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2 全都是小富婆
【收到短信通知,明后两天还有大暴雨……赶紧囤菜去】
嘣!
现场顿时剑拔弩张,那根五六丈长的大麻绳,已被绷紧,竟好似发出了一个声音,类似弓弦被拉紧的咔咔咔。
双方人马的正中间,那杆插在地上的大旗,以及大麻绳上面,系着的红绸扎成的大红花,正迎着微风轻舞。
周围的吃瓜群众们,则再次安静下来。
牵钩之戏马上就要开始了,他们不由屏住了呼吸。
当!
一声震耳欲聋的锣声响过后,这场牵钩之戏,就正式开始了。
刹那间,双方人马一起发力,死命的往后拉拽。
那根大麻绳,瞬间绷紧,轻轻抖动间,它身上似乎还冒出了缕缕灰尘……
双方人马,全都憋红了脸,有的人还在“啊”“啊”“啊”的大叫,借此壮力。
祝修远所处的位置,是第一根分出来的小绳子。
他前面,分别是董漱玉、李卿奴、董淑贞三女。
牵钩之戏开始后,双方貌似还挺平稳,大麻绳中间那红绸扎成的大红花,貌似还没怎么移动位置。
看来金陵王他们那边,也没有一上来就蛮干。
祝修远一边往后拉,一边观察了一阵,待观察完对面,稍稍低头,往自身前面的三女看去,待看清楚后,祝修远顿时就想笑。
只见那最前面的董漱玉,她两只白皙的小手,握着稍显粗大的小绳子,用力的握着,整个上半身稍稍后仰了那么一点。
但在祝修远看来,她还是直挺挺站在那里的。
她这个姿势,看起来就像是站在那里,两手打直,握着那根小绳子,长长的袖子,还有黏在她胳膊上的长条状的披帛,垂直而下,迎风而动。
董漱玉似乎有些放不开,她的动作看起来就格外奇葩了。
接下来是李卿奴。
或许是因为李卿奴会功夫的缘故吧,在姿势上来看,比董漱玉标准多了,不过祝修远从后看去,还是怎么看怎么怪,惹人发笑。
然后是最靠近她的董淑贞。
董淑贞很卖力,她拽着小绳子,拼命往后拉,同时她还发出憋气发力的声音……
三个女子中,董淑贞看起来是最正常的,没有惹祝修远发笑。
祝修远强忍着不去看董漱玉和李卿奴,以免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影响不好。
他前面的董淑贞,真的很卖力,整个小小的身板都倾斜了,同时她嘴里那种憋劲儿的声音就没有停过。
祝修远十分感动,娘子终究是娘子,她真的太用力了。
不过……嗯?
正感动不已的祝修远,忽然发现,董淑贞双足忽然前垮了一步,整个身体的倾斜角度又变大了。
但是,因为董淑贞身材娇小,她就像方才那样,紧紧拽着小绳子的时候,刚好还能够得着。
现在她再一倾斜,就已经快够不着了。
祝修远从后面看去,她整个人都像是吊在这根绳子上似的。
“喝!”
“喝!”
忽然,对面金陵王他们,爆发出阵阵呼喝之声。
同时,祝修远觉察到,手里的小绳子,往对面拉的力道陡然变大,越来越大,竟好似不可阻止了般。
那种感觉虽然很细微,但祝修远身在其中,还是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他们这一队,正在被拉过去。
金陵王那边的猛人们,已经开始发力了。
祝修远不由抬头,仔细观察了下对面的情况……
观察完撤回视线的时候,祝修远下意识往董漱玉和李卿奴两女瞥去。
这一瞥,祝修远差点当场破功。
不行了,不能再看,不然他非得大笑出声来不可。
此时,董淑贞憋劲儿的声音再次传入他耳中,祝修远低头看去,只见那董淑贞更加卖力了,她应该也感觉到了己方的颓势。
只见她两手紧握那根小绳子,倾斜着身体,前面的两足不停蹬着地面……
她这个动作,导致她整个人都在抖动。
祝修远位于其后,可以清晰的看见,她的发髻,她的两肩,一抖一抖的,带动发丝和衣裙也晃来晃去……
祝修远心中感动,他忽然发现,董淑贞今天梳的这个发髻,非常好看,他生出用手摸一下的冲动。
“我这个娘子,真的太好了……”祝修远心中感动之余,不由默念。
然而。
下一秒钟,祝修远就傻眼了。
只见那董淑贞,在地上用力蹬着的两足,忽然轻轻一点,整个人跃起,双足离地,两足直接勾在那根小绳子上面。
她整个人都吊在绳子上面了。
这还不止,董淑贞两手仍旧死死的拉着小绳子,嘴里那种憋劲儿的声音,竟比方才更大了些!
天啦!
她这是在干什么?
像她这样拉,若力气足够,除了可以把这根小绳子拉断之外,还能有什么用?
祝修远已经彻底傻在那儿里,呆呆的。
就在这时,手里的小绳子,猛然往前滑动了一点距离,带动他整个人都上前了小半步……
祝修远不用去看大麻绳中间的那朵红绸扎成的大红花,与大旗的相对位置,他就知道,胜利的天平,又往金陵王他们那边移动了一点。
他的视线不由再一次落在董漱玉和李卿奴身上……
祝修远忽然明悟了,安排董漱玉她们参与进来,恐怕不是个妙招。
因为她们并未让对面的人兴奋过头,反而还差点让他自己笑喷。
“是时候开始计划了!”
祝修远暗自嘀咕一声,准备开始计划,同时也修改了计划。
琢磨一会儿,计议已定,祝修远忽然松开小绳子,来到整个队伍的侧边,然后对董漱玉她们喊道:“计划有变,你们先出来,容我再做安排!”
话音一落,董漱玉、李卿奴、董淑贞、秋雯、夏舞等女子,纷纷松开绳子,聚拢在祝修远身后。
祝修远此举,落在对面的金陵王他们眼中,以及吃瓜群众们眼中,无异于一招臭棋。
选用这么多弱女子上场,本就十分不妥了,现在又将她们撤下……
就算她们再弱,至少也能提供一些力气吧,现在将她们都撤下来,这究竟是为了哪般?
如此一来,金陵王他们更加起劲了。
吃瓜群众更加看好金陵王他们那一队了。
而那王多财,更是笑得脸上开花。
“你们不要分心,稳住,稳住!”祝修远对还剩下的那堆猛男喊道。
然后,又对董淑贞她们吩咐:“你们先跟我一起,喊加油!加油!加油……”
随着祝修远安排下去,众女分散开来,围绕自己一方的猛男们,不停的大喊:“加油,顶住!”
其中,属董淑贞和夏舞最为活泼。
她们比谁都兴奋激动,整个现场都能听见她们主仆的声音:
“加油,顶住!”
“雄起,雄起!”
“言大山,你没吃饭吗?拿出所有的力气来……”
“还有你,看什么看,加油啊!”
……
然后,是李卿奴、秋雯,以及李卿奴的贴身侍女她们,稍稍有些羞涩,但也还能大声喊加油。
无论是董淑贞,还是李卿奴,亦或者是秋雯她们,都是堪称完美的仙女。
正拉着绳子卖力的人,大部分是神雷军中的军卒,平时见了董淑贞这样的女子,都会嗫嚅不能言。
现在不得了,他们竟然被仙女鼓励了!
天啦,他们顿感浑身都充满了力气,好像有用不完的劲儿似的。
更多的人,开始“啊”“啊”大叫,拼了老命般,整张脸憋得通红。
……
最后是董漱玉,她实在放不开,不能像董漱贞和李卿奴那般咋咋呼呼。
可是她心里又希望祝修远能赢,那怎么办呢?
思来想去,她最后得了一个主意,不过她太过腼腆,不好意思当众宣布她的主意,只得通过春雪代为开口。
只听春雪说道:“我家小姐说了,你们都要努力加油,若此番胜了,我家小姐再额外奖励董氏茶庄的炒茶十斤!银五百两!”
董氏茶庄,其实不能算是江城伯府的产业,应该属于董家,董漱玉,是董氏茶庄的实际话事人。
只不过董氏茶庄与江城伯府的联系太过紧密了,不分彼此,从某些方面来说,也可以说是江城伯府的产业。
所以,董漱玉完全能做主,给出每人奖励十斤炒茶的奖励。
还有那每人的银五百两,看起来很多,但在董漱玉面前,简直就是毛毛雨。
董漱玉,执掌董府的生意多年,可着实攒下了好大一幅嫁妆。
后来将董氏茶庄开到京城来,其中的利润,更是不可想象。
当然,利润的大头,放进了江城伯府的库房。但分到董漱玉手中的那部分,也是不菲。
再加上她多年以来的积攒,董漱玉手里掌握的嫁妆,简直能吓死人。
每人十斤炒茶,再加上每人银五百两,总共算下来,也就十万两上下。
这点银子,相比于董漱玉那庞大的嫁妆,真的只能算是一点毛毛雨。
不过,在董漱玉那儿是毛毛雨,在那些正抓着绳子往后拉的人来说,这简直就是一笔横财。
炒茶啊,还是十斤!
斤?
果然不愧是董氏茶庄的实际话事人,炒茶的计量单位,都是用“斤”的。
要知道,董氏茶庄的炒茶,是独家生意,即便你有钱,都不一定能够买得到。
因为董氏茶庄,所面向的客户,是整个天下,不分什么陈国与梁国的。
人家都是以“两”,或者“钱”来做计量单位。
董漱玉可倒好,直接一开口,就是王炸。
不仅用了“斤”这种常人用不起的重量单位,最主要一点,还是十斤……
天啦!
十斤炒茶!
莫说那些神雷军中的普通军卒了,就连韩清山,就连刘文彩,就连李继业这样不差钱的人,都心动了。
凭着他们也祝修远的关系,平日里,自然是不差炒茶喝的。
可是这种金贵的东西,谁不希望手里多一点?
拿去送礼,就是一种极好的礼品。
炒茶的用处可大了去了,并不仅仅只用来泡水喝。
至于普通的军卒,那简直就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老虎。
十斤炒茶啊,这可是一大笔横财。
相比之下,那五百两银子的奖励,倒显得平凡。
这下好了,祝修远他们这一队,先有仙女的鼓励打气,然后又有一大笔横财……这一波下来,他们简直就像是打了鸡血般,嚎叫声震天,彻底惊住了周围的吃瓜群众。
毫无意外,祝修远他们这一队,颓势立止,甚至还往回拉了一点。
不过金陵王也不傻,也立即加大了奖励,他们那边的人也像是打了鸡血般,嚎叫一片。
如此一来,大麻绳中间那朵红绸扎成的大红花,保持在这个位置就不动了。
双方竟暂时打成了平手,势均力敌。
不过,还是祝修远他们这边更强些,因为他们这边少了好几个人。
“加油!”
“雄起!”
“十斤炒茶啊,还有五百两银子,你们想要吗?想要的话就加把劲儿吧!”
祝修远的“啦啦队”们,还在奋斗,往来奔走。
而那些猛男们,在这寒冷的冬季,早已是挥汗如雨,咬紧了牙关,憋足了劲儿,整张脸都已是通红。
周围围观的吃瓜群众们,也是跟着一阵紧张,大气儿不敢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开了盘口的王多财,脸上笑容依旧,不过如果凑近了看,就能看出,他眼中泛起了丝丝担忧之色。
祝修远那一队的表现,已经超出了王多财的预料……
随着时间往后推移,胜利的天平,终究再次往金陵王那边倾斜。
因为人力有时而穷。
对方人多,又都是猛男,祝修远他们这边,虽有仙女的鼓励与横财的加持,但也逐渐显露疲态。
他们这边毕竟少了好几个人。
这是一个硬伤。
大麻绳中间那朵红绸扎成的大红花,逐渐往金陵王他们那边靠拢。
而祝修远这一队,则逐渐接近那杆大旗。
只要他们被拉得越过大旗,就算输了。
大旗与他们之间的距离,在缩短,从一丈,慢慢到五尺,三尺,两尺,一尺!
虽然这个速度很慢,但这股趋势,似乎不可逆,眼见祝修远他们就要输了。
金陵王也早已没有亲自拉绳子了,他站在旁边,不由得意大笑,笑声甚是得意。
周围的吃瓜群众中,也开始沸腾起来,有加油呐喊的,也有兴奋得大叫的,更有伤心得捶胸顿足的。
伤心并捶胸顿足的那些人,自然就是押祝修远赢的那些人。
眼见祝修远就要输了,他们投进去的本金,也即将离他们而去。
“你押了多少?”一人见身旁的人嚎叫得甚是凄惨,不由开口询问。
“不少,足足一两!哎哟,痛死我了,我的一两啊,你快回来……”这人捶胸顿足,面容五官都扭曲了。
“滚犊子,才区区一两而已,就在这里叫苦。我可是押了一百两!”
“在下押了三百五十两!”
“八百两!”
“八百两?这么多?这位仁兄怕是个傻子吧,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江城伯的赢面不大,你还押八百两……”
“不过,在下也押了金陵王三万两!”这人头戴一顶原谅色的高帽子,十分得意。
“霍!”
众人立即后退一大步,纷纷以看待“土豪”的目光看着他。
然后各自转头,不与他聊。
这种人,他们建议“永封”,然后“踢出群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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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3 夫君,我们赢了……
“你们快看,他们……他们在做什么?”人群中,忽然一个尖叫,将所有人的视线导引到场中,准确来说,是祝修远那一队。
众人看去,只见祝修远这一队,已经“动”起来了。
不再像先前那般,一个个死拉着往后拽。
“一,二,一,二……”
旁边,祝修远带着他的“啦啦队”们,正在齐声喊口号,富有韵律。
韩清山与林伯昌,以及神雷军中的军卒们,则像是令行禁止、训练有素的将士,随着口号的不同,他们的动作也不同。
当“啦啦队”喊出“一”时,他们好像是停下来了,但实际上,他们是在蓄力。
当“二”喊出来后,他们一起猛力往后一拉,动作整齐划一,像是水波纹急速扩散般。
“啦啦队”的口号不停,一直在喊,韩清山他们则一直循环着上面的动作,一停一拉,一停一拉……
这种法子,果然有效!
身在局中的韩清山和李继业,最能体会到它的效果。
他们奋力拉了许久,早就对这个大麻绳的前进或后退十分敏感,哪怕只拉过来一点点的距离,他们也能觉察得到。
他们按照这种方式,仅仅拉了两个循环而已,明显就感觉到,颓势已经被止住,并在缓慢的往回拉,胜利的天平正在缓慢往他们这边倾斜。
不仅他们两个觉察到了,正挥汗如雨的所有人都已感应到。
于是,他们这一队热烈起来,再次喷涌出一股斗志,按照口号,一下一下的拉拽着……
与其他人不同的是,韩清山与李继业,两人眼中还爆发出了一阵神采。
他们本就有观察祝修远策略的心思。
记得刚开始的时候,他们这一队,就出现了颓势,因为他们之中混入了许多弱女子,力有不逮。
后来,祝修远改变策略,撤下众女,改为从旁喊加油,并许诺出去一大笔横财。
这个策略的确有用,但是不持久。
不说漂亮的赢了对方,能不能赢,都要打个大大的问号。
后来,他们这一队,终究不能弥补人力缺失的硬伤,被对方拉拽着,一步一步靠近中间那杆大旗。
从一丈,到最后的一尺。
眼见他们这一队就要输了。
而韩清山与李继业心中,还是稍稍有些失望的。
毕竟,他们都很相信祝修远。
为此,他们还不惜豪掷几十万金,押注祝修远赢……钱财倒是其次,最主要的是,祝修远输了……
可是!
没想到,在最后的紧要关头,祝修远策略再次一变!
这个法子,真的太厉害了。
他们跟着口号,才做了两个循环而已,就已经止住了颓势,甚至还往己方拉过来了一点!
这种变化,非常细微,初期只被韩清山等局中之人觉察到了。
也就数个呼吸间,或者说三五个口号之后,这种法子的威力就开始爆发,大麻绳中间那朵大红花位置的变化,已经十分明显。
它与那杆大旗的相对位置,正在缩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
这个变化就十分明显了!
祝修远及他的“啦啦队”们,第一时间察觉到了。
真有效果啊,因此“啦啦队”们更加兴奋热烈的喊口号,音量越来越大。
受此感染,韩清山他们,则更加勇猛,一拉一拽,一拉一拽,越来越起劲。
对面的金陵王,他那得意张狂的笑声,戛然而止,像是猛然间被卡住了般。
他像只大马猴似的,在队伍旁边上蹿下跳,似乎还在大声呵斥:“用力啊,拉回来,用力……”
周围围观的吃瓜群众们,情绪则被彻底点燃。
如果这场比赛,一方输得太快的话,其实并没有什么看头。
只有这种来回的拉锯战,才能扣人心弦,点燃观众们心中的激情……
观众们沸腾了,纷纷摇旗呐喊。
押了金陵王赢的,自然为金陵王呐喊。
押了祝修远赢的,自然就是为他们加油。
现在的情况,是金陵王占据优势,但祝修远也在逐渐挽回颓势,未来不可预测,双方都有可能赢。
也就是说,那些押了祝修远赢的人,重新有希望了。
那可是赢一赔十的赔率啊,十倍收入,财帛动人心,谁能不疯狂?
而那些押了金陵王赢的人,就怕金陵王输了,导致他们亏了本金,所以也纷纷呐喊,希望金陵王他们扭转局面,彻底拉垮对方。
“一,二,一,二……”
忽然,吃瓜观众中,陡然爆发另一阵震耳欲聋的口号声,汇入祝修远的“啦啦队”中,与之同步一致了。
众人忙看去,却原来是那群看热闹的千金闺秀们。
她们聚在一起,约有三十多人的样子,不顾仪态,嬉笑活泼,两手罩在嘴上做喇叭,分分附和“啦啦队”的口号,声音娇嫩而洪亮。
与正版“啦啦队”的声音混合在一处,更能点燃人心中的热情,从而加大力气的输出。
一时间,此处热闹非凡,喧嚣声震天。
这热烈的激情,又吸引了更多的人参与进来,待弄明白发生什么事后,他们这些新加入进来的人,也纷纷摇旗呐喊。
随着口号声越来越大,大麻绳中间那朵大红花,往祝修远他们这边移动的速度,也是越来越快,已经十分明显了。
这个景象,就好比是一盆热油,泼入剧烈燃烧的烈火中,更助长火势!
