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六章:魏忠贤还乡
“不好了,魏公,客奶死了!”第二天一早,一名太监跌跌撞撞跑进魏府,说出了魏忠贤最不愿意听见的一个消息。
一向狠辣凌厉的魏忠贤,此刻却像一只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的,再也提不起任何精气神。
他一直怀疑,当今皇帝身边有一个秘密组织,这个组织,侦缉能力比自己的东厂和许显纯的锦衣卫还要强。
最为可怕的是,到现在为止没有任何一个人或是东西能证明这个组织的存在。然而越是这样,魏忠贤越是对此深信不疑。
客氏与他见面的事除了他们二人以外,可真是只有天知地知了,即便如此,客氏还是在昨晚暴毙而亡。
“魏公?”那太监发觉了魏忠贤的不对劲,试探性问道。
魏忠贤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他总算知道,当今这位皇帝的手段了,这可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任何事情,都有可能是皇帝对你的试探。
他几乎已经可以确定,皇帝现在一定在乾清宫里好好的,看着他们自相争斗而冷笑不止。
想到这里,魏忠贤更是不寒而栗。
当晚,乾清宫内,灯火通明。
“陛下龙体已经恢复一些了,你们先回去吧。”张嫣在外,劝退了前来探望的三两个臣子,回到内宫,发起了牢骚:
“这些日子,在朝的官员全都来宫里问过,爷您打算装到什么时候?”
朱由校放下手里的书,淡淡说道:“这些日子委屈你了,不过今天是最后一天了,朝中情况朕大致都明白了。”
“你看看。”
说着,将一份奏疏扔了过去。
张嫣起先是有些犹豫,不过一想,既然皇帝都让她看了,这也就说明这份奏疏的内容无关大雅。
于是她拿起这份奏疏,只是看了一眼,便张大了嘴。
“爷,魏忠贤要乞休?”
“嗯。”朱由校冷笑,“魏忠贤是第一个看清朕在装病的人,可是他手下的那些阉党们不懂。”
“他这是在以退为进,与朕表忠心。”
“不过朕不明白,满朝文武,六部九卿的肱骨之臣们,在朕病倒的时候,有几个能站出来稳定朝局的?”
“张维贤,朕赖以信任的堂堂勋贵之首,朕当年清算了江南勋贵,扶他成为南北勋贵之首,这次他干了什么?”
“装傻充愣,一声不吭!”
看着义愤填膺,一脸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天启皇帝,张嫣悄悄坐在了他的脚边,用手轻轻揉捏着。
虽然没有说话,但还是让朱由校体会到了些许久违的温情。
“内阁首辅魏广微,以前对付东林的时候还算好用,可这回是怎么了,年纪大了,也开始胆小怕事了?”
“珠儿,你说说,就像这样的人,朕怎么能放心把燃儿交给他们?”朱由校说着,将手里的书狠狠扔到地上。
在这一刻,他总算是下定决心,要将朝局重新洗牌。
“传朕的旨意下去,魏忠贤劳苦功高、勤勉任事,兹册封为郑国公,准其告老还乡。”
张嫣听着这番话,也是觉得有些吃惊。
这魏忠贤自万历年至今,稳立朝局二十载,全离不开这位皇帝在幕后的信任,这一次本也就是以退为进,皇帝难道真的要让他告老吗。
女官得了旨意离开,张嫣方才问道:“爷,您…真的要让魏忠贤告老还乡吗?”
朱由校点头,说道:“现在的朝局,已经不需要魏忠贤替朕挡什么了,这些年他做的恶不少,可功劳更大。”
“别人不懂,朕懂,朕没有过河拆桥的习惯。之所以册封他一任国公,这个道理他该明白。”
消息传回魏府,魏忠贤听罢旨意,已是老泪纵横。
“哥儿…您还是那个哥儿…”
哥儿,是在朱由校小时候,魏忠贤对他的称呼,这个称呼他已经十多年没再叫过了。
前来宣旨的事御马监太监王体乾,宣旨这种事本不该他来做,可是皇帝还是派他过来,寓意已经很明显了。
圣旨虽然只有短短的一句话,可魏忠贤却已经心满意足了,他知道,这二十年的操劳没有白费。
圣旨中的一句“郑国公”,斩断了所有想要对他秋后算账之人的心思。
这也是告诉满朝文武,还有民间对魏氏一门有仇怨的人,自己并不想对魏忠贤斩尽杀绝。
魏忠贤退养,是大势所趋,阉党退出历史舞台,或是变成帝党,或是加入其它党派,也是朝局稳定之后的结果。
如此一来,不少等着清算魏忠贤的在野东林党们恐怕要失望了。
只不过他们现在还没有什么信息去搞其它的动作,准许魏忠贤告老只是第一步,第二天,朱由校亲自召开朝会,一拳打在了大明朝迂腐陈旧的官场上。
在这一天的朝会上,人们看见了即将驾崩的天启皇帝,生龙活虎的出现在龙椅上。
而且,还宣布了一连串新的人事任命。
首先,内阁首辅魏广微为自己在这次事件中的无能付出了代价,被一撸到底。
朱由校经过考虑,觉得现在的浙党领袖温体仁的威望还不足以震慑朝局,所以将在次辅位置上待了多年的王在晋调回京师,继任为内阁首辅。
相比于完全服务于对抗东林的魏广微而言,这一任的首辅王在晋,可谓朝野皆知的实干派。
其在南京任上大刀阔斧的清丈田亩、整治官制等行动,都令官员们咬牙切齿,极为痛恨。
巧了,朱由校就是想用这样的人。
除此以外,作为南北勋贵之首的英国公张维贤被以年老体衰为由,勒令提早退休,以其子张世泽接任英国公之位。
五军都督府虽然经过整顿以后,充实了一大批武学院和新勋贵势力,但作为其首领的英国公张维贤却选择明哲保身。
这也导致于在之前朱由校装病时,势力庞大的武将势力势力几乎毫无作为,这也让朱由校看清了五军都督府现在的问题。
现有的五名内阁大学士,其中有两人在下朝后主动上疏隐退,朱由校来者不拒,全部换人。
在下朝之后,又是一道关于人事任免的诏书,令满朝文武大为惊颤。
首先,都察院御史张讷、倪文焕,兵科给事中李鲁生,工部主事曹钦程等十六名在朝的阉党官员,都是没有任何理由的被直接撸掉。
就在所有人都以外皇帝要清算阉党时,又一颗重磅炸弹来袭。
朱由校将原本总督漕运的礼部侍郎付三策调回京师,任吏部右侍郎,负责新一轮的京察事宜。
在南京的卢象升调任为两京漕运总督,孙传庭被任命为宣大总督兼领西北大营,从乌斯藏回来的洪承畴,即刻前往南京任江南总督。
另外,又以侵吞军饷之名,将甘肃总兵姜爽革职,调固原总兵郭钦前往甘肃任总兵官。
这一连串的人事变动,使得满朝文武都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第九百六十七章:清算姜氏将门
这一天,本是甘肃镇普普通通的一次会演,可是当甘肃的将校们来到校场时却发现,在这里的已经不再是他们熟悉的那个总兵。
一队生面孔,但却一身精良甲胄的九边兵士立即将校场内外出口控制住,随后,四周的围墙上,出现了大批的遂发鸟铳手。
他们手中精良的先进遂发鸟铳,正以黑洞洞的铳口对准了场中上万名甘肃镇的军兵。
作为久经阵战的九边锐卒,这些甘肃的军兵自然明白,现在的鸟铳可不是以前的烧火棍,一旦打在身上,可是实打实能打出一个血洞来的。
固原总兵郭钦站在台上,招起手示意,四周的鸟铳手们这才把手中鸟铳举起来。
很快,场中响起了嗡嗡的议论声。
“你是谁?”
“我们的姜帅呢!”
甘肃副总兵翟然站出来,还算颇为礼敬,“敢问这位将军,有什么权利封了我甘肃的校场?”
郭钦看了这人一眼,没有着急回话,待到校场内的嘈杂议论声逐渐安静下去,才道:
“本镇乃固原总兵,我叫郭钦!”
此话一出,顿时激起了三层浪。
郭钦!
听说这个郭钦手下的固原军,战功赫赫、骁勇善战,在平定建州时是第一个冲进赫图阿拉城内的。
朱由校之所以派郭钦来甘肃打这第一枪,就是考虑到他在军中的威望,果不其然,一个名头,便震慑住了在场近万的甘肃将校。
郭钦就是被天启皇帝一点点提拔到如今这个位置,是坚定的保皇党,他的儿子也是在两年前从皇家武学院毕业。
对于皇帝要对付榆林姜氏将门的旨意,他是坚决的执行,没有一丝一毫的拖泥带水。
“本镇是奉了陛下的旨意,来你们甘肃做下一任甘肃总兵的!”郭钦说到这里,环视道:
“至于你们的前总兵姜爽嘛,现在已经因侵吞军饷被革职戍边,不出意外的话,现在应该走到大同了!”
此话一出,瞬间引爆了整个校场。
姜氏将门乃是全天下最为著名的将门,九边大帅中就有三人都是姜氏子弟,除此以外,各地总兵一级的也有十余人都是榆林姜氏出身。
当今皇帝要对付姜氏将门,这也是大势所趋!
但是现在看来,这多少有些过河拆桥的举动了,姜氏一门在前后两次辽东大战均立下过汗马功劳。
在平定建州之战中,作为榆林姜氏将门的家主,榆林总兵姜让更是全力支持作为督师的熊廷弼,为稳定军中做出了极大贡献。
然而,身为皇帝的朱由校却不得不去正视这样一个庞大将门的威胁。
自己这个天启皇帝活着,姜氏将门自然不敢造次,可若是自己驾鹤西去了,姜氏将门能不能服从自己的儿子?
姜让还好说,可如今姜让毕竟已经年老体衰,作为下一任家主的姜襄,在历史上的名声可并不好。
对于这样一个在历史上曾做过汉奸的墙头草,朱由校深知,自己必须把他扼杀在摇篮之中。
要知道,历史上孔有德的吴桥兵变,规模如此之小,但是对整个山东造成的损失却是十年都无法弥补。
一旦姜氏将门存有反叛之意,如此规模的势力,造成的损失会是孔有德的十倍、百倍!
沙场征战多年的郭钦自然知道,眼下这个局面,不下点狠手,很难能让这帮桀骜不训的甘肃兵服从。
于是,他虎目望向围墙,点了点头。
围墙被打开,一批被五花大绑的甘肃将领都被看押进来,其中有两名参将,四名游击将军。
这六人,都是姜爽曾经的死忠,也是这次清算姜氏将门必须要杀的人。
“此六人,多年来吸食兵血,纵容属下,在民间胡作非为,强抢民女,屡教不改!”
“仗着有些军功,便自视甚高,将朝廷的法度,陛下的旨意,全然不放在眼里!”
“这样的人,本镇绝不留情,斩!”
言罢,一行亲兵上前,将六人一齐砍头。
随着人头落地,校场内跃跃欲试的甘肃将校们也都安静下来。
他们这才记起,眼前这位大帅可不是什么热心肠的,这可是从小兵一点一点靠军功杀上来的。
纵观天下,有几人是能从小兵一步一步杀到九边大帅这个位置上来的?
郭钦浑身散发出杀气,瞪眼喝道:“还有谁,不服从陛下旨意的,站出来!”
话音落地,校场内鸦雀无声。
郭钦满意的点了点头,这种事发生的还不只是甘肃一地,全国各地,都在同一时间有许多忠于姜氏将门的大将落马。
山西代州。
代州总兵刘昊正在堂内熟睡,却是大同总兵徐寿辉带人冲了进来。
“陛下有旨,刘昊目无法度,立斩不饶!”
刘昊一个激灵就要去摸立在床头的大刀,徐寿辉却先一步抢过来,对着他便是一刀。
随后,大同兵一拥而上,将刘昊乱刃分尸。
山西太原,副总兵贺人龙带队闯入太原总兵高业的府邸。
高业被惊醒,怒道:“贺人龙,你想要干什么?”
贺人龙冷冷一笑,说道:“奉孙总督的檄令,太原总兵高业暗通姜氏,意图谋反,诛杀全族!”
“杀!”
