145回 登州出兵阻金兵,林冲枪挑拔离速
辽军失去南京(北京)后,一片大乱,金军乘机四处攻击掠地。宣和五年(1123)四月,耶律大石率军在奉圣州(河北张家口逐鹿县)龙门壁附近抵抗失败被俘。
林冲得知这一消息后,十分震惊,难道自己改变了历史,令耶律大石的西辽霸业化为幻影?其实林冲不知道的是,历史上耶律大石确实曾被金军俘虏,但他乘金军看守不严,逃了出来,又跟随天祚帝抵抗了一阵子。后来见天祚帝实在不堪辅佐,便带人脱离西去。
林冲决定,由张宪留守武清,自己率卢俊义、索超、花荣、杨再兴、牛皋等,北上救人。
辽国大势已去,金太祖完颜阿骨打留斡鲁、宗望、娄室等重将继续扩大战果,自己带着完颜宗翰和完颜宗弼等回师向北,一起带走的还有俘虏的辽国重臣以及从燕京掳掠的工匠。
完颜阿骨打是女真崛起的领袖,政和二年(1112)开春,当时的辽国表面上还是强力大国,包括女真在内的极北一众部落,皆奉辽国为主,定期朝贡上供。而女真上供的,便是可训为猎鹰探鸟的海东青。辽国天祚帝在松花江一带进行渔猎活动,而这一带正是女真人的地界,所以天祚帝便举办“头鱼宴”,邀请女真各部酋长前来赴宴。酒酣之际,天祚帝起意,让前来参拜的女真各部酋长一个一个起来给他跳舞。面对皇帝的命令,酋长们都不敢不从。唯有轮到完颜阿骨打时,他以不会舞蹈为由拒绝表演。无论在场的人怎么轮番劝说,他都不为所动。天祚帝不知是因为轻视还是怕事,放过了阿骨打。但阿骨打却不会感恩天祚帝,回去后便开始了反辽大业,平部落,聚女真,立金国,侵辽境,灭辽国。想来天祚帝亡国之时,必然后悔当时没有将这个祸根掐死在萌芽状态。
说来阿骨打抗辽的理由,却是“责贡尤苛”,就是说辽国要海东青要多了,这个理由和女真人的假后代满清是一样的奇葩,满清入侵华夏灭明,有个“七大恨”的理由,基本上都是鸡毛蒜皮或者无中生有。其实就是辽国衰弱了,女真要取而代之;明国衰弱了,满清要入主中原。上游的狼要吃下游的羊,硬说羊污了狼要喝的水,羊又能咋地?
此时阿骨打已经五十多岁,常年艰苦征战令其身体每况愈下,他急于赶回老家休养,便令完颜宗翰和完颜宗弼等押送辽臣和工匠在后,自己快马加鞭,先行而去了。
滦州岩山,位于滦河西岸,完颜宗翰和完颜宗
弼押送辽臣和工匠,打算从岩山南过滦河。此时辽军四散,几乎无人敢捋女真军队的虎须。女真军兵押着辽臣和工匠,绵延数里,队伍中不断传来军兵的殴打喝骂声。
忽然,从岩山上传来一声军鼓声,无数弓弩从山上漫射而下,一时队伍大乱。带队的完颜宗翰一面令军兵看住俘虏工匠,一面与完颜宗弼率军突前。
只见前面一支队伍拦住了去路,一面“唐”字大旗迎风招展。当先一将,二十不到,身长八尺,虎背熊腰,银枪闪亮,烈马昂然,却是登州骁将杨再兴。
杨再兴“呔”了一声,喝道:“杨爷爷在此,前面哪个畜生前来送死!”
金军中,完颜宗弼又名金兀术,也是二十不到,见杨再兴年少,便也冲将出来。喝道:“南蛮无礼!吃俺完颜宗弼一枪!”
那金兀术乃是完颜阿骨打的第四子,长得脸如火炭,发似乌云,虬眉长髯,阔口圆睛,身长九尺,膀阔三停,脑袋上前面光光后面长,真好似天魔下凡。
杨再兴拨开金兀术大枪,笑道:“难怪人说女真人实乃半兽,如今看来应当是大半兽啊!”
金兀术大怒:“休逞口舌之利!枪下分高低!”
杨再兴道:“好!就让你尝尝杨家枪!”
二人再不打话,你来我往,三十多回合了还是不分高下。
金兵队伍中,又是一骑马出列,但见那厮,身材不高,壮实如虎,满脸横肉,眼上无眉。顶一头烂铁盔,穿一身鱼鳞甲,骑一匹矮壮马,使一根混铁棍。金将大喝:“哪来的南蛮!速速前来送死!”
林冲身边有人禀道:“这个贼将叫完颜拔离速,就是他杀了彭圯将军,当时彭将军已经掉下马不动了,这个畜生还一棍子下去,将彭将军打得面目全无,后来关军长等奋力去夺,才抢回了彭将军的尸体。”
林冲止住了要上前的索超道:“待我亲取他性命,为彭圯兄弟报仇。”
林冲纵马而出,也不打话,挺枪便刺。那完颜拔离速待要问话,林冲枪已倒眼前,完颜拔离速只得挥棍抵挡。
林冲占了先机,便不留余手,枪枪不离完颜拔离速要害。完颜拔离速气得哇哇乱叫,却也无法摆脱,先后中了林冲两枪,幸亏他皮糙肉厚,伤势不重。
完颜宗翰见完颜拔离速眼看要坏,只得舞动大刀来救,唐军处索超出战去顶,只过了数个回合,索超这边便已不支,险
象环生。
林冲见索超这边不支,便冒险驱马直上,左手抽剑拨开完颜拔离速的混铁棍,右手长枪直刺完颜拔离速肥厚的脖颈。林冲快了一瞬,长枪刺入完颜拔离速脖颈后,完颜拔离速的铁棍也已经到了林冲的左肩,虽然被林冲左手剑拨挡了一下,又是林冲先刺到完颜拔离速,但林冲的左肩还是如受重锤,差点掉下马来,辛亏肩上也有精铁护肩,否则这左肩怕是要碎了。
完颜拔离速的脖颈处,喷出一团污血,手中混铁棍掉在地上,几乎球形的身体一头坠下了马。
与此同时,索超已然受伤,手中双斧已经被完颜宗翰磕掉了一把,正在回马而逃,眼看要被完颜宗翰追上,花荣连珠箭发,阻碍了完颜宗翰的追击,林冲转过马来,冲到了完颜宗翰的跟前。
林冲喝道:“久闻完颜宗翰勇武,今日便叫你知道俺唐军的厉害!”
登州军以辽国唐军的名义,以武清为基地,与金兵多有激战,也开始引起金军的重视了。完颜宗翰喝问:“尔等唐军,非契丹,非奚人,非怨军,从何而来?”
林冲道:“你若能胜过俺的长枪,便说与你知。”两人便战在一处。
完颜宗翰也是使枪的,他枪法精湛不说,重要的是力量奇大,难怪索超那几板斧根本不是对手。林冲刚冒险杀了完颜拔离速,左肩还没啥知觉,头十几回合主要是在闪避,不敢与完颜宗翰正面撞击。直到二十回合后,左肩慢慢恢复,从没有知觉到重重酸疼再到可以活动。
随着左肩的恢复和对完颜宗翰战力的熟悉,林冲慢慢扳回一些,开始有些相互攻守了。这完颜宗翰是林冲穿越后遇到的最大单挑对手,比卢俊义关胜给林冲的压力大太多。而且完颜宗翰那是从尸山血水中走出来的,女真人的残暴勇武在他身上更是突出,林冲感觉自己是在和一头凶残的猛兽搏命,稍一不慎便会送命。但这样与超高手较量,时时在生死之间的搏命,也让林冲的武功和心态前进了一大步,这是林冲之前从未体验过的。
此时的战场上,林冲和完颜宗翰一对,杨再兴和完颜宗弼一对,四员战将对战,四条大枪挥刺,四匹马儿交错,十六条腿奋蹄。正所谓:势均力敌帅战帅,平分秋色将斗将。
这厢里阵前斗将热闹非凡,后面那厢里,押送辽臣和工匠们的队伍却骤乱起来。
欲知后面队伍如何骤乱,且听下回分解。
146回 林冲岩山救大石,耶律西州立西辽
却说卢俊义和牛皋,伏在后面队伍两侧,趁着前面大战吸引女真军兵注意力,骤起发难,突入女真队伍之中。卢俊义单棒,牛皋双锏,两人领头杀了进去。登州军单兵战力虽不及女真,但有两条大虫带着,又结阵而进,倒是不吃什么大亏,况且登州军人多势众,很快便占据了优势。
此时辽军俘虏中武勇之人,在耶律大石的组织下,也由内而外配合唐军,很快便将女真兵杀透。两方聚在一起,向前军杀来。
前端的完颜宗翰和完颜宗弼见势不妙,隔开林冲和杨再兴,扔下俘虏的辽臣和工匠,扔下完颜拔离速的尸身,领着军兵杀开一条血路而去。唐军虽有阻拦,却架不住半兽人凶恶,只是拦截了少数女真伤弱。这一仗下来,依靠兵力优势,登州军大胜,但拢共也只留下了近千条女真性命,登州军却牺牲了一千多。女真强悍,名不虚传。
林冲的左肩肿了起来,随军医士为林冲放出淤血,上了药,包扎固定好。旁边索超一脸惭愧道:“都是小弟无能,害兄长行险。”
林冲摆摆手道:“兄弟言过了,若不是兄弟拼死抵抗完颜宗翰,为我赢得时间,我也无法杀得完颜拔离速,为彭圯兄弟报仇。你且去将完颜拔离速的头颅割下,带回登州祭奠彭圯兄弟。”
林冲光着左膀子刚站起来,便见卢俊义带着耶律大石匆匆而来。
林冲上前施礼:“小弟拜见兄长,不知兄长家人可好?”
耶律大石扶起林冲,哽咽道:“都好都好,都救出来了。贤弟不顾性命前来,为救愚兄受伤,叫愚兄如何相报?”
林冲笑道:“于公于私,小弟都不能看着兄长被金军掠去。兄长尽管放心,小弟这肩没伤着骨头,修养个十来天应该能好。”
此时,耶律大石的妻子萧塔不烟,领着一双不到十岁的儿女,耶律夷列和耶律普速完过来,参拜林冲。林冲将耶律夷列和耶律普速完拉起,又虚扶萧塔不烟:“嫂嫂请起,林冲这厢有礼了。”
辽人女子,不似汉人那么柔弱。一身英气的萧塔不烟起身谢道:“多谢叔叔救我全家!日后叔叔若有驱遣,萧塔不烟在所不辞。”
林冲忙道:“嫂嫂言重了!小弟出发北上时,内人曾托带了小礼物,天幸还真遇上了遇见大哥和嫂嫂。”
说罢林冲便叫左右拿来一个袋子,从里面取出一面雕花银镜和一瓶香水,递给萧塔不烟道:“这是内人送给嫂嫂的
。”又取出一面稍小的镜子递给耶律普速完:“这是给侄女的。”接着把袋子递给萧塔不烟道:“里面是登州产的一些小物件,嫂嫂就看着自用或赏赐哥哥的部下亲属吧。”
萧塔不烟还没说什么,林冲又摸了摸耶律夷列的小脑瓜,将随身宝剑连鞘解了下来,交到耶律夷列手里道:“叔叔望你剑指西方,不断向前。”
萧塔不烟连声道谢后,知道耶律大石和林冲必/有话说,便领着开心的耶律夷列和耶律普速去安抚组织辽臣和家属们。
林冲笑道:“兄长好福气,家有贤妻,儿女双全,且这两小看着都很聪慧,日后必成大业。”
耶律大石摆摆手,叹道:“贤弟大恩,愚兄惭愧。”
林冲道:“换做小弟有难,兄长也必来救,恩情什么的休要再提。兄长此番之后,欲往何处?”
耶律大石道:“之前天祚帝逃走,为守燕京我扶了天锡帝,然天锡帝已死。愚兄打算去寻附天祚帝。”
林冲道:“兄长不怕天祚帝因你扶持天锡帝而怀恨在心?”
耶律大石道:“如今辽国这个样子,内部再分裂就更加无望了。”
林冲道:“天祚帝不似可扶之君,若事有不济,兄长万不可愚忠到底。”
耶律大石点点头:“若实在扶不起,也只能西去另起炉灶了。”
林冲招呼耶律大石坐下歇息后道:“你我兄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小弟有一言,望兄长谅之。”
耶律大石忙道:“贤弟请讲,愚兄无有不从。”
林冲道:“女真凶残,灭辽之后多半要继续灭宋,兄长西去续辽,必能开辟新局面;小弟留此续宋,若天幸能续宋,小弟当复汉唐旧域,到时恐与兄长相争。兄长若是方便,当一直向西;若是不便,将来你我兄弟沙场相争,但凭天意。”
耶律大石沉吟半响道:“愚兄性命乃贤弟所救,按说不该再与贤弟相争。然西去遥远,手下也皆企望东还复辽,到时只能尽力避免与贤弟兵戎相见。请贤弟见谅。”
林冲点点头道:“兄长说的是,眼下说这些为时过早,还是先收拾战场,分头撤退。”
当下耶律大石便组织辽人,要北去找天祚帝继续抗金,多数辽臣皆愿追随,与林冲相识的原辽国太师褚坚等,不愿再为辽国效力,耶律大石也不阻拦,由他及一些汉臣跟了林冲。汉人工匠们则全数被登州军带走。林冲匀出一些兵
器粮食金银,给了耶律大石。
匆匆处置之后,耶律大石自带着辽人去找天祚帝,林冲则带着队伍向海边而去,要上海军船只前往登州等地。
耶律大石与林冲相拥告辞,洒泪而别,两人都心情沉重,不知此生是否还能相见。正所谓:
惺惺惜惺惺,英雄识英雄。续辽有大石,延宋在林冲。
耶律大石带着辽臣们,收拢了近万辽兵,汇合了天祚帝。一见面天柞帝便责问耶律大石:“有我在,你们为什么立耶律淳为天锡帝?”
耶律大石从容回答,说:“陸下以全国之势,不能拒敌,而弃国出走,使百姓遭受涂炭。即使我立十个耶律淳,他们都是太祖的子孙,岂不比国家被外人夺去好吗?”
耶律大石的回答,击中了天祚帝的要害,理由充分话语很硬,噎得天祚帝无言回答,只得压下怒气,转怒为喜,不予加罪,置酒与耶律大石压惊。
天祚帝得到耶律大石的帮助,又得到乌古迪里部等草原部落的支持,渐渐收拢一些散兵,便又飘飘然起来,他不顾现实地自满自足起来,不能冷静地分析国内外的形势,把自己发岌可危的形势看成自有天助,又想出兵复燕云各州。
耶律大石劝阻说:“以前我们的军队强大的时候,没有好好备战和训练军队,导致国家被金人占领。但是现在国势衰弱,应该养兵并且等待时机,不可以有其他的想法。”
天祚帝异想天开,鬼迷心窍,错误地估计自己的力量,根本听不进去耶律大石的意见,决定出兵。
耶律大石心知必败,终于放下对天祚帝的忠心,连夜率一千铁骑和数千辽人出走西州(新疆),得到了一些忠于辽国的部落的拥戴。后来,在那里自称天佑皇帝,改元延庆,史称“西辽”。
天祚帝率军从夹山南下武州(张家口),同金人遭遇,在遇下水战,被金军打败。宣和七年(1125)正月,天祚帝过沙漠往西逃,金兵紧追。天祚帝冒雪逃亡,被金将活捉,至此辽亡。天祚帝被送到长白山关押,计在位24年。此为后话。
单说林冲率军回到登州,总结与金军作战的经验教训,整训全军。又新成立了第六军和第七军,分别由韩世忠和岳飞为军长,厉兵秣马,以备数年后与金军的生死大战。
宣和五年(1123)夏,高丽大变。
欲知高丽有何大变,且听下回分解。
147回 林灵素忽悠王忠,登州府蚕食高丽
话说二年前,林冲扶持王韭为高丽新王,投降登州节度使府的原武州知府崔成熙任高丽丞相,在耽罗岛上被俘的高丽大将金无日任枢密,新朝将高丽南部五府割让给了登州。在登州军的强压下,高丽人不得不屈服,但反抗势力并不死心,高丽全境,真心拥戴王韭为王的,真心不多。
宣和五年(1123)春,驻守高丽北部的高丽大将金伊南,暗中说服了金无日,举兵反叛,攻占了高丽都城开城。崔成熙混乱中身死,王韭在石秀为首的登州特种兵的掩护下,逃到了登州军占据的江华岛。金伊南找了个王族远亲小孩,叫王陆,登基当了傀儡高丽王。王韭刚逃上江华岛,就惊怒疲病而死,死前连继承人都没来得及指定。
登州节度使府内,石秀向林冲鲁智深吴用等禀报了事件经过,末了道:“小弟没能止住高丽叛军,导致高丽反复,请节度使责罚。”
林冲摆摆手道:“高丽军反叛,石兄弟手下仅两三百人,能将王韭及其四个儿子带出,已属有功。”
吴用问道:“王韭死了,那高丽玉玺和御印什么的,都在谁手里?”