韩清山、林伯昌,以及所有挥汗如雨的神雷军军卒们,全都是激情昂扬,他们也加入喊口号的行列,一边喊,一边拉拽,似乎格外得劲儿。
渐渐的,大麻绳上的大红花,越过中间那杆大旗,逐渐往祝修远他们这边靠拢。
这就说明,胜利的天平,已经在往祝修远他们这边倾斜了。
“一,二,一,二……”
自发加入喊口号的人越来越多,吃瓜群众中,那些押祝修远赢的人,逐渐成了喊口号的主力军。
因为他们人多。
如此一来,一二一二的口号声,响彻天际,声传十里,轰动一时。
很多不明就里,但爱凑热闹的人,也跑来加入其中,喊得那叫一个欢。
在这震天响的口号声中,祝修远他们这一队,自然是越来越勇猛。
而对面的金陵王他们,则气势尽失,颓败之势已经无法阻挡。
他们虽然憋足了劲儿,脸面通红,还嗷嗷大叫的。
更有金陵王在旁上蹿下跳,许诺出去的奖励越来越丰厚。
可是,还是阻挡不了这种巨力的拉拽,他们“前进”了一步,又一步,与那杆大旗之间的距离,在逐渐缩小。
口号声还在发展壮大中,祝修远他们这一队,也是越战越猛。
到最后,金陵王他们的阵型都乱了,被拉拽得左摇右摆,他们距中间那杆大旗的距离,仅仅只有两尺了!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金陵王赢的几率,已经小得可怜。
除非在最后紧要的关头,金陵王能像祝修远一样,想出一个反败为胜的策略。
不然,金陵王必败无疑!
这个结果,让那些押了金陵王赢的人,顿感十分受伤。
“哈哈!我的一两啊,你终于要回来了,还带着另外九两回来,哈哈……”那个因押了一两祝修远赢的人,现在又在嚎叫了,不过这次是兴奋。
“在下押了一百两,这转手,就是一千两了,哈哈……”
“金陵王,加油啊,反败为胜啊,我可是押了你三万两的,三万两啊!”那个原谅色高帽男,脸上再也没有轻松得意的笑容,现在他已经抓狂了,在那捶胸顿足。
“哈哈!”
这次,众人还是跳着脚拉开与之的距离,上一次是不屑与之为伍,但这次,是为了怕他发疯伤人。
另外一边,那开了盘口的王多财,他表面上看起来如常,但内心深处,已经彻底抓狂,脸上的笑容,自然也消失的无隐无踪。
天啦!
怎么会这样?
金陵王与祝修远两队,分明是金陵王的赢面更大,因为祝修远那一队中,有好多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穿的。
这也是王多财敢给金陵王定出赢一赔二,给祝修远定出赢一赔十,这两种相差非常大的赔率的原因了。
本来,一切都很好,都在按照王多财的预估方向发展。
可是,眼见金陵王就要大获全胜了,在这个节骨眼上,那江城伯祝修远,竟想出这么一个法子,不仅立即止住了颓势,现在更要大获全胜了!
王多财还能保持七八分的淡定,他都是老手了,经历过许多大场面。
再者,他还寄希望于金陵王能够使出奇招,就像方才的祝修远一样,再度扭转颓势,然后大获全胜。
不过,这次开盘,盘中的银票,已有四五百万两之巨,对他这个“博弈坊”的掌柜来说,都算是一大笔钱了。
若说没有心理压力,那是假的。
“一,二,一,二……”
“快赢了,加油啊,快赢了……”
忽然,现场又爆发出一阵轰动,人群的呐喊声震耳欲聋,简直都要刺破耳膜了。
王多财心中一紧,忙停止心中的胡思乱想,立即抬头看去。
只见祝修远这一队,气势如虹,一拉一拽,勇不可当。
而对面的金陵王他们,就比较狼狈了。
原先,他们距离那杆大旗,就只有两尺的短短距离了。
两尺而已,很快,就只剩下一尺了。
马上就要败了,那金陵王暴跳如雷,连声呵斥,整个人都快疯掉。
金陵王的表现,暂时镇住了那些挥汗如雨的队员们,他们好似回光返照般,在即将失败的最后一刻,爆发出一股巨力,竟生生稳住了一会儿。
“金陵王要反败为胜了?”王多财,以及许多押了金陵王赢的人,目光都是一凝,同时心中发紧,在心里祈祷着。
如果可以的话,他们真想冲上去帮忙。
然而,在巨大的力量面前,任何阻碍都不值一提。
一会儿,金陵王他们也就支撑了一会儿而已。
即便他们死也不再“上前”一步,越过那杆旗子。
但是,这可由不得他们。
在巨力的拉拽下,金陵王一队的人顿时人仰马翻,被拉拽得翻了过来,躺了一地!
他们终究是不能抵抗这种巨力。
这短短的时间内,也是吃瓜观众们呐喊得最猛的时间。
震耳欲聋!
然后,就是阵阵欢呼之声。
祝修远的“啦啦队”们,还有韩清山与神雷军的军卒们,再加上那群千金闺秀们,然后则是押了祝修远赢的那些吃瓜群众。
他们彻底沸腾狂欢了!
这一场牵钩之戏,虽波折颇多,但终究还是他们胜了!
“我们赢了,夫君,我们赢了……”
“啦啦队”队的队长董淑贞,欢喜蹦跳着,直接平地飞了起来,一头扎入祝修远怀抱,把祝修远撞得后退了两步。
“哈哈,我们赢了!”
祝修远也挺高兴,他摸了摸董淑贞的脑袋,然后拍了拍她的肩头,将之放下来。
然后是董漱玉、李卿奴、韩清山、林伯昌、刘文彩等等,皆围拢过来,彼此庆贺,热闹成一团。
那群押祝修远赢的吃瓜群众,也纷纷激动大叫。
十倍的赔偿啊!
他们这次,可是赚翻了,唯恨没有多押点。
众人欢腾,但金陵王那边,却是一片黯然。
且不说那些挥汗如雨的队员们,单单就那金陵王,最后那一下,眼见要败,金陵王也亲自上场,结果他亲自上场也没什么用。
巨力拉拽之下,他也被拉得与大地母亲来了个亲密接触,身上还叠了好几个队员……
众人欢腾的时候,金陵王被救出来了,一身狼狈,头发脸上都是灰尘,脸上似乎还有个鞋印。
“哈哈!师姐你快看,那人好生狼狈!”
董淑贞忽然瞥见金陵王,那惨样看起来真是痛快,于是她大叫一声,并随手一指。
众人包括李卿奴,都顺着指引看去,他们愣了一秒钟,然后纷纷捧腹大笑。
金陵王狼狈急了,不顾一切,翻身爬起来就要离开此处。
他要离开,自然没人阻拦,他押自己赢的借据,是他亲手画押的,跑不了,祝修远根本不怕要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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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4 三只小仙女
于是乎,眨眼间,金陵王就被人簇拥着,消失于大街上的滚滚人流之中。
另外一边,那“博弈坊”的掌柜王多财,正在那捶胸顿足,叹气连连。
不用说,此番开盘,他作为庄家,可是赔惨了。
因为祝修远的赔率,高达赢一赔十,还是他亲自定下的。
一赔十啊!
要是当初定个一陪五的话,都不至于陪得太惨。
可是一赔十……单单祝修远他们凑起来的一百多万两,他就要赔偿一千万两!
单单这一笔,那些押金陵王赢的本金,加起来也不够啊!
他还得自掏腰包,往里面填。
还更不用说,其余押祝修远赢的“散户”,也有不少。
虽然这些“散户”押得都不多,但顶不住十倍赔偿啊!
别人押一两,他就得陪十两。
别人押一百两,他就得陪一千两。
别人押一千两,他就得陪一万两!
这么一算,王多财这次算是栽了,前前后后,恐怕得赔进去一千万两左右!
所以王多财在那捶胸顿足,叹气连连,整个人都萎了下去。
脸上自信淡定的笑容,消失了个一干二净。
不过即便如此,王多财也没跑路。
因为他跑不掉。
言大山早就安排了人,牢牢的盯住了王多财,还有他的“博弈坊”,也早被祝修远派人围困住了。
他现在是跑不了和尚,也跑不了庙!
追讨赔偿之事,最终也没出什么岔子。
那王多财颇有积攒,竟也赔付得起……
祝修远、韩清山、刘文彩、李继业他们,着实大赚了一笔,其余人等,也跟着小赚了几两……
那些押祝修远赢的人,也得到了各自该得的,人人欢喜。
……
处理完追讨赔偿之事,时间已接近午时,到了饭点。
于是祝修远决定,先去董玉楼用饭。
另外,林伯昌等神雷军的军将,也受邀前往,他们都辛苦了,是今天的功臣,今天这一餐,算是请他们的。
饭间,祝修远也不含糊,直接给林伯昌等人每人发放一个牌子,凭借此牌,他们可在董玉楼免费吃住一月,天数可以累积,也可以赠送给他人。
然后,董漱玉许诺的奖励也紧随而来。
每人十斤炒茶,外加五百两的银票,董漱玉说到做到,悉数下发给他们每一个人。
这下,林伯昌等军将彻底沸腾,感恩声不绝于耳,这可真是一大笔横财,他们脸上的笑容都快堆不下了……
饭后。
林伯昌率领军将们返回神雷军大营。
祝修远他们吃饱喝足,正喝着茶水解腻,同时商议着下午的安排。
“我们下午去哪儿玩?诸位请尽情发言吧。”祝修远笑问道。
“下午貌似没有什么特别的活动,大街上,还是百戏与歌舞等,那些其实也没什么看头……”
“要不……我们聚在一起玩‘斗贪官’的纸牌游戏?”
“不好,上元佳节,应该出门游玩。”
“也对,那我们该去哪儿玩呢?”
众人一时间沉默,竟找不到什么好玩的地方。
你说出城去玩吧,时间又不够了。
你说去赏花灯吧,这又没到晚上,只有到了晚上,天色黑透了,那个时候的花灯才最好看。
“要不这样吧,城外倒是有几处有名的景点,但太远,我们就在京城周边转一转。待天色擦黑,先回府中吃饭,准备好,再出来夜游赏灯,诸位以为如何?”
祝修远最后提出一个方案。
“同意!”
“好啊好啊!”
“嗯,京城周边,有莫愁湖、玄武湖、南湖、神烈山等诸景,我们可以逐一逛去……”
“来着是客,祝兄安排吧,客随主便。”
众人都没有意见,于是他们便启程,稍作准备,先赶往神烈山。
神烈山,位处京城以东,山上有皇陵,部分区域是皇家猎场,不能进入。但也有大片区域可供游人游玩赏景。
祝修远他们去的时候,那山上也是人头攒动,游客络绎不绝。
今日乃上元,出门在城中游玩的人很多,出城各处游玩的人,更是不少。
因这健康城,乃陈国都城,常住的人口就是一个恐怖的数字。
再加上,周边或者全国各地,特意赶来京城过节的游人,这个数字就更大了。
逛完了神烈山,他们顺路去了玄武湖。
泛舟湖上,欣赏美景,再置备一壶美酒或香茶,几人聊着天,或者玩一把“斗贪官”的纸牌游戏,都是非常惬意的。
游玩一阵,他们像是赶场似的,接着又去了莫愁湖,欣赏不一样的湖中景色……
不知不觉,时间来到酉时初刻,大概下午五点钟左右了。
时值冬日,这天黑的比较早,现在虽然才五点左右,但整个天色都已经开始擦黑。
于是众人便结束游玩,返回城中的江城伯府。
李继业和李卿奴两兄妹,也不回下榻的驿馆了,就在伯府中吃了晚饭,再稍事休息,准备接下来的活动。
上元佳节,到了晚上,才是最精彩的时刻。
不过,出门夜游赏灯之前,还有个特殊的活动要先进行。
这个习俗叫做:迎紫姑!
祝修远、董淑贞、董漱玉,还有从润州府衙回来的董诚,以及客随主便的李继业、李卿奴等,他们全都参加了。
他们先各自回房,换了身稍显破旧的衣服,然后聚集在主宅花厅,由祝修远带头,众人往府中某处走去。
“师兄师兄,这位‘紫姑’姑娘,是何许人也?为何我们要身着旧衣去祭拜她呢?”
众人走在路上,那李卿奴因不知道“迎紫姑”这习俗的历史由来,就跑来问祝修远。
那李继业其实也不知道,闻言也凑耳过来,准备听一听。
祝修远曾恶补了一番上元佳节的各种习俗,因此知之甚详,他清了清嗓子,开口便将“迎紫姑”的历史由来讲解了一遍。
原来,有一则逸闻,说这紫姑本是一户人家的小妾,为大妇所妒。
正月十五日气愤而死,故世人作其形迎之。
咒云:“子青不在,曹夫人已行,小姑可出。”
于厕边或猪栏边迎之,捉之觉重,是神来也。据说有平昌孟氏尝以此日迎之,紫姑遂穿屋而去。
自尔着以败衣,益为此也。
据此看来,“紫姑”原是一个受虐待而早逝的劳苦妇女,她地位卑贱,穿破旧衣服,活动于厕所或猪圈栏旁,人们视之为“厕神”。
在其亡日“迎之”,这一方面是给不幸者的亡灵以慰藉,另一方面是借此机会就年成、婚姻大事卜问神灵,以祈平安和丰年。
祝修远一边走,一边讲解,李卿奴和李继业自然听得津津有味。
而董诚、董漱玉、董淑贞等,也听得仔细。
他们虽然早就知道这则逸闻了,但在这个特殊的节日里,走在“迎紫姑”的路上,再听一听这个逸闻,也是一件趣事。
正是因为这则逸闻,所以他们才换了旧衣服,他们所去的方向,也正是府中的猪圈。这都是为了增加仪式感。
习俗,说穿了,不就是一种代代相传的仪式感么?
其实去厕所也可以,因祝修远嫌臭,于是改为了猪圈。
他这个江城伯府,地盘太大了,根本住不完,所以祝修远就在里面搞起了农业和养殖业。
养猪,就是其中一项。
祝修远搞这些,并不是为了卖钱,而是为了自己吃着放心,以及为了满足他那奇葩的“规划欲”。
这么大个府邸,一直荒废着,就太浪费了,必须要将大部分地块都利用起来……
自然,他们这次去的猪圈,早就冲洗干净了,住在里面的“天蓬大元帅”,浑身毛发干净而清爽,没有一丝异味。
“到了!”
众人走了好一阵,才抵达伯府的猪圈。
这一段路虽然长,但因为是去参加一场意义非凡的习俗活动,故众人心中都有一种期待感,虽然走了许久,但并没有人觉得累。
这就去看一场心仪已久的电影,或者去某个念叨了许久的景点旅游般,心情是非常激动的。
尤其是董淑贞,她一刻也不消停,先往前跑了一段距离,然后又跑回来,跑来跑去,也不嫌累……
到达猪圈后,众人发现这还是一个好地方,有假山有水的,风景极好,可是……这里却养了上百头“天棚大元帅”……
李继业挺无语的,心里对祝修远的看法,又发生了一些改变。
不过董淑贞和李卿奴两个,却是对猪圈中的“天蓬大元帅”非常感兴趣。
白白胖胖的,好想戳一下。
两女手拉着手,摇曳着裙摆凑了过去,瞪圆了两眼,对猪圈里面的“佩奇”指指点点,还出声挑逗。
猪圈里的两头大肥猪,养得很好,膘肥体壮的。
它们乍见两个仙女跑来,对它嬉笑挑逗,不知它们心里,会不会回忆起以前在天庭调戏嫦娥的日子?
不过显然,“天蓬大元帅”们,并没有想起在天庭的那段美好时光,它们爬起来,并欢快奔来,嗷嗷叫着,将长长的嘴巴捅进食槽里……
可是它们却吃了个空。
原来“天蓬大元帅”们把董淑贞和李卿奴当成喂猪的人了……
另外一边,跟随众人而来的董诚,不由脸色微黑。
真是的,不就是猪嘛,没有见过吗?
他感觉好丢脸。
不过因为有安乐公主参与其中,董诚不好说话,只在一旁黑脸。
祝修远在董诚身边,看着她们两个那欢快的背影,他却觉得挺有意思。
如果……如果哈,以后他和董淑贞生活在一个不见人烟的大山中,或者小乡村里,他负责干农活,而董淑贞就养猪……
这样想想,貌似这种生活也挺有趣。
不过祝修远也知道,现在董淑贞如此喜欢这两头猪,是因为他先一步吩咐人将它们冲洗干净了的缘故。
若这里恶臭冲天,董淑贞恐怕得瘫在他怀里,两手捏着鼻子,整个娇躯还一抖一抖的,模拟中毒的情况……
“贤婿,上香之事,还是你来吧。”董诚转头看向祝修远时,脸上已经挂满了笑容。
祝修远从胡思乱想中回神,点了点头,举步上前,来到事先备好的一个香案前。
同时,祝修远朝董淑贞和李卿奴喊道:“娘子,公主殿下,上香了,你们快回来!”
“哦,好的!”
两女恋恋不舍返回,眼睛还一直往那猪圈中瞟。
祝修远不禁无语,这么着,她难道还想养一头这种宠物不成?
祝修远上完了香,众人再默立一会儿,就算完成了整个仪式。
于是众人开始返回,先各自回房,换上干净而鲜艳的衣服,再准备出门,加入上元夜游的巨大队伍!
很快,众人再度齐聚主宅花厅。
但见董漱玉、董淑贞、李卿奴,她们三大小仙女,个顶个的光彩靓丽。
董漱玉一袭素雅长裙,尽显温柔气质,看起来给人一种清爽的感觉,走动间,如清风拂面,十分宜人。她的衣服蓬松而柔软,祝修远很想将之抓住,然后揉成一团。
李卿奴,身材较为高挑,她穿了一袭五彩鲜艳的长裙,竟好似舞姬跳舞之时所穿的舞衣似的。虽然稍显鲜艳得过了头,但李卿奴气质雍雅,完全罩得住,反而还另有一种美感。
董淑贞,则是偏少女的打扮,一袭粉红的长裙,上锈盛开的鲜花,非常好看。她走路一蹦一跳,满脸笑容,整个头上的发饰乱晃,给人一种活力满满的感觉。
另外,春、夏、秋、冬四大丫鬟,以及李卿奴的贴身侍女等,也是一朵朵耀眼的小花,与三大仙女相比,虽然有些差距,但随便拎一个出去,都是极品般的存在。
然后是祝修远、李继业,两人也好生的捣腾了一翻,俊彩风流,宛如浊世佳公子。
还有董诚,甚至待会儿要贴身保护祝修远的言大山等,也换了新衣服……
众人准备好,临出发之际,董诚却打退堂鼓了,说约了李林洲等几个属下,要单独出去逛,不与他们年轻人一起。
于是就只有祝修远、李继业,还有董淑贞、董漱玉、李卿奴,以及四大丫鬟及李卿奴的贴身侍女等人一起了。
“稍等,稍等,还忘了一件事!”
临出发之际,董漱玉忽然叫住了众人。
“怎么了?”祝修远忙问。
“待会儿赏灯之时,要吃的焦糙、焦圈儿、粉果等,早就准备好了,但差点忘了带上……春雪冬梅,你们两个速去将粉果等取来,一起带上。”董漱玉吩咐。
“诶!”
春雪和冬梅答应一声,迈着小碎步快步出门而去。
“春雪姐姐,冬梅姐姐,我来帮你们!”董淑贞身后的秋雯,暗中擦了擦口水,追了上去。
所谓焦糙、焦圈儿、粉果等,其实就是一种带馅儿的面点,油炸的,古籍记载,说这种零食:“其味甚美,不可名状。”
这是上元佳节这一天的晚上,赏灯之时,必备的小零食。
像江城伯府这样的人家,一应的衣食住行,绝大部分都是自产自销。
这种小零食,今晚的大街上,必定随处可见,但总归是自己做的吃起来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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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5 “小姐你看,这花灯好美!”