“贺人龙,你别忘了,你还是老子一手提拔起来的!”高业气急败坏,大声吼道。
贺人龙哈哈大笑,“那对不起了,这份恩情只有下辈子再报,这辈子,我只听陛下的旨意!”
“给我上!”
一声令下,军兵们纷纷上前,高业奋力搏杀,杀了两人,最终还是被一拥而上,乱刀砍死。
随后,在孙传庭的任命下,贺人龙接替高业成为下一任太原总兵,对太原的高业旧部,进行了一次规模较大的清算。
......
西北大营。
孙传庭站在沙盘前,看着此时山陕两省境内各处城堡的位置,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一旁张万邦说道:“山陕两省倒还好些,可姜氏一门在榆林为将几十年,早已根深蒂固,恐怕不是让郭钦去砍一批人,说上两句,便能服众的。”
“还是让我带着大同军去吧!”
孙传庭本不想走到这一步,但奈何榆林总兵姜让在军中威信实在太高,就连他这个总督都比不上。
想了一会,他叹口气道:“去吧。”
张万邦抱了抱拳,随后转身走出大帐。
第九百六十八章:姜让之死
“陛下,榆林那边儿…”
听到新任内阁首辅王在晋的话,朱由校晕乎乎的脑袋这才有些清醒,不得不在心中再感慨一句。
做大明的皇帝,是真的累啊!
“榆林怎么了?”
“孙总督上疏,派山西总兵张万邦带兵去榆林了,姜氏一门虽说在各地嚣张跋扈,可其家主姜让耄耋之年,却并未有过。”
王在晋说道:“就算要清算姜氏,也要等到姜让过世再说吧,如此急切,只怕凉薄人心。”
“姜让身为家主,却对自家子弟的不法行为熟视无睹,这还算无过?”朱由校冷笑一声,彻底精神过来,抬手示意宫娥打开窗户。
随着新鲜空气沁入暖阁,朱由校的肺腑也舒服许多,靠在九龙御座上,叹口气道:
“王在晋,你知道朕喜欢你什么,又恼你什么吗?”
王在晋浑身一颤,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朕喜欢你办事得力,一丝不苟,不怕得罪人。”
“朕恼你的是,你太过迂腐、守旧!”说到这里,朱由校的神情已然是有些愠怒了,“姜氏一门在各地有十余人做总兵,这是多庞大的一股势力。”
“朕绝不容许有这样的一个势力,威胁到朝廷的统治!”
“何况,朕所杀这些姜家子弟,或许有一些错漏的,可大抵都是有罪当诛的。”
“良乡团练总兵姜寻,他是搞地方团练的,他带的这些兵,是朝廷在地方的安保力量,可是他呢?”
“以权谋私、侵吞军饷,这些事朕就不提了。地方上每有勇悍之士,便要被他以家丁为名收入麾下。”
“拿着朕的饷,吃着朕的皇粮,养出来的是朕的兵吗?”
“太子如今年纪不小了,再过上几年,就可以出阁在东宫招募新臣辅以政事了,朕要替他防患未然。”
朱由校苦头婆心道:“朕知道,你忠心的是大明,不是朕,更不是太子。”
“所以朕既喜你,又恼你。”
王在晋听到皇帝对自己的评价,也是嗟然颔首。
“知臣者,陛下也。”
朱由校不愿多说,道:“清算姜氏一门的事,你要策动六部和内阁全力支持。”
“日后,全国要重新清丈一次田亩,打掉那些大地主,皇庄要铺到全国去,朕容不得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一丁点差错。”
“榆林那帮旧军阀,目无法纪,准了孙传庭所请,让张万邦去吧。”
王在晋知晓这位皇帝胸中更宏大的报复,也不再多说。
......
榆林,姜府。
姜让身着铠甲,须发皆白,手边摆着那把陪他征战沙场数十年的佩刀,此刻的心中,何其悲哀。
他怎么也想不到,天启皇帝竟如此的薄情寡义。
想我姜氏一门,为天启皇朝浴血奋战数十年,男丁就战死了多少人!
姜氏一门,从榆林一个不起眼的小将门在数十年间发展为九边乃至全天下的第一将门。
而他姜让本人,更是战功卓著、军威彪炳,即便在军中,威望也丝毫不低于后来居上的山西名将张万邦。
姜让不明白,自己一生,兢兢业业,从未敢越雷池半步,到底是什么让皇帝下定了清算姜氏的决心?
“父帅!”
姜家的子弟们纷纷跪在他身前,皆是义愤填膺。
“皇帝无道,薄情寡恩,您带我们反了吧!”
“父亲!”
“此刻万不能再犹豫了,张万邦已到城外了!”
话音刚落,一名家丁跑来。
“启禀大帅,大同军已将榆林城团团围困,环城架设重炮,这是射入城内的亲笔信!”
姜让浑浊的眼神中出现些许清明,接过信仔细看起来。
这字,方正有力,整篇文章看起来没有丝毫的花里胡哨,就像是一个方方正正的正方形。
姜让知道,这的确是张万邦的亲笔。
作为一个武将,能写出这样的字来,只能说这张万邦平日也是下过一番功夫。
看着看着,姜让眼神猛然间变了。
“尔年届七旬,当自思善,以保晚节。大明养你千日,更思报恩,切勿以身试法,使一生沙场化作乌有。”
“亦当知晓,当今天子待我等武将何等厚恩。陛下一生功业志在灭虏,而今大业已成,你竟思谋在府第内发动大兵,祸谋造反。岂不忘恩负义至极?”
“即便铤而举祸,亦当思量,天下间岂有昏头者从尔?还是快快放下兵器,以全晚节。本帅亦上奏陛下,禀明实情,为尔子嗣求得一人生路。”
读到这里,姜让手中的信落到地上。
是啊,就算造反,也是于事无补。
这位天启皇帝,如今在军中的威望无人能及,自己造反,就和蓝玉造反一样,毫无任何机会,反而是逼自己姜氏一门走上绝路。
姜让现在全无反抗之心,他拿起靠在一旁的佩刀,抽出闪亮的刀锋,不禁赞叹:
“伱陪着我杀了这么多的敌人,却还是这般锋利。”
“可惜,可惜…”
言罢,姜让挥刀自刎。
随着佩刀落地的锵然声响,无数姜氏子弟嚎啕大哭,在地上跪拜叫喊,有人更是起身抽出刀来,就要出去与大同军决死一战。
可是除了姜氏一门的死忠以外,周围的榆林兵将却全都无动于衷。
姜让已死,胜利的希望更是微乎其微,何况他们也都有家庭,朝廷给予的从军优待十分丰厚,谁也不愿意冒着这個风险去造反。
“你们怎么了?”
“朝廷如此的薄情寡恩,逼死我父,你们就这样看着?”
“这一天迟早也会轮到你们!”
姜家子弟的话语刚落,脚下土地便是隆隆颤动。
却是大同军已向榆林城内进发,张万邦没有发炮,大同军也没有喊杀,就是这样静静入城。
铁甲叶子相交的铮然声响回荡在街巷中,榆林的守军全都扔下兵器,看着大同军整齐划一的踏上城内青石路。
“张万邦,我杀了你!”
见到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张万邦,一名姜家子弟捡起姜让的佩刀,疯狂喊叫着冲去。
张万邦神情不变,动也没动。
这名姜家子弟才刚冲了几步,几声撼响便从大同军的队列中传来,亲兵营使用最为先进的遂发手铳精准的射击在了他的身上。
张万邦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些跪地痛哭的姜家子弟,取出一份来自山陕总督孙传庭的檄令。
“总督檄令,以辽东副总兵曹文昭为继任榆林总兵,榆林军重新改组整顿!”
消息传回乾清宫,朱由校听说了姜让没有反抗便自杀,神态也是有些动容,想了半晌说道。
“意图反抗的姜氏子弟及部属、部属亲旧,格杀无论,余者遣往边疆戍边。”
王在晋点头,问道:“陛下,姜让如何处理?”
朱由校反问道:“姜让,不是在攻进赫图阿拉城的时候就已经战死了吗?”
第九百六十九章:稳赚不赔
姜氏将门,也算是如今各地将门中的头葵,其九边大帅三人,各地总兵十四人,可谓风光一时。
然而伴随着一纸圣旨,姜氏将门化作乌云,各地姜氏将门的亲旧故吏们也都陆续遭到清算。
这其中或许是有一些本无反意的无辜者,但大部分都还是骄横跋扈、目无朝廷的军阀。
清算了这些人以后,忠于朝廷的新军官势力很快弥补空缺,这也让朱由校掌管的皇朝更加稳固了。
后两月,两份塘报被摆在了朱由校的御座上。
这两份塘报,代表着当今世界格局的变化。
首先,第一份塘报也标志着大明在西方的盟友,号称世界第一陆军的西班牙陆军的彻底衰落。
四个月前,西班牙陆军同大明海外雇佣军联军与法兰西在德意志境内的罗克鲁瓦爆发冲突。
孔代亲王与杜伦尼子爵指挥法军在正面击溃了约翰率领的西班牙陆军的主力,掩护侧翼的大明海外雇佣军独木难支,为避免被法军合围,不得不选择撤退。
尽管有大明两千余众海外雇佣军的支援,西班牙陆军还是输了这一仗,在短短两个时辰之内就被法国陆军打得七零八落。
也正是通过此战,法军得以取代西班牙,成为欧洲第一陆军。
罗克鲁瓦战役后,西班牙帝国全球霸主的地位岌岌可危,开始不断向东方的盟友大明请求军事援助。
朱由校也终于知道,西班牙帝国此时的衰落是时代性的,这并不会因为有了某一个或几个盟友便会被阻挡。
现在,是大发战争财的时候了。
朱由校前几天同意了西班牙帝国的使臣的另一次军事援助请求,派遣了超过两千人的海外雇佣军前往欧洲本土,帮助神圣罗马帝国旗下的天主教国家与新教国家作战。
目的之一是为了练兵,目的之二也是为了让这批人到西班牙皇家军事学院学习当今较为现今的理论战术,回国造福自己的国家。
如果不与世界接轨,大明就只能是闭门造车。
尽管大明已经向神圣罗马帝国、西班牙帝国旗下的天主教同盟国家输送了至少两万的海外雇佣军以协助,但三十年战争的天平却还是无法阻挡的向新教同盟倾斜。
这种规模战争的结果,根本不是一个国家的力量所能改变的。
朱由校手指敲击着面前的御案,发出一下一下的声响,“朕知道腓力已经无法负担超额的军费开支,这一点,大明可以替他们解决。”
“大明,最不缺的就是钱。”
的确,现在私盐官有化,茶马交易均已产业成熟的大明而言,钱的确是不缺。
根据户部去年的财报,天启十七年仅从两淮、山东盐场盐田出给的盐税收入进项,就达到了惊人的四千八百万。
这是什么概念呢,这是以前万历末年大明一年税收的二十倍!
由此可见,贩盐以暴利,这话可不是说说而已。
除此以外,随着蒙古诸部的相继臣服,以及建州三卫的平定,铁岭、归化等地的茶马交易市场重新开启,并且在愈发的扩大,收入也在逐年增加。
当然,大明现在是百废待兴的局面,国内已无战事,各地都在进行轰轰烈烈的复耕。
许多百姓开始回到自己多年没有居住的家乡,拿着官府出给的耕牛和农具、种籽,开始重新犁地。
这种复耕,是花费了巨量钱财推广的结果。
直到如今,全国三分之二的土地仍处于免税免赋的状态,这也就是说明,税收方面,一直是赤子状态。
但好消息是,其它方面的进项已经远远比恢复全国农耕的投入要多得多,这也是朱由校自信的源泉。
这只是国内的进项,还没算江南织造局、清江督造船厂、皇家铸炮厂、顺天武学院、南京国学府等新一批国家级部院在海外接到的合作收入。
全部都算上,现在大明的收入简直是一個天文数字!