石秀说:“小可见他几个儿子都想拿,便说由我登州先行保管待新王登基后再交给新王。王韭那四个儿子不敢多说什么。”说罢从衣袖里摸出高丽玉玺和御印,交给了吴用。
吴用笑道:“石秀兄弟果然精细,这事办得妥当。”
吴用问道:“王韭已死,我们需在那四个儿子中扶持一个。石秀兄弟便说说这几个儿子吧。”
石秀道:“王韭有四个儿子,嫡子有三,都是二三十岁;长子是庶子,三十余岁,数年前与那三个嫡子争斗,被那三人打坏了下身,怕是不能继承王位了。”
林冲与吴用对视一眼,吴用道:“石秀兄弟差矣,这个庶子倒是能用。”
林冲点点头道:“石秀兄弟说说这庶子。”
石秀道:“这个庶子叫王忠,亲母早死,从小不受宠爱,自从被打坏下身后,整日里以酒浇愁,不问世事。倒是那三个嫡子,看起来更有出息些。”
吴用羽扇一摇:“要的就是这没出息!”
公孙胜笑道:“林灵素正在登州,不如叫他去设法接近王忠,忽悠他做好我登州傀儡。”
林冲喜道:“公孙道长所言极是,稍后请公孙道长与我一起,与林灵素说说。林灵素一身好皮囊,看似仙风道骨,懂道学善星象会法术,忽悠能力强,连宋徽宗都曾对他宠信有加。若
是林灵素愿意,定能把王忠忽悠成我登州好傀儡。”
且说王韭的四个儿子在江华岛,呆了半个多月,等到了来往登州和江华岛的班船,石秀下船告诉他们,林冲节度使要帮他们复国,叫他们去往登州拜见林冲,商定如何反攻。这些天高丽军曾试图攻击江华岛,都被宣赞樊瑞童威等率军击退。这几人也忧心忡忡,只怕被高丽军攻上岛捉了去,正好躲去登州。于是就和这些天逃到江华岛的几个忠于王韭的文武一起,登船去登州。
登州的班船后,先往北边的皮岛,然后回登州。
到了皮岛,有人下船,有人上船。船快开的时候,只见码头上一阵喧哗,却是一位道士大袖飘飘而来。码头上众人皆行礼,那道士辑礼后,带着两个道童登船,船长亲自引领,进了班船顶层的贵宾房。高丽众人闻讯,知是闻名大宋的道仙林灵素,来皮岛云游后回登州。那高丽人也知林灵素大名,私下议论纷纷不提。
班船离开皮岛,在大海上一路往登州而来。王忠在船上无人亲近,只是要酒喝,这日又喝得醉醺醺的,自摸索到甲板上散酒。却见船头一位道士,一袭白色道袍,头戴九转道巾,手中一口宝剑,脚踏七星正步,口中念念有词,唿地一声“疾!”宝剑一挺,前方凭空一缕鲜血出现。
王忠看得震惊,不由得“啊”出声来。
甲板上本有几人围在四周,听得王忠出声,其中一人怒道:“什么人搅扰大师作法?谁将他放上来的?”
有一人走近王忠,却是这班船的船长。这船长对王忠怨道:“王子不在舱中歇息,来这作甚?坏了林仙师作法,逃了海魔,你担当得起吗?”
此时王忠酒都惊醒了,急忙下拜道:“仙师赎罪!小可见仙师道法高明,忍不住惊出声来,万死!”
又一人怒斥:“这人好不晓事。”
林灵素摆摆手道:“贫道已经将海魔伤了,谅他也不敢再掀风浪。这位王子既然来了,也是有缘之人,不知者不罪,就不要多责了。”众人这才无话。
王忠又谢罪不已。
林灵素走近王忠,观览良久,叹道:“本是道缘人,跌落红尘中。坎坷半生世,何时大道通。”叹罢转身离去。
王忠突然福至心灵,跪倒叩头:“小可半生坎坷,受辱身残,本以为此生尽废。今日得遇仙师,实乃天幸。求仙师指点一二,小可愿归顺大道,为仙师座下龟蛇。”
林灵素伫立片刻后,回身道:“贫道本不
该再涉红尘,只是见到有道缘之人如此潦倒,心中不忍。罢了!罢了!居士明日此时,可再来此处。”
林灵素如何指点王忠便按下不表。且说船到登州,那三个王韭嫡子你争我夺,想要在林冲面前争宠,以继高丽王位。不想林冲令这三人定居登州,却带着他们的庶兄王忠杀向高丽。
宣和五年(1123)夏,除韩世忠第六军和岳飞第七军留在登州节度使府辖区整训,登州出兵四个军,鲁智深带关胜第一军和杨志第二军去皮岛;林冲带王进第三军和卢俊义第四军去江华岛,会同住节高丽南部的呼延灼第五军,南北同时对高丽发动进攻。此番登州军剿高丽,将新开发的各式火器皆带上,到战场上测试威力,改进弱点。
登州军原本实力便远超高丽军,加上火器犀利,高丽军刚换国王,军心不稳,只用了二个多月便击溃了高丽军队,占领了高丽全境。高丽大将金伊南战死;新王王陆在登州军攻破王宫时,死于乱军中;降而又判的高丽大将金无日,经对马岛逃去了日本。
宣和五年(1123)秋,林冲在开城扶持王忠,登上了高丽王位。
王忠一登上王位,便将高丽中部的尚州、溟州、和朔州南部等地割让给了登州节度使府,如此高丽国王名义上的控制地区,只剩下京城开城及其以北区域。另外,高丽西北沿海,鸭绿江出海口义州至铁山和皮岛,表面上仍属高丽,实际上已经由关胜的第一军住节,以监控鸭绿江北的女真金国。
王忠得了王位,已是万幸万谢,对高丽国之命运完全无感。林灵素告诉他,只要潜心修道,未尝不能恢复男.根,进而得道成仙。王忠拜林灵素为高丽国师,对登州节度使府言听计从,只是求了石秀,将王韭的那三个嫡子,押来开城,亲自处死,因为就是这三个弟弟,数年前在斗殴中,踢坏了自己的男.根。
除了关胜第一军在高丽西北和呼延灼第二军在高丽南部,林冲还派石秀带了特战旅一个营一千多人,住节高丽京城开城,保护王忠,并监控高丽上下。高丽新朝庭中,掌权的皆是亲登州的文武。
登州节度使府一面不断移民高丽,一面在高丽推行汉文汉语,宣扬高丽本是华夏一支。此时的高丽人视中国为天朝上国,能成为上国一员对许多高丽人而言,是喜闻乐见的事情。
高丽渐平,住节高丽(釜山)的北海舰队提举李俊任,却生出事来。
欲知李俊所生何事,且听下回分解。
148回 李俊夺占对马岛,君臣议事小御所
上文书说道,高丽大将金无日,二年前降了登州军,被登州节度使府安排进王韭的高丽朝廷,任枢密统军。不想他却与另一个高丽大将金伊南联合作乱,占领开城立新王。
登州军反攻之后,金无日战败,躲过了李俊的北海舰队的追捕,经对马岛逃去了日本。。
此时的对马岛,属于日本九州西海道筑前国的太宰府(福冈)管辖,太宰府委任在厅官人阿比留国时对对马岛实施统治。经历数代统治,阿比留氏成了对马岛事实上的控制者,岛上数千土民成了阿比留家族的奴仆和佃户。
金无日原本就与阿比留氏有生意往来,在高丽无立锥之地后,他便逃去了对马岛,投靠阿比留氏。阿比留氏开始没想太多,收了金无日钱财,便收留了金无日及其亲属部下二三百人。直到李俊派信使来要人,阿比留氏才觉得麻烦了,就将金无日等送去九州太宰府,然后回复李俊说,金无日只是短暂经停对马岛,现在已经不在了。
李俊可没空和阿比留氏扯皮,直接率领北海舰队攻击对马岛,陆战营和水兵登陆,清剿了阿比留氏,占领了对马岛。再派信使去九州筑前国(福冈),令太宰府交出金无日。太宰府一面推延不应,一面组织向周边贵族领主调集武士军兵,还急报平安京(京都)的天皇和摄关(摄关:摄政+关白,关白:丞相)。
此时的日本处于平安时代末期,几代天皇都是壮年退位当和尚,称法皇或太上皇,由摄关扶持幼皇执政;而摄关皆掌握在藤原氏家族手中,皇后也皆是藤原氏女子。藤原氏便是日本第一家族。
宣和五年(1123),在白河法皇的主持下,鸟羽天皇禅位给了长子崇德天皇。此时的崇德天皇仅四岁,有传言说他实际上是白河法皇和儿媳妇待贤门院的结晶。崇德天皇的祖父白河法皇和摄关藤原忠通手握实权,通过数百大小贵族和领主们控制全日本。
平安京(日本京都)模仿大唐时代长安和洛阳而建,以贯通南北的朱雀路为轴,分为东西二京,东京仿照洛阳,西京模仿长安城,中间为皇宫,也称御所。宫城之外为皇城,皇城之外为都城。
京都御所的紫宸殿,是皇宫的主要建筑群所在,紫宸殿的东北角,有一座木结构、刺柏皮盖顶的建筑,称为“小御所”。小御所庭院铺以白砂,建筑前植两棵竹子,一名吴竹,一名汉竹,加上一株古藤,故也称藤竹院。
事实上,藤竹院里最多的植物,是樱花。此时正值宣和六年(1124)阳春三月,樱花盛开,树上色彩斑斓,烂漫热烈;地上满地落花,粉白相间;微风吹来,花瓣儿在空中纷飞摇曳,整个院子好似花海一般。正所谓:
春风
熏得樱花开,一时烂漫似仙台。
如此绚丽的景色,却不能让小御所里的几个人赞顾。掌握日本的几个关键人物,白河法皇、鸟羽上皇、崇德天皇和抱着崇德天皇的待贤门院、内览藤原忠实和其子关白藤原忠通、内大臣坂上田源、大纳言源义福、中纳言近卫光侍、太宰权帅佐藤一塘正要议事。
上首白河法皇居中而坐,左手是他孙子鸟羽上皇,右手是抱着他五岁“孙子”崇德天皇的“孙媳妇”待贤门院,六位臣下跪坐两边。
上首这四位,亲伦关系甚为复杂。鸟羽上皇是白河法皇的孙子;鸟羽上皇娶的待贤门院,是白河法皇的养女,干爹干女儿的那种关系;崇德天皇是待贤门院所生,明面上是鸟羽上皇的儿子,实际上却是鸟羽上皇的叔父。白河法皇控制欲强,逼着有自己主张的孙子鸟羽上皇退位,由自己的名义曾孙实际儿子,四岁的崇德天皇继位。这次换位就发生在去年(宣和五年1123)。
年已七十的白河法皇看起来要比实际岁数年轻得多,他左手捋着灰白相间的胡须,右手逗弄着待贤门院怀里的崇德天皇,不时笑出声来,待贤门院微笑,崇德天皇奶声奶气,这三人倒更像是其乐融融的一家子。六位臣下也凑着笑。旁边的鸟羽天皇,翻着白眼仰头不语。
良久,鸟羽天皇实在忍不住了,道:“今日是要商议宋军夺占对马岛之事吗?”
白河法皇别了他一眼道:“朕几日未见崇德了,与他多亲近一会儿,不行吗?”
鸟羽上皇心中暗骂:“你个老货要和待贤门院这贱人亲近才是。”低头道:“法皇说的是。”便不再说话了,恢复了白眼仰天的状态。
白河法皇“哼”了一声,挥了挥手道:“被你扫了兴致,就开始议事吧。”
藤原忠实道:“臣下昨日刚赶回平安京,只知宋军夺占了对马岛,不知详情,请太宰帅再说一下近况可好?”
佐藤一塘躬身道:“这是自然。其实他们并非真正的宋军,而是原来大宋京东西路的一伙强人,以原禁军教头林冲为首,有百余头领,盘踞梁山泊。官军多次清剿不利,还被他们杀到了东京城下,宋国朝廷无奈招安了他们,给了他们登州等五府,算是听调不听宣吧。”
坂上田源道:“有点类似我国的大名主。”
佐藤一塘道:“大人高见。他们受招安后,依托登州,开拓海外,先占了我国九州岛南面的琉球各岛,再占了高丽南部,听说连流求(台湾)都有染指。”
源义福皱眉道:“中国大好河山他们不去夺,怎么要这些海外之地,还多是不毛之地?”
佐藤一塘道:“他们被招安了,应该不能再去
抢宋朝的地方。据说他们招安时有个约定,说是过了一定年限,要把登州还给朝廷,自己去海外落脚。”
藤原忠实点头道:“如此说来,我国也该当心,勿要成为这帮人的下一个目标。”
兼着左兵卫的近卫光侍笑道:“不过是一帮毛贼而已,若敢进犯日本,必叫他们有来无回!”
佐藤一塘摇头道:“下官曾去过宋朝汴京,见识过宋朝的禁军,确实不强。但这登州军不一样,阿比留氏仅千把军兵不是他们对手可说正常;但下官组织了一次反攻,从周边领主贵族手中征召了三千多武士军兵,加上太宰府府兵一千余,一共近五千人,数十条战船民船,都没机会登岛上岸,在海上就被他们击毁了近半船只,剩下的好不容易逃了回来。微臣无能,请法皇、上皇、皇上责罚!”说罢离坐跪在白河法皇下前。
白河法皇摆了摆手:“责罚之事以后再说,今日是要议如何应对。”
近卫光侍道:“自然是召集各路兵马战船,夺回对马岛,杀进高丽南部,好生教训教训这帮草寇。”
藤原忠通道:“要派使节去宋朝汴京,向宋庭抗议,要宋朝皇帝和朝廷制止林冲的胡作非为。”
藤原忠实问道:“太宰府可曾派人与对方交涉过?”
佐藤一塘回道:“自然交涉过。对方领头的是登州府北海舰队提举,叫李俊,极为强横无礼。他说太宰府收留了高丽叛将金无日,是和登州军作对,要太宰府交出金无日,赔偿登州军损失。还说若是不然,要找天皇说理。”
白河法皇大怒:“此贼猖狂!莫非他还要打到平安京不成?”
