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四章 代价之章
“我一直在联合他们,只是他们哪里能够乖乖听话呢,他们图谋我这颗脑袋,都已经图谋了好几代人了,哪能那么容易就团结在我们的指挥下呢。”
“父亲,也许我们不需要他们听话,也不需要他们存在。”
“...”
“现在地方事务机关全部都被宗教机构控制,他们这些所谓的封臣对地方根本没有任何人事任免权,这种情况下他们对地方的民众而言,基本就是一个用暴力胁迫民众交税的寄生虫和吸血鬼而已。我想他们是完全没有民众基础的,那他们的存在,就是完全没有要的了,难道不是吗,父亲大人。”
“他们是可以消失,只是这样,并不能够解决我们需要面对的问题。”
“因为没有了他们之后,我们还需要新的效忠我们的封臣,而这在诺曼领内是不存在的。我们家族的历史太短了,和各大贵族之间是没有任何的姻亲关系的,我们和封臣注定是旁人,而不是亲人,这也就意味着他们随时会被背叛,所以父亲才认为他们消失了,问题才不会解决对吗?”
“就和你说的一样,这就是我们要面对的现实,所以我一直觉得做好他们之间平衡,左右逢源,才是我们的生存之道。”
“可这样太累了,我们要花几十代人,也许才能够达到一个稳固的平衡,可是父亲大人,真的认为我们还能够存续几十代人吗?我觉得很困难,就眼前的这种情况?能不能让我活过自己这一代,我估计都困难的很。”
“别这么悲观,我们还没有那么脆弱。”
“父亲,我们脆弱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他们消失,我是觉得我们不用扶植新的什么封臣,就这么直接夺去他们的权力,让他们的领地和南中城一样,直接接受我们的掌控,这难道不好吗?”
“塞莉你的意思是,削除封臣的权力,然后我们自己把权力集中起来吗?”
我觉得这并不是什么难理解的事情,眼前的所谓封臣制度,纯粹就是战争遗留下的毒瘤,早就应该割除了,只是我的父亲,以及西菲尼的当权者,似乎都不认为封臣是没有用的。
并不是说他们蠢或者无能,封臣势力这种东西,有利有弊,也许对他们而言,维持现状就是所谓的利大于弊,但我认为如果想要我们诺曼家走出困境,那就必须要对他们封臣势力下手,之后再整合。
只有这样,这个国家才能朝着现代化发展,我虽然这么想,却也没办法这么说,只能选择了更委婉的方式。
“我最近一直在看我们国家的历史发展,我们西菲尼从建国到现在,根本没有实质上的统一过,地方豪强一直牢牢的控制着地方的权力,这样的国家建构,一开始也许还能运行下去,只是这个制度已经运行了四百年了,差不多也快要到头了,我们也该迎来改变了,否则我们根本不会有未来,更别提什么发展了。”
“你在看历史书吗?我也看过不少,可我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
“父亲肯定是没有把神圣帝国的历史和西菲尼的历史放在一起做对比。神圣帝国虽然是一个古老的帝国,并且表面上看起来也是一个权力分散的两院制国家,实际上他们国家的权力一直牢牢的掌控在首相的手中,而他们的国家制度,一直是在改革的,有些东西一年一变也不奇怪。”
“变化多也未必是好事,任何事物都有其两面性。”
“我也不是说他们的存在对我们而言就一定是启发什么的,我只是认为他们的制度之中,存在一种非常特殊的自我修正力。”
“修正力吗?这一点我是认同的,可他们的发展路线,也未必适合我们吧?我们也不可能像神圣帝国一样发展,我们之间的差别太过巨大了。”
“我也觉得我们两国的差距很大,适用于他们的未必适用于我们。只是他们的存在,对我们而言也是有益处的,就比方说,也许我们根本不需要两院。”
“不需要两院吗?你这可是完全否定了神圣帝国制度的根本。当然——我好像有点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了,这可是一个相当危险的想法。”
“父亲,西菲尼的现状需要的是发展,而不是虚无缥缈的东西,所以特殊情况下,由我们直接领导,这对国家而言,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这可我就有点不知道要怎么评价了,只是你既然都说出来了,我也看出来,你似乎对这方面很感兴趣,那就随便弄着玩玩吧。”
我的父亲放下了刀叉,随后出秘书那拿了一份名单。
放在桌子上之后,他敲了敲名单。
“我现在手底下有一群闲着的幕僚,他们出身和能力都不怎么行,他们的脑子也许不怎么好用,但他们人多,总有你能用上的地方。你既然这么感兴趣,那就在我们南中城势力范围内,随便试试看看好了,反正那些小贵族我们是肯定能掌控的,不用担心出什么问题。”
“是那个所谓的第二幕僚集团吗?他们好像都是平民出身,没有受过什么像样教育的人吧?”
“你知道他们?就是这群人,我也见过他们几次,虽然不懂得礼仪,各方各面也畏畏缩缩的,但总的来说,他们不敢对我们有什么造次,你也可以放心的给他们下命令。至于政令方面,就用我的行政令,不用担心出错,你要出错了,我也肯定是第一时间能够知道的,我是能够好好的控制错误的。”
“我自己来吗?父亲大人,这真的合适吗?”
“你可是诺曼家唯一的继承人,虽说你现在才十二岁,但这些东西,自然是接触的越早越好,你老爹我,差不多也是这个年纪开始接触这些的。哦——差点忘记说了,那个幕僚团的人随便你怎么用,任免权完全在你手上,不用担心得罪他们,要是他们有什么冒犯的地方,把他们踢出去就是。”
“明白了,父亲大人。”
既然父亲打算送给我一个玩具,那我也没有理由不接受。
我对这个第二幕僚集团也算是有点了解,他们是完全不受待见的一个群体,是完全被边缘化的存在。
父亲那连到任免权都下放给我,看来这个幕僚集团无能的程度,真的就和玩具一样,玩坏了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影响,玩好了——玩好了那也只是一个玩具而已,影响有限。
这对我而言,毫无疑问是好事,这样我的压力就会非常小了,我可没打算一次成功,又或者幻想什么我能够通过这么几个人改变整个国家。
——
只是等我真正见到这个所谓的第二幕僚集团的时候,一圈名字问下来,这才发现这个幕僚团里的人,那可都是不得了的大人物。
——
包括俾斯麦、李嘉图、费希特、哈贝马斯、弗里德里希·艾伯特、兴登堡等等,不光是名字,他们的长相都和我记忆之中差不多,他们在我的那个世界,可是一等一的大名人。
虽然记忆之中这群人完全不可能出现在同一时代,但他们就是这么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看来这个世界,也许和我的世界,还是有那么点联系的,只是具体的联系是什么样子,这可就不好说了。
比方说我那个世界之中这些人可都是一等一的大人物,都是在历史上留下自己名字的人,可在这里,他们却因为出身的问题,完全不受重用和重视,他们自己也没办法混出头。
难怪西菲尼这个国家会变成这个样子,如此重视出身,而完全不问才能,这样的国家怎么可能有未来。
明明我们诺曼家,也算得上是白身起家的,这样对待他们,似乎也不太合适。
稍微考虑了一下的我,还是决定重用这批我熟知的大人物们,只是用人这事情吧,也需要将一个过程。
“各位,我知道你们现在感觉自己的前途一片渺茫,你们都是聪明人,就算你们是傻子,我觉得你们也应该早就听到了传闻,说你们是我父亲送过来的一个玩具,又或者说政治课的初级教程。”
“...”
“各位,我可完全不这么认为,我甚至认为改变这个国家的火苗,将从我们之中燃起,我们也许能够给这个国家带来新的未来。”
我说的话只是漂亮话?他们听起来也许是这样吧。
这群幕僚集团也只是表面上展现出尊重,实际上他们一个个都不打算正眼瞧我,很正常,这群人不是傻子,也不是什么无能的马屁精。
领导这个类别的精英,无论在那个时代,都是一件令人痛苦的事情。
因为真的管不住他们啊,都是精英,谁服谁啊。
我甚至觉得能把这群人聚在一起,都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
“我们,完全可以用自己的力量来改造社会,我们有这个能力,我也相信各位的能力。”
这句话过后,幕僚集团也不再沉默,只是他们开口也不是为了拍马屁,而是为了打击我。
俾斯麦是第一个开口问出来的人,也是看起来最冷漠的一个人。
“大小姐,恕我们冒昧,在场的所有人都想问大小姐一句“你能做什么。”,我们已经不想再等下去,我们在渴求着全新的——”
“全新的社会,全新的世界,全新的国家,所有的一切都是全新的,我们能够带来的改变,有可能远超出你们的想象,而如果问我能够做什么?如果我说我能够做到你们想要做到的一切,你们觉得如何?”
“我们不会相信,我们都不是傻子。”
“谁会相信呢。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怎么想怎么做。各位,该工作了,我们要迈出的第一步,就是改造我们诺曼领地的社会构架,而这第一步的第一步,就是把我们的权力从地方豪强之中夺回。”
“大小姐,你是打算收紧权力?那你打算怎么收紧?”
“改造社会,重新设立政府和地方机关,其中的重点之一,就是设立警察部门等等,你们听不明白的话,我就用最简单的方式说,我们要重新塑造公权力,让民众有政府和国家的概念,之后我们就能够从混乱的地方夺回属于我们的一切。”
“大小姐你这到底是想要做什么?夺回地方的权力?这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可能?在场的各位都是精英,你们之中应该不会有人还认为封臣是必要存在的东西吧?这话说出来谁会相信?而要怎么解决这些问题,这怎么推进步骤,制定计划,就是你们的事情了。我只能提出一个框架,具体的改造方式,是你们去想,最后由我做出决断。”
“...”
“...”
“...”
这群幕僚沉默了好一会,随后哈贝马斯站出来了,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想法,以及担忧。
“大小姐,我们可提出建议,我们也可以设计一整套计划来实现大小姐的想法,可我们不觉得我们的建议和计划会被采纳和使用。因为即便是在南中城,也有很多事情是大小姐办不到的。”
“没有任何事情是我办不到的,我和我父亲共用一个印章,而我的第一个行政令已经发出了,那就是断绝我的行政令会发往父亲那进行审核的命令。请各位放心,我的行政令拥有绝对的权力和权威,这一点各位不需要有任何的怀疑。”
“这怎么可能,没有诺曼公爵同意的行政令,并且还是他完全不知情的?那这个行政令不就成伪造的了吗?”
“我和我父亲都可以代表诺曼家,哪来什么伪造的说法。就算退一万步,就是伪造了,那又如何?我伪造了诺曼家的行政令,做到了某些事情,所以我会被推上断头台?各位不要想得太多,这终究是我们诺曼家的家事,外人和法律管不着。哦——我懂了,难道是各位怕了吧?真要这样的话,那就没什么办法了,各位请,随意退出,我不介意。”
第六百二十五章 派阀
被问及的幕僚之中,又站出来了一个。
他拍了下手,随后指向了门外。
“整个南中城都有可能陷入混乱,诺曼家很有可能就这么消失,大小姐有做好这样的心理准备吗?我可不想到时候被推出当替罪羊,更不想看到主上展露出如此丑陋的这一面。”
“我懂你们的意思,你这不就是在说,真正该害怕的是我们,而不是你们吗?我现在明确的告诉你好了,我们诺曼家一直处于生死存亡的关头,成了,我们诺曼家才能活下去,不去做或者没做到,我们诺曼家都是一样的结局,所以有什么区别?怕?那我们早就潜逃到国外了。”
“...”
“还是你们觉得我们诺曼家没办法卷一笔钱潜逃?我们都是为了这个国家,而非为了私人利益,所以各位,请协助我们吧。”
“——”
“——”
“——”
我接下来又被问了很多问题,之后第一次幕僚会议,就这么结束了。
总的来说,效果还是很不错的,最大,最直接的实质性成果,大概就是在这个所谓的第二幕僚集团之中,确立了我自己领导人的地位,这一点可是非常重要的。
这群所谓的平民出身,是最难控制的,也是最聪明的一群人,稍有不慎,那就是玩火**。
为此对他们必须要施行全面的掌控,甚至连收买他们的必要都没有,给予其利益,必要的时候让他们迷失方向,这就足够了。
至于这次提到的,对西菲尼这个国家彻底的改革,这只是一个构想,这是一个非常复杂,并且需要很多很多人努力才能做到的事情,我可没打算依靠我自己做成,这顶多只能算是给这群平民一点点的幻想和理想,好像这么说也不合适,只能说是给他们一点工作的动力而已。
我是学过历史的,我可不会因为短短几句话,而忽视了时代变化所需要的时间,所谓的改革,所谓的进步、发展,往往都是需要几代人的努力,也许才能够做成的一件事。
这一点,这群幕僚肯定也是能够明白的,他们可以有幻想,但也需要维持好理想和现实的平衡,这样他们才能够让自己有动力去做那遥不可及的事。这个世界上,任何事情都不止是动动嘴就能做到的,都是要付出劳动和努力的。
而我和他们是完全不同的,我们的视角,以及对未来的展望,有用根本上的差别,那份差距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我和他们之间永远都会保持一定的距离,他们不会理解我,而我却能理解他们。
我也不在乎和这群人的距离有多大,只要他们听话,并且好好做事这就足够了。你要问为什么不是我听他们的话,因为我至少能够确定自己设想的一切,都是可以实现的,而他们的想法,谁知道对错呢?
——
只是这个时候的我,却没有想到一切如此的顺利,也没有想到整件事情的进展会如此的迅速。
——
这个世界所有的权力,似乎都是掌握在贵族手上的,民众也都是普遍认同这一点——听不懂话的,就简单的理解成,这个世界的阶级基本都是固化的,平民想要获得晋升空间,要么入赘,要么通过关系推举,也就是入幕。
按理来说,这种构架的社会会面临非常巨大的危机,因为平民没有晋升空间,这对一个国家而言,那绝对是灾难。
阶级固化之后带来的就是贫富分化的格差过于巨大,无论任何时代,都没有那么多愿意自甘堕落和贫穷的平民,所有人都会渴望更好的生活,这是本能,那么随着时间流逝,对于当前制度的不满,以及对美好生活、强大权力的渴望,会导致他们开始冲击当前的制度。
正常情况下,社会问题就是这样形成的,过去的封建循环,也就是这样周而复始的,可现在这个世界的人们,尤其是西菲尼这个国家的人,非常非常的奇怪。
虽然说这个国家刚刚经历过一次封建循环,但是这群平民显然不是受益者,甚至还变成了受害者,因为战争活动造成的社会动荡,以及旧贵族势力和新贵族势力的斗争,他们平民夹在最中间,绝对是最倒霉的受害者。
按道理来说,平民是应该最支持同样是平民出身,又或者过去从未掌权,和他们差不多的下层贵族出身的人掌握部分权力的,可现实却非常的奇怪,平民对这些下层出身的,并没有任何的好感。
是我做了什么得罪他们的事情?怎么可能呢。
我让所谓的第二幕僚集团去做的事情其实很简单,无非就是深入基层,直接传达上层的思想,这个思想也不是什么跨越了时代,又或者说什么脱离现实的思想,主要传播的是上层的各种惠民,以及扶植他们脱离贫困的政策,说白了,就是打算给他们一条上升通道。
你说一个在底层习惯了的人,见到这样的通道,他们难道不应该拼了命的去拉住这根能够带她们脱离苦海的绳子吗?
当然,这只是我计划的第一步,我真正的目标,是让地方豪强强行阻止,或者强迫我们废弃这个计划,因为这毫无疑问损害了他们的利益,然后以这些个豪强的阻挠为契机,以此展开一场社会革命。
我是这么设计的,可是真正执行下去的时候,整件事情,就变得有些奇怪起来了,首先是这群平民出身的精英,并没有想象中那般有号召力,他们说的话,民众接受的程度非常的低。
也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那就是西菲尼这个国家,存在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那就是所有国民,都缺乏国家认同感,他们很难被团结起来。这是民众的素质问题?是因为他们受教育程度不高?不不不,这完全是因为国家的构架问题所导致的,因为对这群平民而言,他们的人身全部都是依附在地方贵族身上的。
这似乎是我那个时代很难理解的事情,但对这个时代的人来说,似乎并不是特别难理解的事情,因为整件事情很简单的,如果说爆发了战争,那么老百姓就是跟着自家贵族,当兵吃粮打仗,就这么简单。
因为长期跟随着贵族,以及西菲尼本身就是一个松散的邦联制国家,那么自然,他们不会有所谓的国家和民族概念,而一直牢牢控制这他们生死的贵族对百姓而言,就是主,百姓就是仆,他们之间是有非常牢固可靠的主仆关系。
这个时代的仆人,可不是我那个时代,会要求涨工资的仆,虽然名词相同,但却有着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所以现在的我也必须要做出一个合理的判断。
二选一。
首选就是放弃对西菲尼这个国家进行现代化改革,因为当代的社会格局难以发生实质性的改变,强推只会造成巨大的社会动荡,从而演变成一场人道灾难,我是不知道真的强推会死多少人,反正会爆发的矛盾肯定不少。
所以干脆的放弃这种强迫性质的改革,然后将整个国家转向政教一体的国家,通过宗教的名义,慢慢的剥离这些贵族和百姓之间的主仆关系。毕竟只需要宗教加上一条“人人平等”的祷告,又或者宣传,就是能够很好的动摇贵族们的统治根基的,这样的话,就能够付出最小的代价,走上最正常的道路。
那么第二个选择,自然是不惜一切代价,强迫这个国家走上我所设想的既定路线,可这就像是电车难题,一边是三个人,一边是五个,我必须要选择牺牲谁,这样残酷的选择,甚至让我有点难以坚信自己看到的未来是不是正确的,因为这个世界的未来——也没人知道未来会怎么样。
我拍了拍脸,喝了口茶。
说到底具体该做出什么样的抉择,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也必须要和自己的诉求、理想,以及必须要面对的现实有所联系,看清楚自己的定位是非常重要的。
大国有大国的诉求和理想,小国也应该有小国的定位。
西菲尼如果是在过去我的世界之中,那肯定是一个大国,但是在洛马斯特之中,西菲尼是全大陆最小,也是最偏远、最贫穷的国家,人口也不多,加加起来估计也就三千多万人,就我个人的判断,我是觉得完全没有必要和其他大国争什么霸权和利益。
争不起,也没这个能力争,可以有美好的愿望,但却必须要认清楚现实。西菲尼的国家利益不应该是谋求什么崛起和称霸,而是应该谋求的平衡,在大国之间维持好平衡,以此获取利益,这才是小国该有的生存之道。
那这样的话,我要做出的选择,基本也就确定了。
只是再此之前,还是要问问对宗教十分了解,并且对我绝对不会有任何隐瞒的舅爷,他就在我眼前。
今天是奶奶找我过来喝茶,顺便在让舅爷给我祈祷一下什么的,他们是聊得很开心,可我显然有点心不在焉的。
我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和自己的奶奶,以及舅爷,说起了自己的想法。
“我是觉得目前国家往政教一体的方向发展会比较好,不知道舅爷你作为神职人员,对这方面有没有什么特别的看法。”
“我们家的小公主终于回过神了?终于不是嗯嗯啊啊的了,哈哈哈。”
“舅爷,我之前不是在想事情嘛,就别在意了,还是和我说说舅爷你的看法吧,我想这对我非常重要。”
“我的看法吗?我只不过是教皇厅分部的一个下层神父,实在难说有什么看法。你看我都这个年纪了,一点往上升的机会都没有,我要是能懂你问的,估计我也不会是这个地位了,我的政治觉悟可是非常低的,虽说我没打算往上爬就是了。塞莉啊,宗教的路可黑着呢。”
“舅爷,您可别和我客气什么,您可是宗教第一线的人员,对宗教的理解,以及对七神会的现状,肯定是有自己独到的见解的,我想您肯定比我看的更深,因为在这方面我的经验肯定是没法和您比的。”
“经验我是有点的,只是这完全无法和国家的未来相互联系起来。政教一体,这个概念对我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我也不怎么愿意往这个方向考虑,那对所有人来说,可是灾难。”
“那我换个方式问吧。舅爷,你觉得宗教首脑成为国家首脑,这样的概念,能不能适用在我们国家?”