当然了,之所以能有这样的收入,完完全全就是因为现任皇帝朱由校的高瞻远瞩了。
毕竟是后世穿越过来的,知道在这个大航海时代最应该发展的是什么。
现在朱由校在做的,就是为后世中国奠定“世界警察”地位的第一步,借助三十年战争,训练自己的新兵,大发战争横财。
说实话,三十年战争欧洲打的再惨烈,跟大明有什么关系?只要大明能蒸蒸日上就好了。
朕不仅不会去管那些所谓西方盟友的真正死活,朕还要趁着他们打的热火朝天的时候,在远东搞点事情。
听了大明皇帝的话,西班牙使臣疑惑了。
“皇帝陛下是什么意思?”
朱由校笑了一声,这些国外的洋鬼子,一个个脑子都不会转弯的,和朝臣们皮球推惯了,说话也总是带着弯弯绕。
于是,清了清嗓子:
“朕是说,你们需要军费,大明可以借给你们,但是有利息,你们缺军火,大明也可以卖给你们。”
“大明与西班牙是盟友,朕卖给腓力的价格,比其它国家都要低得多,这个道理你得懂。”
西班牙使臣这回听明白了,意思就是我从你那贷款,然后贷来的钱又全都买军火,到最后我不仅欠了你一屁股债,还欠了你不少人情,得到的就是一点点军火。
大明呢,就是没了点军火,以现在大明的生产力而言,这点军火简直是九牛一毛。
“不过呢,朕也不是不可以给你们算少点利息,毕竟大明和西班牙,都是朋友嘛!”
西班牙使臣自然知道,这个皇帝有些无利不起早,遂道:“皇帝陛下是想要什么?”
朱由校说道:“朕听说西班牙在美洲有一个造船厂,叫什么哈瓦那的,能生产战列舰。”
“大明也有自己的战列舰,但是技术要分享嘛,如果西班牙在哈瓦那的造船厂能给大明提供海外舰队的技术和补给支持,朕的利息就少要一半!”
“还不止,大明如今也有在美洲发展殖民地的想法,西班牙在美洲的殖民地很多,可以卖给大明一块。”
“这样一来,你们还能赚到钱,这种买卖,可是稳赚不赔啊!”
看着大明皇帝一脸的笑容,西班牙使臣虽然心里觉得对方没安什么好心,但委实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
现在西班牙可以说是非常困难了,没钱,也缺军火。
大明皇帝提出的这些,正好全都在西班牙的点上。
卖给大明一块美洲殖民地,共享哈瓦那造船厂的先进战列舰技术,给海外大明舰队提供补给,付出的就只有这么多而已。
但他们能得到的是什么?
大明的一支三千人的海外雇佣军,大明的海外舰队在远东对西班牙商船的保护,以及一笔利息极低的大额贷款。这笔贷款又刚刚好能用卖掉殖民地的钱还上。
怎么看,这都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啊!
第九百七十章:皇太子加冠
两百年前成祖敕造北京城,于东城区修筑十王府,供未成年的王爷居住,至今仍发挥作用。
当今天启一朝有皇子三皇女一,除太子外,其余两名皇子与一名皇女都居住在十王府。
历经修缮,十王府现已成了京营重兵防备的要地,较事府、厂卫亦都十步一岗,五步一哨。
毕竟是皇家龙嗣居住的地方,容不得不去着重守备。
而今,天启十八年的二月,宫中上下都在为一件大事准备着,大明的皇太子马上就要成年了!
十七岁的朱慈燃在一个月后便要迎来自己的十八岁生日,在紫禁城太和殿举行加冠礼,从十王府搬往东宫居住。
这也就代表着,大明要有一个小朝廷,开始正式培养自己的储君了。
太子加冠,便可以开始辅皇帝以政事了,所以就需要在朝中遴选官员,前往太子府坐班。
这些官员可能目前的官阶不高,话语权也不怎么样,但这些人都是未来的国家栋梁。
简单说,太子一旦继位亲政,这些人就是新一派的皇党,他们的力量,也代表着太子继位后的话语权。
这件事在民间可能就是个闲时的谈资,百姓又不懂什么,可在朝官员和宫里都明白。
从这开始,天启一朝就进入下一个阶段,也就是最后一个阶段“培养储君”了,这是每一個健康的皇朝都必须经历的阶段。
按说大明弱冠之年一般都在二十岁,可朱由校毕竟是后世来的,十八岁成年的观念根深蒂固,所以决定在十八岁生日后给太子举行加冠礼。
皇帝的意志无需向旁人多解释什么,周围人也大都习惯了听话办事,更没人多嘴四处询问。
朱由校从暖阁回了乾清宫,才刚坐下,屁股下的垫子还没捂热,一名小太监便进来说道:
“陛下,礼部给事中黄大人上疏,事关太子加冠。”
朱由校接来正在看,这时张嫣领着朱慈燃走过来,坐在一旁,笑着问道:
“爷,是不是又在劝过两年再加冠了。”
朱由校将奏疏扔到一边,冷哼一声:“这个黄道周,朕都告诉过他了,朕意已定,可他就是要劝。”
“算了,留中吧。”
小太监可不敢在乾清宫待太久,得了旨意便连忙拿了奏疏回去。
待小太监走后,雍容坐在一侧的张嫣也近前,一面为朱由校轻轻捏肩,一面说道:
“爷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过爷,今日的主角可是我们的燃儿。”
朱由校一愣,连忙转头看过去,发觉朱慈燃正脆生生站在原地,大笑说道:“是啊,一晃眼,燃儿都这么大了。”
将朱慈燃拉到自己身前,朱由校很快注意到这小子的黑眼圈,摸了摸他的鼻子,笑道:
“你实话说,是不是晚上又摸黑看书了?”
“知道了父皇,我今后夜里不看了就是。”朱慈燃低下头,喃喃道:“可是父皇,我不明白。”
“《三礼》原典和朱熹先生的《仪礼经传通解》都说是太平治世之书,讲究化民成俗,摈斥佛道,酌古今之谊,以礼救俗。”
“当今海内大儒也都恪守朱子所定的冠婚丧祭、乡射朝聘的礼仪秩序,以理学融入礼学,天理人伦、三纲五常依然存在。”
“可我看过内宫的大礼仪实录及徽州儒学案的相关经典,却发觉天理人伦应适用于民间,而三纲五常却是朝廷稳固所必需的。”
“父皇觉得,是这样吗?“
看起来,这些话在自己儿子心中已经憋了很久。
虽说这些年朱由校看的经典不少,可却也实在对程朱理学无甚研究,听到这些,瞬间正色,面容一肃。
想了想,静静说道:“你的想法不错,现在就能有这方面的思考,朕很为你高兴。”
“你要记住,程朱理学只是辅助皇家稳固皇权所用,无论三纲五常还是天理人伦,都不应成为束缚住你的说辞。”
“朕继位这些年,发觉儒家最大的弊端就是喜欢平日束手谈心性,实际却于事无补!”
“空谈误国,实干兴邦,你要牢牢记住这句话。”
朱慈燃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待这父子二人说完话,张嫣方才上来,蹲在朱慈燃身前,拍拍他肩上落的灰,“燃儿头发长得真快,真好,油亮油亮的。”
朱由校躺在卧榻上,“嗯,明日加冠礼,网巾定是都能笼住,从此也是个男子汉了。”
说到这块,张嫣回头道:“爷,吩咐下礼部,让他们制作网巾往小了做,燃儿加冠,网巾笼发不能出问题。”
朱由校大笑:“放心吧,这些小事礼部自会去办。”
现在的六部,早不再是天启初年众正盈朝的那个礼部,换了几批人,办事还是能让人放心的。
......
礼部的确是将皇太子加冠礼所有的可能性考虑到了,其中就有张嫣所担心的网巾笼不住发会使人难堪的这种可能。
加冠礼圆满结束,自那日起,天启一朝正式进入了新的阶段。
朱由校对自己手把手教出来的儿子寄予厚望,亲自遴选了一批官员征入太子府,辅太子以政事。
这天,较事来报:陛下,前司礼监掌印太监魏忠贤,将在今日离开京师前往杭州居住。
朱由校坐在西暖阁,隐藏在阴影下,叫人看不出任何表情的波动,话语也是毫无感情。
“朕知道了,下去吧。”
较事小心退走,朱由校却是起身,换上一身常服,径自前往魏府。
自打请辞被准后,魏忠贤的日子愈发清闲了。
魏忠贤曾设想过无数次自己的结局,当然有现在这一种,可这一种,恰恰是他最不敢奢求的。
他从未想过,这一天会真正到来。
册封国公,虽说不是世袭罔替,可这毕竟代表了天启皇帝对自己为皇家劳碌半生最好的肯定。
魏忠贤接到圣旨的那天,老泪纵横,一夜苍老了十岁。
自那以后他常常自嘲,大明天下,自己不仅是第一个被册封为国公的太监,恐怕也会是最后一个。
空前绝后,嗯,东林党形容自己的词果然没有用错。
的确是空前绝后,咱家这辈子值了,值了!
时至深夜,魏忠贤在自己待了大半辈子的北京城最后兜兜转转,独自走回正堂。
房门未及关上,灯火未及引燃,他赫然发现眼前坐着一个人。
一身常服的朱由校轻轻引燃面前桌案上的灯火,抬头看向他,端起案上茶盏小酌一口,淡淡道:
“厂臣,朕等你多时了。”
第九百七十一章:车臣来求
“爷又这般唤我,折煞老奴了。”魏忠贤心跳骤然一滞,拱手作了个揖,躬身垂首,久久不起。
一个太监,自称为奴婢的东西,能被皇帝唤做“臣”,魏忠贤心中说不出的荣宠备至。
当今天下,能让他心悦诚服作揖的,也就只有眼前这位了。
朱由校垂眸看着手中这一瓯碧螺春,眼底隐隐流露出伤感与无奈,声色倦然:
“山水、江水、茶水…”
魏忠贤躬身笑道:“爷,山水为上,江水为次。至于茶水,是为我这种为皇家守护江山之人准备的。”
朱由校闻言,轻轻放下茶盏,眼中出现些许耐人寻味。
“忠贤哪…”
“待到了杭州,好好生活,自去收好茶水吧。”
魏忠贤自然知道皇帝话中的“茶水”是何意,也总算是松了口气。直到现在,他才真正确定这位杀伐果断的皇帝,到底还是无心要杀自己的。
他的眼中透出一片驰骋与希冀,哽咽说道:“爷,从今往后,没有老奴陪在身边,您要保重啊。”
魏忠贤与东林斗了一辈子,自然知道,真龙身在皇宫,以后的日子是要比自己更加艰难的。
朱由校起身,缓缓走到正堂门口,与身旁的魏忠贤再一次距离如此之近,只不过两人都知道,这或许是最后一次他们挨得这么近了。
魏忠贤站在由月光之下天启皇帝的背影中,亦如最初来到司礼监时所想的,终其一生,他不过是这位君主的剪影。
当然,他也的确做到了。
“唉。”
朱由校重重叹了口气,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随后,一步步远去。
魏忠贤满是岁月痕迹的老脸上落下几颗浑浊的泪滴,目不转丁盯着皇帝的背影,直至彻底消失在大门前。
皇帝亲自去魏府为魏忠贤送行,这个消息无风而起,彻底断了那些人想要找麻烦的心思。
然而魏忠贤已去,东厂不复从前,掌管厂卫的傅应星与许显纯,终究是要受人轻视。
到底能否证明自己在这个位置上的价值,还要看他们两人今后的手段。
魏忠贤只有一个,今后明枪暗箭,全要靠朱由校这個做皇帝的自己来挡了。
......
一脚踏入紫禁城,朱由校再度眼神凛凛。
“爷,车臣汗在偏殿等候您多时了。”甫一进门,朱由校便见到了匆匆忙忙赶来的王承恩。
现在魏忠贤彻底离开,皇极殿牌子做了多年的王承恩总算是上位了。
对于王承恩,朱由校还是比较倚重的,只不过他不像魏忠贤,用着始终是不舒服。
有些话,的确是只有魏忠贤能全然明白。
换了王承恩、王体乾这些人,虽说大体也都能听懂,但是内里的隐意,他们就没有魏忠贤猜的那样准了。
朱由校呵呵一笑,坐在龙椅上的身子端正了一些,微微斜靠着,缓声说道:
“叫他进来。”
王承恩尖着嗓子喊道:“召车臣汗觐见——!”
