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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茶碗的彼岸     逍遥小军侯txt下载     逍遥小军侯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288 稀罕

    一张猥琐的老脸都胀成猪肝色,面色难看之极!

    “你……祝修远!你这无知小儿,你知不知道你面对之人究竟是谁?”

    谋士点指祝修远,颤抖着手,愤怒已极。

    张牙舞爪,好似泼妇骂街。

    祝修远却十分淡定,一本正经的回答道:“知道啊,四皇子殿下嘛。至于你,你是哪位?”

    祝修远的淡定自若,祝修远的轻松自如,甚是还敢调侃于他。

    这些都让谋士气得七窍冒火,愤怒不能言。

    他两眼大如铜铃,死死盯着祝修远,似乎想用他的“眼刀”将祝修远砍死。

    “你……”

    然而,谋士好不容憋出一个“你”字,就被赵普摆手打断。

    赵普脸上那抹自信的微笑又冒出来了。

    他看着祝修远,频频点头,赞道:“不错,有胆有识,果然不愧是少年英才,果然不同于寻常之人,哈哈!”

    那谋士见自家殿下竟夸赞此人,顿时住嘴,如丧考妣。

    只拿眼睛死盯着祝修远。

    祝修远倒是泰然处之,拱手道:“四皇子殿下过誉了!”

    赵普脸上笑容不减,略作迟疑,似乎下定了决心般,笑道:“也罢,既然祝司马不肯接受那三箱金锭,也不要那十数位妙龄少女,想来定是嫌少,入不得祝司马法眼。”

    赵普背负两手,故作高深,缓缓走动。

    最后说道:“这样吧,本皇子府中,有三千门客,为首之人,就是这位谋士……”

    祝修远和那谋士都看着赵普,不明所以,有些呆。

    只听赵普接着说:“本皇子可以在首席门客之位上,再增设一位,名为‘上品’。此‘上品门客’之位,祝司马可还满意?”

    祝修远还未曾表态,那谋士却先一步跳脚。

    “殿下,不可,不可啊……此子桀骜,年少轻浮,如何能坐那上品门客之位?殿下,请三思!”

    赵普调头看向谋士,目光灼灼,嘴角上扬。

    冷笑道:“怎么着,你是怕祝司马争夺你的地位不成?究竟是本皇子的大业重要,还是你的地位重要?”

    “殿下,属下……不敢!”

    那谋士彻底萎缩下去,不敢与赵普那灼灼的目光对视。

    而与此同时,祝修远不由咧了咧嘴角,心里诽谤不已。

    什么狗屁上品门客,谁稀罕?

    瞧你们说得,似乎祝修远还求着你们不成?

    真是搞笑,殊不知在他们看来无比珍贵的上品门客,在祝修远看来,只不过是一个狗屁!

    “四皇子殿下,那上品门客之位,也请恕下官无法接受!”祝修远哂笑,表明上的礼仪却勉强过得去。

    “嗯?!”赵普豁然回头,虎目如刀,死死盯着祝修远,似要将祝修远看个通透。

    “你说什么?”

    赵普语气转冷,肃杀森然,且怒且威。

    浑身上下散发强大气场,摄人心神。

    祝修远心中的警惕瞬间达到最高,心说最激烈的要来了。

    并眼神暗示言大山,做好准备。

    言大山早就准备着,回以一个安心的眼神。

    如此一来,祝修远心中放松不少,装作不见赵普之威。

    并笑道:“四皇子殿下,那上品门客之位,也请恕下官不能接受!”赵普的脸色已经冷若寒霜,那丝自然的微笑,早就消失得一干二净。

    这时,那谋士再次跳出来,冷声道:“小子,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那可是四皇子殿下府中的门客啊!”

    “多少人放着朝廷大员不做,争着抢着,花钱使人情,用尽手段,都要进四皇子府中,谋得一个门客之位,你却……”

    祝修远哈哈一笑,道:“如此说来,四皇子府中的门客,的确非同寻常了?”

    谋士自豪道:“那还用说,殿下增设上品门客之位,还在我这首席门客之上,已是莫大的荣耀,别人求而不得,你无故受之,还不赶紧跪下拜首,以谢殿下厚恩!”

    “哈哈……”祝修远再次大笑,“既如此,你不妨先跪下来求我,求我接受这上品门客之位。”

    “你……”

    谋士气疯了,挽了袖子,就准备上去教训这无知小儿。

    却不想被赵普一手拦住。

    赵普冷着脸面,盯着祝修远。

    森然道:“少年之人,恃才傲物,狂放不羁,不知天高地厚,在所难免。但凡事皆有度,似祝司马这般肆无忌惮,目空一切,倒也少见……”

    “不过,本皇子想得到的东西,还从来没有失手过,祝司马如此恃才傲物,竟不将本皇子府中的门客瞧在眼里,想必你定有大才!”

    “那就让本皇子好生瞧一瞧吧,祝司马究竟有何大才。”

    “来人,拿下祝司马,本皇子要带他一起返回燕京!”

    随着赵普一声令下,厅堂之外的楼道上,乌拉拉涌进十多个燕国将士。

    皆身着铠甲,体壮如牛,像座铁塔般,给人以厚重的压迫感。

    燕国之将士,战力稍低于梁国,但远胜于陈国。

    正常情况下,燕国将士能对陈国之兵形成碾压之势,算是横扫。

    所以,这些燕国来的将士,早已将陈国之人视如茅草。

    拔了你的草,或者放火烧光你的草,关你何事?

    看待蝼蚁般。

    他们对祝修远和言大山就是这种看法。

    以为他们无法反抗。

    所以他们嗷嗷叫着,如老鹰捉小鸡般,一起围了上去。

    “休伤恩公!”