“完全不适合。塞莉,你是完全看不见教皇厅内部的**问题,他们在凯伦城,就是皇族圈养起来的猪,说不好听的,他们就是彻头彻尾的酒囊饭袋,每天除了声色犬马之外,什么都不会做,你指望他们治理国家?那你还不如找一条狗来做皇帝,狗至少看家护院,他们除了把粮食吃贵,没有任何作用。”
“那——那反一下会怎么样呢?舅爷,如果说贵族成为了宗教首脑,这样是不是就能解决问题了?这个国家可是一直在贵族的治理下的,虽然不怎么好,但至少贵族还是有治理能力的、”
“塞莉,贵族是可以成为宗教首脑,但他们不能成为首脑。最简单的道理,贵族要是能这么做,早就这么做了。我们宗教机构,尤其是地方宗教的势力和影响力,都是非常巨大的,这些对贵族而言,都是极其不稳定的因素,为此贵族们也是一直在整合宗教势力的,教皇厅也就是这么诞生的。”
“只是教皇厅完全没有发挥其宗教中央的作用,只是养了一群酒囊饭袋。”
“这也是和贵族有关联的,贵族想要通过教皇厅遥控地方宗教,但这也就意味着要放权给教皇厅,那么贵族中的某部分人,他们的权力肯定要被削弱,那结果可想而知,谁会愿意放弃自己的权力呢?”
第六百二十六章 破格提拔
“于是他们就卷入了内斗,然后就变成了无意义的争斗?这还真像传统贵族能够做出来的事情。舅爷、奶奶,你说他们现在还有力气,愿意去争,等到他们子孙后代,一个个养尊处优习惯了,一个个都争不动了,那我们的国家会怎么样呢?如果上层都拿不起剑,我们又要怎么抵抗外敌呢?”
“我不也知道,但至少现在还行。塞莉,关于政教一体在西菲尼的阻碍,还有一个点非常的关键和重要,我看你是完全没有想到过。塞莉,我不认为最大的问题在贵族和宗教身上,这点塞莉你是完全没有提到的。真正的关键应该是在平民身上,你想要国家进行转变的最大阻力,也就在平民身上。”
“平民?可是政治和平民几乎是无关的,就算摆上台面,他们也看不懂,更听不懂,除了愚蠢的反智言论,我什么都听不到,他们能影响什么?”
这是我对当代平民最直观的认知。
愚蠢、无知,你让一群普遍没有受过教育的人,来参政?他们只会种田,也只想种田填饱肚子,大家就别为难他们了。
为此我是基本上完全没有把他们考虑进去,只是舅爷的话,让我重新开始审视目前西菲尼的社会构架,以及国家的形态问题。
最大的阻力在平民之中,这并不是一个复杂的问题,我想了一小会也理解了这个问题的核心矛盾,只是这里没必要说,继续听着就好。
舅爷特意指了指远方鲜花茂密的花坛。
“我真的不认为会有平民允许贵族完全控制宗教。塞莉你想想,现在国家都由贵族完全控制了,并且还是一滴水都不漏出去的那种控制。我不是说平民完全没有机会晋升,而是他们晋升的可能性,几乎无限等于零,这种情况下,他们能想什么吗?”
“这个问题也我发现了,至少我现在手底下,有一批非常有才能的人,但是他们完全不被重用,甚至还被歧视,双方的歧视,贵族看不起他们,平民也看不起他们,他们处于两头为难的地步。过去的我总认为是金子就会发光,可就在我们的社会框架里,这真的不是正确的。”
“所以塞莉你认为这种情况下,平民要怎么让自己安于现状呢?我觉得很简单,只需要他们每日祈祷,把所有寄托都放在死后的天堂,让他们自己给自己洗脑,并且对信仰坚信不疑,这样不就能够稳定社会了吗?”
“宗教一直是稳定社会和团结国家的工具,我能够理解宗教的作用,所以我才想着要实现什么****,我个人是对宗教没有任何好感的,甚至我非常讨厌宗教的所有东西。”
“讨不讨厌这就是另一回事了。塞莉,这也和稳定社会什么的没有关系,这些说的都太理性了,我们朝着简单一点的方向思考。如果说平民唯一的精神寄托宗教都被控制了,你说他们会怎么想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有点难以想象,因为我从没相信过宗教的存在概念。”
“宗教本来就是一种自我欺骗,在大部分信徒的思想之中,宗教就是神圣的,而贵族显然没有任何神圣光环的加持。不说歧视贵族,在普通信徒的眼里,即便贵族信仰了七神会,可贵族和他们的信仰,从本质上来说,是高度一致的。也就是说,贵族们并不是神圣的,这一点非常的重要。”
“我好像有点能理解舅爷你的意思了,宗教完全是自我欺骗下的神圣,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一样东西是神圣的,而贵族的出现和掌权,就意味着这份神圣会被彻底的撕裂,从而直接动摇宗教的理论基础,让他们产生怀疑,并且更深入的对宗教进行探讨和研究吗。”
“——”
“这对宗教而言,是非常糟糕的事情,因为大部分宗教理论,都是经不起推敲的——也就是编造出来的,没有任何的事实依据,而只要任免开始质疑,宗教一旦面临这种情况,那基本也就意味着一个宗教,会被彻底的打入历史的垃圾堆,他们的存在,也就变得不必要了,这种情况下强推****,的确没有任何的意义了,因为宗教本身就已经失去了公信力,我说的没错吧,舅爷。”
“你说的太多了,我一时间也没办法听明白。我也不是说他们会怎么样,但是贵族一旦全面的掌控宗教,那宗教的唯一权威性,以及各方各面的影响力,会被无限的削弱,这样下去宗教的存在意义早晚会消失的。”
“我刚才也提到了,这一点我也是认同的,但认为这是利大于弊的,真这样了,也许我们就可以顺势强迫七神会世俗化。”
“塞莉,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如果没了七神会,我们国家又要怎么团结民众呢?我们西菲尼有这么好的国家、民族认同感吗?没有吧。虽然说我们的大陆上只有八个国家,但这八个国家都是由无数的小国强行拼凑而成的,强行拼凑了这么久了,我也没见到世界各国有什么趋同化的体现。”
“时间还不够,推行的力度还不够吧,我觉得各种存在的问题,都是蛮大的,如果能够好好去解决这些问题,所谓的趋同化,我觉得还是能够实现的。”
“我们的语言和货币统一了四百多年了,我觉得先辈们的努力已经足够多了,未来也会持续的这样发展下去。我基本可以断定,风俗、文化上是完全不可能统一的,各个地区绝对不可能趋同化。”
舅爷说到了这里,停顿了下,他抬了抬手,重新让我们看向了花坛。
漂亮茂密的各式各样的花,在风中摇曳着。
“我们的世界就像那个花坛,注定了就有不同的存在,这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也没有必要改变。更何况还有更多的问题,塞莉你都没有注意到,就拿诺曼领来说,一个封臣基本就是代表了一个民族,但这个代表未必是为了他们民族的利益,可即便这样,他们依旧能够拥兵,依旧可以成为他们民族利益的代言人。”
“宗教在其中,就起到了调和的作用吗?因为大家信仰同一个宗教,所以大家就是兄弟姐妹?”
“这只是表象而已,他们虽然有征税权的,但其中大部分都会上交,只是他们总能留下填饱自己肚子的税收,但是他们对地区政府并没有直接的影响力,塞莉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是我们办法剥离他们军权和财政权?但他们好像没有人事任命权,而这——我好像明白了,舅爷你的意思是,我们也就只能通过宗教剥夺他们的人事权任免权吗?”
“就是如此,想要在这种环境之中维持国家的统一,那宗教在当前时代是无论如何都必须要存在的,就算是你父亲,强势如此,他也必须要和地方宗教做出妥协,以及在必要的时候主动让步。”
“地方势力盘根错节,利益关系错综复杂,有没有足够的力量一刀切除。只能一步步来,看来我要解决的头号问题,就是封臣的问题了,只有地方的特权消失了,我才能够有机会直接重构国家的体系。舅爷,我是觉得我们的社会构架太落后了,我们也必须要做出合适的改变,无论是在封臣,还是在宗教的问题上。”
“哈哈哈——这我可就不懂了。”
“舅爷,我还有一个办法,可以同时解决宗教和封臣这两个问题,比方说舅爷当上教皇,然后我们在加强教皇厅的权力,这不就能无条件的支持我们了吗?”
“哈哈哈——我当上教皇?那我不就成保禄二世大教皇了吗?哈哈哈——”
“我觉得这完全可能的,舅爷——”
“我也很想做教皇,也很想被称高呼万岁,谁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呢,可显然我做不到的,你舅爷我都快六十岁的人了,到现在还只是一个分部的神父,就算我被提拔的再快,也就那样了。”
“不,舅爷,真的有非常大的可能性,刚才舅爷也说了,教皇厅就是一群酒囊饭袋,他们有什么能力?他们脱去了神职者的皮,那就是彻头彻尾的过街老鼠。我可以保证,当地平民是知道他们的真实情况,也是最仇视他们的人。这种情况下,我想舅爷你绝对能够上位的,就让我来安排吧,我现在手底下可是有一大批的能人,他们在这方面,应该都是专家。”
“哈哈哈——好,好!如果塞莉你能让我当上教皇,那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凯瑟琳,你看这孩子,这么小就这么有志气,她都要扶持我做教皇呢。”
“这不挺好吗?你真要能做教皇,那我也得跟着沾沾光,晚点等我死了,说不定还能被送进教皇厅封为圣人呢。”
“肯定啊,这不是肯定吗!姐姐,你可是我们西菲尼历史上,最伟大的圣人。”
“这可是你说的,别食言——哈哈哈。”
和保禄一起笑起来的,是我的奶奶。
这两个人显然都把我的话当成了玩笑,我也不在意,这件事情本就不是这么好成功的,就算失败了也完全是在意料之中,所以随他们怎么想吧。
没有期望的事情,反而也许会有那么点成功的机会呢。
——
晚餐的时候,父亲是少见的主动询问了我一点最近的情况,当然,他问的显然不是身体情况,我自从病好了之后,身体的情况么,也算是半死不死的样子,勉勉强强吧。
父亲真正在意的是那个第二幕僚集团,虽然说是交到我手上,给我当玩具,但是那群人可是精英,这一点父亲也应该是清楚的,所以这里看似随口询问,某种意义上,也是有特别的意味的。
我想了一下之后,也没有任何隐瞒,实话实说了。
“那群人的能力是严重被低估了,他们无论是思维能力,还是创造能力,又或者其他的各方各面,都是非常出彩的,我想他们之中大部分都是可以委以重任的,在各个方面,以及各个领域上,他们都是专家。”
“他们是平民,参与进国家治理的难度是非常大的。我想塞莉你也应该感受到了吧。也许他们的能力是不错,但就现在的国家情况而言,他们想要参与进去,那是绝对不会被允许的,至少现在不行。”
“如果连人才都没有办法破格提拔,那我们可没有未来。父亲,我们现在面对的情况,已经不允许我们按照常规的方式继续下去,我们必须要做出只有我们才会选择的判断,我们也必须要利用能够利用的一切力量,这无论是对国家,还是对我们,这才是真正的好事。”
“我不否认这一点,可具体要怎么判断这些人的才能,这是一个非常大的问题,我们用人总不可能是你觉得可以,那就可以是吧?要有一个依据,就算没有依据,有人望也可以,可惜他们什么都没有。”
“——”
“即便我们能够压制利益团体,可是对平民来说,他们就是空降的高层,谁会喜欢呢。所以我们还是说说,你最近实验出来的结果吧。具体你发现了我们领地内的哪些问题,以及打算如何解决呢。”
父亲显然是刻意避开了人才选拔和提拔的问题。
我也能懂他的难处,虽说提拔的权力,父亲是有,但这个提拔显然是会伤害到当地贵族的利益,那么自然会遭到贵族的反对,当地贵族就是当地豪强,得罪他们那还真的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尤其是在这个时候。
两个世界虽然文化和语言不太一样,但是构成世界的理,都是一样的。
事物的本质,并没有根本上的差别,所以触犯到某些利益集团的利益时,除非你拥有绝对的力量和权力,否则还真的需要谨慎行事。
命只有一条,而要你命的理由,是要多少有多少,只有傻子才会无止境的给自己树敌。
第六百二十七章 祈福
所以在特定的时候,做出特定的选择,接受必然的妥协,这是一种必然的结果,也是一种必须要去经历的事。
我这里提一下这事情,也只是稍微的想要试探一下强行推动的可能性,结果摆在眼前,目前而言是绝对不可能的——但也只是目前,只需要做好准备工作,把那些人从权力的核心之中剥离出去,之后的一切都是可以解决的。
至于具体要怎么做,父亲那边是肯定不需要我的意见,只是他还是想知道我打算怎么做,而我想的其实也很简单。
“现在平民主要从事的依旧是产能非常低的农业和手工业,所以他们完全离不开贵族的掌控,因为像这样的大规模生产,他们必须要依附于贵族的土地,没有土地他们什么都做不了。想要摆脱这个现状,按照我所设想的是非常简单的,我们只需要开设足够多的工厂,并且实行义务兵制,就可以从根本上动摇贵族在地方的权力。”
“工业?塞莉,你的设想是没有错的,我也这么认为,只是我们也必须要考虑现实的因素。资源的闲置,让我们非常难以发展传统工业,我们诺曼领除了那么一点可怜的矿石之外,什么都没有,我们又要怎么发展工业呢。”
基本和父亲说的一样,诺曼领面临的最大问题,就是资源问题。
我也算是调查了一整圈诺曼领地内的情况,确实是没有任何好发展的产业。
人口少,并且分散,没有什么矿石资源,这种情况在还是冷兵器的时代内,却是没有办法像他国一样发展特殊产业。可以说现在的诺曼领,除了发展只能拿到一点点可怜收入的农业之外,没有任何其他可以走上道路。
那么我们就要着重发展农业吗?这条道路父亲已经在走了,并且走的非常不错,现在诺曼领地内,基本可以确保不会有人饿死,这对我的父亲而言,绝对是非常伟大的成就了,但是——这还不够,真的不够。
人的**都是无止境的,填饱了肚子,他们就会追求穿得暖,穿暖了,他们就会开始追求更优质,更让人享受的生活,为此光发展农业是绝对不正确的。
要全面发展,只是这个全面,却又被资源给牢牢的卡死了。
如果是一般人,面对这样恶劣的局势,估计也只有认命,然后乖乖做个乡巴佬,随随便便混一辈子。
只是我不同,我的视角,我的未来,远比他们看的更清晰。
“父亲,我们靠这个。”
我摆上桌子的是我看来非常粗糙的纸张。
这个世界因为对魔物战争的关系,纸这东西一直没有被创造出来,他们至今还在用非常脆弱的莎草纸,又或者十分昂贵的皮革,真正意义上的纸在这个世界并没有被创造出来,而这意味着什么?
那自然是书籍的价格高到能够令贵族望而却步,这种情况下,想要接下去普及教育基本是不可能的,为此造纸,成为了我当前最为重要的事情。
没有纸张,谈什么社会进步和文化发展,现在的西菲尼连到基石都没有,难道要踩着空气上天吗?
纸张是构成现代社会的基石,为了推进社会前进,那也就必须要推广纸张的发展,以及作用。我是幸运的,勉勉强强记住了纸张的做法,在各方技术官僚,以及科学家的努力下,勉勉强强弄出了这个东西。
当然,我想到的可不只这么点,还有很多的东西也在实验中,现在能够拿出来的,也就是这种比较特殊,拥有非常简短价值,却在我看来非常落后的东西。
父亲拿起来之后,显然也是皱了下眉头,随后试着捏了捏。
“这好像不是莎草纸?这么白?据我所知,纸张的制作工艺非常麻烦,并且也非常的贵,并且不易保存,这个东西真的会改变我们诺曼领的经济状况吗?要是做了没人买,那也是大问题。”
“这个东西非常的便宜,根本不值钱,我也没打算用这个创造多么巨大的经济价值。父亲,我发展这个不是为了改变经济状况,而是为了让他们,也就是平民明白,所谓的工业能够带来的产能和财富是有多么的巨大,也慢慢的让他们明白,财富就在他们眼前,他们伸出手,就能够摸到。”
“纸张不值钱?这怎么可能。”
“这些东西很快就会量产了,等到了量产的时候,我专门给父亲你送一份报表,上面会详细的记录成本,以及后续的成本简化计划。这些东西都不是重要的东西,父亲,我们完全可以以此将诺曼领地内的经济构架会慢慢的演变成重商社会。虽然重商社会会演变出非常多的问题,但至少比饿死要好,对现在的我们而言,只有创造财富,我们才会有未来。”
我并没有直接和父亲说明这东西的收益,也没有这个必要说明。
父亲更在乎的是利益,而我更在乎的是发展这个所延伸出来的未来。
更何况在我看来这玩意创造不了多少财富,我也不可能去提高这玩意的价格,完全没有必要的。
至于说一张纸能够诱发的社会产业发生巨大的变革?又或者一张纸优化社会经济构架?这都是不可能的,也都只是说出来糊弄父亲的。
那这些东西,对我们而言又是完全没有必要的?
也不是,因为这将是一个非常著名的,一切改变开始的典范。
一个创造财富的和平典范,一个能够让所有人明白,自己应该追求什么的典范,亦或者是幻想或者理想。
对我而言,只要激活了这个区域内的出重商主义,让所有人意识到商业带来的财富有多么的巨大,那么之后只需要出台对应的辅助政策,那么最初的金融业,也许就可以在这个世界之中诞生。
我的想法是非常的多,我对未来的看法也算是充满了期望的。
是幻想,又或者是理想?不不不,是现实,我完全断定自己可以利用知识来改变这个国家,不说由弱变强,至少可以改变积贫积弱的本来面貌。
此时的父亲也终于放下了薄纸,他也没有询问我这东西是怎么做出来的,还有具体的流程,我是看得出,父亲他对这些东西完全不感兴趣,估计对他而言,这也只是不过是小孩子的玩具而已。
他在晚餐快要吃完的时候,并没有和往常一样离开,而是主动和我说起了话,与此同时,侍从在桌子的另一边,也摆上了一杯茶。
“塞莉,今天我特意给你介绍一下,你的新老师。”
父亲拍了下手,从餐厅外走进了来了一个看着将近五十岁的老人。
慈眉善目?怎么也说不上,只能说是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老人而已。
要说有什么奇怪的吧,大概就是这位老人的服饰,还真有点奇特的感觉,我在洛马斯特可从没见过这样的衣服,他的服饰反而是和我的那个世界之中的尼泊尔服饰有点相近。
父亲等在老人走到我们桌前,这才和我介绍起了这位穿着奇怪的老人。
“他是我从鲁拉杰斯专门请来的,是专门研究宗教理论,以及宗教方面问题的学者——释迦·摩尼。我知道塞莉你最近对这些东西很感兴趣,似乎也在研究要怎么针对,又或者说改变宗教的方法方式等等。我想主导了鲁拉杰斯宗教改革的释迦·摩尼老师,他是能够回答你一切问题的人。”
“释迦摩尼?这——”
比起主导了鲁拉杰斯宗教改革这段话,我显然更在意的是这个老人的名字。
传说之中,佛教的圣人,释迦摩尼?