“车臣汗硕磊,见过大明皇帝陛下,万岁万万岁!”转眼间,一名高大的草原汉子大步进来。
虽说比暖阁中的许多人都高大,可却不敢有丝毫的不恭不敬。
“你来见朕,是有要事吧,直说吧,朕挺忙的。”
“陛下,远东的毛子们又入侵我车臣领地了,我部民深受其扰,还望大明能伸以援手!”
硕磊说着,高大的汉子竟哭了起来。
“哭什么,毛子们有这样厉害吗?”朱由校有些意外,示意他起来。
王承恩立即授意,让司礼监的小阉上前,给硕磊添了一张小椅子,待他坐好,朱由校才继续说道。
“有什么事,大明会帮助你的,尽可放心。”
闻言,硕磊这才放心,说道:“陛下如此说,臣便放心了。臣来之前,与本部的酋长们商议过了,我们要进入大明定居,成为大明的臣民!”
“什么?”朱由校笑了,“沙俄这次看来是动真格的了,给你们吓成这样,连祖宗放牧之地都不要了?”
硕磊一脸无奈,说道:
“自从去年四月起,毛子们就不断侵染我部的领土,起先是几个人,后来是几十人。”
“我部民深受其扰,只能不断南迁,以图求得大明的保护,但他们却变本加厉!”
“上个月,毛子们竟出动了几百人,在我部领土与他们的交界处造了一个小城!”
“依附于臣的一个小部落,两千多人,都被毛子屠戮殆尽!”
听到这些,朱由校微微挺直了身子。
按历史上的时间线,现在的确是远东毛子该扩张的时候了。
原本以为经过十年前的那次亏,毛子们能有所收敛,但是看情况,他们也已经处理好国内的乱子,胆子越来越大了!
“大皇帝?”
看着朱由校没有说话,硕磊有些害怕。
说实话,现在除了大明,他想不出远东还有第二个强国能与毛子们相对抗,要是大明不管自己…
后果他简直不敢想!
朱由校静了片刻,淡淡说道:“王承恩,传英国公张世泽,兵部尚书王洽来西暖阁见朕。”
不多时,两人火急火燎赶来。
“臣张世泽(王洽)参见陛下!”
朱由校指着一旁,说道:“这是依附于本朝的车臣汗硕磊,你们之前也应该认识,朕就不多介绍了。”
“沙俄越过界碑,屠戮了车臣的一个小部,两千人死难,朕不能不替他们报这个仇。”
张世泽闻言,高兴得不得了。
自从灭了建州以后,大明境内已经有十年没有任何战事了,恢复得差不多,他早就手痒了。
当初的纨绔子弟张世泽,现在也已经长了一撇小胡子,看起来稳重许多,有所耳闻从前皇帝老是借着自己的名头出去私访。
不过,他已经不在乎这些了。
他说道:“陛下说的是,车臣毕竟是依附于本朝的漠北蒙古强部,要是这次不管,沙俄还敢做更多。”
“最主要的是,今后蒙古也不会安生了!”
兵部尚书王洽点头,“英国公说的不错,臣也是这个意思,这一仗大明必须要打,而且要打的果断、迅速。”
“如果想让臣服于大明的蒙古诸部能继续安生下去,服从管理,我们必须要管。”
硕磊知道自己不应该插嘴,就在一旁静静待着。
第九百七十二章:要打仗了
当晚,乾清宫彻夜灯火通明。
每年五六月,都是宫内观花的时节,对常年在宫中的宫人们而言,这可是少见的快乐时光。
当今的皇太子朱慈燃所最喜欢的,就是去观花殿上挑个上好的位子,看着父皇、母后及一干的皇妃们脸上展露笑颜。
虽然现在才前一天夜里,他便已迫不及待提前跑来,借口视察御用花匠们的工作先来选位子。
当然,作为一位浪漫的皇太子,这种好事自然是不能自己来的。
朱慈燃大步走在前面,身后跟着英国公府中今年刚满十六岁的张家丫头,此刻他有的心里有多炫耀,后头的小丫头就有多局促。
皇太子的步子很快,与他父皇常常慢条斯理的走路不同,所以每走一会,就要回头停下来等等张家的丫头。
最后,失去了耐性,索性直接伸手去拉。
“殿下!使不得……”张家小女还未出阁,也算作是个名门闺秀,试图反抗,却听朱慈燃拉着她头也不回的埋怨:
“允妹妹,你走的忒慢了,等下宫门就落钥了。”
“我哪能和您比脚力。”张丫头嗫嚅道,自然知道,当今的天启皇帝从小是如何教养他的。
不知怎么想的,朱慈燃忽然停下来,将头埋在了张丫头的裙子里,后者的尖叫顿时惹得一众花匠和宫人尖叫。
太监们见了,连忙斥花匠说道:“都看什么看,太子殿下和孩子玩呢,赶紧干活!”
“再看,扣你们的工钱!”
当然,话也就是那么说,现在天启皇帝的大明江山,没个正当口实,谁敢随便克扣工人的工钱呀!
尤其是还在皇宫里,稍有个风吹草动,小阉头顶上的大裆们就要知道,然后就是噼头盖脸的一顿臭骂。
不过,转身过去,小阉们还是在偷笑。
心道皇太子十七八岁了,看来多少也经得一些男女的事了,只不过,这是不是有些太心急了。
朱慈燃未经男女之事,实际什么也不懂,还将头埋在张丫头的裙下,喃喃说道:
“允妹妹,你的脚也没缠过呀,明明是个天足,怎么走的这样慢…”
“我回去了!”他还在说着,张丫头却恼羞成怒地甩开皇太子的手,转身欲走。
朱慈燃不知道这是来的哪门子气,连忙追上去赔罪道歉。
“哎呀,允妹妹,我带你来是要寻个好位子,好看明天的花海!可好看了,你别走啊!”
“怎么了嘛,我错了还不成!”
朱慈燃追上去,围着张允一顿的哄,这才说服这丫头继续跟着,只不过却是不再叫他牵手了,只是在身后气鼓鼓的跟着。
这次朱慈燃也不再埋怨半句,索性放慢了步子,带着张允在宫内的青砖大道上闲庭信步。
不多时,西侧一大高玄殿内传来一阵内宫的诵经声,张允好奇道:“宫里还有和尚吗?”
朱慈燃不以为意,说道:“有啊,父皇老是待在坤宁宫去见母后,有些嫔妾们终年也见不到父皇几次,干脆就听起经文来了。”
“但即便是这样,父皇也懒得去见她们一面,就一直待在坤宁宫,母后也劝不走。”
听见这话,张允脸上腾起一片红雾,不知在想些什么。
朱慈燃来到花匠们工作的花海中间,弯身摘了一朵最大最张扬的菊花,转身轻轻插在张允的头上。
随后,百无聊赖的用手指拨弄着这根花朵。
张允闭着眼睛,站在花海的中央。
“你弄完了吗?”
“戴完了,真漂亮。”
朱慈燃笑嘿嘿说道,随后拉上张允的小手,一起坐在广场花海的最中间位置。
随后,他捂住女孩的嘴巴,嘘声道:
“你听。”
“你闻。”
张允起先还不明白,静了一会,眼睛亮了起来,夜空中的花骨朵,在月光下不断摇曳,散发出一阵阵清香。
“好安静。”
“好香。”
“好美呀。”
张允从未见到过这样的地方,如此的安静、惬意,两人坐在一起,看着夜空中不断出现的闪亮星星。
朱慈燃抬头看着夜空,丝毫没注意此时此刻女孩已经静静倚在他的肩上,自顾自说道:
“允妹妹,你信佛么。”
由于方才走得太快,张允小腹尚还有些微痛,喘着粗气,话音也有些发抖:
“若是信佛就能远离人世间的困苦,那人人都能成佛了。”
“是啊…”朱慈燃说道:“我记得父皇与我说过,佛、道、儒,还是什么别的,都不过是帝王家的工具。”
“自那以后,我就不再笃信什么佛啊、道啊的了。”
“有这样的父亲真好。”张允眼眶一浅,“像是我的父亲,英国公,以前可是京城有名的纨绔子弟,人人都怕的那种。”
听这话,朱慈燃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允妹妹,我与你说一件事,你不要生气哦。”
“什么事?”
“这事还是母后与我悄悄说的,父皇喜好微服私访,到处玩乐又不想坏了皇家的名声。”
“怎么办呢?所以就每次出去,都用张叔叔的名字。”
张允一愣,小嘴张得大大的。
“啊,是这样吗?”
“是的啊,我母后说的难道还有假吗。”朱慈燃话还没说完,忽然哎呦一声,“你别掐我呀!”
张允嘟着嘴,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或许就连朱由校曾经也没有想到,自己年轻时做下的“孽”,最后居然会报到自己的儿子身上。
两人打闹了一会,朱慈燃转头过去,与张允四目相对,眼脸微道:“我、我能叫你允儿吗。”
张允低下头羞涩道:“好。”
“我听过一首诗,我背给你听呀?”
“你还会背诗呐?”张允捂嘴忍笑,朱慈燃不悦道:“怎么背不得,当今最有名的学士,可都是父皇为我找的老师。”
“那我说了。”
“你说吧。”
“颜之潇洒美少年,矫如玉树临风前…”
张允道:“你这不是背诗呀,你这是在自夸像树一样潇洒好看,欺负我不懂诗。”
两人都被逗得直乐。
恰在这时,脚下的青砖地上却忽然一阵的马蹄声,一名缇骑腰间裹着明黄卷轴,如风一般疾驰而出。
张允十分担忧,朱慈燃的脸上也略显凝重,他眯起眼睛。
“马踏青砖,父皇定下的规制,若非重大国事,便是又要打仗了。”
“允儿,我答应你的花海只怕看不成了。”
第九百七十三章:一只脚踏进西伯利亚
天启十九年叁月。
经过数月紧锣密鼓的准备,朱由校在叁月初,以侵略臣属车臣汗国为由,正式向沙皇俄国宣战。
随后不久,车臣汗王硕磊亦率领臣服于车臣的塞北诸部向沙俄宣战,并且在最初采取快马袭扰战术,疲惫沙俄军队。
大明方面,叁十四岁的英国公张世泽被任命为征虏大将军,泰宁候陈延祚、宁夏总兵官马永为左右副将,起宣、大、宁十叁万精锐出征。
此外,朱由校下发诏命,令兀良哈、漠南、左翼、漠北蒙古诸部派遣骑兵到京从征。
至叁月底,京师脚下齐聚明军十叁万马步精锐,蒙古八万骑兵,诈称五十万大军,多路出击,浩浩荡荡向沙俄境内进发。
朱由校亲自在京郊设坛,为出征大军践行。与此同时,京师开始提前准备叙功升授大典,这也使得全军上下军心大振。
四月十八日,明军先锋官宁夏官军部先行抵达位于车臣、沙俄边境的新堡。
该堡自七年前动工,乃是沙俄位于远东最大的军事驻扎点,由一名公爵率领多达五千名俄军驻守。
但是这天,远处忽然战鼓雷鸣,不知从何处而来的一颗实心弹丸,击打在新堡的城头。
一名沙俄士兵好奇的上前,正在疑惑,天空中忽然想起巨大的破空声,随后,便是无数声惨叫。
“快看天空!”
“这是什么?”
随着数声惊呼,密密麻麻如同雨点一般的弹丸出现在眼前,随即如同冰雹一般落下。
远处的平原上,张世泽手持单筒望远镜,冷笑道:“这仗打的,太轻松了。”
宁夏总兵马永也笑道:“毛子们的火器不如我们,他们打不到这里,我们却能轻而易举的击穿他们的防御。”
“这种富裕仗,在十年前想都不敢想!”
是啊,这就是军科领先的好处。
经过与西方的合作,现在大明的镇虏炮已经再次得到更新换到,射程和威力都得到提升。
最新式的镇虏炮加装了准心和照门,不仅大大提升威力,也将精准度提升到了极限。
正说着,远处传来一阵欢呼。
“城墙出现缺口了,大将军,我们要不要冲?”马永笑着问道。
张世泽放下望远镜,笑道:“为什么要冲,他们打不到我们。传我命令,遂发枪压阵,强弩在后,骑兵随时准备进攻。”
“就一直用炮轰,他们除了投降,就只有出来挨打一条路可走!”
