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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夜北     凤鸾九霄txt下载     凤鸾九霄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九十四章 上帝掷骰子吗

    “如果没这么多人死的话,那也许是一个不错的结局。平民出现了死伤,这事情就算是悲剧了,我想对那些无辜的人来说,昨天发生的事情,绝对算不上什么能够让人笑得出来的结局。”

    “那这次未遂政变一共死了多少人?报纸上应该也有写吧?”

    “总共死了三十二个,大部分是叛军和部分公务员,无辜被卷入死亡的有三个,都是平民。亚伯拉仇视和最希望杀死的资本家,也就和塞莉你想的一样,他们完全没有被影响到,甚至还因为民众陷入恐慌,从而抬高了粮价,成功从中大赚了一笔。”

    “如果当时亚伯拉不停下的话,那这群吸血鬼可就不止吸这么一点血了,那搞不好,就是吸干所有人的血。资本家只要能够剥削,那就不会在乎剥削的方式。总之现在避开了最让人讨厌的结局,至少现在的代价还算是能够接受的,并且卡西尼亚整体在朝着正确方向发展,我觉得这是一件非常好的事。”

    “非常好的事情吗?还有一件事,是莉莉丝让我问问塞莉你的。”

    “莉莉丝让你问我吗?我还真猜不出她想做什么。”

    “塞莉你之前不是和我们说过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吗?也就是随着大航海时代的到来,未来的国际局势,很有可能会发生巨大的变化,海外的殖民主义会带来经济的繁荣和国家势力的膨胀,也完全有可能诞生新兴的国家等等。”

    “我现在也没有改变这样的看法,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莉莉丝就算想要给他们吉卜赛人在大航海时代谋取什么特殊的利益,显然也不现实,就他们那情况,想要在新大陆建立国家?那是梦话。我估计他们如果没有国家作为靠山支持他们,他们就算有钱也买不到船。”

    “建立自己的国家什么的,莉莉丝肯定是没这个脑子的,他们吉卜赛人就是一个低素质群体,没有什么生产力,也没有什么战斗力,甚至可以说他们是没有任何价值,并且净化不完全的原始人。但即便是原始人,让他们搭上船去开拓新大陆,并且在那边定居,在殖民地内创造属于自己的价值,这一点他们还是敢做,并且是能做的。”

    “他们是打算整个部落的移民到新大陆吗?合理的判断,为此他们就打算找我帮忙,给他们提供船只,以及其他方面的训练和支援吗?看在珍妮的份上,我是可以答应他们这些,并且给他们指一条路,毕竟珍妮和我的奶奶是旧交,并且关系非常好,就当出于好心,帮他们一把。”

    “出于好心?我还以为塞莉你会讲什么条件,莉莉丝让我来找你,也是这个原因。她似乎有点担心大小姐会漫天要价。”

    “你看我像是吸血鬼吗?利益是很重要,但就对我个人而言,绝对不是唯一的评价事物的标准。利益是好事,但有的时候,人如果只考虑自己的利益,可是活不下去的。帮助他们吉卜赛人不太可能是肉包子打狗的,会有好处的。”

    “我倒不是怀疑什么,我想这会是他们吉卜赛人这数千年来,选择最正确的一次了,也许他们就此就能够脱离流浪的生活了。塞莉他们住的地方,可是棚户区,我估计大风一起都能全给吹倒了。”

    “人住习惯了,反而会有抗性。也许他们也不会觉得辛苦,又或者说,他们早就懂得合理的克制自己的感情。要是把我丢到吉卜赛人那,要不了几天就死了,不是被气死,就是感染什么特别的疾病死了。”

    “要是把塞莉你丢那里去,这可就是**裸的谋杀了。”

    “你说完了你的事,我也说下我的事,也算是我比较好奇的事情。我可不认为莉莉丝有脑子能够意识到这一点,提恩你是和她说了些什么吧?我虽然不介意,但是大航海时代的来临,并不意味着一帆风顺的美好未来的到来。”

    “我想他们也不会把新大陆想象成天堂,他们又不是盎格鲁·撒克逊人。”

    “他们选择我们,可以说能够在初期得到最好的待遇了。傻子也都应该明白,除了我们之外的其他各国肯定是都还没有意识到的大航海时代的重要性,也不会理解海外殖民地的价值。可是即便我们给他们的待遇是绝对的一流,可作为开拓者,他们的生活也绝对不好过,甚至有可能是危机四伏的。”

    “危机四伏这一点,他们肯定能够想到的。我当时和莉莉丝提起这件事情的时候,也专门和她说过这个问题。但我想我的动机和塞莉你想的有点不太一样,我主要是因为很早就接触过新大陆学说,所以对所谓的大航海时代,还是有点概念的,为此我也认定,新大陆绝对不会是什么糟糕的地方。”

    “这个世界没有任何地方是天生就非常糟糕的,新大陆也是如此,但是那边的未知数实在是有点大。”

    “未知数吗?这就需要他们有那么点运气了,如果那个地方有黄金,或者独特的作物,那肯定能够发展的很好,要是什么都没有,那也没办法,这就是上天不眷顾他们了。”

    “提恩,新大陆学说可不能全信,上面也只是尽可能的把好的一面展现出来,不好的一面,以及各种各样可能遇到危机,都是可以回避了的。你可别觉得我是想多了,那东西就是我写的,虽然署名是释迦·摩尼,但那只是署名,实际的作者就是我,释迦·摩尼算是替我背了黑锅的人。”

    塞莉提到释迦·摩尼的时候,情绪上显然是出现了明显的浮动,但很快她就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

    “这个东西我可没办法保证是对的,只能说有很大可能是真的存在,要是错了,吉卜赛人去了新大陆喂了不知名的怪物,那可别怪我,这一点,你有必要和他们说说清楚。”

    “真到了那时候,他们想要怪,也没机会怪了,都到怪物肚子里了,他们还嗯呢该怎么样嘛。”

    “也是,他们既然都决定了,我也不好多做阻拦。我会给他们写一份推荐信,然后让人给他们安排点他们可以做的事——反正就是让他们提前准备起来。”

    “看来航海探索的时期,很快就会来临了?”

    “按照世界的时间计算的话,那估计是很快的,如果按照我们的时间计算,估计还要不少时间呢。就我们西菲尼的情况而言,我们还需要准备很久才能组建船队,并且还需要大量的时间训练出非常专业的水手,总之这是以一个需要准备很久,并且花很多钱的项目。”

    “有了明确目标的国家主导下,这应该能够很快的推进吧?”

    “不仅是这些问题,我们西菲尼的核心问题不解决,我们也没有办法安心派船队出海,航海那可是非常花钱的。对现在的西菲尼而言,要是内忧不解决,今后做什么都不好做,发展什么也都发展不起来,而西菲尼的核心问题,提恩你猜猜需要多少年才能彻底的解决呢?”

    “那吉卜赛人,估计也有的等了下去了,我想他们是等得起,都流浪了数千年了,他们不介意在一个地方待上几十年的。”

    “反正莉莉丝他们人也不多,愿意留下的估计更少,我可不相信所有人都能够相信什么新大陆的存在。所以你去和莉莉丝说好了,让她把愿意留下的人留在这,我会专门找人培训他们,并且也会给他们安排事情做的。”

    “让他们留在这里吗?这里是卡西尼亚,不太合适吧?”

    “之前在威尼斯订的船,最慢的情况下,明年下半年第一条船也要交付了,到时候给他们先上船适应看看吧,反正从西菲尼派人过来,显然也不现实。也许等过个几年,局势稳定了,这群留下的吉卜赛人,能够给后到的西菲尼人做教官呢。我想这对他们来说,也是挺重要的资本。”

    提恩是能够理解塞莉是什么意思的。

    现在的西菲尼,还没有余力去发展什么跨时代的未来发展,现在他们最需要解决的就是内部的矛盾。但是要注意的是,这里的不去发展,不意味着不去思考和做出理性的判断。

    为此塞莉也才会选择留一批人下来,但你要觉得塞莉这是真的善心大发,所以是在做慈善?这怎么可能呢,塞莉可不是这么有良心的人,他们吉卜赛人也没有这种价值。

    她留下这批人,纯粹也只是因为吉卜赛人比较蠢,对海洋没有天生的恐惧——毕竟莉莉丝只是听到提恩所说的新大陆,就全盘接受了的人,他们可没有展现出对海洋有任何的厌恶感,所以某种意义上说这批人做水手是蛮合适的。

    这也只是看表面得出的解决,塞莉可能考虑的不止这么简单,提恩也是清楚这一点的,但他不愿意在这方面多想。

    他聪明的选择了另一个话题。

    “吉卜赛人在整个洛马斯特绕了一大圈,最后还是回到了之前选择离开的西菲尼吗?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命运呢,还算是一个倒霉的轮回呢。反正他们自己肯定不会开心就是了。”

    “你不说我都给忘了,吉卜赛人这么多跑来跑去,人都换了不知道多少批了,最后还是要依靠我们西菲尼。我觉得吧,这也算不上命运,也说不上什么倒霉的轮回,某种意义上说,我们西菲尼的民众是最保守的同时也是最开放的。我们的民众接受能力可是非常强的,估计当今世界,也只有我们西菲尼会愿意接纳他们,并且给他们发展的机会。”

    “嫌弃了半天最后依旧只能依靠西菲尼吗?这会是适合他们的选择,我想这也是属于他们最正确的未来,虽然会存在各种各样的偏差,但至少比让他们继续流浪好的多。”

    “适合吗?这方面我可不太明白,但无论如何,这也是他们自己选择之后的结局了,为此他们不需要任何犹豫和惧怕,他们只需要去分析其中的利益和风险。他们可绝对不能只看到利益,而忽视了风险,所以你也可以去告诉莉莉丝,让她多考虑考虑。”

    “明白了,我会和她好好解释一下的,顺便也会在这方面,好好的教育一下她,并且给予她足够的时间思考。”

    提恩点了点头,起身离开了餐厅。

    ——

    回到房间,莉莉丝还是没醒的状态。

    懒得喊醒她了,反正未来也勉强算是掌控在他们自己手中的,也有足够的时间给他们自己去好好思考。

    吉卜赛人的未来——提恩是不清楚他们能够走多远,但他们肯定会竭尽全力的活下去的,为此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如果他们信仰的命运,让他们走上了消亡的道路,他们也不会埋怨什么的,这是他们的选择,可不是什么神明的游戏。

    这个世界已经没有给神明掷出的骰子了,人们已经掌控了命运,是我们自己决定自己要往那个方向前进了。

    复杂的事情他已经不愿意去想了,没这个必要了,好好的享受一下生活和人生,这是他现在最期望的。

    笑了一下的提恩打开了窗户,看着透进来的光,他慢慢的躺到了椅子上。

    度假区的早晨,那还是相当的具有美感,并且让人感到舒适的。

    只可惜,有部分人是注定感受不到了。

    牢狱之中的亚伯拉·邓肯。

    忙碌之中的菲利普。

    吃着早餐的塞莉·诺曼。

    还没有睡醒的库洛维。

    醒了,却看着前面发呆的德维尔·贝克。

    还有那么一大票笑着娱乐的富商和管理者们。

    世界的颜色还真是多,多到让人理解不了,他们为什么存在。

    这个世界本就没有那么多的道理,他们能够存在这里,也许只是巧合和运气。

    可某种意义上说,这种巧合和运气,也有着某种的必然性。

    提恩拍了拍星钢剑,松了口气的同时,闭上了眼睛。

第五百九十五章 启蒙运动

    新历409年三月。

    西菲尼帝国内战结束的第三年。

    终于重新回到西菲尼的塞莉换上了一身极其华丽的衣服。

    今天是加冕式的日子,这种华丽到不知道怎么形容的服饰,自然也是为今天特别准备的,虽然下面的人是好心,专门准备成这样,可显然他们完全没有考虑塞莉的承受能力。

    提恩看着走出来,连肩膀都抬不动的人,也只能拍了拍额头。

    “我是真觉得应该再减轻一点重量。黄金和钻石虽然好看,尤其是那颗粉钻,绝对是能让人感到羡慕的东西,但按你的体质,要再多戴一点黄金和钻石,估计光这身衣服都能要了你的命,这应该算是谋杀吧?出于善意的谋杀?”

    “别说了,我已经让他们尽可能的减轻脑袋上的重量了,也尽可能让他们把衣服上的金丝和宝石给拆了,你是没看见拆下来丢了半箱子的黄金和钻石。虽然说已经拆了不少,可这剩下的这些还是要减,现在我穿起来之后,走都走不动,要是真这样去加冕式,我估计要人扛着走。”

    “那就让内阁大臣他们去准备一件新衣服好了,这衣服要是再拆,那就真的有点不好看了,要是左边和右边再裁一点,那就变成短裙了,上半身再裁,那就成衬衫了。让内阁他们准备新衣服,虽然比较麻烦,但我想他们总有办法的。”

    “下午就是加冕式了。内阁大臣那边,我估计他们忙的都快吐了,就别给他们添麻烦了,还是我自己想想办法。反正裁缝和和设计师都在,他们改起来也快,我再回去想想办法。”

    “想想办法吗?塞莉,你说干嘛不干脆一切恢复原样,然后找几个人在后面拖着你的衣服呢。这样看着好看,也比较气派什么的。”

    “你的意思是加强一下这衣服的框架,然后让这扛着?不错的建议,我这就让他们改了之后试一下看看。”

    “还有一件事塞莉,安全局那边让我问一下有关诺曼公爵的事,主要是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父亲那边?是不是安全局的人让你问我,是否要让他出席仪式?”

    “差不多的意思。”

    “没这个必要,继续让他呆在南中城吧,那地方挺适合他的,也别去打扰他了,现在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

    “调查局的那批人估计也没想要他过来,不然也不会这个点问你了。凯伦城到南中城的距离,绝对不是半天就能到的。我觉得可以告诉他们,可以来,然后欣赏一下他们手忙脚乱的样子。”

    “就别整他们了,某种意义上,他们的出发点也不是恶意的,可该走的形式,还是要走的,即便大家都知道结果,也都知道会怎么做出选择。”

    塞莉重新走回了房内,安排裁缝和设计师调整服饰。

    估计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准备好,现在还没到十点,加冕式下午两点才开始,还有足够的时间给他们折腾。

    此时的提恩,趴在窗户上,看起来了外面的风景。

    现在他们身处的地方,就是西菲尼的首都——凯伦城。

    时间已经过了整整十一年,从最初的对回到西菲尼不抱期望,到得知诺曼公爵赢下内战之后,他也在塞莉的影响下,慢慢的改变了想法。

    ——

    “时间过的是真的快呢。”

    ——

    对提恩而言,从内战结束,到战争英雄诺曼公爵组建的临时政府倒台,再到新贵族派发动和平演变,从而彻底掌控新政府,并且派遣庞大的船队迎回塞莉·诺曼,作为他们实际的领导者,真的就只是一年前发生的事。

    这么说肯定听不懂的对吧?

    其实最近几年发生的事,提恩也是回来之后,才通过内阁的记录,慢慢的了解了所有事情。

    发展的经过大概是这样的。

    405年,安茹皇室和诺曼家的矛盾逐步走向了不可调和。

    然而他们双方都没有理由直接发起内战,大家都在等,等对方出现致命的问题,最后上天站在了诺曼家。

    伤膝河事件,给了诺曼家起兵的理由,并且让所有民众都站在了他们一边。

    405年的4月拉结·安茹率领第七骑兵团的五百皇家骑兵对诺曼领地内苏族的部族拉科塔进行屠杀,史称伤膝河事件。

    事件发生的原由是这样的。

    ——

    405年3月,大约40名皇家骑兵,奉命去逮捕早已老迈的一个苏族部族首领。

    结果这位部族的支持者与皇家骑兵队发生了冲突,随后爆发枪战,结果这位年迈的首领被皇家骑兵队当场打死。

    而后,这个部族的人由于害怕逃到了另一个首领“大脚”那里,因为同是苏族,并且大家都长期遭受迫害,外加上“大脚”本人也有带领部落迁徙的打算,所以这位首领也就选择了帮助他们。

    “大脚”首领想要带着他们部族的人和这些人前往诺曼领地避难,他认为只要进入了诺曼领地,皇家骑兵就不敢那他们怎么样,这样也能够成功避免麻烦。

    只是他们显然不可能有骑兵跑得快,虽然他们竭尽全力朝着诺曼领地跑着,可惜他们跑得再快,肯定也没有马快。

    他们跑了没多久,拉结·安茹就率领第七骑兵团在伤膝河边,追上并包围了他们这些苏族人。

    拉结上校认为仍有一部分人持有武器并未交出,随即他命令士兵搜查。

    起初这位上校也顾忌这地方是诺曼领地和皇室的交界地,所以也不敢直接使用武力强迫他们放弃武装,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运气实在不在他们皇室这边。

    有一名听力障碍的苏族人“黑郊狼”,他不明白这些士兵的意图,于是在争执中发生了枪支走火。

    第七骑兵团的士兵随后选择了开火,无差别的射杀手无寸铁的苏族人。

    至少146名(一说300多人)苏族人因此被枪杀,其中成年男性84人,成年女性44人,儿童18人。与此同时,皇家骑兵队也有25名士兵死亡。

    ——

    他们没有留下活口的残暴行为,却被诺曼家的边防部队看到了。

    虽然这对苏族人来说是悲剧,但却对诺曼家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

    这件事情被诺曼家大肆宣传,最后成了皇室残暴镇压民众的丑闻,也正是这件事情直接导致了西菲尼内战的全面爆发。

    内战只持续了一年不到,如果不是皇室控制的土地还算有点大,整场战争估计不会持续两个月,他们皇室的军队,看着好看,各方各面也都学习了诺曼家的军队架构,但显然旧贵族势力主导的他们,不可能像诺曼家一样完全重构整个社会的框架。

    没有这个框架,粉饰的再好的军队,那也注定是不堪一击的,没有精神,只有皮,说他们是军队?那只是披着军队的暴徒而已。

    安茹皇室在诺曼家压倒性的军事实力下,于406年6月宣布无条件投降。

    之后,那自然是胜利者的裁定,而皇室也必须要为过去自己愚蠢的行为付出巨大的代价。

    安茹皇室所有人都上了专门为他们设立的凯伦军事法庭。

    军事法庭以战争罪、种族屠杀罪、侵略罪等等罪名,对他们进行了公开公正的特殊审判。

    皇室核心决策层总计二十二人,执行绞刑的共八人,其余均被判处终身监禁,其余数量众多,参与但罪行轻微的,也都入狱服刑。

    这是人类社会第一次用审判的名义,对战败的一方进行定罪。

    尽管存在缺陷,凯伦军事法庭仍然在相当大的程度上“张扬了理性、公平、正义”,同时也对皇室非战争时期的罪责进行了审判。

    凯伦国际军事法庭的运作可能是人类为了更好地生存而做出的努力之一,它所标榜的价值会对未来的人们,也绝对会起到非常重要的启发。

    之后,诺曼公爵就成为了西菲尼的英雄,变成了正义和仁慈的象征,可就在所有民众都期望诺曼公爵带领他们走上完全不同于旧皇室统治那样完全不符合时代的道路时,令他们失望的一幕发生了。

    从406年开始,诺曼公爵组建的政府,完全走上了安茹皇室的老路。

    他不仅想要搞什么皇室复辟,也就是他自己想要当皇帝,并且还成规模的,没有理由的迫害反对他称帝,并且还是内战之中代表了军方的新贵族派成员,而正是这种不分时间,完全不分场合,为了迫害而进行的迫害,直接影响了新国家的建构,导致战后堆积了极其大量的问题无法解决,这些问题也直接导致了他失去了所有的民心。

    于是408年,新贵族派通过发起街头运动的方式,完成了和平演变。

    政治斗争之中完全失败的诺曼公爵和旧贵族派完全被架空,虽然没有人被审判,但他们都被遣送回了南中城养老。

    好日子开始了?并没有,新上台的新贵族派很快也陷入了无止境的内斗之中。

    权力这种东西,一定,也必然会让他们争得你死我活。

    最后,带头推翻诺曼公爵政府的那一群人所组建的新政府,也因为无法处理大量堆积的问题迅速的倒台了。

    不同于诺曼公爵的和平演变,这一次算是新贵族派内部逼宫了,算是内部主动求变,从而改组——不对,应该说是又一次重建了一个全新的政府。

    而再一次重新组建的政府,并没有他们自己决定怎么做和怎么任命,这一次他们完全遵照了塞莉延迟了大半个月的信件,来进行了人事调整和变动。

    事实证明塞莉的人事任命是完全没有任何问题的,西菲尼迅速结束了持续了三年的政治动荡期,随后,新政府宣布将迎接塞莉·诺曼回到西菲尼,成为他们新政府的领袖。

    409年2月,塞莉·诺曼坐着庞大的船队,从卡西尼亚的伦敦港成功回到了西菲尼国内。

    同月,塞莉·诺曼于凯伦城发表了《人权和公民权宣言》,简称人权宣言。

    这份宣言彻底的否定了之前传承了数千年的君主封建制度,并且将全新的理念和思想带入了西菲尼。

    塞莉·诺曼发表的这篇宣言,按照各国的报刊报道,他们将其称之为发生在西菲尼国内的启蒙运动。

    人权宣言,宣称在权利方面,人们生来始终是自由平等的。

    自由、财产、安全,以及反抗压迫是人不可动摇的权利。

    在此基础上,人权宣言还宣告了人民主权原则。

    即“整个主权的本源主要是寄托于国民。任何团体、任何个人都不得行使主权所未明确授予的权力。”

    宣言还确认了分权原则,宣称“凡权力无保障和分权未确立的社会,就没有宪法”,也就是把权力保障和权力制约作为宪法的基本任务。

    人权宣言还宣告了立法权属于人民,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正当法律程序、罪刑法定、无罪推定、法不溯及既往等要求。

    这篇宣言,对各国正在进行的法治社会改革,都起到了极其重要的启发作用。

    可以说,409年2月的人权宣言是郑重宣告的基本人权、人民主权、分权和法治原则,充分体现了全新宪政的基本精神,奠定了宪法的基础。

    也是因此,在强大的国家机器的宣传下,塞莉·诺曼瞬间成为了整个西菲尼最受欢迎和影响力最大的人,此时她正式宣布自己将担任西菲尼帝国第一任实际控制者,她自称为执政官。

    自此,也就有了409年3月的加冕式,也就是现在塞莉在准备的东西。

    你要问提恩有什么意见?有关这个所谓的人权宣言,提恩并不是一无所知的,这玩意的基础,就是过去诺曼家在自家领地内颁布的诺曼法典,那个时候各国对这个法典的评价就非常高,说是什么破除了封建立法什么什么的。

    可以说这个东西已经在诺曼领地内实行了几十年了,是经过了社会检验,确实可以用的,并且效果还非常好的东西,既然好,那就没有理由反对不是吗。

第五百九十六章 下克上

    那都经过检验了,提恩还能说什么评价?他是清楚自己除了举双手支持之外,没有其他的选择。

    哦,还有一件事,听说西菲尼的首都凯伦城要改名了。

    ——

    柏林

    ——

    这是塞莉提出的新名字,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到的,反正她提出来了,那肯定是没有人敢反对的。

    现在内阁的那批人,表面上看起来,至少还算是比较拥护塞莉的,但也只是表面上,权力这种东西是个人都会渴望,而这方面的利益一旦发生冲突,那就是你死我活的争斗。

    提恩是清除未来会发生什么,所以早早的和他们保持了距离,他也没理由牵扯进这种麻烦事情里。

    还是考虑考虑有关名字的事情吧,今后这里可就不是首都凯伦城了,而是首都柏林了。

    提恩本来还在想着为什么要叫柏林,却注意到了已经走上楼梯的人。

    还真是来了一位不得了的大人物。

    见到来人,他自然只能主动迎上去问好。

    “保禄教皇,好久不见。”

    “提恩·英格阁下,好久不见——不对,有十多年没见了吧,你看起来一点都有变,还是十多岁的样子,你今年已经二十八岁了吧?连胡子都不留吗?”