不一时,春雪、冬梅和秋雯返回,各自提了两个大竹篮,用白色的绸布遮盖住了,还飘出一缕油炸的香味儿。
春夏和冬梅还不觉得如何,就只有那秋雯,她那圆圆的脸蛋儿上,戳满了幸福的笑容,左右手各提一个竹篮,一点也不觉得累。
夏舞想帮她提一个,秋雯都不愿,似乎是怕夏舞偷吃似的……
准备妥当,众人说说笑笑,一起走向府门口。
言大山,与身着便衣的数百个家将,以及同样身着便衣的梁国将士等,都已经恭候多时了。
要用的马车,也已准备妥当。
祝修远他们上车就可以出发。
这次,他们不往徐府街以东出发,通过东牌楼大街到达秦淮河畔的核心地带了。
而是改从徐府街的西边出发,转入大功坊街,再转入大中街、奇望街,在淮清桥附近下车,换步行,只需走得数步,就到了秦淮河的上游。
他们将在此处登上游船,顺流而下,在游船上夜游赏灯。
可以预见的是,今天晚上,这秦淮河上将有许多游船,但相比于两岸的街道,仍旧是十分宽松的。
并且,游船还可以停靠岸边,随时可以走上岸来,逛街、赏灯、购物等,都是十分方便的。
自然,今晚上的游船,不是有钱就可以租的,非朝廷大员,或者豪富之家,是租不到游船的,只能在街道中逛。
那街道的拥挤程度……在今天上午的时候,祝修远他们就体验过了。
简直能把人给挤得双脚离地。
祝修远乃伯爵,又是陈皇跟前的大红人,他要的游船,租借行的掌柜早就预留好了。
这是很大的一艘游船!
“哇,好漂亮啊!”
众人登上大游船,董淑贞两眼中早已冒出小星星。
这游船,经过了一番装饰,各处悬挂花灯,五颜六色,将整个船身照得透亮,走入其中,总感觉是走进了一座灯光的城堡。
“好俊的一艘游船,在梁国,可没有这样的船!”
李卿奴与董淑贞互相挽着手,她也在那感叹。
董漱玉则带着几个丫鬟,亲自指挥跟随上船的家将们,在船头甲板的位置,布置桌椅小几等,以供待会儿一边赏灯,一边坐着吃喝。
“江南的繁华,梁国远不能及,我原本以为,今日白天所见,已是繁华至极……但远远没想到,晚上的景色,竟是这样的……”
祝修远与李继业矗立在船舷侧,负手而立,远远望着秦淮河下游的美景。
只见那里,火光冲天,一束束五色的光束直冲天际。
隐约可见远处的璀璨,倒影在河面,波光粼粼,细碎成一片……
另外还有热闹与喧嚣之声,也随风传来,让人听了,心中莫名激动。
让人忍不住想加入进去,参与其中,一探热闹的究竟……
“梁国,是什么样的?”
祝修远收回视线,看着李继业,他其实对梁国的情况也有点好奇。
“祝兄,我大梁位处西北,黄沙漫道,金戈铁马,民风彪悍……总之,与江南地带迥异,等什么时候祝兄得空,可来梁国,我定当亲自陪同,带祝兄领略一番我梁国风景。”
“好,一言为定,等什么时候我去了梁国,就去找你!”
“一言为定!”
李继业脸上露出笑容来,同时,他眼中还有丝丝遗憾。
未能将祝修远请到梁国,为梁国效力……这种遗憾,在他心中永远无法抚平。
不一时,游船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缓缓启动,沿着秦淮河往下游驶去。
船头甲板上的座椅、小几等,也已布置妥当,众人纷纷落座。
祝修远和李继业坐在一侧,董淑贞、董漱玉、李卿奴三女,坐在另外一侧。
董淑贞好动,有时候还跑过来坐在祝修远旁边,卿卿我我的,狂撒狗粮。
不过在场所有人中,就属祝修远和董淑贞的关系最为亲密,因为他们是夫妻,偶有出格之举,貌似也正常。
另外,四大丫鬟,还有李卿奴的贴身侍女等,则走来走去的服侍众人,烹茶、端酒、上菜等,忙碌个不停。
待丫鬟们忙碌完后,就在董漱玉她们旁边,另设一桌,也坐下来吃吃喝喝,一边赏灯。
游船的速度很慢,缓缓向下游驶去。
祝修远他们坐在船头,一边喝茶聊天,一边欣赏岸边景色,怡然自得,极为舒畅。
忽一时,一股夜晚的微风袭来,十分凉爽,众人心中不免大畅,于是在游船上聊得更加火热。
祝修远和李继业,所聊之事,不是国家大事,就是李继业请教的问题。
董淑贞、董漱玉,还有李卿奴她们三个,则聊的是女儿家的事,不便与人透露。
旁边,秋雯等丫鬟们,则在玩“斗贪官”的纸牌游戏,笑声阵阵,比什么时候都欢乐。
随着游船渐行渐远,那热闹繁华的下游,终于近了。
那一束束的五彩火光,似乎已经笼罩了过来,那一阵阵的喧嚣之声,似乎已经近在耳前。
“哇,灯树!好多灯树,一排排的,真的好像是一棵树啊!”
忽然,董淑贞一声大喊,兴奋的窜到了祝修远座椅旁边,拉着他一起来到船舷,点指着岸边的“灯树”样的花灯,又蹦又跳,兴奋极了。
却原来是随着游船渐渐驶来,已经进入秦淮河的核心河段,河岸两边,已有官家妆点的各类花灯。
灯树,就是首先出现的一种,也是官家准备的最常见的一种花灯。
灯树这种东西,其实现代也有。
城市的繁华路段,整齐的行道树上,挂满一串又一串的小彩灯,夜晚来临,一通上电,就是一个十分美丽的城市景观。
只不过,这种美丽的城市景观,只要愿意的话,几乎天天都能见到。
但在古代,大概也就只有上元灯节这段时间,才得以见到吧。
“小姐你看,这花灯好美!”
忽然,祝修远他们侧边,也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声音软软糯糯,有点甜,跟秋雯的声音有点相似。
祝修远他们不由循声望去,原来那是另外一艘游船,那船舷边,站了一个不知道是哪个府邸中的小姐,还有个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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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6 皇妹,别胡闹!
方才那句话,就是那丫鬟说的。
此处河段,已经临近秦淮河核心地段,所以这河面上的游船,已经多了起来,祝修远他们一眼望去,其实河上游船的景色,比之于河岸边上,也不遑多让。
那游船上的小姐,恐怕是一个真正的深闺小姐,祝修远他们循声望去,那目光立即就被她感应到。
那小姐转头过来看了一眼,只见她那脸面,欺霜赛雪,五官小巧而秀美,这是一位闺中的佳人。
这小姐平日里应该极少见生人,与祝修远他们对了一眼后,两侧脸颊竟然马上就红了,还忙侧过了身去……
祝修远他们面面相觑。
不过那小姐估计又想起来了,今日乃上元,是一个春清勃发的节日。
某些平日里为人所不容的事情,在今天晚上,都可以尝试去做一下。
于是,那小姐忽又转回身来,两眼闪烁,羞涩而大胆的,在祝修远及李继业身上重重的瞄了一眼……
不过,她还是太羞涩了。
祝修远和李继业动也没动,她就掩面逃回了船舱,她终究是不能太大胆……
祝修远和李继业愣了一下,然后相视一笑。
这……就是上元佳节的魅力啊。
不过祝修远倒没有多大的心思,去到处“勾引”各家小姐。
因为单单董淑贞、董漱玉、寇婉婉三个,就让他焦头烂额的了,实在没有那个心思。
再者,董淑贞、董漱玉,还有寇婉婉,她们三个,哪个不是顶级极品的大美女?祝修远有种黄山归来不看山的感觉。
一般的女子,他现在都没有感觉了。
祝修远他们这条游船的周围,还有许多游船,那船上,几乎都有一两位,或者三五位打扮靓丽的千金闺秀,她们这是组团出来夜游了。
祝修远因见李继业转头四顾,到处欣赏,各家小姐的娇羞之姿,都没逃脱掉李继业的视线……
于是祝修远就出言打趣:“李兄,你身份尊贵,乃梁国乾王,你又一表人才的,俊彩风流,想必深受女子喜欢。”
祝修远的话才说了一半,就吸引了旁边的李卿奴。
她神色一动,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促狭的笑容,看着她这亲哥哥。
“值此上元之夜,平日里足不出户的大家闺秀,都出门来了。怎么样,李兄你有没有喜欢的,若有的话,我可以帮你做媒提亲……”
李继业脸色稍变,撤回四处乱看的视线,随后脸上又出现苦笑的神色。
与其说他是在看船上的各家小姐,倒还不如说是在领略陈国江南的繁华风情!
因为李继业不仅仅是看美人,他还在看其他游船上的花灯与各种装饰……
武举结束之后,他与李卿奴没有立即返回梁国,为的就是好好的体验一番江南的繁华。
却不想,被祝修远误以为他对各家的小姐有意思。
“是啊皇兄,你什么时候给我娶一个嫂子啊,今天就是个绝好的机会,你要不要再看看?”李卿奴凑过来笑道。
这个时候,董漱玉见他们在讨论这个问题,挺不好意思的,只坐在原位上默默喝茶,假装自己不存在。
而那董淑贞,平日里大大咧咧,一说到婚嫁之事,她也不好意思起来了,尽管这个婚嫁之事,跟她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可是她就是不好意思了,她缩着脖子,默默站在祝修远身后,只转动一双黑亮的大眼珠,在旁边偷听。
“皇妹,别胡闹!”李继业先板起一张脸,训斥李卿奴一句,然后再苦笑着看向祝修远:“祝兄,你就别打趣我了……”
“皇兄,你今年都二十岁了,再不给我娶个嫂子,以后都老了!”李卿奴严肃起来,认为这是一个无比重要的事,同时,也暴露出李继业的一些私人情况。
“什么?李兄,你……你竟还未娶妻?”
祝修远十分不可思议,上下打量着李继业,满脸的不相信。
李继业,虽然身板瘦弱了一些,但其实也是一表人才。再者,他又是梁国的乾王,身份不一般。
按理说,像李继业这种情况,他的儿子都能打酱油了才对。
因为古代人结婚都挺早,李继业都二十岁了!
“这个……哈哈,祝兄你看今夜景色甚美……诶,祝兄你看,那灯树之下,还有好多人……”
李继业打着哈哈,想转移话题。
不过现场的气氛却有点尴尬。
“皇兄,你看那位姑娘如何?身材娇小,长发飘飘,小鸟依人……”李卿奴不理会李继业强行转话题的举动,她拉着李继业,在那点指了一艘游船上的一位女子。
“皇妹,别胡闹!”李继业板起一张脸。
“皇兄,那你看看这一位,气质温柔,一看就是贤妻良母……”
祝修远摇了摇头,回到座位上坐下,且让他们两兄妹在那闲扯吧。
过了一会儿,李继业两兄妹终止闲扯,李继业面无表情,李卿奴则一脸失落。
看来经过她一番的努力,也未曾为自己找到一个嫂子。
游船继续往下游飘去,沿岸的景色,也是越来越壮丽。
各种民间的花灯,层出不穷,争奇斗艳,将两岸的街道、店铺、楼阁等,妆点得格外美丽。
董淑贞重新兴奋起来,拉着祝修远,再次来到船舷边上,指指点点,蹦蹦跳跳,两岸灯火映照在她脸蛋上,使她那笑容看起来格外动人心弦。他很想用手掐一掐。
两岸传来的喧嚣之声,也达到最高点,因为祝修远他们的游船,已经进入秦淮河的核心河段。
河中游船,已经连成一片,只能缓慢的往前行驶。
河边岸上的大街上,百戏与歌舞等,还在继续着,也有那喷火的,耍杂技的,耍猴的,诸般杂耍,层出不穷,吸引了许多人驻足观看。
另外,还有冲天的火炬,照亮一片,即便祝修远他们在游船上,竟也感受到了那种炽烈的热度。
“夫君快看,那里有座灯楼,好高好大,比我们府中的灯楼大了数倍不止!”
忽然,董淑贞一个尖叫,将众人的视线都导引过去。
547 花灯如昼
众人一看,只见前面的大街上,有块空地,那空地之上,起了一座巨型的灯楼!
灯楼,自然不是一座楼阁,然后浑身挂满花灯的那种。
它实实在在的是一座灯楼,通体都由竹木搭建,浑身都是花灯。
这种巨型灯楼,很有一种后世的灯会上,那种建筑物造型的巨型花灯。
“这座灯楼,应该广达二十间,高达一百五十尺!”祝修远远远的观望后,粗略得出一个结论。
这个规模,有点吓人。
不说董淑贞,就连祝修远都非常震撼。
那灯楼上还悬挂着有珠玉、金银穗等,微风吹来,金玉铮铮作响。
花灯上面,又绘龙凤虎豹,呈腾跃之状,栩栩如生。
整个灯楼的设计与构造,可谓巧夺天工!
这种级别的巨型花灯建筑,可不多见,除了官家外,几乎无人会去搭建这么一座灯楼。
祝修远他们初见到灯楼时,游船还在灯楼侧前方的位置,只能看见侧面。
随着游船缓缓驶动,他们可以看见灯楼的正面了。
从正面来看,这座灯楼之高大,真的难以想象!。
“那里有座灯轮!”
游船缓缓驶过灯楼,紧随其后的,则是一个巨大的灯轮。
这又是一个巨型花灯建筑物。
它高达二十丈,上边缠绕五颜六色的丝绸锦缎,用黄金白银作装饰,灯轮悬挂花灯五万盏,如同五彩缤纷、霞光万道的花树一般。
这又是一个巨型的、美轮美奂的花灯作品了。
同样,它也是出自官家之手,只有以陈皇的奢靡,才能不计代价的,做出这么一种震撼人心的巨型花灯来。
高达二十丈啊!
祝修远他们在游船上,仰头望去,这二十丈的高度,让灯轮的上半部分直上天际,犹如天上的云彩般,太壮丽了!
这灯轮不愧是官家的作品,璀璨的灯轮之下,还有一块空地,这空地上,有宫女数千,衣罗绮,曳锦绣,耀珠翠,施香粉,打扮得花枝招展。
这数千宫女,在灯轮下轻歌曼舞,场面的确十分震撼与壮美。
另外,还有从京城周边挑选出来的千余少女妇人,将在这灯轮下踏歌三日。
看罢灯轮,其后还有“百枝灯树”、“灯婢”等花灯作品,种类繁多,令人应接不暇。
祝修远他们乘坐游船,一路赏灯,一路感叹。
这上元之夜的花灯,简直太美太好看了!
就这样,他们的游船缓慢行驶,一路通过利涉桥、文德桥,最后来到琵琶巷入口附近的河段。
游船在这里,暂时走不动了,因为前面河段拥堵,聚集了许多船,水路不通。
“前面为何走不通了?”董淑贞发问,不由抱紧了祝修远的手,还往那琵琶巷中远远的瞧了一眼。
她之所以如此紧张,是因为此间乃是那琵琶精的地盘。
“嗯,那岸上为何聚集了那那么多人?为何有人兴奋得……都快哭了?”
祝修远没注意到董淑贞的小动作,反倒被岸边的情景吸引了注意。
李继业、董漱玉、李卿奴等,也纷纷走到船舷处,被岸上那些奇怪的人吸引了视线。
针对董淑贞和祝修远的疑问,很快,就有人打探到了情况,回来禀报。
“这琵琶巷入口处,有人设下露天的上元诗会……”
“肯定是那琵琶精在搞鬼!”下人才刚开个头,就被董淑贞打断。
她十分笃定,抱紧了祝修远的同时,还挥舞着小拳头,表情恶狠狠。
另外一边的李卿奴,见此不由嫣然一笑,然后看向祝修远,并调皮的眨了眨眼。
祝修远自然知道李卿奴朝他眨眼的意思,上次董玉楼开业,李卿奴就看出来了,他与寇婉婉那之间的关系非同寻常。
祝修远装作不知的样子,只对董淑贞说:“娘子别闹,听他说完。”
董淑贞气鼓鼓冷哼一声,两只恶狠狠的大眼,不由盯向这位下人。
把这下人吓坏了……
李卿奴在旁边,摇了摇头,轻移莲步走来,拉住了董淑贞的手。
“筹办诗会之人,定下了规矩,以上元为题作诗,若得上元诗魁者,可得美人十名,黄金千两,良田千亩,已经京城内三进的府邸一座。”
下人话音一落,这游船上的所有人都呆了。
美人十名,黄金千两,良田千亩,京城内三进的府邸一座?
这个奖励,也太丰厚一些了吧。
若摘得上元诗会的诗魁,就能得到美人、钱财、田产、豪宅,这是一夜暴富,走上人生巅峰啊!
难怪,方才祝修远看见有人激动的大哭……
就这奖励,是许多人奋斗两辈子都奋斗不来的。
可是一场诗会的诗魁,就能让你瞬间拥有所有。
这简直……
“这寇姑娘,钱多得花不完吗?”祝修远暗自嘀咕,他其实也认为这场诗会是寇婉婉筹办的。
“可知道诗会筹办之人是谁?”祝修远问道。
“伯爷,小人打探不出来,据说诗会筹办人身份保密,还有人护卫着,根本就无从知道究竟是谁。”
“这样啊……”
祝修远沉吟,如果是这样的话,是寇婉婉的可能性又加大了几分。
因为寇婉婉太会玩了,她之所以保持一种神秘感,恐怕又是为了和他玩游戏。
“就在这琵琶巷入口,不是那琵琶精还能是谁?夫君,不要参加好不好?夫君……”
祝修远低头,看着一脸祈求的董淑贞,心中一软,笑道:“好,为夫答应你,不参加这上元诗会!”
寇婉婉这次弄的上元诗会,并没有说,得诗魁者可以和她见面。那祝修远就可参加可不参加,既然董淑贞不喜,那就不参加好了。
“好,夫君最好了!”
董淑贞自然开心了,脸蛋绽放纯真的笑容。
于是众人重新返回各自的座位上坐下,喝酒吃菜,或者喝茶吃糕点,也有聊天的,也有打牌的,虽然游船在这里“搁浅”了,但他们也玩得挺欢。
“王公子的佳作出来了,咏上元,嗯,不错……”
忽然,岸上一阵骚动,却原来是那上元诗会,正进行到最精彩的“当众读诗”阶段,因人实在太多,外面的人,不能第一时间听到。
549 上元诗会
这么热情的吗?
他怎么就不知道,他何时拥有这些个女粉了?