就如张世泽所料,很快城堡内的沙俄守军便受不了这种打法,纷纷突围出来,想要做困兽之斗。
然而张世泽的计算刚刚好,他们才冲出堡垒几步,迎面而来便是明军的一阵排队枪毙。
高精准的遂发枪形成的排枪攻势无法抵挡,只一轮过去,冲出来的沙俄士兵就几乎全部都倒在了血泊之中。
不多时,城堡山出现了白旗。
泰宁候陈延祚冷笑:“他们投降了!”
张世泽转过身去,“你说什么?”
几日后,克林姆林宫。
“不好了,陛下,大明攻陷了我们位于车臣边境的新堡!”一名近臣仓皇跑进来,大声喊道。
现任沙皇米哈伊尔缠绵卧榻已经月余,身体本就不好,闻言更是显得极度吃惊。
新堡乃是帝国耗时多年才修筑成的远东第一大堡垒,由莫尼尔公爵率领五千名骁勇善战的帝国卫兵驻扎。
仅凭车臣,是永远也无法撼动这样一座军事重镇的。
但是大明宣战的消息才刚传来几天,新堡失陷的消息便紧随其后,失陷得如此之快,这不得不让人担忧帝国现在的处境。
叁年前,波兰国王西格蒙德叁世暴死,米哈伊尔随即调派大量的远东军团入侵波兰,意图夺回多年前失去的城市。
然而好景不长,西格蒙德四世虽然年轻,但却继承了其父的勇武,这一仗耗时叁年,沙俄投入了大量的军力,却硬是形成了僵持。
因此,他们才会入侵车臣,以图开拓远东土地上的资源,为继续战争输送补给。
可惜现在的车臣已经与大明形成了臣属关系,而米哈伊尔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大明会因为这么点小事就开战。
朱由校其实早就想和沙俄开战了,只不过苦于没有什么口实。
现在的朱由校,已经十分注重自己的身后名,有些太影响口碑的事是能不干就不干,所以一直没有开战。
好不容易有了个口实,二话不说就直接开干了。
现在的沙俄日子并不好过,虽然经过大主教菲拉特列的整顿,债务已经基本换清,皇家军队也基本提升了战斗力,但菲拉特列在前几年突然死了。
本来米哈伊尔这个沙皇是不管事的,对国内大贵族也是听之任之,但大主教菲拉特列比较注重农奴的地位,不断打压贵族。
菲拉特列一死,大贵族们死灰复燃,加上这次支持沙皇的最大贵族公爵莫尼尔死于远东,可见沙俄的宫廷又要内乱。
现在沙俄真的是四面树敌,而且国内因为菲拉特列的死,农奴们掀起了一场规模浩大的起义。
四处战火,米哈伊尔心力交瘁,本来身体就不好,没想到的是,接到新堡失陷的消息以后,过几天居然就一命呜呼了。
米哈伊尔一死,他年仅九岁的长子阿列克谢继承了沙皇的宝座。
这个阿列克谢,历史上是罗曼诺夫王朝的开明君主,但现在他毕竟还只是个小屁孩,只能被支持大贵族的太后玛尔法所掌控。
就这样,为避免灭国的危险,大贵族们操控新任的沙皇阿列克谢与大明、波兰开展了一场长达两年的谈判。
在谈判期间,战争依然在继续,沙皇的军队不断溃败,国内也不断燃起新的起义。
迫不得已,于天启四十一年,与大明、波兰两国签订了一条丧权辱国的《新堡条约》。
条约内容规定:
沙俄将诺夫哥罗德、普斯科夫等五座城市归还给波兰,将环绕芬兰湾的亚姆、伊万城等城市割让给波兰。
但是作为交换,波兰承诺与大明解除军事同盟合约,在未来五年内不再签订,并且承认已故的沙皇米哈伊尔的沙皇地位。
实际上,波兰索要的五个城市,等同于是切断了沙俄通向波罗的海的通道,彻底杜绝了沙俄向西欧扩张的野心。
为形势所迫,玛尔法太后不得已签订了这个条约,使沙俄失去了在波罗的海的出海口。
大明方面,沙俄承诺战败,革去远东指挥官莫尼尔公爵家系的公爵继承权,并且在克林姆林宫外数立纪念碑,纪念被屠戮的两千车臣部民。
由于大明在这场战争中占据主导地位,而且有能力直接打到莫斯科灭亡新兴的罗曼诺夫王朝,所以索取的也十分夸张。
甚至于在谈判期间,张世泽率领的明军四路出击,最远的一支骑兵先锋甚至向前推进了几百里。
明军一路势如破竹,所以口气也是非常的大。
朱由校所要求的,远远不只是如波兰那样杜绝沙俄的扩张野心,他是有志于在自己在位期间,彻底消灭沙俄这样一个远东的强国。
朱由校首先是要求沙俄,将吞并的喀山汗国释放出来,形成了位于车臣、大明之前的更远缓冲区。
因而,大明的军队也可以用帮助喀山的名头,堂而皇之的进入西伯利亚,在此地架设大炮。
沙俄之所以在西伯利亚开疆拓土,主要是因为此地丰富的硬木及毛皮,以此充实国库。
之前的大牧首菲拉特列也正是借助毛皮和硬木的大量资源,让沙俄的军队得到了大量资助。
为达到温水煮青蛙的目的,朱由校明确要求沙俄军队不能再通过喀山进入西伯利亚。
当然,作为回报,朱由校承诺,终天启一朝,大明军队不会将西伯利亚作为自己的领土占据。
就这样,沙俄向西、向东的扩张都得到遏制。
大明彻底将沙俄的手脚砍断,虽说现在的沙俄依旧拥有广袤领土,但实际上,已经是早晚覆亡的局面了。
第九百七十四章:收复安南
最近,大明周边的藩国们有些跳脚。
天高皇帝远,这句话不仅适用于现在的大明境内,对于那些太远的藩国而言,同样适用。
安南这个地方,朱由校刚登基没几年就出了乱子,当时忙着砍东林党根本顾及不上,就传了个话过去。
后续的情况证明,安南已经不把大明的话当回事了,阳奉阴违这种事,他们干的不少。
但是最突破朱由校底线的,就是郑主自立为帝这件事。
在消灭建奴之前,辽东之战前后那段时间,朱由校曾经给安南发过告谕,已经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们,这个天下只能有一个皇帝。
西方的什么教皇、罗马皇帝,乱七八糟的大明管不了,但是安南算个什么东西?
没有辽东大的这个一个屁大点的小国,也敢称皇帝了?
早在十几年前,大明扶持的莫朝就已经成了傀儡皇帝,郑主便是那个曹操,南方的孙权、刘备则是阮主。
除这两个政权外,还有一个前黎朝后裔占山为王,勉强能称得上是“叁分天下”。
那个时候,郑主还只是在暗地里搞这些自称皇帝暗戳戳的事情,朱由校也没工夫理他,所幸权当没看着。
可是上一任郑主死了以后,新继位的这个小年轻,竟然直接把大明册封的黎朝都统使给废了!
废了之后,新一任郑主郑翔还称帝了!
消息传到大明京师,整个朝堂全然都是声讨,今日的朝会上,连续有七名大臣上奏的议题都是同一个——再征安南!
说辞也很高大上,自先秦时代起,安南便是我中国之领土,及至成祖一朝依然如此。
郑翔擅自废除大明所立的安南都统使,根本是不将大明放在眼里,如此这般,若不征讨,其余四方藩国,岂能安定臣服?
确实,这个郑翔太跳了,不把他弄死,大明海外的殖民地恐怕就更压不住了。
今天反一个,明天独立一个,这受得了吗?
是时候,拿他杀鸡敬猴了!
朱由校现在总算知道朱棣那时候为什么要打安南了,关键是这地方的人他不消停,要是不打,岂不是在和其它藩国说。你们随便跳,朕不管吗?
这肯定不行,所以要打。
但宣宗一朝丢掉安南的原因,在朝堂上也要提前议一议,这次决不能重蹈覆辙,打完了就算了。
既然说要打,朱由校就打算把安南彻底变成大明的一个省。
明军从天启二十一年的八月集结完毕,从京师誓师出征,由于张世泽在远东回不来,这次派出去的是洪承畴。
说起来洪老狗虽说避免了在历史上降清背负万世骂名这样悲惨的结局,现在的日子却也不好过。
先是在乌斯藏待了十年,回来没待几年,又被派出去开疆拓土,这次的目标是安南。
可以预见,未来的五年,老洪是又回不来了。
当然,这次朱由校也没打算让他这么快就回来,给他的任务,是彻底把安南变成一个省。
洪承畴率领的明军,其中只有一万左右的精锐京军,其余都是地方上的营兵和卫所兵,也就是二线部队。
这些部队虽说与京军差距还是有些,但打起安南那些土着兵,就像是天神下凡,完全不在一个级别。
现在的卫所兵经过一层一层的更新换代,历经多次整顿和改革,与之前是有着天壤之别的。
洪承畴率领十二万明军,诈称叁十万,行军几个月才到安南境内,但是打仗前后就用了十八天。
得益于朱由校对军功的赏赐实在太高,看见那些安南士兵的明军,一个个都是眼冒金光。
对他们来说,这就是白赚的军功。
砍一个安南兵的脑袋,和之前砍一个蒙古兵的脑袋军功是一样的,这还等什么,杀就完事了。
郑翔集结了安南的所谓二十万大军,与洪承畴的明军主力进行决战,其中还有一部分他们的王牌兵种——象兵。
就是郑翔引以为傲的王牌象兵,让明军看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洪承畴在单筒望远镜中隔着几里地就发现了这些高大的象兵,于是立即命令火器营开炮。
大象受到火炮的惊吓,根本控制不住,自相践踏,直接冲烂了安南军队的阵型。
洪承畴随即下令大军前压,一场战斗就这么结束了。
明军冲上来的时候,安南军队已经被他们自己的象兵击溃了,明军所做的,就是漫山遍野的追杀他们,争夺军功。
从没有一场战斗,是像这样轻松。
就连随军的总兵都不得不感叹,自从建奴被消灭,大明再也遇不到一个像样的敌人了…
明军一路势如破竹,攻入安南内部,黎氏的后人直接开门献城,郑主的军队一战而溃,至于阮主,目前正在南方瑟瑟发抖,国家因为大兵压境而激烈内斗。
安南全境收复,只是时间问题。
但是对洪承畴来说,这次出来最简单的就是把安南打下来。
打下来容易,守住难啊!
以前是怎么丢的,打下来了,但是安南的人老是造反,你能杀一批、两批,你总不能把所有人都杀了吧?
全都杀了,你去统治谁?
这次出来以前,内阁商议的主要问题不是作战方针,而是如何能一劳永逸地占领安南全境。
所以朱由校给洪承畴的配置也很齐全,布政使等叁司及地方官府一干官员的印信、官服,甚至连修路队都带过来了。
安南远征军携带的军粮是两年的,还有叁十万套备用的军服,兵械甲仗更是数不胜数。
出征的每个人在此前都与家人做了告别,因为他们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能回来。
国家太大,这就是烦恼之一,随随便便出个征可能就要几年。
对于历史来说,几年不过是弹指一挥,可对于这些出征的兵士而言,他们的人生又能有多少个几年。
内阁汲取了从前宣宗一朝放弃安南的原因,发现主要是与内地的连接不通畅,加上当地人不了解大明和汉文化造成的。
解决办法之一,修路!
修路队是洪承畴重点的保护对象之一,这些修路的专家,会负责根据当地的地理情况,选择从何处开始修建。
就算要修上五年、十年,也必须修出一条直抵大明国内的官道。
这条官道一旦修成,将是利国千秋的大业!
解决办法之二,汉化!
但凡是明军占领的区域,都会立即修建富有大明特色的官府衙门,让当地的人一抬头就能看见大明的旗帜在他们头顶飘扬!
十二万明军,一个人也不回来,全部屯驻在安南境内,用于维护地方秩序。
维持秩序,主要是为了预防因为下一条政策可能给安南造成的激反,因为朱由校要让安南本土的文化消失!
此后,安南不允许再使用他们自己的文字、货币、语言等等,统一都要用大明的。
不会?有官府的人耐心教你。
不想学,也行,把你儿子送到官办的学堂让他学。
不想学,你还骂人?