    言大山瞬间战意昂扬。

    他也不拔刀,连刀带鞘,当熟铜棍使。

    只见言大山动若脱兔,登时暴起,手抓刀鞘。

    围着祝修远快速游走,或腿踢,或刀鞘敲击。

    只眨眼间,就将十多个燕国将士撂翻在地。

    他们纷纷痛苦惨叫,竟全部失去战斗力。

    这些燕国将士皮糙肉厚,身披铠甲,寻常刀剑对他们难以造成伤害,故需“钝击”。

    言大山跟着老乞丐,苦练一月有余,早已桌有成效。

    他势大力沉,一脚踢出,或者一刀鞘砸出,都拥有开碑裂石之力。

    燕国将士血肉之躯,如何能档?

    他们表面无伤,实则早已骨断筋折,受了很重的内伤,动不了,也死不了。

289 手掌

    言大山的动作太快。

    谋士还没反应过来,十多个燕国将士就已经悉数倒地。

    这份战力,唬得他连退数步,哑口不能言。

    而那赵普,却是不为所动,他淡定如常,从头至尾,眼睛都没眨一下。

    祝修远心中大定,嘴角上扬,对赵普随意一拱手,笑道:“四皇子殿下,燕国路远,下官还是不用去了,有缘再会!”

    说着,已拉着言大山快步离去,很快消失在视线中。

    “殿下……”

    那谋士惊魂未定,见祝修远跑了,忙凑上来。

    赵普却一把拦住谋士,目光如炬,脸色深沉。

    淡定道:“此人果然有趣,且让他去吧,如今北元之事要紧,江州之事可以缓一缓。”

    谋士点头道:“是,殿下!”

    赵普背负两手,神色傲然,喃喃道:“本皇子看中的人,本皇子得不到,别人也休想得到!你速去安排,着人查清有关祝修远的一切。”

    “属下遵命!”

    “嘿嘿,本皇子盯上的猎物,极少有能逃脱的,祝修远,你逃不出本皇子的手掌心!山高路远,我们等着瞧!”

    这时,忽有一燕国将士跑来禀报:“启禀四皇子殿下,陈国江州大营镇守大将军——鄱阳王,带人赶过来了!”

    ……

    且说那言大山,杀气腾腾,镇定自若,护着祝修远下得楼来,就径直离开。

    围困在浔阳楼四周的燕国将士,把路一拦,伸手一挡,不让通过。

    言大山神色凝重,手里握着刀鞘,缓缓举起,准备杀出一条路。

    附近围观之人轰然散开,纷纷躲避,退到两丈开外。

    “让开!”

    祝修远沉着脸,对这些燕国将士没有好脸色。

    那燕国四皇子,竟想拿住他,带到燕国,实在阴险卑鄙可恶至极。

    祝修远对赵普的观感差到了极点,连带对这些燕国之人也没有好脸色。

    况且,在那浔阳楼二楼,言大山已动手撂倒十数人,算是撕破了脸皮。

    那么就无需再有顾及,先闯出去再说。

    “没有四皇子殿下的命令,谁也不能擅自离开,请回吧!”

    那燕国将士粗声粗语,拒不让路,神色甚是傲慢。

    祝修远脸色再次一沉,递给言大山一个眼神,示意动手,硬闯出去。

    言大山会意,握紧刀鞘,蓄势待发。

    可就在这时,另有一燕国将士跑来。

    一边跑一边大叫道:“四皇子殿下令,放行!”

    拦路之燕国将士,听了这话,也就立即侧退,让开道路。

    不过两眼紧紧还是盯着祝修远与言大山,眼神很是不屑,像是看待蝼蚁般。

    祝修远冷着脸,由言大山保护着,穿过路口,扬长而去。

    祝修远刚刚走出百余步,在一拐角处,迎面撞上一队人马。

    这队人马约有百余人,行列整齐,身穿铠甲。看其服色,应该是震泽王府的家将。

    当先一人,祝修远更是认得,不是那震泽王世子刘文彩是谁?

    “刘兄!”

    “祝兄!”

    两人同时叫出口,祝修远迎了上去,刘文彩则翻身下马。

    祝修远还未曾开口,刘文彩先一步问道:“祝兄,你已去了浔阳楼了吗,那赵普有没有把你怎样?”

    刘文彩扶着祝修远,上下打量,眼神怪异。

    似乎是在查看祝修远有没有缺胳膊少腿儿。

    如今一个多月过去了,刘文彩仍旧是那副装扮。

    单薄的身材套着一袭崭新的儒衫,看起来弱不禁风,瘦猴瘦猴的。

    他那脖子微微前倾,后颈衣领里斜插一柄折扇,头戴方帽,面容清稚。

    可能因为刘文彩在江州一月余,每日里快活无限的缘故,加之饮酒赋诗,郊游打猎,与江州本地读书人厮混在一起,日子过得十分快乐。

    心情也舒畅,无忧无虑,更没震泽王管束——

    因此他面容气色极好,整个人都精神焕发。

    祝修远笑道:“倒是无碍,诶对了,刘兄你带这么多人准备干什么去?”

    刘文彩见祝修远无碍,也就放下心来。

    “祝兄,方才我在那街边酒楼饮酒,忽听人说,江州司马被燕国来的什么四皇子叫去了,那皇子还包下了浔阳楼……”刘文彩笑道。

    “赵普这人我知道,奸诈狡猾,手段毒辣,我怕祝兄在他手里吃亏,于是立即抽调百余家将,前来解救祝兄。却没想到祝兄已经出来了。对了,那赵普没把你怎么样吧。”

    祝修远挺感动的,这刘文彩够仗义,竟带人来救,这份情义他记下了。

    道谢后,祝修远才说:“那赵普指示燕国将士,妄图将我抓去燕国,不过幸好有大山在,未曾让赵普得逞。”

    刘文彩听了这话,一阵后怕,连道:“幸好幸好,如果祝兄被抓去燕国,那麻烦可就大了。”