祝修远有些呆。
而那董淑贞,却笑容满面,她仰着脸蛋儿,扫视着那群千金闺秀们,神色颇为傲然。
祝修远摇了摇头,低下头来,看着纸笔,手腕一动,笔尖就落在纸上。
霎时,董淑贞等众人立即围拢过来,凝神看着祝修远UU小说的每一个字。
“青玉案·元夕,嗯,这是一首词。以‘元夕’为名,就已经十分应景了!”董漱玉念到。
只不过……祝修远的毛笔字,也太矫情了些,好像是出自女子之手。
众人差点笑出声儿来,不过很好的忍住了。
“东风夜放花千树,
更吹落,星如雨。
宝马雕车香满路。
凤箫声动,玉壶光转,
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
笑语盈盈暗香去。
众里寻他千百度,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
灯火阑珊处。”
祝修远写完最后一笔,董漱玉也就念完最后一个字。
搁笔,词成。
现在,已经没有人觉得祝修远的笔迹好笑了,他们都沉浸在诗词所描绘的美妙意境中,不可自拔。
“好词,好词!”
董淑贞忽然拍手大叫,将众人中那种意境中拖拽出来。
她两手拿起诗稿,举着看来看去,这是祝修远写给她的诗词,这么好,特别是其中那句“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简直太美妙了!
她的内心,早已被一种名为“欣喜”的情绪所填满。
祝修远这首词,写成之后,董淑贞她们欣喜与夸赞之余,词作的副本,也传抄到了周围的游船上。
那些千金闺秀们,一时间争相传阅,默默咏读,体会词中妙境。
然后再提笔誊抄一遍,传阅给下一艘游船……
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短短时间内,这些“自来水”们,就将祝修远的新作传得广为人知。
秦淮河岸上,也收到了一份誊抄的诗稿。
他们这些士子,都是挤不进上元诗会现场的,只能蹲守在外,这诗稿传来,他们还以为是上元诗会新流传出来的大作呢。
待某位白发苍苍的老书生,捧着诗稿,当众诵读后,立即便引发轰动。
好词啊!
耳目一新!
“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某书生摇头晃脑,诵读得极为投入,他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仿佛整个身心都融入其中,不可自拔。
“在下独爱这第一句,哈哈,宝马雕车香满路……”这位书生还没完没了了。
“在下看来,应该是‘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这句最美,细细品咂,这句简直就是千古名句啊!”
“诶,对了,这首词是何人所作?怎么感觉比周公子的诗更甚一筹的样子。”
“哪里是更甚一筹哟,这分明是胜了**十筹,这两首诗词,根本就不在一个等级上面!周公子,远远不如这一位!”
“哪这一位是谁?”
“落款是……江城伯祝修远!”那位白发苍苍的老书生仔细盯了眼落款,然后大声念道。
“江城伯!”
整个现场都安静了一会儿,众人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
“是了,江城伯以前在江州的时候,就作了几首大作,我等书生,却是远远不及……”这人的语气很是复杂,有崇拜,有羡慕,也有一丝丝的寂寥。
诶,江城伯,是一个伯爵,统兵打仗的武官,结果呢,人家一个武官在诗词上的造诣,竟是他们这些书生望断了脖子都看不到头的。
这尼玛……
“在下好像记得,江城伯并未参加此次上元诗会啊?这诗稿从哪儿来的?”终于有人发现了问题。
“从游船上传过来的,这份誊抄的诗稿,应该出自某位千金大小姐之手……”
此话一出,现场再次一黯。
他们之所以聚集在此,本就打着吸引那帮千金闺秀的注意,要是能得到一个青睐,与某位小姐看对眼,这可真是一段佳话。
可是现在,莫说他们了,就连参加了上元诗会的周公子等,都还未得到千金闺秀们的青睐呢。
这江城伯一来,又不参加诗会,他又是个武官,这一首词,竟从那群千金闺秀的手中反向流传过来了。
他们这是书生士子,顿时想哭的心都有了。
不过,尽管他们心中有着种种不满和寂寥,但单就这首词来说,他们真的喜欢,因为这首词的水平,高出他们太多!
若只高出他们一点点,他们或许还会文人相轻。
可是高出得太多了,高山仰止,他们心里接受起来也更快。
所以很快,在他们的传颂与推动下,祝修远这首词作,竟反向侵入了上元诗会!
这个时候,上元诗会“当众诵读”的阶段,已经结束了。
诗魁之位,其实也已有了眉目,只待最后宣布。然后再当众诵读一遍诗魁的诗作,这场上元诗会,就算完满结束。
同在秦淮河上,离祝修远他们的游船数十丈远的地方,有一艘巨大的游船,这里就是上元诗会的举办地。
这是一艘四层的高大楼船!
第四层,金碧辉煌,坐满了一地的文人士子。
那什么张公子,刘公子,还有周公子等,皆在此间,熙熙攘攘上百人。
对了,那常以文人自居的震泽王世子刘文彩,也混在其中。不过单以文彩而论,刘文彩与这些士子相比,还是差了许多,所以他坐在比较靠后的位置。
众士子所面朝的方向,有重重纱帐,还有一串串的珠帘,后面两个人影隐隐约约,跪坐于地。
这两个人,就是本次上元诗会的筹办人。
那“美人十名,黄金千两,良田千亩,京城内三进的府邸一座”的奖励,就是这两人的大手笔。
尽管隔了重重纱帐,人影模糊,但这上百的文人士子们,依然可以分辨,其中的两个人影,应该是一男一女。
忽然,重重纱帐后面的两人动了,他们稍稍侧身,脑袋凑近,手里还拿着一份份诗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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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0 冠绝古今
看样子,他们这是在进行宣布诗魁之位前的最后交流……
霎时间,整个第四层都紧张起来。
跪坐在下面的文人士子们,皆睁大了两眼,屏住了呼吸。
尤其是那周公子,他对自己很有信心,从已经当众诵读的诗作来看,就属他的造诣最高,这上元诗魁,他是志在必得。
重重纱帐之后的那位女子,还曾出言夸赞过他,说他文彩斐然,有大家之风!
周公子现在都还记得,这女子的声音柔和而端庄,非常好听,给人一种休养极高的感觉。
被这样的女子夸赞,她还是诗会筹办人之一,这周公子早已心飘飘然。
本次上元诗会可不一般,从那大手笔的奖励就能看出来。
实际上,在今夜,城中很多地方,都预备举办诗会,其中不乏某些公侯府邸。
但是,这艘高达四层的楼船,好像凭空冒出来的,楼船的主人——也就是重重纱帐后的一男一女,也说要筹办上元诗会……结果呢,那些公侯府邸中,即将举办的诗会全都撤了,并将参与诗会的文人士子们请到此处……
由此可见,这楼船的主人非同一般!
不知道是从哪儿冒出来的顶级权贵。
这种诗会,平日里可不多见。
众文人士子们,那是趋之若鹜,没有一点名气的,都登不上这艘楼船,即便登上来了,也不一定上得第四层。
不说那丰厚的奖励,单单摘得这种诗会上的诗魁,就是一种巨大的荣耀!
到时候再将“美人十名,黄金千两,良田千亩,京城内三进的府邸一座”的奖励收入囊中,可就是“名利双收”了。
但凡文人士子,就没有不想名利双收的。
即便没有利,有名也可以。
比如说那隐居南山下的陶渊明,后世之人都知道有陶渊明这个人。他有没有“利”不知道,但至少他很有“名”。
若是真正的淡泊名利,恐怕后世之人都不知道有这个人了!
……
若祝修远知道这场“楼船诗会”的由来,恐怕会改变想法。
他先前认为这是寇婉婉筹办的,但显然不是,寇婉婉没有这么大的能量,直接让众多公侯府中的诗会停罢。
楼船第四层。
依旧十分安静。
重重纱帐之后,那一男一女的顶级权贵,还在交头接耳,手里翻动着诗稿,还没确定最后的诗魁人选。
纱帐外面,跪坐了一地的文人士子们,全都噤若寒蝉,只睁大了眼往里面凝望。
其实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已经猜到了最后的诗魁之位,应该非周公子莫属。
但万一呢?万一这两位权贵的喜好不同呢?
那就是他们的机会。
于是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往里面探望。
那刘文彩跪坐的位置,虽然比较靠后,但他也从众,那伸长的脖子一动不动的,也不嫌难受。
随着时间的流逝,纱帐中的两位权贵还在商议。
而刘文彩保持伸长脖子的姿势,已经许久,他终于感觉到难受了。
于是他转动脖子,舒缓一下肩胛骨……
忽然,转动脑袋的刘文彩,发现第四层大门的外面,那群无缘得以进入这里的士子们,正手捧着一张诗稿,兴奋的指指点点。
尽管他们压抑了讨论的声音,但由于刘文彩的位置靠后,他还是听见了。
他们好想说了句:“……比周公子还厉害……”的话,隐隐约约,听不真切。
刘文彩一愣,不由起身走出门外,从众人手中接过那诗稿,从上往下一看,刘文彩整个人都镇住了。
他张大了嘴巴,差点叫出声来。
原来这刘文彩虽自诩读书人,但她写诗作词的功夫,不是很好。
但他却有很好欣赏能力,极爱好诗好词。
但凡遇见美妙的诗文,他都会携带在身上,不时取出来一看,整天笑呵呵……
“江城伯祝修远!?”
最后,刘文彩看见了落款,终于忍不住惊呼出声。
惊呼过后,就是了然。
他对祝修远的诗才,是极为推崇的,今日因祝修远要陪梁国使者,他才没拉祝修远来参加这上元诗会……
然而,刘文彩却是没有想到,他方才看见“江城伯祝修远”的落款时,太过惊讶,惊呼出声,这是下意识的行为。
但在这安静的第四层,他这声惊呼,就显得非常突兀了。
他惊呼声一落,门内的上百文人士子,纷纷侧头看来,脸带不悦。
“谁人在外面喧哗?”
紧随其后,一个略带点公鸭嗓音色的男子,锦衣华袍,站在重重纱帐之前,出声喝问,脸色非常冷淡。
这男子是那两位权贵的“喉舌”,所有的话,都经由他之口来说。
只有少数情况例外,比如纱帐后面那女子夸赞周公子的那句话,就是她亲口说的。
所以周公子才会心里偏偏然:“瞧见没,人家只对我一个人亲口说过话!”
不过,那公鸭嗓音色的男子,还有纷纷侧头怒视刘文彩的文人士子们,都没有看见,那纱帐之后的一男一女,听了刘文彩惊呼的那声:“江城伯祝修远”后,两个人的动作都是一停。
他们翻阅诗稿的动作顿止,交头接耳看着对方的脑袋,也一齐转过来,看向重重纱帐外面的刘文彩。
“抱歉,各位抱歉……”刘文彩手里握着那份诗稿,连连拱手,“在下忽然看到一首冠绝古今的上元诗,心中激动,故惊呼出声,打扰到了诸位,抱歉……”
刘文彩团团拱手,在礼仪上没有丝毫问题。
但是,他所说的话,在众文人士子听来,就非常刺耳了。
什么叫做“冠绝古今的上元诗”?
还是在门外看见的?
把他们这上百的文人士子当成什么了?
因此,这上百的文人士子们,顿时更怒了,用眼神狠狠的剜着刘文彩。
更有那脾气暴躁的,当众就呵骂道:“你是何人?嗯……原来是震泽王世子。为何在此胡说八道?‘冠绝古今’之词,也是随便用的吗?”
刘文彩文彩不行,却非要在文人圈子里混,所以大多数人对他态度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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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话音一落,顿时从者云集,纷纷指责刘文彩,就差跳起来揍他了。
由此也可以看出,这时代的读书人也挺有骨气的,特别是对刘文彩这种文彩不行却偏要在文人圈子里混的人。
就在这时,那重重纱帐前的公鸭嗓音男子,被招呼入内,在两位权贵跟前侧耳倾听了片刻。
然后他再出来,凝着脸面,声音洪亮的呵道:“都住嘴!”
这嗓门够大的,瞬间就镇住了这上百的文人士子,他们纷纷哑口,然后转头回来看着他。
“刘公子,我家主人请你入内相见。”
那公鸭嗓又看向刘文彩,脸上瞬间绽放笑容,变脸的速度飞快。
众士子都是一呆,什么情况?为何对这人如此客气?
还有,那两位贵人,为何要见此人呢?
众士子摸不着头脑之际,刘文彩已经得意洋洋,走进那重重纱帐之后。
不过,刘文彩手里捏着那份诗稿,抬头一看,差点吓出心脏病来。
因为这一男一女的贵人,祝修远也非常熟悉。
他们竟是……陈皇与尤贵妃!
……
同一条秦淮河上,数十丈开外。
祝修远他们的游船上。
那董淑贞,手捧着那首写有《青玉案·元夕》的诗稿,看着祝修远,满眼都是小星星,紧紧的依偎在他身边。
祝修远往前走一步,她也跟着往前一步,祝修远后退一步,她也跟着后退一步。祝修远侧身,她也跟着侧身……
简直就是与祝修远“神同步”了。
董淑贞、和李卿奴,还有四大丫鬟等,掩嘴偷笑之余,董漱玉又出言,想让祝修远再赋一首。
对祝修远的诗作,董漱玉是非常喜欢的,这种诗词,最好是多多益善。
难得,董漱玉主动要求他办一件事,正好祝修远也搜寻到了好几首应景的诗词,于是他便答应下来。
重新整理桌面,祝修远提笔蘸墨。
“快看快看,江城伯又提笔了!”周围游船上的千金闺秀们,顿时连声呼喊。
“方才那首《青玉案·元夕》,已是今日上元诗之冠,若拿去参加上元诗会,极有可能夺得诗魁……却没想到,江城伯竟还有余力,再作一首……”
“不知这次江城伯会作一首什么样的诗呢?”
“肯定比《青玉案·元夕》好,至少也能齐平!”
“今年的上元之夜,真是不虚此行啊……”
众千金闺秀们议论纷纷之际,祝修远挥毫而就,已经写完了今晚的第二首诗词。
“《女冠子·元夕》?”这次还由董漱玉念诗。
不过这个词牌名,稍稍有点让人出戏。
这首词的内容是这样的:
“蕙花香也。
雪晴池馆如画。
春风飞到,宝钗楼上,一片笙箫,琉璃光射。
而今灯漫挂。
不是暗尘明月,那时元夜。
况年来、心懒意怯,羞与蛾儿争耍。
江城人悄初更打。
问繁华谁解,再向天公借。
剔残红灺。
但梦里隐隐,钿车罗帕。
吴笺银粉砑。
待把旧家风景,写成闲话。
笑绿鬟邻女,倚窗犹唱,夕阳西下。”
董漱玉读完这首词,不由陷入沉思,然后两眼中爆发神光……
就是这种感觉,这种诗词意境,最能打动她的内心……
董漱玉两手捧着这份诗稿,爱不释手,她那清冷的脸蛋上,竟罕见的露出一丝明显的笑容来。
李继业、李卿奴、董淑贞,还有四大丫鬟等,也纷纷诵读,感叹此词之美。
“恩公写得好!”
就连那言大山也跑来凑热闹,傻呵呵笑着,跟着大家一起乐呵。
“哦,那你说说看,好在哪里?”祝修远笑问。
“呃……”
言大山顿时傻眼,他只粗识得几个大字,哪里知道一首诗词写得好不好哟。
他那扎耳挠腮的模样,惹得众人纷纷捧腹。
祝修远他们嬉笑的时候,这首新作的《女冠子·元夕》,也传抄到了周围的游船上,被众千金闺秀们争相抢读。
不用说,这首词甚好,又迷倒了一大片迷妹。
众千金闺秀们,或遮遮掩掩,或明目张胆,纷纷往祝修远他们的游船上瞄,目光热烈火辣。
那董淑贞自然也发现了这些目光,但奇怪的是,她并不反感,反而还将之当成一种荣耀,紧紧的保持与祝修远的“神同步”,满脸傲然。
很快,祝修远的新作,像是一股风似的,吹入岸上那群文人士子中。
最后,再次入侵上元诗会,传入那重重纱帐之后的陈皇与尤贵妃手里。
……
祝修远他们的游船上。
“师兄文彩斐然,连续两首上元词作,皆当得起千古名篇的名头……”
那李卿奴两眼亮晶晶,凑近了祝修远,脸上带着十分柔和的笑容。自然,崇拜之色也必不可少。
李卿奴先将祝修远夸赞一通,最后露出狐狸尾巴:“师兄,再作一首吧,若师兄能在一晚之内,连做三首名篇,当传为天下美谈!”
祝修远意气风发,仿佛这些诗词就是他原创的般,十分无耻,但面对安乐公主的请求……诶,他实在难以推辞啊。
于是乎,祝修远再次提笔蘸墨,在纸上写下一个标题:《鹧鸪天·元夕有所梦》。
这次是李卿奴在旁念诗,只听她念道:
“肥水东流无尽期。当初不合种相思。
梦中未比丹青见,暗里忽惊山鸟啼。
春未绿,鬓先丝。人间别久不成悲。
谁教岁岁红莲夜,两处沉吟各自知。”
待祝修远搁笔,李卿奴就已激动的将诗稿拿起,满脸笑容:“好词,好词,师兄真乃文曲星下凡啊!”
自然,新作的这首词,再度引发轰动,随着一帮“自来水”们的推荐,短短时间内就被许多人所知。
……
数十丈外,四层楼船。
第四层。
“好消息,主子好消息啊,那江城伯又出了新作……”
那公鸭嗓男,两手亲捧着一份不知道传抄了几手的诗稿,从门外奔入,脚步很快,径直越过那上百个痴呆的文人士子。
然后走入重重纱帐之后,将那份诗稿呈送给两位贵人。
透过纱帐,众文人士子,特别是那周公子,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只见那两个模糊的权贵,似乎很是激动的模样,两手亲自接过那诗稿,然后在那摇头晃脑的诵读……
这样的情景,方才已经发生过一遍了。
很明显,那江城伯做的诗,完全打乱了上元诗会的节奏,正常情况下,上元诗魁之位早就宣布了。
可是现在,一拖再拖,别人还不觉得如何,就那周公子,他这脸色是越来越青,暗中咬牙……
看纱帐后面两位权贵的表现,这上元诗魁之位,最终花落谁家,还真难说了。
……
祝修远他们的游船上。
秋雯、夏舞在前,冬梅、春雪在后,四个丫鬟又凑过来,“姑爷姑爷”的叫着,端茶捏肩,斟酒捶腿,极尽谄媚之能事……最后也请祝修远再作一首。
她们这是要把祝修远给榨干啊!
董淑贞、董漱玉,还有李卿奴,她们三个在旁掩嘴而笑。
老实说,她们也想祝修远多做几首,今日乃上元佳节,时机难得。
况且,祝修远已经连续作了三首,首首精品,她们很想知道,祝修远到底还能不能继续作下去。
若能再得一首佳作,那今日可真就是圆满了,不虚此行。
“诶,好吧好吧,那就再作一首,这可是最后一首了啊,再多就没有了!”无奈,祝修远只得同意下来。
众人欢呼,几女张锣其鼓,不一时已经整理好笔墨纸砚。
于是,祝修远再次提笔,这次换秋雯在旁念诗。
只听秋雯念道:“《解语花·上元》!”