那对不起了,你得死!
至于说教习汉语的老师,这个简直太简单了,国内那些生员、士子精神充沛得很。
当年支教西南的政策不是很成功吗,这次依样画葫芦来一个支教安南。
有功名在身,来安南支教五年的,回去优先给安排国内官职的缺,想留在安南的,更是可以优先安排支教所在地的官职。
运气好先来的,没准能直接做个安南省的县丞!
把这群人弄出去,也省得他们老是想要遥执朝政,在国内抨击时政了,倒也给朱由校省事!
这种任务,朱由校只有交给老谋深算的洪承畴才放心,所以,老洪还得出去几年。
第九百七十五章:盯上了东南亚
“这个洪承畴…”
几个月后,朱由校坐在西暖阁,将手中的奏疏扔到御桉上,笑道:“这个洪承畴,在和朕要钱要人呢。”
王承恩有些害怕,道:“爷,洪大人也许是真的困难了。”
朱由校看了一眼王承恩,在心中稍微记起魏忠贤。
自己方才的话,若是魏忠贤在身旁,一定就会直接明白,然后私下里办得明明白白。
王承恩能在历史上陪着朱由检上吊殉国,足以证明他对皇家的忠心耿耿,但他的能力,还不足以去完全信任。
这就是老魏的能耐,姜还是老的辣啊……
朱由校叹了口气,在心里彻底放下了让王承恩去提督东厂的想法,解释说道:“朕没有怪罪洪承畴的意思,朕是在说,这个洪承畴的意思,朕明白。”
“他不缺钱,缺人,但却人钱都要,这是为了让朕放心。”
王承恩一愣,心里知道自己坏了事,但他也不能再说什么了,那只会显得矫情。有些时候在皇帝面前一句话说错,就是天壤之别。
伴君如伴虎,古人诚不欺我。
朱由校深呼出口气,一字一句的说道:
“传旨,洪承畴收复安南有功,加柱国,封为安南总督,暂领安南一切军政事宜。”
“安南现有领土,全部划分为大明之安南行省,置承宣布政使司、提刑按察使司及都指挥使司,都指挥使司划入后军都督府管辖。”
“户部拨款一千五百万两,用于安南各地叁司衙门及地方官府的兴建、运作。”
“以阳武候薛廉为定南将军,加太子太保,领兵六万前往安南,负责安南全省的新卫、所军务。”
“以韩爌为安南巡抚,挂兵部侍郎衔,与薛廉同行,负责安南全省之文政事宜。”
说完这些,朱由校特意嘱咐道:“告诉薛廉、韩爌,要与洪承畴挑起安南的担子,昔日王化贞督抚不合导致的后果,要牢记于心!”
王承恩连忙说道:“回皇爷,奴婢全都记下了。”
“下去吧。”
......
这天,朱由校负手站在西暖阁内,看着挂在墙上的东南亚地图,陷入了沉思。
朱由校老是觉得,自己才叁十多岁就达到了如此之高的成就,不为后世做点什么,就太可惜了。
做点什么呢?
自然是开疆拓土,建立世界霸权,给后世打下基础!
但是朱由校随即又叹了口气,略显寂寥的坐回到龙椅上,霸权不是那么好建立的。
世界霸权,也就是想想,能建立一个远东地区的霸权就已经相当不错了。
因为现在的大明,也就本土还比较稳定,马尼拉太远了,那边的人还动不动就暴乱,必须得有一支分舰队待着才能压得住。
要不是马尼拉的独特咖啡豆资源太过暴利,朱由校就已经在考虑放弃那个地方了。
但是现在看来,马尼拉不能放弃,只能继续增兵。
不在有资本的时候控制住这些地方,尽可能的获取利益,等自己挂了,以后能控制住多久,这就不一定了。
朱由校心里清楚的明白,现在这个大航海世代,舍不得老本套不着狼,不去抓紧发育那就白几把扯了。
稍有动摇以后,朱由校便下定主意要继续发展殖民地了。
殖民地是殖民地,领土是领土,这两个概念朱由校心里划分得很清楚,如马尼拉那种地方,一辈子也只能是个海外殖民地。
这种地方,就算以后放弃了,也不会对本土有什么损失,顶多是少拿到点收益。
最紧这十年,大明从马尼拉的咖啡豆那获得了非常高的暴利。
西方人不知道为什么,越来越喜欢喝咖啡了,马尼拉又是远东最大的咖啡豆产地。
直到现在,很多人才开始明白他们的天启皇帝的雄才大略到底有离谱。
是啊,太离谱了,当初很多人都不明白为什么远洋过海,去打马尼拉那个屁大点的小岛。
当西方各国为了获取咖啡豆以供应本国日益增长的贵族需求,一批批的来和大明签订贸易协约的时候,他们明白了。
哦!原来陛下早就知道那个地方有成吨的咖啡豆!
当然,现在大明的王侯和大户们也都开始流行喝咖啡了,这东西刚传进大明的时候还没人喜欢,甚至在最初的五年里,也只是在南京见到有些人喝而已。
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先是江南,再然后是畿辅,现在就是到处都能看见咖啡的身影了。
就连朱由校,现在也必须一天一杯咖啡了。
当然,朱由校还没穿越的时候,喝的都是那种冲泡的小包咖啡,口味已经固定了。
当换成现在这种纯正的咖啡豆以后,起初那些年是没怎么喝的,适应了好长时间才开始喜欢上。
朱由校看着从西方购得的咖啡杯里剩下的半杯马尼拉黑咖啡,也明白为什么西方的贵族阶层如此钟爱这种东西了。
仅是咖啡一项一年的收入,就是当初大明发动战争攻取马尼拉所投入的叁倍五倍,现在没有人再去说攻取海外殖民地没有用了。
就是单纯的用来签订贸易协约然后卖货,都是有用得多。
正是因为现在大明根本不缺钱,才有资本去给国内的京军、地方军队不断进行盔甲和铳炮的更新换代。
秉持着“要想富、先修路”的基本方针,现在大明地方上的基建已经非常成熟,像是北京、南京、苏州、杭州、西安、太原这些“省会城市”,街道和城墙都已经重新扩建和夯土铺砖。
原因自然就是因为现在进行基建,也算作年终的官员绩效考核了,这种绩效的获得,明显要比和狄仁杰学断桉简单多了。
全国上下,但凡是官道,都已经重新铺了砖石,坚挺结实,解决了许多乡下人进城难的问题。
这种道路,也对官军骑兵来回驰援相当的有帮助。
顺带一提,军器司现在也鸟枪换炮,朱由校御批给他们在京郊盖了一个大厂房,各个部门全都盖起来了。
军器司不再叫军器司了,换成了一个更加前卫的名字——“顺天皇家科研所”,与顺天皇家武学院并列为京师的“一院一所”。
这是朱由校亲自起的名,牌匾都是亲手所书,还特意吩咐史官详细记载,为的就是给后世留下一个自己特别重视科研发展的证据。
看你们这些读书人再黑朕!现在有史料证明了!
咖啡的确是让朱由校尝到了甜头,当知道东南亚拥有丰富的橡胶、硝石以后,朱由校就开始琢磨,怎么把这些地方和大明的版图连在一起。
派兵显然是下下策,安南想要趋于稳定,起码得等到把路修好,没有个五年十年是根本不可能的。
这二十万人,就要盯在安南五年十年,或许还不够,日后还要增兵才能稳住。
要是都这么硬打,全大明的兵也不够,不能穷兵黩武。
想了一会,朱由校决定慢慢来,温水煮青蛙,一点一点把东南亚剩下的那几个国家给煮了。
第九百七十六章:一个强盛的大明
天启二十二年七月,(柬埔寨)金边王朝的都城金边脚下一个不起眼的小村子。
“啪~!”
一声皮鞭抽打在血肉上的声音传来,却是一名身着黄色服侍的奴隶主在狠狠抽打着一个奴隶。
令人震惊的是,这名奴隶不是从美洲或非洲运来的,而是一名满身伤痕的明人。
没错,这是一名来自大明境内云南的妇女。
“你听不听话?”喊出来的当地语言,这名大明的妇女根本听不懂,只能无助的哭嚎。
“把她带走,她的丈夫没有用了,把血抽干,扔出去喂狗!”这名奴隶主说完,转身扔下皮鞭走了。
留下来的几名士兵淫笑看着这名来自于大明境内的女人,在他们一辈子,从没有见到过如此身姿窈窕的女人。
是啊,现在的大明,就连普通农妇都穿得比他们奴隶主的夫人要好得多。
国家强盛,反映出来的是方方面面,这也是大明的百姓有自信到处跑商做生意的理由。
因为他们坚信,他们的皇帝会是他们最坚实的后盾。
然而这个世界上总是有那么一些的灰色地带,金边王朝正是一个。
原本的柬埔寨还是比较强盛,有一个叫高棉帝国的国家统一了这里的大部分地区,但是后来高棉灭亡了。
继任者金边王朝文政和武政不分家,也就导致朝政异常混乱,加上西方国家的侵略,导致这个国家更加混乱不堪。
现在,就连大明的海商也有人敢扣押了。
是的,被扣押的远远不止这一个女人,而是一整个二百余人的商队!
多年以来,金边王朝的统治者们一直默认这种事情的发生,他们认为只要没有人能活着逃回去,就不会出现问题。
可他们错了,天下间没有不透风的墙,听说大明吞并了安南,有一个女人拖着残破的屈辱之身,爬到了安南省最南处的一个小镇。
当当地驻守的明军发现这个女人,实在不敢相信,这是现在这个强盛大明的子民。
“放肆!”
负责镇守在安南的阳武候薛廉忍着怒火听属下汇报完毕,勐地拍桉而起,怒气冲冲:
“金边王朝是吧,集结兵马,本候要去他们的都城脚下,为大明的子民讨一个说法!”
如此规模兵马的调动,很快惊动了安南总督洪承畴。
当洪承畴急冲冲赶来的时候,薛濂已经穿戴好盔甲,带着四万余明军走在出征的路上。
“薛濂!”
洪承畴拦在了官道上:“现下安南情况不稳,起码要等到官道修好,才能调动大军。”
薛濂没有说话,只是示意下属抬上来一具尸体。
这具尸体,连衣服也残破不堪,下体处有着明显的肿胀,原本雪白的双腿,现在全然都是血迹和伤痕。
她瞪大着眼睛,目视东方,死不瞑目。
看见这具尸体,连洪承畴也说不出什么制止的话了,周围集结的明军,怒气冲冲,愤怒全然都写在脸上。
洪承畴翻身下马,来到这名女子的身前蹲下,一手轻抚,合上她睁着的双眼,用尽量平静的语气问道:
“回来多少人?”
“一个。”
“死在那多少人?”
“两百。”
洪承畴站起身来,挥挥手示意兵士将女子好好安葬,负手转过去,澹澹道:“你去吧,本督自去向陛下请旨。”
这次,可真的是先斩后奏了。
只不过现在大明的传令手段不只有一个,从京师到安南,现在陆地是最慢的方式,现在可以坐船。
大明的水师早已经控制了东南亚周围的海域,整个远东的海域,都是大明和西班牙、神圣罗马帝国等四国同盟的地盘。
像是现在这种情况,洪承畴可以派人从安南境内唯一的港口出发,到天津军港再转呈京师。
一来一回,也就七八天的时间。
大约在九天后,登莱水师带着天启皇帝的圣旨回来了,就一句话,让他们血债血偿。
一同回来的,还有登莱水师和西班牙无敌舰队的三百多条战船和一千多门炮。
......
几天后,金边王宫。
现任的金边王朝转轮王是古塔二世,一个五十几岁的糟老头子,还算是贤明。
但明军这次兴师动众,可不是过来看他昏庸还是贤明的。
血债,就得血偿。
阳武候薛廉的铁皮脚靴踏在古塔二世的王宫大殿,来回踱步,发出一下下的声响。
“你这个王当的,手底下的人都干了些什么事,全然不知吗?”