    简单聊了两句后,因祝修远急于返回江州衙门,将方才之事告知董诚,于是匆匆告辞。

    刘文彩怕那赵普肆无忌惮,再派人来半路劫持,所以解散了大部分家将,只带了二十多人,亲自护送祝修远去那江州衙门。

    一路无事。

    祝修远直入州衙,穿堂过屋,来到董诚的值房外。

    董诚是江州刺史,祝修远是江州司马,同时还是董诚的女婿,所以,祝修远在这州衙中穿梭,就像在家中游荡一般,无人敢阻,一路畅通。

    敲门进入后,祝修远见礼毕,就将方才浔阳楼发生之事一一道出,说给董诚听,没有遗漏任何一丝细节。

    董诚凝着两个眉,不时捋须,侧耳倾听,有时还打断祝修远,询问一些祝修远都没注意到的细节。

    一刻钟后,祝修远讲完。

    董诚稍稍点头,沉声道:“贤婿啊,此事暂且倒不用担心,因为方才本官接报,那鄱阳王已带兵赶往浔阳楼,而那燕国四皇子,似乎有事,并未在我江州久留,已乘船去了。”

    此事祝修远倒是不知道,闻言也松了口气。

    他就怕赵普像条毒蛇般盘踞江州,不停找他麻烦,那才是让人头痛。

    现在赵普竟然自己走了,走得好!

    “岳父大人,那燕国四皇子赵普,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祝修远又问。

290 教诲

    “燕国四皇子赵普,为人奸诈狡猾,手段毒辣,是个枭雄。他本是燕帝第四子,其母妃也只是一个嫔妃。”

    “但在几年前,赵普忽然异军突起,发展壮大,而燕帝的第一子,第二子,第三子,竟在这数年内,先后亡故,赵普成了燕国太子的最佳人选……”

    “贤婿啊,赵普此人不简单,你可莫要小觑于他。从你方才的描述来看,赵普对你应该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竟想将你抓去燕国……”

    “贤婿啊,不说本官和贞儿,你如果真被抓走,对我陈国也是一大损失,贤婿,你需好生注意才是!”

    祝修远拱手道:“岳父大人的教诲小婿记下了。”

    董诚稍稍点头,忽想起一事,又说:“对了,贤婿你来得正好,有件事本官正好要告诉你。”

    “不知是什么事?”

    “本官方才接到朝廷公文,上面说,陛下指定当朝太子为监督灾后重建的使者,隔日就到,并明确提出,要贤婿你亲自接待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监督灾后重建的使者?”

    祝修远诧异。

    “太子殿下,国之根本,陛下怎会指派太子殿下来监督灾后重建呢?”

    “具体缘由,本官也不知道,那公文上只提了一句,似乎陛下此举,是受了尤贵妃的请求。”

    祝修远稍稍凝眉,奇怪,这事儿透着一种诡异。

    那尤贵妃怎会请求陈皇派出太子殿下,前来江州,监督灾后重建呢?

    她就不怕太子出问题?

    “贤婿,事已至此,你我皆改变不了,你还是好好想想,如何接待太子殿下吧。”

    “是,岳父大人!”

    从董诚的值房出来后,祝修远一边往外走一边皱眉思考。

    心说这太子殿下是个烫手山芋,不好伺候啊。

    但凡他在江州出点问题,恐怕他和岳父大人都没有好果子吃。

    这尤贵妃,妇道人家,尽出馊主意!

    想着想着,祝修远走出州衙,却发现刘文彩还等候在此,带着几十个家将,像是站岗般。

    祝修远心下激动之余,随口说了那赵普匆忙离开之事。

    刘文彩得知,也松了口气。

    于是刘文彩遣散了几十家将,只留下两人,与他一起陪着祝修远。

    “对了刘兄,你乃震泽王世子,想必与那太子殿下熟识,不知太子殿下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祝修远对太子殿下的印象,全部来自于上次灾后的京城之行。

    在那深宫大内中,见罢陈皇后,尤贵妃曾安排他与太子见过一面。

    从那次来看,太子谈吐儒雅,有礼有节,倒是一个君子般的人物。

    后来,太子又差人送来一件礼物,不过那件礼物十分奇葩,竟是一本琴谱。

    想他祝修远,虽然是穿越人士,号称见识非凡,学识渊博。

    但是,这古代的琴谱他就看不懂,鬼画符一般。

    那琴谱早已存入书房,压箱底去了,根本未曾翻动一页。

    除此之外,祝修远对太子就没有任何了解了。刘文彩听了祝修远的问话,稍稍一呆,茫然道:“祝兄,你问太子殿下作甚,太子乃储君,我们为人臣的,私下不好议论啊。”

    于是,祝修远便将太子即将来到江州,监督灾后重建之事,告诉了刘文彩。

    刘文彩听罢,惊奇之余,苦笑道:“不瞒祝兄,我虽是震泽王世子,皇亲国戚,但我自小生长在太湖之畔,甚少赴京,与那太子殿下也只有数面之缘,不算熟悉。”

    “不过祝兄,我虽然没怎么见过那太子殿下,但也听人说过,太子殿下仁慈为怀,极重名誉,乃谦谦君子。不似那燕国赵普般,阴险狡猾,手段毒辣!”

    祝修远笑道:“原来如此,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多谢刘兄!”

    自今日起,祝修远就在江州城内物色宅院,并打扫布置,妆点一新,以供太子殿下居住……此事暂且略过不提。

    两日后。

    京城,东宫。

    整个东宫内,宫女与太监穿梭不停,脚步匆匆,各自忙碌,他们这是在为太子殿下的江州之行准备行李。

    东宫主殿,尤贵妃端坐于上首主位。

    正缓缓喝着一盏茶。

    太子躬身侍立在侧,神态极为恭敬。

    “皇儿,你到了江州,不可自持身份,欺压当地州官与百姓,你乃我陈国储君,以后要继承大统的,切不可失了民心。”

    尤贵妃明艳堂皇,端坐于椅,看着太子,一脸的严肃与认真。

    “请母妃放心,儿臣断然不会欺压当地州官与百姓,只会对他们好的。”

    太子躬身,一脸受教之色。

    尤丽华十分满意,缓缓点头。

    “本宫请求你父皇,指派你去江州,明为监督灾后重建,实则为了让你与那江州司马好生接触接触。”

    “祝修远此人,才华横溢,又洞察世事,实为当世之能臣,别看他现在只是边远州县的一个小小司马,但他正值青春少年,未来的成就不可限量。”

    “皇儿虽学富五车,明辨圣人之道,但终日居于深宫之中,难免不察世情,不知民间疾苦。等你以后继承大统,如何能爱民如子,如何能决断朝政!”