这是词牌名。
“风消焰蜡,露浥红莲,花市光相射。
桂华流瓦。
纤云散,耿耿素娥欲下。
衣裳淡雅。
看楚女纤腰一把。
箫鼓喧,人影参差,满路飘香麝。
因念都城放夜。
望千门如昼,嬉笑游冶。
钿车罗帕。
相逢处,自有暗尘随马。
年光是也。
唯只见、旧情衰谢。
清漏移,飞盖归来,从舞休歌罢。”
此词一出,众女皆喜,这首词作的水平,比之前三首,也不遑多让啊!
众女细细品读一番,争论了一回词中意境,然后与前三首放在一起,珍而重之的将之收藏了。
自然,这首《解语花·上元》也传疯了。
甚至那些千金闺秀,及文人士子们,都有些麻木。
神的个乖乖!
连续四首词作传出,还首首都是精品,还让其他人怎么活?
经此一夜之后,以后的上元诗会,还让人家写什么?
上元夜游,正如火如荼。
秦淮河上,只见千艘游船,有万盏花灯,悬挂于船身,随着游船的晃动与夜风的吹拂而摇摆,形如一条条发光的柳枝。
五光十色,绚烂如鲜花,映照在波纹的河面,融化成细碎的金光……
每一艘游船上,都有一群二八少女,衣饰鲜美,聚集成群。
或嬉笑打闹,欢笑声融入这鼎沸的喧嚣声之中。
或雅静端坐,品茶赏景。
五彩斑斓的灯光下,远远看去,她们那曼妙文静的娇躯,优雅自如的动作,竟好似一幅幅画卷似的。
“琵琶巷前这一段,虽然没有美轮美奂的灯楼,或灯轮等,但……似乎也挺不错,你们看,那些阁楼,丝毫不比灯楼之类的差。”
祝修远他们坐在船头,也是一边喝茶吃酒,一边肆意赏景。
他们的游船,在这里“搁浅”久了,细细打量这个地方,竟然发现这里还真是不错。
那上元诗会,还未曾结束,堵在前面河段的游船,还未曾散去。
所有祝修远他们动弹不得,加之后面接连不断的有游船赶来,把后面的路也堵了。
他们现在是前进不得,也后退不得。
除了到处赏景,还能干什么?
“咦,夫君你看,那街上的……杂耍,貌似也挺好看啊。哇,还有喷火的,好大一朵火……呃,夫君,妾身忽然想上岸走一走……”
董淑贞站在祝修远身侧,她人比较矮,从侧面抱着祝修远的腰,脑袋靠在祝修远身上,两人立在船头,怎么看,都很协调。
因他二人是真正的夫妻,这小两口的,恩恩爱爱,卿卿我我,自然没有任何问题。
董漱玉作为长姐,最喜欢看到这种情况。
可是,这游船上又不是只有他们两个,当众搂抱,这就不好了啊。
李继业脸色没有变化,李卿奴却是稍稍有些不好意思。
而言大山等人,都纷纷逃到了船尾,数十人单独聚在一起。
至于春、夏、秋、冬四大丫鬟,她们对比倒是不奇怪,因为见得多了。
她们这二小姐与姑爷,都是不太在意别人眼光的人,想到什么就做什么。
不过,唯一不同的是夏舞。
她在后面,看着董淑贞和祝修远的背影,脸上不由绽放出一种姨母笑……
“夫君你看,那边有好多铺子,冰糖葫芦、糖水、大肉包子……还有……还有一个面具摊!”
董淑贞逐一看过去,将所能看见的摊子都念了一遍。
她作为一个十七岁的少女,脸蛋儿并不是清瘦型的,而是有肉,满满的胶原蛋白,她一笑起来,显得格外好看。
再加上,今夜花灯万盏,五光十色,这种灯光,映照在董淑贞那白皙的脸蛋儿上,为之染上一抹绚丽的色彩。
再搭配她那纯真的笑容……
还有她遍数各种摊子的时候,那种兴奋与激动,以及想上岸去逛逛的渴望,种种神色,与眼神等,交织在一起。
这让此刻的董淑贞,看起来格外诱人。
她仿佛是天地间最金贵的珠宝!
也好像是天使,值得好好的痛惜与爱护。
祝修远就这么看着她,忽然,他心中一动,一手伸出,想捏一把她那满是胶原蛋白的脸蛋儿。
因为看起来真的太讨喜了。
然而,当祝修远的手距她的脸蛋儿只有一寸距离的时候,她刚好说到“面具摊”三个字。
“面具摊?!”
祝修远面色一变。
他想起元旦那天晚上的事情,那只手顿时僵在那。
他的手与董淑贞的脸蛋儿之间,好似隔了一层膜似的,始终跨不过去。
552 尽显**丝宅男气质
记得元旦那天晚上,董淑贞偷偷买了一只鬼怪面具,然后回去戴着吓人,闹得家宅不宁,鸡飞狗跳。
最后惊动了岳父大人董诚,抓着一根棍子,还扬言要打断她的腿……
似这种行为,是“最金贵的珠宝”,和“天使”,所能够做得出来的吗?
这尼玛简直就是捣蛋鬼,是恶魔!
“呃……夫君……”
董淑贞似乎也想起了那天晚上的事,稍稍有些尴尬,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
似乎是为了讨好祝修远,也似乎是为了那天晚上的事赔罪,董淑贞脸上重新绽放出笑容,并用两只小手,抓住祝修远的大手,将之按在自己脸颊上面。
触手微凉,细滑,幼嫩。
董淑贞虽然薄施了粉黛,但这种感觉,是纯天然的,手感好极了。
祝修远心里一阵畅美,不由握手成爪,好好的捏了她的脸蛋儿一把。
抓上去有肉,这就是捏脸蛋儿的乐趣所在。
趁董淑贞还年少,他还能玩个几年。
待董淑贞长大了,脸上的婴儿肥消失,他可就捏不到了
所以,祝修远一捏之下,就上了瘾,捏来捏去,还拉拽着左右扯……
董淑贞脸上保持着笑容,一动不动,她眼中满是欢喜,任祝修远把她的脸蛋儿拉扯成任何形状。
“咳咳!”
忽然,祝修远和董淑贞身后,传来一个咳嗽声。
听声辨人,故意发出这声咳嗽之声的,是董漱玉。
祝修远心中颤了一下,立即明白过来,董漱玉故作咳嗽的用意。
似乎……方才好长一段时间,他们身后,都没有传来聊天说话之声了……
莫非他们全都在看着他与董淑贞秀恩爱?
饶是以祝修远的厚脸皮,此刻也颇觉尴尬。
正掐着董淑贞脸颊的手,也立即停止任何动作,缓缓撤回。
方才,祝修远的确是有些过于投入了。
他捏着董淑贞的脸颊,心里很美,并逐渐有了抱着董淑贞啃一口的想法……
还是董漱玉与他心意相通,竟透过他的动作洞悉了他的想法。
若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果真抱着董淑贞啃一口的话,那可真就……
“娘子,现在还不能上岸。”
机智的祝修远,立即旁若无人的转移话题。
“你看,我们的船距岸边还有数丈的距离,前面还有一二三……三艘游船,我们根本过不去。”
“还有啊,你看现在那岸上的大街,人流如织,摩肩接踵,就在这大冷天的上元之夜,在里面挤一挤,恐怕都得出汗……”
祝修远说得兴起,竟忘了他们带来的数百个便衣。
有了这些便衣,哪还轮到他们去挤,去出汗?
“今夜还很长呢,等我们到秦淮河下游玩一圈,再返回来,这岸上应该就没有那么多人了,到那时候,我们再上岸,岂不美哉?”
祝修远一个人就啰嗦了好一阵,说完后,还对董淑贞眨了眨眼。
董淑贞也是秒懂,忙恍然大悟,然后重重的叹口气:“诶,那也只能如此了!不过现在动弹不得,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她又往琵琶巷中的花满楼望了一眼,小嘴一扁:“都怪那琵琶精,好生生的一个上元之夜,非要弄什么诗会,搞得河段堵塞……”
“上元诗会结束了……”
董淑贞话还未说完,那岸上的文人士子们,忽然群情激动起来,并呐喊声阵阵。
董淑贞立即住嘴,众人也纷纷往岸上望去。
周围游船上的千金闺秀们,也纷纷聚拢船头,望着岸上,她们在期待一个结果。
“最后是谁摘得了上元诗魁?”
“还不知道,且再等一等,马上就要宣布了……”
“今年的上元之夜,江城伯一枝独秀,连出四首佳作,皆是传世的名篇。按在下愚见,这上元诗魁,应该就是江城伯!”
“可是江城伯并未参加上元诗会啊,应该不会吧?”
“呵呵,也是。这就有好戏看了……”
“什么好戏?”
“你想啊,那上那四层楼船的人中,就只有周公子诗才最高,方才,周公子的诗作,你我都拜读过了。阁下以为,周公子与江城伯相比如何?”
“哈哈,这倒真是,即便那周公子得了诗魁,估计脸色都不会好看……哈哈……”
“若在下是周公子,必不会接受这上元诗魁。如此一来,还能落得个好名声。”
“不过,在下还是觉得,那筹办上元诗会的贵人,会将上元诗魁的位子给江城伯。毕竟,这可是四首传世名篇啊!”
“嗯,在下也觉得……”
众人议论纷纷之际,宣布诗魁花落谁家的人,终于千呼万唤始出来。
只听他大声宣布道:“恭喜江城伯,摘得今年上元诗会的魁首!”
这个结论一出,顿时引发阵阵热议。
有些人不服,因为祝修远根本就没参加上元诗会。
不过更多的人是高兴,他们往来奔走,将这个结果到处去传。
不一时,就传到了游船上,祝修远他们知道了,周围游船上的千金闺秀们也知道了。
“恭喜江城伯,摘得上元诗魁!”
千金闺秀们,纷纷隔水恭贺,差点喜极而泣,场面一度十分热闹。
这些个女粉,也挺疯狂的。
不过祝修远想不明白,她们为何如此激动?
那四首词,又不是写给她们的,她们最多就是做了个见证而已……
不过,这消息传来,祝修远他们这一船,却陷入了沉寂。
众人面面相觑,对这个结果,既感到意料之中,又感觉不太真实。
“又是那琵琶精在搞***君都没去,她硬生生就把这什么诗魁安在夫君头上……”
董淑贞瘪着嘴,一脸不乐意。
祝修远则是一脸蛋疼之色,现在为止,他也还认为上元诗会的筹办人,就是寇婉婉。
若是寇婉婉的话,她绝对干得出这种事来的。
“前面船上的可是江城伯?”
恰在此时,一个声音在前面的河面上传来,这嗓音带着点公鸭嗓的音色,又十分洪亮,所以立即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包括周围游船上欣喜不已的众千金闺秀们。
祝修远他们看去,原来是一个小舟,只能容四五人的那种,上面站着一个人,锦衣华服,另外还有两个摇桨划船的。
小舟正往祝修远他们的游船驶来。
方才开口说话之人,就是小舟上站着的那个。
“正是本官,你是……张……”
那小舟已经划近,其上之人,可见其面目了,祝修远看清楚后,后面半句话也生生止住。
小舟上那人,也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他们两人奇怪的举动,更让其他人好奇。
“果然是江城伯,哈哈,这上元之夜的秦淮河,游船数以千计,要找到江城伯,可着实不易!”那人笑道。
“辛苦了,请先上船!”
祝修远吩咐人帮忙,将那人接上船来。
与此同时,董淑贞代大家问出了心中的疑惑:“这人是谁呀?”
对他们,祝修远也就不隐瞒了,只笑道:“他是宫里的张公公!”
张公公?
宫里的?
信息量有点大,众人有些呆,还在消化这条消息。
这时,那张公公已经上船,祝修远拱手迎了上去,笑道:“在这里还能见到公公,可真是不易。公公请坐,来人,上茶!”
这张公公,与祝修远是老熟人了。
陈皇每次请祝修远入宫赏舞吃酒,都是遣派这位张公公来请。
“咱家就多谢江城伯了,不过咱家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江城伯啊,你现在可是上元诗魁了,呵呵,陛下和贵妃娘娘有请!”
这句话的信息量更大。
“敢问张公公,这上元诗会,莫不是陛下和贵妃娘娘筹办的?”祝修远错愕。
“正是如此,呵呵,伯爷请随咱家去见陛下吧,这四首传世名篇,陛下和贵妃娘娘可着实喜欢!”
原来这诗会是陈皇与尤贵妃筹办的啊!
真是闲得慌……
不过众人都是一阵恍然,而那董淑贞,更是呆愣在了那里,原来不是那琵琶精……
皇命不可违,于是祝修远稍稍嘱咐一番,就上了张公公的小舟楫,转眼间消失在重重游船之见,不见踪影。
陈皇召见祝修远,也是一时兴起,能在上元之夜,秦淮河上,一艘四层的巨大的游船中,与祝修远见面,倒也是一件趣事。
陈皇除了兑现诗魁的奖励外,就像往日在宫里那般,一边赏舞,一边饮酒。
陈皇有时候兴趣来了,还过问一下神雷军及神雷坊之事,君臣之间非常和谐。
等祝修远最后领着美人十名、黄金千两等值的银票、千亩良田的地契,以及一座京中三进府邸的地契回来的时候,他的心脏不由狠狠的抽了一下。
因为那被祝修远误以为筹办了上元诗会的寇婉婉,竟来到了他的游船上!
并且,在李卿奴的居中调和下,董淑贞与寇婉婉,竟又看似和谐相处了,就像上次董玉楼开业那样。
不过现在,她们三女中,加入了一个董漱玉。
四个女子,环肥燕瘦,欺霜赛雪,各有千秋,都像是仙女下凡似的。
她们正聚在一起聊天。
祝修远站在那小舟楫上,只见她们周围都亮堂了不少似的。
不过……祝修远想让划船的人往回走。
他前世不过就是一个宅男,还有些直,如果有两个以上的女人,他就周旋不开了。
可是现在,这四大美人,都与他有或深或浅的瓜葛,这其中的关系,恐怕会非常乱,他心里有些发颤。
“夫君回来了!”
然而,眼神特好的董淑贞,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他。
这个时候,他所乘坐的小舟楫,刚刚从一艘游船后面转出来,相隔还有数丈的距离呢。
既然董淑贞都看见他了,他也就不好再吩咐划船的人返回。
只得硬着头皮继续上前,还回应了一句:“嗯,为夫回来了。”
说话的时候,祝修远的视线悄悄扫过寇婉婉,寇婉婉有所感,与他对视,还调皮的眨了眨眼……
祝修远不由咧嘴,忙错开视线,看向别处,假装是在欣赏各个游船上的花灯。
“呃……夫君,你身后……是怎么回事?”
赶到船舷边上等祝修远回来的董淑贞,忽然看见,祝修远身后竟跟着五只小舟楫,尾随而来。
并且,每个小舟楫上面,除了划船的人之外,都站着两个盛装打扮的美人……
这就是上元诗魁奖励中的“美人十名”了。
听了这话,祝修远差点站立不稳。
擦!
他方才因乍见寇婉婉在船上,竟忘了这十个美人的事。
她们是上元诗魁的“奖品”之一。
想刚才,祝修远也曾推辞过,钱财、良田与豪宅等,他可以收下,可是这美人十名……
他那小娘子,本就是个醋坛子,单单就一个寇婉婉,就整得她欲生欲死……这可是十个啊!
不过,陈皇这次可算是抓住了机会,不由分说,硬生生塞给他,不容祝修远推辞。
其实陈皇很早以前,就想赏赐几个宫廷舞姬给祝修远了。
只不过都被祝修远推辞,又有尤贵妃帮忙说话,这才得以推辞掉。
可是这次,就连尤贵妃都不帮他了,他一个人,招架不住陈皇的热情。
并且,祝修远还偷偷的看见,临“交付”这十个美人之前,陈皇将她们给替换成了天下绝品的宫廷舞姬。
也就是说,十个美人的奖励,原先并不是宫廷舞姬。
这毕竟只是一个诗会而已,若用宫廷舞姬奖励,陈皇也会肉痛。
因为这些宫廷舞姬真的是千挑万选,各方面都极尽完美,而且还经过了各种悉心培养,如读书、弹琴、歌赋、仪礼等等。
随便拎一个出去,都能吊打各种楼里的头牌。
就连民间大名鼎鼎的扬州瘦马,在这些歌姬面前,都是渣渣。
不过因为受奖者是祝修远,陈皇也就不肉痛了,抓紧机会满足自己的恶趣味,将十个美人替换成了宫廷舞姬。
所以现在,祝修远用了整整五艘小舟楫拉回来的十名美人,才会显得花枝招展,盛装打扮,因为她们就是有这种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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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3 你努力扮成熟的样子真让人痛惜
“夫君,她们是谁啊,为何跟着你回来了?”
船舷边上,董淑贞的声音很奇怪,有委屈,有不满,还有一丝丝的……好奇。
“娘子……这……难道你忘了上元诗魁的奖励了吗?其中包含十个美人啊!”祝修远也是颇为无奈。
“贞儿,这是陛下的赏赐,不可推脱的。”董漱玉说道。
“是啊师妹,若师兄他推辞,恐惹得陈皇不满,这就得不偿失了。”李卿奴也劝道。
与她们同在一起的寇婉婉,却是没有说话,不过她看向祝修远的眼神,非常亮,并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这,我知道,可是……”董淑贞大眼扑闪,转过头来看了董漱玉和李卿奴一眼,再看向那十个宫廷舞姬,“可是,要怎么安置她们呢?若将她们遣散,也不好,因为这是陛下的赏赐,若留在府中……”
董淑贞话没有说完,但她的意思很明显。
就是怕留在府中勾引祝修远,搞得家宅不宁。
因为这些个宫廷舞姬,身材真的很好,常年练舞,保养的不错,这样的十个美人,放在府中,可就是十颗定时炸弹啊。
游船下面,秦淮河上,祝修远的小舟楫缓慢划来,越来越靠近,他可以听清她们之间的对话了。
他一听,嗯,貌似董淑贞没有一哭二闹三上吊,而是在商量怎么处置这十个宫廷舞姬……
还好,还好,祝修远心里松了口气。
“要不这样吧,这十个美人,就送到我院中,我亲自调教她们女红,教她们一些生意上的事,不得允许,不得踏出远门半步!贞儿,你看如何?”
董漱玉想了想后,提了个建议。
她这是吸引火力,把这十个美人严加看管起来,不让她们与祝修远接触。
其实,对董漱玉来说,对这十个美人,她也是不喜的。
董诚的担忧其实也是董漱玉的担忧。
随着祝修远官越做越大,势力越来越强,几乎不可能只有董淑贞一个老婆的,这一点他们心知肚明。
那么,这个主母大权,就要好生的掌握好了。
别到时候弄得,董淑贞被抛弃,还被赶出府去……虽然祝修远认为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因为他还是非常看重原配发妻的。
但是在董诚和董漱玉眼中,一切都有可能发生,所以在平时的时候,就要引起注意了。
这十个美人,不能遣送出府,因为这是陈皇的赏赐。
那么如何合理的安置她们,就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了。
董淑贞少不更事,整天只知道玩,这来了情敌,顿时手足无措……所以需要董漱玉这个长姐为她操持。
诶,谁叫她们的母亲走得早呢?