翻译将这话翻译过去,古塔二世顿时一副震惊的面容,连忙问道:“本王的确不知道这次大明是因为什么事情搞得如此大的阵仗。”
“好,不知道,那我来告诉告诉你。”薛濂冷笑一声,来到古塔二世眼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你的王族子弟,屠杀了我大明的一支商队。”
“这二十年间,可还没有任何一个国家的人,敢杀害我大明的商队,血债血偿,这是我们陛下的圣旨。”
“你觉得,这事情还有转机的余地吗?”
古塔二世急切的要说什么,可是薛濂已经没有兴趣再和他废话了。
让一个地方变得安全的唯一办法,就是把这个地方变成自己的领土,自己去管理。
薛濂来到王宫最高处,看着远处的平原。
“砰砰砰——”
金边的士兵正在巡逻,忽然间,不知道何处发来一阵震耳欲聋的声响,天空上出现无数的炮弹。
这些炮弹击打在金边城的城墙上,没有几轮,城墙便出现了一个缺口。
随后,平原上出现了震天撼地的喊杀声。
无数一身红色盔甲的明军潮水般杀来,金边城的士兵们大喊着迎战,可是一经接触便是全面的溃败。
他们的微弱抵抗,甚至未能给这支红色大军造成一丝一毫的停顿。
红色大军很快布满了整个城墙,并且向混乱的城内涌入。
一名明军士兵冲入城内,眼前是三个一脸担惊受怕的金边士兵。
只见这明军毫无惧色,抽出腰间的手铳,先一铳撂倒了一个,随后冲上前去,一刀然后紧接着便是一脚,举手投足间踹翻了另一个。
余下的最后一个被吓得当场尿了裤子,扔下刀跪在地上求饶。
喊杀声已经布满了全城,金边城,这座近三百年的柬埔寨王朝的都城,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失守了。
古塔二世张着嘴说些胡话,就连翻译也不再翻译他的话了。
薛濂一步步走回古塔二世的转轮王王座,抽出腰间佩戴的雁翅刀,锵的扔在地上,冷冷道:
“你是自己动手,还是我来?”
第九百七十七章:第八次下西洋
近日,大明在东南亚大动作震惊了半个地球。
安南被大明以永乐旧制为由直接收回,收回的意思,是直接纳入版图之内。
许多藩国的国王都是心惊胆颤,从此世界上再也不会有安南这个国家,只会多出一个大明安南省。
除此以外,第二个被灭国的便是金边。
柬埔寨的金边王朝,曾经也是富饶强盛的高棉帝国,但自从高棉帝国灭亡后便一蹶不振,延续了一百多年的金边王朝,内部十分混乱。
此前,本着相安无事的态度,大明对这边的非法勾当一向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因为现任转轮王古塔二世的称臣态度一向诚恳。
可是最近,因为一件事,大明和金边王朝彻底翻脸了。
起因与当年成吉思汗铁木真攻灭花剌子模差不多,同样是因为一支商队被屠戮。
朱由校再次用事实证明了伤一我人我灭你一国的豪言壮语,现在,再也没有人会敢轻易伤害大明在外的公民了。
因为这种代价,是他们根本承受不来的。
也正是因为安南和金边王朝的覆灭,使得朱由校彻底稳定了自己远东霸主、世界列强的地位。
朱由校意图再次建立大明在海外的朝贡体系,所以最近,朱由校在看一本书。
这本书是一个太监写的,但的确有参考价值,叫做《赴西洋水程》。
满朝文武最近都发现了皇帝在看这本书,其实他们不发现也不行,因为朱由校喜欢当着大臣的面特意把书名露出来。
无论是不是真的在看,传出去的话,就是天启皇帝无时无刻都在看书,活到老、学到老。
这本书其实没什么稀奇的,但是内容却很快就在朝中掀起了一阵风暴,因为这本书是在将大明曾经派遣郑和下西洋的历史。
现在大明如此的强盛,天启皇帝却忽然间看起了下西洋的历史书,这说明什么?
但凡是稍微长脑子的,都猜得到,皇帝这是在暗示他们上奏,重启自英宗正统年以来停罢的下西洋事宜。
下西洋这件事,在有些人看来,除了装逼之外毫无作用。
但是在朱由校看来,其一这彰显了自己的文治武功,其二,这也是向世界宣告大明不一样了。
毕竟现在是大航海时代,不凑热闹去下个西洋,怎么对得起穿越一场?
由于现在朱由校的威望实在太高,反对的朝臣们在试图劝谏以后发现屁用没有,便没有人再说话了。
现在朱由校彻底杜绝了大明朝文官利用劝谏皇帝来博取后世名声的手段,方法很简单,篡改正史。
没错,朱由校对付那些清流大臣根本不讲什么武德。
为搏名而死,高兴了就赐你一个名留青史,不高兴了朕连正史都直接改,而且是从小改到大,直接改得臭名远扬。
对上这样一个皇帝,再去为了搏名而硬着头皮找死,那就是真的在找死了,除了让自己死得快点以外是别无作用。
这样一来,随着温体仁率领浙党官员联名上奏,罢辍了一百余年的下西洋行动,十分顺利的在天启一朝重启了!
......
随着重启下西洋的圣旨下发,整个朝廷都开始变得忙碌起来。
起先是在忙着在各处衙门寻找此前遗留的宝船设计图,关于下西洋的典籍,后面便是在研究着怎么造船。
时隔一百多年再次下西洋,要是还驾着一百多年前的宝船去,可就不是在宣威了,那是在搞笑。
所以,这次给科研所的任务便是,根据寻找到的宝船图纸,制造一个专门用来装逼的新型宝船。
这个新型宝船不是用来作战,据朱由校所讲,只是用来让别人看着又高又大,就像海面上移动的高楼,以显示大明的强大。
但朱由校绝不会想到,这艘新型宝船的图纸,给后世华夏率先造出世界上第一艘航空母舰,提供了宝贵的基础经验。
可能这就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吧,起码现在,朱由校是真的只想造一个用来装逼的大船而已!
朱由校还是低估了华夏造船匠们的匠心精神,在如此丰厚的福利待遇之下,大家的心思几乎全部都用在了怎么把船造好这一件事上。
于是,三个月,世界上第一艘航空母舰的雏形诞生了!
为什么说是雏形,因为现在这个技术,不可能造得出来真正的航空母舰,但这艘新型宝船,却是后世得以称霸海上的原因。
朱由校说了,只想要一个和平之船,甚至连名字都起好了,和平号,宣扬大国精神。
然而这艘新型宝船,是中西方精英造船师们合力打造的结果。
由于实在太有钱,朱由校近些年不断的从西班牙、荷兰、不列颠等国用重金挖人。
其中就有,西班牙无敌战舰的首席设计师巴赫爵士。
据说西班牙帝国皇帝腓力四世拿着到手的八千万两白银,在皇家港口挥泪送别了他的首席造船师。
没办法,现在大明的钱已经花不完了。
自从有了海外殖民地,仅靠带货卖货赚的银子,就已经足够全国上下的全部军费开销了。
更别提朱由校还和郑芝龙学了一手,现在到达远东海域的船只都需要在上方悬挂大明的令旗。
如果不挂着大明的令旗,就算跑到了大明的港口,那也是恕不接待。
最令西方航海家们觉得可恨的是,这个令旗居然还是三年换一代,也就是说,每隔三年,他们就要重新过来买一次!
大明,赚钱简直是赚疯了!
话说回来,这艘新型宝船,设计出来成功下水以后,朱由校发现这就是一个十足的海上战争机器。
科研所的人,远远违背了朱由校为了和平而下西洋的初衷。
这艘新型宝船,使用了当今世界上最先进的造船技术,结合了永乐年间郑和宝船的经验,长达五十余丈,宽也有二十丈。
折合成现代,就是长二百多米,宽九十多米的一个庞然大物。
就连从西班牙帝国被挖过来的世界有名造船师巴赫爵士在看着这艘宝船时都在感叹,我们造出了一个海上堡垒!
称这艘宝船为海上堡垒亦不为过,因为它不止大,它的舰载火炮数量达到了惊人的一百六十余门。
这是什么概念,这种舰载炮数量,已经领先英国四十多年。要知道,英国四十多年后才下水的一级战列舰,不过有一百二十多门舰载炮。
要是你在海上看见这样一艘巨舰,你第一眼看到的只能是它满满四层压迫感十足的众多火炮射击孔。
朱由校满脑子黑线,朕名字都起好了,就叫和平号,你们倒好,造出来一个战争号?
第九百七十八章:出台文化入侵对抗政策
第八次下西洋的行动已经在积极准备,而且目前为止一切顺利,但有一件事,却让朝臣们吵了几天。
这件事就是,到底要不要实控柬埔寨?
打下来是一回事,实控又是另外一回事,要知道,大明想要实控东南亚的土地,一条连接至京师的宽敞官道是必须的。
现在的问题是,官道还没建起来,从大明到东南亚的陆地交通十分不变,要翻山越岭。
这就是反对派的意见,金边王朝那个土地上刁民太多,想要实控,就需要实行和安南省一样的政策。
这就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每个几十年,这些新征服的土地想要对大明产生归属感是很难的。
何况,柬埔寨和安南不同,安南在永乐的时候就征服过,占领了几十年,柬埔寨是第一次拿下。
其实朱由校也没想到,自己的明军现在有这么强,本以为需要派一些人手给安南。
但谁成想,仅凭驻守在安南的二十万明军,就轻轻松松的把柬埔寨境内维系一百余年的金边王朝给灭了。
看着战报,朱由校蹙紧眉头。
这特么是在打仗?
这看着分明是在欺负人好吗?
直至现在,朱由校方才体会到,无敌是有多么寂寞,要是当年秦始皇有个地球仪,是不是都不用自己动手开疆拓土了。
看着已经大半都插着大明旗帜的东南亚,朱由校想着,要不然,干脆就把东南亚给拿下来?
这个想法很大胆,但不是毫无可能。
历史上的崇祯年间,也就是现在的天启二十二年,大明足有一亿左右的人口,当然这个数量是预估的。
但是现在,大明没有了那么多的战乱和饥荒,人口可能真的在一亿以上!
这么多的人口,国内可耕种的土地是远远不够的,既然说同化这帮人很难,那为什么不把他们直接迁走?
把这群东南亚人迁走,以免这群猴子影响到华夏纯正的基因,然后把国内分不到土地的农民迁过去。
自己的子民,背井离乡,自然是要搞一些优待政策的。
既然说现在的财政根本不靠税收,那三年免赋免税是最基本的,种子什么的,也要由官府提供。
这还不够,得再想想。
算了,懒得想了,全都甩手交给户部吧!
事必躬亲,要这帮臣子干什么的?
对了,那群东南亚人迁到哪去住。
到国内肯定是不行的!
老办法,平民家庭户在三口及以上的,可以留在远东定居,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大多都喜欢没事找事,全都卖到欧洲,还能赚点钱。
想法很美好,很快就有消息传来。
迁徙行动很顺利,听说了朝廷优厚的待遇,原本没有分到土地的流民们大多数也都很配合的携家南迁。
这样一来,安南和新征服的柬埔寨就安定多了。
倒是那些东南亚人,大部分都用明军听不懂的鸟语大喊大叫,说什么也不愿意离开。
朱由校对安南总督洪承畴询问的批复是,朕不管。
意思很简单,他们的命朕不在乎。
是啊,大明这么多子民朕还管不过来,管你东南亚那些人做什么,又不是拉他们去远东埋了。
洪承畴的做法极为简单粗暴,一个字,杀。
阳武候薛廉带着明军先过去把一个镇内不听话的家庭筛一遍,拉出来几百个跳最欢的东南亚人当街砍了。
砍完,啥事都没了。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不够资格安居在远东的几十万东南亚猴子,西方人不愿意买。
很明显,这些东南亚人好吃懒做,而且长得也都十分瘦小,西方人的饭也不够养活这么多吃白饭的。
朱由校笑了笑。
这帮白皮猪,也不都是傻子嘛!
不买是吧,行,那朕降价!
一个美洲黑奴的价格,买三个东南亚人,够吗?
还不买,行,随着茶叶附带过去,你买不买茶叶,买就得把东南亚人一起带走一个。
这就没办法了,毕竟茶叶是硬销货。
至于说卖出去那几十万东南亚人的死活,说实话,朱由校不在乎,也没那么多资源照顾他们。
反正不是自己动的手,这就行了。
......