    “有的时候,胡子留长了可不是好事,那可是相当不卫生的,为了减少一点麻烦,所以我可没打算留胡子。”

    “年轻人怎么想,我就不清楚了,只是这也不重要——”

    “教皇大人是来见塞莉的吗?她现在还在换衣服,估计不太方便出来见人。我可以敲门催一下她”

    “不用了,让她慢慢换好了,加冕式塞莉执政官要穿的衣服,我也听说了,那可不是一般的华丽和奇怪,我在这等着就好。”

    保禄教皇挥了挥手,身后庞大的队伍立刻退出了房间。

    眼前这位能够让提恩迎接的,那自然是——塞莉的舅爷,过去的保禄二世红衣大主教,现在的西菲尼七神会教皇厅教皇。

    这位也是刚刚接任教皇才不到两个月,一月份的时候,教皇厅的前任教皇,不明原因猝死于家中,对外公布是年纪大了心脏衰竭而死的,算是老死的。

    之后保禄二世通过教皇厅的审验,伴随着灰色的狼烟升起,成为了新任教皇,他随后对教皇厅进行了强有力的改革,虽然还没有完全掌控教皇厅,但这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早晚都能掌控的。

    至于为什么前任教皇为什么死的这么巧,提恩在这方面可不敢了乱想,也就干脆的说起了一些不相关的事情。

    “教皇大人来见塞莉,是要商讨加冕式的事情吗?我听说好像还有不少仪式要准备?”

    “当然,加冕式可不能没有我们教皇厅的参与,没有了我们,这个仪式在民众心中,那可就是不合法的了。”

    说完这句话的保禄,立刻压低了声音。

    “塞莉最近情况还好吧?我是听说了一些不怎么好的消息。”

    “她挺好的,没有什么特别的精神负担,一切也都在按照计划推进,一切也都发展顺利。”

    提恩是很想说一切尽在塞莉掌控中,可考虑眼前这位的身份,这种话说出来就是找死,也就只能选择稍微委婉一点的词。

    听闻的保禄点了点头,靠着椅子长叹了一口气。

    “他们诺曼家别的都好,就是——就是像被诅咒了一样,他们家族就没有一个善终的,这也许就是他们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吧。”

    “再怎么样,折磨了诺曼家几代人的麻烦事,也总算结束了,折磨他们一族这么久的命运,我想从塞莉开始,悲剧的轮回就会停下了,他们已经达到了目标,接下来的道路会非常的平缓。”

    “悲剧的轮回结束了吗?唉——不说这些了,提恩·英格,你打算要份什么差事呢?打算从事什么样的官职呢。”

    “这可不是我能自己选的吧?更何况我觉得我也不适合做官,无论是法律,还是处理事情的能力,我都绝对算不上专业的,虽然我可以学,但这对我来说添麻烦了,所以我想我觉得自己更适合去种田。”

    “种田?那也太屈才了,我想以你和塞莉的关系,你完全可以自己开口要,我想她不会介意的。你的能力也足够让你担任任何管制,只要你愿意的话,任何事情你都可以办到的。”

    “我还是觉得自己真的不适合做官,如果可能的话,我还是想要做一些比较轻松的生产类工作,这比较适合我。”

    “我还头次听说有人觉得从事生产会轻松。提恩,如果你真的不愿意做官,不考虑下来教皇厅做事吗?你就是修道院出身的,从事这行的话,应该算是老本行了吧?我相信你能够做好的,也能够把属于神的光辉散播出去的。”

    “保禄教皇,我可是逆位星罗的持有者——”

    “不要紧,星罗检测已经在我的支持和授意下,全面废止了。有关星罗的研究还会继续,但是对星罗持有者的差别待遇,无论是优待,还是歧视,都已经彻底的消失了。所谓的星罗待遇,已经完全消亡在了时代的浪潮中。”

    “——”

    “你看也完全没有人提及塞莉是逆位星罗持有者这件事情,就算偶尔有人提及,我们教皇厅也能够证明塞莉她不是逆位的,我们可以证明塞莉的星罗是他们最期望的样子,毕竟最终解释权可是牢牢的控制在我们手中的。”

    “保禄教皇,如果可能的话,我是希望尽可能的改善修道院的环境,但是入职,我想我还是不适合。我目前也没有什么特别想做的,我从卡西尼亚回来之后,还不太适应,现在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我想我需要一段时间来调整自己,也许调整好了,我就能想到我要做什么了。”

    “好吧,我也就不强留你,但塞莉可不是我,我想她一定会留你的,并且只要她开口,你是绝对没有办法拒绝的,所以你还是多考虑考虑这方面的问题吧。”

    看得出,保禄这个人对塞莉的了解程度并不高。

    提恩是很清楚自己绝对不会被塞莉委以重任,理由也很简单,他太清楚塞莉的底细了,如果放这么一个人在外面从事一些重要的工作,那就等同于外放了一颗定时炸弹。

    谁会把能够炸死自己的炸弹送出去?不要命了吗?

    他之后能够做什么,那可都是塞莉她去决定的,某种意义上,提恩也清楚自己没有选择权。

    保禄他对塞莉还是抱有非常巨大的期待和善意,他似乎认为塞莉是一个仁慈的人,真要这样就好了呢。

    可人真要仁慈,那又要怎么爬上这个位子呢?

    同样靠上了椅子的提恩,只能再一次转移了话题。

    “我听说塞莉把前代华丽的王冠精简到了只剩下了一个纹章,并且打算在把这个纹章弄在领子上,或者衣服上,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这某种意义上,也算是突破常理了。保禄教皇,这方面在宗教上——也就是象征意义,还有对神权和君权的平和和影响上,应该没问题吧?”

    “塞莉算是彻底的废除了旧有制度,现在她想要怎么改变,就怎么改变,即便不是我坐在这个位子上,其他人来,他们也不敢提出任何反对意见。我们的教堂是不能流血的,但是象征了皇冠的权力集团,往往都是血流成河的。”

    “皇冠之下就是血流成河吗。那看来这滴血的皇冠,这份重量也是相当惊人的呢,大家也都不好受呢。”

    “当然都不好受,为此我们没得选,我们除了配合改变之外,什么都做不了。我们教皇厅现在还算有点影响力,也许不是我的情况下,他们还能够自不量力的选择抗衡一下,但这种抗衡,绝对会在新贵族派的打压下——我想这有可能就不是打压了,很有可能就是内务部以叛国罪直接把我们给处刑了。”

    “哈哈哈——保禄教皇可绝对不能这么想,塞莉在卡西尼亚也是吃了不少这方面的亏,我想她绝对不会这么冲动,直接使用绝对暴力,这是绝对的下下策,不到不得已的时候,我想塞莉不会这么做的。”

    吃亏?塞莉在卡西尼亚,表面上虽然是有吃亏过,但实际上,那些吃亏带来的都是无比巨大的利益。

    塞莉是一个不做亏本买卖的人,这一点他是很清楚的,但他并不同意保禄教皇所说的,就是其他人来,也一样能够十分配合的进行宗教改革。

    人总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如果不是保禄教皇和塞莉不为人知的血缘关系,光宗教改革这一块,就能让塞莉头疼很久。

    也有可能演变成剧烈的流血冲突,好在掌权的是非常疼爱塞莉的保禄二世。

    这某种意义上,也是塞莉的运气好。

    “提恩,你觉得我们教皇厅的未来,会怎么样呢?”

    这个时候保禄教皇问了提恩一个非常难以回答的问题。

    他绝对没有想到保禄竟然真的会询问这样的问题,这可不是什么身份是否匹配的问题了,类似这样的问题,是完全超出了提恩理解范畴的,对方可是教皇,是决定了这个宗教未来走向的人,他背后是塞莉无条件全力支持,是一个强权政府在给他撑腰,为此他说什么都是真理,也说什么都是正确的。

    这种情况下过来询问一个外人?虽然完全理解不了保禄这么问的动机,可对方都问了,提恩也不得不回答。

    “教皇厅吗?我想塞莉也不会过度干涉宗教方面的问题,应该会维持他们贵族派系的一贯主张吧,即通用合作。贵族们负责国家发展和建构,而宗教负责稳定社会,安抚人心,这样的选择应该是互惠互利的,大家也能和以前一样,虽然有那么点小矛盾,但整体还是能够愉快的维持合作关系的。”

    “你可别和我说这些漂亮话了,来说点实际的吧。比方说我现在比较担心,塞莉是想要让我们彻底世俗化,从而彻底的淡出国家建构,并且慢慢的淡化所有影响力,我虽然觉得这不是一件坏事,但这对国家和我们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教皇是担心这么做会激起巨大的反弹吗?我们西菲尼虽然是否认过自己是宗教国家,但民间普遍信仰的都是七神会,他们的自我认知,应该就是宗教国家。教皇是担心塞莉否定一切,从而激起民愤吗?”

    “没错,虽然我身为最高位的教皇,算是拥有了宗教的最高权力,但我也并非能够管理所有人,也并非拥有绝对的影响力和任免权,我恐怕在某些方面,难以配合塞莉的所有行动。”

    “教皇现在还没有能够完全掌控教会吗?这倒也是一个大问题,但我想这一切都是在意料之中的,塞莉也不会急于求成的,路是要一步步走出来的。”

    “一步步走出来吗?我只是表面上掌控了教会而已,你也知道,我刚刚上任没多久,前代教皇的残余势力——准确的说,应该是作为保守派的他即便死了,也还有那么一批支持者的,并且前代教皇在民众之间的影响力,还是会持续存在很长一段时间的。也许再过个五年六年,等我能够完全掌控教会的时候,塞莉再选择走这条路,我想会稳妥很多。”

    “保禄教皇,这一点,我估计真的有点困难。新贵族派并非是什么温和派,他们可都是彻头彻尾的激进分子,我想如果没有塞莉从上到下的彻底掌控,并且制止他们,估计西菲尼境内早就爆发了拆毁教堂的运动了。”

    “你的意思是新贵族派会倒逼塞莉必须采取敌视宗教的政策?他们大部分都是平民出身,他们家族,也就是他们的父母和祖辈,也多半都有信仰,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难道他们不应该是最反对的吗?他们真的没有一点信仰心吗?”

    “皈依者狂热这个词,不知道教皇有没有听过。”

第五百九十七章 清算时刻

    “听过,似乎说的是通常认为并不完全虔诚的新信徒,却往往比信仰了几代人的老信徒更加虔诚、更加狂热。”

    “这个词一般都是用在宗教上,但也适用于新贵族他们身上,现在他们所获得的一切,都比较类似于信奉神明所产生的信仰。可以说贵族这个头衔,只要给了他们,不需要旁人的监督和教导,他们就会自然的开始承担他们理解之中贵族的责任,并且也会做出符合贵族的行为,而我们西菲尼贵族和七神会的矛盾,这是众人皆知的。”

    “为了表现自己比贵族更像一个贵族,所以就拼了命的反宗教吗?只是塞莉不会允许他们这么做的,我想塞莉是一个理智的人,她是能够做出合理判断的人。”

    “那是当然的,只是,显然塞莉也不能表现出任何亲近宗教的行为。为此,我觉得塞莉能不进一步约束宗教权力,都已经很不错了,希望她改善贵族派系和宗教的关系,怎么想都不可能的。”

    “你回来没几天,看事情倒是看得透彻,我还是建议你最好去从政,这样才能最大范围的发挥出你的才能,也能够帮塞莉巩固她的执政合法性。”

    “教皇大人,我想正是因为我看的清楚,所以才不想去做官,做官的代价也是很大的,我未必能够支付这么巨大的代价。我也能明白教皇大人你担心的是什么,请放心,塞莉不是傻子——其实大家都明白,所谓的执政合法性,是根本存不存在的,国家的本质是什么?难道不就是绝对暴力的集体吗?”

    “——”

    “强求什么正统性或正当性就是一个错误的概念,我觉得真正的执政合法性,应该是指的“凡是建立在价值基础之上,并以此得到公共舆论承认的即为合法。”简单点说,就是社会秩序和权威被自觉认可和服从的性质与状态。”

    “——”

    “现在的塞莉已经彻底的否定了传统性,也就是所谓的正统性,皇室已经被彻底的扫入了历史的垃圾堆,皇室已经不可能在复辟了,也不可能再被人们再一次接受了。同时她又否定了宗教为首的概念性,这也就意味着她完全放弃了个人通过魅力和宣传,来掌控整个国家的行为。”

    “这两条路都走不通,那塞莉会怎么选择?现在的世界各国,可没有一个国家像西菲尼这样,各国基本都保留了皇室,为的就是执政合法性,就算没有皇室,那剩下的就是政教一体的国家。”

    “因为塞莉选择第三条路,她打算彻底的落实法治,以法理为基础治理整个国家,我想这是属于我们西菲尼最正确的道路,也是我们该走上的道路。各国也在拼命想要落实法治基础,也是出于对自身改革的需求。各国的治理模式都已经要到极限了,他们不要不选择改,总有人会逼着他们改的。”

    “法理基础控制的国家?只是法理——”

    “法理没有这么好制定,各国在落实法治的时候,也都遇上了各种各样的大难题。基本就和教皇大人想的一样,一切都是需要慢慢的,一步步走出来的,但这个前进方向,肯定也是最有利于塞莉执政的,她是一个聪明人,她知道路要怎么走的,所以就别担心这一点了。”

    “那孩子的想法,从小就是这样异于常人,我注定是理解不了,但我希望我能够看到美好盛世的到来。”

    “盛世吗?肯定回来的,现在的西菲尼所有往前迈进的动力,都是内生的,除了自己之外,没有人能够阻碍我们发展。塞莉是一个明智的,坚定的人,为此我相信她能够把国家带上正确的方向。我的话,就不参与了,我还是更想过悠闲一点的日子,掌控那么多人的未来和生死,那份压力实在太大了,这个时候,还是把这些事情交给更专业的人去做比较合适。”

    “你说的这些,我也听到过,是在塞莉那听到过。有的时候命运这个东西,即便你再怎么不情愿,也是没有办法逃避的,为此有的时候勇敢的面对,这不是一种错误的选择。提恩,这也许就是属于你的责任,我想等命运到来的时候,你是拒绝不了的。”

    说完这句话的保禄就站了起来。

    不是因为不谈了,而是因为塞莉从房里也走了出来。

    塞莉她见到保禄之后,立刻挥了挥手示意后面拖着衣服的人离开。

    保禄教皇和西菲尼的执政官塞莉,这还算是第一次在官方的场合下会面呢。

    ——

    下午两点。

    提恩并没有选择参与这场加冕式,也就是没有选择在加冕式的舞台上,他是避开了大部分所谓的新贵族派成员,一个人跑到了平民堆里。

    虽然气味难闻,但只要是在开阔透风的地方,倒也还算在忍受范围内。

    这某种意义上也是巨大的变化,提恩是清楚自己过去即便在充满了恶臭的人堆里站着,也不会有任何奇怪的想法和举动,而现在,习惯了香味的人,已经不可能习惯臭味了。

    此时加冕式准时开始,在民众们的欢呼声中,穿着华丽到让人震惊服饰的塞莉,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她是完全采用了提恩的想法,也就是在衣服了加了框架,然后让四五个人托着,这样她就能轻松的走动了。

    那么走了两步确认了能够正常轻松的塞莉抬了下手,最上层的**官立刻宣布仪式开始。

    ——

    加冕仪式。

    流程提恩也已经听说了,塞莉只需要走过十个台阶,接受十个象征物,最后在第十个台阶上,手按着七神会的经文宣誓就可以了。

    ——

    首先塞莉跨上的是第一层台阶,象征了商人们的侍从们,递上了美丽的苹果,这是人类智慧的象征,接受了苹果,就意味着掌控了超人的智慧。

    不同于提恩听到的流程,塞莉竟然直接推开了苹果,随着苹果滚落到地上,她继续迈上了第二条台阶。

    第二层是茶杯,象征了贵族的侍从们同样被塞莉推开,这可是象征了荣誉和友谊的,连着都拒绝吗?

    第三层的玫瑰——到第九层,所有的象征物全部被推开后落地。

    而在最后一层的第十层,塞莉看着**官递来的经文,举起手,大家都认为她是要触碰之后宣誓——现场发生的一切,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她举起手竟然不是为了触碰之后宣誓,而是为了推开象征宗教的文书。

    经文落地,应声响起的是不理解的质疑声?

    什么声音都没有,就在同一时间,在最前方经文落地的同时,以保禄教皇为首的一大票宗教人员从左侧进入了场地。

    按照不同的身份,宗教徒们里走出来了九个人,保禄教皇不断的走上台阶,最后他在第九阶台阶之上停了下来,随后以他为首的代表了宗教势力的所有入场的宗教徒们,跟随着保禄教皇的动作,整齐的跪下了。

    此时之前代表了各种各样不同阶级的侍从们,按照不同的等级,跪在了台阶上,连到拿着经文的**官、内阁大臣都跪在了第九阶。

    ——

    这是在宣示国家的构成以及核心,并且直接告诉所有人,在这个国家,没有人能够挑战她的权威。

    ——

    提恩觉得这虽然作为宣传很不错,但是底下的民众,可就未必能够理解这一点了吧?他们还真的未必能够明白这一点又多么重要,这个国家半年前,还是封臣制度的,他们没办法理解国家的重要性。

    就在他这么想着的时候,从前往后,如同波浪一般,所有人整齐的跪下了。

    这还是第一次,提恩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时代的潮流不可抗拒。

    至此,西菲尼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结束了古往今来的封建统治,这个国家也进入了全新的时代。

    ——

    加冕式结束了,过去贵族的行宫,现在的国会大厦。

    塞莉已经站到了她自己定义的执政官的位置,她张开双手,在国会进行了第一次的述职报告,此时述职已经到了尾声。

    “一个时代的发展,总是要付出代价的,没有完美无缺的世界,为此我们一定要提出属于自己的意见,也要展现出不同于普通人的领导力,这样我们才能往前迈进,而这个就是各位能够进入内阁的主要原因。”

    “塞莉·诺曼执政官,我们一定会全力以赴,不负民众和执政官的期望。我们也一定能够改变这个国家,让我们西菲尼走上复兴的道路。”

    “很好!”