我已经见到了那么多历史上的传奇人物,都觉得已经很离谱了,而现在出现在我眼前的,竟然是宗教象征一般的人物?只是这位老人看着也不像是和尚,也有头发,看着也听健壮的。
父亲那称呼他,也只是用上了学者,而非什么佛、圣,难道说这个世界的释迦摩尼,没有创立佛教?那这个世界可真够奇怪的。
就在我感叹着世界发展的离谱趋向时,释迦·摩尼主动开口说了一句。
“大小姐,我是释迦·摩尼,不是释迦摩尼,摩尼是我的姓氏,不是名字。”
“抱歉,抱歉,我没想到会见到释迦大老师你,释迦老师在宗教领域可是非常非常出名的人,我完全没有想到能够见到老师。”
“非常出名吗?呼——今天天色也不早了,我就先告辞了。”
释迦·摩尼随便说了一句之后,茶叶没喝就立刻告退了。
谁都看得出,老人是生气的走了。
父亲看了一眼发呆的我,也笑出了声。
“你这孩子。你刚才绝对是把你老师当成平民了吧?这今后可要多注意,姓氏对贵族而言是荣誉,你故意略掉,那可就是侮辱了。不过好在他没生气,不然他要是刚到就辞职不做了,传出去了也不好听,更何况这样的学者,是真的很少见,我们要错过了,估计就难见第二次了。”
“我只是没想到释迦·摩尼会做我的老师,父亲,我可没打算剃光头。”
“剃光头?你在说什么呢,你一个女孩子好端端剃什么光头,要是我们家族被怀疑有秃头基因,那你可是会嫁不出去的。你要知道贵族最重视的第一就是荣誉,第二就是形象呢。”
之后也和父亲随口说了几句之后,我们两个就立刻告别,分别投入了不同的工作之中。
释迦摩尼的到来,对我来说也没有打乱我什么计划。
这些私人教师,基本也都是没有立场的,都属于父亲花大价钱从外面找来,专门给我解惑,而不是给我用的。
为此,我觉得自己应该也不会被影响到特别多的东西吧。
——
我只是没想到第二天一大早,释迦就主动找了过来。
此时和第二幕僚集团的工作会议已经展开了,释迦也没有离开的打算,就这么旁听了我们的会议。
整个工作会议结束,人群全部散去的时候,差不多已经到十点了,这个时候的释迦老师才从瞌睡的状态之中恢复了过来。
我是没想到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类似于拍马屁一般的称赞。
“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就能够驯服这么一大批年纪比你大几圈的人,而且工作还能布置的如此井井有条。我看你做事,就总感觉自己这么多年都白活了,我之前在路上,也听闻了诺曼家的才能,真正见到这份才能的时候,就算是我也不得不羡慕你们。”
“释迦老师——昨天晚上多有冒犯,我在这里给老师赔罪了,请见谅。”
“哪里的话,你父亲高价请我来这里,是给你解惑,不是来给你尊重的,我收钱办事——也不会和你这么大的孩子计较。咳——我今天这么急着来找你,主要是我昨天晚上住旅店的时候,听到了一个很奇怪的消息。”
“看来肯定是和我有关系了,老师不必客气,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就好,只要是我能回答的,我肯定不会有任何的隐瞒。”
“我是听说大小姐你在动员普通民众放弃耕地,半强迫的让他们进入一种特殊的工厂工作,而那个工厂,我听说是出了名的血汗工厂。”
“血汗工厂吗?我是不知道怎么定义这个东西,但要说那个工厂,是在我的授意下办起来的,也是我给了他们非常多的绿灯,甚至启动的资金都是提供的,但我想应该没有人会把我和血汗工厂挂钩吧?我觉得自己顶多只能算帮凶。”
“就和大小姐想的一样,是没有人认为血汗工厂的背后是诺曼家,但是诺曼家绝对也有从中分一杯羹。用就是说,基本和大小姐所预料的一样,民众眼里,诺曼家就是帮凶。”
“帮凶就帮凶吧,不重要,我是不在乎他们现在怎么想。”
“这些都不重要,确实,我也觉得不重要,因为就我个人的感觉而言,真正重要的是大小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第六百二十八章 治国
“为了什么吗?为了树立一个榜样,仅此而已。”
“榜样吗?那看来大小姐是真的不了解血汗工厂的概念。我可以和大小姐解释一下,血汗工厂这个称呼是来源于神圣帝国的,并且在帝国南方发展和壮大的,他们那的工厂,每天需要工作18个小时以上,而工人的收入也只能说是勉强果腹,大小姐这边的工作时间只有12个小时,一个月也有两天假期,我只能说勉强比他们好上一点。”
“也只是勉强吗?释迦老师的意思是,我依旧没有办法摆脱血汗工厂的头衔吗?释迦老师,我觉得这并不重要,我也不在乎别人想,更不在乎别人怎么看,重要的我们必须完成原始的资本积累,否则这个地方就没有办法迎来未来,为此他们认为这是剥削,那就是剥削吧。”
“我也并不是想要替那些人说些什么,更不会对诺曼家的政策指手画脚。大小姐也知道我主修的是神学,是专门研究宗教冲突的。我今天来找大小姐说这些,是因为我感觉大小姐你采取的政策,很有可能会诱发宗教方面的反制,我想这绝对不是诺曼家愿意见到的。”
“为什么?这是什么原理?我给他们更多赚钱的选择方法,让他们通过更合理的方式养家糊口,也让他们能够喂饱自己的肚子,怎么就会被宗教反制了?他们宗教不应该对我歌功颂德吗?”
“如我所想的,大小姐还是没有能够理解宗教和民众之间的关系。这往往是无神论者最大的缺陷,因为很多人都认为,他们能够否定的,宗教徒也一定能够否定,他们认为不存在的,其他人也能够认同,这就是大小姐最大的误区。”
释迦·摩尼在桌子上画上了七神会的符号。
随后特意擦掉了十字架的上半部分。
“宗教在大部分贵族眼里,只是一个稳定社会的工具,就和大小姐你现在看到的十字架一样,贵族并没有能够完整的看清楚这个东西真正存在的作用和样子。宗教没有这么简单的可以去除,更没有这么简单的可以动摇,因为当一个事物存在数千年后,它所衍生出来的各种概念,以及这个概念所衍生出来的各种可能性,是很多人都没有意识到的问题。”
“——”
“我可以断言,即便未来社会高度发达,真正做到了天下大同的概念,但宗教依旧不会从我们的世界之中被去除,因为很多地方的人们,早就熟悉了和宗教的共处,如果强行把他们和宗教剥离,他们甚至会不知道怎么活下去。”
“这我可就不敢认同了,至少我认为释迦老师所说的未来宗教和现在的宗教,是完全两个概念的东西,他们连最基础的概念都不存在了,那他们就不应该被归类到一起,即便说他们保留了相似的名号。”
在这方面,我可没有打算听释迦说些什么。
按照我所熟知的历史,人类的发展是离不开宗教,但是在我的世界中,世界上所有的宗教在赤色黎明之后,基本上已经变成了一个空壳。
发生在2008年的核战让世界上七成的土地不在适合人类生存,全球六十亿人口,最后只剩下十亿人。
自此之后,别说宗教了,甚至连宗教这个概念,都已经不被人类社会所提及了,可以说所谓的宗教,自2008年之后,就被彻底的扫入了历史的垃圾堆。
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说到底,还是神明并不存在的问题。
没有神明的宗教,只不过是由人组建起来的社会团体,而只要没了人,那么无论是什么社会团体都没有办法运行下去。
很讽刺吧。
信仰神明构成的团体,却没有办法脱离他们认为的负罪之人。
没有了人,神明都将不复存在,高贵,圣洁的宗教理念,在核弹之下,甚至是连哀嚎都没有办法发出,如同蝼蚁一般渺小的存在。
任何高贵的、伪造出来的假象,在野蛮的利刃面前,都注定是不堪一击的。
为此我们会和宗教长存?宗教的历史会融入我们的历史,成为我们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这种想法,我绝对不会认同。
“释迦老师,您真的认为宗教是我们的必需品吗?没了他们,我们真的没办法存续下去吗?”
“我没有这么说,只是就当代的情况而言,你们诺曼家,实在漏掉太多重要的点了,这些对你们而言,也许是非常致命的问题。”
“释迦老师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吧,我可是非常在乎自己小命的,要知道我努力到现在,就是为了能让自己活下去。”
“——”
所谓的专家,他们就是能够在他们所主攻的方面,看出你所忽视的问题。
释迦·摩尼所表达出来的意思和观点非常的明确,那就是我们诺曼家完完全全忽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点。
那就是我现在强迫这些民众进入血汗工厂——也就是通过各种方法,把他们赶入工厂,并不会演变成我最初所设想的,让地方慢慢的摆脱宗教的控制,甚至反而会进一步的加强宗教对地方产生绝对服从的控制力。
理由也非常的简单,资本的本质就是剥削剩余价值,而在众多的剥削方式之中,资本的原始累积是最为残酷和残忍的。
对资本来说,人根本不是人,是一个可以剥削到死的工具,谁会喜欢被剥削呢?可谁又能不被剥削呢?
而当民众意识到没有办法保护自己,也没有办法释放自己被压抑的情绪时,他们有两个选择。
一个无非就是爆发,走上街头,通过暴力行为来缓解自己内心的不适感。
这没什么好解释,也没什么好说的,人都是愚蠢的,也都是从众的。
第二种是什么呢?那就是和过去一样,在吃不饱穿不暖的社会中,寻找可靠的精神寄托。
做出选择的人是随机做出的选择?不,做出哪一种选择,并不是随机的。
因为第一种选择需要非常大的勇气,第二种则什么都不需要。
更何况对一个普通人而言,他们的判断依据也并非完全依靠感性,理性主导判断的情况是更多的。
那么现在我所设立的,这个一天工作12小时的工厂,对他们而言,是否是完全无法忍受的呢?至少就目前而言,我不觉得这是无法忍受的。
因为现在大部分的民众,都是佃农,都是没有地的,田地都在贵族手上,他们辛辛苦苦种田,很有可能是喂不饱自己的,更别提喂饱家人。
我所开设的工厂,别的不说,只要他们认认真真的去工作,他们是能够养活自己一家人的。
那么在饿死和累死之间做出选择,普通人会怎么选?在时代还不够好的情况下,他们能怎么选?
饿死一家人,还是累死自己一个?这不是什么能够选择的事情。
同时,你也必须要明白,他们没得选,我们也一样没的选。
我们是会创造更好的工作环境,也会创造更合理的工作制度,也会慢慢的让他们有选择,但不是现在,现在我们和他们一样,都没有任何选择,我们只能这么做,谁让我们穷呢,谁让我们都没有选择呢。
不要认为我们决策层就不反感这些一样,我们都是人,都知道痛,也都知道也许这么做不是正确的,但是没有办法,为了不饿死这么多人,为了让更多的人有收入,为了让自己的国家更富裕,没办法,真的没办法。
所以即便他们和我们这群人念叨着,对这些工厂非常的反感,但是他们依旧会干下去,因为现在的这么点收入,是他们和国家都需要的,都是不可缺少的。
那么在还能忍受,影响还不算大的情况下,政府能够保证他们能够获得稳定的收入,并且还能保证他们的收入比种田更多,那他们即便感觉到了压抑、痛苦、绝望,他们也不会爆发出来,他们会妥协,为了自己,也为了家人、后代、国家,他们会点头接受,然后埋头苦干,为了给自己的后人,一个选择的余地,也为了让自己的国家发展的更好。
可是不爆发出来就一定是好事吗?接受了现实,就一定是好事吗?
谁能保证他们的未来,一定能够更好?谁又知道,他们的未来,不会是更残酷和残忍的剥削呢?
不是所有政府都是为了人民利益而存在的,甚至有不少政府,违背人民的意愿,也有可能损害本国人民的利益。
他们是幸运的,诺曼领地的人民,也是幸运的。
因为我清楚,我不是这个类型的人,我不恨他们,他们也不恨我。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国家,为了大众的利益,并且我也十分清楚,我现在许诺的未来,以及今后会带来的利益,绝对不是幻想,更不是空谈,而是真实存在的,并且一定可以实现的。
强政府,强干预,强引导——我明白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带有强烈的个人主义色彩的行为,但我能够坚信自己所走的道路,绝对不是错误的。
只是——只是啊,我也清楚,我所要踏上的路,绝对不是一条让所有人都幸福的道路,因为这是我那个时代,都没有办法做到的事情,也许会未来会有,但我也清楚,这是我绝对看不到的道路。
这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我要走上的注定是一条残忍的道路。
没有更好的选择,也没有更仁慈的可能性。任何事,任何得到的,都是有代价的,付出和失去,注定是对等的,只是不同的时代,对应的价值是完全不同的,我给这个国家带来的是割裂,这样的改变带来的利益是巨大的,可是这份代价也注定是巨大的。
我不是一个理想化的人,但在这种残忍的道路上,也许他们不安于现状,反而能够加速我们走上正确的道路。
按照释迦老师的说法,其实他们爆发出来,走上街头迫使政府站出来谈判,反而是政府想要看见的。
为什么这么说呢?这就牵扯到我设计这些政策真正的目标了。
我的目标是什么?无非就是想要淡化地方豪强们,对地方的控制力,那么怎么最快的淡化这些控制力呢?
通过工作?开设工厂?还是给他们一大笔钱?
都不行,都不可能,有了安逸的日子,谁还会想要动乱呢?又怎么能乱的起来呢?难道真的有正常人会放弃能吃饱穿暖的日子,然后去挨饿受冻?
不可能的,所以我现在真正在期待的,其实就两个字,。
——
暴乱。
——
听起来似乎很奇妙,但是如果让你选择一个合适的战争节点,也就是让你选择一个时间点,出兵进攻他国,你会选在什么时间点?
饥荒?瘟疫?还是他国正处于暴乱这个节点呢?
这不是一个难以做出的选择,因为当一个国家爆发了极大规模的暴乱,无论当地政府怎么处理,他们的影响力都将在短期内不可恢复的下跌。
说白了,民众都是从众的,无论对错,只要有个人站出来,告诉他们这么做可以获利,告诉他们这么做是正确的,然后在摆出一堆伪造的证据,来诉说当局多么多么残忍和残酷。
他们就会放弃思考的去这么做,然后,摆在政府面前的就两个选择,要么站出来谈判,要么残酷镇压。
我想无论是哪一种选择,地方政府都注定会面临非常巨大的压力,而他们无论怎么处理,无论他们退让多少,他们都注定不会得到承认。
暴乱一旦爆发,什么时候停下,这可就不是民众说了算的,即便他们是参与者,是发起者,但他们注定到最后,都一定是他国控制下的工具。
作为工具的他们,又要怎么停下呢?他国又怎么会允许他们停下呢?难道还有什么比他国的悲剧,更能够让自己感到开心的事情吗?
他们不会停下,会不断的往前冲,直到他们自我毁灭为止。
第六百二十九章 兽性
所以你要问最后会变成什么样?惨剧?悲剧?反正不会变成童话。
暴乱对各国而言,都是灾难,但确确实实是打击对手最有效的办法,一般正常国家都会有应对这些问题的特殊办法,以及足够的应对的时间,但是,我不认为西菲尼的地区政府有办法做到这些,我也不认为他们除了武力之外还会用上什么其他的手段。
那么,只要爆发了特殊的动乱,只要在我们的控制下——我们也有足够的力量来控制暴乱的开始和结束,虽然手段不怎么干净,也一定是为人所不齿的,但这个手段,一定能对地方造成非常巨大的负面影响。
所以释迦老师所说的并没有问题,真正爆发了动乱,打击当地掌权人的公权力,然后由大众所认可的公爵家介入,平息暴乱,从而彻底的掌控地区政府,是让我清除障碍最快的方法。
可显然这也只是理想状态下的情况,操控这种东西,危险过于巨大了,搞不好就是玩火上身,那可是会反噬的,所以即便我有这么想过,但也没有真正的把这件事情当做主攻目标去实现,但真的爆发了这种情况,那也只能算是意外之喜,是能够接受的事,而不爆发么——这还真不是好事。
事实上,民众不爆发出来,继续忍受下去,这对我而言,某种意义上也是非常不愿意看到的。
因为忍耐是有极限的,极限到了他们就必须释放,而这个时候他们释放的方向,就不会是暴力的面向地区政府的暴力冲突,他们会选择精神上的释放。
精神上寻找寄托,以此来给自己舒缓压力,而这个寄托,往往最容易找到的,那就是七神会这个宗教。
这种情况绝对不是我想要看到的,我所做的一切,说到底是为了削弱地方豪强、门阀对地区的掌控,与此同时削弱宗教神权,提升国家政府的公权力,而现在地方豪强也许是能够被削弱,但是宗教势力会得到不可控制的增长。
那就先扶植一个,然后去削弱另一个?怎么可能!他们两个必须要一起完蛋,这样才有重构的可能性。
现在的情况对我而言,还真的就是灾难了,因为饶了一圈,权力还是在地方循环,完全没有按照我的意愿,重新回到我们诺曼家的手中,更别提清洗地方派阀和带给当地民众新的选择权了。
想了一圈,是在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的我,也只能说说胡话了。
“难道是我们压迫的不够狠?可是无论我们怎么剥削和压迫,有终极关怀的宗教在,我们注定没有办法让大部分人都拥有勇气起身对抗不公,他们已经被压榨和剥削了这么久了,我绝对不会指望他们自我拯救。宗教这种东西,就是懦夫的制造机,这还真是一个非常难办的事情。”
“大小姐,宗教可未必是什么懦夫制造机,它能够存在,并且运行下去,那就是合理的,也一定意义上,对所有人而言都是有益的。至于大小姐想要问,怎么做,我也不知道,但是我能给大小姐将一个很简单的故事,也许大小姐会有所启发,然后找到解决的办法。”
“故事吗?释迦老师的故事,我是肯定想听的。”
——
“世尊所说,诸法是因缘的生灭。”
——
见证了车臣战争残酷性,一个十多岁的小孩子心中,猛然有了一个奇怪的想法,那就是为什么,人们要这样互相残害呢?
为了理解这个问题,他花费了很多很多时间试图去理解。
最初他认为是宗教不够宽容,之后他认为是权力之间的冲突,在之后,他认为是利益使然——他一遍遍推翻自己的逻辑,否定自己的答案,他自己搞得疯疯癫癫,他人问他之时,他永远都是闭着眼睛摇头。
“我还没有找到答案。”
无论是谁问他,他都是这么回答。
然后他通过苦行,试图探究他所追求的答案,不断不断的思考,用各种各样能够想到的方式,去追求他所设想的答案。
一晃过了数十年,他依旧没有找到所谓的答案,并且非常不幸的在一片沙漠之上遇险了,和他同行的只有一个非亲非故的孩子。
他们手上只有一袋水,他选择交给了孩子。
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他在最后的时刻告诉这个孩子,他找到了答案,他找到了人们互相厮杀的真正原因。
“因缘是一切的生灭,我们所设想的一切,也许都单纯的只是为了未来。”
很多人无法理解,无法理解为什么他能够放弃求生,也无法理解为什么,他们会在沙漠之中迷失方向,难道一切都是神明给予的启示吗?
难道说那个未来,真的比他活着的当下更重要吗?
舍弃自己的生命,去拯救与自己无关的人,他为什么要去这么做呢。
我当时也理解不了为什么,直到我看到了他笔记之中的最后一段话,那个时候我明白了他为什么会选择离开这个世界。
——
“一切有为法的止息,放弃一切污染,断绝贪爱,离欲,寂灭,涅槃。”
——
听了一大串话,释迦这人显然又把问题引向了奇怪的方向。
先不说这个方向能不能够解决什么问题,或者引发什么思考,就说释迦的话术,这可是相当一流的。
因为如果是一般人听到这些,估计现在肯定在会追问“大师,你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等等的话,如果是一般人的话,是会这样。可显然我不是什么一般人,我对这些东西没有任何兴趣,我的世界之中,无数次证明了这些所谓神权宗教的虚伪性和错误性。
我本人是一个绝对的无神论者,对这种奇奇怪怪的宗教理论没有任何的实感,更别提什么信仰了,更何况我身前打击邪教,最后诱发的那场灾难,都把我搞得有心理阴影了,甚至接近这些宗教徒,我会产生生理上的不适。
就算退一万步,我真的问了,释迦肯定会告诉我,这需要你自己去参去悟,他们佛教徒不都这个样子么,所以就别浪费时间了。
“释迦老师,你看这个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一起去吃个饭吧。”
我也懒得等释迦有回应,自己先站了起来。
释迦愣了一下,随后对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估计他也没有想到,我在这方面的意志会如此坚定。
——
诺曼家的餐厅其实并不大,只是纯粹的人少,所以显着这地方大而已。
我个人是对贵族的家系,还有什么建筑或者构架,没有任何的——怎么说呢,真正的贵族生活是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的,谁让我那个时代的社会资源非常的紧缺呢,毕竟那是蔬菜都需要在地下种的时代。
所以我对现在的生活,也就是像这样大口吃肉的生活,没有感到任何的憋屈和异常,甚至我还觉得很不错。
唯一让我不满的,估计也就只有肮脏中世纪那糟糕的环境,这地方就算是贵族的居所,对我而言也足够脏的,不过我还能过得下去,谁让我能够指挥那群听话的仆人,一天清扫几十次过道和客厅。
我是满意了,可是对外人,尤其是对外国来的贵族,以及有身份的人来说,我们诺曼家似乎是非常非常节俭的?甚至有可能让人怀疑我们的财政有问题。
实际上诺曼家的财政情况一直挺好的,也主要我们就这么点人,我父亲对什么昂贵的艺术品也没有任何兴趣,所以吃的再好,花费也就那么点。
只是外人就未必会这么想了,就像现在释迦对我们公爵府的评价。
“公爵府从里到外都透着节俭的气息,我想这能够在民众之间起到非常好的引领作用,并且也能够给其他贵族做出榜样,只是不知道公爵,还有大小姐,是不是能习惯这样简朴的生活了。”
“这都还节俭吗?释迦老师,你看哪个节俭的家庭,中午能够吃这么多肉?这可是一大盆子肉,而且都是大厨做的,味道可是相当的一流,这一点释迦老师应该是能够吃出来的吧?”