“师妹,这是一个好主意,就目前来看,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李卿奴说道。
“嗯……”董淑贞转动黑宝石般的眼珠,想了想,“好主意倒是一个好主意,只是……我怕夫君不喜……”
“自古男主外,女主内,你乃伯府主母,府中人员安置,乃是你分内之事,你怕啥?”此时,一直未曾说话的寇婉婉说话了。
她脸上还是罩了一方薄纱,薄纱下面的琼鼻及鲜红的小嘴儿隐约可见,两只媚眼,眸光闪烁,好像会说话似的……整一个狐狸精样。
不过这话,倒是说进董淑贞心坎里了。
董淑贞淡然的瞥了眼寇婉婉,暗哼一声,却是不说话,然后转过头去,看着下面的祝修远和那十个美人。
董漱玉、李卿奴、寇婉婉三女,互相对视一眼,她们都知道,董淑贞不说话,就是同意寇婉婉的说辞了。
河面上,祝修远所乘坐的小舟楫,越来越靠近游船,她们之间聊天的声音,也一丝不落听进祝修远耳中。
不过在表面上,他却装作没有听见的样子,脑袋四下乱转,似乎是在欣赏各个游船上的花灯。
有点像是偷听。
不过,祝修远竖起来的耳朵,已经有好一会儿了,都没有听见她们的谈话声。
她们在干什么呢?
祝修远稍稍抬头,瞄了眼游船甲板上的情况。
此次偷瞄,被他伪装成无意间的一个动作。
待看见董淑贞等四女后,祝修远目光稍稍一凝,定在那里,看了好一会儿,才假装若无其事的转开视线。
只见她们四个,脑袋凑在一起,正低声交谈,不知道在商量些什么。
主要是董漱玉、李卿奴,还有寇婉婉,她们三个在说,而董淑贞一个人再听,并不时点头,脸色有些红,看起来有些难为情的模样。
“她们在商量什么呢?”祝修远暗自嘀咕,却是猜不透。
很快,小舟楫来到大游船下面,在言大山等人的帮忙下,祝修远得以上船,来到甲板上。
“夫君……”
董淑贞迎了过来,脸色复杂,似乎糅合了笑容、担忧,以及难为情等等情绪。
祝修远见了她的脸色,稍稍有些心痛。
往日里,她的脸色都是纯真的,都是天真无邪的,可是现在,却沾染上了这许多情绪……就像是一颗明珠蒙了尘土,造孽啊。
“娘子,为夫……回来了,呵呵,这是陛下赏赐的银票、田产地契等……”
祝修远呵呵笑着,随手一指跟着他一起上船的一只木箱,里面躺了一大摞的“纸”。
此时,董漱玉、李卿奴、寇婉婉三女,也跟着迎了上来,肩并着肩,站在董淑贞身后。
三女共六只眼,都盯着祝修远,有的还带着警告意味。
她们这阵势,看起来,是为董淑贞撑腰来了。
祝修远自然发现了这种情况。
他心中不由苦笑。
惨啊,这些个女人,凑在一块儿,不是应该争风吃醋,然后都来讨好他的么?
他就可以借此左右逢源……
可是现在,为何是这番模样?
她们竟然联合起来了,一致对外。
祝修远顿感蛋疼,心中茫然。
因为他本就不擅处理这种复杂关系,他又不是情圣,他只不过是一个宅男+**丝而已。
虽然,祝修远穿越过来后,情况得到了巨大的变化,他已经不再是**丝了,而是一个伯爵,陈皇身边的大红人,权势滔天。
他的本性,也发生了一些变化,比如说,在董漱玉的问题上,他终于不再纠结了,而是想把她一起娶过来……
不过,那只是在面对董漱玉一个人的时候。
董漱玉又是那么一个温柔的性格,他可以“神龙摆尾”。
可是现在,面对整整四个女人,其中还有一个,是偷偷怀了他骨肉的地下情人……
这情况就复杂了。
并且,还得加上那十个宫廷舞姬!
如此一来,祝修远那宅男+**丝的气质,无论如何都遮掩不住了……
“夫君四首佳作接连出世,摘得上元诗魁,还得了陛下的奖励……妾身恭喜夫君,夫君此行辛苦了!”
董淑贞像模像样的,说出这么一番话,努力的扮作一个大人懂事的模样,并且还福身行了一礼。
不过,祝修远却发现,董淑贞这句话,说到一半的时候,似乎因为紧张忘词了,还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
祝修远见此,心中更是复杂难明。
董淑贞这话说出来,就显得生分了啊。
不用说,这是董漱玉她们三个教给她的。
“哈哈,好好,为夫不辛苦……”
祝修远打着哈哈,他虽然感觉董淑贞现在的言行,陌生了许多,但他心里也很乱。
还得先捋捋,然后再想办法将董淑贞变会纯真、活泼的模样。
“陛下的赏赐……”董淑贞盯了眼那个小木箱,里面装了银票及田产地契等,满满当当一小箱子,“夫君方才,是不是少说了什么啊?”
“呃……”
祝修远面色变了变,终究要开始讨论这个难题了吗?
恰在此时,那十个美人,已在言大山他们的帮助下,纷纷登上甲板。
她们五人一队,分列两排,整齐的站立在旁边。
尤贵妃精挑细选出来的宫廷舞姬,个顶个的极品,她们身高一致,身上所穿的衣裙也是一致,娇挺挺的立在那,格外吸引眼球。
不过,或许是因为受到的训练太过严苛,舞姬们立在那里,一动也不敢乱动,都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
像是一排古装皮肤的女仆机器人似的。
她们美则美矣,但不够灵活。
相比之下,祝修远还是喜欢董淑贞这种有血有肉的。
董淑贞有时候尽管令人头疼,但这就是生活啊!
人间烟火气,是一种能让人感觉自己还活着的东西。
董淑贞恰恰就很有人间烟火气。
而这些宫廷舞姬,在严苛的训练中,几乎已经丧失了单独的人格。
用来跳舞,或者做个侍妾啥的,还算可以,但要与之成为夫妻关系,恐怕很难。
“嗯,还有十个美人!”
祝修远脸上尽量挤出笑容,随手一指那些舞姬。
“那不知夫君……”董淑贞努力装出一种庄重的表情,可是,她似乎又忘词了,或者说有些怕怕的,回头望了眼董漱玉她们三个。
祝修远则有些呆……
“不知……夫君如何安置她们呢?”董淑贞望了身后三女一眼,似乎得了某种鼓励,转回头来,就问出这么一句话。
不过,董淑贞面对祝修远的时候,却溃败了,脑袋稍低,都没敢去看祝修远的脸面和眼睛。
祝修远却忽然心中敞亮,恍然大悟,已经得了一个主意。
“哈哈,娘子为何如此问?”祝修远轻松下来,脸上带了笑容,他自我感觉,这个主意真的非常好。
“嗯?”董淑贞稍稍抬头,有些错愕。
“娘子,你乃是府中主母,这府中一应事务,你看着办吧,若有不能解决的,就多请教请教漱玉……至于为夫,最多告诉一下为夫最终的结果就是了!”
祝修远说完后,隐晦的盯了眼寇婉婉,带着赞许之色。
他这个绝妙主意,其实是得自寇婉婉方才那番话。
他只不过将之灵活运用罢了。
寇婉婉那两只眼睛,好似会说话,水润光泽,笑得都眯了起来,不过,她还没忘暗抛过来一个媚眼儿……
这妖精!
祝修远两脚都是一颤,咧了咧嘴,赶紧移开视线。
这寇妖精啊,真是给她点阳光,她就灿烂起来了。
“夫君?这?”董淑贞则继续错愕,她没想到祝修远会这样说,貌似与董漱玉和李卿奴她们预计的不太一样啊。
她身后的董漱玉和李卿奴两女,交换了个眼神儿,也稍稍不解。
这可是十个极品的大美人儿啊,他就这么……不要了?
“娘子你来安排吧,为夫去了这大半日,还真有些累了,要去坐着歇会儿。”
祝修远丢下一句话,绕过四个女人,将她们及十个宫廷舞姬都留在那里,他是不管了。
不过,祝修远路过董漱玉和李卿奴身边的时候,偶然察觉到了她俩的眼神……
祝修远稍稍一愣,什么意思?
难道在她们眼中,他祝修远,是一个见了美人儿走不动道的人了?
祝修远抿了抿嘴,径直走向船头的椅子,一屁股坐下去,开始与李继业闲聊。
方才四个女人凑在一块儿,商量对策的时候,李继业自然不会跑去凑热闹。
他一直坐着这里,假装赏景,其实也在偷偷的留心那边的事。
祝修远过来,李继业就不好再去偷偷关注,转而开始请教一些问题……
不过李继业不偷偷的关注了,祝修远却在解答着他的提问之余,偷偷关注那边的情况。
只见董淑贞她们四个,又把脑袋凑在一块儿,对那十个舞姬指指点点,不知道在商量些什么。
那些舞姬们,都低着头,一动也不敢动,静待命运的裁决。
不一会儿,董淑贞走了过来。
她对祝修远说了董漱玉的安排,就是把十个舞姬都收入她院子的事,然后问祝修远的意见。
“好啊,为夫完全没有问题,既然这是娘子你和漱玉的安排,那就这样吧!”祝修远笑道。
于是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董漱玉将十个舞姬安顿进船舱,待夜游结束,再安排专车,将她们送入江城伯府中属于她的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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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4 横扫诸国,一统天下?
而祝修远则撇开李继业,拉了董淑贞,来到船舷的位置,逗了她好一阵,才将那个活泼可爱又好动的董淑贞变了回来。
她方才努力假装成熟的样子,看起来真让人心疼,也挺别扭。
祝修远还是喜欢活泼的董淑贞。
也是在这个时候,秦淮河逐渐疏通了,堵在前面的游船,相继散去,将水道让了出来。
于是,祝修远他们的游船,也继续往秦淮河下游驶去。
按照计划,他们要顺流到“三山门”这座城门之前,然后再折返回来。
想必到了那个时候,那钞库大街上,就没有那么多人了,正好可以上岸逛街。
一众人等,重新在船头的座位上坐下,一边喝酒吃茶,一边赏景聊天。
因有了寇婉婉的加入,董淑贞就搬了张椅子,坐在祝修远身边,并紧紧的抓着他的手,生怕他被狐狸精勾走……祝修远不由苦笑连连。
而她原来的位置,则让寇婉婉去坐。
上元之夜,才进行不到一半,那千姿百态的花灯,正散发出五色的光芒。
两边岸上,依旧摩肩接踵,人声鼎沸,一片繁华。
现在,正是上元夜游的黄金时段。
祝修远他们坐在游船上,一边畅谈,一边赏景,吹着河面上的微风,顿感无比惬意,浑身通畅。
不一时,游船已过武定桥。
过了武定桥,就算是过了秦淮河的核心河段。
河面上的游船忽然变少,两边河岸上的花灯,与人声等,也在逐次减少。
从喧嚣中出来,再领略一番平静,其实也是一种不错的体验。
又过了一会儿,祝修远与李继业开始畅谈天下大势,“国际纷争”等,话题太高端,众女都听不太懂。
于是,众女就商量着,一起玩一个游戏——捉迷藏!
为了营造捉迷藏的氛围,众女命人,将游船上各处的花灯酌情吹灭一些,将光线人为调暗,方便躲藏。
在这种有些暗的环境中,玩捉迷藏的游戏,才有趣味,若是太亮,就不好藏了。
待一切准备妥当,董淑贞、李卿奴、寇婉婉,还有春、夏、秋、冬四大丫鬟,都跑去参加了。
她们咋咋呼呼,满船乱窜,欢笑声不断,还有被捉住之时的尖叫等,不时传入船头祝修远他们的耳中。
船头这里,就只剩下祝修远、李继业和董漱玉三个人。
这种幼稚的游戏,祝修远和李继业自然不会参加的。
而董漱玉,她本性就不好动,因此也推辞了。
董淑贞她们的笑声传来,祝修远他们则不由对视一笑……
半个时辰后,董淑贞她们似乎玩累了,于是中场休息,回到船头这里,喝喝茶,吃吃糕点,补充体力,以便待会儿继续玩。
休息一阵,众女决定接着玩,不过这次,她们拉走了不好动的董漱玉。
董漱玉本不想去,但架不住众女半拉半拖,没办法,董漱玉只得参与进去,跟着她们玩这种幼稚的游戏。
船头这里,就只剩下了祝修远和李继业两个人。
另外,随船的其他人员,比如言大山、府中家将,还有梁国副使,以及便衣的梁国兵卒等,他们都在游船四周的甲板上巡逻。
因董淑贞、李卿奴她们,在游船里面玩游戏,这游船是一个两层的大船,内里结构复杂,她们又玩的是捉迷藏这种游戏,藏身于暗处,万一船上潜进来几个坏人,那就不得了了。
所以,言大山及梁国副使等,都带着各自的人在甲板上巡逻,确保安全。
却说那梁国副使,趁着巡逻的机会,慢慢摸到靠近船头的位置,稍稍打量了眼船头的李继业和祝修远两人。
然后,他就在附近乱转,久久不去……
船头这里。
因只剩下祝修远和李继业两个人了,稍显安静。
两人聊完天下大势,那李继业因见四下无人,忽然表情严肃起来,拱手道:“祝兄乃当世不二的大才,我始终觉得,祝兄屈居陈国,才得了个伯爵的爵位,是屈才了!”
祝修远一听这话,立即便明白李继业要说什么。
他的表情也肃然起来,凝神细听,低眉不语。
“若祝兄肯来我梁国,我梁国虽然没有异姓勋爵,但不出一年,以祝兄你的才能,必能出将入相,位列朝堂首位……”
“当今天下,纵观梁国、燕国、陈国,还有北方的北元帝国,西南大蕃,以及西域等诸国,就只有我梁国的国力最甚!”
“不瞒祝兄,我在梁国诸王中,有九成九的机会荣登大宝。等到了那时候,我们可以双剑合璧,横扫诸国,一统天下!”
“我们必将名留青史,为后世之人多传颂……”
“而祝兄待在陈国,最多,也就做到王爵。上面有陈皇,左右文有国相,武有诸王。在这种环境之下,祝兄你的能力,将难以彻底发挥,如此,岂不就是埋没了么?”
“祝兄,来我梁国吧,你我兄弟,必能闯出一片天,成就一番伟业!”
李继业说得激动,不由起身,拱手长施一礼!
祝修远也跟着起身,他看着腰背弯曲九十度的李继业,心中一时间复杂。
成就一番伟业,闯出一片天,横扫诸国,一统天下!
的确,凭借他手中掌握的神雷,再结合梁国兵卒的勇武,的确可以轻易做到这一点。
祝修远也有那么一瞬间的意动。
热血男儿,当马革裹尸,成就一番不世伟业!
这的确够热血的,也是绝大多数男人的追求。
然而,祝修远偏偏就不属于那绝大多数!
他来自数千年后,心中所想,与当代之人迥异。马革裹尸,成就一番不世伟业的想法,在他脑中,几乎没有!
他现在想的,不过是图安逸,图这陈国的繁华,图家人平安。
动刀兵之事,他现在真的提不起兴趣。
陈国,是他穿越之后来到的地方,目前来看,还算不错,他并不想挪窝,他这个人,其实还是有些念旧的。
再者,以目前来看,他在陈国朝廷中,看似树敌颇多,有很多人都恨不得搞垮他。
不过,祝修远却知道,只要陈皇和尤贵妃当权,他就不可能有事,这一点,他没有任何怀疑。
也就是说,当下他是安逸的,他所在意的人,也是安全、快乐的。
倘若果真去了梁国,还能保有这份安逸吗?
又能确定梁国果真安全吗?
梁国,未知之地,他所认识的梁国人,就只有李继业和李卿奴。
可是这并不能确保,他去了梁国之后,他现在所拥有的,不会失去。
他不愿冒这个险。
至于待在陈国,万一陈皇驾崩,新登上皇位的人,可能会对他不好,甚至还想铲除他,也是有可能的。
等到那时节,或许祝修远会选择去梁国吧。
并且,祝修远也在打造自己的班底,杜绝任人宰割的局面出现……
想当初,还是在江州的时候,区区一个州县刺史,就把董家弄得很惨,有段时间,祝修远还担心炒茶的生意被人抢去……
再者,祝修远还喜读史书,知道当今天下,其实是一个割裂的乱世,随时都有可能大动刀兵,很危险。
他很很想掌握更多的力量,护得家人及个人“资产”的安全,这也是祝修远初见鄱阳王府中家将之后,十分眼馋的原因之一了。
家将啊,那就是自己的私兵,自己的班底,之一。
后来弄出来的什么瘟疫防治之法,还有神雷等,虽然是情势所逼,不得为之,但同时也是他的进身之阶。
效果很好,他多重功劳累积,直接一跃成为勋官,还成了陈皇面前的大红人……也不枉他在江州那小地方待了那么久。
后来的武举、神雷军等,也是祝修远增加自身“权重”的工具之一。
至今为止,祝修远心中所想的,还是图个安逸,护得家人及府中的产业安全。除此之外,他还真没想太多。
李继业忽然给他整一个“横扫诸国,一统天下,青史留名”,祝修远都懵了……
祝修远看着弯腰九十度的李继业,这一刻,他心中想了很多。
都是有关他的方向,他的目标,或者说,他存在的意义究竟是什么这种终极问题。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就当下来说,祝修远并不想离开陈国。
于是,祝修远两手扶起李继业,说道:“李兄盛情相邀,我心里着实感激,只不过……让李兄失望了,我现在并不想离开陈国!”
李继业愣了一下,随后长叹一口气。
对于这个结果,他似乎早就猜到了似的。
随后,李继业将脸上的遗憾遮掩,挤出笑容:“既然祝兄做出了选择,我就不再强求。不过,若以后祝兄想来梁国了,只需一句话,或者一封书信,只要我还在,必当尽全力促成此事!”
祝修远自然感激并答应下来。
然后两人重新落座,一边谈笑风生,一边欣赏夜景,其乐融融,貌似方才之事未曾发生过一般。
他们两人却是没有注意到,那梁国副使,隐在暗处,将方才发生在船头的那一幕都瞧了去。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位梁国副使恐怕也没想到,他异常的举动,早就被言大山发现,并躲在身后观察着他……
又过了一阵,游船顺流而下,驶过了“新桥”。
新桥之后,再经过很长一段水路,就是“下浮桥”。
下浮桥再往前走不远,就到了本次航行的终点——三山门。
按照计划,他们要在三山门调头,往回走,回到秦淮河核心地段后,再停船上岸,逛街购物……
“啊,我找到你了,原来你藏在这里……”
“啊……”
董淑贞她们玩游戏的欢笑声,连绵不绝的传来,有些隐约,因为这艘游船高达两层,也是很大的。
又过了一会儿,董淑贞她们再次中场休息,来到船头,喝茶吃糕点,补充体力。
除了稍显无奈的董漱玉外,董淑贞、李卿奴、寇婉婉,还有四大丫鬟等,她们都十分兴奋,一幅意犹未尽的模样。
尤其是那董淑贞,她坐在祝修远侧边,一手抓着糕点,一手捏着茶杯,吃得可欢了。
她那兴奋得晕红的脸蛋儿,因为大口吃喝的缘故,显得鼓鼓囊囊,整个成了一个包子脸,变得更可爱了。
祝修远看着她这模样,一时看呆,他就喜欢董淑贞这种活力满满的模样。
很提神。
“夫君?”