    “——”

    “很好!以上就是我这次的国情咨询做出的报告。那么接下来,我们应该开始清算了。”

    塞莉拍了下手,从门的两侧涌出了大量手持武器的卫兵——这群人全部都是隶属于内务部的。

    显然,每个笑着的内阁成员都没有想到塞莉会来这么一出。

    “你们于此时被剥夺所有头衔和官职,由内务部移送司法机关受审,你们将会为自己的罪责付出应有的代价,我想你们也会得到公正的审判,我也祝愿你们今后能够睡得安稳。”

    “——”

    “——”

    “——”

    内阁的官员们,那些高高在上的新进官僚,他们就是想要闹腾,那也不敢啊。

    枪口都抵上脑袋了,他们能做的也只有喊冤了。

    可惜的是,没有人会听他们说的任何一句话,塞莉也一定早就做好了处理他们的所有准备。

    喊冤?有用吗。

    铁证和事实摆在他们面前,他们要是那般干净,也不会落得今天这个地步了。

    ——

    次日。

    占据了新闻头条的可不是加冕式的华丽,而是整个新政府内阁的大变动,以及大量官员下马受审的超级大新闻。

    谁都不会想到加冕式的当天,就会出这样的大事件。

    拿着报纸来到了国会大厦的提恩,只能对着执政官席位上的塞莉摇了摇头。

    “一切都和你想的一样,新贵族派的势力已经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等待他们的只有审判和清算,可以说未来就没有这个派系了。不仅他们被彻底的毁灭了,未来已经不可能再出现一家独大的情况了,像他们那样可以肆意操控政府和国家的情况,也已经永远不可能再一次发生了。”

    “很好,这就是我期望看见的。”

    “宗教那边,也已经完全的臣服于你,那么接下来也就只剩下一个威胁了。”

    “不着急,那群落马的官员,报纸上是怎么说的?怎么评价他们的?”

    这些报纸都是你控制的,而且你早就准备好了一切说辞,所以还要问什么呢?难道你不是最清楚的吗?

    提恩是这么想,却不敢这么说,也只能老老实实的回答。

    “算是给予了他们比较公正的评价,同时也列举了确凿的罪证,可以说媒体全是站在我们这边的,因为我们代表了公平公正,我想他们不可能不支持法治的,这可是这个国家的基础,谁反对这个,那他们就变成全民公敌了。”

    “民间的反应怎么样呢?他们有展现出惊恐,或者有其他的想法吗?又有多少人对这群人持有怀疑的态度?”

    “我想我们的媒体能够解释好这一切的。更何况任何时期,惩治贪官污吏都是一件值得称道的事,像塞莉你这样用铁腕手段整治这群人,那是绝对会受到欢迎的。昨天被抓捕的可不只有这群落马的贪官,还有一大批贿赂他们的资本家,惩治这群人,没有人会反对和怀疑的,他们只会称赞你。我想无论从任何角度来看,昨天发生的事情,都是真正能够受到民众欢迎的。”

    “欢迎?他们可算是接我回来的,我也算是不仁不义了——可就算要背负这样的骂名,我也必须要去做。没办法啊,他们**了,也堕落了,这就是平民出身最大的问题,他们得到权力之后就是会这样滥用。提恩,你有什么意见吗?我们接下来怎么做才好呢?我想听听你的意见,你也是平民出身,我想你的意见非常的重要。”

第五百九十八章 释兵权

    “我们内部需要制定全新的法律,用严肃的规章制度来限制他们的行为,也限制他们的权力,并且设立完全中立的监督机关,以此对他们进行长期并且有效的监管。”

    “这一点我也赞成,我们应该制定更全面,更严谨的法律,不能让他们有任何的漏洞可以钻。可这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够做到的,这也是要一步步去走出来的,至少现在我现在采用的手段,算是强权打压了。提恩,我的问问你对这件事情的看法,你觉得他们新贵族派有必要遭到清算吗?”

    “有,当然有,他们夺取了权力之后,早就变质了。他们如果能够坚持自己的信念和理想,那他们也不会被送上法庭了,那既然他们违法了,无论过去他们有多大的功劳,做过些什么,那也应该受到审判。”

    “...”

    “更何况要是西菲尼被这群人掌控在手中,我真不知道我们还要走多少弯路,现在虽然做法过激了一点,但是法律也没有限制塞莉你不能这么做,所以无论是过程,还是结果,我想这都是合情合理的,也是大家都期望的。”

    还能怎么说?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只能这么说。

    提恩虽然心中无奈,可他一点都不敢表现出来,虽然他早料到塞莉会清算扶植她上位的新贵族派,这群人的问题是挺大的,但暂时放着不管,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可以说他完全没有想到,这群人会被如此迅速的被清算。

    某种意义上说,发展的太快,步子迈的太大,也不是什么好事,如果是他来处理这些问题,那绝对会选择更稳健的做法,而非这样用极端暴力的手段,强行修复那些存在的错误——但塞莉能够做到毫发无伤的彻底清算他们,那就没有必要推迟这些人的清算时间,有些事情拖久了,那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这所谓的新贵族派,对塞莉和这个国家而言,早就已经变成了障碍,自然也应该越早清除越好。

    虽然他们参与内战功勋卓著,但这些人,却走到了他们不该走到的位置上,他们染指了自己绝对不该碰的东西,同时也因为获取了权力,而开始了极速的膨胀,这种膨胀自然会带来毁灭,但他们已经站在顶峰了,就算要坠落,那也需要一定的时间给他们落地。

    提恩至今不明白塞莉到底是怎么让内务部完全听从她的命令,也不光只不明白这一点,他不明白的点太多了,但是他明白,这群所谓的新贵族派,他们真正想要做的是什么。

    你说他们扳倒了诺曼公爵,然后又扳倒了内部的反对派,那距离他们合法执政,只不是只需要再扳倒一个人就足够了呢?

    他们不想成为执政官?不想获得绝对的权力?真要这样,那他们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了。

    事实胜于雄辩,事实摆在面,他们就是这个样子,他们就是贪婪的,愚蠢的,懦弱的,也是糟糕的,所以没什么好反驳的。

    为此塞莉不会给他们祸乱国家的机会,也不能给,否则之前所有做出的努力都白费了,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愿意再打一次内战,也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愿意再一次经历长期的社会动乱。

    这一点看民众的反应就知道,他们已经厌倦了无止境的街头暴力,也早已经已经厌烦了那群混蛋们的说辞。他们眼中的政府,大概早就变成了一台老虎机,无论他们投进去多少钱,那都注定是打水漂。

    而现在塞莉给这个国家带来了改变,可以说等了很久很久,好不容易大家都看到了希望,看到了持续了多年的动乱即将结束,谁会想要再一次看到战争的到来呢?谁会想要自己的国家继续混乱下去呢?

    所以选择这个时机处理这群新贵族派,某种意义上,也算是最合适的时机。

    此时的塞莉敲了敲自己的桌子,刻意皱了下眉头。。

    “我是不是看起来很不道义呢?如果没有他们的支持,我可没有办法回到西菲尼执政,更不可能坐到今天的位置,他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是不是该对他们更仁慈一点呢?”

    “仁慈?我可不这么觉得。结果都是相对的,利益也是,如果没有塞莉你扶持他们,他们也没有这个资格让塞莉你回到西菲尼,这可不是什么道义不道义的问题,更不是仁慈和法外开恩的问题。”

    “——”

    “我也不觉得你从他们那得到什么是需要感谢的,他们没有你的扶持,就得不到现在的位置,同样你没有他们,也坐不到这位子上,你们互惠互利,也叫做互相利用,那这种情况,没有任何一方是无条件的付出,那我觉得你们是互不拖欠的,为此对待他们也没有必要仁慈。”

    “是这样吗?这样就好,不要误会,我也没什么特别的想法,只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多到我害怕自己走错,如果我错了,那这个国家就没有未来了,几千万条人命可都在我身上扛着呢。要是我哪天真走错了,提恩你一定要提醒我,我可不想死的不明不白的。”

    “怎么会——塞莉,一定要相信自己,更何况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什么错误的制度,只有运行的下去和运行不下去的制度,如果塞莉你错了,这个国家也不会万劫不复,我们总能再一次走出阴影的,我们也会持续的探索属于自己的道路,这是属于我们西菲尼的特性。”

    “美好的东西永远都是短暂的。提恩,既然我在这个位子,能做的,就是不出错,我的每一个错误,都有无数的人会去承担责任的,不是为了他们,也是为了我自己,你也一样。”

    “我也一样?塞莉,我想——”

    “没什么好想的,换身衣服,下午跟我出席一场酒会。”

    塞莉摇了下头,随后离开了座位。

    这位爷还是一如既往的特立独行,明明都到这个位置了,明明已经只剩下最后一个威胁了,放轻松点不好吗?

    慢慢来,一步步脚踏实地的往前,这是绝对不会有错的。

    只可惜提恩的想法,注定永远不可能说出来的。

    ——

    米特区豪华酒店的宴客厅。

    凯伦城,不,现在应该是柏林了,与酒宴之上,塞莉正式告知了众人这个决定,并且她签署的行政令,也就是首都改名柏林的事情,会在三天后传遍全世界,到时候凯伦城就会彻底的成为历史。

    柏林是挺不错的地方,它在内战之中完全没有受到任何损害,这也得益于安茹皇室的无条件投降。虽然不知道安茹皇室的选择是对还是错,但至少保全了柏林免于战火的侵袭,也让民众免受了战争的痛苦。

    也许只能说有好有坏吧,谁让所有事物都具有两面性呢?

    现在的这家酒店——反正是很豪华的那一类,而主角那自然是宴请了内务部、情报部门、东西南北四个方面军总司令,以及大量高级军官的塞莉——准确的说,塞莉是宴请了所有军方的部门。

    宴会上,塞莉特意把所有高级将领聚集在了一处喝酒。

    酒兴正浓时,塞莉挥了挥手,周围所有的侍从迅速离开了宴会厅。

    她叹了一口气,把杯子放在了所有将领能够看到的最高处。

    “我若不是靠你们出力,是不会获得今天的成就和地位的,为此我是非常感谢你们的。然而,坐在这个位子上,对我来说太过艰难了,还不如原先做一个公爵家的大小姐来的快乐,我现在整个夜晚都不敢安枕而卧。”

    高级将领们看向塞莉的视线,那自然是充满了疑惑,现在的他们理解不了要发生什么,自然是不明白塞莉再说什么。

    此时的塞莉并没有在意,她再谈了一口气,指了指自己的衣服。

    “我这个位子,又有谁不想要呢?难道你们不想坐上去吗?”

    此话一出,各位高级将领也知道了塞莉所要表达的意思,他们一个个都是脸色大变,不少心志不够坚定的,手中的杯子纷纷落地。

    几乎是所有将领都在此时猛吸了一口气,随后支支吾吾的开始表忠心,表示自己绝对不会犯上作乱,更不会对执政官的位置,有任何的非分之想。

    “塞莉·诺曼执政官,现在天命已定,天下大势以及民心都在执政官身上,谁还敢有异心呢?我们绝对不会有任何不该有的,或者错误的想法。”

    “执政官,你是懂我的,我只不过是一个听命令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什么都不会做,我只知道服从命令——大小姐——我——我绝对不会,也不敢有任何其他的想法。”

    “——(附和声)”

    “——(附和声)”

    听到这些话的塞莉并没有放过他们的打算。

    她点着头,又摇着头和他们说起自己所担忧的事。

    “你们虽然无异心,可你们部下那就未必了。内阁的那群人你们看到了,他们明明已经获取了巨大的权力,却还在谋划着叛乱和夺权,甚至还有谋划皇室复辟的呢。他们这群权力者尚且如此,更何况那些没有权力,却渴望着权力的人呢?”

    “——”

    “我是完全不担心你们会有什么异心,你们和他们完全不一样,我相信你们的忠诚,但要是你们的部下和他们一样想要获取权力,然后把皇冠强加在你的头上,到时候即使你们不想当皇帝,恐怕也已经身不由己了。”

    这些将领知道自己已经受到猜疑,弄不好还会引来杀身之祸,一时都惊恐地哭了起来,恳请塞莉给他们指明一条可生之途。

    一大群三四十岁的青壮年,竟然扑通一声全跪下了,那眼泪更是像不要钱一般的落下,一大群人一起发出的哀求和哀嚎,甚至都让人听不清楚他们到底再说什么,就和鬼嚎一样。

    某种意义上,现在眼前所发生的一切,那可是相当的丑陋,就如同血肉模糊的地狱一般,明明往前推个几分钟,他们一个个可都是信心满满,并且还相信自己能够有一番大作为的人。

    现实是残酷的,现在的这群人,能够有的想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活下去。

    事情是塞莉主动提起来的,那自然她也早就给他们这些将军准备好了后路——应该说早就给他们准备好了选择项,当然这个选择是他们不能拒绝的。

    她对着站在最后方内务部的人挥了挥手,后者立刻拍手。

    门外,大批侍从端着漂亮的大盒子走了进来。

    “人生在世,像白驹过隙那般短促,所以想要得到富贵的人,不过是想多聚金钱,使子孙后代免于贫乏而已。你们不如放弃兵权,到富庶的地方去,多置良田豪宅,为子孙立长远产业,我也一定会支持你们的,也会让地方给你们一定的特权,并且在其他方面多给你们点照顾。”

    “——”

    “我给你们每人准备了三千万,你们不如用这笔钱去买个剧院,再从四处招募些戏子给你们登台演出,这笔钱也足够你们日夜饮酒相欢,以终天年了。这么做还能给子孙后代留下不薄的家产,对我们两方而言,都是好事。”

    “三千万?这么多?”

    “不多,只要你们接受了,那我们君臣之间,两无猜疑,上下相安,这样不是很好吗?我想也只有这样,西菲尼才能走上和平和稳定的道路。”

    “——”

    “——”

    “——”

    这些将军看着身后内务部的人,虽然不愿意就这么放弃自己的政治生涯,可他们已经没得选了,塞莉不是在和他们商议,而是在告诉他们结果,拒绝?他们没有这个资格。

    内阁那群人的前车之鉴在那,牢里等死?还是拿着一笔巨款回家养老?只要是个正常人,那就不难做出正确的选择。

    也就如提恩所想的,这群高级将领也只能放弃所有的想法,颤抖着拿起盒子叩谢塞莉的大恩大德,随后擦干自己的眼泪,强迫自己摆出笑脸之后,主动告退。

第五百九十九章 靠山

    他们之后也只能在内务部的监督下,于之后的几天内,交出所有军权,然后回老家赋闲度日。

    也许未来还能有用上我的时候,他们也只能抱着这种想法,终其一生了。

    曲终人散,真正的赢家只有一个。

    提恩并不喜欢零和博弈,但这就是他们的现实,赢家也只能通吃,不然她就没办法赢下来。

    塞莉重新拿起了杯子,而之前热闹的大厅上,也就只剩了她和提恩两人。

    “只要他们好好的交出手上的权力,接下来西菲尼就能真正的步入正轨了。提恩,算是见证了一切的你,现在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吗?”

    “完全没有,我认为现在所发生的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我还以为你会说我——”

    “我们的现实不是童话,没有第二条道路可走。也许未来我们会被各种粉饰,但作为当事人,我知道我们没这么伟大,而我们选择的道路,想要走下去,也一定要付出代价的。虽然听起来很矛盾,但我们人从来不是什么仁慈的生物。”

    “这样就好,你能理解就好。”

    “...”

    理解?提恩是能理解塞莉所作的这一切是为了什么。

    就是为了权力。

    此时的他回想起了在卡西尼亚听到的传闻,诺曼一族是权力的奴隶。

    那么现在,他们已经完全掌控了权力,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在他们手中了,那未来——未来会怎么样呢?他们一族存在的意义又会变成什么呢?

    提恩真的理解不了未来发展的走向,也理解不了为什么塞莉能够如此残忍的迫害那群过去支持她的人,至少他清楚自己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即便这些人有问题,那也没有必要采取这种手段。

    一个人一辈子,可能存在的目标就那么一个两个,他们为此付出了太多了,而塞莉就这么轻易的掐灭了他们的希望。

    如果说这都不残忍的话——可就是残忍那又能怎么样呢?我们一路走到今天,难道不是血流成河之后才得到的吗?

    提恩清楚自己是现实和理想产生了巨大冲突之后,才会有这样的想法,大部分人也能够理解塞莉的做法,但不是所有人都能承认她,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去承认她,更不是所有人都会选择去拍她的马屁。

    这就和某些人生来就是贪得无厌,只想着无止境索取,然后认为他人也和自己一样,完全没脸没皮,并且在某些场合大放厥词的说“大家都一样,有便宜谁不想占呢?”,现实是,还真不是所有人都是他口中那种自命清高的伪君子。

    伪君子这个词在诞生之前,可是有君子这个称呼的。

    为此提恩绝对不会说塞莉最想要听到的话,也就是去称赞她的行为。

    塞莉放下了酒杯,离开前特意和提恩说了一句。

    “下周你和我回一趟南中城,内务部和情报部都给我提供了一条我不怎么想要听到的消息,正好你也回趟老家,看看情况。十多年了,我想你也有想要见的人吧?去见见,没什么不好的。”

    “明白了,我会去见见他们的。”

    发生在南中城的不好的消息?什么消息?提恩不敢问,也不敢想。

    现在的塞莉,如果她对某个人有意见,只需要动动眉毛,就有无数的人抢着去帮她摆平。

    而这些人摆平的方式,往往都非常的原始。

    只要产生问题的人不在了,那问题就解决了,不是吗?

    ——

    一周后。

    重新回到了诺曼领地的提恩,却没有感觉这个地方有什么特别大的变化。

    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停留在了他离开之前的样子,而柏林,那已经是改头换面之后,欣欣向荣的样子了。

    再一次来到南中城——提恩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上次他是坐着马车进来的,诺曼公爵从审判台上,救下他之后,带他来了这里,而现在,是塞莉·诺曼带着他来到了这里。

    巧合?还是塞莉故意的,提恩可不敢乱猜,他也只能往好的方面想。

    什么是好的方面?那就是塞莉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只是带着他回来看看,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傻子都知道这不可能。

    塞莉虽然直接入城,但是没有直接去诺曼家宅邸,她挑了一家豪华的旅店作为临时的住所之后,特意让提恩回一趟他小时候待过的修道院。

    ——

    海默斯修道院

    不明白塞莉是什么想法,也不怎么愿意猜的提恩,听话的来到了修道院。

    再一次回到自己勉勉强强算是出身地的地方。

    家的感觉?修道院的生活,那绝对是受折磨的生活,绝对不是什么能够勾起美好回忆的地方。

    好在眼前的一切,早就已经不是他记忆之中的样子,这样也能少勾.asxs.,不美好的回忆。

    甚至这地方连名字都不一样了,现在的海默斯修道院——门口的牌子写的是海默斯福利院。

    里面无论是设施,还是工作人员,都已经他完全不认识,整个修道院,甚至都能看见孩子们的笑容了,甚至他们穿的还挺干净的,看着也不像是营养不良的样子了。这还真是讽刺,讽刺了谁?讽刺的是提恩自己,他想想之中的修道院,早已经恶化到变成了人间地狱。

    现实是这个地方不是什么人间地狱,从外面看,也只是一个普通的福利设施。

    整个诺曼领地估计也就是这个地方的变化,算是特别大。

    他在门口停留了好久,却始终找不出进入的理由。

    好在里面玩耍着的小孩子发现了他,并且主动带着小伙伴跑了过来。

    此时福利院的工作人员,才注意到了提恩。

    “贵族——不,不,大人,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巴隆神父,还在吗?”

    “巴隆神父?巴隆院长他过去是神职人员吗?”

    “我们说的应该是同一个人吧?”

    “应该是,我来这工作也有五六年了,没有听说还有第二个巴隆院长。大人是要见巴隆院长吗?我想今天院长是有时间的。”

    “你是说他还在这里?那能带我去见他们吗?”

    “大人,请——”

    跟着工作人员,提恩见到了巴隆神父——不对,现在他是院长。

    虽然离开已经快十三年了,这位过去的修道院负责人,却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变化,明明是已经快要七十岁的人了。

    可似乎他五十岁开始,头发就已经全部花白,皮肤也早就和老人一样,全是褶皱了,巴隆在提恩的眼中是完全没有变的人,从外表到内在。

    巴隆他不是什么聪明人,却是一个务实和正直的人,修道院环境最艰难的时候,无数的人想要他放弃,他都拒绝了,他无时无刻都在竭尽全力的想办法,以此维系这个修道院运行下去。

    他绝对没有在这里赚一分钱,也没有获取任何的利益,他是真正的为理想而献身的人,如果他真的是为名为利,那他就不可能对那些贩卖人口的家伙说不,也不可能到现在,依旧是这地方的院长。

    他坚守了自己的理念职责四五十年了,他绝对能够被称呼为好人,他是一个拯救了无数孩子,却是不会被记住的无名之人。

    对方看到他的时候,也非常的意外。

    楞了一下的他,主动走过来给了提恩一个拥抱。

    “这不是提恩吗?好久不见了——真的,好久不见了。”

    “巴隆院长——”

    “坐坐坐,我都没想到,我竟然还能见到你,看来这个世界也许真的有神明,在我时日无多的时候,真的回应了我的愿望。”

    “院长——”

    “不说这些了,你能回来看看就很不错了。提恩,我看你的样子,混得应该很不错吧?你身上这套衣服,怎么看都是过去贵族才能穿的,那价格绝对不菲吧?这可是好事啊。”

    “勉勉强强吧,如果要和过去比的话,那我过的是好多了。但现在怎么说呢,西菲尼现在这个样子,我也不知道——算了算了——这些也不是能够考虑的。”

    回应了一句的提恩连连摇头,之后问出了现在他最想问的。

    “巴隆院长,现在是不做神父了吗?”