    太子再次一躬身,恭敬道:“儿臣多谢母妃厚爱!”

    尤丽华再次满意点头,继而轻叹口气。

    “皇儿啊,本宫对你期望甚高,费尽心思培养你,就是希望你往后能够成为一个明君。”

    “不说达到秦皇汉武、尧舜禹汤的境界,但至少也不能像你父皇那样……”

    “你作为陈国储君,陈国的未来,陈国百姓的生死,还有本宫的将来,全都握于你一人之手,你决不能麻痹大意,怠慢懈怠,明白了么?”

    太子深吸口气,握紧两个拳头,看着母妃,迎着母妃那殷殷期盼的眼神,坚定的点了点头,道:“母妃请放心,儿臣明白了!”

    这时,有一太监进来禀报:“贵妃娘娘,太子殿下,所有行李,都已备好装车,明日一早就可以出发了!”

    尤贵妃点了点头,又看向太子,叹道:“现在时辰不早了,本宫这就回去,免得你父皇醒来,找不到本宫而迁怒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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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1 赵普

    尤贵妃起身,缓缓走了两步,然后又驻足,看着太子嘱咐道:“皇儿,记住本宫说的话,记住你身上肩负的重任!”

    太子忙躬身称是,不敢丝毫怠慢。

    尤丽华十分满意,拖着及地裙摆,往外走去。

    太子在后面相送,直把尤贵妃送出东宫大门一里之外,方才作罢。

    太子矗立原地,看着渐行渐远的母妃,不由紧握了拳头,心中默道:“母妃,请您放心,儿臣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

    翌日。

    江州码头。

    “这天气越来越冷了啊!”刘文彩紧了紧披风,缩着脖子,两手互搓取暖。

    “现在已经十月份了,天气转冷,也挺正常,刘兄,你怎么不多穿两件衣服?”

    祝修远倒是不怕冷。

    因为他有个贴心的小丫鬟秋雯,知冷知热的,将他照顾得很好。

    祝修远很信任秋雯,每天穿什么衣服,从不用他烦恼,任秋雯“摆布”即可。

    即便穿的比较臃肿,他也不管,不怕人笑,完全将此事“外包”给秋雯。

    而刘文彩,就属于那类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

    嫌穿多了衣服被人笑话,失了风度,有违儒雅。

    果然,经祝修远那么一说,刘文彩瞬间站直身体,装作一点也不冷的样子,面色自若。

    实际上,他冷的牙齿都在打颤,只不过被他很好的掩饰了。

    “祝兄,我身体好着呢,不惧寒冷,哈哈……”刘文彩笑得比哭还难看,引得后面的衙门众官纷纷摇头。

    太子殿下今天将抵达江州。

    祝修远他们早早等候在码头上,只为迎接太子。

    只是这天有点冷。

    半个时辰之后。

    太子殿下的大船终于到了。

    太子刘深,温文谦和,有礼有节,比梁国乾王李继业,又好了许多。

    因为太子一视同仁。

    对董诚及衙门众官等也挺随和,而李继业都不大理会董诚他们的……

    太子与祝修远等人叙礼间,众人又见了无数木箱,无数行囊,从大船上搬运下来。

    堆积在码头上,竟直接堆成了一座小山。

    祝修远暗自咋舌,心说这太子真是好大阵仗啊。

    看这样子,他应该也没有怎么出过远门,竟带了这么多行礼……

    与太子交谈之际,祝修远偶然一瞥,顿时头皮发麻。

    因为他见那堆积如山的行李中,竟有一件乐器,貌似是一把古琴……

    这还不止。

    除了这把古琴之外,另外还有各式各样的琴、琵琶、笙等。

    一件接着一件,恐有上百件之数!

    祝修远再次咋舌,心中震颤不已。

    心说这太子殿下,该不会是将整个东宫都搬来江州了吧。

    单单乐器,竟有百件之多!

    好不容易将太子安顿在他准备好的宅院中。

    太子热情好客,当晚就在那宅院中宴请祝修远、刘文彩及董诚等衙门众官……

    等宴会进行到末尾,祝修远终于知道太子为什么会带着这么多乐器了。

    因为他真的是个“音乐发烧友”啊!

    太子亲自抚琴。

    完了后,还拱手向祝修远请教,帮他斧正斧正琴技……祝修远哪里懂得这些。

    不过幸好,有刘文彩在此,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等,刘文彩无所不通。

    倒是能与太子殿下聊得上。

    而祝修远左支右拙,话不投机,支支吾吾,尴尬与难受了一整个晚上。

    ……

    ……

    且说那燕国四皇子赵普,自那日在浔阳楼,与祝修远会面后,就对祝修远产生了浓厚兴趣。

    收为己用不成,还妄图将他抓到燕国。

    但是因为寒流来袭,北元异动,情势紧迫,赵普只得先行返回燕国。

    祝修远之事,只得留待后续。

    那赵普花了一日的功夫,星夜兼程,追风赶月,终于在第二日的凌晨拂晓时分,进得燕国的都城——

    燕京。

    彼时燕国朝堂上下,皆为北元异动之事而忧心。

    赵普星夜兼程而归,虽风尘仆仆,但也立即成为燕帝及大臣们心中隐形的顶梁柱。

    “皇儿,你回来得正好,朕送去的信你都看了吧?”燕国朝堂之上,众目睽睽之下,燕帝亲自扶起行君臣大礼的赵普。

    “父皇,儿臣已阅过此信,儿臣星夜兼程而归,正是为了此事。”