“吃的好点不算什么,住的地方,屋子里面的摆设,也就是各种各样价格非常高,却意义不明的东西,才是真正代表了一个贵族家的脸面,当然还有其他的东西也能体现。公爵家的住所如此的亲民,是一定能够被——”
“释迦老师,想说什么就说吧,别说这些了。反正我们诺曼家也只是新晋的贵族,各方道理,还有什么传统,我们不是很懂。只是我觉得我们家的情况虽然说不上好,但也绝对说不上差了,至少我现在住的感觉还真的很不错。”
“请不要误会,我也没其他的意思。令我感到意外的可不光是公爵府,还有大小姐呢。大小姐真的只有十二岁吗?我感觉大小姐有点像是四五十岁的人。”
“我不觉得自己看起来没这么老,当然被人看的太小了,也不太好。”
“我今年五十三岁了,我在这个世间活了整整五十三年了,可是我总有想不明白的事,也总有我没办法做到的事,我总感觉这个世界对我来说,太过遥远,又太过靠近了,伸手摸不到,放下手却又感觉近在眼前。”
“释迦老师,这个世界对所有人来说,都是这样的。世界是最美丽的,也是最丑陋的,所以我觉得我们没必要纠结于这些东西,好好的,脚踏实地的,往前走,走好自己的路,我觉得这就足够了。”
“大小姐看童话吗?”
“看过。”
“那大小姐相信这个世界,可能变成一个童话吗?”
“绝不。”
“大小姐认为挡在美好世界面前,最大的阻碍是什么呢?”
“没有阻碍,因为童话是被创造的,光凭这一点,他们就不可能实现。”
“创造是最大的阻碍?可是大小姐,我们现在所有的一切,也都是我们创造出来的,那为什么我们就不能把我们的现实,创造成一个童话呢。”
“因为人不是神明创造的,是自然形成的,所以这也意味着我们一定会遵循自然的规律,优胜劣汰。我们最不能违背的,就是这个世界的意志,而这个意志会不断的告诉我们,去掠夺、争斗,以此让自己过得更好。我们的世界也是因此而形成的,我们的社会更是因此而构成的。那么这样构成的世界,我们又要怎么改变它,让他变成童话呢。”
“...”
“难道我们真的要否定我们构建出现在社会的一切?还是释迦老师认为我们的世界不需要根本性的变化,就可以步入童话时代?没这么简单的,理想是可以存在的,但是我们也需要面对现实,现实就是我们注定不可能创造出什么童话的世界,因为这是我们人的本性决定的。”
“本性吗?”
“对的,就是我们残忍的本性决定的。所有人的身体之中,都潜藏了一头野兽,那是能够将他人残忍撕裂的野兽,我们对它失去控制之时,我们就会彻底的淹没在自己的兽性之中,我想没有人能够否认这一点,也没有人能够真正做到去除所有生物的本能。”
“也许人没有大小姐想的那么坏,我们都懂得克制,也知道什么是对和错。”
“是啊,因为大部分人都选择了善的一面,可是我们没有办法否认,自己都存在着恶的一面。善恶都只在一念间,而在童话的世界中,人们永远都只能由善,而不能有恶。那么释迦老师,你说我们要是创造出了善恶共存的社会,那这个社会还是童话一般的社会吗?那如果恶被允许,那还是我们创造出来的童话吗?”
“...”
“所以我才说,童话也许是一个被创造出来的崇高念想,但最大的问题,也就在于它是被创造出来的,童话也是非常极端的故事,也是非常极端的思想。现实告诉了我们,任何事务不如极端,那等带着他的只有自我毁灭。”
第六百三十章 扩张
“可即便如此,即便大家都知道,想要实现这种童话,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但依旧会有人为此献出一切,并且大家依旧愿意为之而奋斗。大小姐认为这样的人,应该得到什么样的评价呢?又或者说这些人在大小姐的眼里,是什么样子的人呢?”
——
“他们是值得尊敬和学习的人。”
——
没错,即便大家都知道这些人所作的是徒劳,都知道他们的理想不会实现。
可是大家都会尊敬他们,都会以他们为榜样去改变这个世界。
这就是所谓的精神和传承,这也是人这个族群,最伟大的地方。
人是卑劣的,同样,是最为光正的。
你可以职责所有人都是懦弱无能的废物,但同样,我们的时代推进至此,依靠的却是伟大勇敢的人。
人是标标准准的一体两面。
懦弱的同时,又充满了勇气,可这不是天生拥有的,而是在他人影响之下,我们能够继承先辈们的勇气,继承先辈们的精神,即便这在他人那看来是非常奇怪的事,但这对我们而言,才是正道。
无论是这个世界,还是我的世界,我们都遇上过足以让自己灭绝的灾难,但我们依旧挺过来了。
这个世界是对魔物战争,而我们则是应对全球范围内的核灾害,我们都依靠着无数的牺牲,换回来了属于人类的胜利,我们退无可退,因为这都是绝对无可让步,也是绝对正义的事情。
他们必须是值得尊敬的,也是必须去学习的。
唯独立场,唯独精神和传承,我绝对不会去否认,即便这个世界只有我一个人会坚持我所坚信的正确的未来,我也会去相信我能够实现她。
我现在所作的一切,无非就是试图通过一己之力,来改变整个国家的经济构架,让所有人都有机会获得更多的财富,这听起来是不是非常的奇怪?
能赚钱,为什么不自己赚呢?为什么要把财富分给那些穷鬼呢?难道我是赚不到这些钱吗?还是我不能赚这么多钱?
所有人都有钱,这对我们来说真的是好事吗?难道财富不就应该永远只有那少数人控制着吗?
这个世界要是真的这么简单就好了。
如果我真的能够这么想,这么做,也就好了。
天下大同的理念,有哪里是这么容易成功的呢。
我身处于这个位子,我的责任就是带领他们创造财富,而不是让自己富起来。
理想主义者?虚伪?表面功夫?形式主义?
随你怎么想,我在这里,努力的做到我自己能够做到的事情,我想这就足够了,何必在乎他人的评价,又何必去考虑那么多呢。
这么想的话,我自己又何尝不是一个身处于童话之中的人呢。
为此我才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我才能够完全认同,为这个童话和梦想所努力的人,认同他们的一切。
无论多么遥远的梦,只要他们付出了努力,只要他们脚踏实地的去做了,无论成功与否,他们都必须要得到尊重。
不要把任何人都想的太卑微,你可以轻易的让一个人跪下,但你绝对很难让他在精神上屈服,至少地球人是做不到的,如果是火星人,那自然另说。
我双手在胸前合十。
“释迦老师,我觉得现在的世界需要的不是哲学的问题,而是更现实一点的解决办法。就我个人而言,我是不相信童话的,但同样,我也不会去否认童话的可能性,我也不会去说所有人的本质都是恶,同样,我也不会把所有人都想成善人。为此所谓的童话世界,也许真的是一个存在的同时,又不存在的可能性。”
“我在这方面,和大小姐就持有完全不同的看法。我并不是要批判现在的制度,也不是想要指责诺曼家做的不够好,但现在发展的方向,真的不太正确。不光是西菲尼,世界各国无论是哪一方面,都存在着非常巨大的缺陷,而我们想要弥补这个缺陷,却是非常困难的。”
“正因为有缺陷,所以才会等着他们去填补,我们依旧在往前走,而不是在倒退,历史不可能循环的,每一次改变,都会有独特的发展和创新。”
我完全不想问是释迦提到的什么巨大的缺陷,他不是治国的人才,只能说在某些方面是专家而已,仅此而已。
为此你想要问他这个制度和国家,又或者世界的缺陷?
你觉得他是会编造出马上有一头毁灭世界的巨龙从天而降,还是和你东拉西扯你听不懂的话,然后和你解释什么什么理念?
我并不想和释迦讨论这些奇怪的话题,这对我而言,更像是在完全浪费时间的扯皮,此时的释迦已经展露出了佛教的倾向,那就完全没有必要讨论了。
即便他们存在过很长一段时间,即便他们有过正确的理想,只是他们的结局注定是错误的,并且还是不容反驳的错误。
为此和他们浪费时间?我是嫌自己还不够忙吗?还是觉得自己的时间太多,可以有余力来研究什么宗教学说?
我可是非常务实的一个人,如果神明真的存在,我可以向他祈祷,也可以跪下祈求宽恕。
当然,这并不是无条件的,我同样会提出条件,所以,这从本质上来说并不是信仰,而是交易。
如果是交易的话,我非常乐意和他们进行某种意义上的交谈,如果不是,你让我信奉一个无法证实的存在?
我想我只能说两个字。
——
“绝不!”
——
之后的大半年里,释迦每天都会来一趟。
每天来讨论的都是什么?大体上来说,都是奇怪的佛教理念,没错,这些在我看来,全部都是奇怪的,只是他本人完全不以为然就是了。谁让这个世界的佛教,才刚刚起步呢。
至于我改革诺曼领直属南中城的过程,是远超出我想象的顺利。
也许这个时代的人,并没有我想的那么蠢。
一开始是没什么人愿意进工厂,而其中大部分人都是因为他们对所谓的工厂感到了陌生,并且对是否能够获取报酬持有非常巨大的怀疑。
然后么——也没什么然后,他们工作了几个月,每个月都能准时的拿到他们该得数额,就算部分人还是有所怀疑,可他们依旧会接受现实,接受在这里工作,谁让他们能够拿到不错的收入呢。
人的接受能力可是非常强的,只要好处足够,他们是可以非常迅速的改变。
至于产出的东西,并不是我最初拿出来给父亲看的纸。
这玩意虽然销量非常好,是供不应求的,但是产能和环境问题,限制了这东西的产出,外加上我从一开始就没期望这玩意能赚钱,所以也就干脆的放开了这玩意的制作流程。
我是专门给到访的商人们,每人送了一份详细的工艺手册。
他们想要把这个产业发展出来,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也许一开始还会有人把这些当成邪道不接受呢,但这些人的反感注定是徒劳。
人注定是无法抵抗时代的变革,以及抵御时代前进的脚步。
现在西菲尼领地内,真正能够赚到钱的,还是劳动密集型产业,之所以这些能发展出来,也多亏被纸张吸引过来的各类人群——这里必须要注意,被吸引来的可不光只有商人,还有其他很多非常重要的人。
其中最重要的那肯定就是笔杆子了,这个世界难道还有什么东西,比笔杆子更能宣传自己的吗?
只要宣传了,不说外商投资会涌过来,至少他们会过来看看,然后——他们就会发现这个地方的价值。
工厂的现代化管理带来的是极其高效的产出,并且随着诺曼领地内,有组织的人口迁移——也就是把诺曼领地内并不多的人口集中起来,之后无论什么产业,什么订单,基本都是能够承接的,同时他们也会意识到产能爆发所带来的财富,会是他们这辈子连幻想都幻想不出的数额。
你说资源少?那就从零开始建设一条产业链和供给链。
我是能够明白地区政府对商业的重视,能够吸引多少外部资本流入。
因为目前这个世界还处于第二次工业革命之前,并没有形成什么大规模的产能爆发,这也就意味着这群商人们,虽然可以通过倒卖来赚钱,但无奈被产能牢牢的帮助了手脚。
说白了他们本事再大,也只能以商会的模式运营,而这注定了他们很难一个人掀起什么风浪,更何况现在还都是农业社会,他们商人的地位本就是非常低的,你想要他们在社会上有什么话语权?那估计还得过个几百年。
现在我给他们创造的就是一个能够赚取大量利润,并且极其利于他们发展的环境,只要他们来了,在这里投资了——也就是资本流入了,那么整个诺曼领地内未来的工业规模是绝对不可小觑的。
至于最原始的资本积累,以及之后的资本运作,以及后续的资本家剥削和压榨的问题——我也只能说尽力而为。
——
当你落后,一无所有,还想要发展,还想要财富,那么你必须要支付代价。
——
我们通常不把这种行为称作牺牲,又或者被牺牲。
这是非常不合理的,也是完全偏离和贬低,曾经努力着的人们。
正确的评价,正确的理解应该是。
——
他们为国家的发展做出了非常重要的贡献。
——
没错,就是贡献。
都这个样子了,资源没有,财富没有,勉勉强强解决了吃饭问题又有什么意义呢?更好的生活,更好的未来,这难道不是最应该去追求的吗?
那么去追求这些,我们不比其他人更努力,不比其他人跑的更快,我们又怎么才能追上他们呢?难道对方真的会停下来等等我们?
这个世界要是这么仁慈,那就不会有这么多饿死的人了。
虽然说我们诺曼领也存在着发展的瓶颈,但这绝对不是现在需要考虑的问题,只要我们能够往前走,还能够走下去,这对目前的我们而言,是最重要的,未来怎么做,怎么考虑,那是未来的事,真到了快临近那个时候,说不定也就会有解决办法了。
总的来说,外资的涌入对我们诺曼领是一件好大事,当然,也不是说把他们这群资本家放进来就可以了,放进来的同时,还要管住,管不住那可是会出大问题的,资本绝对不能染指政治,这是绝对的禁忌。
现在要处理的问题也已经不少了,好在一切都在预料之中,这个第二幕僚集团的建议,也基本都符合我的预期。
现在的一切,基本上都可以说是顺风顺水的,只是这一切显然还不够,不够的方面,第一个是诺曼领地对外的扩张速度,远远低于我的预期,第二个则是对外输出意识形态碰壁的问题。
南中城内的旧贵族派系是三个月前就已经彻底的清理掉了,并且我们所直接控制的政府机构,也全部清洗了一遍,但也就这样了,我们诺曼家现在真正掌控的,依旧只是南中城这片区域而已。
按照我最初的预估,南中城完成了统一之后,面对周边区域的意识形态输出,以及地缘扩张的会非常的迅速,只是现在的我就感觉是撞上了一面墙,无论做什么,都没有办法进一步的渗透进其他贵族的地盘。
这可是事关生存的重大事件,我们诺曼家不可能只依靠这么一小块地方就完成所谓的社会变革,更别提和皇室那边对抗了。
为此,我也只能问问看,过去主导了西菲尼宗教改革的释迦·摩尼。
他给我的回答,也算是一如既往的充满了宗教的诡异气息。
“相由心生。任何激进的改革手段,无论是在短期内,还是长期内,都不会有特别的收获,激进并不是一个好词,我希望大小姐能够好好考虑当地宗教和贵族之间的依附关系,然后在对自己采取的政策,以及各方各个面做出一个合理的判断。”
第六百三十一章 尼泊尔的王子
“按照我设想的,贵族是拥有土地的,宗教是能控制人心的,他们本质上是互惠互利的,就算我们能够诱发他们之间的矛盾,可我们绝对没有办法把这两方剥离,因为他们双方无论缺少了哪一边,都是没有办法继续存在的。为此我们必须要做好应对这两方的准备,而不是只应对一方,所以我才打算一口气摧毁这两方,我想这并不是我激进,而是必须要这么做。”
“宗教并不只是表面这般简单,宗教是能够控制人心,但贵族一样也可以,说到底贵族和宗教的本质是一样的东西,大家都是人,为什么他们会高人一等呢?不就是他们通过暴力,强行灌输给民众的吗?”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两方必须一起击溃,我也不在乎他们是怎么形成的,我们要摧毁某个东西,只需要知道连根拔除的方法,而不需要知道他们是怎么长出来的,我说的没错吧,释迦老师。”
释迦听闻并没有否认我的想法,他点了点头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开口,而是想了好一会。
鬼知道他是在想什么,反正对我而言,地方势力盘根错节并不是问题,只要斩断了根源,他们就会从下到上全部烂掉,这对我来说才是最佳的选择。
和精神病一样,好死不死要解决盘根错节的问题?这样才是正道?绝对不!时代在前进,民众期待更富裕的生活,民众的诉求简单,并且粗暴,没有人能等得起,每个人都渴望明天是更好的生活。
为此,我会选择最简单,最有效的方法,而这个方法说白了,也就是切断地方领主和民众的关系,彻底的动摇他们的统治合法性。
我不认为他们会坐以待毙,但我绝对做好应对他们的准备,其中就包括战争。
虽然说我们诺曼家只维持了一支两千人不到的军队,其中骑兵大概只有两百人,其余的都是轻步兵,并且其中大部分都进驻在海因森林边境预防魔物灾害——我必须要承认,我们现在还没有能够组建像样的军队,但是有了钱,一切都好说,一切都会发展的非常迅速。
我有自信能够在半年内组建一支超过五千人的半现代化军队,虽然这在父亲和幕僚那听起来是非常不可思议的,因为他们的常识里,一直军队训练的周期是非常长的,即便你有很多钱,一个正常的士兵也需要训练两到三年,他们才能够冲上战场时毫不畏惧。
他们是错误的?怎么可能,我觉得两到三年的训练周期,都已经是他们足够优秀的情况下了。
我能够说出这些话的真正原因,是我也见到了商人们从神圣帝国那边带来的新式火枪。
那是已经有了膛线的火枪,只要稍加改造,配合成熟的工艺,那就可以变成枪械史上早期的步枪。
即便没有办法变成步枪,但我清晰的判断出这个世界的火器已经可以投入实战了,各国对待火枪基本也都和我想的一样,也符合历史的倾向,最初这玩意是没有任何国家重视的,即便重视,也都只是像装备了玩具一样。
可是历史的潮流注定是无法阻挡的,只要有一个国家列装了,那么火枪很快会遍布全世界,枪械这玩意,可是比刀剑更有效率的杀戮工具,还处于这个时代的人,追求的肯定是更高杀伤力,以及更低的成本。
未来的军队,根本不需要特别长期的训练,并且在我的作战思维下,也可以直接跳过排队枪毙的时代。
如果拿着线膛枪去排队枪毙,那可是自杀行为,那可是阵亡率100%的战斗。
现在我已经命令下去大量制造火枪,并且对火枪的工艺进行改良了,虽然用的是给警察装备的名义,但实际上,我也有打算军用的想法,只是不好明说罢了,毕竟会刺激封臣。
现在这也就意味着我只需要拖下去,今后一切的主导都会牢牢的在我的掌控之中,并且今后我们的力量,还是压倒性的优势。
当然,这一切都有一个前提,那就是我们的财力足够维持现代化军队的开销,要知道按照我现在对军队改革的预期,我们诺曼家这么点钱,真的只是毛毛雨,是完全不够的,为此现在尽可能的和平推进实际控制地区的扩张,并且帮助这些地区实现工业化,这才是当前最重要的事。
而现在我的设想撞墙了,按道理不应该会演变成这样,现在的局势,无论是我,还是那群幕僚,显然都有点不明所以。
只是释迦似乎并不认为我现在遇到的情况有什么奇怪的。
“我知道大小姐现在很多地方想不通,但是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大小姐,现在大小姐遇到的困境,是理所当然的,也是必然的。”
“释迦老师,就别卖关子了,快告诉我吧。”
“很简单的道理。大小姐,现在南中城的大部分权力是都集中在你手上,可是你没有明白,为什么幕僚集团,以及南中城的机构会完全听命于你。而现在整个南中城的特殊情况,就是和大小姐所要处理的问题是一模一样的,如果能够解决这个问题,那么之后的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你说这是一模一样的?我这可就有点难以理解了。”
“大小姐你还是没有能理解,你在幕僚集团之中的身份和地位,大小姐你并不是以塞莉·诺曼的身份在对诺曼领内进行改革,也不是用这个身份在指挥和派遣众多幕僚进行工作,更不是用这个名字,让南中城整体动起来。”
“...”