    “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我本来也就没有什么高贵的信仰。你也知道的,我的理想从来不是什么传教,我入教也只是为了拯救那些没有办法活下去的孩子,借用宗教的名义,合法的筹集善款而已。七神会利用我,我也在利用他们,我们谁不谁不欠谁的。”

    “现在——”

    “现在政府给了我们大量援助,我也不需要继续披着伪装的外皮了,我想没有什么,能够比政府的支持更重要了。提恩你看看外面,已经和你那时候,完全不一样了吧?那只是政府给我们的援助之一。”

    “是啊,变化太大了,我甚至认为自己走错地方了。往好的方面发展,这就足够了,挺好的院长。”

    ——

    “孩子们不会饿肚子了,不会了。也不会有孩子冻死了。”

    ——

    巴隆院长说到这里,竟然哭了起来。

    年迈的老人再一次抱住了提恩,声音颤抖着。

    “要是这样的时代,早一点到来的话,和你一样的孩子,他们——他们能活下来的,他们也许能和你一样——都是我的错——要是我能更——”

    “院长,你做的已经足够好了,都已经足够多了,没有人会期望更多的,现在有的一切也都是院长你努力的结果,已经足够了。”

    “——”

    “院长,你还记得安吗?她还活着呢,现在的她在已经是诺森因城的城主了,我想她也非常感谢你,今后有空的话,我会带你去见见她的。”

    “安——安还活着吗?”

    “——”

    “——”

    “——”

    “——”

    提恩和巴隆院长谈了很久,从上午一直聊到了下午。

    就是吃饭的时候,巴隆院长也要握着他的手。

    终于到了分别的时候,提恩离开前特别问了个事。

    “院长,我被丢到这里的时候,有什么特别的记号,或者其他的东西吗?”

    “你是想要去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吗?很抱歉,那个时候你身上只是披了一件普通的毯子,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没事的院长,那福利院还有什么缺的吗?又或者有什么问题吗?我想现在的我能够帮你们解决任何问题。”

    ——

    “我现在是政府的设施,我们早就已经什么都不缺了,我们的背后可是政府,没有人敢欺负我们。不用担心提恩,我们现在已经过的足够好了——我现在最大的愿望,那就是有一天我们这能够不被需要,因为到那个时候,已经没有孩子会被遗弃了。”

    ——

    “我也会期望这一天的到来,我想这也不远了。”

    告别了福利院里的人,隔着很远的提恩,再一次回过头看向福利院的时候,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灯光亮着,隔着这个么远,提恩似乎还能够听到孩子们的笑声。

    也许他们过得并不完美,但至少已经能够无条件的活下去了。

    ——

    能够活下去了吗?

    ——

    什么时候连活下去这个概念,都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呢?

    过去的我难道不是要拼尽全力才能够活下去吗?现在竟然已经开始追求更好的生活,从而不再担忧生存的问题吗?

    时代变化的,太快了,快到都快让人忘记,我们为什么能够活着了。

    ——

    回到旅店,提恩再一次见到塞莉的时候,也同样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是对方显然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情况看了吧?具体怎么样?”

    “挺好的,已经变成政府的设施了,各方各面都已经有了根本性的改变,保证他们的生活,已经是绝对没有问题的了,甚至其他方面还有不少余裕。”

    “根本性的改变吗?我想你也应该明白,这并不是结束,而是一切的开始。人们不会因为度过最困难的时期,从而产生什么满足感,而会在能温饱之后,渴求更美好的生活,**都是无止境的,有了一块钱就会想两块,有两块就会想十块。”

    “可是院长他们已经很满足了,认为这一切已经足够了,未来——未来的事情,那也交给未来的去想去做。”

第六百章 只有不怕死

    “交给未来的人?我们不给他们留下根,他们怎么去做?任何时代,任何地方,任何人,都应该顺应时代做出改变,现在福利院已经饿不死人,冻不死人了,但这足够了吗?我觉得还远远不够,未来还有更加长远的道路需要探索,也需要更多的人为之努力。不光是福利院,很多地方,很多机构,都适用这个道理,我们句对不能满足于眼前,否则带来的不光只有停滞,甚至还有倒退。”

    “...”

    “你想到了什么?不用介意,直接说出来好了,你的意见可是非常宝贵的。”

    即便只是转瞬即逝的表情,也被塞莉敏感的捕捉到了吗?

    对方都问了,那提恩自然只能如实交代自己的想法。

    “我只是想到了,我们那边的巴隆院长,他算是一个圣人了,可是我们之中,又有多少圣人呢?未来——未来的发展,我们只能寄托于这样的人吗?那我们的失败的可能性是不是也太高了点?”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人没有想的那么伟大,所以各种各样的问题总会有的,那你要因为大部分人都不是圣人,就想要否定所有事情吗?因为有人为了私利,投身于这一行业,所以你就会担心整个事情会朝着不好的发向发展?人也没这么单纯吧,我想这个世界可不是除了好人,那就只有坏人的。”

    “也不是除了圣人,就是恶棍和人渣吗?塞莉我能理解这一点,但福利院的发展,我想也只有少部分人能够推动,因为这真的是毫无回报的事情,也是赚不到的事,而这些事必须要有人去做。”

    “这些事情,就是不是你需要担心的了,因为总有人会知道什么是职责的,也会有人理解什么叫做道德。我们人是一种能够有共情的生物,只要我们宣传到位,我想这不会是困扰我们的问题,因为这一行需要的人并不多。”

    “塞莉你说的,也没问题,是这样。”

    提恩肯定清楚福利院未来只会越来越好,但是随之而来的,是一种难以言述的不信任感,而这种不信任,到底是对谁的不信任呢?是西菲尼当局?还是塞莉呢?又或者是整个国家呢?

    这就有点说不清了,也没有必要弄明白这一点,这也算是纯粹的自找麻烦了,一个正常人不需要考虑的太多,更不需要考虑的太清楚,因为最糟糕的情况每次都可能会发生,一味的只看消极面,那可是非常糟糕的,因为消极和糟糕的事情太多了,一天到晚想,那是想不完的。

    真把自己搞抑郁了,别以为真的会有人同情你一样,所以多看看美好的,多想想好的一面,不是什么坏事。

    那么好的一面,提恩现在眼前好的一面是什么呢?

    “塞莉你是为了见诺曼公爵,所以才专门来这里的吗?”

    “那肯定,我可是有十多年没有见过我亲爱的父亲了,我现在回来了,怎么也要拜访一下他的,虽然他未必想见我。那可是我伟大的父亲,他不愿意见我,那我也得愿意去见他。”

    “我想诺曼公爵还是会想要见塞莉你的,公爵他虽然在政治斗争之中失败了,但也算是保有了一定的影响力。南中城整体看起来,还算是不错的,更何况塞莉——你现在站到了这个位子,也算是诺曼家的胜利了,塞莉你也算是用你的方式完成了诺曼家的夙愿,我想诺曼公爵完全没理由不见你。”

    “我亲爱的父亲,他不见我也得见。至于你说的南中城看起来不错,这我不否认,但是提恩,你千万不要忘记诺曼领地是内陆地区,这个地方在这个时期发展到这个地步,已经是奇迹了,未来的商业中心可都是和海搭边的,航路才是属于我么你的未来,而这里,也许在未来的未来,会有属于它的命运吧。”

    “——”

    “现在看起来不错,那也只能是看起来而已,这个地方缺少着可能性,未来——至少在我能够看到的未来,过去的诺曼领是不会有太大的变化了。”

    “我们离开前,这个地方已经是这样子了,就是因为发展已经到了瓶颈,所以这地方几十年来,才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变化吗?某种意义上也得感谢安茹皇室的愚蠢,如果他们能够和塞莉你一样看到海洋的可能性,那他们也许还能多抵抗一会,也许还能有那么点谈判的能力。”

    “你我都清楚,安茹家只要开战,那一定是迅速的败退,军队和他们构建起来的势力会迅速的崩碎,他们任何没有其他的可能性。因为他们的政权太过脆弱了,脆弱到轻轻一推,就会从上到下的崩坏。”

    “事实也是这样的,皇家的统治虽然是传统,但这种传统早就已经烂到骨子里,如果还有人坚持皇室正统是什么合法性,我想这种人不是脑子坏了,那就是一个神经病。”

    “是啊,当代战争靠的不是钱,靠的是民心。他们皇室透支了自己太多的信誉了,他们的权力从来都不会下放,甚至我觉得他们已经和邪恶挂钩了。这种情况下,他们的军队没有任何打胜仗的能力,但某种意义上,这种军队也是各国希望看到的,我们的新式军队绝对是他们所厌恶的。”

    “要是他们喜欢我们,那就是大问题了——我想国与国之间,永远都敌人关系,什么时候他们喜欢我们的军队,那就说明我们的军队很可能已经不堪一击了,这对一个国家而言,那可绝对是灾难,我可不想国破家亡的做一个奴隶。”

    “这就不一定,也要看时期,也要看情况。比方说现在的各国肯定都特别喜欢我的军队,因为我刚刚对自己一手创立的新式军队,进行了大清洗,大量有作战经验的军官都被强制撤职,甚至还有的被枪毙了。现在我们强大的新式军队,也许在他们眼里,就是外强中干的代表,也许他们认为,只需要吹口气,我们就会垮台,就会败退。”

    “应该不会吧,他们也应该明白,为什么塞莉你能够做到这样的大清洗。我想除了西菲尼之外,没有任何一个国家能够做到,像塞莉你这样,彻彻底底的对军队进行改制,并且扫除所有的保守势力,而这意味着什么,他们不可能明白,所以他们绝对不会开心的。”

    “我倒想听听你看到了什么,似乎你的视角和国内、国外的人,完全不同。”

    “塞莉,你裁撤和清洗了这么多军官,而没有任何一个基层士兵响应这些军官的号召发动什么政变,这说明军队内部都清楚一点,那就是你才是整个军队真正的掌控者,同时他们也明白你是这个国家真正的掌权人。”

    “——”

    “说白了,就是军队的最底层也信任你的判断,这一点在军队之中明确是异常重要的,因为你掌控了军队,就等同于掌控了国家,而只要明确了掌控军队的人,并且深深的植入每一个士兵的精神里,那这个人就是可以直接代表了整个国家的,也就是说这个国家都可以围绕着你转。”

    “代表了整个国家吗?围绕着我转吗?这又有什么意义呢?”

    “现在整个西菲尼在你的领导下欣欣向荣,那和你作对就等同于和整个国家作对。真走到翻盘和政变那一步,那他们可就不军队,而是众叛亲离的叛军了,没有人会选择这样一条错误的道路,即便他们成功了,他们掌权了,无论他们怎么宣传,在民众眼里,他们就是叛军,而不是政府的官员,你指望一群匪徒组建政府?那执政的合法性未免也太脆弱了。”

    “——”

    “任何人都是时代的一份子,所有人都能够感受到时代的潮流,所以我做出了一个判断,那就是军队会无条件的对你的命令绝对服从。”

    “我想这应该不是外部不来挑战我们的理由吧?我可不认为他们会放任我们持续的扩张下去下去,他们一定会想办法阻止我们,免得影响了他们的利益。”

    “这一点我也是认同的,我们的崛起,必然影响到现在所有大国的利益,但我绝对不认为,他们会采取战争这种极端的方式强行掐断我们发展的道路,我这里可以问一个很直接的问题,塞莉你会容忍他们打断我们的发展吗?”

    “不会?有的时候,我们必须要接受现实,你说他们大兵压境,人数、资源、领土都数倍于我们,我们又要怎么抵抗呢?拼尽全力,然后被战火毁掉自己的一切?这种抵抗又有什么意义呢?难道我们不应该停下脚步,接受他们的提议,换取一时的安宁吗?”

    “塞莉,你可别开这种玩笑了,如果你能做到这一切,那你就会留在卡西尼亚,而不是选择回国了,大家都清楚的,西菲尼的道路绝对不好走,你真要愿意妥协,那你还回来干什么呢?在国外逍遥不好吗?”

    “我说了,我想听听你的看法,你可别问我,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我的看法吗?我的看法很简单,那就是这种事情永远不可能发生。”

    虽然提恩很想说,无论在任何时期,无论是天灾,还是**,无论是强,还是弱,无论是正义,还是邪恶,无论是遵守游戏规则,还是掀翻桌子,国与国之间的博弈,本质上永远都是零和博弈。

    这意味着什么呢?即便你想要带动他们一起发展,一起共建天堂,但他们宁愿身处于地狱之中,也见不得你创造出一个大家共同存在的天堂。

    如果说天堂一定要存在的话,那大家注定会互相残杀到只剩一下一个,这样才能让自己独享那永远都享受不完的美好。

    可以无论什么情况下,只要你还活着,那他们就不会放弃对你进行压榨和欺凌,那么最好的维护自身存在下去的办法是什么呢?

    跪下,继续被压榨到死,站着,拼尽最后一滴血。

    人都是有脾气的,所以大部分人都会选择去斗争——真的会这么选吗?

    怎么可能,真要这样的话,哪来那么多太监,哪来那么多一鸣惊人。

    更何况,不是人人都有去斗争的能力,跪着虽然会被压榨到死,但至少还能多活一段时间,更何况被压榨习惯了,也许他们还会把压榨看成福报和慈善,他们能够把这份吸干他们血汗的吸血鬼,当做可爱的父亲。

    这么说估计大部分人都是想明白的,那么就换个说法吧。

    跪着,能够求得一时的和平,如果说外来国家打算掐断你的发展,你可以妥协,可以让步,因为他们只是想要限制的你的发展,不是要饿死你,不是要杀了你,所以妥协吧,发展慢一点就好了,所以签条约吧,限制自己的发展吧。

    抱着美好期望,渴望他国的仁慈,渴望着他们能够有一天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别做梦了,人渣之所是人渣,那就是因为他们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错了,除非你把他犯罪的手砍掉,让他痛苦流涕的跪在你面前,那他也许才会开始反思。

    可以说妥协到最后,你得到的一定是丧权辱国的不平等条约,这个东西开了头,如果没有英雄一般的人物,那未来也许就没有这个国家和这个民族了。

    站着,你会死,会死无葬身之地,甚至连国家和人民,都有可能彻底的消失,但你有那么点可能性战胜他们,有那么点可能性,让他们畏惧你,让他们对你感到恐惧,从而让他们永远的不敢再一次侵略你。

    ——

    这个世界,只有不怕死的人,才配活着。

    ——

    塞莉不是软弱的人,即便在最困难的时期,她想的也永远不是如何投降,如何让自己体面的退场,她想着的永远都是如何去战胜敌人,为此提恩完全不担心塞莉会在这种博弈之中落败,因为西菲尼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输掉得了。

第六百零一章 颜色动荡

    你想要把我打回十年前?可以,完全可以,但你们也一定要付出代价!

    我退后十年,大不了过回苦日子,这种日子总不至于过不下去,那你们呢?你们能过下去吗?

    民族意识觉醒的今天,你妄图用武力威慑一个正常国家屈从?

    做你的美梦!

    我就站在这里,有本事的话,那就来吧。

    整个国家处在这种状态时,那只要这个国家的领导人足够坚定,那他们就是不可击败的,也是不可战胜的,即便会付出巨大的代价,但胜利一定会属于他们,没有任何的侥幸,没有任何其他的可能性。

    十分清楚西菲尼现状的提恩,自然能够得出超出所有人想象的结论。

    “首先最重要的一点,军队完全由你掌控,整个军方完全团结在你的指挥下,我不说你知道该怎么作战,但是我想你的精神和思想,能够无条件的传达到国家的任何角落,并且所有人的都可以被你动员起来,只要枪口一致对外,大家就能搁置所有成见。”

    “提恩,这一点我认同,如果一个本就积贫积弱的国家,没有办法让自己的国民高度团结,并且接受统一的思想,那这个国家就没有发展的可能性,因为往往只需要外部轻轻一推,那整个国家就会分崩离析,这么容易就被摧毁,那还谈什么未来?他们配谈未来吗?”

    “拥有这样能够绝对贯彻上层思想的军队,无论是执行力,还是作战能力,甚至是思想觉悟,各方各面,那绝对和他们的旧式军队是无法相提并论的。如果真的有一个国家的军队能够拥有不怕牺牲的大无畏精神,那这个国家无论遭受什么样的打击,他都能挺过来,并且他们能够获得最终的胜利。”

    提恩是刻意在这里选择了比较模糊的应答方式。

    他并没有说出他真正的想法,其实有关西菲尼为什么不会被周边各国挑衅,甚至说有钱之后不会被周边各国掠夺,也不会被他们武力侵略,提恩的理解是这其中存在历史的必然性的。

    西菲尼体制改革之后,也就是现在整个国家,可以投入战争的力量不再单单只有贵族,全国数百万的适龄人员可以全部被动员起来,新的政策之下,包括塞莉正在进行的大清洗,以及制度根本上的改变,这都是在消除阶级差距,而做到了这一点之后,那整个国家的一切力量都可以使用。

    这一点意味着什么?那就是意味着国家一旦转入战时状态,那么整个国家为变成了一台恐怖的战争机器,除了彻底摧毁它,或者被它摧毁之外,没有任何办法能够让他停下。

    真到那个时候,战争已经不在是为了国家的利益,各方都会为了战争,而持续战争下去,人命只会变成消耗的数字,交战区会变成令人恐惧的地狱。

    这么想的话,现在塞莉对国内采取的激进手段,对内清洗旧体制的军官和官僚,不走程序的大量提拔亲自己一派的平民阶级,以及曾经的贵族阶级,很有可能就是在为之后应对战争做准备。

    这是错的?绝对不对,因为如果不是这样的模式,恐怕他们西菲尼早就变成砧板上的肉了。

    所以在国家面临危急关头,采取某种意义上的高压政策,这绝对不是坏事,甚至说这是保存自己和战胜敌人的唯一办法。

    就说现在西菲尼的情况,提恩可以保证在现在的国家体制下,上层的思想——这也就是指的,如果战争爆发了,上层决定了全国动员,彻底抗战,那么这样的思想,能够在短时间内毫无折扣的深入到社会的方方面面,并且整个国家开始向着战时运转的状态转变。

    此时国内根本不会产生所谓的投降派。

    也不会有人公开反对或者直接策动暴乱来推翻现有政府,来达到投降的目的,即便这种人存在,那他很快就会被淹没在民众的反对声之中,他们也很快就会被当做全民公敌,迅速的被处理掉。

    违背了民意,失去了人民的支持,那无论做什么都是不会成功的,而民意是什么?往往上层的思想就代表民意。

    这是错的?绝不!

    国家永远都是小部分精英决定整个国家的未来,西菲尼能够走到今天,这些精英的功劳,绝对不小,那么,为什么不继续相信他们的判断呢?

    不相信也不要紧,如果说大部分民众都不支持现在的政府上层的判断,那也说明了,上层已经没有办法代表民意了,这也就是说,这些上层已经失去民心了。

    这应该不是什么,不好理解的好事情吧?

    上层的思想为什么能够传达到基层,并且被所有人支持?

    那是因为上层有民意的支持,民心所向。

    上层的思想为什么不能够传达到基层,并且他们被大部分人否定?

    那是因为上层失去了民心,已经没有人民支持他们了。

    这理解说似乎更好理解一点。

    而现在的西菲尼,只要塞莉下达命令,做出判断,那没有任何一个人反对。

    没错,即便上层的思想会让民众付出巨大的代价,甚至会有无数的人死,即便外国势力天天在他们耳边念叨,你会死的,你听这个命令,你全家都会死的,所以不要听,不要响应号召。

    即便他们这么说了,即便大家都知道这会让他们付出惨重的代价,也都知道自己会死,但上层的思想依旧会被无条件的贯彻到每一个人身上,没有人会觉得这不是正确的,也没有人会反对。

    从上到下的绝对服从,带来的是国家思想的高度一致,以及强大的凝聚力,这在特殊时期绝对不是坏事。

    军政合一,思想统一,然后,还有强大的外敌入侵?

    整个西菲尼会一触即溃?绝对不可能!无论是哪个国家,即便是全世界的国家都联合起来,他们都不可能击溃一个空前团结在一个指导思想下的国家。

    宣传机器的启动,能让国家民族意识崛起,而这也就意味着,西菲尼这个国家是真正能够真正做到流尽最后一滴血的特殊个例,除非你能够在短期内彻底的消灭整个国家数千万的人,否则等待着你的就是无尽的泥沼。

    ——

    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愿意打这样一场奇怪的战争。

    ——

    战争的本质是政治的延续,而政治是为了国家的利益,那这样的战争是为了什么呢?真进行到这一步,那可不是战争为了国家,而是国家为了战争,难道说这样本末颠倒的事情,还不够奇怪吗?

    把人命当做数字疯狂消耗到一方彻底瓦解的战争,能够带来任何利益?