    “哈哈,朕就知道,皇儿心中是否已有良策?”燕帝哈哈大笑,高兴得连走数步,紧绷的神清霎时消失。

    “请父皇放心,儿臣心中已有一计,当可保我燕国无虑。”赵普十分自信。

    “父皇只需准许儿臣作为使者,出使北元,儿臣就有十成的把握,说动北元大汗,对我燕国秋毫不犯,不劫一粒粮,不扰一位百姓。并且还能共谋一件大事,于我燕国和北元而言,都有利。”

    赵普阴恻恻的笑道。

    显然,赵普早就想好这个计策了。

    “哦,皇儿之良策,果能如此?朕倒是十分好奇。”

    赵普嘴角勾动,当着满朝文武及梁帝的面,将那良策一一道出……

    燕帝一听,顿时大喜,立即准了赵普出使北元的请求。

    当日下午,赵普准备停当,在满朝文武的恭送下,径直离开燕京,直奔北元王庭。

    自赵普出使北元两日后,北元异动的消息便随风南下。

    陈国朝廷第一时间就获知了这条消息。

    江州。

    州衙。

    话说祝修远在司马值房里,伏案忙碌了小半日,只觉神倦疲乏,腰肌酸软,哈欠连天。

    于是丢下公文,离开值房,跑到外面庭院闲逛、散步,舒缓心情。

    自打祝修远当上江州司马以来,他就极少履职。

    像是个挂名的“荣誉司马”般,就连州衙的大门都少有踏入。

    今天,祝修远能在司马值房中待上小半日,不为其他,实为避难。

    避谁呢,自然是避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刘深,虽温文儒雅,有礼有节,言行皆有君子之风。

    但是,祝修远与他根本不在一个频道。

    因他喜琴,好诗词歌赋,文绉绉的,出口成章,祝修远和他待一块儿,祝修远倍感难受。

    刘文彩自诩读书人,也好诗词歌赋,有时候也文绉绉的,但是,祝修远和他相处,却并没有尴尬,反而还融洽得很。

    但是这太子……

294 突然

    “太子殿下……”董诚欲哭无泪,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而祝修远更是暗中瘪嘴,心里暗暗鄙视这太子殿下。

    什么监督灾后重建的重任!

    什么陛下对太子的信任!

    什么陛下对太子的考验!

    重任、信任、考验等,通通都是托词!

    如果不是,那么太子也就不会在此饮酒作乐,终日抚琴为趣……

    什么监督灾后重建,祝修远就没见他过问过这方面的事!

    所以祝修远有点搞不懂这太子。

    你说他人浮于事吧,可在关键时候,他又能扯出点大义。

    明明知道留在江州危险,可他仍旧不走……

    他这脑袋里究竟在想什么?

    ……最终,董诚和祝修远失败而归。

    太子殿下不知道发了什么疯,死活不退,怎么说都不听,一口咬定这是陛下和贵妃对他的考验,他不能逃避。

    没有办法,董诚和祝修远只得放弃。

    而经过此事后,太子仿佛变了个人似的,果真开始过问起灾后重建之事来。

    连带刘文彩也被他抓着一起。

    ……

    翌日。

    州衙后堂。

    董诚、祝修远、李林洲及衙门众官,还有太子,及刘文彩,众人聚在一起,商议北元异变之事。

    一刻钟后,众人还没商议出个所以然来,一衙门书吏此时来报:“禀刺史大人,太子殿下,及诸位大人,鄱阳王差了一员家将,说是有要事找祝司马和刺史大人,人已在衙门外等候。”

    鄱阳王差人前来?

    董诚和祝修远等人面面相觑,王爷差人,又逢此时,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众人心中都是一沉,已有了猜测,只不过没见到来人之前,不好下论断,因此人人都沉默,不曾说话。

    只有董诚吩咐道:“哦,将人请进来。”

    “是,大人!”

    那书吏转身下去,众人沉默,等了一会儿,那书吏就带着一位家将来此,此家将银盔银甲,器宇轩昂,龙行虎步,的确是鄱阳王府家将的装束。

    “太子殿下,刺史大人,司马大人,及在坐诸位大人,请恕小将甲胄在身,不能施礼,万望见谅。”

    众人皆不言,心中如悬了一块巨石,紧紧盯着这家将。

    只有董诚说道:“使者来此,不知王爷有何吩咐,可是为了那北元异动之事?”

    那家将拱手道:“刺史大人所言不错,王爷也是刚刚得报,那北元铁蹄,已南下扣关数次,与此同时,居于西南高原之上的大蕃,也频频异动……”

    “不过现下最紧要之事,是那邵州王已反!叛贼纠集二十余万大军,号称三十万,其中精锐五万,在那邵州之地,举起反叛大旗,已连下永州、潭州、衡州数县,情势危急。”

    “朝廷急令王爷率兵前往平叛,王爷正整兵秣马,今日下午就将祭旗出征。临出征前,王爷想见一见祝司马。祝司马大人,王爷正在江州大营等候,请随小将走一趟吧。”

    家将一番话说完,早已将董诚等人震得体无完肤。

    北元果真与梁国交手了。

    大蕃也“如约”而动了。

    最可怕的是,那邵州王果然造反了!

    一切都来得如此突然!

    董诚和祝修远两翁婿,昨天才得知北元异动的消息,却没想到,鄱阳王今天就要带兵出征了。一切都发生得太快!

    祝修远原先还预计,至少也有个四五天的缓冲时间吧。

    可是现实就是如此,总让人措手不及。

    “祝司马大人?祝司马大人?”