鸟羽上皇心道:“最好打到平安京,将你个老不死的搞死!”嘴里却道:“不如也派人去登州责问林冲。”
白河法皇斥道:“我日本国与宋朝平起平坐,如何能自降身份去和一伙贼匪打交道?你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鸟羽上皇心中怒极:“这个老扒灰,太霸道无耻了。难怪父亲堀河天皇,不到30岁就被气死了!”嘴里道:“法皇说的是。”
藤原忠实道:“可由太宰府以筑前国的名义派人去登州责问林冲,叫他不要给宋国和日本带来战端。”在这对祖孙之间和了把稀泥。
白河法皇定调道:“就一面派使节去宋庭责问,一面召集武士军兵马匹战船。林冲退出对马岛还则罢了;如若不然,大军压境,不但要夺回对马岛,还要就势杀上高丽南部。”
六个臣下一起附身:“法皇英明!”
政事议毕,该轮到私事了,白河法皇便要约炮。
欲知白河法皇如何约炮,且听下回分解。
149回 法皇约炮议事时,林冲进逼平安京
白河法皇转头右边,笑眯眯地问崇德天皇:“小天皇,你说如何?”
待贤门院怀里的崇德天皇,嘴里正吃着零食,只是呜呜嗯嗯。白河天皇哈哈大笑,盯着待贤门院的大胸脯,眼睛都眯了起来:“彰子啊!你儿子光顾吃了,就由你这当母亲的代他说罢。” 待贤门院本名藤原璋子,是大纳言藤原公实的女儿。
待贤门院挺了挺胸,媚笑道:“法皇英明神武,我只有敬佩尊从的。”
白河法皇道:“今晚带崇德去朕那里用膳,朕要和崇德好生亲近亲近。”
待贤门院娇声道:“谨遵法旨。”
当着孙子的面约炮孙媳妇,白河法皇也够牛杯的。
其实待贤门院(藤原彰子)幼年时代起,就被白河法皇抚养,白河法皇干女儿,朝野皆知。白河法皇曾想让璋子与摄关家的嫡子藤原忠通结亲,因璋子品行有亏(即与白河法皇私通事),忠通的父亲藤原忠实由此坚决推辞。白河法皇因此不悦,就卸了藤原忠实的摄关之位。后来白河法皇把彰子硬塞给了自己的孙子鸟羽上皇,还附赠了崇德天皇。
鸟羽上皇一面心中烂骂:“奸夫淫妇!老而不死是为贼!小野种!”,一面不由自主地想:“这对奸夫淫妇荒唐时,不知自己的皇后待贤门院,是怎样称呼白河法皇的。是叫法皇呢?还是祖父?还是干爹?还是雅卖爹?”
鸟羽上皇正出神呢?耳边响起一声爆喝:“问你呢?”他回过神来,却是白河法皇正怒盯着自己呢?
藤原忠实解围道:“法皇定策,上皇可有补充?”
鸟羽上皇忙道:“法皇说的是!一切尊法皇法旨。”
白河法皇“哼”了一声,挥了挥手:“散了吧。”
宣和六年(1124)四月初,日本使节到达汴京,向宋庭递交了抗议国书。宋徽宗召集群臣,叫来登州节度使府代表柴进上殿与日本使节藤原生平对质。
此时的大宋君臣,因收复了燕云,自以为立下伟业,个个踌躇满志,趾高气昂,对登州节度使府又翘起尾巴来了。正好日本使节来诉,便要借机敲打林冲。
王黼头一个跳了出来,指责登州军未得朝廷旨意,侵略友邦。
柴进道:“林冲乃皇上亲封的四海大都督,有权处置海外四邻。那日本倭国,竟敢收留高丽反贼,登州节度使府对其加以惩处,有何不可?”
梁师成尖声道:“林冲处置不当,臣奏请皇上,撤去林冲四海大都督一职,叫他反省谢罪。”
柴进冷笑道:“就算撤了
林节度的四海大都督,也不能改变对倭国的已有处置。倭国若是不送回高丽叛贼,向大宋和登州节度使府谢罪,我登州节度使府当加重对倭国之惩处。”
童贯喝道:“大胆!日本乃是友邦,一向恭顺,尔登州节度使府太放肆了!”
御史大夫崔靖出列道:“日本海外倭国,国书中竟然称‘日出处天子致书日没处天子’。如此桀骜不恭,怎能称之为恭顺友邦?难道我大宋朝廷,要为了这么个奸恶外邦,而处置一个节度使府吗?”
柴进再道:“化外蛮国,不懂伦理,不知天道,不尊华夏,不尊大宋,不尊大宋皇帝。前有琉球国天孙氏好歹只是天孙,便不去说它;就说这日本倭国,本来国主叫倭王,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自称天皇了。我大宋皇帝是天子,这区区倭国国主敢称天皇。若是天子遇上天皇,该怎么称呼行礼?这难道不是大宋和皇上的耻辱吗?君辱臣死,你们这几个奸臣怎么还有脸为倭国说话呢?你们怎不去死呢?我登州节度使府为大宋为皇上处置这狂妄倭国,你们这些奸臣怎还有脸跳出来指责?你们收了倭使多少好处?”
童贯梁师成王黼几个,被怼得无言可说。宋徽宗懊恼地一挥袖子:“退朝!”,便自顾而去。
柴进等在朝堂上的这番争论,很快传了出去,登州旬报也登了出来。一时间童贯梁师成王黼几个成了众矢之的,尤其是闲极生事的太学生们,更是在汴京闹腾起来,梁师成和王黼家的大门都被泼了粪。
宋徽宗只得继续打太极,叫日本使节自与登州节度使府相商。藤原生平见状,也不去登州了,自回日本不提。
日本君臣也没指望使节能叫登州节度使府吐出吃下的对马岛,就召集了各大名领主的武士军兵,共六万余人,集中到了筑前国(福冈)。
仲夏的大海,风平浪静,对马岛东南两向的海面上,出现了无数船只,打头的是数百条战船,后面是数量更多的各式民船。左兵卫近卫光侍亲率大军,前来争夺对马岛。
登州节度使府的北海舰队提举李俊,并未和日军硬碰,而是仗着船速更快,带北海舰队在海上游击。登州第五军军长呼延灼,派孙安领一个师,驻守对马岛上的城寨。孙安本是河北田虎手下,林冲剿田虎时,孙安降了登州军。孙安武艺强、降得早、立功多,又能快速融入登州体系,是非梁山头领中,当上师长的第一位。
孙安采取的是三年前韩世忠守济州岛的方法,放日兵上岛,备足粮食军械,只守对马岛中南部的平倭城。平倭城是基于原阿比留氏城扩建和
加固而来,城虽不大,里面的原居民早被赶出,只剩孙安的八千军兵,加上充作辅军的来自高丽半岛的二个厢军团,一共是一万出头。至于平倭城外,反正都是原住民,死活就随天了。
登州军依托城墙,粮草充足,军械精良,危机时有手雷解困。日军登岛后,却拿平倭城毫无办法,太宰府增兵也无济于事,反而增加了粮草压力。只能在岛上抢原住民的,原住民本就贫困,因此死了不少。
近卫光侍战前对白河法皇保正半个月拿下对马岛,一个月登陆高丽,结果一个多月了也没拿下平倭城。正打算不理平倭城,直接去登陆高丽。却不想林冲领着登州大军来了。
林冲拿日军当作登州火器的实验品,这让日军如何吃得消,近十万日军几乎全军覆没,近卫光侍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逃到太宰府。登州军又追来登陆太宰府(福冈),近卫光侍又逃亡本州岛上的平安京(京都)。
与此同时,林冲亲率主力,从平安京北面的但马国登陆,直取平安京,一路上凡是敢于阻扰抵抗的领主大名,皆被登州军灭杀。白河法皇组织了多次抵抗,在宋军强大火器下,皆成了送人头。不到一个月,宋军便兵临京都(平安京)城下。
平安京皇宫,一所小寺院之中,鸟羽上皇独自枯坐,身边只有一名女官相伴。这是姿色并不出众的美浓子,她日常照看鸟羽的起居。
鸟羽上皇问道:“美浓子啊,宋军就要打进来了,人人都跟着白河法皇逃去了,你怎么还留在这里?”
美浓子低头道:“我愿与上皇同生死。”
鸟羽上皇发出一阵惨笑:“生死关头,朕的皇后、中宫、女御、儿女、女官等等,皆弃朕而去,只有你坚持在朕的身边。此番朕若不死,当娶汝为朕的女人。”
美浓子抬起头,对鸟羽道::“我已经是上皇的女人了。上皇还记得四个月多月前,上皇从小御所议事回来,喝多了酒后,是我侍候的上皇。”
鸟羽一拍脑门:“哦,那晚原来是你啊!你怎不对我说?”
美浓子低头不语,鸟羽片刻恍然大悟:“你是怕皇后她们吧?”
鸟羽悲道:“待贤门院这个贱女人,私通法皇不说,还恶霸宫中!朕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啊!”
美浓子道:“那晚原是上皇醉酒。我姿色平庸,原无资格侍候上皇,我本不想声张。只是因有一事,不得不告知上皇。”
鸟羽上皇问道:“何事?”
欲知美浓子要言何事,且听下回分解。
150回 上皇藏身佛像下,林冲京都会鸟羽
美浓子再次抬起头直面鸟羽:“我有身孕了。”
鸟羽大惊:“什么?”他双眼紧盯美浓子的腹部,美浓子掀起裙装,露出微微隆起的腹部,说道:“为了这孩子,我必须告诉上皇,求上皇保下这个孩子!”
鸟羽脸色铁青,站起身来道:“朕那祖父,白河法皇,霸道专权,祸乱宫闱,那什么崇德天皇,名为朕之子,实为朕的叔叔。朕名下的其他子女,朕也不知该算谁的。朕真想混吃等死,追着朕早死的父皇而去。”
美浓子伏身地上,哭道:“上皇万万不可,我肚子里的孩子,可是真真的上皇骨血,求上皇看在孩子的份上!”
鸟羽点点头道:“如今为了这个孩子,朕不但要活下去,还要好好活着。”
美浓子喜极而泣:“上皇圣明,这次定能转危为安,逃过宋军。”
鸟羽摇摇头:“朕要逃过的,不是宋军,而是白河那个老魔。”孙子把亲爷爷恨成这个样子的,鸟羽算头一份。
美浓子困惑道:“军兵都护着白河法皇,我们不跟着他,谁来护我们?”
鸟羽阴阴一笑:“宋军。”
美浓子大惊:“宋军是来攻打日本的,怎会护我们?”
鸟羽冷冷道:“宋军虽然强劲,却也不过数万人马,如何能平得了日本,必然得用日本人。而朕,就是宋军最好用的人。朕若是跟着白河老魔,还不是被他呼来唤去的废物?”
美浓子瞪大双眼,半懂不懂。鸟羽道:“眼下最重要的是避开白河的耳目躲起来。你不用懂这些,只要跟着朕,护好肚子里的孩子便是。”
美浓子急忙点头称是。
日本平安时期,天皇往往未老先退,传位于后代。退下来的天皇,称上皇;向白河这样更高一辈的,称法皇。
退下来的前天皇,通常在宫中或宫外的寺院出家修佛。说是出家修佛,其实是百无禁忌,除了不能公开吃肉,烈酒喝得,女人搞得,俗事管得。像白河法皇这样的,还大权在握不放手,熬死了儿子堀河天皇,逼退了孙子鸟羽天皇,扶了四五岁的假曾孙真儿子崇德天皇,继续操纵大权。
鸟羽上皇带着美浓子,带着准备的食物清水,避开了护卫女官,悄悄地来到了父亲死前出家修佛的一座小寺院。推开虚掩的院门,里面已是杂草丛生,门窗破落。鸟羽回身将院门掩上,领着美浓子进了右殿,绕
过满身尘土已经看不出是谁的坐佛,来到了坐佛的屁股后面。
鸟羽在坐佛的屁股上摸弄了几下,便见那两爿屁股分了开来,露出一个洞口。美浓子差点惊出声来,急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鸟羽沉声道:“这是父皇给我留下的一个藏身之处,没想到今日用上了。”说完拉着美浓子钻了进去,从里面又摆弄了几下,那坐佛的两爿屁股又合上了。
却说那白河法皇,先后派了几拨人,也没找到鸟羽上皇。在宋军的攻城炮声中,白河法皇也顾不上点齐人员了,只得在侍卫军护佑下,从平安京西门苍苍而逃。
日本虽竭力模仿唐宋建筑,但毕竟国小财薄,宫城勉强模仿了,平安京的城墙就无力完善了。平安京的所谓城墙,高低错落,厚薄随意,和大宋的城墙没法比。登州军没费多大劲,就杀入城中,继而占领了宫城。
此番征日,林冲动用的是新成立的韩世忠第六军和岳飞第七军以及花荣近卫师,加上原本驻扎在高丽南部的呼延灼第五军。呼延灼的第五军从太宰府登陆攻上九州岛,林冲亲率第五第六两军和近卫师,从本州的但马登陆,主力直杀平安京,偏师杀向石见国。除了少量留守和护航移民的,李俊的北海舰队跟着呼延灼,阮小二的黄海舰队、阮小五的渤海舰队、阮小七的东海舰队,都配合林冲大军行动。
登州新改进和发明的火器,都拿到日本,尽情地使用测试,当然,道士作法天雷是标配,以减轻登州火器犀利的影响力。
登州火器,主要含火炮和火枪。便携式火炮已经配备每个团;登州军已经建立了二个火枪团,使用全球最早的燧发枪。此番征日一方面证明了火器威力,尤其是针对大规模人海战役时,火器割命好似镰刀割草;另一方面也暴露了火炮火枪操作不便,体重体大,运输不便,怕湿怕潮,时有炸膛,维护不易,准度有待提高等等毛病。随军的工匠技师们向使用火器的军兵征询,观察记录,待回国后再行改进。
且说这日林冲正在日本御正殿,军兵来报,在宫内抓了一对男女,自称是天皇。经抓到的宫中女官去辨认,确是鸟羽上皇和美浓子两人。
梳洗用膳过后,鸟羽上皇和美浓子两人被带到林冲、许贯中、和燕青的面前。二年前,燕青将李师师带离东京城,到了登州,李师师改名王寅钏,与燕青成婚。因过往经历,李师师总有心病,为带她
离开纠结地,燕青向林冲请缨,要住节日本。
鸟羽躬身施礼:“下国鸟羽,见过上国将军。敢问将军是否大宋登州节度使林冲将军?”此时日本,无有片假名,以汉字为文;日本上层,汉语皆流利,倒方便了交流。
燕青道:“正是我家节度使,这位是我家军师许贯中,我乃燕青,今后代表登州节度使府住节日本。”
鸟羽再躬身:“拜见将军,拜见军师,拜见上使。”他这些年对白河法皇卑躬屈膝惯了,如今为了重获权势,又怎会在乎对林冲等低头折节。
林冲摆摆手:“说来你是前日本天皇,虽说天皇之称是僭越了,但好歹也是一国之主,无需太客气了。请坐吧。”
鸟羽坐下问道:“不知将军打算如何处置日本?”
许贯中道:“日本太宰府收留登州节度府治下的高丽叛将,我登州节度使府稍作惩戒,上对马岛处置了罪魁祸首阿比留氏。但太宰府和日本朝廷不但不思悔改,反而聚军攻击天兵,罪大恶极。我军此番前来,就是要严惩不恭。如有必要,将日本灭国也未尝不可。”
美浓子心惊胆战“啊!”的一声。鸟羽倒是神色如常,说道:“与大宋上国相比,日本好比萤烛之光。但若要将日本灭国,也非易事,毕竟日本千里国土,人口五百万。请林节度使慈悲为怀,放日本一条生路。小王愿奉登州节度使府为主,为林节度羁縻日本。”
林冲哈哈大笑:“要不要放过日本且不去说它,本节度为何要用你?虽说白河他们跑掉了,这平安城里,带王室血脉的,有的是。就算本节度随便找个名主,扶他做个倭王,又有何不可?”