    这种战争能够带来的只有毁灭,这种战争也不会有任何的受益方,但这就是侵略的代价,并且是**裸的展现在各方面前的代价。

    为此,充分了解各国情报机构优秀的提恩,做出了一个看似不合理,却有事实依据的判断。

    “我想他们,还没有准备好,打一场赌上了全国人民生命的特殊战争,但是我们已经准备好了,为此我可以断言,他们今后的扼制方向,绝对不会选择和我们爆发大规模的战争,而是会转为意识形态的输出。”

    “——”

    “他们会把动摇你的,也就是政府的权威,作为唯一,也是最重要的目标,因为只要瓦解了你在民众之中的形象,又或者让国民全部接受异化的文化,从而对本国的一切都持有反对态度,那他们就可以轻易的扼制我们国家的发展。真到了那一步,整个国家都是他们的傀儡了,他们也没理由来侵略我们了,因为他们都不需要做,我们就会自己拱手献上贡品。”

    “扼制,然后从中获利吗?提恩,我必须要承认,你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才。你清晰的判断出了未来国与国交锋的形式,但我总觉得你的意识形态,有点问题,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我只是不愿意站边而已,我想无论是哪一种发展方向,也许都不是错的。我们也许是可以互帮互助,甚至互相填补各自空白的。”

    “存在那肯定是没错的,互帮互助那肯定是没问题的,只是你把一切都想的太美好了,等他们把矛头对向我们的时候,那他们毫无疑问就是错的,也必须是错的,这一点你必须要明白。”

    “那当然,但就现在的情况而言,我想我们双方的互补远大于矛盾,合作也大于分歧,至少不用展现出太大的敌意,这样对我们双方都好。无论是我们,还是他们,大家都是需要发展和未来的,对抗,至少现在我看不出有什么对抗的必要,我们应该是能够好好和谐的共处下去的。”

    提恩的意思其实挺明确的,现在没有必要去争什么,发展才是首要大事。

    更何况,塞莉自己写的新大陆学说,也该到了实践的时候,而这意味着什么?她自己都经常说“即便未来爆发战争,那么未来的主要战场,也就只会在新大陆,本土爆发战争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因为真到了那时候,各国的核心利益一定是殖民地,本土——说实话本土那点东西,谁还会在乎?

    只是现在的塞莉似乎完全不这么想,她的思维反而退化了,之前她念叨最多的就是搁置所有争议,全心全力发展远洋船队,以此建立绝对的海洋霸权,从而在未来的新大陆争夺之中获取主动。

    此时塞莉所想的绝对不是这一点,她有可能在思考非常奇怪的事情。

    “对两边都好吗?我不觉得是这样。我可没有打算无止境的绥靖,妥协妥着妥着,也许就把国家给妥协没了。这不是我的风格,如果对方触及到了我们的底线,那我也只剩下一种选择,这是被迫的,虽然我不指望他发生,但现在,我没有办法阻止他们不来触及这份底线。”

    “塞莉,你到底在说什么呢,我现在是真的听不明白了。现在战争的可能性无限的低,那他们又要怎么触及底线呢?”

    ——

    “流亡政府。如果神圣帝国、瑞罗菲尼其中一个站出来,公开支持流亡政府,你说我们能怎么做?我们该有什么反应?”

    ——

    “什么都做不了,我们不可能终止和他们的合作,他们也不可能终止和我们的合作,真斗起来那就是两败俱伤,这是毫无意义,但显然,对方能够在这件事情上,占据优势,因为他们真的能够恶心到我们,而我们总不能和他们一样,也成立一个流亡政府吧?”

    “这可不单单只是恶心的问题,西菲尼这么多人,拥有足够觉悟的人,少之又少,只有利益到位,我可不知道下面的人会变成什么样子,我们必须要管控好问题的源头,这对我们这样,可以说是新生的国家来说是非常危险的。”

    “所以塞莉你打算怎么做?”

    提恩是非常想说,难道要从根源上解决问题?他此时也算弄明白了一点塞莉来这里的原因。

    无非就是外国势力,打算带着诺曼公爵出逃,然后到他国建立一个流亡政府,给各国可以敌对,甚至干涉西菲尼内政的理由和大义。

    这可不同于侵略,而是一种非常巧妙的干涉方式,也就如塞莉所说,她没办法保证整个国家,没有那么一小部分人被煽动起来,如果说小部分人被煽动了,那就会诱发整个社会的动荡,这对国家而言,那绝对是灾难。

    虽然现在塞莉掌控了一切,但远没有到一手遮天的地步,这也就是说,如果处理不好这件事情,那在外国势力的诱导下,很有可能会动摇到执政根基。

    从英雄到恶贯满盈的人渣,也许只需要一晚上的功夫,这种事情他们在卡西尼亚可是见过的,那边的人把这种事情称之为颜色革命,而这种东西的源头,基本都清一色的是伪造出来的证据触动了所有民众的愤怒。

第六百零二章 会崩塌的王位

    普通民众没有那么强大的分辨是非的能力,你拿着一张被枪杀学生的照片,然后找一群人去告诉一个人,这是邪恶政府做的恶,你说这个人会怎么想?

    我不说他会相信,但至少他不会怀疑,并且在之后,你们拥有了大量的信徒,并且走上街头闹事的时候,这个人即便不支持你们,他也会想起那一天,围在他身边的那一大群人,这也就是说,即便他知道现在所发生的一切是错误的,他依旧会畏惧你们身后的势力,从而不敢站出来反对你们。

    这对一个国家来说,难道还不是灾难吗?

    即便知道这是错误的,也依旧被堵上了嘴的民众,难道这不是一个国家的悲哀吗?这样的事情不带来毁灭,还能带来什么呢?

    那要从源头上解决这个问题?这对塞莉而言也绝对是灾难级别的,诺曼公爵不管怎么说也是她的父亲,她总不能把他全家都杀了吧?那这个全家搞不好还包括自己呢。难道要把自己也杀了吗?

    再怎么丧心病狂的人,也都不会去做的事情,肯定是不能套用在塞莉身上的,具体会怎么做,提恩能问一下,也只是能问一下。

    真正要怎么做,怎么去做,决定权都在塞莉身上,这些事情虽然牵扯到国家,但某种意义上也算是塞莉的家事,掺和别人的家事,怎么想都不合适。

    提恩能做的,大概也只有随着塞莉的意思,问这么一句而已。

    事实也就如提恩所想的,塞莉被问了之后,想了好一会,随后什么都没说,只是摇了摇头,就走上了楼梯。

    塞莉显然对之后要采取的措施有所犹豫,这也是正常的,提恩是很了解塞莉的,这个人虽然在某些事情上算是残忍无比的类型,但是,她在处理一些有关自己的事情时,并没有那么的果断,也是会犹豫再三,才能够做出决断的人。

    好在她是能够做出决断的,所以到时候会怎么样,那也只能够看塞莉的想法了,这种事情到头,还是需要她的命令。

    ——

    第二天

    塞莉算是拖延到了下午两点多,这才到了诺曼家的宅邸。

    再一次来到这地方的提恩,第一感觉就是这宅邸比十多年前,看起来要正常不少,也就是更豪华一点。

    十多年前的诺曼家宅邸,那可不是能够用简陋来形容的,现在至少有了点大贵族的气派,要知道这可是掌控整个西菲尼的领导者的老家,也是曾经领导者的住所,简陋?这怎么行呢。

    这是能够让人开心的事,可惜塞莉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显然是非常不快的。

    “别的弄不好,倒是慢慢的学会享受生活了。”

    “塞莉,公爵这么做也是正常的吧?我想他也没其他事情可以做了。”

    “我父亲不到五十岁,没什么事情可以做了吗?这话你相信吗?”

    塞莉彻底的否定了提恩的话后,挥了挥手。

    她身边内务部的人,立刻上去敲响了门。

    不到一分钟,门就打开了,可惜他们不是来迎接的。

    门内的人似乎很害怕的探出了头,随后开门的侍从见到了塞莉,本来有些害怕的神情,立刻变成了喜悦的表情。

    “大小姐?大小姐回来了!大小姐回来了!”

    “——”

    “——”

    侍从们显然没有想到塞莉会到这?怎么可能,塞莉作为西菲尼帝国的执政官,她的名字早已经是无人不知的存在了,拥有如此高地位的她回到了自己的家乡之后,她本家的人竟然不知道?

    可这群侍从的样子,绝对不像是装的,那也就是说,即便发生了如此之大的事情,也没有人告诉他们诺曼家——难道说他们家与外界彻底的隔绝了吗?

    所有人都主动和他们切割开,不和他们说任何事,也不去和他们有任何的交流,即便有交流,那也许也只是收钱办事,真这样的话,他们诺曼家也许遭受了难以想象的迫害。

    不和外界接触的生活,又或者被所有差别对待,这毫无疑问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尤其是对贵族而言。

    你要问谁会去迫害他们呢?除了身边的塞莉之外,难道还能有其他人?

    不是她?也许不是她直接出手的,但只要塞莉愿意,没有人敢不去讨好诺曼家,可她没有这么期望,可以说现在诺曼家遭遇的待遇,就是塞莉期望的,那么这和就是她做的,又有什么区别?

    这样的话,显然不能说出来,这样的想法,也不能表现出来。

    塞莉举起手,示意侍从们安静一下,随后就摆出了笑脸。

    “我亲爱的父亲大人呢?各位带我去见他吧。”

    “老爷——老爷他——”

    “不用在意,我什么都知道,带路吧。”

    “...”

    侍从们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听从了塞莉的话。

    ——

    鲜花布满的庭院,汉白玉雕刻成的桌椅,以及无数昂贵的装饰品。

    身处于这种庭院之中,毫无疑问,就是身处在金币的海洋之中。

    那么有了钱,不能缺少的是什么呢?那自然是美女。

    七八个漂亮的少女,正在诺曼公爵的指导下,慢慢的挥动着自己手上的画笔,而粗俗的语言和拙劣的画技,却和美丽的场景完全不相匹配。

    塞莉看到前面的场景后,轻轻的拍了拍手。

    即便只是微弱的杂音,也足够让身处于这种天堂之中的人们惊醒。

    只是他们的反应都是异常的,没有人一个展现出该有的态度。

    诺曼公爵抬起头看了一眼塞莉,什么反应都没有,他再一次握住了少女的手,教起她画画。

    十分不满的塞莉,自然只能哼了一声,再一次拍了一下手。

    身边的内务部的特工们,立刻踩踏着漂亮的鲜花,把除了诺曼公爵之外的所有人,都赶了出去。

    ——

    鲜红色的玫瑰花瓣,染上了褐色的污泥,再怎么漂亮,也成为了过去。

    ——

    整个庭院被弄得一片狼藉之后,塞莉随便取了张椅子坐到了看着庭院发呆的诺曼公爵身前。

    “我亲爱的父亲大人,我回来了。”

    “嗯。嗯——你回来了吗?记得去你母亲墓前,至少拜祭下。”

    “我会的,父亲大人。”

    “...”

    “没有什么想要我做的了吗?父亲大人。”

    “...”

    “...”

    “...”

    “...”

    西菲尼最尊贵的父女,他们之间的关系,甚至不如擦肩而过的路人。

    他们沉默了好一会,塞莉始终没有能够问出自己想问的。

    长叹了一口气的她离开了椅子。

    家人之间,已经没有任何的亲情可言了,即便如此,血缘之间的关系,那也是无法斩断的。

    ——

    诺曼家的墓地。

    塞莉按照诺曼公爵的意思,来到了自己母亲的墓前,自己亲手摆上了内务部准备的祭祀用品后,转向了远处的诺曼宅邸。

    看了一小会的她,又把视线给移了回来,是怀念?提恩看她是完全没有什么怀念的意思。

    “提恩,你对你素未谋面的父母,有什么想法吗?”

    “没有什么想法,我很难说自己有过父母。”

    “过去的我,也是这么想的,甚至曾经有段时间了,我除了恨,什么都没有想到过。即便我已经完全超越了我的父母,取得了他们绝对不敢想象的成果,但真正站到他们面前,气势上永远都要矮上那么一节,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

    这话提恩可不敢回答,没人知道此时的塞莉到底在想什么。

    总不会有人认为塞莉能扯高气扬的审问自己的父亲吧?任何一个智力正常的人,都不会这么想的。

    那既然明知道不可能,塞莉那肯定是另有打算的。

    她不可能不过问这件事情,也不可能不去处理,那这里最好的办法,就是找第三方出来,从第三方这了解一点,又或者通过第三方去了解。

    很快,提恩的想法就被印证了,一个老人走进了墓园。

    塞莉见到来人之后,并没有迎接的意思,而是站在原地,等到老人走到面前,她才问好。

    “奶奶,好久不见了,近来还好的吧?”

    “还好——还好,倒是塞莉你还好吧?

    “我也还好。”

    “你回来就好,多留一段时间吧。凯伦——现在已经是柏林了,柏林虽然好,但南中城也有比他好的地方。”

    “我也想多留一会,可惜我没什么时间,公务繁重,我这次回来只是为了处理一下事情而已,很快就会走的。”

    “你父亲那——”

    “我已经问过好了。”

    “那就先来我这坐坐吧,虽然比不了本家,但我那也算是不错的地方。”

    “也不了。奶奶,我来这里是为了查私生子的事情。”

    “...”

    提恩听到私生子的时候,也被吓到了。

    塞莉说的私生子,那肯定是指的诺曼公爵的私生子,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塞莉还真得注意一下,诺曼家的影响力和势力,虽然已经大不如前了,但不管怎么说,塞莉本人就是直属于诺曼家的。

    这也就意味着无论如何,诺曼家的势力不可能像清理新贵族派那样的彻底,说白了就是塞莉想要和诺曼家决裂,她也做不到,就算做到了也依旧会有用他们诺曼家名义招摇撞骗的人。

    如果私生子被某些人利用,从而让诺曼家深陷巨大的丑闻,那还真的就变成了能够动摇塞莉权威的事情了,这是必须要处理的严重问题。

    不管怎么说,处理私生子的问题,总比处理自己父亲要好办的多。

    塞莉的奶奶听到之后,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和塞莉一样,按照七神会的仪式,对死者表达了善意,随后就摇起了头。

    “塞莉,在这里谈这些可不合适,我们应该换个地方,如果你不愿意去我那的话,我就难得和你一起去一趟本家吧,我想你更喜欢呆在那里。”

    塞莉是想拒绝,可现实肯定是不允许她就这么拒绝的,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你有想要知道的,那就必须要支付代价,至少塞莉的奶奶摆出的态度,也非常明确,你不去,那我就不说。

    ——

    回到本家,在塞莉奶奶的带领下,来到了一个漂亮的小阁楼。

    看塞莉的样子,也是比较熟悉这地方的,可对提恩来说,他之前虽然来过这里,却也显然不可能来到这么深的地方。

    等到众人坐下,侍从准备好了茶点,塞莉让所有侍从,连带内务部的那群人都退下后,她这才和自己的奶奶谈起了她最想知道的事。

    这位老人在开口之前,对提恩还留在这里也有些意外,但也只是稍微停顿了一下而已,她并没有过问的想法,随后,她就主动谈起了私生子的事情。

    “基本就和你那的消息一样,你的父亲确实有个私生子,但我想这不会影响到你的,为此就不要追究了。塞莉,这对所有人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我也清楚你在担心什么,但我可以保证这个孩子绝对不会威胁到你的地位。”

    “既然消息传到了我这里,那就说明已经造成影响了,会不会这种事情,往往都不由自己说了算,这对我个人而言,是必须要处理的问题。我也不想,也不会对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人,做出什么过份的事,但我必须要知道他在哪,现在和什么人接触。”

    “塞莉——”

    “奶奶,你必须要明白的我立场,这是为了我们诺曼家一直以来的夙愿。现在我就和初代诺曼家家主一样,我已经坐在了王位上,但我根本不知道这个王位会不会崩塌,也不知道,让这个王位崩塌的人,是不是我的家人。”

    “同样的事情,很少会发生第二次。有关你的事情,塞莉,我听到了很多很多,我虽然不愿意相信,但让你父亲一无所有的人,就是你吧?他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就只剩下了你和那个孩子了,你已经成功而来,没必要赶尽杀绝吧?”

    “我想我的父亲,绝对说不上是一无所有,更何况,我也没有做错。一无所有的不光是他,还有我。伤害都是对等的,但利益不是,也许我现在看起来不错,但这是我该得的。”

第六百零三章 野蛮人

    塞莉拿起一块饼干,轻易的掰成了两瓣之后,放在了自己的身前。

    “奶奶,你也清楚的,从我懂事开始,我和父亲的政见就是完全不同的,然后,我的父亲他失败了,而我坐到了这个位子,我想这足够证明我是正确的,而我的父亲走上了错误的道路,并且还在这条道路上,越走越远了。我是没办法拉他回来了,为此,至少不能让他成为挡在我面前的障碍。”

    “我知道你们父女两个的关系很不好,我也是调停过很多次,但我也看出来了,你们两个人,至死都不会和解,你们是完完全全不同的两个人,没有任何的相似性和可比性——你是赢了,但他是你父亲,那个私生子也是和你同父异母的弟弟,你没有必要对他出手。”

    “我不是想要对他出手,我只是想要了解一下他的现状,了解一下他接触的人,免得他误入歧途,这也算是我这个做姐姐的,给他的关怀。只有充分的了解之后,我才能够做出相信的判断,这一点奶奶也是一样的。”

    关怀?人首分离的那种关怀吗?

    提恩是清楚,这里的塞莉只不过是在说漂亮话而已,塞莉的奶奶也应该是能够明白的,塞莉弟弟的存在,确实威胁到了根基还不够牢固的塞莉,为此,这是一个必须要处理的问题。

    可显然塞莉的奶奶不可能就这么简单的说出来,谁都看的出,塞莉现在的她绝对是起了杀心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就和她自己的说一样,她现在的王位是会崩塌的,她就是有可能和初代诺曼公爵一样,死在王位之中的。

    为此,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力,她必须要采取一些非正常的手段来排除自己可能遇到的所有威胁。

    塞莉轻轻的敲了一下桌子,把半片饼干移到了奶奶面前。

    “我可不想自己是的不明不明白。”

    “塞莉,你已经得到了一切,我想他的存在,不会对你有多少威胁,我们不能只考虑自己,这孩子对我们诺曼家来说,太重要了。”

    “不能只想着自己?对诺曼家来说重要?为了自己有什么不对的,我也是诺曼家的一份子,虽然你们已经没办法影响到我了,可你们不能这么说的,还是说你们已经打算把我逐出家门?”

    “不是这个意思,塞莉——你还没意识到自己想要做的是什么吗?我——”

    “我一直知道自己要做的是什么,我会做出自己的判断。不要忘记了,那只是私生子,他是没有资格的决定自己的未来的。”

    “所以说不要有这么大的偏见,你这个孩子无论什么时候,想法和做法都非常的过激,唉——冷静一点,我可不是你的敌人,不要老是敌视意见不和的人,你这样早晚是会吃亏的。”

    “我已经非常克制了,奶奶你是不知道那群外国势力在谋划什么,他们打算组建流亡政府,用我的弟弟来威胁和动摇我的地位,这无论是对我,还是对国家来说,都是巨大的灾难和打击,我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

    “好不容易结束了那么久的动乱期,我想没人会课网那种情况的,我也能够理解你的不容易,但那是你的弟弟,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冷静的处理这个问题,我相信你能够好好解决的。”

    “我会的,我会尽可能的冷静的处理的。”

    “看你的样子,怎么都不像是会冷静的样子,不要冲动,那是你为数不多的家人,你们之间是有血缘关系的。唉——你是我孙女,他是我孙子,我也不可能一味的帮他说话,不得不说,想要一碗水端平,实在太难了。”

    塞莉的奶奶看着塞莉的样子,也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后拿起笔写了什么。

    “这是地址,你自己去看看吧。”

    丢下纸条的老人,看着塞莉决然的样子,只能闭上眼睛,装作看不见的样子。

    她会继续和塞莉说什么?怎么想都不可能,她能说的都说了,可显然无论是塞莉,还是诺曼公爵,又或者是那个孩子那,他们诺曼家的人,都没有这么好动摇,也没有这么好说服。

    所谓掌控了命运的人,就是这样难应付,恐怕即便是高高在上的神,也没有办法去强行改变他们的主观判断。

    改变不了,那也就只能卖个人情了。你要觉得塞莉奶奶把这些告诉塞莉,是什么坏事?

    怎么可能呢。

    因为塞莉真的要查——不对,应该说塞莉很有可能早就知道了私生子的所在,但她不说,刻意过来问。

    目的?无非也就是确认一下家人的反应,如果说他们坚持不肯说,那么自然,也就没有留什么情面的必要了。

    ——

    不是我愿意做的,是你们逼我的。

    ——

    塞莉完全可以这么说。

    应该不会有人认为,她查不到私生子的所在吧?要知道现在整个国家都在她的控制下,她想要动用国家的力量调查某些事情,那就是轻而易举的,人家不说,那是在给你面子,也是在顾及家人的身份。

    这种情况下,塞莉奶奶那自然是能劝,那就稍微劝下,劝完了,那也就劝完了,之后就没了,她能够在这件事情里面发挥什么作用?话是能说,说完之后会怎么样,那可没人知道,她也不管不了这么多了。

    就和她自己说的一样,想要一碗水端平,太难了。

    塞莉已经非常给自己奶奶面子了,按照这位大小姐的脾气,换其他人估计早就让人把她给赶出去了。

    能够听这么多,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要知道这个世界恐怕没有人比塞莉更懂得如何使唤人。

    为此,她绝对没有理由听这么多废话,没错,就是废话,因为这位老人无论说多少,都不可能改变塞莉的想法。

    ——

    私生子所在的地方,并不是想象中豪华的大庄园,甚至说这地方,有那么点简陋,但提恩清楚这地方也绝对算不上贫民窟,只能说是一般家庭会住的地方,所以也很难说诺曼公爵是否有帮助过这家人。

    敲门?敲了,塞莉在敲之前,也犹豫了好一会。

    犹豫见到私生子该说什么?她可不是会思考这些问题的人。提恩是估计她很久没有敲门,一时间忘记要怎么敲了而已。

    门开了,开门的人是一个看起来三十岁不到的漂亮女人,而对方显然是不认识塞莉的,她对突然出现的一大票人,也展现出了一个正常人会有的防范之心。

    “你们是?”