    那家将见祝修远陷入呆滞,仿佛神游太虚,于是出言提醒。

    祝修远回过神来后,那家将又拱手道:“祝司马大人,王爷出征在即,军务繁杂,请即刻随小将动身,前往江州大营,王爷正等着见你呢。”

    祝修远抿了抿嘴,不由看向董诚。

    董诚皱着眉,挥了挥手,说:“既是王爷相召,你就快些去吧,莫让王爷久等。”

    于是,祝修远即刻动身,跟随这位家将出发,只带了言大山一人。

    他们骑乘快马,从江州州衙直奔江州大营。

    江州大营,在那鄱阳湖对岸,距鄱阳王府以南三十里处,不算太远。

    一路驰骋,换船渡湖,再又骑乘快马,一路奔行,似乎只一眨眼的时间,祝修远他们就已到了江州大营。

    江州大营,是朝廷设立在鄱阳湖畔,镇守环鄱阳湖三州之地的军营。

    陈兵五万,由鄱阳王统领。

    当然,除了镇守江州、洪州、饶州之外,它还具有镇守陈国边界的作用。

    因为江州是边州,长江以北,是燕国的地盘。

    祝修远等到达江州大营候后,疾步走进辕门,抬眼一望,只见数不清的将士一片忙碌。

    他们都在为下午的出征做准备,忙而不乱,井井有条。

    如此,也能看出鄱阳王治军有方了。

    双足踏入军营,祝修远心中顿生异样。

    走向中军大帐的途中,除了扫视营中一切陌生物事外,祝修远也在想:“听岳父大人提起过,我陈国之将士,人数虽多,但精锐极少。鄱阳王所统领的江州大营,五万将士,算是稀少精锐中的一员……不过那邵州王因镇守整个黔地,实战颇多,手底下的的将士更是精锐中的精锐,战力惊人……”

    正胡思乱想间,领路的家将脚步一停,却是已到了中军大帐。

    祝修远独自进入。

    抬眼一望,只见那大帐主位上,端坐着一位嗷嗷老将,他甲胄在身,神态肃然,正拿着一份文书细细看着。

    此人就是鄱阳王。

    “下官拜见王爷!”

    祝修远紧走两步上前,拱手见礼。

    鄱阳王早已发现祝修远,他把手里的文书一放,摆了摆手,肃然道:“贤侄你来了,不用多礼,对了,那家将已将所有事都告诉你们了吧?”

    “王爷,下官及衙门众官,还有太子殿下等,皆已知晓。”

    “好!”鄱阳王长身而起,抖了抖披风,缓步走下,带动浑身甲胄齐齐作响,有种军中铁血的感觉。

    “既然贤侄已经全部知晓,那本王就不多废话,时间宝贵,本王有话就直说了。”

295 防务

    “王爷请说,下官洗耳恭听。”

    “嗯。”鄱阳王看着祝修远,似乎越看越满意,眼带赞许之色:“本王今早收到朝廷急令,令本王亲率账下五万大军,整军备战,赶往邵州平叛,今日之内必须开拔,不得有误。”

    “王爷为国平叛辛苦,下官敬佩之至!”

    “不过本王这一走,江州可就危险了!”鄱阳王语气一转,稍稍有些力不从心。

    “王爷,您尽管放心去就是,江州尚有五百州兵,应当能护得一方平安。”

    “不够,远远不够!”

    鄱阳王一口否定,摇头道:“那邵州王狡猾善战,与燕国勾结,难保不会突破重围,借路江州,奔逃燕国。”

    “那叛贼统领之兵,皆是骁勇善战之士,在梁、陈、燕三国中,至少也能比肩燕国精锐之师……”

    “不是本王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本王麾下将士,虽也称得上精锐二字,但与邵州王麾下之兵比较,仍有差距……”

    “如果邵州王果真借道江州,奔逃燕国,那么江州必危,区区五百州兵,并不能做什么,到时候江州危矣。”

    “更何况……本王还担心那燕国,会趁我陈国内乱之机,挥师南下……”

    “王爷,那燕国北境,也受北元袭扰,他们应该不会挥师南下吧?”

    鄱阳王盯了眼祝修远,冷哼一声:“燕人狡诈,不得不防,如果皆以为燕国不会挥师南下,那燕国岂不是可以攻我不备?”

    “额……这……”祝修远哑口,不过仔细一想,也有点道理,“那依王爷之意,我江州应当如何应对?”

    鄱阳王在中军大帐中来回走动,只见甲胄铿锵,只闻披风猎猎。

    “这样吧,本王分出家将两千,归你指挥,如遇险境,也不至于一击既溃。江州大营虽有五万将士,但朝廷严令在先,不能拨你,要全数带往邵州。不过,家将乃本王私兵,拨你两千应当无妨。”

    “王爷!”

    祝修远惊得嘴巴大张,两千家将,鄱阳王二话不说就拨给他指挥了?

    “王爷府中家将,止有五千,是王爷上阵杀敌的保障,一下子拨给下官两千,是不是……太多了?依下官看,有五百之数足以。”

    陈国兵制,家将乃私兵,俸禄供给皆由私人给予。

    重重原因下,家将的战斗力普遍优于普通将士。

    因为在战场上,家将主要的任务就是保护主将的性命。

    所以说,鄱阳王真是大手笔,一下子就给出两千家将,真令祝修远意想不到,措手不及。

    “诶……”鄱阳王却是一摆手,“本王这五万将士,虽不如那邵州王麾下,但本王有信心……两千家将就两千,此事就这么定了!”

    面对如此“豪气”的鄱阳王,祝修远一时间竟反驳不了。

    “可是王爷,下官年少轻浮,位卑言轻,如何能统领这两千家将?何不如让下官岳父大人统领,王爷以为如何?”

    “不,本王有预感,若此次江州果真遭遇危机,能令江州屹立不倒之人,只能是贤侄你!此事无需再议,就这么定了!”

    鄱阳王是真忙,三言两语“打发”了祝修远,又接着审阅公文。

    而祝修远则在一位副将的带领下,“接收”了两千家将。

    祝修远来时,只跟了言大山一人。回城时,已多了两千王府家将,银盔银甲,滚滚洪流,走在路上十分壮观。

    看着这两千家将,拉轰得飞上天,祝修远兴奋得直搓两手,低声道:“如果这两千家将属于我的话,那该多好!”

    而兴奋得直搓手的人,并不只祝修远一人,还有言大山。

    他痴汉般笑道:“恩公,如果今后恩公要操练家将,小人可以帮上忙。”

    咚!

    祝修远敲了言大山一脑门,笑骂道:“做什么白日梦呢,家将一般人不能有,只有王、侯、伯才配拥有的!你恩公我只是一个小小司马,还是个文官,哪来的家将?”