鸟羽无言以对。
许贯中笑道:“阁下有所不知,你祖父的妃子藤原泰子,因省亲未在宫中,没能和白河一起逃掉,她父亲,前摄关,藤原忠实,也一起被抓了,还有她的幼子叫素河的。呵呵,他也算是你叔叔吧?这不我们正商议着可立素河为王,复藤原忠实为摄关。白河生性好淫,到处播种,你可有不少叔叔,若是需要一位上皇摄政,也不难找。”
鸟羽最后一点矜持没了,“噗通”一声跪倒:“小王愿为登州节度使府马首是瞻,尊林节度使为主。但求能在日本为林节度效力。”美浓子也急忙挺着肚子陪跪。
欲知林冲是否要用鸟羽,且听下回分解。
151回 鸟羽回绿白河祖,藤原父子押两边
其实鸟羽上皇正是林冲要用的,毕竟他是前天皇现上皇,虽被白河打压多年,对日本各名主的影响力还是有那么一点的。
林冲和许贯中燕青交换了下眼色,点了点头。
林冲道:“鸟羽上王请起,若上王是真心的,也无需认登州节度使府为主,听话就好。大家合作嘛!另外,对内关起门来,你们要称天皇天父天爷啥的,无甚干系,但在我大宋,我登州节度使府面前,你们就是倭王。”
鸟羽喜极而泣:“多谢林节度!小王感激不尽,必尊登州节度使府号令。”
燕青上前扶起了鸟羽;李师师进来,扶起了美浓子。
许贯中冷道:“若是有所差错,登州节度使府再扶一位倭王,再扶一位上皇,皆可;再打一次日本,也非难事,只是再打一次的话,要不要灭了日本,或杀尽日本王族,就难说了。”
鸟羽差点又跪倒,频频点头称是。
许贯中和鸟羽很快达成一致:登州军扶鸟羽为摄政上皇,藤原忠实为摄关,白河和藤原泰子的幼子素河为天皇,没办法,鸟羽的儿子们都被白河带走了,再说那几个儿子也不知是鸟羽自己的,还是祖父白河的。鸟羽现在就指着美浓子肚子里的是儿子,等出生了就叫素河退位当个上皇,叫自家儿子当天皇,而自己则可学祖父白河,当个大权在握的法皇。
鸟羽答应,每年进贡登州节度使府价值一百万贯的黄金白银,日本全境对登州商人开放。日本租借给登州节度使府三块地方:九州岛北部的筑前国和肥前国,包括对马岛、壹岐岛、五岛;石见国;佐渡岛。租借期二十年,租借费共十万贯一次性付清,从第一年的进贡里扣。这租借的三块地,前一地是因为就在高丽南端对面;后两地却是后世日本金银产地,林冲扩军备战就指着这了,要不哪会跨海数千里来此征日?另外,此时虾夷岛(北海道)很是荒芜,仅有少数土著,日本也未花力气去控制,鸟羽就直接承认虾夷岛为登州节度使府辖地。
双方签订协约后,宋军便退出了皇宫,只在平安京内外驻扎。
没了白河法皇,没了宋军在侧,鸟羽快乐得像只鸟,在宫中翱翔。他立马令将藤原泰子带来。
藤原泰子抱着二岁的素河,向鸟羽行礼。此时的藤原年近三十,身段丰满,脸上满满的一层白.粉,在鸟羽眼中,叫做姿色艳丽。鸟羽看着藤原泰子,虽然只大了十来岁却是自己名义上的祖奶奶,心中想起白河给自己带的绿帽,不由得站起身来。正所谓:
怒从心中来
,胆从肝里生,色从眼中来,欲从鸟羽生。
鸟羽上前,从藤原泰子手里夺过素河,扔在一边,一把撕开藤原泰子的衣襟,将手伸了进去。
素河在一旁哇哇大哭,藤原泰子要推开鸟羽,去抱素河。鸟羽道:“你若从朕,这小子可为天皇,你可为皇太后;你若不从,他性命难保,你也难逃厄运。”
藤原泰子立刻手软,任由鸟羽上皇扒光了自己,又扒光了自己。哇哇的婴儿哭声中,渐渐地,哼哼啊啊的男女声二重唱响起,很快盖过了婴儿的哭声。
以下删去一百零八段。
白河法皇与鸟羽上皇之间的亲伦关系,乃是史上世上难得一见的奇葩,便是编故事也不得如此。有诗赞曰:
孙媳原是干女儿,曾孙却为亲生子。儿子本为亲叔父,妻后却是祖奶奶。天皇上皇加法皇,祖孙互绿一家亲。啪啪啪啪啪啪啪,风流美名世代传。
按照天皇传承惯例,当过了上皇,就不能再回头当天皇。所以鸟羽尽管眼馋天皇之位,却也无法再坐。
鸟羽上皇的几个儿子,都被他祖父白河法皇带走逃离平安京(京都),再说鸟羽也不知其中有没有自己亲生的,唯一能肯定的,就是崇德天皇乃是白河的种。鸟羽身边的美浓子虽有身孕,却还未出生,更不知是男是女。
还是按照日本皇室惯例,皇后应是藤原家的女子,鸟羽的皇后待贤门院,本名就是藤原彰子。天皇不能有姓氏,做不了天皇的皇子,才可有姓氏。藤原一族就是起源于皇族,是日本最贵、最有权势、最具影响力的家族,也是相当庞大的家族。数百年来天皇的皇后几乎皆出自藤原家族,摄关(近似于首相)也多出自藤原家族。事实上,直到近千年后的二十一世纪日本,藤原依旧是贵姓。
鸟羽废了待贤门院;为了取得藤原忠实的支持,便将藤原忠实的女儿,自己名义上的祖奶奶藤原泰子,娶为皇太后;将自己的亲叔叔素河,白河法皇的儿子,也是藤原忠实的孙子,认为义子,封为素河天皇;又任命藤原忠实为摄关。
藤原忠实当了鸟羽上皇和素河天皇的摄关;而藤原忠实的儿子藤原忠通,却是白河法皇和崇德天皇的摄关。正所谓:一个国家,两个政权;一个家族,两边当政。这通神操作,把林冲许贯中等雷得不行,但细思一下,却很是符合日本当时国情。
白河法皇带着待贤门院和崇德天皇,逃出平安京,奔去四国岛上土佐国,组织反抗。鸟羽先向平安京周边的各国(此时日本的“国”,是令制国,近似
于日本后世的县,或者中国的省。每一国有若干大小名主“封建主,领主”,国守代表朝廷协调管理。)和各大名主发出通令,要他们忠顺自己,并前来平安京,拜见自己和新天皇素河天皇。
毕竟白河法皇统治了近半个世纪,根基扎实,刚开始只有少数几位国守和大名主前来觐见效忠鸟羽上皇。对不来觐见效忠的,登州军便逐一拜访,破城后缴获和鸟羽七三开,登州军七,鸟羽三。林冲和鸟羽都缺钱,这样也挺好。
二个多月下来,平安京周边各国,平安京往北至但马国再往西至石见国的沿海通路上,各国也都或效忠或被攻取。林冲便要准备撤军了。虽然鸟羽上皇企望林冲帮他杀去四国岛灭了白河法皇,但一则登州军太过深入必有风险,二则也不能让鸟羽太爽了不好控制,所以林冲以金兵南下登州危矣的借口坚持撤军。
鸟羽知道自己虽然组了数万御军,却不是白河法皇的对手,于是千恳万求林冲留军支持。
由于高丽南部已经绥靖,各府有厢军旅,高丽北部有关胜的第一军驻扎,所以林冲便安排呼延灼的第五军把重点从高丽南部转到日本,只留了一个师在高丽南部;其余三个师,分别驻扎九州北部的筑前国和肥前国、平安京、和石见国。当然驻军费用是日本来出。
另外林冲还单独组建了一个边军旅,由云里金刚宋万为旅长,驻扎佐渡岛,驱空原住民,从登州高薪招愿意长期离家的矿工,并监押二万多高丽战俘,在采矿技术员和老技工的指导下,在佐渡岛上密挖金矿。
说起这技术员,乃是登州的新鲜事物。林冲在登州办了一个蓝翔技校,专门培养各业人才,采掘也是重点专业。两年毕业就是技术员了。
时已初冬,登州军就要启程回国了。林冲和众兄弟整军待发,却突然发现韩世忠第六军石宝当师长的那个师,突然少了四名军士,在平安城里搜了三天都没找到。
石宝是非梁山兄弟里,继孙安之后的第二个师长。石宝本是方腊的四大元帅之一,武功高强,马上马下皆强,与卢俊义相当。方腊被灭之后,石宝乘船逃离,投了登州。作为非梁山嫡系当上师长,很是兢兢业业,谁料想快撤军了出了这么档子事儿,可把石宝急坏了。
石宝正向林冲许贯中韩世忠禀报搜查无果并称罪呢,却有军兵来报,门口有人求见,是日本朝廷的少纳言(掌管天皇玉玺等),带了那四个失踪的军士。
欲知那四个军士缘何失踪,且听下回分解。
152回 桥本劫兵强借种,沙龙风行平安京
宋军攻入平安京,开始的时候,城内百姓很是害怕,唯恐受到伤害;后来慢慢发现,除了一些白河法皇亲信和巨富,宋军基本不扰百姓,买卖公平。当然,平安京里的国库内库,还有抄白河重臣和巨富的家,早被宋军搬走了。
日本人原本矮小,故称倭国;后来佛教传入,戒了肉食,身量更短。此时男子平均身高约一米五,女子约一米四。而宋人平均身高比后世二十世纪还稍高些,登州军兵更是雄壮,怎不引起日本女子的觊觎?
有看官要问,为何宋人身高更高,到了十九二十世纪,中国人反而矮化了呢?这主要是两大原因:
一是宋之后的元明清,中国人的平均生活条件远不如宋,肉食欠缺。后世韩战后,只半个世纪分离,因粮食肉食不足,北朝鲜男子的平均身高,就比南朝鲜低了十多公分;
二是宋末元初,蒙古侵略军见汉人人口庞大,怕不好奴役,有意灭减汉人。蒙古人在已经占领后的北方和中原,成批屠杀汉人,而且专挑身材高大和目露不忿具反抗精神的汉人进行杀戮,蒙古侵华几乎杀了一半汉人;后来满清入关也是如此,烈度稍低。极大地削弱了汉人基因中的高大强悍。
宋代,日本一些家族,为了改良品种,增加身高,会安排船只运送族中妇人,到大宋两浙路等地沿海,向宋人借种。如今强壮宋人自己送上门来,怎可放过?
于是登州军士常常被日本女子勾引。一边主动积极,一边血气方刚,干柴遇烈火,结果是什么地球人都知道,就不细表了。后世因此有了‘蝴蝶夫人’、‘人证’等令人断肠的哀怨故事。
那失踪的四个军士,乃是一组巡逻兵,这天巡逻路过少纳言桥本浩二家院,被人以送水解渴为名,迷倒捉去。四个人当了三天三夜的种牛,不但十来个妻妾上了,连桥本浩二自己的二个女儿也去抽精取种了。
林冲几人面面相觑,心中猜到了几分。林冲便吩咐将人带进来。
那桥本浩二一进殿内,便跪倒五体投地,口称死罪,叩头不止。再看那四名登州军士,一个个脸色苍白、两眼浮肿、脚步虚浮、两腿打颤,手中兵器都拿不动的样子,见了林冲等连单腿跪军礼都做不到,直接全跪了。
石宝大怒,上前一脚踢翻了桥本浩二,骂道:“好你个小矮子!竟敢私扣我登州军士!”接着拔出了随身的劈风刀,就要给桥本浩二来一下。
韩世忠赶忙拦住了石宝道:“石师长,且待林节度和徐军师处置。”石宝只得停下,回身又给了那四名跪在地上的军士一人一脚,骂道:“没用的东西,丢人现眼!”那四个军士羞愧难当,被踢倒在地,又手脚并用爬起来跪好。
林冲摆摆手:“先将这四名军士带到旁屋,请军
医检查身体。”
桥本浩二边磕头边道:“小臣家中妇人不守妇道,擅自劫拘天兵借种。小人愿认罪伏法,献出全部家产以求宽恕。”
许贯中一拍桌子道:“若无你同意,家中妇人怎敢如此,还不从实招来?”
岳飞道:“不须多言,请节度使下令,末将这就去将这混账的家给抄了!”
桥本浩二大叫:“林节度使和各位将军息怒啊!小臣愿从实招认。这四位是家中妇人做主掠来的,小臣当日便知,思虑良久,也是羡慕天兵威武,想为小臣家族后代沾点天朝圣脉啊!小臣唯有二个女儿,妻妾**个,已经十余年未得子女,实在是心急如焚啊!。”
看着身高一米四出头还长身短腿的桥本浩二,林冲真有点同情他要借种升级的期望。林冲心道:“难怪榻榻米是日本传统,这床脚稍高些,他爬不上去啊!”
许贯中问:“你怎会良心发现送这四位军士回来?怎不想着灭口呢?”
桥本浩二道:“小臣怎敢伤害天兵?断然不敢作此勾当!”
韩世忠冷道:“我军可已经查出端倪了,今日你不来,我们也会去拜访了。你更怕我军查到被灭族吧?”
桥本浩二直点头:“是是,求将军宽仁,小的愿捐输家财,并为登州节度使府效力。”
听了桥本这话,林冲与许贯中交换了下眼色,点了点头。许贯中道:“胆敢掠拘我登州军士,本该将你抄家灭族的。念你未伤他们性命,又诚心悔过,便给你一条出路。写下登州节度使府的悔过效忠书,为我登州节度使府效力。今后燕青就是我登州节度使府住日本代表,你要向他随时报告紧要事宜。”
桥本浩二磕头道:“叩谢林节度使和诸位将军厚恩!小可定做好登州节度使府之忠犬!”
宣和六年(1124)初冬,林冲大军撤退回国,只留下第五军的赛仁贵郭盛,率领一个师住节平安京城外。
鸟羽上皇和藤原忠实摄关将林冲送出城外,燕青李师师夫妇和郭盛又送出数里。
林冲停下道:“燕兄弟、弟妹、郭兄弟,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弟妹身子弱,就不要再往前了。这日本事务就交给你们了,燕兄弟住节在城内,郭兄弟领军在城外,一定要保持沟通。遇事燕兄弟为主,郭兄弟为辅。要随时掌握时局动向,万不能让白河法皇夺回平安京,但也不能叫鸟羽上皇彻底剿灭了白河。此间分寸要掌握好。”
郭盛道:“林节度使放心,末将定会随时联络燕兄弟,听从燕兄弟指挥。”
想起历史上,明代开始日本就倭寇乱海,入侵朝鲜引起中日在朝鲜的壬辰之战,到二十世纪更是直接入侵中国,差点吞了中国。林冲道:“我们的目标是同化日本,吞并日本
,以免后患。燕兄弟,弟妹,郭兄弟别忘了这一点。”
虽然不太理解日本怎会成为后患,但三人还是都点了头。
许贯中对燕青道:“鸟羽上皇此人,失意时恭顺,得意时可能跋扈,不可全信。兄弟可多用桥本浩二,此人虽然猥琐,但心向华夏,加上借种一事,应该比鸟羽靠谱。至于摄关藤原忠实,老奸巨猾,比鸟羽更不可靠。”
燕青点头道:“节度放心,兄长放心,燕青必不负所托。”
林冲转眼向李师师,年过三旬的李师师依旧光彩照人动人心魄,能让宋徽宗挖地道私会的美女,果然不一般。
林冲道:“弟妹为我梁山出力甚大,如今却还要远离故土常驻海外,林冲深感有愧。”
李师师笑答:“师师已经有些厌倦宋土,正好来日本散心。此乃师师自愿,林节度无须挂心。师师定会配合好夫君的。”
众人举手告别,燕青李师师和郭盛也分住平安京城内外。
燕青外形俊秀,姿质风流,身手敏捷,武艺高强,聪明伶俐,多才多艺,善用弩箭,精通相扑。李师师水灵柔媚,幽姿飘逸,温文尔雅,丽质天成,冰雪聪明,兰心蕙质,诗文吟唱,琴棋书画。在一心仰慕仿学华夏,男子平均身高仅约一米五的日本人眼中,这两人那就是神仙眷侣,甭提有多仰慕了。
燕青和李师师所住登州使节馆,是鸟羽上皇送的豪宅,林冲命名为燕园,占地大、园景美、房屋多,除了燕青夫妇和佣仆之外,还有登州近卫师的一个连三百多人驻扎守卫。
燕青和李师师在使节馆不定期举办沙龙(这也是林冲带过来的词),一般酉时中(18:00)开始,一个多时辰结束。沙龙主题有品茶,品酒,诗词,音乐,书画,道佛,投壶,箭道,等等。燕园沙龙成为平安京上层趋之若鹜的活动,连皇太后藤原泰子,也数次参与。李师师亲笔手书的沙龙邀请卡,是平安京贵族显贵的道具。沙龙成了燕青李师师结交重臣,掌握讯息的佳途。
燕青和李师师的到来,也令日本贵族更加直观地了解和追随大宋文明,潜移默化下,改变了前世林冲所知的一些日本传统。比如像厚白漆一般的日本艺伎白妆,在李师师的影响下,就渐趋淡薄。
燕青和李师师自在日本平安京(京都)如鱼得水,且按下不表。单说林冲率军回到登州,正遇上登州今年的第一场雪,漫漫雪花中,林冲进了节度使府。
刚进节度使府,就见鲁智深、吴用、朱贵匆匆而来,见礼过后,林冲笑问:“兄长,军师,朱贵兄弟匆匆赶来,所为何事?”