“权力并不是两点一线,而是一点一线,上头来了命令,下头去执行,就是这么简单。更何况大小姐追求的是令行禁止的高效率和高威权,这虽然听起来有点不可思议,但就我个人的观察而言,如果真的能够实现大小姐所设计的一切,那这个并不是幻想和童话,是真正意义上能够把权力高度集中的,是能够让这个国家,演变成大小姐所设想的那个样子。”
我看得出,释迦是好好的去理解了我所构建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并且他也是认同我可能展现出来未来的可能性。
只是他现在看到了我所完全忽视的问题。
“理想是没错的,理想也是能实现的,可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呢?为什么会处处碰壁呢?我觉着很有可能是大小姐你完全没有注意到,现在的诺曼领内有完全不同的两股力量和理念在同时运作着。大家都忽视了这点,包括大小姐和诺曼公爵在内,你们双方都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你的意思是我们变成两点一线了吗?”
“恐怕此时的大小姐,还没有意识到,第二幕僚集团到底是怎么看待大小姐你的,要理解碰壁的问题,那就必须要先弄明白这一点,这一点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关键,是必须要改变和整肃的问题。”
“一个执行机构,却要面临两个命令吗?这在一般情况下也不是不能够解决的,而不能够解决的问题,一般都意味着命令的冲突。释迦老师,你是说我的理念和我父亲的理念冲突了吗?我可不这么认为。”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第二幕僚集团完全没有把大小姐你的决策,当成大小姐自己的意思,他们肯定都认为是诺曼公爵通过你,来向他们传达指令,隶属于你父亲的政府机构也是如此,也是这个原因,他们才会如此服从,他们也都清楚现在诺曼领真正的统治者是谁。”
“——”
“很多命令也许他们看起来并不是冲突的,但很有可能从本质上来说,就是冲突的。比方说大小姐今天给商会的人批了通行证,给了他们特权,而诺曼公爵那边很有可能也来了命令,给这群商人批了准行证。大小姐你觉得这两个命令,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无非就是商人们拿到了准行证和通行证两个证件而已,这又不是什么会冲突的事情,两个证件也没有什么问题吧。”
“是啊,一字之差,是不会有什么问题,只是一个是通,一个是准,两边的意思,可是完全不同的,我想大小姐你能够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这并不是什么会造成严重后果的事情,更何况我和父亲并没有太大的差别,我们是父女。”
“即便是父女,在某些事上也是需要作出区分的,尤其是在权力上。大小姐打算怎么让自己的父亲接受自己的理念呢?如果诺曼公爵要全盘否定大小姐你的理念和已经取得的成果呢?如果诺曼公爵要废除你所设立的一切呢?”
“...”
“你们会变成敌人吗?可大小姐也应该清楚,大小姐并不具备和诺曼公爵抗衡的力量,南中城刚刚起步,难道就要陷入内斗吗?而且还是毫无意义的内斗?”
“——”
“塞莉大小姐也应该明白,权力者最不允许的是什么。现在一切都还是可以挽回的,趁着现在诺曼公爵还没有发觉问题的所在——”
“我依旧不认为我和父亲之间有太大的差异,我们都是在寻求诺曼领地内的变革,那既然我能够拿出成绩,那为什么还会被否定呢?我是有成果的,只要按照我的想法推进,那一切问题都是可以解决的。”
我心理多多少少也是有点意识到这个问题,只是我目前不想承认,我更清楚释迦所说的,挽回是什么意思。
挽回无非就是彻底的撇清和第二幕僚集团的关系,之后父亲查起来,也不会过于追究我的责任,因为没人会想到我这个年纪,能够做出这样的事。父亲顶多也只是会认为我被他们欺骗了,从而使用了过多的权力,仅此而已。
我现在退出是能够明哲保身,但现在的我完全不想放弃他们,第二幕僚集团一直拼命工作到现在,取得了这么多的成果,只要稍微在推上那么一把,诺曼领内的情况就可以发生根本性的改变。
就在我这么想着的时候,释迦说出了我所设想的一切。
“我猜大小姐一定还在想着如何加速自己的计划,认为只要在一切问题爆发前,让诺曼领地变成大小姐所设想的样子,诺曼公爵就会全盘接受?塞莉大小姐,你难道还不明白吗,你想要诺曼公爵全盘接受,那就等同于在逼他交出所有的权力,你认为这可能吗?”
“我没有这个打算——我能够说服——”
“能够说服你父亲接受你的理念,还是能够说服你父亲交出权力?我觉得这个世界上能够看到你眼中未来的人,一个都没有,也许塞莉大小姐你就不该参与进这场争斗之中。无论是谁,一旦跻身进这个游戏,那没有人会是赢家,即便是亲人。塞莉大小姐,你的时间还多的很,也许现在还不是大小姐的时代。”
我刚想说什么,释迦就长叹了一口气,和我讲述了一个奇怪的事情。
一个我早就知道,但是这个世界的人,未必知道的事。。
“我从未和人说过我的出身,我所在的地方,是曾经名为尼泊尔的国家,虽然已经并入了鲁拉杰斯数百年,可是我们一直心存幻想,而这个幻想因为看到了车臣独立那种虚幻的可能性,从而让我们跟随了他们,之后我们和政府军爆发了冲突。好在我们十分脆弱,一触即溃。”
“——”
“可显然,无论是谁都不会轻易的放弃抵抗,因为叛国这个罪名,是要掉脑袋的,所以我的家族就拼了命的想要动员我们的组人抵抗。我想大小姐你我都清楚的,无意义的抵抗会带来什么。”
“——”
“死亡,无意义的死亡,我竭尽全力的反对,可是我只能看着支持我的一个人,一个个倒戈,一个个死去,因为我没有保护他们的权力,也没有这个力量,我只能看着他们为了我的幻想无意义的去死。”
第六百三十二章 舍弃的
“——”
“即便大家都知道我是正确的,即便我的父亲、兄弟,都知道我是对的,我们是该放弃,可是他们不会放弃,因为与其交出自己的权力选择投降,他们宁可带着整个族群一起覆灭。权力就是这样,能够轻而易举的让人陷入疯狂。”
“——”
“这就是所谓的权力,一个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反对的虚幻的概念。身处于权力中心的人,他们根本不会意识到自己是如何走向覆灭的,他们都会坚信自己是正确的的,是在为了所有人谋取利益,只是真的会是这样的吗?他们保护的到底是谁,他们的正义,到底是什么?脱离了人民,脱离了大众的支持,他们还剩下什么呢?我绝他们什么都没有剩下,也什么都不会得到。”
“我很清楚这个,因为往往这都是国家、家族覆灭的开端,只是释迦老师你还活着,这就说明,你让你们家族走上了正确道路,这样的自我修正,我想绝对是正确的。”
“正确的?我是对我们家族的发展进行了修正,只是你知道我最后做出了一个什么样的选择吗?身为王子的我背叛了自己的家族,我毒杀了我所有的家人。”
“这听起来,并不是一个好的故事。”
我并没有相信释迦的话,按照我所了解的释迦摩尼的故事,他的确是尼泊尔的王子,但是他绝对没有杀害自己的家人,但是考虑时代发展趋向的不同,这种可能性,也未必不是不可能。
只是这些事情,只需要说出来吗?说出来又有什么意义?
我是不明白释迦·摩尼这是在暗示我什么,难道他觉得我会走上和他一样的道路,弑父弑母弑兄弑弟?
我母亲可是因为难产早就死了的,我也没有兄弟,我和父亲就这么两人,矛盾再怎么大,也绝对不会走上不死不休的道路。
如果我死了,谁来继承诺曼家?这个问题可是很现实的。
只是释迦真正想讲的道理,似乎并不在这,而是其他的点。
“这种争斗下,没有人都是赢家,我杀了我的家人,活到了最后,可我并没有换来什么更好的生活和荣华富贵。鲁拉杰斯当局不待见我,把我当成工具,用完就丢,部族内更没有人能理解我,所以我后来就开始了苦行。我一直在追寻,能够让自己愧疚内心安静下来的办法,可我从没有找到过,我受到的创伤,从没有愈合过,一直在流血。”
“——”
“大小姐,这样的争斗,真的不会有赢家的,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我和你不一样,我和父亲之间的矛盾并没有这么大,我们是可以好好谈谈的,我相信他是能偶理解我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也认为我可以改变这个地方,可是我做不到,大小姐你也是一样的。我和我的父母,我们双方都没有意识到,我们自己已经步入极端了,并且这是绝对不可以回头的极端,现在摆在大小姐面前的,是和我一样的情况,所以大小姐舍弃他们吧,舍弃他们,大小姐才能够得到未来。”
“释迦老师,我不明白现在要放弃这一切的意义是什么,我们只差临门一脚了,也许我们成功了就能够改变这个世界,我不想放弃这种可能性。”
对此我并不想说些什么,我的态度并没有特别的变化。
谁又愿意放弃眼前的肥肉呢?
那是已经吃了半块的肥肉,如此诱人,如此美味,又怎么能放弃呢?
释迦此时却提及了,与之完全不相关的两件事。
“大小姐还记的苏族人吗?”
“我记得,是一个类似原始部落的族群,算是游牧民族吧?怎么了?”
“大小姐还自己对他们采取了什么样的政策吗?”
“不就是常规政策吗?承认他们的风俗,并且给予他们正常的补助,然后还有什么什么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不——大小姐,你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做了多么伟大的一件事情。大小姐你废除了保留地制度,让他们拥有了自由,他们再也不用在贫瘠的土地上耕种,不用再获绝望,不用再被当成动物和野兽一般,被外面的人参观,他们可以自由的草原上追随着野牛的脚步。”
“我想这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这是他们早就该得的。”
“当他们的头皮还值五千块的时候,也许他们能够幻想战胜我们,可是他们被赶入保留如,当他们的子女被强行从家庭中夺走,关入寄宿学校的时候,当他们的文化被根本性的破坏的时候,当他们成天只能酗酒和被当成异类迫害的时候,他们除了绝望之外,不会有任何的想法。”
“这是前代皇室传承下来的错误,不是我们的错误,即便皇室那边还在迫害苏族人,我们也不会继续迫害他们了,不为了其他的,只是为了公平而已。”
“公平,大小姐,他们等待公平两个字,已经等待了很久很久了。真正带给他们希望的,正义之人,就是大小姐你,而大小姐你从未意识到自己的仁慈是有多么的让人感到敬畏。”
“也许是我们之间的常识,不太一样吧。”
这个世界的这个苏族人,其实就是我那个世界,曾经美国的原住民,也就是印第安人。
他们在这个世界的遭遇差不多,即便没有亚伯拉罕·林肯下的头皮悬赏令,他们也是成规模,成体系的遭受迫害,而早就熟知他们悲惨境遇的我,自然是没有任何理由和条件的,就放开了对他们的管制,同时完全禁止了对他们迫害行为,废除了大量歧视性的法规。
这期间并没有任何人反对,也没有人任何说不可以,并不是我们的影响力有多大,更不是因为大家都觉得可以不这么做。
没有阻碍的真正原因,是因为无论是封臣,还是我们家族,都属于完全新兴起来的势力,是完全没有必要遵守过去旧教条的人,为此这些政策在完全不损害地方利益,甚至还能增加他们利益的情况下,他们自然不会反对。
没错——说到底,撇开旧时代人根本性的歧视问题之外,他们在我们现如今的社会中,是不会遭到迫害的,前提是这个国家是一个正常国家的话。
推进苏族人解放这事情,我是没有过多参与的,只是随便问了几句,然后确定了一个目标,当时的第二幕僚集团就这么去做了而已,于此比较正相关的,估计也就是父亲那边早就执行了一半的奴隶制度废止等等。
苏族人只是我们解除枷锁的其中一部分,而且他们的人数少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类型,我对此也完全没有任何的成就感,只是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很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
只是释迦似乎完全不这么认为。
“我坚信大小姐是一个伟大,并且仁慈的人,我从大小姐对待苏族人宽容的政策上就能够看出来,大小姐和那些虚伪、恶心的封建领主完全不同,大小姐是能够真正给这个世界带来改变的人。所以相信老师我的话,目前退后一步,等过个几十年,大小姐才有机会,并且毫无阻碍的完全实现自己想要看到的未来。”
“我还是不能够认同这样的未来,但是,我会遵照老师的意思,我会往后退一大步的,也会慢慢的撇清自己和第二幕僚集团的关系。”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只是真的会演变成这样吗?我可完全不这么想呢。”
完全不这么认为,那我也不会主动选择后退了。
我所理解的家庭关系,绝对不是这样会争的你死我活的状态,但是有可能进一步的恶化,这种可能性是真的存在的,我可不想弄得被外人称呼什么“父慈子孝”,这对我的人生来说,可绝对是污点一般的存在了。
至于为什么我会这么想?
主要是因为我无法否认,我和父亲之间的政见差别非常巨大。
虽然对我来说,这一切并不是不可解决的,更不需要用什么父子相残这种极端的方式来解决。
虽然我这么说,这么想,但我还是比较相信释迦老师的判断,以防万一对吧。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释迦老师也点明一点,现在的第二幕僚集团并非团结在我之下,而是把我看做了父亲的代言人,所以他们是团结在我之下的,我父亲的手下,这对我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他们也绝对算不上我的嫡系,即便他们一直在为我做事,即便他们一直在为我执行命令。
可他们理解不了这些思想都是我的,而是理解成了我父亲的,如果说这群人一旦发现了真相,我也不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情。
一个人的理想和现实产生巨大格差的时候,也许他们真的会疯的,我可不愿意用一群疯子做事。
更进一步的想法,比方说真正意义上组建属于自己的势力,这我是完全没有考虑的,也就和释迦老师说的一样,我现在真正要做的,其实就是等而已,没其他需要做的了。
确立了想法,也明白了我最近计划进展如此缓慢的原因,这也就足够了。
我现在政策上遇到的阻碍,其原因并不如释迦所说的这么复杂,真正核心的问题和原因就一个。
——
权力
——
权力不够集中,不够统一,所以分散了我们双方的力量,这一点,是不需要去怀疑和否定的。
所以接下来就需要转向和父亲那边的谈判?让我们两方真正的展开合作?
你觉得一个正常人跳到掌权者面前说这些的话,会变成什么样子?
怕不是会变得里外都金黄酥脆。
这里的事情完全不需要我出面,也不可能由我出面,也该让第二幕僚集团的人去试着接触一下现实了。
自诩进步派的他们,也该明白,到底是谁给他们带来的进步了。
——
进步和保守,本就是水火两不相容的。
——
我虽然不愿意相信释迦老师所说的父亲是一个极端保守的人,但是事实却摆在了我面前。
我让第二幕僚派的人见父亲没几天,南中城内就开始了对他们的抓捕和迫害,我是完全没有办法理解父亲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这群人是绝对能够用上的,有一定才能的人,对他们的迫害,并不会有任何正面的收益,反而会弄得人心惶惶。
我是肯定不能理解的,只是父亲那肯定有自己的想法。
现在餐桌上,父亲盯着我询问了一个非常奇怪的问题。
“我最近一直有种有力使不上来的感觉,原来是有人在暗中削弱我的力量。塞莉,你说力量一分为二之后,那还能够做到什么事情呢?”
“估计什么都难做成?一个人的力量本来就不大,分散了之后,我可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你之前控制的那个第二幕僚集团,我是不知道他们利用你的行政令做了些什么,但他们已经有点脱离控制,甚至说对我们是弊大于利,也该到整顿他们的时候了。有关这些事,塞莉你应该没什么意见吧?”
“父亲,我平时也只是和他们开开会,并不清楚他们做错了什么,能和我说说他们具体做了什么吗?这样我今后遇到类似的问题,就能够提前做出干预了。”
我这里问的,无非就是父亲迫害他们的理由,这是我一直难以理解的。
算是用了一种比较平和和平缓的方式问了出来,父亲那看着也没怀疑,直接就和我说起了其中的原由。
“其实很简单,塞莉,他们现在推行的一切,都影响到了传统势力的核心利益,也许在我们实际控制的领地内,他们的政策都可以实现,但是如果这些影响力扩散到我们的实际控制区外,这会极大的刺激到那些封臣,从而让他们对我们举起刀剑。对这些封臣而言,他们不会在乎自己能够有多少收入,而是在乎自己能够控制多少人。”
第六百三十三章 耀世微光
“意思是他们也许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能够使他们收益,就会去支持?”
“没错,比他们的收益更重要的,是所谓的权威和阶级差距。他们自己也非常清楚,这就是他们统治的基础,也是他们作威作福的资本,如果想要改变这一点,我觉得还是杀了他们,能更快的解决封臣问题。”
“父亲,我们也许能够利用第二幕僚集团来和他们做斗争?”
“他们连最基础的人望都没有,又要怎么能作为拿出去斗争的棋子呢。他们现在所想的一切,也许在未来不是错误的,但是在现在一定是错误的,因为现在的我们,并没有应付封臣的能力,更没有支持他们的理由。
“意思是我们没有可靠的军队,来解决一切可能发生的暴力冲突吗?我好像也有点理解父亲的担忧了。”
“我现在最庆幸的是塞莉你没有卷入他们的麻烦事之中,他们简直就是恐怖分子,四处传播对我们有害的理念,这是绝对无法接受和忍受的。他们不仅在损害封臣的利益,也在损害我们的利益,如果按照他们的想法,贵族体系被彻底的瓦解了,那我们的统治基础又在哪里?”
“这一点我也认同,他们光存在,就对我们而言是威胁了。”
我对第二幕僚集团并没有太过重视,也没有太多感情,即便他们之中有非常多出名和有才能的人物,并且他们办事非常的稳妥,但他们却不是属于我个人的势力之内,为此我没有必要冒着巨大的风险来保他们,反正到头他们也只会感谢我父亲,不会感谢我。
现在也就和释迦老师说的一样,如果我真的被牵扯进去了,那也是一个大问题,从父亲处理这群平民出身的幕僚,就能够看出来父亲也不是什么仁慈的人。
我是仁慈的,但我绝对不会对他们仁慈。
谁让那群聪明的精英,至今还不明白自己的友军是谁,愚蠢,是需要他们付出代价的,我也会用残酷的现实,迫使他们明白,他们到底是听命与谁,又在为谁做事,这一点可是非常重要的。
即便这个手段有些残酷,但这是我们发展之路上,必须要经历的疼痛,是必须要走的路。
我和父亲一番讨论下来,最后确定了分散瓦解第二幕僚核心集团的方法,父亲那多半是有教育的想法字啊里面,所以算是可以的放缓了一部分人的抓捕和审判时间,也就是说父亲刻意的拖延了处理这个问题。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父亲是肯定知道这句话的,可他并没有好好的去理解。
——
第二幕僚集团扎根的深度,显然也超出了我的想象。
他们没有想象的那么好击溃,更没有想的那么脆弱,还是相当有骨气的一群人,他们是即便身处绝境,也依旧在思考着如何获救的聪明人。
只可惜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他们的求救,根本没有任何意义,但是,也正因为他们的抵抗,所以促成了一个非常奇怪的事。
——
现在的南中城,当局特意的针对他们进行了大规模****。
——
没错,就是这件事情被所有人都知道了。
被知道了会怎么样?
影响非常不好,甚至说直接影响到了我父亲在整个南中城的政治影响力,并且由于现在的南中城开放了外资,大量的资本涌入——而这群资本,就是最有可能受害的一群人。
这是谣言?当然是谣言,但是这群资本家真的会相信的,也没有理由不相信。
迫害的全都是平民出身的官僚,这一定会激起平民的恐慌,而民众一旦恐慌,那么生产效率会不可避免的大幅度降低,这对这群资本家来说,一定是能让他们感到恐慌的大事件。
他们一旦恐慌之后会造成什么?无非就是好不容易流入的资本会外逃,并且他们会恐惧这个地方特殊的白色恐怖,从而不会再一次选择诺曼领进行投资。
人心惶惶对任何人都不会有好处的,而对我们公爵家来说,这毫无疑问是毁灭性的打击。
也就是在迫害开始后的一个月,第二幕僚集团正式解散的一周后,释迦带着曾经第二幕僚集团里的几个核心人物找到了我。
来这里做什么?
无非就是考虑我和父亲的关系,一来是求情,二来是求生。
我会去帮他们,我是觉得没这个必要,但他们询问我的意见,那我自然也就是直说了。
“第二幕僚集团是绝对不可能重组的,这个集团存在本身就是一个极其严重的大问题,但是带头的几个被捕了之后,其他人也不会怎么样了。因为针对你们的行动,显然影响到了我们诺曼领地的发展,继续抓下去,只会让资本外逃,这对我们来说可是灾难。所以你们明白了吧?好好回家躺着吧。”
“可是我们并不想放弃我们的理想,我们还想要继续下去!我们不能够半途而废!我们还有理想!我们还能斗争。”
“没错,我们还能斗争!”