这天,朱由校带着王承恩又在北京城进行自己最喜欢的微服私访记。
现在朱由校这么喜欢微服私访的原因之一,就是想给后世的影视剧提供素材,拍一拍《天启爷微服私访记》啥的。
好歹给咱也整一个历史正剧——《天启大帝》!
一打开电视,全是咱天启皇爷到处装逼,这不比清宫剧香吗?
可是今天,朱由校发现有点不对头。
自己的北京城什么时候有这么多老外了?
黑的倒是没见到几个,白的满大街都是,还有相当一部分蒙古人和其他人。
转了一条街,朱由校看见一个十分宽阔的教堂坐落在京城最为繁华的地带。
于是,眉头一皱。
朕要是没记错的话,好像上条街刚看见过一个?
这也太国际化了,朱由校心里有点不舒服,早早回了宫。
坐在御座上,朱由校就在琢磨。
按现在这种情况下去,会不会以后满大街都是老外了?
这可不行啊,这不被文化入侵了吗?
朱由校这才意识到一个非常深刻的问题,自己文治武功是完善了,可是文化和信仰方面,半点动作没有啊!
朱由校一向就是说干就干的性格,当天晚上,便召见内阁就此问题详细的讨论了一下。
内阁会议决定,要新增隶属于户部的一个移民局,以朝廷官方的形式树立起唯一信仰——佛教。
在全国范围内,大规模翻修各种名寺古刹和仙台道观,以朝廷形式大力扶持本土宗教,对外来宗教进行限制。
户部要重新统计全国大明正式的汉人人口户籍,并且给每一个汉人颁发皇册。
这份皇册,此后便是证明大明公民身份的唯一凭证。
至于说那些其他种族的人想要继续留在大明,无论传教还是做什么,都要通过移民局获取第二种民册。
而且朱由校还决定在明年,彻底断绝与西方的传教协约。
从天启二十三年起,大明将正式对基督教、东正教、***教等各种西方教派在境内设立教堂的数量和地区进行明确的限制。
并不是不允许他们进行传教,而是不允许他们传教的规模超过于本土佛教、道教等。
现在,朝廷会时刻关注外来宗教的文化入侵,一旦有一些苗头了,就会立即出台新的政策,予以限制,这也是各地监察御史新增的任务之一。
这项限制别国传教的措施一经出台,厂卫又有活儿干了。
一时间,京师缇骑四出,前往各地,对那些占据了特别繁华地带,教堂特别多的城市教堂进行一个火线拆除。
抵抗是没有用的,因为抵抗厂卫只能招来地方兵马司、官府和官兵的层层介入。
一旦官兵介入,性质也就变了,到了那个时候,不杀上一批人是根本不会停手的。
外国使节抗议也是没有用的,因为朱由校根本不会鸟他们。
第九百七十九章:罪在当代,功在千秋
朱由校知道,其实自己的想法有些天真。
就凭继位之初信任魏忠贤,在朝中清除东林党的那些事,后世文人的笔杆子就说不定要怎么写自己。
现在他们是都服了,可这只是暂时的,这是让自己杀怕了,等自己一死,该怎么写还是怎么写。
想要干点好事挽回口碑,估计也难。
而且朱由校最近干的事,不光把国内的文人子弟得罪了,就连那些老外也都得罪得差不多。
想要开疆拓土,用恢复永乐年领土的口号现在显然行不通,因为天启一朝的版图已经比永乐朝还多了个柬埔寨。
继续打东南亚,说什么都像是“侵略”。
没错,朱由校现在干的事,无论说成有多么正义,放在其它国家的史书里,可能都会被写成侵略。
现在的西方,还和东方不一样。
协约这个东西在西方的约束力还是很强的,两国打仗基本都是点到为止,很少出现像大明这样动辄灭一国的大规模动员。
在东方,条约其实就是个屁。
条约内容随时都可以被撕毁,而且不会有多少人特别看重,说破大天只要能打赢就行。
拳头,才是东方的唯一真理。
就像朱由校,拳头最大,还不是说打谁就打谁?
要不是实在吃不下来,朱由校想把整个东方全都打了。
可事实上就和安南和柬埔寨现在的情况一样,灭了他们容易,怎么把这个地方占得安稳了,这是个很头疼的问题。
一个安南就要二十万明军镇守,甚至需要动员几十万的民夫去新修一条大路。
如今再加上柬埔寨,安南总督洪承畴已经不止一次说人手不够,来和京师要人要物资了。
要是把东南亚全吞了,想守住,这需要多少人力和物力?
远东倒是轻松多了,因为那些地方本来也没住多少人,守卫也容易得多,不需要多少兵力。
起码和东方而言,沙俄还是讲究条约这个东西的信誉。
朱由校也能理解,毕竟人家沙俄为了区分自己与东方的不同,一直标榜为西方国家。
人家还要在西方混的,肯定不能和大明一样随随便便就撕毁条约。
西方极其注重协约的约束性,一个国家撕毁协约,往往会被其它国家群起攻之,而失去人心,国家也活不长久。
总言之,他们那边是有自己的一套制度去平衡各个国家。
而回过头来看东方,没有任何其它国家能对大明造成威胁,朱由校说干谁就干谁,回头甚至连一个公开谴责的都没有。
无它,不敢。
谁都知道,大明是有能耐出兵灭了你的,即使你不在亚洲,也只是早死和晚死的区别。
朱由校只需要把国内安顿好,将唯一的敌人鞑清给灭了,再顺手征服蒙古,远东这一片也就无敌了。
灭了柬埔寨,其余藩国全都老实了。
但这么做的后果,就是无论国际上还是国内,朱由校这个本该被冠以大帝称号的皇帝,名声都是极其的臭。
从没有一个有资格做大帝的君主和朱由校一样奇葩,名声有多臭,他的文治武功就有多不可置信。
算了,摊牌了,不装了。
既然名声已经改不回来了,朱由校也就懒得再去装什么东西了,你骂任你骂,有能耐来打死朕。
打不过,就老老实实给朕卧着喊万岁!
朱由校知道征服东南亚有多困难,其实很想继续把东南亚其余的国家拿下,但问题是,他们太老实了。
安南和金边被灭以后,东南亚其余的几个国家一个个都老实的不像话。
尼泊尔的马拉王朝,半年不到居然派遣十三次使节前往大明,带的东西也非常多。
这种示好的意思非常明显,朱由校也很无奈。
东南亚现存的两个大国,一个是缅甸的东吁王朝,另一个就是泰国的阿瑜陀耶王朝,也称大城王朝。
这两个王朝按照历史发展,现在都是处于极盛时期。
但朱由校并不在乎这些,极盛不极盛的,现在也就是一波平推的事,问题是,用什么借口起兵。
犹豫几天以后,朱由校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想太多了。
自己名声已经臭成这样了,还在乎啥名声啊,干就完了,给后世子孙开疆拓土,不丢人。
于是乎,朱由校下令整兵备战,准备一段时间,然后一鼓作气把整个东南亚收归版图之内。
至于说如何把这些地方彻底占领,朱由校也想到了一个简单有效的办法。
就和金边一样,把他们国家的全部人口强行迁到别处,然后把大明的人口迁徙过去。
当这个地方全部都是大明的人在居住,也就不存在所谓的经常造反了,这会节省很多安定的费用和时间。
可以预料,这又将会是一场血腥的迁徙行动,不杀上一批人,很难把一个国家的人分散到世界各地。
所以,朱由校恐怕要再多上几个称号了。
不过既然已经决定出兵,朱由校就不在乎这些。
罪在自己,功在千秋!
朱由校早就想好了,这些国家的人口,最多只能安置在远东和新征服的领土,只有表现好的才能得到移民局的居住证。
这样就算日后出现问题,最严重无非是放弃这些自己征服的地区,少部分的移民,根本不会对华夏造成任何影响。
兵部尚书王洽看着坐在御座上的天启皇帝,心中其实明白,这个决定一旦做出,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这将是一场毫无正义的“侵略”之举,所以询问用何借口发兵时,王洽也是再次询问,是否决定好这样做了。
朱由校只是澹澹回了一句。
“朕就是想揍他,不需要别的理由。
“如果非要一个理由,那就说朕看他不顺眼,要灭了他。”
听到这个明目张胆的“理由”,王洽人都直接傻了。
不愧是天启大帝,出兵根本不需要理由。
尽管朱由校是这么说的,但兵部却不能就这么发出去,这属实是太装逼了,他们都看不下去了。
商量几天,内阁也发现这两个国家实在找不出什么能导致灭国之罪的事情来,一直都老实得很。
于是编了个海商遭到截杀的蹩脚理由,就这么愉快的决定出兵了。
东吁王朝和大城王朝接到大明的宣战诏书时,整个国家都是懵逼的,两个国家的至高王都在想,我们做错了什么?
当然,他们第一个想到的绝不是整军备战,和大明拼一个你死我活,因为肯定打不过。
他们想到的,是如何找到那个根本不存在的,截杀大明海商的人。
不存在的人,怎么可能找得到呢?
所以,无论他们怎么讨好,朱由校还是权当没看见,在准备了一年多以后,在天启二十四年初,下旨正式发兵征讨东吁和大城。
这次领兵出征的,是新晋一派文官将领的代表着,孙传庭。
孙传庭率领朱由校交给他的十七万大军,号称三十万,从北京城的运河乘船先抵达南京,而后出海。
明军将由海路前往安南的一处港口,这也是大明在东南亚唯一的港口。
由于很多人晕船,到达安南后,大军好是修整了一段时间,在一个多月后才继续向南。
对于南边的东吁和大城两个国家而言,这种坐着等死的感觉是最难受的。
当朱由校在一个月后,收到孙传庭顺利攻陷大城王朝号称“永远胜利之城”的阿瑜陀耶的消息时,脸上看不见任何高兴之情。
朱由校放下这份塘报,缓步来到窗檐边上,望着缓缓落下的西洋,喃喃说道:
“万方有罪,罪在朕躬。”
这句话的真正含义,朱由校直到现在才真正明白。
为了日后华夏的兴盛,这个罪人,就让朕来当。
朕还活着
朕还活着。
去年直到现在,对于朕来说,真的是很难的一段时间。
所幸,还是磕磕绊绊的挺过来了。
在这里先和看官老板们说句抱歉,抱歉木匠皇帝拖了这么久,抱歉一而再的保证,然后消失。
房子装修、订婚、积蓄一空……
然后就是房贷+车贷,只能继续更加努力的搬砖,帮老板买跑车,帮老板看嫩模。
紧接着,全都是坏事。
疫情隔离,一隔离就是三个月,收入锐减,看着每个月的房贷车贷和柴米油盐水电费,整个人每天陷入颓废状态,于是试着开本新书。
果不其然,这样状态下的新书,扑街了…
于是陷入自我怀疑,连作家助手也不愿意打开去看一眼你们充满失望的评论。
前不久,小区前楼有個老哥不堪重负跳楼了。
再紧接着,最疼爱石头的姥爷去世了。
有一天早上,姥爷突发脑梗死,由于是在乡下,未能及时发现,等到姥姥起床发现的时候,身体都已经凉了。
上次石头还说要回去给他老人家买壶酒,在乡下待一会,没想到连最后一面也没见到。
一连串的打击,石头每天都萎靡不振。
要不是这段时间媳妇悉心的陪伴和开导,真的很难能走得出来。
这个月单位复工,父母也过来陪着住了一段时间,生活重新走上正轨,才算慢慢缓了过来。
说这么多,不是和大家博取同情,石头知道,都挺难的,互相诉诉苦吧。
遇到困难,千万不要想不开。
毕竟,世界上还有这么多人爱你。
跑题了,再说说新书!
继上本扑街后,石头准备许久,新书终于在昨天过稿,成功进入存稿阶段。
时间依旧选择了最擅长且熟悉的明末,开局满清入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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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历史老师穿越成明末假太子王之明,面对历史上的死亡结局,迫于自保,只得伪装成真太子朱慈烺。
不想却以假乱真,被有心人推上皇位。
那一年,大顺退出北京,鞑清颁布剃头令,也正是那一年,历史的车轮悄然改变,一场政变在南京酝酿。
一名青年,手提天子剑,身披龙袍,百官竞叩首。
生杀予夺,一念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