吴用皱眉道:“朝廷对我登州军下手了。”
毕竟朝廷对登州军怎样下手,且听下回分解。
153回 董贯王黼勾张清,登州回击不手软
没羽箭张清马上武艺高强,一手飞石出神入化,当初梁山征东昌府时,被他伤了十来个兄弟,后来使计才捉获了他,逼他入伙。石碣排位时,张清被排在天罡第十八位。但他对排在他前面的多数将领,比如徐宁呼延灼杨志关胜等,心中是不那么服气的。张清在征辽、征田虎、征王庆等战事中立功都不少。登州军扩军,关胜杨志呼延灼先后当了军长,连排在天罡后面的韩世忠和岳飞都当上了军长,张清却还是个师长,在第二军军长杨志手下,军职和许多地煞兄弟同级。张清很是不忿,觉得自己被看低摆低了,对林冲有了怨气。
张清的夫人琼英,也是飞石女将,琼英父母之族,皆为介休和平遥豪绅,管家叶清也跟着张清夫妇。征剿田虎后,张清夫妇因琼英为父母复仇一事,受到朝廷的单独嘉奖,琼英母宋氏被追封为‘介休贞节县君’;张清官复上梁山前原职防御使,琼英被封为贞孝宜人,连叶清也被封了为正排军。这在梁山好汉中,算是独一份。原先还没什么,后来张清对林冲有了怨气后,朝廷这边的分量就重了。正好董贯王黼要瓦解梁山兄弟,派来了张清的一个族弟叫张封的来说项,琼英和叶清对梁山也无情分,张清就开始动摇了。
张清便往军中掺沙子,把自家族中还有琼英父母族中子弟乃至叶清在江湖上的狐朋狗友,渐渐安排进军中。后来连自己原来的副将,花项虎龚旺和中箭虎丁得孙都看得不爽,花项虎龚旺干脆主动要求跟阮小七去台湾,当了台湾边军旅的旅长。
宣和六年(1124)中,林冲率军征日,张清这个师被调去住节青州,更是和宋庭眉来眼去,川流不息。这才引起了朱贵情报局的重视,一查问题很严重,张清这个师,中上层军官,一多半与张清琼英叶清有亲朋关系;且张清背着登州节度使府和朝廷联络频繁。朱贵急忙上报鲁智深和吴用。正好林冲回来,便一起来禀报商议。
林冲急令王进的第三军,日夜兼程赶赴青州;再令黄安的青州厢军旅和青州知府安尧臣注意防范。命张清的上司,第二军军长杨志,赶去青州处理此事。林冲仍不放心,与鲁智深吴用朱贵等一起,赶赴青州。
然而已经晚了,宣和六年(1124)腊月,张清自领了宋徽宗的圣旨,接下了朝廷任命。宋徽宗和董贯王黼下了大本钱,任张清为德州节度使。这不单要恶心林冲这个登州节度使;更奸毒的是,这是要让梁山兄弟们看到,脱离林冲便可与林冲平起平坐啊!
待林冲等赶到青州,张清已在半个月前,留下一封请罪信,带着一个师跑出登州节度使府治辖区,到河北东路的德州,就任节度使。在青州和密州边上,童贯已经安排了大批御林军,以防登州节度使府的追击。王进和杨志早到了几天,没有将令也不敢越界去追,只得等林冲到了后,前来请罪。
此事第二军军长杨志是直接责任人,自己手下整整跑掉了一个师,实在是心中惭愧脸上无光。但杨志也有难言之隐,
张清武功高功劳大,杨志这个军长有些压不住,为免兄弟伤情,平日里杨志对张清这个师很少介入,结果杯具了。
青州知府衙门里,杨志和朱贵都在向林冲请罪,一个称管理不善,一个称探报不及时。
林冲对杨志的处置是免去军长一职,降为副军长,还代领第二军;另外把朱贵手中事务分为三块,朱贵的情报局还是全面处置情报但偏重民事政事商事;新立外情局由石秀分管,主要处置登州节度使府界外军情政情;新立内情局由王定六分管,主要处置登州内部防奸除奸。
登州军中高级军官,大多是梁山老兄弟。虽然规定正连以上军官,须有吴用的总参谋部审查任命,正团以上军官,须节度使林冲点头;但实际上包括林冲在内,都只是过个场,杨志不愿驳了张清面子,到吴用林冲这里也是如此,再说吴用林冲更不知道张清提名的团连军官,是什么来路,给了张清任用亲信的机会。
于是林冲借此机会,宣布今后军中要尽量避免亲属密友在同一单位,有亲属关系的军官,必须上报总参谋部知晓。并要求吴用许贯中朱武的总参谋部,切实发挥军官审核的作用。
杨志惭愧道:“前者花项虎龚旺主动要求去台湾,走时隐隐向我透露过张清在军中扶持亲信,我当时没有关注,实在惭愧。”
吴用道:“此事我等皆有责任,今后不可再如此。”
杨志点点称是。
吴用道:“小可数年前便预言,朝廷若要分裂我梁山兄弟,可能会多封节度使。现在看来开始了。”
王进冷道:“空有其名,登州五府是我梁山兄弟打下来抢得来的,朝廷才不会再仿此例。”
吴用道:“正是如此,弟兄们稍有头脑,便不会上了他们的当。”
林冲摇摇头:“张清夫妇与朝廷的勾连,正是我没让他当军长的原因,想多看看再说。想不到他这么等不及。”
吴用道:“若是真让他当了军长,恐怕祸害更大。”
王进道:“张清投靠朝廷,怕是登州练兵法被朝廷得知。”登州练兵操典,结合了大宋实际和林冲的后世知识,在大宋是独一份,当年王进是林冲练梁山兵的主要助手和操典攥写人,因而对此很是敏感。
林冲点点头:“确实如此,不过朝廷兵马其实早就弄到了我梁山练兵法,张清过去的作用只是可以亲身指导。但朝廷军马不见得愿意用练山练兵操典。”
吴用道:“最大的风险是我登州军火器的泄露,还好火器研发和生产皆在登州。”
林冲点头道:“立即清查与火器有关的地方,要确保张清除了带走的火器弹药之外,拿不到任何新的火器和弹药。”
杨志道:“节度使,就让我第二军戴罪立功,杀去德州,将张清抓回来。”
王进也道:“就是!不给朝廷些厉害,他们总是忘了疼。我第三军也愿去德州!”
林冲摇了摇头:“我
与军师细细合计过,眼下不可与朝廷翻脸。一则我等已受招安,再反道义上不妥,就算打下汴京,也难服众。更可能成为众矢之的,招致失败。二则如今女真势强,对大宋虎视眈眈,我等与朝廷相战,岂不是便宜了外蛮?三则张清毕竟曾是梁山兄弟,军中更有许多梁山老兵,实在不忍兵戎相见。”
杨志道:“朝廷收回燕云十六州,有了北线屏障,应该能挡住金国吧?”
青州府知府安尧臣道:“若燕云十六州真是屏障,那辽国也不会被灭了去。”
林冲点头:“安知府所言极是,另外郭药师此人不可靠,他本是辽将,降宋只为好处,日后金军南下,他必叛宋当汉奸。”
林冲数年前便预言金国兴起,如今已然验证,众人见林冲对郭药师日后行径如此确定,便信了几分。
既然朝廷如此下作,登州节度使府也不会无动于衷不做反制。林冲等人商议下来,决定采取三条措施来反制。一是停了给朝廷和宋徽宗每年的额外进贡,仅严格按当初签订的招安协议上交税赋;二是在登州辖区外,加大招收移民的力度;三是对登州境内的亲朝廷文人士绅豪强们,实施大扫除,正好借此清除宗族势力,将登州节度使府的控制力下布到乡里。自此,宋庭与登州节度使府进入冷战期。
琼英和叶清在军中安插亲信,排挤老梁山人,张清的副将中箭虎丁得孙也不例外。他原本就不赞同张清背弃梁山兄弟的行为,便暗中寻找机会。张清领军到了德州后,对军中兄弟的防范控制放松了些,丁得孙乘机带领二千多不愿跟随张清的弟兄,乘着一个雨夜逃离德州。一路上遭受宋军阻挠,幸得武松领特战旅接应,这才千难万难地逃回青州境内,只剩下一千不到的弟兄。林冲便令丁得孙任副师长,重建这个师。
登州节度使府还建立了一个虾夷岛(北海道)边军旅,要在冬去春来后,派往虾夷岛驻防修港。
七个军共二十八个师,加上数个边军旅,十数个厢军旅,还有海军,登州军总兵力已经有近五十万。经济上登州实施了先军政治,可谓穷兵黩武;工技产品行销全国乃至国外,还有抢劫孔府,搜刮亲朝廷富豪,但由于登州军装备优良,加上军械火器研发烧钱,所以钱总是不够花。所以林冲要占领日本金银产地佐渡岛和石见国,开采金银以满足登州节度使府的需求。
维持庞大兵力的另一个困难就是兵源,登州加上移民海外的汉人,拢共七百万左右,支撑这么大的兵力不容易。宣和五年(1123)起,林冲便开始在高丽人中征兵。登州军待遇良好,高丽人踊跃投军,到宣和七年(1125),登州军里已经有近十万高丽人。
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宣和七年(1125)4月,这日林冲正在登州节度使府里与鲁智深吴用胡铨议事,忽有军兵来报,说是门外有人自称老朋友来拜访,林冲便叫传入。
欲知来者何人?且听下回分解。
154回 前辽公主投林冲,朝廷招安苍梧山
少顷,卫兵引来了二人,一个是六十多岁的老头,另一个则是十来岁的女孩。林冲定睛一看,这不是征辽时打过交道的前辽左丞相幽西孛瑾吗?
五年前,梁山受招安,林冲即率军征辽,期间辽国左丞相幽西孛瑾和右丞相太师褚坚数次与林冲交涉议和,议和得成后,两人与登州建立了生意来往通道,可谓是登州产品销往辽国的重要渠道。
后来幽西孛瑾和褚坚又随耶律大石被金兵俘虏,被林冲率军救出,褚坚跟林冲回了登州,幽西孛瑾投奔天祚帝耶律延禧,然后就断了消息。
林冲道:“左丞相没有被金军所害,真是太好了!今后可在登州定居。这小姑娘是谁?”
幽西孛瑾还没说话呢,那女孩站前一步道:“本宫乃辽国公主,是父皇天祚帝的幼女,名叫耶律次奥野。你可就是林冲节度使?”
还没长开的耶律次奥野,看得出是个美人胚子。只是脸上带着风霜,眼里带着倔强,有股比她年龄更成熟刚毅的气质。
林冲点点头:“我就是林冲,请问耶律公主来登州找我,有何贵干?”
耶律次奥野道:“我父皇命我下嫁于你,并将辽国传国玉玺作为嫁妆给你。”
林冲大为惊奇,转头向幽西孛瑾问道:“请左丞相为我解惑。”
原来耶律大石等被林冲救下后,又投奔了天祚帝耶律延禧。后来天祚帝不听耶律大石相劝,执意要反攻复地,耶律大石便带人脱离西去,后来建立西辽横行中亚不提。
宣和六年(1124)冬,耶律延禧率残军出夹山,南下武州(神池)试图收复山西州县,又被金军击败,许多部下投降了金军。宣和七年(1125)初,天祚帝经天德军(内蒙呼市东)过沙漠,向西逃窜,路上水粮断绝,只能吞冰咽雪以解饥止渴,二月他逃到应州新城(山西怀仁)东,被金将完颜娄室追上俘获。后被递解金上京八月被解送金上京(哈尔滨),金太祖降封他为海滨王,不久改封为豫王。没过多久,金人又将他杀死,并且驱赶马群将他的尸体踩成一摊肉泥。
被俘前在应州新城,天祚帝身边仅余数十人跟随,他终于知道复国无望自己难逃金兵抓捕,便将一直随在身边的幼女耶律次奥野,并辽国玉玺,交给幽西孛瑾,叫他护着脱离队伍,去往登州找林冲;又谆谆嘱咐耶律次奥野,必须嫁给林冲,身上的辽国玉玺只能在嫁给林冲后才能交给林冲。
这天祚帝临死还要乱点鸳鸯谱,林冲手扶额头,很是吐槽。思量半天,林冲真不愿和这么个小女孩做这样的交易。
林冲也不管旁边吴用不断甩眼色,对耶律次奥野说道:“耶律小姑娘,辽国已灭,你的公主之名也已名存实亡,年龄又小,无须将自己的终身搭上去。我乃大宋登州节度使
,你这辽国玉玺与我也无用。不如这样,你和幽西孛瑾先生就在登州定居,等你长大了自择夫婿。若想去别地也可。”
耶律次奥野倔强地说道:“父皇命我下嫁与你,我就得遵旨做到。”
林冲哭笑不得:“你看你,还是个孩子,嫁什么人?你我既无婚约也不相识,我为何得娶你?何况我已有二位妻子。”
耶律次奥野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却坚持:“你若不娶我,我便违背了父皇之托,唯有一死。”
晕!林冲无语,转头向吴用求助。
吴用摇着羽毛扇,一副大灰狼忽悠小红帽的德性,对耶律次奥野道:“耶律小公主,你现在年纪尚小,却是不合适成亲。不如这样,先和林节度使定亲,你就可把玉玺交给他保管。你和左丞相两位一老一少,若是露了这玉玺,怕也保不住对不对?”
耶律次奥野眼望幽西孛瑾,幽西孛瑾知道没有任何实力讲条件,只能听从登州要求。说白了,吴用就是强行将玉玺抢了,又能怎样?幽西孛瑾点了点头,耶律次奥野道:“好吧,只要林节度使与我定亲,我便将辽国玉玺给你。”
林冲急忙摆手:“军师此言差矣,非我之意。”
旁边鲁智深将林冲手拍下道:“军师所言甚是!洒家乃林冲兄长,这亲事洒家做主认可了。”
一边胡铨也点头:“军师和鲁大师说得有理,节度使与小公主实乃天作之合。”这三人知道辽国玉玺和辽国公主,对登州将来介入前辽区域有大用,所以就要强推林冲上炕。
林冲并非不知这些,但却有种自己以色谋利的感觉。待要说什么,鲁智深摆出兄长架势,一掌拍在林冲肩上:“贤弟莫要再说,就把此事交给军师来办。”
吴用又对耶律次奥野道:“你的身份眼下不便公开,便改个汉名吧。”
耶律次奥野道:“我有汉名,姓耶,名次奥,耶次奥。”
次奥!林冲目瞪口呆,还有这名?