“——”
“——”
“——”
认同的声音一片,他们恐怕不会想到,给予他们理想的我,却是最早做出了要舍弃他们的决断,而看到他们这个样子,我也是暗自松了口气,庆幸自己放弃他们放弃的早。
同时也我也佩服释迦·摩尼的眼界,第二幕僚集团,无论怎么发展,他们都注定是一团烂泥。他们之中的精英是非常多,但这也就造成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他们内部的思想高度分裂,完全没有办法做到所谓的统一思想。
即便说是我这样,专门给他们了一个指导思想,并且大权独揽的给他们安排各种工作,提出各种改进意见,他们依旧不会把我的存在看的太重,因为对他们而言,我的存在是绝对可以替代的,而他们是绝对不可以替代的。
眼睛要是不朝着天走路,那他们也就不是精英了,为此第二幕僚集团的覆灭是早晚的事,现在的我看着他们的样子,这才勉勉强强的明白了一点,而释迦早就看穿了这一点。
这样的集团是注定成不了大事的,那么被带过来的这几个人,估计释迦也是肯定认为他们有价值,又或者说是能够帮到我的?
“——”
“——”
“——”
一番交谈下来,我也基本确认了一个事实。
那就是过去的第二幕僚集团,也并非所有人都愚蠢的认为,我是父亲安排到第二幕僚集团之中操控他们的傀儡。
眼前的这几个少数的核心人物,显然都是偏向于认同我理念,而非认同我父亲理念的人,这也就是说,这几位是清楚,之前他们所作的一切都是我的意思,而非我父亲的。
明白这一点的我,自然也清楚为什么释迦会带来他们来这里了。
这并不是一个难猜的事情,因为现在第二幕僚集团已经被连根拔起了,但是这个集团的人并非一无是处的垃圾,其中大部分人,都是拥有非常不错才能,以及很多办事经验的人才。
他们都是能够用上的人,但是我们现在肯定完全把过去第二幕僚集团的体系照搬过来,这样可什么都改变不了,为此我现在真正需要做的是什么呢?
无非就是对第二幕僚集团做出手术式的改变,把一切我认为不好的病变组织全部剔除,然后移植上新的,我认为健康的器官——只是换的器官太多了,多到有可能已经是换了一个人的那种多。
所以未来该给这个所谓的第二幕僚集团换个名字,当然,这事情不是现在说的,他们现在也肯定不想听这些,这群人现在的想法也都非常简单,他们想要公开对抗政府,呼吁民众站到他们那一边。
虽然我很想说“拜托,我也是诺曼家的一员,当着我的面说要推翻我们一族建立的政府,我除非脑袋被大猩猩拍扁了,否则我绝对不会答应”这一类的话,但是在他们的期待之下,我是肯定不能说这些的。
现在我能够做的,大概也只有展现出对待他们一如既往的态度。
“斗争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我们现在需要的是合作。大敌当前,我们也应该舍小求大,如果我们斗起来了,斗的个你死我活,那是完全没有任何意义的。就算我们想要分赃,现在也绝对不是时候,如果说我们继续闹下去,诺曼领就没有未来了,所以即便现在你们有点委屈,我们也必须要忍下来,明白了吗?”
“忍?诺曼公爵那可是要我们的命。”
“不会的,放心吧,我可以保证,我父亲那边也只是抓了一部分心怀不轨的而已,大部分人不会追究他们的责任,还有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上面会完全保留我们实施的新政,并且继续推行下去。我们第二幕僚集团虽然解散了,但是我们推行的一切都留了下来,我想我们已经留下了足够的概念了,这绝对是一件非常伟大的事情,也是一件会被永远铭记的事。”
“大小姐,他们如果真的能够推行,那早就去做了,那是我们创造出来的一切,没有我们他们什么都创造不出来,我想这也能意味着,只有我们才能够理解这些政策的意义,也只有我们才能够——”
“不要把自己想的太伟大,同时,你们也不要把所有事情都想的太简单,没有你们,还有我在盯着呢。只要我在这里,那无论怎么样,事情都会按照我的预期发展下去,你们明白吗?现在的政府已经不需要你们进一步的干涉和参与下去了,能够看清道路的情况下,那也不需要引路人了。”
“...”
“...”
“...”
这群幕僚一瞬间都沉默了。
我是用一种比较打击人的方式,让他们看清自己。
这也是必须要让他们看清的现实,我们的世界从来都不缺少有能力的人,更不缺少像他们这样自以为是的蠢货。
如果是一般人,我估计也懒得和他们说这些,真是因为他们是一群拥有才能的蠢货,我才愿意给他们指明一条道路,同时也是为了我自己,也是为了这个国家,同时也是为了这个世界的所有人。
我挥了挥手,侍从们给他们每人送上了一个点心。
“你们现在还不明白自己的处境,这不要紧,我告诉你们,你们现在真正要做的,要争的,不是所谓的权力,你们想要靠嘴喊的话,注定是什么都拿不到的,明白我的意思吗?所以不要再给政府添麻烦了,政府愿意放过你们,已经是非常巨大的仁慈了,要好好的理解政府对待你们的善意。”
“...”
“我这里对你门有一个不错的建议,也算是我给你们指条路,你们愿意听吗?”
“大小姐有所吩咐,我们一定照做。”
“一定照做。”
“一定照做。”
得到了他们肯定的答复之后,我也拿起了一块点心,但是没有吃,主要是因为这点心本来就太硬了,需要泡软了才能吃。
只是我丢点心的动作,显然被他们误解成了什么,他们一瞬间都全部盯着那个泡点心的茶杯了,我现在还挺担心他们跟着一起把点心丢进去,我可是很爱干净的一个人,我可受不了他们的手抓着点心在茶杯里面泡。
这个时代的人,鬼知道他们的手一年洗几次。
为此,我直接说出了自己真正的想法。
“从军吧。”
“从军?”
“大小姐让我们进军队?”
“军队吗?”
他们这群人看起来,对我做出的判断,是有非常巨大的疑问,这也正常,我也能理解。
这个时代的知识分子最看不起的,恐怕就是素质低下的军队,中世纪的军队撇开信仰的加持后,绝对没有人分得清他们是土匪,还是军队。
军队的改革,非常的困难,也是非常危险的一件事情,这也是我早就意识到军队重要性,却迟迟不对军队有所动作的主要原因,因为动他们,别说这群知识分子不愿意,我也有点不愿意,很何况现在投入这些的成本和收益,完全不成正比。
第六百三十四章 军队
说白了就是没利益,我们内部的矛盾,远没有到可能爆发战争的可能性,而另一边最大的敌人安茹皇室,他们那的日子也不比我们好过。
这个时候的他们会发动战争?他们估计都走不到我们诺曼领,自个就从内部崩溃了,但这是之前的情况,现在我们的关系已经发生了一点点特殊的变化。
首先是皇室的压力,我们一直穷困潦倒,内乱频发,他们绝对不会给我们任何的压力,这才是他们最想看到的情况,而现在,他们那边一定会给足我们压力,他们是绝对比我们更清楚诺曼领发展的情况,他们也绝对清楚,如果现在不扼制我们,未来他们要面对的,就是彻彻底底的灭顶之灾。
其次就是内部封臣势力的影响,我们越往前走,敌人会越少?他们会越服从我们,并且还可能愿意配合我们做出改变?怎么可能,我们离天下越近,敌人只会越多,同时他们也会越无耻,越极端。
为此我也必须要和他们稍微解释一下,当前时代军队的重要性,以及军队改革所需要面对的问题,以及我们必须要达成的目标。
一口气说完,他们是肯定没本事听懂的,为此需要分阶段的和他们讲。
“军队的改革要开始了,并且还是超出你们想象的改革,你们会在那遇见非常多的老朋友。我想你们可以带领他们,走上一条正确的道路,你们之前就是这么做的,这么走的,明白了吗,各位。”
“——”
“——”
“你们听着,塞莉大小姐专门替你们第二幕僚集团的人求了情,而你们是塞莉大小姐最重视的人,你们的才能和理念,都是大小姐认可的,为此你们应该明白,自己接下去要怎么做吧?”
“只要大小姐吩咐,我们万死不辞。”
“万死不辞——”
“万死不辞——”
“只是和你们不一样,过去的第二幕集团之中,有非常多的不好的声音,他们对你们和我们而言,都是过去了,他们的任何观点,也并非是需要去在意的,你们只需要团结在大小姐的领导之下,就能够发挥自己的才能,同时,也能够实现自己的理想和抱负。”
“——”
“只是这群人有着不和谐声音的人,他们不会死,塞莉大小姐是仁慈和宽容的,她能够容忍不同的声音,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即便他们大部分人都不会坐牢,他们依旧没有自由,他们都会被丢到军队中,并且注定永远都不会被提拔,如果没有你们去带领他们,恐怕他们就会这么死在军中。”
“——”
“他们的想法和价值观,和我们是存在差异的,但我认为,他们都是我们志同道合的同志,他们要是就这么死了,那就太可惜了。西菲尼需要他们的才能,却不需要他们的领导,真正应该领导他们的是你们。”
代替我解释的就是释迦老师。
谎话连篇的话,我注定是说不出来的,但是释迦老师能说,估计这也是他站在这里的意义。
我并不反对用这种话,来诓骗他们出力,人嘛,总要有个念想的,只是我完全没有想到释迦·摩尼会说出这些。
怎么说呢,眼前的人,虽然现在落魄了,可是依旧不代表他们会放弃思考,而这些话,我不觉他们会相信,因为我如果是他们,那肯定不相信的。
令我意外的,这番话由释迦·摩尼说出来的效果非常非常好的,他们这群人就这么拿着我本意是给他们吃一口的点心跪了下来。
虽然我不明白他们到底是怎么看待那个漂亮的点心,但是这群人一个个把点心举过头顶,估计他们都认为我给他们点心这是有什么特别的用意吧,某种意义上,这场面也真够滑稽的。
可不管怎么说,此时也确立了一支完全属于我的个人的势力,正式的建成了,好不好用,要用多久,这自然那是另一回事了。
反正这群人肯定都是聪明人,他们也能够理解自己的立场。
——
之后么,军队的改革开始了。
——
一切都按照我的预期,只要把发展的方向和父亲彻底的分开,这样我遇到的阻力一瞬间就缩小了。
父亲那边也就和我所设想的一样,为了稳定资本的心态,也为了城镇的可持续发展,毕竟初步工业化所带来的财富就已经非常惊人了,没人会和钱过不去,当然,精神病除外。
基本都和所预期的一样,父亲直接公开赦免了大部分第二幕僚集团的人,并且正式宣布对他们的追查到此为止,这才算是正式结束了这场白色恐怖。
但是父亲那保守到顽固的贵族幕僚的提议下,被赦免的人并不是直接无罪释放,而是会被放逐进军队,他们被强制要求服役二十年。
基本就是没打算让他们活着出来,这些我也都预料到了,也早就让没有获罪的核心成员,提前一步进入军队,准备接应了。
只是随着军队的开支越来越大,并且发展的形式也越来越现代化,我却突然有了一种非常不安的感觉。
此时的我放下可手中的报刊,转头就问了一句释迦。
“我总觉得我不应该隐瞒父亲这些,如果问题一口气被捅出来,那可是灾难。”
“不,大小姐,恰恰相反,你就应该隐瞒,因为如果你不隐瞒,这一切都不会发展起来,更别提什么未来和国家。”
“用谎言编制出的未来和国家吗?释迦老师,我们这么做,真的是正确的吗?真的不应该改变一下我们的做法吗?”
“不是谎言,而应该是理想和信念,是构建在理想和信念之上的国家,大小姐难道会认为这样的国家有什么问题吗?如果我们都过于现实,那这个世界可就没有办法前进了。如果说历史的使命是让我们去创造信念和理想,我觉得我们不应该拒绝。”
“好吧,我也必须承认,也许这就是我们所需要承担的历史责任。只是我现在有点难以想象,我父亲知道了一切都是我策划的,我们家会变成什么样子,我希望这不会是灾难吧。也希望我和父亲,还有和解的可能性。”
“和解?不太可能会用上这样的词语,塞莉大小姐是诺曼公爵的骄傲,从现在到未来,都是的,更何况你们可是一家人,怎么都不会变成那样的。”
“一家人吗?我也只能这么想了,我也希望释迦老师你的判断不会有错。”
释迦老师的判断,都是非常准确的,为此我也就没多想。
家族关系,我从上辈子开始,就不擅长处理,因为我太清楚如何辨别谎言了,而现在释迦老师在我们面所说的一切,我都没有办法判断这是谎言。
所以还是专心于军队的改革,以及现代化军队的建设吧。
——
军队是一个国家的绝对暴力机关,也是一个统治集团,真正意义上的统治基础。
——
只是看着现我手上的这只军队,我也只能叹口气,表示无奈。
纪律涣散,毫无斗志,这样的军队要是面对神圣帝国那样子的武装力量,多半就是一触即溃的类型。
也是为了提升他们的士气,同时给予他们一定的理念,我特意创造了一个全新的名词。
——
新贵族
——
这个特殊的概念诞生了,至于这个新贵族的意思么。
其实也就是字面意思而已,全新的贵族。
获得方式,就是通过从军,让平民可以获得贵族的头衔,比较类似于骑士,都是由我们诺曼家直接授予的,但是不同于骑士头衔的苛刻条件和极其有限的名额,新贵族的贵族头衔是非常好获得,并且还是可以晋升到非常高的高位的。
这玩意,其实按照我的想法,就是军衔制度而已,只是为了好听点,外加上这个世界的人对贵族头衔非常的敏感,那么也就顺应了这个世界的潮流,改成了所谓的新贵族而已。
只是令我意外的是,这个所谓的新贵族,竟然慢慢的形成了一个派系。
一个以曾经的第二幕僚集团为主,形成的一个全新的所谓的“新贵族派”,这对我个人而言,是完全没有预料到的。
本来吧,按照我的想法,这个所谓的第二幕僚集团被下放了之后,我也就没有兴趣去管他们了,他们也注定是没有办法进入这个新贵族体系的。
你要问我为什么会这么想?
首先我不认为所谓的第二幕僚集团解散后,真的会团结到我的麾下,他们都是聪明人,即便绝望,也不会寄希望于下放他们之人的女儿。这可是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换成你,你会相信仇人的女儿为你报仇雪恨吗?
其次,这群人用通俗的话来说,他们就是一群知识分子,这样的人进了这个时代的军队,那他们要是不死,我才觉得是见了鬼的事。
内斗加上绝对无法适应的环境,他们绝对不可能活跃起来,甚至有可能过个几年,就全部死绝了。
所以我一开始认为对待他们呢,放着不管就行了,只是放着放着,他们就莫名其妙的全部围绕在我身边了。
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大概是为了坚持自己的理念?认为我掌权了之后,他们就能够摆脱现状?可是我现在这年纪,我父亲这年纪,他们要等我上位,他们也早就自由了,甚至他们有可能完全活不到,我上位的那时候,面对这样的情况,我也只能默默说一句鬼知道他们怎么想。
放着他们不管,也不是什么大问题,随他们怎么想好了。
他们这群知识分子,真心实意的愿意投入军队的改革之中,对我来说,那绝对是好事,哪个地方不缺高素质人才呢。
也正是因为如此,军队改革推进的速度非常快,快到了超出我的想象。
那么随着这支军队完成了职业化的转变,他们的军队整体,也就变成了一个吞金巨兽。
——
花费了这么多钱的军队,自然是不可能闲着的。
——
父亲那边对外的扩张和输出,基本都是按照我之前留下的指导思想来施行的,效果和我想的一样。
一开始执行的挺顺利的,最初接触的几个封臣,基本都被迅速的瓦解了,而剩下的大部分封臣,显然都因为这几个家族的覆灭有了戒心。
有戒心的结果是什么?那自然是他们会抵抗了,并且还是不同于之前的一盘散沙,他们会团结起来对抗我们。
无论他们怎么想,也无论他们再怎么蠢,出于求生的本能,他们都不会坐视我们分散他们的影响力,也不会允许我们继续干涉他们内部的事务。
抵抗最直接的办法是什么呢?无非就是起兵威胁而已,这个时候,我们能够做出什么样的判断?那自然是能和谈就和谈,能分化就分化,尽可能的不要往战争的方面走,才是正途。
没人认为只要杀光了他们就能解决问题吧?
有一点千万要弄明白,那就是这个时代的军队,并不是职业化的军队,而是由少量贵族带领大量农民的特殊军队。
你杀光他们,只会得到仇恨,而不会有任何的好处,为此能够通过和平的方式解决问题,消除争端是最好的办法。这种事在这个时代来说,虽然很困难,但并非做不到的,因为贵族的决策,往往都是想一出是一出的类型,只要口才够好,也许能够让他们阵前倒戈。
贵族好改变的同事,也都是非常愚蠢和顽固的,为此,我们也只需要展现出足够的威慑,就能够设置议程,以此来达到我们想要做到的事情。
这种高级的技巧,肯定不是光靠嘴就能做到的,我们还需要一些更实际,更有效的手段,而威慑就是其中必不可少的一环。
至于你要问具体要怎么做?
你看我现在在什么地方?
——
海因森林边防军
——
半年多来,这支军队是在我的指导思想下,成功的完成了职业化的转型,并且慢慢的有了现代化军队的雏形
第六百三十四章 演练
按照我所设想的,以及新贵族派们的努力下,军队正朝着我指出道路上发展,其中最为突出的一点就是这只军队火枪的保有数量已经是非常高了,火炮——火炮这玩意虽然有一批在我看来非常老旧,但是杀伤力还算可以的火炮。
总之算是有了一点现代化军队的雏形了,至少士兵已经懂得什么叫做服从,也明白了自己的责任和荣誉。
今天我来这里视察,军方还特意的举行了一场欢迎仪式,当然不是我一直不喜欢的酒宴,而是一场实战化的演习。
现在的我站在高台上,看着台下穿着制式服装的士兵们,按照我的设想的作战模式,开始了演习后,听着枪声和炮声,我也算是松了一大口气。
今天可是我第一次来这地方,没办法,我可不喜欢脏的地方,我也基本只负责在远方制定一系列的指导思想,之后军队内无论是执行,还是思想的确立,这些都是由新贵族派的人在做。
目前看他们是认认真真的完成了自己的任务,没有丝毫的懈怠,我也没有白白花这么多钱,他们这只武装力量对我们诺曼家,乃至整个西菲尼都是非常重要的一支武装。
这并非说我要发动什么战争,而是有剑不用和没有剑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没有力量,你又要怎么保护自己呢?你什么都保护不了的。
之前我们诺曼家也就如父亲所说的,缺少和那群封臣们对抗的实力,为此军队的发展是重中之重,可是父亲他显然不愿意往这方面多考虑,即便我们清楚,我们必须要有剑,必须要有力量,也必须要有绝对的暴力作为我们权力的支撑,但军队这东西,也就是这剑也容易伤到自己。
按照我对父亲的了解,他并不擅长指挥军队,更不愿意和自己手底下的几个将军有所联系,这听着似乎有点不可思议,可是其原因倒也不是不可理解的。
——
因为即便是在南中城的军队,也是牢牢的被地方贵族控制的,没有人能够保证他们一定会为诺曼家作战,也没有人保证他们不会背叛,为此对待他们,根本没有必要太好。
——
现在这些旧贵族派系被彻底的清除了地方,正常的想法是可以组建属于自己的军队?真要有这么简单就好了。毫无疑问,我的父亲在我看来,十分正确的选择延缓军队的组建和构成。
你要问他到底怎么想的,这么做,又对诺曼家有什么好处。
按照他的思路啊,你要重新组建军队,那就需要任命新的地方贵族,那么自然,好不容易有点集中的权力,又会再一次的被分化,更何况,这些所谓的地方新贵族,也一定是从地方的贵族派系中选拔出来的,这么说能明白吗?
反正无论怎么选,到头也只是选出一个由门阀控制的军官出来掌控军队,我们也绝对难以选出真正意义上能够忠诚于我们一族的军官和士兵,为此,父亲那边选择暂时搁置这件事情,是完全正确的选择,因为保持这群地方贵族随时可能被提拔的心态,反而比他们坐上这个位置,更让人感到放心。
而对我来说,这种时代的枷锁就完全不存在了,我完全用了现代化的军队构成,彻彻底底的改革了这支三千人的边防军。
一开始并不是三千,而是慢慢增加到这个数量的,花的钱也是越来越多,但目前来看,这笔钱是绝对花得非常值得。
古话说得好,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也到他们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指挥所的高塔之上,我也和掌控这支边防军的新贵族派,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各位将军,你们有任务了。”
“大小姐,我们终于有任务了吗?天天这么演练,再不用上我们,我们可真的要闲到发疯了。大小姐,你说哪,我们打哪,我们也保证胜利!”