    言大山捂着脑门,心里委屈,不是你先做白日梦的么,却来骂他……

    ……

    话说祝修远领了两千家将回城,可着实惊掉了所有人的下巴。

    因这两千家将只听命于祝修远,所以在防御之事上,祝修远直接越过董诚和太子,成了第一话事人。

    董诚自然没有意见,他反而还要求整个衙门配合祝修远,五百州兵,三班衙役等,尽归祝修远指挥。

    而太子殿下……

    董诚和祝修远又狠狠劝了一回,劝太子早日回京,可那太子吃了秤砣似的,死活不答应,执意留在江州。

    说是要完成父皇对他的考验,他不能辜负了母妃对他的殷殷期许。

    不过,太子也知道自己是什么料,在江州防御之事上,从不指手画脚,只从旁观看……

    后来他明白,这或许就是母妃让他来找祝修远的缘由了吧,因为祝修远安排的江州防御一事,让太子大开眼界……

    而对于刘文彩,震泽王世子,祝修远也曾劝他暂离江州,出去躲一段时日,等局势稳定之后,再回来也不迟。

    不过刘文彩也死活不走。

    甚至还率领麾下三百震泽王府家将,在祝修远手下谋了一个小小差事,参与江州防御的整个计划……

    当然,开始江州防御的宏大计划之前,祝修远在那衙门后堂,先开了一个“动员大会”。

    “据王爷所讲,那邵州王狡诈如簧,与燕国勾结,极有可能突破防线,借道我江州,奔逃燕国,因为我江州离燕国最近,又有水道连接,如果邵州王要取道奔逃燕国,必然是我江州!”

    “再有一点,王爷也担心燕国,可能趁我陈国内乱之机,挥师南下,袭扰我陈国边界……”

    “等等,贤婿。”董诚满脸疑惑,“那燕国也被北元袭扰,自顾不暇,怎会挥师南下,进犯我陈国边界呢?”

    “对呀……”

    “对呀……”

    “岳父大人,诸位大人,燕国之事,虽听起来荒诞,但也不无可能啊。如果我等皆认为不可能,那燕国岂不是可以功我不备?燕人狡诈,难保不定与北元狼狈为奸,我们需多做打算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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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6 燕军

    董诚等一听,稍加分析,似乎有理,因此点头道:“不错,反正都要防备那邵州王的,不妨再多一个燕国。”

    “那祝兄,我们现在该做什么?如要守城的话,恐怕滚石、檑木、金汁、灰瓶、投石机、弓箭等必不可少。”刘文彩问道。

    祝修远呵呵一笑,这笑声听得众人头皮发麻:“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东西,保管让来犯之人终身难忘!”

    “祝司马就莫要打哑谜了,究竟是什么东西?”太子殿下好奇问道。

    “猛火油!”祝修远缓缓答道。

    猛火油,其实就是石油。

    在古代的守城战中,猛火油可是一件大杀器,稍稍粘上,就扑不灭,那可是攻城将士的梦魇。

    其实这些时日,祝修远始终没有落下挑灯夜读的习惯。

    他仍旧在研读历朝历代的史书,重点研读对象,则是自秦皇汉武以后的历史。

    因为在秦皇汉武的历史之前,与祝修远所知的历史出入不大。

    这个世界的历史,在东汉末年之后,就已经出现分叉,分裂为数国,但至今为止,还未曾出现一个大一统的帝国,天下割裂已久。

    祝修远着重研读了这段时期的历史,发现各种战例中,都没有使用猛火油的记载。

    反而还是上次,为了解救董漱玉,请老乞丐帮忙攻入鲁山贼窝那次,在那山寨寨墙下,第一次见到猛火油。

    不过老乞丐却识得那是猛火油,由此可见,以猛火油为武器,早已有之,只不过不知为何,祝修远没有在历代的战例中看到相关记载。

    正因于此,后来祝修远才在鲁山的某个山谷里发现了一个猛火油池。

    想必鲁山山贼们使用的猛火油,就取自与此。

    现在,那山谷的猛火油池,将是祝修远的武器库,正好用来守城。

    不过,除了滚石、檑木、金汁、灰瓶、投石机、弓箭、猛火油之外,祝修远还悄悄吩咐人准备了另外一批物资——

    硫磺、硝石和木炭。

    没错,正是黑火药的原料。

    祝修远是暗中使人准备的,没有多少人知道。

    负责收集这些物资之人,祝修远也想办法封了他们的口。

    他之所以如此小心翼翼,唯恐人知,其中目的,就是祝修远心中,对要不要放出“这头野兽”还心存疑虑。

    祝修远思来想去,最终还是下定决心,先备上一些,但仅仅只备原料。

    如果最终用不上,那就不用,暂且让“这头猛兽”蛰伏。

    如果最后,真到了危机关头,命都保不住了,那就管不了那么多,将“这头猛兽”放出再说,以后的事……也要有命才能谈以后!

    他这就叫有备无患,宁肯备而不用!

    ……

    江州城,自两个月前那场系列天灾后,再次迎来生死存亡的时刻。

    不过这次不是天灾,而是战争的阴云。

    随着祝修远振臂一呼,整个江州城应声而动。

    自那次系列天灾后,祝修远在当地就备受敬重,当真是一呼百应,民心所向!