耶律次奥野问道:“次奥这个名不好吗?”
林冲忙道:“好名,好名!”心中暗自吐槽:“次奥!”
幽西孛瑾道:“那我也改个汉名,就姓幽,叫幽西瑾吧。”
吴用道:“幽先生曾为辽国左丞相,必是大才。如今我登州希望多招一些契丹人和草原部落人,充实我登州军骑兵,不知幽先生可愿相助。”
幽西孛瑾回道:“既然护着小公主到登州来,今后就是登州子民,岂能不出力?军师放心,多的不敢说,为登州招个一两万草原骑兵当不在话下。”
林冲道:“多谢幽先生。望幽先生招人时说清楚,登州军待遇不差,但军纪森严,严禁害民扰民,如有违纪,轻则军罚,重则杀头。若是散漫惯了,就不要来了。”
幽西孛瑾拱手道:“幽西瑾谨记。”
且不表林冲定亲,单说淮南东路东端,前文书说过,海州(连云港)苍梧山,有伙强人,却是原河北反王田虎的余部,以金祯、毕捷、冯升、胡迈四人为首。二年多前,这伙苍梧山强人与登州一明一暗,攻破曲阜,将孔府家产劫掠一空。
苍梧山有山林庇护,又有海水与大陆分割,易守难攻。在登州暗助下,苍梧山强人打退了官军的两次清剿。官军硬的不行,便来软的,派人来说项,要招安苍梧山。
金祯、毕捷、冯升三人要喜迎招安,混个好出身;胡迈则心向登州,不愿招安。苍梧山若是被招安,前者登州暗助苍梧山破孔府之事必然爆发,因而登州是绝对不会允许苍梧山被招安的。
三元宫后殿里,金祯、毕捷、冯升、胡迈四人正在饮酒,和朝廷使节谈好了,金祯得了营指挥使(约副团级)的官职,其余三人为副指挥使,说是待日后立功再行封赏。所以金桢最为开心,频频劝酒。
胡迈一副醉醺醺的样子,道:“这指挥使、副指挥使的官职,还不如当初跟着登州军呢。”当初登州军剿田虎,金祯、毕捷、冯升、胡迈四人降了林冲,并随鲁智深去剿王庆。剿了王庆后,他们四人怕朝廷追究随田虎造反的罪责,又对登州军的严格军纪有抵触,就脱离了登州军,后来聚田虎和王庆之残兵为寇,占据了苍梧山。
金桢回道:“林冲节度使以下,登州军的军职,皆非朝廷任命,他们讲的是师长团长校官尉官什么的,自成一系。登州不过是京东路一隅,比较起来,自然是朝廷任命更值。”
冯升道:“我等非是梁山一百零八兄弟,在登州军里前途有限,不如投朝廷。”
胡迈冷笑道:“朝廷更看不上强人贼匪吧?”
几个人顿时无语,少顷冯升岔开了话题:“若是朝廷问起之前劫孔府之事,该如何?”
金桢一摆手:“自然是照实说来。”
胡迈道:“可我等答应过登州,不能对外泄露此事。”
毕捷摆手道:“上次打孔府,出力的是我苍梧山,那登州坐享其成,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冯升点头:“就是就是!”
胡迈瘪瘪嘴,心道:“没有登州支持,你能打下曲阜吗?能带着缴获撤回来吗?能打退后来官军的两次进剿吗?”
金桢道:“我等既蒙招安,便是官军,不同以往,不可再与登州论江湖交情和道义。”
就在此时,却听得殿外有人拍手笑道:“说得妙啊!苍梧山要招安了,和登州确实不能再论什么江湖交情和道义了。”
金桢几人惊跳而起:“谁人放肆?”
欲知殿外此人是谁?且听下回分解。
155回 登州暗控苍梧山,沙龙新客平忠盛
“砰”地一声,殿门被推开,只见当先三人,领着十几个手下,将金桢几人团团围住,下了金桢毕捷冯升三人的兵器。
金桢大惊失色道:“石将军、梅将军,你们怎么上山了?”
当先一人,正是拼命三郎石秀。他笑道:“我们若是不来,怕没机会和你们道别啊!”
石秀边上的梅玉,是金桢四人跟田虎造反时的同伴,也是当年登州和苍梧山合作劫孔府的牵线人。梅玉冷道:“是啊,受了朝廷招安,说不定再见就是你们来剿我们了。”
金桢忙道:“哪会呢,哪会呢。我等即便受了招安,也是登州朋友,断不会做对不起朋友之事。”
石秀讥笑道:“刚才是谁说不能和登州讲江湖交情和道义的。”
金桢干笑道:“听错了,一定是听错了。”
冯升偷偷摸摸想溜,被跟在石秀边上的那位,抽出腰刀横在了冯升脖颈上。
石秀道:“忘了给几位引介了,这位乃是锦豹子杨林,以后他和梅玉兄弟就是这苍梧山的大寨主二寨主了,而胡迈兄弟,则会是苍梧山的三寨主。”
毕捷怒道:“我说他们怎么能摸上山摸进殿,胡迈!原来是你做了登州内应!”
胡迈一拱手:“三位对不住了,贪官污吏害我家破人亡,我才造反当了强人,我是肯定不会被朝廷招安的。说来这苍梧山上的三四千喽啰,一多半是我拉起来的,只是我敬你们年长让你们为大。你们既然不顾我反对要投靠官府,我也只能对不起了。”
金桢见石秀没有放过自己的意思,叫道:“我等已受朝廷招安,与你登州同属朝廷治下,若杀了我等,朝廷必定追究。”
石秀笑道:“忘了告诉你们了,我们假扮你们带了喽啰,杀了朝廷前来宣旨的官员,说是因为对招安官职不满。只逃走了两个随从,他们会禀报朝廷,说是苍梧山贼人下的手。”
金桢几人听了差点没吐血。
石秀、杨林、梅玉带着登州军士上山,在胡迈的配合下,杀了金桢、毕捷、胡迈,将大多数原山匪装上船押送去高丽整训。杨林、梅玉、胡迈三人领着实际上的登州队伍,继续以强匪的名义占据苍梧山。又打退了一次官军清剿后,海州官府便拒绝官军再来剿,因为苍梧山强匪不吃窝边草,而官军一来就祸害地方。
登州夺取苍梧山,一方面是金桢他们要受招安,另一方面是要在海州建立移民中转。与朝廷撕破了脸,登州在登州境外招移民更是肆无忌惮,特别是大
宋南方的移民,从海州中转最为方便。
移民是为了改变海外占领区的人口结构,但改变人口结构不能光靠移民。这两年,高丽半岛掀起了到大宋寻根的热潮,很多家族都派人到大宋各地,续上了族谱。还出现了专门为高丽人续族谱的掮客,帮助高丽人到大宋寻根、续根,甚至冒根,生意兴隆。毕竟入了汉籍,不但有名声上的好处,更有官府政策上的倾斜。
林冲对此也是顺其自然乐观其成。高丽人口三百多万,总不能杀光或赶光吧,人家主动归化同化是好事。想起前世的逆向民镞歧视政策,以主体民镞为耻,以少为荣,脱悍入少是很多悍人的选择。林冲不由得摇摇头,自言自语道:“自轻自贱去媚舔,是换不来尊重和归心的,只能换来鄙视和离心。”
高丽半岛与华夏时连时断,好比一个时常离家出走的叛逆儿。半岛北部自商末起,箕子朝鲜、卫满朝鲜、汉四郡、唐安东,都是华夏朝廷直接控制或间接影响;半岛南部则多有来自华夏东部沿海的移民。在宋时高丽的自我民族意识并不强,事实上直到明时高丽还以小华夏自居。所以林冲对高丽的同化吞并,并未引起多少反弹。
而日本与华夏就没那么紧密了,虽然有徐福东渡,有各朝代逃避战乱跨海而来的华夏移民,但日本人的主体源头应该不是华夏。林冲占领平安京时,看到日本人男一米五/女一米四身高的时侯,就确认了这一点。
但这并不影响日本人对华夏文化的敬崇与热衷,登州节度使府驻日本使节燕青及其夫人李师师举办的沙龙,已是平安京最高档的贵族聚会,没有之一。
在宋军的支持下,鸟羽上皇逐步压服平安京周边各国,越来越多的国守和名主们前来平安京向鸟羽上皇输诚,而参加燕青夫妇的沙龙,也成为他们来平安京的一个重要目标。
这晚沙龙的主题是日本汉诗。日本汉诗就是日本皇族公卿名士,模仿唐诗所作的诗作,属于日本上层的高端文化。
此时沙龙已近尾声,一直默默无语聆听其他人吟诗的越前守平忠盛,也起身念了一首汉诗:“宴饮游海边,遨游临越前。俱得朝野趣,莫论北国远。”
越前国位于平安京北面的沿海,这首诗倒也应景。
赴京公干的越前守平忠盛,乃伊势平氏武士出身,是第一次参加这个日本高层趋之若鹜的沙龙。他并非文人,为了参加这个沙龙,特意请别人做了这首诗,又重金打通了鸟羽上皇女御美浓子的关节,这才求到了一份沙龙邀请卡。
众人礼节性夸奖了诗作后,李师师笑语盈盈道:“忠盛大人此诗,野趣盎然,倒是令人向往越前国啊!”
平忠盛连忙鞠躬道:“使节与夫人若是光临越前国,必是越前国和忠盛的莫大荣幸!”
燕青哈哈笑道:“那可就说好了,到时我夫妻二人就来打搅国守大人了。”
平忠盛再躬身道:“如此在下就在越前恭候二位大驾光临了。”
少纳言桥本浩二凑趣道:“燕使节与夫人来日本好数月了,也该出平安京四处走走了。日本自然比不上大宋之壮丽河山,却也有其小巧细腻之处,值得一观。”
内大臣坂上田源点头道:“明日我便向上皇和天皇求旨,为贤伉俪颁发通行御令,令各地国守名主好生接待大宋使节。”
燕青微微躬身谢道:“谢过坂上大人、桥本大人、平大人。”
李师师道:“今日沙龙,探讨日本汉诗,各位大人和先生佳作频出,令我夫妇大开眼界。日本汉诗之盛,已不弱大宋多少,实在令人感叹。”
坂上田源道:“有此沙龙互相切磋,于我等既是享受,又有助益,实乃贤伉俪大善之举。我等要感谢燕使节和李夫人啊!”
众人纷纷称是。
李师师道:“如今大宋文人墨客,不但写诗,更热衷于作词。我们的下期沙龙主题就是宋词,具体日期我们会发邀请卡。还望大家再来助兴。”
一众客人,哪有不答允的。
李师师道:“今日沙龙结束前,先给大家一首大宋第一女词人,也是小女子的姐姐,李清照之新作:念奴娇·萧条庭院。”
“萧条庭院,又斜风细雨,重门须闭。
宠柳娇花寒食近,种种恼人天气。
险韵诗成,扶头酒醒,别是闲滋味。
征鸿过尽,万千心事难寄。
楼上几日春寒,帘垂四面,玉阑干慵倚。
被冷香消新梦觉,不许愁人不起。
清露晨流,新桐初引,多少游春意。
日高烟敛,更看今日晴未。”
此时的日本,宋词不盛,李师师的介绍引起了关注。众人一面品味着李清照的词,一面与燕青李师师告辞。
最后走的是越前守平忠盛,燕青李师师正要施礼拜别,却见平忠盛轻声道:“燕使节李夫人且慢,忠盛此番冒昧前来,是为了引荐一人给两位。”
欲知平忠盛引荐的是谁,且听下回分解。
156回 白河深夜访燕青,欲将鸟羽拉下台
得到燕青允许,从平忠盛的随从队伍里,走出了一个老人,与平忠盛一起进入了燕青夫妇的客堂,分礼相向跪坐。
燕青抬眼望去,这个老男人有着日本人少见的身高,估摸着有七尺半(近一米七),身材瘦削,须发皆白,双目炯炯有神,面色红润中带着黑斑,一身随从服装掩盖不了他久居上位的桀骜和从容。
李师师奉上茶水后,跪坐于燕青身旁。
老者喝下一口茶叹道:“久闻李夫人精研茶道,今日得尝,不虚此行啊!”
燕青问道:“老先生必非常人,不知是哪位?”
老者放下茶盅,正襟危坐。正言道:“我是法皇白河。”
李师师“啊”地一声,手中的茶盘发出了叮叮当当的抖音。
燕青伸手去膝下拔剑,却未拔出。冷声道:“如何证明?”
白河从衣襟里取出一盒,打开放在面前的几案上:“请燕使节验查,这是法皇御印”;他又取出一盒打开道:“这是天皇御印。”
平忠盛躬身道:“忠盛冒昧,请燕使节和李夫人见谅。这确实是法皇陛下。”
放下茶盘,李师师附耳燕青轻声道:“白河的身高是日本人中是难得一见的,对坐的上位风范,更是绝难模仿的。我看到过白河的画像,他应该就是白河。”
燕青冷眼片刻,冷笑道:“白河法皇胆子可真不小,正好将你抓了,交给鸟羽上皇,日本可平。”
白河呵呵一笑:“日本平了,鸟羽掌控一切了,于登州节度使府有何好处?我可是听说,最近鸟羽和你们的关系,不那么和谐啊!”
话说自去年底林冲率大军返回登州后,只留了赛仁贵郭盛带一个师驻守平安京城外。鸟羽上皇渐渐组织起自己的军队,东征西讨,越来越多的国守和名主承认和接受了鸟羽上皇的管治。而保持对白河法皇忠诚的国守领主,越来越少了。
逃到四国岛上土佐国的白河法皇,曾数次组织反扑,但皆失败。最接近成功过的一次是在今年,也就是宣和七年(1125)初,白河联军攻到平安京附近,鸟羽眼看不敌,结果登州军介入,令白河联军崩溃。自此白河法皇失去了军事反攻的实力。
踌躇满志的鸟羽上皇,自觉掌握一切,要对藤原家族说不,还要对登州说不。
当初为了拉住藤原忠实摄关,鸟羽娶了藤原忠实的女儿藤原泰子(原白河法皇的女御,鸟羽名义上的祖母)为皇太后,收了藤原忠实的孙子(藤原泰子和白河法皇的儿子,鸟羽的亲叔叔)素河为义子,并扶素河为天皇。如今,鸟羽上皇的女御美浓子,产下了一个儿子,这是鸟羽确认的亲生作品
,鸟羽就打算将亲生儿扶为天皇,废掉素河天皇,并让美浓子取代藤原泰子为皇太后。藤原家族已经把持皇后之位好多代了,鸟羽这是要打破常规啊!
对登州这边,鸟羽的腰板也直了不少,竟然提出了要收回石见国;要缩短九州岛北部筑前国和肥前国的二十年租期;还要求驻扎在平安京外的登州军,“择时归国”。被燕青直接拒绝。
燕青回道:“我登州与鸟羽乃是盟友,有点矛盾也能弥合。法皇可是登州之敌,更是鸟羽上皇之敌,把你交给鸟羽,正好能改善关系。”
白河笑问道:“如此符合林冲节度使的要求吗?符合登州节度使府在日本的利益吗?”