“——”
“——”
这群人按照我给他们的定义,一个可都是标标准准的鹰派,他们对待战争,那可是非常热衷的,这个时代的战争,往往代表着掠夺大量的财富,我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可思议的世界,却充满了带有时代局限性的野蛮。
谁让这个世界还处于一种相对野蛮的状态呢。他们要不是野蛮人,不付出代价,又要怎么懂得和平的重要性呢。
只是——这群一天到晚叫嚣着战争的鹰派,要是他们知道未来世界的文明,会被我们亲手创造出来的核武器,给破坏的一干二净的时候,也许他们才会去理解所谓的和平价值吧。
我可是那个时代出身的,是非常清楚和平的价值和战争的恐怖,我们人类在核战时期后沉沦了靠近一百年,各国之间超出想象的野蛮的战争在这百年间不断的持续着,一直到和平协议正式签署后,各国之后才勉勉强强的开始了文明的复兴,而之前我们的时间,我们的文明都在倒退。
就和现在的这个世界一样,我能够清晰的嗅到战争的味道,而且还是世界大战的味道,没人知道这个世界的第一次世界大战会何时爆发,但我清楚,这场战争绝对不会有胜利者。
我也为了在那样的世界之中,获得生还的机会,必须用尽一切手段,发展和累积自己的力量。
而在这个时期选择发动战争,那毫无疑问是非常愚蠢的行为。
为此,我绝对没有打算轻易发起一场战争,人命的价值,绝对不只是数字,但是,适当的威慑,那就是非常必要的了。
“我估计要让你们失望了,接下来可不是要去打仗,而是要你们去某些地方演习,具体的地方还在商讨,但基本确定,就是去九个封臣的领地内,按照上中下的顺序——也就是这九个封臣,整体就是被划分成三个区域,你们一个地方展开一个月的军事演习。”
“九个封臣,三个地方,三个月?大小姐,我们把他们全杀了也不需要三个月,大小姐真不考虑——”
“你们啊,不要把问题想的那么简单。他们的军队构成和我们是完全不一样的,大部分都是平民,你们难道要去屠杀平民吗?”
“怎么会——绝对不会,我们军人,是保护民众的——”
“——”
“——”
被这么说了之后,这群将领也就老老实实的听从了我的安排。
他们也不敢有任何的异议,只是某种意义上,任用鹰派的将领,也是有利有弊的,战争和威慑,最需要的就是这样鹰派,如果说今后天下太平,他们是必须要被替换的不确定因素。
只是这一天,估计还有点遥远。
想这些也没意义,还不如考虑考虑我感兴趣的事情,比方说我最为关注的“魔兽”这个东西。
“我来这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视察你们的本职工作。”
“本职工作?是指防卫魔兽溢出的问题吗?大小姐请放心,我们的工作绝对完成的非常好。”
“你们有抓到魔兽吗?”
“那东西可抓不到——大小姐,我们只知道如何消灭它,对其他,我们不是太清楚,我想这些事情的话,魔法使可以告诉大小姐。”
“魔法使吗?”
这个世界是存在魔法的,但是魔法的形式和概念,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样。
最最重要的,那就是这个世界的魔法,需要付出的代价,可是寿命。
他们也算都是在用生命施展魔法的类型,我可不觉得自己活得太长了,所以需要削减一点寿命,外加上,无论是贵族,还是民间,对魔法使的印象都极其的差,即便是我,在非必要的情况下,也基本是不见这群人的。
今天也是难得问到了这群新贵族派十分不愿意去了解的问题,他们也是平民出身,对魔法使那肯定是除了厌恶之外没有任何感情,但是我又问了,他们又出于本能的不愿意去了解,所以也就干脆的把魔法使推了出来。
而带头的将领说了这句话之后,转瞬间就脸色大变,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说错了话,我倒是不在意,甚至对他们展现出来的恐惧,还挺满意的。
“你们把魔法使带过来——算了,你们带我去剑魔法使吧。”
“大小姐,魔法使可都是不祥的存在,刚才是我说错话,大小姐可千万不要去见这些东西。”
“他们也是一本正经的为军队处理,怎么能用东西形容,更何况他们再怎么邪恶,那也是人,不要有这么大的偏见,好了,带我去见他。”
“大小姐——”
“——”
“——”
这群无聊的将领劝了好一会,这才在我的要求下,带着我去见了军队之中最不受欢迎的魔法使。
——
魔法使所在的阁楼。
与军队的建筑,可以说是格格不入的,算是一个标准的学者的住所。
我是不太明白他们看着这些充满了知性的东西,怎么就莫名其妙的会产生奇怪的恐惧,他们难道对知识没有任何的好奇吗?求知欲可是人的本能之一呢。
听到一大群人的脚步声,魔法使也从阁楼上走了下来。
一个看起来只有二十五六岁的魔法使,女性,穿着——也就是标标准准想象中巫师的打扮。他们应该这么穿?怎么可能,魔法使虽然不是会被猎杀的存在,但也绝对不是受待见的类型。
我之前也算见过好几位魔法使了,他们看着都挺正常的——没错,这个年代魔法使穿成这样,才是真正的异常,我是他们估计是出于什么特殊的原由,才刻意这么穿的。
魔法使见到我们,也只是平淡的问了一句。
“你们今天不是有贵客要来吗?怎么就来我这了?”
“贵客就在你面前,魔法使阁下。”
“...”
“我的名字是塞莉·诺曼,是来这里视察的,不知道魔法使阁下的名字。”
“朱碧斯,只是一个低级的魔法使而已。”
“幸会幸会。”
我这么说了一句之后,立刻转向了身后的一众将领。
“人家魔法使也是在军队里好好出力的,怎么这么重要的欢迎仪式,还能把人家排除在外的?”
“——”
“——”
虽然这群将领没有明着说抱歉,但也算是通过委婉的方式表达了歉意。
随后我就摆了摆手,让他们去准备晚宴了,也就是把他们赶走了。
现在的阁楼内,也就只剩下释迦、我、还有眼前这个魔法使,显然魔法使是没有说话打算的,那么自然也只有我来开口询问了。
“不知道今天魔法使阁下穿成这样,是要去参加什么化装舞会吗?”
“我只是认为,上头的人也许会认为我们就该穿成这样,这可是刻板印象了,在这方面,我也必须要好好的配合下。”
“你早就知道我会到吗?”
“知道,谁让我主修的是事向变化呢。我多多少少也是能够预知一点未来的人,大小姐可以放心,我可不是什么偷窥狂,我也没办法做到什么都知道。”
“我也不在乎,反正我也没什么见不得光的。我来这里也不是为了说这些,而是想要了解一下魔兽,这东西,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什么样的存在?我还是第一次被贵族问这样的问题,他们是一种非常强大,并且拥有一定理性的怪物,往往一只中型魔物,就能够覆灭一只十人左右的小规模侦察队,如果是大型魔物,往往一只就能覆灭一个千人的军队。”
“那驻守在这里的边防,岂不是非常的危险?”
“魔物溢出的数量是非常少的,并且有魔晶石做为诱饵,只要按照流程捕杀,实际上是没什么威胁,所以建议大小姐,还是放弃进入海因森林的想法,真进去了,恐怕没人能找到大小姐的骨头。”
“我是听闻我父亲,曾经有组织过军队,想要开拓这片森林,最后失败了?”
“大小姐不是很清楚吗?只是那个时候诺曼公爵所设想的,未必是开拓,至于公爵大人真正所想的,大小姐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第六百三十五章 哥,咱
也正因为这群人表现出来了我想要看到的一面,对此我也不对这群人有什么苛求了,我也不指望他们这群底层出身,却比谁都更在意接近的军官,讲什么平等、互助,谁让这里是军队呢。
某种意义上,军队是最需要,也必须要保持阶级制度的地方,并且还是需要强制贯彻这一点的,战争不是儿戏,我也不想看着这群年轻人白白送死,他们的命,也是命。
所以这里也就别多想了,还是继续说说魔法使的事情。
“你们把魔法使带过来——算了,你们带我去见魔法使吧。”
“大小姐,魔法使可都是不祥的存在,刚才是我说错话,大小姐可千万不要去见这些东西,他们可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怪物。”
“他们也是一本正经的为军队处理事务,也在用自己的力量守护这个国家,怎么能用东西形容,更何况他们再怎么邪恶,那也是人,我们的下限都一样,所以你们不要有这么大的偏见了,好了,带我去见他。”
“大小姐——”
“——”
“——”
这群无聊的将领劝了好一会,这才在我的要求下,带着我去见了军队之中最不受欢迎的魔法使。
——
魔法使所在的阁楼。
与军队的建筑,以及制式风格的內构来说,可以说是格格不入的,就目前看里面到处放着的大量书籍,以及四周奇怪的瓶瓶罐罐,我觉得这地方算是一个标准的学者的住所。
我是不太明白他们看着这些充满了知性的东西,怎么就莫名其妙的会产生奇怪的恐惧,他们难道对知识没有任何的好奇吗?求知欲可是人的本能之一呢。
本能——看着这群将领一个个紧张的把手搭在武器上,我也只能感叹一句,人与人之间的差别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大概是听到一大群人的脚步声,魔法使也从阁楼上走了下来。
一个看起来只有二十五六岁的魔法使,女性,穿着——也就是标标准准想象中巫师的打扮。
灰色的尖帽子,黯淡的长袍,然后么,手上拿着的是奇怪的灰色皮质书籍。
可以说这人打扮的是处处都让人感到诡异和毛骨悚然。
他们魔法使应该这么穿?怎么可能,魔法使虽然不是会被猎杀的存在,但也绝对不是受待见的类型,打扮成这样上街?讨骂吗?还是他们觉得被人嫌弃会很爽?一个正常人可不会有这样的想法。
我之前也算见过好几位魔法使了,他们看着都挺正常的,基本没有任何的特殊标识——没错,这个年代魔法使穿成这样,才是真正的异常,我是她估计是出于什么特殊的原由,才刻意这么穿。
魔法使见到我们,也只是平淡的问了一句。
“你们今天不是有贵客要来吗?怎么就来我这了?一个个剑拔弩张的,你们是不要命了吗?”
“贵客就在你面前,魔法使阁下。至于他们要不要命我不清楚,但是他们也是想要活下去的人,更何况魔法使也不是滥杀无辜的人。”
“你?贵客?真让人意外,这么一群大人和苍蝇一般哄在一个小孩子周围,你们不觉得羞耻吗。”
“别这么说他们了,他们也有他们的难处。我的名字是塞莉·诺曼,是来这里视察边防军工作和训练的,我不知道魔法使阁下的名字。”
“朱碧斯,只是一个低级的魔法使而已。,没想到是诺曼家的大小姐,失敬失敬,请允许我表达最诚挚的抱歉,也请求大小姐的原谅。”
“哪里的话,朱碧斯阁下为我们边防军做出了这么大的贡献,我怎么可能有失礼的想法呢?朱碧斯阁下请抬起头,阁下刚才没有任何冒犯的地方。”
魔法使是抬起头了,只是身后的将领们,他们的戒备之心,显然还是没有放下,我是真不明白对待魔法使的偏见,还有敌意,到底是怎么做到如此根深蒂固的,明明人家魔法使做出的贡献也不少了,却还要被这样的歧视。
我看到朱碧斯看向身后的人,也立刻转向了,看着身后的一众将领。
“人家魔法使也是在军队里好好出力的,怎么这么重要的欢迎仪式,还能把人家排除在外的?你们这群人真的不知道感恩是什么吗!我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继续发生,你们必须要给我表达歉意,现在!”
“——”
“——”
虽然这群将领没有明着说抱歉,但也算是通过委婉的方式表达了歉意。
看到朱碧斯点头之后,我就摆了摆手,让他们去准备晚宴了,也就是把他们赶走了,他们在这里也不会安静,更不会放松警惕,留他们在这,只会给谈话增加难度,以及让我们双方的情况更加的对立。
我来这可是有正经事情要问的,怎么可能把事态带到这个份上呢?那么赶走他们就是唯一的正确选择了。
现在的阁楼内,也就只剩下释迦、我、还有眼前这个魔法使,显然魔法使是没有说话打算的,他们魔法使都是以自我为中心的,让他们主动开口问什么?他们可没有什么理由主动开口说什么,那么自然也只有我来开口询问了。
“不知道今天魔法使阁下穿成这样,是要去参加什么化装舞会吗?”
“我只是认为,上头的人也许会认为我们就该穿成这样,这可是刻板印象了。为了让大小姐这样的上层人士开心,我觉得至少在服饰这方面,我也必须要好好的配合下。”
“你早就知道我会到吗?虽然军营内部有相关的消息,但我觉得你并不是从军方获得的消息,否则你也不会打扮成这样了。”
“我七年前就知道大小姐会来这里,谁让我主修的是事向变化呢。我多多少少也是能够预知一点未来的人,大小姐可以放心,我可不是什么偷窥狂,我也没办法做到什么都知道,我更不在乎一般人会怎么想,能怎么想。”
“我也不在乎,反正我也没什么见不得光的,更没有什么需要隐瞒的。我来这里也不是为了说这些,我主要是想了解一下魔兽,当代的这东西,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什么样的存在?我还是第一次被贵族问这样的问题。用一般人能够理解的话来说,他们是一种非常强大,并且拥有一定理性的怪物,往往一只中型魔物,就能够覆灭一只十人左右的小规模侦察队,如果是大型魔物,往往一只就能覆灭一个千人的军队,大概就是这个程度的强大。”
“那就这么点人驻守在这里的边防,岂不是非常的危险?”
“魔物溢出的数量是非常少的,并且能够溢出的都不是什么强大的魔物,真正让我们束手无策的魔物,都盘踞在海因森林的最中央的。那边是真正出动数万军队,都无可奈何的要塞级,我是认为我们近百年内,对他们也注定是毫无办法的,而再过百年么,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还能活这么久。”
“真的这么强大吗?只是你怎么确定,那些所谓的要塞级魔物,不会到这里呢?真要到这里了,那灾害岂不是完全无法控制?”
“已经过了四百余年了,期间魔物的力量在不断的衰减着,即便如此,他们这些要塞级魔物也完全没有踏出过海因森林中央的部分,我想我们是完全可以放心了,只要不主动招惹他们,我是不认为会有任何的问题。”
“尊重你们的主观判断,那么我们说说弱小魔物的事情吧。我想魔法使阁下说的弱小,也是七八个人无法应对的弱小吧?”
“差不多,只是应对溢出的弱小魔物,他们边防军也不是赤手空拳的蛮牛式的应对,他们是有一整套完整的猎杀流程,这是经过了数百年考验,并且切实可用的流程,我想大小姐在这方面可以完全放心,当今的时代,无论如何,溢出的魔物都不可能越过边防军的地盘。”
“放心吗?我要是真的能够放心,那我也不会在这里了。魔法使阁下,能够和我说说他们的具体流程吗?我对这方面是真的非常不放心,因为他们边防军,是直接捍卫我们南中城不受魔物影响,最重要的防线。”
“流程吗?就是利用魔晶石做为诱饵,诱导魔兽到特殊的地方,然后按照流程猎杀,就这么回事,实际上这些溢出的魔物,对我们是完全没有威胁的。只是我觉得大小姐应该不是对猎杀不放心,而是对进入海因森林,实际接触魔物有兴趣吧?我这里还是建议大小姐,放弃进入海因森林的想法,因为大小姐真进去了,恐怕没人能找到大小姐的骨头。”
“骨头吗?我是有点想要进森林看看魔物的想法,但我可不急着去死,所以你的意见我会听的,我也会放弃进入海因森林的想法。”
海因森林非常的危险,这一点我是非常清楚的,我可不是十来岁小孩子,好奇心是能害死猫,但我并不是那只猫。
对我而言,有想法很简单,放弃一个想法也非常的简单。
只是在这方面,我还有另一个疑问。
“我是听闻我父亲,曾经有组织过大量的军队,想要开拓这片森林,最后却只把战线推进到了中层区域,就因为伤亡的问题,宣布军事行动失败?是有这么回事吗?能和我说说当时具体发生了什么吗?”
“具体发生了什么?这说起来就比较长了,如果只是简单的说一下流程,大小姐肯定比我还清楚,因为除了脑子不好的人之外,大家都清楚那个时候诺曼公爵所设想的未必是开拓,即便说这场战役的名字就叫做开拓战役。至于公爵大人真正所想的,大小姐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这可就不太好说了,我觉得我们都应该是不知道的比较好。”
被提及了非常不好的事情,那么自然只能装作不知道。
你要问是什么事?
我觉得朱碧斯已经说得足够清楚了。
按照我的想法,父亲之前哪里来余力组织开拓海因森林,用屁股想都知道,父亲发起这场所谓的开拓战役,只是为了消磨封臣势力的实力。
军队是他们封臣势力的支柱,只要能够通过战争消耗他们的实力,那自然时能多打打,就多打打。
可惜,只要不是傻子,正常人都能够得出公爵家是在消耗封臣势力的结论,所以你指望这玩意能弄出多大的成果?那你就要赌封臣全部都是傻子了。现实是,他们要是傻子,就不可能做到这个位子了。
之后所谓开拓战役的发展也就比较线性了,封臣们各种阳奉阴违,弄得我们双方都不太舒服,不过好在最后,也算是好聚好散,没有直接爆发任何矛盾的就各回各家了。
我来这里也不是为了知道这些事情,我是真正意义上对魔物感兴趣,那可是传说之中的魔物,我可是真的想见见那些东西,具体长什么样呢。
“朱碧斯,旧事就不用再提了,那玩意也不是什么好事,所以我们还是说说魔兽吧。这个魔兽具体是一个什么样子的存在?又或者说,它能有什么作用吗?是否还能够把它们利用在其他的领域?”
“什么样子的存在吗?魔兽用两个形容最为合适,那就是天灾。他们本身就是一种灾害,所以问到他们在其他领域会不会有什么用,那我肯定觉得它们在制造灾难的领域是绝对有用的,除此之外,他们的存在没有任何价值,它们是需要被完全抹除的特殊存在。我依旧建议大小姐,不要对这些种东西有任何的兴趣,否则后果很严重。”
“我听闻过去的神圣帝国,还有冒险者公会?他们是专门猎杀魔物的?这样的机构,你总该有点正面的评价了吧?我想神圣帝国设立这样的机构,肯定是有非常必要的原因。他们神圣帝国,可是人类世界的灯塔了,你该不会说他们做错了吧?”
第六百三十六章 系统性
“不是他们做错了,而是他们进入了一个误区。当时神圣帝国的高层,其实是非常混乱的,也因此出现了很多不必要的牺牲,所谓的冒险者公会,只不过是那个时期下的扭曲出来的一个错误的产物。”
“如果是错误,那他们早就修正了,怎么可能存续到今天呢?”
“因为在战争中期,那个地方就已经事实上被废止了。而随着战争结束,诺森因城却因为临近魔物的老巢海因森林,导致了那片区域无论是人口,还是经济,都是惨不忍睹的类型。继续允许他们开设所谓的冒险公会,给人们参观娱乐,我认为这只是一种招揽游客的手段而已。”
“你们肯定比我更了解那个冒险者公会,反正按照我看到的资料来看,非军团式的对魔物行动,基本都是去送死的,所以我对冒险者公会,也是存在非常巨大的疑问的。今天听到这样的解释,我也是能接受的。”
“我们人扩张的速度非常快,我们可绝对不允许有任何可能存在的威胁伤害我们自己和我们的后代,所以除了小说里之外,人和魔物互相依存的可能性,是非常非常低的,更别提幻想小说里面本领高超,甚至还能升级,又或者数据碾压的冒险者了。大小姐,这些东西,充其量只能说是幻想,而不是现实。”
“人总要有点幻想的,你现在的社会,我们西菲尼人民痛苦的生活,他们要是没点幻想,人都不知道要怎么活下去了。”
“幻想吗?我这里倒是知道一个不错的事情。大小姐刚才不是说,非军团式的行动,基本都是去自杀吗?这可就未必了,在我们人类的历史上,可是存在过一个称呼为怪物杀手的贝尔摩特家。”
“怪物杀手?专门猎杀魔物的吗?”