    “西菲尼内务人民委员部,简称就是内务部,我们过来找你了解一下情况。”

    “内务部找我?我只不过是一个平民老百姓而已,你们要查的可不是我,还有更多的大鱼等着你们呢。”

    “不管是大鱼小鱼,只要是鱼,那就是有价值的。现在只需要你诚实的回答我们的问题,以免让你自己遭受什么无妄之灾,我们内务部做事,可是非常讲究证据的,但却不怎么讲究手段。”

    “你们的手段,坊间的传闻非常多,我可不敢对你们有什么隐瞒。”

    “那就好,这是我们的证件,请确认。”

    塞莉举了一下手,身后的内务部成员就递过来了一份证件。

    好好的确认了证件之后,眼前的这个漂亮女人,才彻底的打开了门。

    里面的情况,也基本和这栋建筑表现出来的情况是一样的吧,只能说是普普通通,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简约美?实在没什么特点的时候,那自然只能这么说。

    塞莉显然没有左右看看的心思,坐到沙发上之后,也就问出了自己来这里想要知道的事。

    “你的孩子,今年七岁了吧?”

    “维萨?维萨出什么事情了吗?”

    “维萨·里奥诺维奇,是鲁拉杰斯的起名风格,能问问为什么你要给他起鲁拉杰斯的名字吗?”

    “我是鲁拉杰斯人,这应该没有什么奇怪的吧?”

    “但是叶卡·捷琳娜,这里是西菲尼,所以还是有点奇怪的,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吧?根据我们接到的举报,你孩子父亲的身份——”

    “孩子的父亲是个酒鬼,而且只是一个修鞋的酒鬼,我忍受不了这样的生活,所以选择了离开,我想伟大的内务部,应该还没空到来管我这么一个逃亡出来的人吧?可没有任何的价值。”

    “专门不远万里,来到西菲尼吗?为什么不是其他地方呢?”

    塞莉刻意停顿了一下,为的是观察叶卡的反应。

    结果——结果似乎超出了塞莉所谁想的。

    叶卡直接拍了桌子,这是贵族绝对不会做出的行为,野蛮、粗俗,但是她本人毫不在意,甚至直接开始斥责他们。

    “我是外国人,那又怎么了?我就是在这里,我应该没有碍到各位吧?还有各位,不需要再遮遮掩掩的,你们要是有什么想说的,那就直说,我下午还要回去上班,晚上还要去接孩子,我和你们这群走狗完全不一样。”

    要知道这可是西菲尼的内务部,普通人光听到这个机构的名字,都能让他们老老实实的说出真话了。

    要知道这可是以审问和私刑闻名的内务部,她竟然敢直接骂走狗?

    内务部的人见到塞莉被这么冒犯,显然是想要有什么动作,可他们刚往前一步,就立刻被塞莉喊停了。

    “既然想要我们直说的话,那我就直说了。根据我们的调查,你孩子的来历,存在一个很大的问题,他有可能是诺曼公爵的私生子,为了这件事情,我专门来向你求证。如果这事情是真的,请如实相告,这对你和这个孩子来说是非常重要的选择。”

    “私生子?你们可不能这样污蔑我,在西菲尼有私生子,这可是要上火刑架的,更何况那可是诺曼公爵,他怎么可能看得上我呢?我们又要怎么才能见到呢?那位可是当今西菲尼最高统治者的父亲,我能搭上他,我还在这?我还去工作?我疯了吗?”

    “所以我才不喜欢外国人来我们国家,野蛮到不可理喻。我和你说,你好好听话,我们可以省掉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如果你不说,那么抱歉,我们也只能通过一点特殊的手段,来让你说了。”

    “威胁我?我可不怕,有本事你们就杀了我,但是我在断气前,绝对会——”

    “我不是在威胁你——算了,我和你沟通不了。你就当我没来过吧,我也真是疯了,和你这样的野蛮人交流——呼,气死我了。”

    连连摇头的塞莉直接走出了房间。

    她什么都没说,憋着一口气,一路走到路边的餐厅。

    她随口要了一杯酒,一口气全部喝下肚,这才算是缓了口气,同时也慢慢的摆出了一张非常不愉快的脸。

    “我最不擅长应对的,就是这个类型的人,没有任何的礼仪,也不知道什么是怕,她肯定认为世界是围绕她转的,开什么玩笑!怎么还有这种人的!”

    “塞莉,这个世界有什么人都不奇怪吧?”

    “不奇怪,你说不奇怪那就不奇怪吧。提恩,你有什么建议吗?接下来我们怎么做?”

    “我估计还真没什么特别的办法,这个女人也不会在乎她的孩子,准确的说,也许这个女人生下这个孩子,就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我想塞莉你也注意到了,她提到自己过往的时候,用的理由是“忍受不了这样的生活”,能够说出这样话的人,一般只会在乎自己,也就是塞莉你说的,那种以自我为中心的类型。”

    “...”

    “其他人,也许在他们眼里,其他人都不是人,包括自己的孩子,那些东西对他而言都是筹码,当然,这是最差的情况,最好的情况,我们也能够用她的孩子来威胁她说出真相,虽然手段不怎么好听,但我想应该是有效的。”

    “你说的两点,我都不太认同,内务部办事也是讲证据的,没有证据就直接绑人,我们可不是恐怖组织。还有,你说她是为了利益,真要是为了利益那不是最好办的吗?给她一大笔钱不就好了吗?这样她就什么都会说的”

第六百零四章 维萨

    “真要这样,她刚才就直接要价了。这个叫做叶卡的女人不是傻子,她真的相信诺曼公爵会给与她比任何人都好的生活,更何况,我们也很难说,她真的对自己的儿子没有一点感情,武力威胁,又或者合情合理的谈判,我们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办法让她如实说出切一切,以及——塞莉我们真的有必要让她说出一切吗?我觉得去见见维萨,看看他的样子是最合适的。”

    “有道理,但我可不想见那个私生子,现在我们就回去吧,这一次,我要好好的问问我亲爱的父亲了。”

    塞莉皱着眉头,很不满却也接受了提恩的说法。

    你以为这家人能够逃过一劫?这往往是劫难快要到来的预兆。

    就像是命运一样,等待着维萨·里奥诺维奇的未来,是生还是死,都不是由他自己决定的。

    可话又说回来,操控命运的人,是神呢?还是人呢。

    ——

    诺曼公爵依旧在庭院画着画,只不过之前招来的漂亮女人,一个都不在了。

    他在画着的是一个漂亮的城堡,上面插满的是诺曼家的旗帜,而路边种满的是梨花树,算是完成度相当高的一幅画,只可惜没有天空,也没有太阳。

    塞莉看了一眼自己父亲的画后,什么都没说,依旧是让人找了张椅子,高傲的坐到了他身前。

    “我亲爱的父亲大人,我这里新成立的内阁,还有空位,不知道父亲大人,愿不愿意出山帮我一把?”

    “出山?我和那群平民出身的傻子不一样,他们相信你能够给他们荣华富贵,可我不相信。我相信他们会在你站稳之后,迅速的被你清除,等待他们的是一辈子都出不来的牢狱之灾,不光是那群从政的,军队也是一样的结果,他们要么乖乖交出军权,要么去死。”

    “...”

    “你邀请我?是进了柏林想要逼死我吗?我觉得自己还能活不少年,就没必要折腾自己的了,你好自为之吧。你骗他们骗的了一时,骗不了一世,更何况我们所得到的的一切都是有代价的,你打算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知子莫如父,父亲还真是了解我。只可惜我们在某些事情上面的想法,是完全不同的,就像父亲坚持认为我需要付出代价一样,我认为自己做的都是正确的,并且对所有人有利的事情,那即便有代价,也是所有人一起承担的,这样平分到每个人头上,是不是代价就无限小了呢?”

    “受益的永远不是小部分人,就像会被你残忍杀害的那批所谓的新贵族一样,他们对你来说已经没有了价值,而扶植他们起来,就是为了舍弃他们,你和我完全不一样,我绝对做不出这样的事情。至少这样的事,是绝对没有平摊出去的说法,你一定会付出代价的。”

    “父亲大人真的认为我这么做了吗?”

    “如果你不会这么做,那我就出山帮你,怎么样?”

    “...”

    看得出,诺曼公爵是比提恩更了解塞莉的。

    按照目前诺曼家与世隔绝的状态,他也能够清晰的判断出塞莉会采取的手段,这除了对塞莉知根知底之外,没有第二种解释,可即便他什么都知道,他也什么都改变不了,也什么都阻止不了。

    塞莉也明白这一点,于是也就干脆的承认了。

    “一切都和父亲你想的一样,他们和他们都已经在被清洗中了,很快一切都会结束的,到时候我们西菲尼就会迎来新的未来,那会是一个不同于以往的全新的时代,我期待这样的未来,这也是属于我们的机遇。”

    “任何一个只要有点良心的人,都是做不出这样的事情,也不会说出你这样的话。可这就是你塞莉,这就是我亲爱的女儿,残忍、冷漠、狠辣,我对此深表遗憾,却也要祝福你,你也知道我们诺曼一族的夙愿吧?”

    “知道,你没有做到的事情,我帮你做到了,至少作为诺曼家的传承人,在这一点上,我还算是合格的吧?”

    “你虽然不是一个合格的子女,但我想你是一个合格的继承人,你早就超过我了,所以我帮你这种事情,就不用再提了。我现在只想要安安稳稳的过自己,被美女环绕,挥金如土的生活,有什么不好的吗?我可不想自寻死路了。”

    “超过?父亲大人,西菲尼现在好不容易平定了,我等了十多年,也终于回来了,我想要听到的可不是这么样的话,难道我亲爱的父亲,不打算给十多年没见的亲女儿一个拥抱吗?”

    “拥抱一个恶魔吗?我没有这么大的勇气,也没有坠入深渊的觉悟,我也不想看到深渊,我只想远离,然后过着自己的生活。”

    听到恶魔两个字的时候,塞莉并没有特别过激的反应。

    她反而笑了起来,随手捡起了地面的两个树枝,刻意拼成了十字架的样子、

    “恶魔?释迦·摩尼那个时候,也只是想要辞官吧?他也只是想要和众人解释清楚这一切吧?可他一样被推上了火刑架,无论我怎么劝我敬爱的父亲大人,父亲大人都没有改变烧死我老师的想法,你们都认定他是恶魔,也认定接受了恶魔教育的我,是一个天生的恶棍。”

    “我从一开始就清楚,那本书是你写的,我也知道,也许不是你老师影响了你,而是你影响了你的老师。也许你的老师他不是我杀的,他是你杀的,如果不是你写了那些东西,他怎么会死?不是你,他怎么可能来到诺曼家?”

    “是啊,如果我不天真的认为贵族就应该和神权对抗,以此来复兴人文的话,我真的不会写出这样的东西。如果我不是天真的认为,我能够改变这个世界,以此帮助我们完成夙愿的话,我根本不会多说一个字,可是父亲,我真正看错的,真正悲痛的,是你带给我的一切。”

    “被虚假的现实困扰?所以他们都说你的老师是恶魔,而我从一开始就知道,真正的恶魔是你啊。可就当时诺曼家的情况,即便是恶魔,我们也必须要和她交易,为了完成我们一族的夙愿,可这份代价太巨大了,巨大到我开始后悔,为什么没有烧死你。”

    “放心吧,你不会有这个机会的。但我想你没有做错,没有恶魔,现在的西菲尼又怎么会是这样美丽的样子?你该不会认为我做错了吧?现在西菲尼的样子不好吗?看着眼前的一切,我觉得我应该不是恶魔,而是一个天生的圣人,我亲爱的父亲,我有说错吗?”

    “圣人?哈哈哈?圣人吗?圣人的双手可不会沾满鲜血,死在你手上的人,太多太多了,你还记得马丁·路德金是怎么死的吗?你还记得卡尔文是怎么被迫害的吗?你还记得扭森是怎么被欺凌到家破人亡的吗?肆意的操控人心,肆意的毁掉一切,就为了自己的**,你真的以为这个世界是围绕着你转的吗?”

    “肆意的?可没有父亲说的这么轻松,一切都是需要经过计划的,最后我成功了,他们失败了,成王败寇,有什么好说的。父亲你关注的点,还是一如既往的奇怪呢。只是父亲放心好了,你脑袋上的那个失败者的头衔,已经被我清洗的非常干净了,我们诺曼家会成为最终的胜利者,这一点请父亲放心。”

    “你打算怎么写我,我应该有知道的权力吧?”

    “执政失败之后,主动把权力交还给了人民,之后成功的推举了自己的女儿上位。是给封建时代敲响了丧钟的人,虽然执政期间错误较多,但总体功过相抵。这份评价是非常客观、公正的吧。”

    “也就是所有黑锅都由我来背吗?哈哈哈——很好,很好。这大概就是父亲的职责吧。我没有什么不满的,就这么写吧,挺好的。”

    “似乎时至今日,父亲都认为我的思想和做法都是错误的吗?”

    “记住,玩火者终**,你玩的已经不是火了,你会把整个世界引向完全未知的领域。你也许不是错的,但是他们注定是理解不了的,也许真给你公正评价的时候,你连灰都不会剩下了,你这辈子都别想等到一个公正的评价。你说你这样痛苦的活着是为了什么?为了他们?他们配吗?”

    “配,当然配,父亲你做了这么多,终极的目标,不都是和我一样的吗?更何况我们什么都是为了他人的评价而活着呢?这可是父亲你教我的,不要在乎他人的视线,我们只需要往前冲就可以了,只要不停下,把所有人甩在身后,那我就是正确的,也是所有人都无法击败的。”

    “我已经用我的经历,证明了我是错的,我想你应该不愿意和我踏上同样的道路吧?我至少还能全身而退,那你呢?你认为自己能够活着从那个位置上下来吗?我都做不到,何况是你呢?”

    “父亲,你说我把世界带向了未知,所以我们就会面临毁灭?可是父亲大人是不是忘记了,我们本就身处于一个未知的世界,如果我们要毁灭,那早就毁灭了。我们还能往前走很久很久,久到我们都不知道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我是看不到了,我希望你能够看到。”

    “维萨·里奥诺维奇。父亲大人,虽然我还没有见他,但是我已经决定好了,他的去处,是刚刚决定的。”

    “...”

    “他会跟着我去柏林,让他在柏林进修,我会妥善安排好他的一切。”

    “明明你也清楚,他不会对你造成任何的威胁,可你还是不愿意放过他——不对,是你不愿意放过我。塞莉,我知道我们除了仇恨什么都没剩下,但也没有必要这样吧?你已经得到了一切,难道还想要我下跪认错吗?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下跪认错。”

    “父亲大人,我可理解不了你在说什么。我们可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我可没这么缺德,请不要误会,维萨他是我看中的,一个非常有才能的人,我想柏林会更适合他发展,留在这只会埋没人才。南中城的未来,已经到头了,我们的世界的未来,一定是在海上。”

    “柏林已经完全在你的掌控中,所以我不用担心?你该不会想要和我说这些吧?你的权威是没人能够挑战了,但这就一定安全了吗?他去了柏林,恐怕连一块骨头都不会剩下。”

    “我知道那是父亲的儿子,可他却不是我的弟弟,虽然我个人对他没有任何的好感,但我想他能活下来的,他可是继承了诺曼家传统的人,相信我们一族的才能,也相信他能够在柏林闯出一片天吧。”

    “诺曼家传统?哈哈哈——我们有什么传统,成为贵族的时间,我们连你在内一共就四代人,传统?我可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天选之人,也不认为我们一族有多么优秀,只是我们比其他人更残忍,也更加的恶毒,更懂得利益的价值,而这就是平民的本性,对利益的偏好到了近乎疯狂的地步,我们一族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我们终究是溺死在自我幻想之中的人。”

    “我们也就只依靠这四代人,就实际控制了这个国家,我想没有其他家族能够像我们一样,脚踏实地一步步的得到我们想要的权力,为此我们的家族——”

    “为此我们家族就是有传统的?我们家族就是天生的权力者?一个个都是聪明绝顶,一生下来就什么都知道的天才?这话你自己相信吗?你是很聪明,我不如你,但你不要认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

    “不相信,也不这么认为,那又怎么样了。”

    “不会怎么样,反正现在的我,什么也做不到了,随你吧,反正你从小就没听过我说的,我也清楚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不然你也不会变成这样了。现在的你已经控制了这个国家,随你怎么想,也随你怎么做吧。”

第六百零五章 车臣

    诺曼公爵是认命了,不认命也没什么办法了,反正塞莉也做不过份,只是带维萨去柏林而已,就算他想要怒斥塞莉残忍,也没有什么特别说得过去的大义。

    提恩是认为那地方没什么危险的,虽然作为权力的中心,难免会有些事端,但是塞莉在大清洗后,已经不会有人去挑战的她的权威了,为此维萨反而会相对的安全,只是这对诺曼公爵来说,肯定是不好受的。

    他不可能去柏林,他注定一辈子要被软禁在南中城内——更可悲的是自己的女儿仇视他,他们之间矛盾绝对无法被调和,这也就注定了,他一定也是孤独终老的,甚至,甚至他连做一个吉祥物的资格都没有。

    你说塞莉带维萨去柏林是为了什么?无非就是用维萨作为人质,免得她的老父亲听从了他国的谎言,走上断送西菲尼未来的不归路。

    没错,就是人质,一个专门用来限制诺曼公爵行为的人质。

    都快五十岁的人了,女儿这个样子,他能不重视自己的亲儿子吗?人活着,总要有点希望的,也总要有点盼头的。

    更何况一个走投无路的人,都喜欢把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都渴望着他人去做到自己没有做到的事情,并且回过头感谢他,以此证明自己的道路不是错的。

    这种想法虽然恶心,但也是人之常情,尤其是在一个人有钱、有能力的时候。

    维萨如果在南中城继续呆着,迎接他的未来,一定是诺曼公爵铺垫好的阳光大道,他一定会这么做,因为这可是他的亲儿子,是寄托了他所有希望的人,也是唯一能够达成他梦想的人。

    那肯定会有人想,塞莉不是做到了吗?为什么诺曼公爵会是这种反应呢?还会这么想呢?

    首先要明白,塞莉选择的道路,绝对不是诺曼公爵想要看到的,即便她成功了,那在诺曼公爵的眼里,她也是走上了一条邪路。

    谁会因为一个错误,而感动呢?谁会去认同一个邪恶的东西呢?

    人都是以自己的主观活着的,他们的主观之中,这是错误的,那他们就不可能去认同,更不要提什么国家层面的大道理了。

    他们两个虽然是父女,但是意识形态之间的差别,也是非常巨大的,这就注定了两人是不可能互相理解的,而这也是现在让他们两人如此对立的主要原因。

    塞莉和诺曼公爵这两个人,也不是外人能够和他们讲道理的类型,一切都只能交给历史去评判他们的功过是非。

    提恩是清楚他们之间矛盾是没有解决办法的,可气头上的两个人,肯定是没办法意识到这一点的,所以说些什么?可这里哪里有他说话的份?

    所以算了吧,等他们吵完了再说吧。

    反正无论如何,他们之间的交流,一定不会有一个结果,而塞莉想要做的,诺曼公爵是不可能改变的,为此,至少在提恩看来,他们就是完全在说废话。

    可无论怎么说,这就是他们父女的交流方式,要是——提恩也不知道他们这一家人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但就结果而言,还算过得去吧。

    至少,诺曼公爵还活着不是吗?

    ——

    再一次回到了旅店。

    塞莉这一次被气的直拍桌子。

    “说我没人性,我还算没人性吗?还有这种事情?提恩,你说说,这到底都是些什么人,都是接受的什么教育!满脑子只有他儿子?难道我不是他女儿吗?我真的理解不了我父亲到底怎么想的。”

    “塞莉,你冷静点,别生气了,不管怎么说,事情也都决定下来了,我想诺曼公爵也没其他的办法了。我们只要把维萨带回去,这次就算完成目标了。之后诺曼公爵也只能说说了。”

    “完成目标吗?我现在也不确定自己做的到底是不是正确的,那孩子才七岁,我们带他去柏林真的是正确的选择吗?”