燕青怒道:“林节度乃我兄长,他许我日本事务临机专断处置之权。我乐意将法皇送给鸟羽,他必无责言。”说罢,站起身来,便要招呼卫兵进来。
平忠盛深深躬身:“燕使节请息怒,法皇此番前来,是为了与登州合作,并无它意。”
白河也微微躬身道:“待我说了来意,愿杀愿擒,任燕使节定夺。”
李师师也向燕青轻轻点头,燕青顿了一下,跪坐下来道:“燕青洗耳恭听。”
白河道:“如果我能回道平安京皇宫,愿与登州重订协议,给登州更大利益。”
燕青道:“愿闻其详。”
白河道:“若我能入主平安京,不但完全接受现有与登州之协议,还愿意将九州岛全境租借给登州,另将石见国边上的出云国,包括隐岐岛,都租借给登州,租期也是二十年。原岁币一百万贯再增加五十万贯,其余条件不变。如果林节度使另有条件,朕也全力应下。”
李师师道:“小女子听说出云国守是您孙子鸟羽上皇的亲信;九州岛上的国守名主们,也多是支持鸟羽上皇的。”
白河道:“李夫人聪慧,与其留给鸟羽这个不孝恶孙,不如献给登州。”
燕青道:“法皇入主之后,就不怕因此遭受臣下指责反对吗?我看藤原家就不会同意吧?到时候白河法皇怕是要不认账了。”
白河法皇正言道:“朕此番前来,随身带了法皇御印和天皇御印,如果燕使节同意,你我可拟好新协议,朕即可亲笔签字并盖上法皇和天皇御印;朕再亲拟一份御旨,认可这份协议,并盖上法皇和天皇御印。藤原家那边,朕会说服。朕以列祖列宗之名起誓,朕之有生之年,必无违背。”
李师师问道:“此新协议有损害日本利益之嫌,法皇这么做令人不解啊!”
白河长叹一声,看了看房内没有其他人,开言道:“若朕年轻二十岁,又何至于此?”
说着白河法皇
摸了摸没剩几根白发的头顶道:“半年多前朕的须发还是黑白相间,如今却被四国岛上凛冽的海风,刮得只剩稀稀拉拉的全白。朕不想死在荒凉的土佐海滩,朕要回到平安京里美丽温暖的皇宫中。朕已年过七十,而没有你们登州军的允许,朕这辈子肯定回不去了。”
燕青冷道:“所以法皇阁下个人的权力地位和享受,必须放在日本的利益之上,对吗?”
白河道:“世上哪个君王不是如此?你大宋的君王不是如此吗?朕相信,即便千年之后,君王的权力,权贵的权利地位,也必在国之利益之上。”
燕青与李师师对看了一眼,苦笑着摇头:“能把这事儿说得这么理直气壮,清新脱俗的,法皇是头一位。”
白河道:“登州若是不放心,可以增加在平安京的驻军,可以将驻军移到平安京城内,甚至皇宫左近。”
燕青摇摇头:“林节度曾经嘱咐,非到万不得已,不介入日本内务,所以登州军没有进入平安京的企图。即便达成协议,法皇也需自行解决与鸟羽上皇的事情;另外取得藤原家族的支持,也不容易。”
白河道:“那是自然。只要登州军不介入,鸟羽那龟孙子怎是朕的对手?”
听白河说自己的亲孙子鸟羽是龟孙子,李师师不由得“噗”地笑出声来,白河也有些尴尬,赶紧岔开道:“鸟羽这个蠢货,想要废掉藤原家的皇太后,废掉藤原家外孙的天皇之位,正好给朕以拉拢藤原忠实的机会。很快藤原忠实和藤原忠通这对父子,就会一起效忠于朕了。鸟羽这孙子,硬把藤原家族往我怀里送,朕也不能不要啊!”说罢情不自禁哈哈大笑起来。
李师师也摇头:“便是小女子,也知道鸟羽此举不妥,太急了。却不知鸟羽是怎么想的。”
白河道:“朕的这个孙子,被朕压制太久了。一旦放开,就有些疯癫了。”
燕青道:“请法皇阁下给燕青一个月的时间,燕青须向林冲节度使请示此事。”
白河应道:“无妨,我们这边也需要时间准备。今日先起草协议和御旨,盖上法皇御印和天皇御印,送去登州请林节度批准。”
于是白河写御旨,李师师写协议,都盖上了法皇御印和天皇御印。
临走,白河对燕青说道:“请燕使节转告林节度,白河无意收回任何一处出租之地,白河愿令日本为林节度麾下羁縻之国。但白河不死,此誓不变。”
当夜白河悄然离去;第二天,燕青的信使也悄然离去,直奔石见国,再坐船前往登州向林冲禀告。
欲知林冲是否批准与白河法皇的交易,且听下回分解。
157回 晁盖领军东征日,女真发兵南侵宋
鸟羽上皇翘尾巴,白河法皇送上门来的好事,林冲如何会拒绝?
宣和七年(1125)六月,晁盖和吴用领关胜的第一军和杨志的第二军,前往日本,收取白河答应的九州岛全境。
与此同时,在藤原家族的支持下,在登州军的默许下,白河法皇潜入平安京,在藤原家族的支持下,发动宫廷政变,拘禁鸟羽上皇,重新执掌日本大权。政变中,鸟羽派人向城内燕青和城外郭盛求救,皆未得相应,最后鸟羽匆匆出逃时被抓。
白河废去素河天皇,恢复崇德天皇,恢复待贤门院的皇太后,表面上鸟羽还是上皇,实际上已经被软禁,连参加朝会议事的权利都没有了。
日本皇室的争权斗争比较温柔,到林冲穿越前的后世,天皇传了百余代,中间虽有不少争斗废立,但几乎没有**消灭的事情发生,这点的确比中国强。另外日本皇宫不用太监,而中国自商朝起宫廷就开始用太监,这又是日本皇家比中国强的地方。总而言之,平心而论,日本皇室一脉相传,稳定有序,争斗不暴虐残忍,掌国有制约有节制,比中国的各朝各代皇室都于国于民有善。
白河将九州岛上支持自己的几个国守名主们,重新安排到本州岛上,占据原来支持鸟羽的势力地盘。
晁盖所率征日军队,虽说是第一军和第二军,但也编入了其他各军的少数队伍,为的是让各军都能熟悉登州不断革新的火器。那些不服白河出卖九州岛给登州的国守名主们,正好成为登州火器的实验品。
原本驻守平安京外的第五军郭盛一个师,也撤离平安京,占据了新租借的出云国。
以登州军的实力,日本根本就不是对手。这是林冲允许屡屡求战的晁盖领兵的原因,正好借此和晁盖说定,以后安心在登州,不再领兵外出作战了。
林冲自己关注的重点,只是女真金国。
话说宣和五年(1123),宋庭巨资从金国手里买回了被金兵洗劫一空的燕京及周边。宋徽宗一干君臣,得意洋洋,自以为收复了燕云十六州,立下不世奇功。其实燕云包括燕和云,宋庭也就收了空城燕京,而云州(山西大同)却被金国给赖掉了。尽管宋庭卑躬屈膝,加钱加贡,金国就是赖着不给。
宋军伐辽的拙劣表现,令金军对宋军的虚弱有了直观认识;燕京之风华助长了金人对更加繁华的南国之贪婪。金宋联盟灭辽后二年,金国就开始了对宋国的征伐,以宋庭包庇藏匿金朝叛将张觉为名。
说起张觉,真是个倒霉蛋。他原是辽将,后降金国,住节平州(河北卢龙)。辽国覆灭后,平州成为金宋边境重镇。北宋燕山宣抚使王安中以金钱高位诱之,张觉杀金臣降宋,拜泰宁军节度使。
张觉降宋后,金国当然不干,完颜阇母和完颜宗望率金兵征讨袭击,燕京一带的宋军躲得远远毫无支援,张觉兵败逃奔燕山府。王安中在金兵压迫下,经请示宋徽宗,杀张觉将其首级献给金军,并赠钱财与金军赔罪。
代表宋庭坐镇燕山府的王安中,诱降
张觉后,再杀他献给金兵。此等出尔反尔,昏聩无能,害死队友,毫无担当的操作,成为金国笑柄,更消弱了燕京原辽国汉人的一点向宋之心。而宋徽宗赵佶此事所为,严重证明了宋皇和宋庭,是多么的不靠谱。
此时金太祖完颜阿骨打已在两年前死掉了,皇位上蹲着的是金太宗完颜吴乞买(完颜晟),完颜阿骨打的四弟。和阿骨打一样,吴乞买垂涎南朝繁华,灭辽之后征服宋国是金国的既定国策。
宣和七年(1125)八月,尽管已是二年前双方已经平复的往事,金国还是以张觉为理由,开始南侵,揭开了靖康之耻的序幕。宋徽宗和朝廷耗费无数中原汉人血汗,与金国立海上之盟,靠金军灭了辽国,再花费巨资从金国赎回燕云十六州的的一半。短暂的平静后,便迎来了比辽军残暴无数倍的侵略者—--半兽人女真。只享受了二年的和平,宋徽宗君臣们之短视弱智,可见一斑。
其实即便没有张觉之事,金国也会找出其他借口南侵的。狼要吃羊,总能找到理由的。之前女真人造辽国的反,灭了辽国,理由就是辽国海东青要多了。不可思议的是,后世大多数所谓历史学家或文人政客,都认可海东青这个荒诞的理由。可见知识阶层中的傻庇比例,一点不比屁民吊丝少。数百年后,女真的假后人----满清,为了入侵中原,也搞了个神马“七大恨”,完全就是海东青改进版。
其实辽国对女真人,真心不错。女真人除了打猎,只会养猪。女真部落的粮食等生活基本物资,都是辽国提供的;女真人付出的,只不过是几只海东青,以及对辽国称臣。但要搞事就总会找到理由的,林冲前世时,享受主体民镞巨额支助的某些族群,一样贪得无厌,鸡蛋里面挑骨头地搞事。所以说,特权优待迟早导致分裂,平等融合方能长远和谐。
金军兵分两路,西路完颜宗翰自云州(大同)南下,攻击太原;东路完颜宗望自平州(河北卢龙)出发,攻击燕京。
郭药师只一战稍却,便领常胜军(怨军)倒戈,投降了金国。宋徽宗和宋庭给了多少高位厚赏?三姓畜生郭药师就是如此报答。也不知该说郭药师无耻,还是宋徽宗愚蠢。
郭药师再变节,充当金军带路.党,宋庭巨资赎回的燕京很快就被金军占领,郭药师还带着金军,缴获了无数宋庭军资。金军继续一路破城向南。不到半年,靖康元年(1126)正月,完颜宗翰率军渡过黄河,包围了汴京(开封)。
贪财好色、沉迷得道的书画达人、治国庸人宋徽宗,被气势汹汹的金军吓破了胆,早没了当初指点江山收复燕云的雄心壮志。为了逃避,宋徽宗在朝堂上装病装晕,硬是把皇位急急忙忙传给了宋钦宗赵恒。
宋钦宗即位后,要铲除徽宗亲信。太学生陈东带头上书,论:“今日之事,蔡京坏乱于前,梁师成阴谋于后。李彦结怨于西北,朱勔结怨于东南,王黼、童贯又结怨于辽、金,创开边隙。宜诛六贼,传首四方,以谢天下。”这是北宋六贼之称的来历。
宋徽宗将皇位传
给宋钦宗后,立马带着童贯、朱勔等人出汴京南逃,蔡京等重臣也举家难逃。而北宋六贼中的其他三人,李彦,王黼,梁师成,先后被宋钦宗明着或暗着给杀了。
靖康元年(1126)正月末,金军渡过黄河,包围了汴京。
匆匆上位的宋钦宗赵恒,比他老子宋徽宗,强不了几分。在金兵大军压境的逼迫下,宋钦宗在和战之间举棋不定。宋钦宗先求和;求和不顺就任主战大臣李刚守汴京;金兵诱降后又罢免李刚;而后在陈东领太学生裹民意的压力下复起李刚。
还好,汴京墙高城固,李刚等在城中组织防守,打退金兵数次攻城,种师道领西军于城外呼应,令金军无法两顾。最终金兵收了宋钦宗进奉的财物,撤兵北返。这次汴京之行令金军掌握了南下道路,更令金军看穿了宋皇宋庭宋军的虚弱无能。下一次南下就没那么好应付了。
李纲主持汴京防务时,曾要枢密院下令叫登州军勤王,但枢密院与登州因登州军无令出兵雄州一事结了旧怨,推诿不应,直到金军撤走都没往登州发令。
金军一走,宋钦宗所做的第一要务,不是整军坚防备战金兵再侵,而是排斥异己巩固权势。宋钦宗将功高震主民望甚高的李纲赶出汴京;又半请半逼,从扬州接回了南逃的太上皇宋徽宗赵佶及其亲信近臣。
太上皇宋徽宗赵佶南逃扬州后,童贯蔡京等确实曾试图利用汴京被围,在扬州扶宋徽宗另立朝廷。所以宋钦宗是绝不放心宋徽宗在可控范围之外的,是一定要把宋徽宗弄回汴京的,而童贯,朱勔,蔡京三位宋徽宗亲信,没多久就被宋钦宗处死了。另一位宋徽宗的亲信太监,与登州节度使府关系密切的杨戬,则早在二年前病故了。
把宋徽宗亲信铲除得差不多了,宋钦宗才转神应对前盟友现大患----金国。宋钦宗骨子里和宋徽宗一样,恐惧战争,只愿以钱财求和平,只可惜金人要的是你的一切。金军北返后,宋钦宗也不指望再度收复燕云了,就认了给金国了,只是派人去割地许财求和。一众君臣也无人操心防范金兵再次入侵,都企望再来个澶渊之盟,苟安下去。至于金军真南下咋办?你有狼牙棒,我有天灵盖呗!