董淑贞忽然察觉到祝修远的目光,手上和嘴里的动作骤停,目光有些躲闪,大概……她也觉得现在的形象不太好,吃得太快太急了。
若董诚在这里,一定会黑着脸说教她的。
“哦,没事,你接着吃吧。”祝修远咧嘴一笑。
可是,在他那灼灼的目光下,董淑贞自发的淑女起来,细嚼慢咽的,最后都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好玩吗?”祝修远又笑问。
“嗯,可好玩了,没有想到,在船上玩捉迷藏的游戏,还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董淑贞说完后,忽然两只大眼一亮,想到了什么似的。
她丢下手里的糕点与茶杯等,抓住祝修远的手,笑道:“夫君,待会儿你也与我们一起去玩吧,真的非常好玩!”
“不行!”祝修远脸色顿黑,一口拒绝。
开玩笑,这种幼稚的游戏,他才不会去玩……
“夫君,可是真的很好玩啊!而且,夫君昨天晚上才答应过人家的,无论妾身要玩什么,要怎么玩,夫君都奉陪到底!”
一听这个,祝修远顿时愣住,脸色顿变。
我擦,早知道就不该做出这种承诺!
可是,捉迷藏这种游戏,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好意思去玩嘛。
于是,祝修远就在这与董淑贞扯皮,他不想去,董淑贞据理力争,非要让他一起去……
众女看着他们两小夫妻互相扯皮,不由纷纷掩嘴偷笑。
整个船头,霎时欢乐一片。
最后,祝修远还是败下阵来,被董淑贞拉着,跟她们一起去玩捉迷藏的游戏。
这件事,董淑贞本就占着理,谁叫祝修远当初作出那样一条承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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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5 待为夫捉弄一番
再者,董淑贞撒娇卖萌一起上,还扮可怜……祝修远最受不了这个,于是……他就沦陷了,被拉去玩这种幼稚的游戏。
另外一边,那李卿奴因见董淑贞搞定了祝修远,于是她也产生了拉李继业去玩游戏的想法。
可是,李卿奴才刚说了“皇兄”两个字,就被李继业一个眼神瞪了回来,再也不敢提让他一起玩捉迷藏的话。
董淑贞以胜利之姿,拉着祝修远走向船舱,那是捉迷藏游戏的场地。
李卿奴则拉着同样不是非常情愿的董漱玉,跟在后面。
然后是寇婉婉,没有人发现,寇婉婉那一双会说话的眼睛深处,看着前面祝修远的背影,闪过一道神光。
最后,则是春、夏、秋、冬四大丫鬟。
……
众人都玩游戏去了,船头这里,就只剩下李继业一个人,稍显寂寥。
那隐在暗处的梁国副使,看准时机,走出藏身的暗处,来到船头的位置。
“王爷!”梁国副使拱手施礼。
“哦,是副使啊,你来得正好,陪本王聊聊天。”
“是,王爷!”
梁国副使走进船头,但没敢坐下,只躬身立在李继业附近。
“王爷,方才王爷与江城伯之间的谈话,下官也听见了。”梁国副使稍躬着身,两手一拱,眼中闪过莫名的神采。
“哦?”李继业吃了一小口酒水,不置可否。
“王爷……”梁国副使凑近一步,压低了声音:“那江城伯,既然王爷招揽不成,那此人留在陈国,日后必将成为我大梁的大患……”
“你想说什么?”李继业眉头一蹙,脸上隐隐浮现一抹厌恶之色,刚喝了一小口的酒杯,也悬停在半空。
“王爷,既然江城伯不能为我所用,那何不如……寻机除掉!”梁国副使阴笑。
“放肆!”
李继业勃然大怒,长身而起。
他手里捏着的那个酒杯,也重重的砸在梁国副使身上,酒液横流,打湿了他的衣服。
“王爷息怒!”梁国副使吓了一跳,他或许是没想到,李继业的反应会这么大。
“此话休得再提,不然休怪本王不客气!”李继业罕见发怒,语气十分严肃。
“下官遵命,下官遵命,请王爷息怒……”
“行了,你先退下吧。”李继业挥了挥手。
“多谢王爷,多谢王爷……”
“等等,待今夜过后,你就留在驿馆中吧,没有本王的准许,你不得踏出驿馆半步!”李继业又加了一条。
“下官遵命……”梁国副使脸色复杂,快步离开船头的位置。
而不管是李继业,还是梁国副使,他们都不知道,方才那一幕,已被隐藏在暗处的言大山看了个清楚明白。
事后,言大山曾专门找时间,给祝修远禀报过这个问题。
祝修远听罢,长叹一口气,苦笑道:“果然不出我所料,那梁国虽有李兄在,但也并非是一块乐土……”
……
且说那船舱中,捉迷藏的游戏,已经隆重的开始了。
因祝修远是唯一个男的,身份比较特殊,于是第一局开始,他负责找人,而众女则负责躲藏。
董漱玉因不喜动,这次也没亲自去藏,而是负责数数。
待数数完毕,再帮祝修远解开遮住了两眼的一块绸带,放祝修远去船舱中捉人。
这艘游船有两层,结构本来及比较复杂。
再者,为了增加游戏的趣味性,董淑贞她们已经灭了好多花灯,导致船舱中有些黑暗,仅仅只能看清人影而已。
若要区分是谁,得需凑近了看才行。
“你们都藏好了啊,我可是来捉你们了!”
祝修远走在黑暗的船舱中,边走边高声喊叫。
他话音一落,顿见前面不远处有个布帘,轻轻的晃动了一下,尽管十分黑暗,但祝修远还是看见了。
祝修远呆了呆,放慢脚步,静悄悄走过去,准备一探究竟。
来到布帘前,他抓着轻轻往外一掀,原来此处是一个储放工具的小隔间,里面有些木工常用的工具。
不过,祝修远的目光,显然没有落在那些工具上面。
而是人。
这小隔间中,有一个人,这个人还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小娘子董淑贞。
只见董淑贞背靠着墙壁,整个人都缩在一个角落,并以两手捂脸,一动不动的缩在那里……
祝修远掀开布帘之后,其实一眼就看见了她。
关键是这么个小空间中,根本就没有什么藏身的地方,她怎么选了这么个地方呢?
祝修远无语之余,也不吭声,就那么直直的盯着她。
不过,董淑贞掩耳盗铃,两手捂住了眼睛,就以为祝修远看不见她了?
祝修远心中顿时恶趣味横生,他悄悄后退一步,来到小隔间外面,但还掀开着布帘,然后大声叫道:“娘子?你在哪里?”
那董淑贞一听这话,整个小小的身躯都抖了一下,不过她还保持着缩在那里的姿势,两手捂面。
“娘子别跑,为夫看见你的鞋子了!”
董淑贞缩在角落,两个小小的莲足不由再往后缩了缩,然后腾出一只捂着脸面的手,摸索着,拉过自己的裙摆,将两足遮盖住……
祝修远嘴角扯了扯,拼了命的忍住笑。
祝修远摸了摸下巴,盯着缩在角落里的董淑贞,心中则在快速思考,得要想个法子,好生的捉弄一下她。
忽然,祝修远计上心来。
他放下那布帘,再次后退一步,假装路过此处的样子,惊讶道:“咦,这里怎么有一块布帘,这是什么地方?娘子该不会藏在里面吧?”
“嗯,我得进去看看,万一娘子藏在里面的话,为夫就要捉她!”
随后,祝修远大方的掀开布帘,一眼就看到内里的董淑贞,她姿势未变,还用两个白生生的小手捂着脸面。
祝修远强压着笑,以一种自言自语的口气说:“诶,这里面怎么这么黑啊,我眼神不好,伸手不见五指的,什么都看不见啊!”
然后,祝修远走进其中,故意弄出点响动,不过,因为这里面“伸手不见五指”,所以祝修远故意吧脚步弄得小心翼翼,就像是在黑暗中摸黑前行的样子。
他方才说“为夫眼神不好”、“伸手不见五指”,为的就是给董淑贞下心里暗示,让她以为,她躲在那角落里,祝修远是看不见的。
这样一来,这个游戏才有趣味。
随着祝修远移动脚步,“摸黑”越走越近,那董淑贞整个小小的身躯都紧绷了起来,肉眼可见。
祝修远咧着嘴,无声的笑着,他在这小隔间中乱走乱动,为了逼真,他还有意踢中搁在地上的工具,发出一些响动。
这种响动每响一下,董淑贞就轻颤一下。
“诶,这里面好黑,料想娘子应该不会藏在这里面,我还是出去吧……”
祝修远说着,故意往外走了两步,不过,他却始终观察着董淑贞。
果然,她听祝修远这么说,整个小小的身躯都放松了下来,似乎还暗舒了口气?
“不行!”
忽然,祝修远又改变主意,停止往外走的脚步。
那董淑贞刚刚放松的身躯,马上又紧绷起来,缩在那里一动不动。
“似乎还有个角落未曾探索,万一娘子藏在那里呢?不行,我得摸黑去查探一下,不要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此话一出,那董淑贞就更加紧绷了,不过她缩在那里,还是一动不动的。
祝修远咧嘴一笑,伸出两手,“脚步蹒跚”、“小心翼翼”的,往董淑贞藏身之地“摸”去。
哒哒!
哒哒!
随着脚步声临近,缩在角落里的董淑贞,不由越来越紧绷。
捂着脸面与眼睛的两手,白生生的,但现在却很用力。
祝修远咧着嘴,脚步凌乱,“摸黑”前行。
不过他也一直都紧盯着董淑贞。
她那两个小手,真的太用力了,筋骨隐现。
难道用力的捂脸就能让自己隐身么?
不可能的。
“哈哈,娘子你惨了,为夫捉住你了,这下你跑不掉了……”
祝修远移动到她身侧,两手抓起一截木头,陡然大叫一声。
他这声大叫,吓得董淑贞整个身躯都是一颤,肉眼可见,她那两肩,以及遮盖了整个腿的裙摆,都不可抑制的抖了一下。
差一点,董淑贞就崩溃了。
不过,因为祝修远又不是真正的抓住了她,只是在旁边窸窸窣窣的抓住了一个什么东西而已,她还是安全的。
所以董淑贞死死忍住了,不曾乱动,也不曾出声。
她整个身躯抖了一下后,立即就恢复了,还是缩在那里,大气儿也不敢出。
“嗯……原来是一截木头啊!”
祝修远见没有吓着她,于是放下那截木头,两手摸着墙,还故意弄出点响动,一路轻敲过去,好像这墙上有暗门似的。
咚咚咚……
轻轻敲墙的声音,逐渐靠董淑贞的脑袋,越来越近。
这声音就在她耳边响起,她自然听得清楚,甚至这声音还有些震撼。
随着声音越来越临近她的脑袋,她整个人又紧绷起来了。
她那整个小小的身躯,缩在那里,本就是很小一团了。
可是现在,她竟还想把自己缩小,尽量收缩着脚,两手用力捂脸。
祝修远将她所有的小动作都瞧在眼里,但用手敲墙的动作,却是没有停歇,还在咚咚咚……
按照这个轨迹,很快,他的手就会敲到董淑贞脑袋上去。
眼见这个距离越来越近,祝修远嘴角的弧度也就越来越大。
这个游戏,玩了这么久,也该收场了,待会儿敲中她脑袋后,就是游戏结束的时间。
近了,近了!
咚咚咚……
眼见下一次就会敲中董淑贞的脑袋,可是,情况突变。
那董淑贞不愿被捉,估计是灵机一动,就在那个当口,她忽然整个脑袋一低,将那个轨迹让了出来。
祝修远本来以为,这一下会敲中她的脑袋,所以刻意减轻了力道。
哪知道董淑贞玩了这么一出,他这一指关节,敲在墙上的力道就不对了。
不过祝修远也反应得快,忙接着往下敲,同时还说道:“嗯,我一路敲来,都没有碰到什么,料想娘子应该不在这里……”
又往前敲了一阵后,祝修远停手,站起身来,摇头道:“罢了,娘子应该不在这里,我还是去别的地方找吧!”
祝修远再盯了眼董淑贞,她缩在哪里,小小的一团,看起来十分可爱。
因祝修远说要走,她似乎放松了些,祝修远可以明显的发现这一点。
祝修远无声的笑了笑,“摸黑”离开此间,掀开布帘出去,再将布帘放下来。
然后接着往前走,故意踏出脚步声,以此告诉董淑贞,他已经走远了……
走在这幽暗廊道上的祝修远,不由真香了,这游戏,虽然幼稚,但玩起来貌似也挺有趣。
捉弄了董淑贞一回,下一个不知道该捉弄谁呢?
“秋雯别跑,本姑爷看见你尾巴了!”
祝修远忽然大叫一声,十分突兀,如果秋雯果真藏在这附近的话,说不定会被吓到,从而露出马脚。
果然,话音一落,前面有一道门,竟轻轻的动了动。
虽然没有发出吱嘎的声音,但因祝修远眼观六路,所以第一时间就发现了。
“哈哈,这下被本姑爷捉住了吧,看你往哪儿跑!”
祝修远搓手,大叫一声,紧走两步,推开那门,一步就跨了进去。
祝修远准备故技重施,假装自己眼神不好,看不见,然后趁机捉弄秋雯一番。
可是……
他才刚跨进来,还没来得及说“我眼神不好”的话,他整个人,就被一个黑影控制住,短短时间内,竟动弹不得。
与此同时,一个细滑微凉的小手,捂住了他的嘴巴,并把他往后面推去。
这股推力奇大,祝修远根本不能反抗。
那个黑影一心二用,控制住祝修远之余,还将那个房门关上。
祝修远被推的往后退,最后,他的背部刚好抵在那扇门上。
那黑影很会控制力道,整个一套动作,都未曾发出任何声响。
一切都是静悄悄的,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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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6 公子满意吗?满意个鬼!
“唔……”
“嘘……”
祝修远正待挣扎,忽然,那黑影凑近,小声说道:“公子别动,是奴家。”
借着那丝若有若无的光线,祝修远凑近了看去。
只见此人面罩薄纱,一双眼睛清晰而明亮,眉眼间始终带着一抹笑意……
不是那寇婉婉是谁?
“你?”
“公子别说话,且随奴家来。”
祝修远正奇怪间,忽然,他整个人都轻了,一阵天旋地转的。
却原来是寇婉婉将他拦腰抱起,来了个公主抱,并抱着他快速移动。
黑暗中,祝修远根本不知道他们去了什么地方。
失重+天旋地转,对祝修远这样的弱鸡来说,有点难受,也容不得他多想。
他下意识的,两手环住了寇婉婉的脖颈,借以保持身体的平衡。
不过在“百忙”中,祝修远心中也冒出一个念头:“擦,我堂堂一个大男人,竟被一个女子公主抱了……咦,原来被公主抱是这么个滋味……”
祝修远很怕自己被甩出去,也怕寇婉婉看不清路,从而让他的脑袋撞到什么东西。
于是,祝修远几乎不假思索,将整个头脸就往人家怀里钻……
香喷喷的,还带着一种暖意。
待最后寇婉婉停下,来到一个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所在后,祝修远竟未反应过来。
他两手还环住寇婉婉的脖颈,整个头脸还钻在人家怀里。
这种感觉……果然非常奇妙。
难怪,董淑贞被公主抱后,都不愿意下来。
祝修远沉迷在这种感觉中,不知身在何处,还耐着人家,好像是在耍流氓。
寇婉婉那两只会说话的眼睛,笑得都咪了起来,那朦胧的薄纱下,鲜艳的小嘴儿,逐渐拉成一条向上弯曲的弧线。
祝修远不愿挪窝,寇婉婉也就不打扰他,只静静的站在原地,看着祝修远隐藏在她怀里的半张脸。
她一脸迷醉,甘之如饴。
许久之后,祝修远终于反应过来。
大写的尴尬啊!
“呃……寇姑娘,这是什么地方?”
祝修远一边问,一边落地。
“公子放心,这是船上一间极为隐秘的房间,不会有人发现我们的……”
寇婉婉不情愿的松开祝修远后,又合身凑了上来,在他身上蹭啊蹭。
这房间中点着一盏蜡烛,比较明亮,祝修远可以清晰的看清寇婉婉那张惑人的妖精脸。
她那挺翘的琼鼻,那鲜艳的樱桃小嘴,隔了一层朦胧的薄纱,更增添了一种朦胧的美感,充满了一种神秘的气息,引人探究。
祝修远对寇婉婉已经非常熟悉了,再者,她肚子里还怀了他的骨肉……都这样了,也就勿需顾及。
于是,祝修远单手解开她脸上的薄纱,顿时,一张玉颜在烛光下闪闪发光,吹弹可破,无比娇美。
精致的五官,秀美的容颜,她是属于那种明媚的美,十分吸引眼球,让人一见而难忘。
特别是那鲜艳的樱桃小口,还在轻轻一张一合……
祝修远迎着她那水润的眼眸,心底深处忽然爆发出一股渴望。
不有分说,祝修远捧着她那张玉颜,张开血盆大口就咬了下去……【此处省略一千字】
“公子好狠的心,这么久了,都不来看一看我们母子……”寇婉婉席地而坐,将脑袋靠在祝修远的膝盖上。
祝修远则坐在一个椅子上,顺手在人家头脸上摸来摸去。
“这些天都忙着武举呢,武举之后又是上元,实在走不开……”祝修远无奈,面对一个幽怨的寇婉婉,还拿“母子”来说事,祝修远立即就没有任何脾气了,只得小心的回应着。
就算不为了她,也为了她肚子里的小生命。
“公子准备什么时候迎娶奴家过门呢?正妻的位置,奴家可以不要,但公子要大张旗鼓,八人大轿抬奴家进门。”
“嗯,最迟明年,你得给我一些时间……”
“噗嗤!”寇婉婉忽然掩嘴而笑,娇躯乱颤,带动祝修远的小腿和膝盖也跟着摇晃。
祝修远则有些呆,这是很严肃的一个话题啊,她为何忽然发笑?
“公子莫要为难,奴家此问,就是想看一看公子对此事的态度。现在奴家很满意,再者……这一两年,奴家也有些事要处理,待事情处理完,再看情况吧。”
“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公子有这个心意就好了,若需要公子出手相助,奴家一定会开口的。到时候,还望公子莫要推辞。”
“自然不会!”
“公子,你也得为奴家专门作一首上元诗,现在看来,是奴家与公子最为亲密……公子不能厚此薄彼!”
寇婉婉忽然侧身,将下巴搁在他膝盖上,两眼水汪汪,就那么看着他,带着点幽怨的意味。
而祝修远却是一愣,差点没反应过来。
怎么忽然之间,就扯到上元诗上面来了?