“不——不是专门猎杀魔物,他们获得这个称号的时候,魔物估计还要往后推个几百年,才会出现,他们一族也是极少数,能够依靠少量的人手和强大无比魔物单独对抗的怪物中的怪物。”
“贝尔摩特家吗?他们的资料可太少了,我从没有听过。”
“没听过很正常的,贝尔摩特家不是一个受待见的家族,他们都太强了,强大到不像是一个人。大小姐你肯定不知道诺森因城那个冒险者工会是怎么来的,我这里也就不藏什么了,就直说了。当时神圣帝国高层无非就是意识到了魔物的强大,认为单靠自己是无法守住本土,所以就想要放弃神圣帝国本土,将所有力量转入瑞罗菲尼,进行最后的抵抗。”
“——”
“这一决定必然遭到了无数人的反对,可即便他们再怎么反对,也有没有办法改变的现实。那就是魔物太强了,强到他们根本无法对抗。人命在怪物面前,如果可以随意被收割的麦子,没有任何人有抵抗的办法。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贝尔摩特家站了出来,他要求高层给他三天时间,让他来展现出战争胜利的可能性。”
“——”
“高层出于对贝尔摩特家的信赖,又或者说他们自己也抱有一点点的希望,于是就同意了。之后贝尔摩特家就在诺森因城招募了五十个人,连带自己家族内的三十多人,组成了一支特殊的讨伐队。”
“——”
“没人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但是八十多人的队伍,回来的只有十个人,他们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带回来的是人类的希望,也是神圣帝国高层最后的勇气——要塞级魔物巨大的脑袋。”
“——”
“也由此,魔物并非不可打败的,并非不可战胜的概念,开始广泛流传。神圣帝国从上到下,对待战争的态度,都开始了转变。现在历史学者都普遍认为,贝尔摩特家很有可能就是各国推行英雄主义的主要原因,也就是说,贝尔摩特家很有可能就是所有勇者的原型。”
“——”
“然而贝尔摩特家只在这个时期闪耀过。后来他们也没有被重用过,而之后帝国的人接手了诺森因城的防卫任务,他们错误的理解了贝尔摩特家留下的意思,又或者把当地人都都当成了贝尔摩特家的那种怪物,所以他们才会开设猎杀魔物的任务,又或者说是悬赏令。”
“——”
“鬼知道他们造成了多少悲剧,鬼知道他们让多少人无意义的死去,反正他们自己是肯定是不在乎的。”
“错误预判形式的情况,哪里又会有。没有不会犯错误的人,说不定当时的人们,都认为自己能够战胜魔物,获得一大批佣金呢。”
“和魔物战斗的应该是军队,而不是所谓的冒险者。如果没有了军籍和政府的管制,他们和四处流窜的恐怖分子有什么区别?所谓的冒险者政策,从一开始就注定是极其不合理的存在,也注定是不该出现在我们世界之中的——”
“出现了,那就一定有合理的地方,我觉得这一点你完全可以放心,他们的开设,以及运营绝对不是拍脑袋做出的决定,即便是死了很多人,我想着也是有意义的,否则也不会前仆后继的有人去做了。”
我是没想到魔法使这么反对所谓的冒险者组织,虽然某种意义上说,这一类组织的存在,就注定是非法的——民间的私人武装组织,这种东西没有任何一个国家可以容忍其存在,但是作为一个人,怎么能够没点幻想和勇气呢?
人活着可不能太过理性,否则那我们可就不一定是人了,只是魔法使这一类生物,还真的未必能够和他们讲通这层道理,他们都高度理性的群体,对于非理性的事情,往往不会第一时间揉进感性的态度来看待。
自然,我是没有理由和她谈这些东西的,冒险者这种生物,我也只能说随她怎么想,反正和我又没有切身相关的利益就是了,他们也不是需要我去尊重的人,即便说他们冒险者也有无数的故事,也希望被人记住。
可是无论是什么样的情况,人都注定会被遗忘,但是精神会传承下来的,我想这就足够了。
现在的我也应该去关注更重要的事情。
“那么朱碧斯,我想了解一下海因森林最近的情况。我们高层直到现在,还对魔晶石投入使用的效果,持有非常巨大的疑问,为了防止事态一口气恶化到人类毁灭的地步,所以我想听听朱碧斯你的意见。”
“意见吗?我可不能提什么建议,魔晶石我了解的并不多,这东西和魔法是完全不同的存在和概念。但是有一点我非常清楚,那就是魔物不可能再一次大规模的扩散,唯独这一点是已经决定和无法改变的。”
“和你能够看到的未来有关系?你看到的未来真的准确吗?”
“准确,当然准确,观测到的未来是绝对不会改变的。只是即便大小姐能够理解我看到的未来是多么的重要,恐怕你们也不会轻易的接受我所提出的可能性,以及得出一个必然的结果,但就现在的情况和科技发展的水平来说,再过个几十年,也许所谓的魔物就会变成刀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了。”
“我想这应该是好事,我们终于可以一口气解决这一类非常巨大的麻烦了,他们只要还存在,那就对我们是致命的威胁,我想没有人会拒绝清除掉这些极其特殊的危险生物吧?”
“好不好,会不会拒绝,这就因人而异了,我可不敢说一个定论。但无论我们支持还是反对,做出选择和判断的,都是向大小姐这样的高层,所以我还是希望大小姐能够仁慈一点,为此我愿意给大小姐看一下,我看到的未来。”
停顿了一下的朱碧斯,走过来挥了下手。
按照她所说的,她本意是想要给我展示下未来?只是她这么挥了一下之后,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也只能一脸疑惑的看着她。
同样疑惑的朱碧斯摘下了自己魔女的帽子,然后皱着眉头,紧盯着我。
她的这个行为,可是有明显的冒犯意味,我还没说话,释迦老师就抢先一步,直接推着靠前的朱碧斯往后走。
“注意自己的身份,你面前的可是公爵家的女儿,是这片土地的合法——”
“不是——你到底是谁?你绝对不是塞莉·诺曼,你根本不是我见到的那个人,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不可能的,我看到的未来怎么可能是错误的,观测到的是绝对正确的这——这难道说,世界发生了一种完全不可逆的,特殊的变化?怎么可能呢!”
“你在说什么呢,朱碧斯。”
嘴上说着疑问,我心里却是最清楚她这番话意思的。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她还是第一个遇到怀疑我的人,对此我并不感到意外。
这个世界的魔法,可是非常玄妙的,可以做到各种各样的监测,还能够看到各种各样的东西。
除了使用魔法会要你的命之外,似乎所谓的魔法,对我们并没有太多实质性的坏处,当然光寿命这一点,也足够造成有破坏力就是了。
为此魔法观测到我和其他人的不同,这不是需要惊讶和慌张的事情。
只是相比于释迦老师对这人感到莫名其妙,并且打算进一步训斥朱碧斯的时候,我主动开口,问了一个让在场的人,都震惊的问题。
“我是理解不了你说什么,但我觉得,我似乎可以学学魔法?朱碧斯,你看我能学魔法吗?”
“大小姐——魔法是邪道,无论如何大小姐都不要碰这个东西,这不是什么好东西,更何况这东西——我——”
大概是这条信息对释迦造成了过大的冲击,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释迦支支吾吾的样子,而另一边,这个叫做朱碧斯的魔法使也非常的意外。
她不断的摇着头,然后跌跌撞撞的走到了我面前。
“毫无疑问,大小姐拥有魔法使的才能,但是大小姐真的想要了解魔法吗?这可是世人眼中的邪道,是除了好听好看之外,没有任何意义的学术。”
“别这么说,我理解之中的魔法,也许是能够呼风唤雨的,当然,我也只是和你说的一样,只是想要试着了解一下,并不是说真的就一定要成为魔法使。我对自己不存拥有的力量,可是充满了好奇的,为此我不介意了解一下,以方便我今后遇到魔法的时候,知道怎么应对。”
“如果大小姐真的这么想的话,我可以——我可以告诉大小姐一些有关魔法的特殊的知识。我们魔法使不是什么需要言传身教的东西,而是更类似于学术研究的存在,只要有人领进门,之后所有魔法,都是可以依照自己的愿望实现的,但是怎么实现,如何实现,这就是学术上面的事情了,我恐怕没有办法教导大小姐这些了。”
“魔法比我想的要简单的多,你要知道我最喜欢的,可就是学习知识,如果你们魔法也是知识,我非常乐意好好的,系统性的学习一下,我想魔法对我们的未来,也许会有不小的影响。”
对魔法的兴趣可不是我乱编的,不为了别的,只是为了了解魔法具体是什么样的存在而已。
我之前虽然对魔法也有一定的了解,但无论如何,我所身处的环境,都注定我必须要亲自去了解所有力量,也只有这样,这个世界的所有力量,才能够完整的掌控在我的手中。
这是控制欲太强了?人想要活下去,那无论是什么欲,都得强点,真要清心寡欲了,任劳任怨了,那这个人多半也就是废了。
“大小姐——”
释迦那边显然是非常不希望我学习魔法的,对此我也只能耸了下肩。
我算是用最和善的方式,诉说了我学习魔法的理由。
“并不是我想用魔法,而是我想要了解魔法对这个世界的影响,以及未来可能带来的改变,我想这对善于思考的我们而言,绝对不是坏事。魔法已经存在了数千年,就算是当做一门文化,我觉得自己也有必要系统性的了解一下,我说的没错吧,释迦老师。”
第六百三十七章 印第安
“好奇会害死猫的,大小姐,我可不希望你学这些东西,这要是被诺曼公爵知道了,那可是不得了的大事。”
“只要不被父亲知道就可以了,这事情只有我们三个知道,我可不认为还有人会知道,我会魔法这件事,真要被外人知道了,那我可就得考虑换换内务部的人,又或者换换特务机关的人。”
“大小姐——”
“魔法可是我们必须要掌控的力量之一,我不是为了使用,而是为了了解,所以释迦老师放心吧,我会做出合适的取舍的。”
见到我学习魔法的态度非常的坚决,释迦老师也就没继续说什么了。
魔法这个东西的价值,不是所有人都能够理解的,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接受的,我的行为也许在旁人看来,就是在往地狱之中迈进,唯独我自己清楚,魔法不是什么邪恶的东西,魔法使也不是什么恶魔。
虽然说这个世界的大部分人都拥有学习魔法的资质,但能用,能用好,这是完全两个概念。
为此,我也对自己没有抱有太大的期待,和朱碧斯提出的这一点,真的就只是和我说的一样,只是为了稍微了解下而已。
——
碍于和魔法使的会面,以及各方各面的原因——主要是释迦老师从中阻挠,我并没有能够在朱碧斯这学习到完整的魔法理论,但是相比于之前对魔法的一无所知,至少现在的我,已经能够清晰的看清楚所谓的元素流动了。
之后要怎么使用魔法,要用魔法做成什么,这就需要我自己去思考了。
至于元素流动,怎么说呢——反正就是通过特殊的方式,你就是能够看到元素构成的花花绿绿的世界,按照他们魔法使的说法,就是不要通过眼睛去看世界,而是要通过元素构架去接触这个世界。
我是估计没多少人能够理解这玩意,光一个流动元素量和稳定元素量的概念,就足够绕晕很多人了,我虽然没有能够好好理解其中的含义,但还是能够独立的观测到元素流动。
朱碧斯说这是有才能的体现,只是这个才能,似乎对我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按照她的说法就是,现在随着时代发展,魔法使的才能都在不断的降低着,也许未来像我这样,能够在没有理解元素学说的情况下,清晰的看到元素流动的人,估计都将不复存在了。
这是她的感叹,然后么——她也和我说了一个比较现实的问题,那就是能看清楚流动元素的,也往往也意味着这个人,很难活过四十岁。
释迦老师是一直跟着我的,他对这话表示了极大的反感,但却也没有办法反驳朱碧斯,因为我自己都感觉得到,我的身体状况是有点不太好,也许是因为我来这个世界大病了一场的关系,我在十四岁这个年纪,甚至都没有办法捧起等同于三本书重量的东西。
你要问我的想法么?我也没什么特别的想法,谁让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呢。我是一直觉得没必要强求什么,一切随缘就好,当然,我也希望自己能够活的长一点,谁会希望自己早点死呢。
“人能活多久,往往不是自己决定的,我对此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恐惧,现在的我只想安安稳稳的,平淡的走完这一生,最好还是能够环绕美女,躺着过完一生。轻轻松松,无忧无虑的生活,才是我最希望看到的。”
“大小姐恐怕难以如愿了,我们的这个世界可不是什么乌托邦,更不是什么天堂,人们都在拼了命的,丑陋的争斗着。只是我也相信,大小姐会给这个世界带来改变的,因为某种意义上,大小姐并不是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如果我本不该出现在这,但是我在这了,那会怎么样?”
“戴小姐诶就会变成事向变化之中的特异点,所有和大小姐相关的一切,都会变得模糊起来,没人知道特异点会把世界带向何方,但我想,这应该是渴求变化的世界,最希望看到的一幕,所以无需畏惧,世界无论如何都不会崩塌,更不会毁在大小姐的手中。”
“不会毁在我的手中吗?说的倒是很轻松,只是很多人都不会这么认为吧?我开始全心投入工作,已经有好几年了,可是什么都没有变化。”
“变化吗?大小姐,外面怎么样我不清楚,但是军队的变化,尤其是这支边防军的变化,我是非常清楚的。他们过去不是什么军人,没有什么荣誉,他们是不受管制,甚至可能四处流窜的土匪和暴徒,而现在的他们,已经彻彻底底的被改造了,改造的更像是一个人了。”
“如果这点小事我都做不到的话,那我还有什么资格谈未来呢?”
“为了人民的军队,这样的理念似乎非常不错,但却过于理想化了,大小姐真的认为这个理念可推崇下去吗?我觉得抢钱、抢粮、抢女人这样的口号,更能激发士兵们的兽性。”
“我们不是野兽,我们是一个合理合法的政权,我不知道过去的军队是什么样子,但我清楚,我想要看到的军队是什么样子。顺带一提,现在的军队我依旧不满意,他们依旧不符合我心中真正军队的样子,但至少,他们还有得救,还能够改变,为此,被说什么理想化也好,被说更难听的话也好,我坚信我能够做到,他们也会愿意尊重我们的理想。”
“军队是暴力,难道暴力,还有正义吗?”
“有,当然有,你知道苏族人吗?”
“我知道,应该算是在西菲尼领地内生活了数百年的原住民了,他们怎么了?”
“安茹皇室下达了头皮悬赏令,他们规定每上缴苏族人,不论男女老少,甚至是婴儿的头盖皮,皇室都会给他们五十到一百银币。执行这样命令的军队是正义的吗?苏族人组建的反抗组织,是非正义的吗?”
“——”
“很多人都喜欢说,战争只有胜利者,却没有对错,不——真的存在所谓的对错,真的存在的,苏族人被系统性的迫害,无数的人惨死,他们奋起反抗,却因为没有办法组建有效的抵抗组织,又或者碍于武器装备上的劣势,他们注定没有办法获得胜利。那按照他们的说法,这些苏族人是邪恶的吗?”
“——”
“托马斯·安茹可以下达这样的命令,是因为他们有恃无恐,他们认为自己高高在上,可以随意的迫害他们眼中的劣等种族,他们的所作所为,就真的是正义的吗?我认为这绝对不是正义,他们也许是可以这么做,也完全可以把苏族人赶尽杀绝,并且他们不需要支付任何的代价,他们可以取得所谓的完全胜利。”
“——”
“他们甚至可以把他们残忍屠杀苏族人的故事写进书里,让他们的后代认为这是一个无比巨大的荣耀,但是我不会这么做,我也不会允许他们这么做。无关利益,也无关所谓的争斗,只是因为我还是一个人,我就无法允许这样残忍的事情,在我么你的眼皮底下发生。”
“这不符合国家利益,这也只会让诺曼家和皇室的矛盾激化,我想这不是一个合理买卖。”
“有的时候,我们在考虑利益的同时,必须要明白自己是一个人,我们可不能舍弃为人的一切,否则我们和他们又有什么区别。”
“所以大小姐想要怎么保护他们呢?支援给我他们先进的武器,让他们更暴力的将战争持续下去?还是直接出兵下场,强迫他们和谈呢?又或者让一部分利益,接收所有苏族人来诺曼领?”
“都不,我想他们需要的是种族和解,而不是清算和战争,我不是什么战争贩子,我也不是什么用炸弹杀死敌人的救世主。我们都是凡人,那就应该有凡人解决问题的办法。我们作为中间人,让苏族人和安茹皇室谈判的。”
“没有武力的暴政,谈判的结果,无论如何都不会对苏族人有利,他们到头依旧是受害者吗?”
“即便如此,他们也能获得喘息的机会,至少他们不会被赶到贫瘠的土地之上,终日收获绝望,他们即便牺牲了很多利益,但他们依旧还有未来,还有能够创造的东西,只要他们还有机会,这对他们来说这就是最大的价值。”
“我算是明白大小姐理想的来源是什么了,我不会说这是一件坏事,高尚理想是每个人都崇尚的,却不是所有人都拥有的。什么都有可能是错的,我想唯独这一点,大小姐是绝对不会错的。”
绝对不会是错的吗?
我只是认为自己在正确的时间,做了正确的事,仅此而已。
我不是一个会在乎他人评价的人,更不会在乎他们怎么想,我只会坚持我认可的,正确的东西。
我见过太多虚伪的人了,这个世界的瑞罗菲尼,已经开始指责我们诺曼家,包庇野蛮的原始人,纵容他们不接受现代化教育,也在指责我们,干涉安茹皇室对野蛮原始人改造的政策。
他们都认为清理苏族人是正确的,像极了我们世界的丑陋的美国。
我所在的那个世界,核战之后,印第安人已经不再存在了,他们没有力量,没有希望。核战爆发之后,大部分印第安人都被活活的饿死了,没有饿死的,也变成了白人奴隶主们随意射杀的人偶。
那是人类历史上最黑暗的一面,而拥有足够感性的我,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再一次发生。
不同于过去的那个世界,我有权力,也有能去去化解,可能会诞生的悲剧。
只是效果如何,这也许就不是我说了算的了,我只能说,尽力而为。
尽力而为去改变这个世界,尽可能的把人们带向正确的道路。
其他的么,其他的也没什么了,我在这停留的也足够久了,该动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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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我离开,边防军的大部分士兵,也开始朝着预定地区开始移动,他们一定会按照我的吩咐,到了当地之后,直接开始军事演习。
有新贵族派的人在军中当定海神针,我完全不担心路上会出什么问题,他们可是标标准准的高素质人才,绝对能够独立的解决所有可能发生的问题。
而我么,自然是少见的拿上了父亲给我的邀请函,坐上了前往曼斯家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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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曼斯家的路程并不算远,如果我真的打算赶路的话,绝对能够赶在边防军到达既定位置的时候,到达曼斯家,但我去曼斯家可不是为了参加宴会,我公开路面,纯粹是为了对他们进行武力威慑,所以我才需要和军方保持同步,以此保证威慑的成功率,这件事情才是相对而言比较重要的。
曼斯家,那可是诺曼领地内的第一大封臣,他们也是最麻烦,却也必须要处理的一个大问题。
表面上,曼斯家算是比较听话的一个派系,但这只是表面上而已。
根据我的调查,曼斯家集结了另外两个势力非常大的封臣,早就做好了在我们和皇室爆发战争的情况下,根据局势做出反叛举动的准备,他们光存在就是非常巨大的内生危机,所以我才让边防军最早的在他们的地区开展开展军事演练,目的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现在的我来到了曼斯家宅邸的外围。
顺带说一句,我平时并不参加这样子的宴会,主要是因为我不喜欢城镇外面的环境——因为中世纪的城镇,即便你用香料捂住鼻子上街,都能闻到街道之上传来的恶臭味,不光是街道,你所能够看到的一切,都在散发着恶臭。
更何况我还是一个非常不喜欢用香料的人了,所以我上了两次街后,基本就再也没有了上街的愿望,并且还染上了一个奇怪的病症——也就是每次闻到一点点异味,我都会想起来上街时的场景,从而感到非常剧烈的恶心感,也是这个原因,我才会不断的指挥着仆从,一遍又一遍清扫公爵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