    “塞莉,我想你应该没打算让其他人去照顾维萨这孩子吧?把叶卡·捷琳娜一起带过去好了,我想他们母子很乐意在新的城镇展开新的生活。”

    “那种野蛮人带过去做什么?丢人吗?那可是首都,我带过去的人,可都是会受到非常巨大的关注,她?算了吧。”

    “我想还真有能够用上她的地方,比方说国会的质询。虽然对实际控制了兵权的塞莉你来说,那地方的人都是和垃圾差不多的存在,又或者都是一群被关在畜圈里的牲口,但某些人还是挺相信那地方的,我想叶卡·捷琳娜的那种气势,非常适合在那个地方发挥。”

    “国会那地方?也是,野蛮人最适合和醉鬼待在一起,我就让人去下通知——唉,还有个问题,那就是这个女人不愿意走怎么办?之前你不是说她完全相信我父亲会给他超好的生活么?难道要绑她走?”

    “我去劝吧,我能让她自愿跟着我们离开这。”

    “那就交给了。顺带问一句,你需要多久的时间?”

    “半天就足够了,如果塞莉你想要留在这做点其他的,我可以稍微拖晚一点再去。”

    “我还能在这有什么事情?唉——你尽快吧,办好了我们就提前回去,搬家和安置的事情,让内务部的人去做就是了。”

    “我明白了,那我争取上午办好,下午们就启程回柏林。”

    这么着急走也没什么奇怪的,呆在这除了不好的回忆之外,什么都没有。

    塞莉虽然就在过去的诺曼领地呆了三天,但是问题都解决了,那自然也没有留下的理由。

    虽然看着不麻烦,似乎一切都很轻松,基本都是些挥挥手,说两句都能完成的,却也是需要她亲自处理的问题。

    现在维萨·里奥诺维奇,叶卡·捷琳娜,带着这两个人回去,塞莉是没什么影响,可对着和两个人来说,是机遇,也是灾难,只希望他们能够在柏林活下去。

    人啊,最难的就是活下去,你爬的越高,就越难。

    即便你做的是正确的,即便你是个伟大的圣人,即便你努力做到了你能做到的一切,你想要活下去,那都是非常困难的。

    轻松的活着,对某些人来说,还真的是奢望。

    你看塞莉就知道,她给这个国家带来了巨大的改变,却依旧身处于最危险的王座之中,没人知道这个王座塌了会怎么样,但身处于王座最中央的她,一定是最大的受害者。

    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下,一般人可是活不长的,至少提恩觉得自己在塞莉的位置,估计每天想着的不是国家大事,而是每天都在琢磨着,怎么让自己全身而退,又或者琢磨着,怎么好好的交出自己的权力。

    可人与人之间,还真的存在巨大的差距,比方说塞莉现在想着的,就是进一步的加强自己的权力,消除所有能够挑战她权力的人。

    所以她算是一个圣人了,因为她是为了国家,不是为了自己。

    即便很痛苦,也一定会咬牙前进,可惜她注定不会被人理解,这就是属于她的人生。

    充满苦难,却又充满了希望和未来的人生。

    ——

    次日上午,九时。

    再一次来到了叶卡·捷琳娜的屋子前。

    提恩一个人内务部的人都没带,他让旅店准备了一点精致的酒菜,以及糕点之后,他双手提着两个盒子,就到了他们家门口。

    不同于塞莉,提恩敲门的时候可没有任何的犹豫。

    见到开门的人后,他笑着举起了手上的盒子。

    “叶卡女士,能让我进去吗?”

    “你们内务部——”

    “我不是内务部的,我现在也只是一个没有具体职位的人,但我也算是一个有权限从内务部那知道一些情报的人。”

    “你手上的是什么?吃的?”

    “是,是我让红场大酒店专门做的,听说他们那的手艺是最好的,不光吃的,还有不少喝的,都是我问我家大小姐专门拿的好酒。”

    “如果是平时,我绝对会拒绝的。只是,你运气不错,今天维萨不在家,所以你进来吧。”

    “非常感谢,有些热菜,现在应该还热的,能邀请我一起喝一杯吗?”

    “东西都是你带来的,请吧。”

    提恩是早就猜到了会变成这样?

    那当然,提到鲁拉杰斯人,他们那无论男女老友,那可都是出了名的能喝。

    听说他们那的人,一日三顿都和塞莉一样离不开酒,一旦喝起来,那是不喝趴不下不停的,也许都是偏见,但这个叶卡听到的酒的时候,显然也放下了不少戒心,至少这算是好事。

    提恩摆出豪华的菜肴,直接把酒推到了叶卡身前。

    “叶卡女士,一个人很不容易吧?”

    “我看我们年龄也没差几岁,就别这么说话了,你有什么想问的,说吧。”

    “不着急,不着急,来,先喝一杯。”

    “这酒闻着还真不错。”

    叶卡喝了一杯之后,长叹了一口气。

    随后特意指了指墙壁上的日历。

    “最近一段时间,我都快被烦死了。你说我这样的难民有什么价值?我出个门,能被四五个人跟踪监视,我招谁惹谁了?你说他们内务部有这么闲吗?纳税人的钱花在这上面,也太不值得了!”

    “我想内务部还没闲到这个地步,我可以保证不是他们在监视你,只是我虽然知道是谁派人做的这些,可说出来叶卡你未必会信。”

    “你先说,信不信那就是我的事了。”

    “我想叶卡你多多少少也应该感觉到了,真正在监视你的,就是维萨这孩子的生父,不过我想他不是有什么恶意,或者在怀疑什么,他也许只是单纯的派人过来保护你们而已,也算是在暗中尽一份父亲的职责。”

    “他能这么看重这孩子?明明自己的女儿是现在西菲尼的最高执政官?他的私生子,不知道有多少,能在乎我们?”

    “这没有什么必然的关系,你也知道,公爵和夫人只有一个孩子,而那个孩子,还远在天边。塞莉已经位居高位,那自然不是他这个父亲相见就能见的,那边可是处理的国家大事,公爵也是亲身经历过的,所以我估计他即便想念孩子,也不会去打扰塞莉。”

    “所以就来打扰我们了吗?我始终不明白我们有什么价值,能够让你们和诺曼公爵这样的监控我们。”

    “不是什么复杂的理由,人么,年纪大了自然会想要有孩子陪在身边,这点无论贫富都是一样的,外人再好,那也是外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有家人重要的。我想诺曼公爵的反应,还是挺正常的,是出于对家人的保护,所以叶卡你也用害怕,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好起来的?那他为什么不亲自来来看看我们母子?他女儿都已经掌权了,难道他还继续被反对派软禁着吗?他就是不想来,害怕丢掉贵族的荣誉,也害怕被宗教迫害,也害怕自己给诺曼家——”

    “这个就是他们贵族的通病了,我想鲁拉杰斯这种宗教国出身的叶卡你也是能够理解的吧?他们虽然看起来高高在上,但他们可没办法和平民一样,甩开那么多包袱,他们不是想要相认,就可以相认的,大家都过的不容易的。”

    “不容易?谁能容易呢,我就容易了吗?算了,不说了,我问问你,昨天你们来到底是什么意思?那个带头的,看她的样子可不像是什么低级别的官员,是特务头子吗?”

    “不是,那位的身份我不好说,但是我们来真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只是过来确认一下你们的情况,虽说情况上头早知道了,但是流程什么的,还是要走一下的,这样对大家都好,尤其是对叶卡你和维萨来说,至少今后发生点什么,还能有点心理准备。”

    “心理准备?看来我们要倒大霉了?这我还真的谢谢你们了。”

    继续随口扯了不少,提恩也终于说起了自己真正想要谈的东西。

    这也是他能够确认自己,真的能够花几个小时,就能劝离叶卡·捷琳娜离开诺曼领的理由。

第六百零六章 转盘

    “叶卡你是来自于车臣的吧?”

    “你怎么会这么想?”

    “鲁拉杰斯可是宗教国家,可是我在叶卡你的家里没有看到任何带有宗教符号的东西,那么也就只剩下一种可能性了。”

    “可能性吗?我也不否认自己是来自于车臣的,但我想我不信仰宗教和车臣过去爆发的邪教作乱,没有直接关系。我是纯粹不愿意去相信这一类东西,神明如果真的存在,那我们车臣也不会变成那个样子了。”

    “...”

    “基本和你想的一样,我就是逃出来的,废了很大的劲,才从车臣跑出来的,这也不是什么难查到的事情,我可是通过合法途径来到西菲尼的。”

    “不是这个原因,车臣的情况我们也知道一点,你能挺过来很不容易。”

    “那也许对你们来说,战争是非常遥远的东西,但对我而言,那是近在眼前的惨剧,那是无法描述的灾难。”

    “车臣战争吗?虽然官方的定义,是一场邪教诱发的动乱,前前后后平民死伤超过十万,这仅仅是鲁拉杰斯的战时统计,也就是说他们多半都是死于战争的,而对车臣影响最大的,恐怕就是邪教作乱导致的死亡。”

    “看来你了解的不少?是专门为了针对我,所以去调查的?”

    “这倒不是,过去的我是在教会工作的,而鲁拉杰斯的事情在整个西菲尼的教会内部,引发了非常巨大的反响,甚至可以说,今天西菲尼的七神会能够走向世俗化,就是和当年鲁拉杰斯诱发的邪教叛乱有非常巨大的关系。”

    “你该不会说,是从那个时候,贵族和宗教两方才合作的吧?你是内部的人士,那你也应该明白,贵族和宗教的矛盾都是表面的,他们虽然有利益上的冲突,但这份冲突绝对不会影响到他们的互相依存。”

    “这就是另一回事了,更何况现在西菲尼正在发生的改变,我想叶卡你也能够感受到的,贵族和宗教之间的依存关系,似乎没有那么的不可脱离,但确确实实,贵族们是从那次事件之后,开始试图全面掌控和垄断宗教解释权。”

    “如果宗教解释权都被垄断了,那他们宗教不就成摆设吗?”

    “就像现在一样?这也许就是时代的趋势,没有人能够一辈子做什么天选之人,拥有信仰也从来都不是神圣的,为此,我想叶卡你绝对会喜欢现在的西菲尼吧?这个地方可没有强迫你信仰宗教。”

    “是最近开始的,之前,我可没有感觉到。如果你们真的打算去宗教化,这对所有人来说都会是好事,只可惜现在的人一时间是绝对难以接受的,比方说教皇厅那边。”

    “他接受,只是消息传到这里还需要一点时间而已。”

    提恩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报纸。

    叶卡也不客气,接过后就翻阅了起来,看完之后,她也没有还给提恩,而是直接用来垫桌子。

    “我是真的很好奇塞莉·诺曼那个人,到底是用了什么样的魔法,竟然能够让代表了教皇厅最高权威的教皇在她面前屈膝跪下,这可就等同于承认神权要次于王权,这比他们还要难受吧。”

    “这可就未必了,人总是会往的方向选择,如果他们继续一意孤行下去,我可以保证他们会慢慢的丧失所有影响力,最后变成一个过街老鼠。现在的塞莉完全控制了整个国家,她就是有能力定义谁是新的国家公敌,即便对方是位高权重的教皇,即便他是一个圣人,即便他没有任何的缺点,可我们还是能够找出他的问题所在,并且让他变成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这就是你们的工作?所以你找我,是打算迫害我?”

    “怎么会,我只是来和你聊聊,有关车臣的事情,这对我们西菲尼,也是非常重要的事情,是可以给我们未来做参考的。”

    “还有什么好说的?车臣战争无非就是那样子。战争的火焰一旦燃起,那就会持续到某一方彻底的崩溃,或者被毁灭,带上宗教的战争,更是如此,因为大家都坚信自己是神圣的,是正义的,可战争哪里来的对与错呢。我不觉得车臣人渴求独立是错误的,只是他们的愿望,被宗教给利用了而已。”

    “他们也许是没有对与错,但是我们可以赋予他意义。”

    战争没有对错,这一点提恩并不认同,因为战争在近代,那就是有明显的正义战争和非正义战争的区别。

    就好比诺曼公爵起兵推翻安茹皇室政权,这就是一场正义的战争。

    安茹皇室屠杀苏族人,这就是一场非正义战争。

    想到这里的提恩,主动提起了一个概念。

    “叶卡,你绝的车臣战争的本质是什么呢?”

    “本质吗?无非就是宗教的问题而已,是长期盘踞在车臣的极端势力,趁着鲁拉杰斯权斗的空虚,刻意弄出来的大灾害。”

    “宗教导致的大灾害吗?”

    车臣战争的本质是邪教作乱?又或者说是宗教引发的事端?

    这确实是起因,但却不是真正的原因,更不是后续发酵,并且让车臣问题不断扩大的真正核心问题。

    真正导致那个地方变成人间地狱的,说白了,还是高加索地区十分庞大的资源,各种各样的矿石,甚至于新兴的石油,那地方都有极大量的储存。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这份庞大的资源,导致了鲁拉杰斯政府与车臣政府及鲁拉杰斯的寡头、资本家都想要控制此地,这样才能使自己得到丰厚的利益。

    利益是最首要的一点,大家都想要的情况下,就导致了鲁拉杰斯与车臣各方为争夺这块肥田而爆发了激烈的冲突和博弈。

    这是车臣战争爆发的根本原因。

    那你肯定会想,本来是资本家和政府之间的利益博弈,怎么到最后,就演变成了一场分裂战争和邪教作乱的动乱了呢?你也肯定会想为什么在一个国家统一了数百年后的今天,车臣依旧会有这样独特的分裂倾向。

    那就要归咎到鲁拉杰斯政府之前的一系列,超出了所有人想象的神秘命令,以及罕见到无法形容的特殊政策上。

    ——

    对魔物战争结束后,各大国之间直接瓜分了各个小国,也就是在此时车臣被并入鲁拉杰斯,自此以来就一直是鲁拉杰斯评议国所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

    这是历史背景,但是再怎么强大和统一的国家,也经不起有内部发起的,近乎永无止境的折腾。

    稍微提一下这个折腾是什么,说白了就是鲁拉杰斯从未有效的打击过,这些所谓的独立主义的分裂活动,只是偶尔在他们算组织军事政变的时候,出兵平叛,仅此而已。

    他们对思想上的控制,以及对整个车臣地区的投入并不大,甚至说,鲁拉杰斯内部还有不少人支持,因为只要爆发战争,那就可以转移国内巨大的矛盾。

    基本车臣问题,就是在这样特殊的政治环境中,反反复复的爆发战争。

    而这份折腾,在388年达到了最顶峰,以杜达耶夫为首的车臣激进民族独立运动组织“车臣全民族代表大会”全面取得车臣政权。

    这是车臣第一次完全掌控整个车臣地区,也算是这数百年来,最成功的的一次政变,同时也象征着鲁拉杰斯这个衰败到一种地步的国家,即将被吹响通往地狱的号角。

    虽然这么说,但当时的鲁拉杰斯政府,也并不是什么都没有做。

    车臣已经实际独立后,鲁拉杰斯总统叶·利钦曾下令在车臣全境实施紧急状态,却遭到总书记戈尔·巴乔夫的反对,并不是因为戈尔·巴乔夫支持车臣独立,而是因为他要以此来报复当年叶·利钦极力反对他采取同样行动的一箭之仇。

    而由此鲁拉杰斯的特务机关与军方,也因为上层的命令冲突,从而没有执行叶·利钦的命令。

    除此之外,在鲁拉杰斯高层叶·利钦与戈尔·巴乔夫进行着激烈的权斗,叶、戈二人还将车臣的独立视作自己权斗的筹码,甚至还将分裂了国家的杜达耶夫当成自己的盟友。

    他们竟然都通过各种手段支持车臣的分裂势力,都分别派出了自己的亲信与车臣分裂势力展开密谈并给予其帮助,以争取他们对自己的支持。

    这两人完全不是为了国家在斗,而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在拼死的夺取权力,为此,他们不惜出卖国家利益,他们的眼中永远只能看到自己和对手,他们根本看不到其他的东西了。

    这番神秘和奇怪的争斗中,车臣分裂势力什么都没有做,也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鲁拉杰斯的上层,也就是叶、戈二人做出了最糟糕的判断。

    他们在某天突然宣布,鲁拉杰斯的军队将从车臣撤军,并且还要将七成以上的军事装备都留给了车臣分裂武装,一次来武装他们的政府军。

    这带来的是什么?那就是车臣分裂势力在还没有做好战争准备的时候,已经确确实实的成功完成了自己的目标,即独立建国,而做出这个决断的叶、戈二人,将成为历史上鲁拉杰斯建国以来,最大的卖国贼。

    车臣分裂势力什么都没做,只是宣布自己要建国,然后什么代价都没有付出,就突然成功了。

    可惜车臣的好日子没有存在太久,很快,无法忍受叶、戈二人争斗的民众,以及还有良心的权力者,因为无法忍受他们的卖国行为,从而在旧皇室的领导下,在首都莫斯科发生了推翻旧政权的政变。

    毫无疑问,早已经变成全民公敌的两人,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他们只能无条件的宣布下野,与此同时交出所有权力。

    叶、戈二人斗了一辈子,最后铛铛入狱,一无所有。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重新被贵族们推举上台的,也就是【莫丽卡·普拉基米尔】公主,她是皇室出身,过去在特务机关工作过。

    虽然是一个女性,但是对待车臣问题是异常强硬的,她上台之前,就通过【真理报】发表了“即便要通过战争,也必须要让车臣重新回归到鲁拉杰斯的治下,无论付出多少代价,维护国家统一,将是我们所有人的历史责任”,也正式这番无比强硬的宣言,让她在民间积攒了庞大的声望,这才被贵族们推举上台的,收拾两位前任留下的烂摊子。

    她上台后的第一件事,那即是宣布要车臣放弃之前的独立宣言,重新归于鲁拉杰斯的治下。

    莫丽卡公主的判断非常的理性,鲁拉杰斯想要再度崛起——不说崛起,鲁拉杰斯想要恢复成一个正常国家,也绝对离不开车臣。

    车臣的战略资源毫无疑问是能够影响到整个国家发展的,虽然说作为邻国的埃菲尔萨塔和西昂并没有展现出对车臣的兴趣,可大家都清楚,他们只是表面上不说,如果车臣彻底的脱离了鲁拉杰斯的掌控,那毫无疑问,他们会用各种借口出兵控制车臣。

    这一最基础的事实,只有车臣上层自己不知道而已,其他人都清楚,甚至包括车臣的民众,他们都清楚自己的日子不会好过。

    车臣在独立后,上至鲁拉杰斯政府下到鲁拉杰斯民众,甚至包括他们自己车臣的普通民众,他们内部的民族主义情绪强烈,大家都同一个愿望,那就是收复车臣,或者让车臣重新回归鲁拉杰斯。

    为什么内外都这样呢?傻子都应该明白,真到了他国出兵控制的那种地步,小小一个车臣,根本没有资格和能力谈什么主权。

    这种情况下,车臣毫无疑问会变成各国攫取利益的矿场,那么你挖矿的时候,会在乎矿石会不会痛?别的我不知道,但我清楚,被敲得粉身碎骨,这种感觉绝对不好受。

    至于他们本国人民满意不满意?那不是有很好的解决办法?

第六百零七章 恐怖回响

    弄一个转盘,上面有无数的傀儡,让民众自己转,不满意那就换一个,总有换到满意,或者绝望的时候。

    我给了你改变的方法,即便这个方法什么都改变不了,但至少看起来,那是你们自己的问题,而不是外界影响的,因为转盘这东西虽然不是你们自己做的,但用的是你们的材料。

    只可惜谁都懂的道理,唯独车臣的上层并不能够理解这个代表着什么,他们本来就是一群狂热的投机分子,现在他们距离投机成功只有一步之遥,你和他们讲道理?他们只会赌下去,近乎疯狂的赌下去。

    至少在国际舆论上,大部分国家都是支持车臣独立的,用屁股想都知道,出于利益的关系考虑,没有人会支持鲁拉杰斯。该不会有人真的认为国家做事会考虑什么人权人道吧?唯独利益,是国家存在真正的理由。

    当时世界各国都发表了谴责鲁拉杰斯进攻车臣的舆论。

    神圣帝国、瑞罗菲尼等西方大国要求鲁拉杰斯“保持克制”,敦促“双方和谈”的呼声越来越高,并且这些大国甚至还威胁要制裁鲁拉杰斯。

    可惜他们并没有成功,鲁拉杰斯政府高层坚持只有当车臣领导人,坚决谴责恐怖分子,并交出邪教头目,才愿意回到谈判桌。

    怎么想车臣都不可能交出邪教头目,因为他自己就是头目之一,但车臣邪教的恐怖和残忍,各国都知道,虽然他们嘴上仍旧要组织鲁拉杰斯政府出兵,但是他们实在没有进一步给予车臣方面更多支援的可能性。

    你可不要小看了这份舆论上谴责带来的影响,当时筹备战争期间,鲁拉杰斯国内也已经有了是否需要选择战争的时间,以及是否要再一次进行谈判的呼声。

    说白了这群人就是被国外的势力影响到了,好在莫丽卡公主组建的鲁拉杰斯政府,迅速的做出判断,同时也顶住了各方给予的压力,以一种决然的态度,发动了对车臣的收复战争。

    这场战争,至少对他们自己和车臣人而言,是绝对正义的战争。

    再一次举起酒杯的叶卡,叹了一口气。

    “可你知道吗,无论是战争期间,还是战争后,我们车臣人最痛恨的就是鲁拉杰斯当局,还有不少人,不断的试图暗杀在莫斯科的那个普拉基米尔,大家都认为,这个人还是毁灭他们国家的元凶。”

    “明明从战争的结果来说,可以避免你们成为殖民地?还有其他各种各样的好处,明明你们是受益者,却还要记恨给你们好处的人?在这一点上,我可就不太能理解你们了。”

    “没什么不好理解的,因为你不了解整件事情的全貌。鲁拉杰斯军方是车臣战争积极的推动者,因为在车臣独立的过程当中,军队内部通过地下军火贸易向车臣民族武装输送武器装备和军用物资而大发横财,导致了大量军备的蒸发,他们害怕事情暴露也急需要一场战争来掩盖。”

    “——”

    “这才是那位莫丽卡公主急于收复车臣的真相,这是他们内部利益集团掩盖事实的手段,而缺少了大量武器的第一次车臣战争的结果,你们也都清楚。”

    “因为缺少大量军备,所以导致了战争失利吗?他们第二次就成功了,虽然付出了很大的代价——这么想的话,这场战争的正义性,我还真不好下定论了。叶卡,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才来到这里的呢?”