老种相公种师道曾提出屯兵黄河两岸以防金军再度南下,宋钦宗和多数廷臣皆认为如此军费负担太重,钱财还是用在买女真人开心更好。
辽国每年要三十万岁贡,金国仅两年就要走数百万还不满足;辽国占去了燕云,金国如今不但也占去了燕云,还占了河北东路的北部;辽国要打草谷敲竹杠,金国是要破东京灭北宋。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北宋和金国搞的海上之盟、联金灭辽,可以称之为史上最蠢外交;能与之相媲美的,唯有南宋末年搞的联蒙灭金;当然,此后千年,中华民族对外大撒币的优良传统一直被完美地继承了。有说吃一堑长一智,但吃堑多了,就弱智习惯了。
宋皇宋庭寄望苟安,但半兽女真的贪欲是永无止境的。
毕竟钦宗还能苟安多久,且听下回分解。
158回 林冲登州备战忙,金军再度围汴京
朝廷寄望苟安,而知晓靖康之耻的林冲,却不会寄望半兽人女真良心发现,放过大宋。林冲近些年的所有行动和安排,都是为了阻止靖康之耻的发生。到靖康元年五月,各项准备基本到位。
七个野战军全部满编满员共二十八万军兵,各配有一个骑兵师,一个炮兵团,一个工兵团。王进的第三军,已经替回第一军,驻节高丽北端。其余六个野战军,关胜第一军、杨志第二军、卢俊义第四军、呼延灼第五军、韩世忠第六军、岳飞第七军,都在登州五府(登州、莱州、密州、潍州、青州)。其中第一第二军随晁盖征日,占领九州岛后已经回国;第五军则刚从高丽南部调回。这七个野战军将是林冲打击金军的主要力量。
主力野战军收回登州,海外各处便主要由边军驻守。日本自北向南,虾夷岛、佐渡岛、石见国和出云国三地各有一边军旅驻守,九州岛两个边军旅;琉球群岛和台湾各一个边军旅;高丽南北部各二个个边军旅,登州新立两个边军旅,合计十万人;每一府各有一厢军旅,合计有十万人;再有五万海军;加上近卫师,特战旅,炮兵等,登州共有军兵共五十多万。
登州军军械和装备齐整高端,官兵待遇好,军兵数约占登州控制区人口近半成,军费很高,用后世的话来说,那真是先军政治,穷兵黩武。幸亏佐渡岛上的黄金开采已见成效,自靖康元年(1126)三月起,每月都有黄金运来登州,算是解了登州节度使府的燃眉之急。
在林冲要求下,东京城内的登州节度使府人员渐次撤出了绝大部分。与登州关系密切的一些家族商户也在登州劝说下,逐步撤出东京城。而东京城内的君臣贵富们,依旧歌舞升平,醉生梦死。
靖康元年(1126)八月,金国又找了个理由,好像是宋庭又要诱降某个前辽官员,金军再次南侵。这次兵力更盛,准备更充分,还是完颜宗望和完颜宗翰两人分领东西两路。东路完颜宗望的主要将领有完颜阇母、完颜昌、完颜宗辅、完颜宗弼(金兀术)、耶律余睹、刘彦宗等,只郭药师以燕京留守的名义留驻燕京;西路完颜宗翰手下有完颜希尹、完颜娄室、完颜银术可、耶律怀义、耶律马五、高庆裔、时立爱等。
和去年南侵相比,此番金军熟门熟路,且准备更为充分;而弱鸡北宋,却比去年更加腐朽羸弱,而且心不在焉。一个富庶大国突然崩溃,后世正常人很难理解宋庭君臣们在北宋最后几年的所思所言所作所为,可以说比傻子更傻,比蠢货更蠢。看球的人有时会评论打飞保姆球的前锋:“这球不进比进更难”;同样的,北宋覆灭比北宋持续要难得多,但徽钦二宗和朝廷重臣们却硬是做到了。
东路完颜宗望从保州出发,当天便攻占雄州,随即连下中山(河北定州)、新乐。不到一个月后,就破小种经略相公种师中于井陉,取天威军(河北井陉)、真
定(今河北正定)等地。十月完颜宗望自真定向汴京挺进,随后攻下临河(河南浚县)、大名、德清军(河南清丰)、开德府(河南濮阳);十一月金军克怀州(河南沁阳)并到达汴京城下,宋军出城拒战,被完颜宗望击败。
西路也是上次南侵的翻版,完颜宗翰八月从大同出发,第二天就破宋张灏军于文水,随后攻破太原。事实上太原已经被金军围困了八个多月,外援不给力,守军早已力竭,太原守将副都总管王禀奋战至最后一刻牺牲。十月完颜宗翰自太原向汴京攻掠,先后攻占威胜军(山西沁县)、隆德府(山西长治),渡盟津(河南孟津)。宋西京(河南洛阳)、永安军(河南偃师)、郑州等地皆降。十一月,完颜宗翰克泽州(山西晋城),随即直奔汴京(开封,东京),与东路完颜宗望会师汴京城下。
和去年(1125)第一次开封围城战相比,今年(1126)第二次围城战宋朝的处境要困难得多:
首先,王禀守卫的太原在被完颜娄室的五万金军围困二百五十多天后终于失守,完颜娄室的这部分军队南渡黄河,西趋洛阳,封锁了潼关,把西军关在潼关以内,完颜娄窒和完颜希尹两人轮流至潼关外督师阻止宋朝的西军勤王,断绝了其东来的勤王之路。
其次,第一次围城战时,只有完颜宗望的东路军到达开封城下,兵力有限,攻城的活动限于西、北两隅,有时蔓延到东北角,南面诸门则始终未受攻击。第二次围城时,金军两路合攻,四面合围,陷东京于彻底孤立。
再次,第一次围城以前,北宋朝廷在完颜宗望到达开封的前夕定下了战守之策。李纲被任命为亲征行营使和御营京域四壁守御使,取得主持战守的大权。而第二次围城时,李纲已和种师道一起被褫夺军权,宋钦宗把战、守、和的全权都授给宰相何栗,还有迷信道术的枢密院同知孙傅。汴京城内的文臣武将皆更废物。说实在的,还不如那六大奸臣呢!
最后,汴京的兵力对比。金兵从第一次围城的十万不到,增加到了第二次围城的近二十万;而宋朝这边,第一次围城时开封原来的禁军加上西北陆续开来的勤王军,总数达到二三十万人。解围后,这些大军一部分被遣回西北,一部分参加太原解围战而遭到损失,一部分在黄河南岸溃散,还有一部分因朝廷嫌军费高而被遣散。以致第二次围城时城内守军不满七万。
特别奇葩的是,金军已经南侵,甚至围城汴京了,宋皇宋臣们却依然做着求和美梦。为了怕金人不高兴,宋庭特意下令各地勤王军不得前来“寻衅”金军。只有张叔夜不顾朝令,募兵一万多人勤王,突入开封城,这是第二次围城之役中唯一的一支能够进入开封城的勤王军。
至于和朝廷处于‘冷战’状态的登州节度使林冲,更不会收到勤王之命了。若是桀骜不驯的登州军来了,和金军打起来,
影响了“和谈”大局,谁吃罪得起?
话说金国起事之时,合全国之兵,也不过二三万人;如今却有二十万包围汴京,五万封锁潼关,另有数万留守燕云等地,合计不下三十万。这新增兵力,一是来自纷纷来投的女真各部,包括极北的生女真和一些冒称女真的部落,都是为了跟着金国南侵,抢钱夺财,占地夺财;二是来自前辽契丹人,虽然辽国为金所灭,但很多契丹人把辽国覆灭的罪责归于宋国,这样他们跟着金兵劫掠宋国就更心安理得了;三是如郭药师般的汉奸军,燕云脱离中原政权已经二百年,汉人们对中原政权本无多少归属感,加上宋皇宋庭在张觉等事件上的奇葩操作,更令燕云汉人离心,理所当然地附庸金兵欺负中原汉人。
金兵大军压境,宋徽宗一面派枢密使冯澥去找金军求和;一面请回老种相公种师道,想请他主持汴京防务。不想种师道年岁已高,去年被任贬来回折腾后,身体每况愈下,回道汴京后没几日便去世了。
如此宋钦宗便没招了,只是逼着丞相何栗和次相孙傅,一定要与金国和谈成功,万一和谈不成,就一定要守住东京。
何栗是主张以战求和的,为人有点忠心,但才干了了。孙傅虽是进士第,智商却着实不高,身为同知枢密院,却根本没有军事常识和眼光,还特别容易被忽悠。靠这两位,甭管是和还是战,都严重不靠谱。但这两位以外,东京城内的其他君臣人等,包括徽宗赵佶钦宗赵恒,也不靠谱,甚至更不靠谱。
话说宋徽宗甚是风流,前后生下三十余个儿子,其中出名的有:太子也就是宋钦宗赵恒;三子郓王赵锴;五子肃王赵枢;还有九子康王赵构,宋钦宗的九皇弟,也就是历史上屈杀岳飞的宋高宗。
赵构原本并不突出,平平于众皇子之中。金军上次南侵,围城汴京时,在宋钦宗逼催下,赵构只得去金营求和,算是耗子掀门帘,露一小脸。相比于其他那些皇兄皇弟们,赵构算是有点勇气的,但也仅仅是那么一点点。历史上赵构在靖康之耻期间和之后,那是见金兵就逃。徽钦二宗被金兵掠去北国之后,赵构在应天府(河南商丘)登基抢坐皇位,之后就一路南逃,只要有金兵消息就逃,哪怕金兵还远也逃。赵构先后逃去扬州、镇江、杭州、越州(绍兴)、明州(宁波)、定海、温州,有阵子漂泊在海上都不敢上岸。若不是金兵不习南方潮湿闷热气候和水网密布地形,加上危亡之际涌现出岳飞、韩世忠、吴玠、刘光世、张俊等良将,赵构怕是要逃到南极洲去了。
汴京去年第一次被围期间,赵构被扣在金营十余日,金兵的武勇残暴给赵构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让赵构彻底失去了和金国正面对抗的勇气。金国再次南侵,赵构判断,汴京迟早要被金军攻破,自己无论如何要逃出去。
欲知赵构如何出逃,且听下回分解。
159回 大元帅敛财逃命,玉麒麟假扮女真
狡猾的赵构向宋钦宗自告奋勇,说要去向金国求和,求和不成就聚拢组织勤王兵马,以为汴京之外援。宋钦宗本不愿放他出去,架不住赵构赌咒发誓表忠心,又请了太上皇宋徽宗赵佶来说项,还用重贿搞定了宋钦宗的一个宠妃。宋钦宗终于同意康王赵构出汴京向金国求和,后又任他为河北兵马大元帅,令其率河北兵马勤王,救援京师。
赵构出了汴京,好似困鸟出笼,王八入水,怎肯再回汴京这死地?才到河北便止步不前,坚决不冒险去金国求和。他自改河北兵马大元帅为天下兵马大元帅,先到北京大名府(河北大名)聚了数千兵马,金兵来探,赵构立即逃到京东路的东平府(山东),以避敌锋。
九皇子,天下兵马大元帅来了,京东路都转运使慕容彦达自然得赶到东平府来伺候着。赵构借着要组军抗金,勤王东京的名义,大肆敛财。其实赵构没想组多少军兵,敛来的钱财,多半被他吞了。一边敛财,一边享受着慕容彦达和东平府官员的奉承伺候,赵构的小日子过得不要太舒爽。至于汴京城,那是绝对不去的。
这日清晨,赵构刚醒,正待与床上新收的一个当地女子再做一遍律动操,就听见下人来报,说京东路都转运使慕容彦达等官员有急报求见。
赵构磨磨唧唧地更衣吃早餐,叫慕容彦达等了半个多时辰,这才施施然来到客厅,此时厅里已经赶来了二三十位京东路和东平府的官员。
赵构刚进客厅,慕容彦达匆匆见礼后便道:“大元帅,大事不好!”
赵构一边端起茶杯,一边谆谆教导:“为官当从容不迫,凡事担当。慕容转运使如此慌张失态,令本王失望啊!”赵构嫌慕容彦达孝敬不够,打算敲打敲打他。
慕容彦达也不辩解,只是禀道:“探马来报,有支金军正向东平杀来。”
“啊!”、“啪!”伴随着嘴里的惊叫,赵构手中的茶杯掉在了地上。
只见赵构从椅子上一跃而起,脸色苍白,手脚乱抖,嘴里大喊:“快!快!快跑!”
眼看赵构站都站不稳,慕容彦达上前扶住,道:“大元帅莫慌,金兵还有数十里。”
赵构急道:“你是不知,金人善骑,一个时辰疾奔二三十里是常事。”
说道这里,赵构怒了:“慕容彦达,你既知金兵来犯,怎不早报?”
慕容彦达心道“老子来报信,被你丫晾了半个多时辰,现在来怪我不早报。我有句mmp送给你!”
慕容彦达也不说话,只是躬身不语。
赵构也不理他,大喊:“来人,速速整理行装,南下抗金。”
金人在
北面,丫要去南边抗金,慕容彦达真特么也是醉了,心道:“这等胆怯怕死的废物,怎值得林冲这么看重,还要我帮着设局害他?”
慕容彦达问道:“金兵来犯,康王殿下要南下,微臣等该当如何?”
赵构道:“尔等当尽忠职守,守住东平府,守住京东路。”
慕容彦达回道:“微臣遵命!大元帅所招一万多军兵,可否留下帮助守城,或至少留下一部分?”
赵构又道:“这一万多军兵,本帅抗金有大用,一个都不能留。”
接着赵构又道:“若金兵来追本帅,你等须领兵出战阻止。”
慕容彦达冷哼一声,不再给赵构面子:“东平城里,府兵厢军加起来,不到二千,一旦出城,必是给金兵送人头。请恕微臣无能,应不下此事。除非大元帅把这一万多军兵留下来。”
赵构手点慕容彦达:“你、你、你,以后再与你分说。”说罢也顾不上处置慕容彦达,自去准备南逃了。
担心金兵打破东平城,京东路和东平府的一众官员,纷纷要求“护送”大元帅南下抗金。慕容彦达心道:“真是帮不知死的货色。”
慕容彦达点了几个平日里和自己不太对付的官员,允他们“护送”大元帅赵构南下。众人皆以为慕容彦达大度,殊不知慕容彦达是要借机送这几位“上路”。
赵构和随行幕僚们很快确定了南下“抗金”路线,出东平府,经梁山泊南端的济州府,直奔应天府(河南商丘)。不到半个时辰,赵构带着随官,率万余军兵,拖着数十车财物,离开东平府南门,南下“抗金”去了。
赵构走了后,慕容彦达临危不惧,下令将四门紧闭,安排二千多府兵和厢军,登上东平城墙守卫。只半个多时辰,便有一支“金兵”杀到了北门外。慕容彦达领着手下文武,登上北门城楼。
此时虽是正午,天色却是阴沉,好似风雨将至。城下有骑军,皆女真索虏装扮,头上前额光光,中间一坨头发,结出几根辫子拖后,后面尘土飞扬,应还有后队前来。领头这位,若是宋江地下有知,那就是当日在青州府府衙内被灌毒酒时,跟在慕容彦达身边的那个“易俊”,其实就是梁山好汉,玉麒麟卢俊义。而卢俊义带的“金军”,大多是加入登州军的辽人部落骑兵,辽人部落中,有些个部落的发型,和女真人相差不多,稍一处理,看着就是女真。
慕容彦达自然认出这位就是卢俊义,但他手下官员,都以为这就是女真将领。慕容彦达手捋须髯,从容不迫道:“若是出城野战,本官不敢自诩;若论守城,本官还是有不少心得的。各位无需慌张,各尽其责就是。
旁边东平知府陶守德奉承道:“都转运使文武双全,当年梁山强横,也数次败于转运使,我等追随都转运使,必能守住东平。”
一众官员虽然心里七上八下,嘴里纷纷称是。
只见下面卢俊义伊哩哇啦几句,一个汉人通译便向城头高喊:“我家猛安说了,尔等当立即投降,打开城门,交出康王赵构,饶尔等不死。如若不然,打破东平,叫尔等玉石俱焚!”
慕容彦达厉声道:“吾等世受皇恩,怎会降你这半兽蛮子。闲话休说,若要攻城请便。”
旁边东平知府陶守德踢了一脚旁边的东平小官,那小官探出头去,对下面的金兵叫道:“康王已经离开东平了!”
这时几匹快马从南面驰来,似是女真探马在向那猛安禀报。
少顷,卢俊义抬头呼噜呼噜几句,那通译又叫道:“我家猛安要先去追杀那个天下兵马大元帅赵构,先放过尔等。下回早降!”
慕容彦达大喝:“有本事来攻城!下回再敢来,必取尔等性命!”慕容彦达曾多次和卢俊义搭配演戏,今日主配角皆在,如何能不再演一场?
周围官员胆颤心惊:“慕容祖宗啊!你就别惹女真索虏来攻城了!”大伙儿都在祈祷女真军兵赶紧去追天下兵马大元帅赵构。
好似听到这些官员的祈祷,城下的“女真”兵马,果然绕城向南而去。城上那慕容彦达,风采真好似诸葛之亮,姜子之牙,令一众官员敬佩得五体投地。
却说天下兵马大元帅,康王赵构,领了一万多军兵,匆匆南下。赵构虽急于逃命,却舍不得那数十车财物,那速度又如何快得起来?才跑出二三十里,便被卢俊义领“金兵”赶上。
赵构前后派了数队人马断后,均被“金兵”冲垮。赵构无奈,扔下那数十车财物,轻装而逃。不多时,“金兵”又追了上来。赵构只能不断地金蚕脱壳,断尾求生。但“金军”认准了他,怎么跑也摆脱不掉,即便是脱离大部队,脱下王服,也不管用。
天近黄昏,赵构只剩下数十护卫军兵跟着了,后面“金兵”还在不停地追赶。跑着跑着,一个名为周云的护卫突然叫了起来:“大元帅,那边好像是水泊,水上有船,不如上船去。金人不习水不会船,就追不上来了。”
赵构一听有理啊!夸道:“周云,若本王此番逃出,必定重赏与你!快往水边去。”
周云当先过去,果然是个大水泊,远远见水面上有渔船数只。周云大叫:“兀那渔人,撑拢过来,接俺们上船,多与你船钱。”
欲知赵构能否上船逃脱,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