变化太快了吧,祝修远都没跟上节奏。
她这脑袋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啊。
“公子为夫人作了《青玉案·元夕》,为董大小姐作了《女冠子·元夕》,为梁国安乐公主作了《鹧鸪天·元夕有所梦》。”
“甚至公子身边的丫鬟们,都得了一首《解语花·上元》……”
寇婉婉鲜艳的小嘴一瘪,幽怨道:“奴家与公子最为亲密,甚至都怀了公子骨血,可是公子作上元诗的时候,却忘了奴家……”
“呃……这……”
祝修远头疼,当时在游船的甲板上,他面对众女所求,意气风发,挥毫而就,根本就没想这么多。
“公子,奴家也要一首……”
“好,那就再作一首吧!”祝修远赶紧点头答应下来,不然他可招架不住寇婉婉的幽怨。
尽管,祝修远知道,她的幽怨极有可能是演出来的,因为她就是一个戏精。
但是,那楚楚可怜的小眼神……
作吧,作吧,反正他本就准备了很多首,先前连出四首,还没把他的存货淘尽,正好还有一首。
“好,好!”
寇婉婉自然高兴了,一骨碌爬起来,走到旁边的桌上,研墨铺纸,忙个不停。
祝修远跟着起身走来,见了桌上笔墨纸砚,有些呆。
她这是早有预谋啊!
“公子,请!”
寇婉婉笑容满面,素手执笔,亲自饱蘸了墨汁,然后两手送上那支毛笔。
祝修远接过,提笔悬于洁白的纸张上面,略一思忖,在寇婉婉期待的目光中,笔尖接触纸张……
“《生查子·元夕》!”寇婉婉念道,她两眼放大,眸光闪烁,有一种期待的兴奋。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
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
祝修远挥毫而就,写完后,直接搁笔,并笑道:“作完了,姑娘觉得如何?”
祝修远侧头看去,只见那寇婉婉却早已经痴了,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有一双媚眼目光闪烁,两颗眼珠如黑宝石。
寇婉婉恍若失神了般,两手拿起那诗稿,轻轻吹气,待墨迹干后,便将之折叠而起,珍而重之,将之贴身藏好了。
祝修远就站在旁边,目睹了她所有的动作。
待诗稿藏好后,寇婉婉觉察到了祝修远的目光,两人对望。
“寇姑娘,我们在这里已经待了许久,想必她们也该着急了,我们还在玩捉迷藏呢,该回去了。”祝修远笑道。
寇婉婉竟有些不好意思,低头“嗯”了一声,然后抄起祝修远,快步离开这里。
又是一阵天旋地转,祝修远还是下意识的环住她的脖颈,并将头脸头埋入她怀中……
这游船中,一片黑暗,刚从点了蜡烛的明室中出来,祝修远两眼一抹黑,什么也看不清。
尚需要一个适应的时间。
但寇婉婉却不受影响,她抱着祝修远,快速移动,还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不知来到了哪儿,寇婉婉忽然放下祝修远,祝修远双足刚刚触地,寇婉婉就在后面推了他一把。
祝修远看不清,真正的两眼一抹黑。
他受力往前扑去,貌似穿过了一个布帘什么的,径直撞上了一个什么东西,十分柔软。
与此同时,祝修远耳边陡然响起一个高分贝的尖叫:“啊……”
擦!
这是一个人,还是一个女人!
祝修远本来就看不太清楚,现在又被这高分贝的尖叫声一吓,他整个人都慌乱起来了,急欲与之拉开距离。
他两手乱抓,想找到一个支撑点,借以将自身移开。
谁成想,他一只手,一抓之下,竟抓到一团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有点软。
嗯……
两人都是一愣。
祝修远诧异之下,还五爪用力,轻轻的抓了一抓。
“啊……”
耳边顿时又响起更加响亮的尖叫声,耳膜都快被震破了。
随后,祝修远感觉有两个手,抓住了他的臂膀,用力往外一推。
祝修远受力,径直蹬蹬蹬的后退数步,后背撞在一堵墙上之后,他才稳住身形。
这什么地方?
怎么有个女人?
寇婉婉不仅把他送来这里,还在后面推了他一把……
祝修远思维混乱,不及多想。
忽然,外面传来一串脚步声,还有缕缕亮光,并伴随着一个惊喜中带着幸灾乐祸的声音:“哈哈,师姐被捉住了,师姐被捉住了……”
这是董淑贞的声音,祝修远一下子就分辨出来了。
那……刚才尖叫的那一位,就是……就是梁国安乐公主李卿奴了?
嗯,现在回想,虽然是尖叫,但的确与李卿奴的音色有八分相似,应该就是她了。
一想通这点,祝修远顿时头顶冒冷气。
天啦!
这可是梁国的安乐公主!
竟被他……抓了!
好死不死,他还下意识的捏了两把。
祝修远正无措间,眼前忽然一亮,却原来是董淑贞她们提着灯笼赶来了。
只见那董淑贞满脸都是激动的笑容,还带着幸灾乐祸,她提着灯笼,先看了眼祝修远,然后跑向对面靠在墙上的李卿奴。
笑道:“师姐,你被夫君捉住了,哈哈哈,师姐你好惨,哈哈哈……”
紧随董淑贞而来的,还有寇婉婉。
寇婉婉也提着一个灯笼,她语笑嫣然,面对祝修远那询问的目光,她还得意的眨了眨眼,好似是在说:“公子,满意吗?”
祝修远顿感心口郁闷,嘴角抽搐……
寇婉婉身后,则是春、夏、秋、冬四大丫鬟,她们也提着灯笼,纷纷探进来半颗头,好奇的打探着。
祝修远心里发苦,不过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他咬了咬牙,壮士断腕般,往李卿奴那边看去。
只见那李卿奴,已经恢复了往日里端庄的模样,衣衫整洁,只是发髻有些乱,脸上虽有红晕,但带着笑容。
完全看不出来,这就是方才高分贝尖叫的那个女人。
并且,方才……她还被抓了。
祝修远那个手,五指不由一动,貌似现在,那手指上都还残留着那种感觉,萦绕指尖,久久挥之不去。
这安乐公主,貌似很有料啊!
“公主殿下,刚才……实在是万分失礼,我没想到公主殿下你在里面……”
祝修远厚着脸皮,拱手低头走近,持礼甚恭。
人家可是公主,金枝玉叶,还是梁国来的公主,万一闹大,就是一个“国际纠纷”,那就麻瓜了。
“师兄快别如此说,我们玩的这个游戏,本就是如此……”李卿奴除了有些脸红之外,完全看不出异常。
“可是……”
祝修远好生纠结,这事又不好明说。
“师兄,这第一局,算是我输了,诶,师妹啊,你师姐我好倒霉!”李卿奴看着董淑贞,抱怨一番,然后挽着董淑贞的手,径直离开这里。
寇婉婉晃了晃灯笼,笑道:“祝公子,人都走了,你还留在这里作甚,我们也出去吧!”
祝修远闻言,不由瞪了寇婉婉一眼。
因寇婉婉背对着秋雯等丫鬟,只面对祝修远,所以她立即扮出一种认错的楚楚可怜……
祝修远摇了摇头,诶,这都是他造下的孽!
能怪谁?
只能怪他自己!
长叹一口气,祝修远也离开这里。
然后是寇婉婉,四大丫鬟等,她们提着灯笼,跟在后面,一起走出船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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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7 是否太过自恋了?
发生了不愉快的事,第二局捉迷藏,祝修远就没再玩了,他回到船头这里,与李继业一起喝茶赏景。
不过,才刚“欺负”了人家的亲妹妹,现在却与之喝茶赏景,还得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祝修远都想像拍自己一巴掌。
不知不觉,随着时间流逝,他们的游船,已经通过了下浮桥,再往前行驶片刻,便来到三山门前。
按照计划,他们要在这里调头,又往回驶去。
再次穿过下浮桥,又过了一会儿,游船就来到柳菜街岸边。
柳菜街也是一条繁华的街道,虽比不上钞库街,但人气也非常旺。
恰好此时,董淑贞她们玩得有些累了,在船头休息,因见柳菜街人气旺,各种摊子上的小商品琳琅满目,其中还有董淑贞喜欢的面具摊。
于是,董淑贞、李卿奴,以及四大丫鬟,都想上岸去逛街,玩捉迷藏的游戏玩久了,趣味性也逐渐消退,需要换换口味。
她们现在对逛街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于是祝修远就尊重她们的意愿,在柳菜街边停靠,放她们上岸逛街。
计有董淑贞、李卿奴、四大丫鬟,还有被半拉半拽的董漱玉等,她们都上岸逛街去了。自然,安全方面有便衣警戒在侧,完全没有问题。
祝修远和李继业都没去,李继业是没有兴趣,而祝修远还为方才的事心虚,不敢与李卿奴一起。
众女中,就只有寇婉婉没去。
李卿奴曾邀请过她,不过她推辞了,推说有些累,在船舱中寻了个房间暂歇。
不过寇婉婉根本不累,待董淑贞她们下船后,她就来到甲板一侧,倚靠船舷,假装看风景。
祝修远正与李继业聊天,偶然瞥到寇婉婉的身影,他正好要责问她呢,于是祝修远便找了个理由,暂别李继业,摸到了寇婉婉附近。
“公子,你来了。”
祝修远黑着一张脸,他心里其实有一肚子的话,要责问她,可是事到临头,他却无法开口。
“公子心里,是否在责怪奴家呢?”寇婉婉倒是挺贴心的。
祝修远没有说话,只倚靠着船舷,看着岸边的风景。
“公子……其实不用担心,相反,公子应该感到高兴才是。”
“高兴?”祝修远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看我现在高兴吗?”
“公子且先听奴家说……公子你想想,那件事发生之后,那安乐公主,是何反应?”
祝修远眉头一蹙,他也正奇怪这一点呢。
“那安乐公主,既没有扇你一个耳光,也没有动用梁国安乐公主的身份,进行发难。她甚至就连一句责怪的话都没有,而且啊,她还极力掩饰,生怕奴家和夫人看出一点点异常……”
“这说明了什么?奴家身为女子,最是了解女子,安乐公主心里,其实早就装着公子了,只是她身份特殊,并且公子已有妻室,她并不愿表露出来而已。”
祝修远凝着眉,静静思考寇婉婉的话。
其实,他也曾往这方面去想过。
可是……这是否太过自恋了?
人家可是金枝玉叶的公主,梁帝的掌上明珠,身份无比尊贵,怎么会……看上他呢?
他都没敢往那方面去深思。
然而现在,经寇婉婉一分析,祝修远却觉得,现实的情况恐怕真就是这样的。
“可是即便如此,姑娘的举动,也太……对方毕竟身份特殊,要真闹大,这就是梁、陈两国之间的大事了,稍有不甚,还会引发动乱……姑娘此举,实为不妥!”
祝修远板起一张脸。
“公子教训得是,奴家鲁莽,差点酿成大祸,请公子责罚!”寇婉婉也不狡辩,干脆了当的认错受罚。
不过,祝修远却发现,她那眼神深处,根本就没有认错的样子,她那嘴角,也始终都带着笑意的。
“罢了罢了,此事也没有造成大祸,现在说这些也没有意义。只是……”
“公子是在顾虑男女授受不清吗?”
祝修远盯了眼她,这寇婉婉倒是挺贴心的,不过也是个惹祸精。
跟董淑贞一样,让人头疼啊。
“其实公子也大可不用在意这一点,不管怎么说,公子都是无心之失,只需找个机会,诚心道歉,那安乐公主必会放下心中芥蒂。”
这话,祝修远还是比较赞同的。
他也打算这样办。
这事虽然尴尬,难以启齿,但该有的道歉,还是要有的,这是表明一个态度。
不过寇婉婉接下来的话,就差点让祝修远仰头栽倒。
只听寇婉婉说:“并且啊,此举还能让安乐公主心中,只装下公子一人……”
祝修远实在搞不清楚寇婉婉的心思,按理说,她已经是他的人了,不是应该排斥更多的女人加进来的吗?
为何还有此举?
想不通,祝修远正待询问,可就在这时,董淑贞她们竟逛完了街,返回游船了。
于是祝修远与寇婉婉分开,寇婉婉回去休息,祝修远则回到船头……
众女上船,个个都斩获颇丰,言大山等跟去的家将们,彻底成了“货物架子”,每个人手里都提不下了。
嬉闹一阵,游船继续航行。
董淑贞她们似乎已经没了玩捉迷藏的兴致,聚集在船头这里,吃吃喝喝,一起玩“斗贪官”的纸牌游戏,欢笑声阵阵。
祝修远和李继业则一边赏景,一边畅谈天下大事……
优哉游哉,在欢乐中,时间过得飞快。
子时初刻,也就是在晚上十一点鈡左右,祝修远他们的游船,穿过武定桥,再次来到秦淮河的核心河段。
但见,河面游船如织,花灯万盏,河面拥挤的程度,只比他们离开的时候好了那么一点。
两岸边上,喧嚣依旧,百戏歌舞,丝竹之声,高声叫卖等,混在在一起,营造出一种浓浓的节日氛围。
时间临近午夜,但这里还是如此热闹。
不过比起之前他们离开的时候,两岸边上的人流,已经有所减少,至少没有达到把人挤得双脚离地的情况。
人数虽然减少了,但此间的热闹与喧哗之声,竟比先前更甚!
上元夜游,自然是越到深夜,游起来越有意思。
祝修远他们找了个位置,将游船停靠,就在琵琶巷口附近。
然后所有人都走下船来,开始上元逛街的活动。
那寇婉婉,今夜已见着了祝修远,又得了一首佳作,心满意足,于是便挥手告辞。
祝修远他们,则开始逛街,街边的小食摊、首饰摊、脂粉摊、面具摊等等,他们都会去逛一逛,一边逛,还一边举头,欣赏随处可见的花灯。
众人只觉此时繁华已甚,若能日日如此,当不负此生了。
众人逛街的时候,祝修远一直想寻找个机会,当面向李卿奴致歉。
可是她始终与董淑贞她们黏在一块儿,手挽着手,片刻也不分离。
祝修远硬是没有找到机会,只在一旁干着急。
那李卿奴竟好似故意躲着祝修远似的,其实也有好几个机会,但都被她硬生生躲过去了……
直到寅时初,凌晨三点钟左右。
众人游性渐止,一致同意结束上元夜游,并就在秦淮河畔乘坐马车返回驿馆和江城伯府。
看着李卿奴登上马车,祝修远暗中摇头,长叹口气。
这么长的时间,他终究是没有找到机会向李卿奴致歉。
祝修远只能认为,是李卿奴怕羞,不愿再去谈论那件事,所以故意躲着他……
“夫君为何叹气,快上车来……”
忽然,马车的布帘打开一个口子,探出一颗头,笑嘻嘻的呼唤祝修远。
“好的,就来!”
祝修远登上马车,在董淑贞的殷勤招呼下,坐了下来,然后董淑贞再坐在他旁边。
夜深了,李继业和李卿奴将乘坐马车直达驿馆,而祝修远他们则直接返回江城伯府,所以祝修远才与董淑贞一车……
颠簸一阵,马车很快就停下,他们已到江城伯府的大门前。
李继业和李卿奴两兄妹,在半路的时候就与他们分开,往驿馆的方向去了。
众人下车进府,各自回到各自的小院,简单梳理一番,便回房休息。
安静的夜晚,远处似乎还隐约传来来喧嚣之声,看来有人要玩通宵了。
但因他这个府邸,实在太大,喧嚣之声就显得非常小……
祝修远仰躺着,尽管很疲惫,但两眼却还未曾闭合。
今日的上元佳节,着实发生了许多的事。
但最遗憾的,却是李卿奴,他始终没有找到机会,当面对她致歉。
这就像是一根鱼刺,卡在他喉咙……
躺着叹了口气,不多时,一阵疲惫袭来,排山倒海般,不可阻挡,祝修远也就沉沉睡去。
一时间万籁俱静。
上元佳节,就这么过去了!【作者注:本卷开张以来,已经水了30多万字,接下来进入正题。本卷名为“五王之乱”,书名也都那样了,怎么可能没有战争剧情呢】
翌日。
一大清早。
祝修远已坐在马车中,摇摇晃晃,往城南聚贤门赶。
昨晚休息得太晚,今早又起得太早,祝修远严重缺觉。
马车的车轮,碾压青石板路面的声音,还有马蹄哒哒哒的声响,间或马儿嘶鸣,或者车夫吆喝……
种种声音,交织在一起,伴随着闭目假寐的祝修远。
他真的很困,在马车上的这点时间,他都得抓紧休息一会儿。
忽然,马车貌似路过一个坑,整个车身剧烈摇晃了一下,如高楼倾倒,祝修远平地一个趔趄,直接被摇醒。
“赶车的,慢一点儿,恐惊扰了伯爷!”
马车旁边传来一个声音,很是粗犷,非常浑厚,让人一听,就知道这是个猛人。
祝修远自然能够分辨,这人其实是言大山。
祝修远出门,自然不可能一人一车,他毕竟是伯爵,帐下一万余神雷军,出门的威仪还是要有的。
除了车屁股后面跟着的一串家将外,还有言大山,骑马随侍在侧。
“小人该死,小人该死……”
言大山话音一落,赶车的车夫都吓坏了。
“我没事,好生赶车,看路,不要分心!”祝修远喝道。
车夫连口称“是”,然后便专心驾车。
经此一事,祝修远睡意全无,他干脆掀开马车侧帘,探出半颗头往外面张望。
现在真的很早,天色才刚亮了一些,可以看清街边店铺的招牌。
但这大街上,空空荡荡,行人几乎没有,马车也只有他们一辆,看起来非常冷清。
如果是往日里,这个时间点,大街上早就热闹起来了。
只因昨晚上元之夜,全城人都出门夜游,最早回家的,也是在晚上十一点鈡左右,最晚的,恐怕半个时辰前才回家。
也就是说,现在大部分人都还在梦乡里,正蒙头睡大懒觉。
“恩公?”
骑马随侍在侧的言大山,因见祝修远探出半颗头,以为祝修远有吩咐,于是拍马上前。
祝修远点了点头,也不说话,放下侧帘,从新坐正。
摇摇晃晃的马车中,祝修远不由伸了个懒腰。
那言大山,见祝修远似乎没再睡觉了,于是一边骑马,一边问道:“恩公,我们为何这么早出门,看这天色,城门恐怕才刚打开。”
“昨日恩公休息得晚,今早应多多补觉才是……”
马车中,祝修远愣了一会儿,然后诧异道:“大山,你何时也变得如此啰嗦了?”
“呃……”言大山迟疑一阵,“属下……属下这是怕恩公累坏了身子。那神雷军中,副将、参将等各级军将,都已齐备,那林伯昌,应该也是一个有能为的。”
“恩公一大早就赶去神雷军大营……属下觉得,没有必要,神雷军大营中,有林伯昌他们足以……恩公赎罪,属下多言了。”
这言大山,还没完没了了。
祝修远苦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他经常调侃言大山的缘故,这木讷少言的人,难道学会了他一成“胡扯”的本事了?
“神雷军至关重要,不管是对我来说,还是对陈国来说。”
祝修远反正也闲,正好可以与之聊天解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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