    “我来这里的原因吗?如果你想听听车臣的故事,我不介意和你说一点。看在好酒的份上。”

    “我可是相当的有兴趣,我也不介意听到自己从未听过的故事。”

    提恩表达了自己愿意听后,叶卡·捷琳娜开始讲述起了自己的过去。

    那是一段超出了所有想象的,残酷的历史。

    ——

    390年车臣。

    第一次车臣战争,以鲁拉杰斯的军队完全失败而告终。

    鲁拉杰斯的整编战斗旅,最后只剩下一个军官和九名士兵活着离开了车臣首府格罗兹尼。

    战争胜利了?可平民注定是失败的一方。

    叶卡已经分不清方向了,她也没办法从一堆漆黑的尸体中,找出自己的父母。

    格鲁吉亚人的城镇,彻底的变成了废墟,三百多个格鲁吉亚人,也只活下来寥寥数个。他们是叛军?不是,他们是无辜的平民,可他们被绑来用作威胁政府军的人肉盾牌,他们被驱赶在第一线。

    即便没有办法组织政府军开枪,那也能够挡一点子弹——只是他们没有想到,政府军的枪,穿透力那么好,也没有想到政府军对待他们这些平民没有同情,更没有犹豫,政府军的枪口从他们出现开始,就已经对准了他们。

    子弹穿过**,击碎藏在这些平民身后匪徒的脑袋,那种声音还真的是一种非常奇妙的交响乐。

    因为无论是平民,还是匪徒,他们都没有哀嚎的机会。

    可即便如此,缺少弹药,缺少攻坚武器的政府军,还是一个接一个的倒下了。

    谁都看得出他们缺少巷战的训练,以及缺少对巷战的研究。

    最后没有活人了,一波接一波的冲锋到最后,指挥官抱着炸药冲了过来,可惜他依旧没有能够跑到终点。

    车臣的士兵因为战争的胜利,高呼着,可周围旁观的平民,只是看着他们,什么都说不出来,也什么都没有办法做。

    只能看着他们扒光政府军士兵尸体的衣服,用绳子绑上他们的脚,像是炫耀一般的用马拖着尸体游街。

    那是在羞辱连他们在内的所有人,这种对尸体的不敬更是违背了七神会的教义,这是会下地区的恶行。

    可惜神明如果真的存在的话,又怎么会让这样的人为非作歹呢。

    ——

    因为战争胜利了,所以战争就会结束?

    ——

    车臣的总统完全否认了这个想法。

    他胜利的时刻,依旧在宣告着战争的动员。

    “我又一次拒绝了那个小婊子的谈判请求!我告诉他们,要么认同我们的独立,要么继续派人来送死。我们会持续战争下去,持续到他们无法接受自己的损失,一次来认同我们的存在为止!”

    “勇敢的国民,勇敢的车臣人民,我们会抗争下去!我们一定要争取自己的独立!即便,即便我们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可这一切都是值得的,是为了我们民族,我们国家最重要的未来!”

    “我们赢下了第一次战争,因此现在国际舆论已经完全倒向了我们,只要我们坚持下去,国际上的大国就会强行干涉鲁拉杰斯的选择,从而促成我们的独立,可惜一场胜利,还不足以让他们直接干涉鲁拉杰斯干涉的那群混蛋,我们需要再一次瓦解鲁拉杰斯那群混蛋们的第二次进攻!”

    “为了尽可能的让我们战胜强敌,所以我们需要一批勇士身绑炸药去杀死那个该死的皇女!只要她死了,这一切就可以结束!你们的名字会永远的被记住,你们也会因为你们的圣行,而升入天堂。”

    勇士?谁都知道这个勇士,一定是遭人唾弃的。

    天堂?谁都知道杀害他人,只会堕入地狱。

    你也许会被记住,但绝对不会是在荣誉柱上,你会被刻在耻辱柱上。

    因为这个道理大家都懂,所以就没有人想要去做?

    有的,真的有的,不是因为他们想,不是因为他们认同,而是他们已经不愿意继续活在这样的地狱之中了。

    找个理由去死,用无意义的梦,编制出一个虚伪的真相,欺骗自己,伤害他人,已经没有人在乎自己会怎么死了,他们只求快一点死。

    可惜主动愿意去死的人,还是太少了。

    “格鲁吉亚的杂种——”

    听到这句话的叶卡被人从身后推了一把,随口脑袋就顶在了枪口上。

    前方军官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很好!这样就够了!”

    哀嚎?挣扎?叶卡并没有这样的想法,没有这个必要。

    现在的这群所谓的政府军,他们早就已经被战争的疯狂吞噬掉了,他们也根本不会在乎其他人的生死——甚至他们已经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了。

    为了持续战争,为了去死,而上前线,这样的疯狂,已经彻底的在卡臣蔓延开了,那是一种无法形容和描述的绝望。

    所以接受吧,所以就接受这样的命运吧。

    我们的世界没有什么英雄,更没有什么救世主,没有什么神仙皇帝,可以来拯救我们。

    ——

    看着政府军射杀连哀嚎都不会发出的平民,叶卡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

    抗争?她已经遗忘了这是什么。

    只持续了半个月的训练,天天面对的是疯狂的洗脑,她甚至忘记了自己的姓名,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每天就像机械一样,重复着拉动炸药引线的动作,并且服从上层的命令。

    她本以为自己会被绑上炸药,然后塞进马车里带去莫斯科,可政府军内部却因为战争胜利后利益分配不均,而吵了起来。

    吵到最后的结果,那就是他们用互相射杀平民来决定谁分的更多。

    没错,用平民——这就是这个疯狂的国家,疯狂的现实。

    没人知道,谁是对的,也没人知道,谁是错的。

    为了清点死尸,并且确认那一个人打的更准,他们被派去清点尸体。

    那是鲜血混杂着脑浆的粘液,乳白色和鲜红色混杂的奇妙颜色。

    看着一动不动,完全失去了气息的尸体。

    这也是叶卡第一次感觉到,原来自己还活着。

    他们这八个要被派去进行自杀袭击的人,最终还是没有能够踏上莫斯科的土地,不是上层心存仁慈,而是敌人来的太快了。

    第二次车臣战争,就爆发了。

    这一次不同于上一次,战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恶化着,车臣军队用尽了方法,都没有办法阻挡鲁拉杰斯军队的攻势。

    为了阻止战况进一步恶化,也为了使用所有能够使用的力量,他们被上层埋在地里,被要求听到了发出的口令,就从地里爬起来,引爆身上的炸药。

    鲁拉杰斯的士兵如期而至,上层的口令不断的发出,一个又一个可怜的孩子从地里跃起,那是连聋子都能够感受到震动的爆炸声。

    血雾如雨般不断的落下,混杂的是谁都分不清的肉块和内脏。

    神明的教诲,经文之上的祈祷,以及过去各种各样的宗教仪式,浮现在了她的大脑之中。

    宗教已经失去了它本来应该有的作用,而彻底的把所有人都推向了疯狂的一边,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思考已经没有必要了,叶卡已经听到了上层的命令。

    轮到她的时候,她拉动了引线,可她身上的炸药却失去了响应,没人知道是为什么,也许是命运之神的眷顾,也许只是神明觉得她还不够凄惨。

    巨大的爆炸声不断的响起,堆积在身上的泥土也越来越厚,而这就像极了车臣的未来,越来越走近不可逆的糟糕未来。

    第二次车臣战争,车臣政府的军队被彻底的击溃了。

    鲁拉杰斯成功的收复了车臣,可他们迎来的是美好的未来吗?他们格鲁吉亚人,真的能够摆脱被迫害的命运吗?

    怎么可能。

    等待着他们是胜利者带来的,无差别的虐杀,以及各种各样的战争罪行。

    他们相比车臣,有过之而无不及。

    只是不同于车臣的败军,法庭不会审判胜利者。

    好在这份悲惨到极致的未来,没有持续太久。

    悲哀吗?当然悲哀,因为叶卡不知道他们是被拯救了,还是被残害了。

    好在她的运气很不错,她被救了,因为还是孩子的关系,所以被一个独臂的将军救下了,并且派人专门把她安顿到了德罗帕萨亚。

    她算是脱离了地狱,可这并不是值得感到幸运的事。

    ——

    说到这里的叶卡主动停下了。

    “也许你不相信我的命运有多么的悲惨,也不相信他们有多么的残忍,离开了两次战争的发源地,我明明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国家,可等待着我的,依旧是无尽的厄运。”

第六百零八章 格鲁吉亚

    “我想肯定是发生了不好的事,才让你逃到了西菲尼。”

    “不好的事?你可别想的那么轻松,那些事对我而言就是灾难。也许你根本不会想到,车臣的败军并没有完全被消灭,他们不知道通过什么手段,再一次找到了我,你觉得他们找我是做什么?”

    “难道说他们是打算胁迫你去进行恐怖袭击吗?”

    “没错,你想的一点都没错,他们就是打算让我去执行恐怖袭击,只是不同于之前让我去莫斯科,这一次他们打算让我袭击车臣的平民。我果断的拒绝了,不是因为我怕死,而是我认为这是毫无意义的,可你也清楚的,他们不是你拒绝,就会放过你的类型,所以我选择了最极端的方法,毒杀了两个,最后一个,被我用绳子勒死了。”

    “虽然我很想说你的做法过于极端,可这种漂亮话,我可没办法说出来,我不仅对你抱有偏见,甚至还敬佩你的勇气,能够勇敢的对恐怖主义说不,并且做出强有力的回击,这是很多人想,却不敢做的事情。”

    提恩完全认同叶卡对待恐怖分子的手段,他们恐怖分子不是人,甚至连畜生都不如,为此对待他们根本不需要有同情。

    用任何手段杀死他们都没有问题,把他们的脑袋按在马桶里溺死,都是正义的,都绝对不是错误的。

    你说他们连过去自己控制的“国民”都要杀害,这群人还可能是人吗?

    该死,他们也必须要死。

    只可惜,提恩也清楚,这三个人渣死了之后,并不是结束,而是灾难真正开始的时刻。

    他也说了出来,也算是看透了某部分事情的本质。

    “唉——我想你杀死他们不是结束,而是开始。我能理解的,那群人渣能够找到你,并且还想着进一步策划恐怖袭击,他们显然不是在负隅顽抗,又或者是什么困兽犹斗,那个时候的他们,恐怕是在进行着特殊的表演。”

    “表演?这么多年了,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提恩,我倒想听听,你是怎么理解这件事情了。”

    “美丽的叶卡女士,这不是一件难以理解的事情,他们在被政府击溃,彻底的流亡之后,还能够组建起**势力。我可不觉得什么都没有,甚至被彻底覆灭的组织,能够有能力重建构建什么势力,这也就意味着,他们的背后一定有他国的利益集团在支持他们。”

    “——”

    “投资总归讲究一个回报,而这些他国的利益集团,最希望看到的自然是以恐怖袭击为主的表演。我想那群恐怖份子找你也是这个原因,因为你接受过他们的训练,是一个经验老道的袭击者,能够支撑起一次残忍的恐怖秀。”

    “我虽然很想否认你说的,可我们鲁拉杰斯的现状真就和你说的一样。我也算是脱离苦海了,我不得不说你们西菲尼的各方各面,都不是一般的好,尤其是这个地方,那治安好的半夜都可以出门了。”

    “叶卡,你能来到西菲尼,绝对没有你说的那么轻松吧?你得罪了他们,那他们一定会用全力追捕你,我不知道你经受了什么样的苦难和悲痛,但我想至少现在你过得还不错,今后你的生活也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越来越好?我不否认我有这样的期望,但是我真正期望和思考的,并不是这个,你也知道我们鲁拉杰斯是政教一体的国家,面临这样的危机,是个人都会思考的,就是那所谓的宗教是否合理,以及经文之中的一切,是否真的是正确的,而我们一旦对这些产生了怀疑,那就回不了头了。”

    “回不了头吗?回得了的,因为怀疑总归是有一个的结果的,一个对与错的结果,我觉得只要坚持下去,认真的思考,总能得出一个结论的,而依靠这个结论,我想我们就能够到达我们自身认知的终点。都说我们的人生是在渡海,那么得到这个结论,也就基本意味着我们的人生到了终点,也该圆满了。”

    “圆满吗?我可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了,我们年纪应该差不多吧?怎么你就在思考这样的问题了?”

    “人活着总是要有一个目标的,也总归是要有一个思考的方向,持续不断探索,才能够明白自己在这个世界之中的意义,我想这种追求,肯定是没有错的吧?至少,这算是我的追求了。”

    “我可不明白我的追求是什么,也许我的追求更偏物质,我想要更好的生活,穿更好的衣服,住更好的房子,以及吃更好的食物,可我想我现在渴求的一切,都是你拥有的吧?所以我们追求上的差别,甚至说是存在上的差别,都是非常巨大的,没错吧?”

    “那——维萨呢?他对你来说又是什么样的存在呢?你对他的各方各面的期望,又怎么样呢?是好的方向,还是坏的方向呢?人总不能想着自己的对吧?为了自己孩子的未来考虑一点,我想这肯定不是错的,更何况,这对你也是有利的,为此放弃无聊的幻想吧。”

    “你在说什么呢?”

    “不重要。时间还很久,我想有足够的时间给你思考。当我必须要说,与其指望他人的赏赐,还不如自己主动争取来的一切有价值,人依靠自己的本事活下去,才是最值得骄傲的。”

    说到这里的提恩,把早就准备好的信件递到了叶卡的身前。

    叶卡在提恩的示意下,打开并且翻阅,随后的她的表情显然转向了愤怒。

    “你觉得我们还不够凄惨吗?让我们去柏林?你认为我会答应这种蠢事吗?我在这里难道不好吗?”

    “我认为你会的答应的。叶卡,你一直说自己非常非常凄惨,这一点我也认可,但一个人不可能凄惨一辈子,因为某些东西他是守恒的,你的不幸,能够带给你更大的幸运,而这个幸运,已经在你的眼前了。”

    “这叫做幸运?我可不相信这是什么幸运。连那群邪教徒都没有办法给我洗脑,你认为你可以做到?我不会因为你的这套说辞,改变自己的想法,我会留在这里的,为了我自己,也为了维萨。”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遭遇了太多不幸,所以你一直认为自己应该被庇护,也认为自己应该找个能够保护自己的人。可是叶卡,你好好想想,你为什么能活到现在,为什么能够不断的从最恶劣的环境之中生还,真的是神明的意思吗?”

    “——”

    “据我所知,炸药的引线被拉断,那么炸药一定会爆炸,被洗脑的了恐怖份子,也一定会无比的坚定,他们根本不可能拒绝组织的要求,更别提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提恩早就听出了之前叶卡在叙述回忆时候,刻意隐瞒的内容。

    这个世界没有这么多好运,也没有这么多的巧合,她能活下来,依靠的都是自己的求生本能,然后通过这份本能去思考问题的解决办法。

    叶卡她也许并不是一个只在乎自己的人,只是她痛苦的太久了,久到了忘记了身为一个人,该怎么活下去。

    提恩是罕见的主动举起了就被。

    “事实就摆在你面前,柏林不是车臣,西菲尼也不是鲁拉杰斯。为此你也没什么好怕的,你可以靠自己活下去的,你也能够通过自己的能力,获得保护,而这份保护是确实存在的,是真正能给你带来安全感的职位。我想这份职位,最适合不过了——国会的新闻发言人叶卡·捷琳娜。这会是符合你期望的职位,也是你迈出全新一步,最重要的驱动力。”

    “驱动力?意思是驱使我前进的动力吗?”

    “和你像一样,就是这个意思。说了这么久了,你也知道车臣的核心问题是利益争端,但即便只是大众能够看到的表层问题,也足够送很多人去死了。”

    “是啊,可这又能怎么样?”

    “你经历过那一切,尤其是宗教被引向坏的方面之后的结果,我想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人比你更懂得这份力量被滥用之后的结果,所以上面选择你是最合适的判断,所以就接受这份工作吧,你会被万众瞩目的,但我不希望你迷失了方向,你要走上的注定是没有光亮的道路,但这就是属于你的道路。”

    “迷失了方向吗?你对我的期待太大了,真的太大了,但就和你们说的一样,也许我可以为国家去宗教化出一份力,我也愿意出这份力。那么,你希望我什么时候走?”

    “下午内务部的人会给你安排好一切,不着急,你可以慢慢来,慢慢的做好一切的准备,我会在柏林等你的,上面也会有耐心的等你的。”

    一切提恩所预料的?

    并不,本来准备好的话术,提恩一个没用上,也没有必要用。

    他完全没有想到叶卡竟然是格鲁吉亚人。

    这个民族本是车臣首都格罗兹尼的原住民,可是他们在战争期间,遭受了车臣叛军和鲁拉杰斯两方面的迫害,因为两方都认为是格鲁吉亚人出卖了他们,无论是战争期间,还是战后,他们都遭到了极大规模的系统性迫害。

    战前格鲁吉亚人总人口差不多是四十万左右,等到鲁拉杰斯正式喊停审判格鲁吉亚人时,他们只剩下了三千人,可以说他们的种族几乎灭绝。

    肯定有人觉得不公平,又或者残忍吗?

    战争都是死人的,只是有部分人会死的特别多,与公平与否无关,而是和他们掌控的力量有关。

    战争本就是非常原始和暴力的行为,你指望陷入战争状态的人理性?怎么可能,大家都被捂住了眼睛,除了厮杀之外什么都感觉不到。

    为此,无论是谁,都最好避免陷入战争的之中,因为你无法保证自己的不会像格鲁吉亚人一样不幸。

    叶卡是一个不幸至极的格鲁吉亚人,同时也是一个擅长思考的正常人。

    为此提恩相信,叶卡能够做出合理的判断,不是为了活下去,而是为了获取权力,以及格鲁吉亚人的传承。

    她是非常清楚,塞莉把维萨带到柏林的原因,无非就是想要监控他们,而不是杀害他们,塞莉如果真的想杀他们,有什么必要专门带去柏林杀吗?随时随地,塞莉只要想,他们都会死,并且他们是绝对没有办法逃掉的。

    所以说,她明白自己不会是的情况下,会接受提恩所说的一切,因为无论怎么思考,怎么做出判断,塞莉都已经是这个国家最高的权力者了,那么自然,维萨由此进入西菲尼国家的上层,甚至说成为权力者的可能性都非常巨大。

    你知道格鲁吉亚人为什么会惨遭屠杀和系统性迫害吗?

    因为他们没有力量,也没有权力,没有武装斗争的能力,那为了避免再一次发生这样的事情,最好的选择是什么呢?

    那无非就是获取权力而已,获取力量而已。

    塞莉给了他们这个机会,那么自然,他们也不可能拒绝,更没有理由拒绝。

    ——

    完成了目标的提恩,回到旅店和塞莉复命了。

    也把情况简单的和塞莉说了下,听完之后的她,想了好一会,这才摇着头离开了座位。

    “提恩,你跟我去个地方吧。”

    ——

    去的地方,是南中城内的一个非常奇怪的乱葬岗。

    没有像样的墓碑,甚至墓穴都挖的非常奇怪,有不少棺椁甚至都没有入土,就这么简单的被丢在了道路两旁。

    简单的说,这地方就是乱七八糟的。

    墓地——怎么看这地方都不像是安葬正常人的地方。

    塞莉走到了最里面的一处,那是一个小土丘坡上的墓地。

    这算是这片乱葬场唯一相对而言比较正常的墓地了,至少墓碑上还有名字。

    墓碑上写着的名字是——释迦·摩尼。

    这名字好像是塞莉的老师?好像这位的死,是和塞莉有脱不了的关系,甚至有可能和诺曼公爵说的一样,是塞莉害死了自己的老师?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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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圣尊被害,跌落痴傻凡人,柳韶白摩拳擦掌准备重回巅峰,削了狗男女。结果斗了千年的死敌,却第一个出现,变身各类美男,全方位无死角的在她眼前搔首弄姿。?柳韶白得知真相后:“XXX是你?”某人:“是我。”柳韶白:“XX?”某人:“是我。”柳韶白:“那XXXX?”某人:“是我。弱水三千,只取一瓢,三千是我,一瓢也是我。”柳韶白:“是是是,就是你,只有你,唯有你!”某人垂眸,却见代表好感值的魂石分明纹丝不变:“呵,女人都是大猪蹄子,满嘴浓情蜜意,你倒是动一动心啊?”【死对头总想撩我肿么破】凤鸾九霄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凤鸾九霄,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凤鸾九霄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