    短短一日,祝修远就征集到十万民夫。

    几乎囊括了整个江州城及周边村镇所有青壮,就连妇孺也想来帮忙,不过被祝修远好言劝了回去。

    十万民夫,外加鄱阳王府两千家将,州衙五百州兵,州衙、县衙三班衙役,还有刘文彩的三百家将,及太子殿下的东宫卫率一千人。所有人热火朝天,干劲十足,准备滚石、檑木、金汁、灰瓶、投石机、弓箭、猛火油等,在董诚的统一调度安排下,虽然繁忙,却也井井有条。

    ……

    三日后。

    祝修远、董诚、李林洲,还有刘文彩及太子殿下等,众人齐聚衙门后堂,照常议事。

    这三天来,几人动不动就齐聚议事。

    因为有太多的突发情况,加之前线鄱阳王的塘报又源源送来,每当遇事不决,众人就要齐聚一次。

    这天上午,众人再次齐聚。

    看罢鄱阳王送来的塘报,得知平叛之战战况激烈。

    原来那邵州王攻陷潭州、衡州、永州部分州县后,随着各地抽调平叛大军的到来,邵州王改变战略,开始集中优势兵力,横贯衡州,如箭一般,业已打到袁州地界。

    敌我双方,正围绕袁州,展开惨烈的攻城与守城战。

    “看来情况不妙。”董诚拧着眉。

    “叛贼先是横贯整个衡州,接着直取袁州,他们的目的已经很明确了,果然是直奔我江州而来!”

    “若叛贼攻破袁州,就可直取洪州,而我江州紧临着洪州……”

    “岳父大人所言不错,我们需加紧准备了,特别是猛火油,可以多备一些,到时候必有大用!”

    众人商议一阵,董诚忽面向太子殿下,拱手道:“太子殿下,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叛贼必来我江州,届时江州将血流成河,太子殿下若有闪失,下官等皆担待不起,太子殿下,请尽早启程返京吧!”

    祝修远等见此,也纷纷开口进言。

    其实这三天以来,董诚可没少劝离太子。

    朝廷也派人送来书信,由尤贵妃亲笔手书,让太子回京。

    可是,太子越劝越倔强,吃了秤砣般,死活不离开。

    或许是为了“颜面”着想,就连他母妃的话都不听了。

    祝修远有时候心想,若董诚不天天劝他离开的话,说不定太子早就走了。

    可是经董诚天天一劝,太子为了所谓的“颜面”,反而不会离开,倔强到底。

    董诚此举,本是为了劝太子离开,却不成想,反而成了将太子捆绑在此的绳子……

    那太子咬着嘴,眼神深处,分明有一丝恐惧,但他仍旧死鸭子嘴硬,不为所动,听不进劝。

    “急报!急报!”

    这时,一个书吏匆忙闯进后堂,跌跌撞撞,气喘吁吁,手里挥舞着一份塘报。

    众人瞧见书吏的神色,心里都是一沉,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董诚立即丢下太子殿下,不及训斥那书吏,接过塘报一看。

    然后脸色骤变,颤抖着两手,干涩着嗓子说道:“燕国……燕国出兵了!”

297 战备

    燕国竟然出兵了!

    燕国果然出兵了!

    祝修远恰在董诚身侧,接过塘报,一边看一边念道:“……燕国调动二十余万大军,分别聚集在鄂州、武昌、江州、彭泽、贵池、芜湖、当涂各地的长江以北,将全线进攻我鄂州、江州、宣州……”

    这条消息太过震撼,太过突然,如一道惊雷,将众人震得不轻。

    尽管他们原先曾预料过,燕人狡诈,有可能挥师南下,袭扰陈国边界。

    不过在众人心中,都认为这种可能性很小,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江州重点防范的对象,还是邵州王。

    但是,这钢铁般的“现实之掌”,狠狠扇来,裹夹着狂风,携带者暴雨,势大力沉,摧枯拉朽,将董诚、祝修远等人扇得晕头转向。

    众人呆立原处,一时间竟不知所以。

    最不可能发生之事,最终却发生了。

    它来的那么突然,来的那么直接,让众人心里发慌。

    他们宁愿相信,这只是一场梦,恐怖的梦魇,但只需醒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刘文彩首先打破沉默。

    他脸上挤出笑容,故作轻松,拍手笑道:“祝兄,这是不是你与这位书吏串通好了,联手做的一场戏,让我等害怕,然后你再取笑我等?”

    刘文彩这么笑嘻嘻一问,还真有人选择相信。

    比如太子殿下。

    太子微微侧头,暗中紧盯着祝修远,期待祝修远哈哈大笑,并说出“原来被刘兄猜中了”的话。

    但是,刘文彩和太子所瞧见的,却只是祝修远那张铁青的脸。

    有彷徨,有恐惧,更有坚定。

    而且祝修远的脸始终保持铁青,未曾变化,冷然以对。

    他未曾开口,也没有点头,甚至就连多余的表情也没有。

    那就说明……这是真的了!

    刘文彩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逐渐消失,最后也变得铁青。

    而太子殿下心中则是一沉。

    江州果真危险了。

    并且返京之路,必然经过宣州,但宣州全线,无一幸免,也面临着燕军的威胁……

    太子两个眉毛跳动,不由狠狠挤在一起,将眉心挤出一个“川”字型。

    不过现在,董诚与祝修远等人的注意力,已不再太子殿下身上。

    而是被燕军来袭的消息所牢牢吸引,其余之事,无暇顾及。

    太子微微张了张嘴,脸色胀得通红,想开口说话……

    可是又想到前几日他的坚持。

    诸如“绝不离开江州半步”、“誓与江州共存亡”、“绝不枉费父皇的信任”、“绝不辜负母妃的殷殷期许”等话。

    都是他亲口所说,记忆犹新,如在耳畔呐。

    所以“送孤回京”的话,他始终开不了口!

    太子张了张嘴,未曾出声,又见董诚和祝修远未曾注意到他,于是太子紧紧闭上了嘴,脸色胀红,神清恍惚,在那怔怔出神。

    “燕国怎会挥师南下,袭扰我陈国边界呢?”沉默良久,董诚喃喃自语,又像是对祝修远问话。

    “北元异动,铁蹄南下,扣关劫掠……虽说北元的主要对手,一直都是梁国,但那燕国也与北元接壤啊……”“北元没有理由啊,只劫掠梁国,而对燕国秋毫不犯……致使燕国尚有余力,趁梁国无暇顾及我陈国之机,竟纠集二十万大军,大举进犯我陈国……”

    祝修远嘴角动了动,铁青着脸面。

    也像是自语般说:“燕人狡诈,而那燕国四皇子更是阴险之徒,诡计多端,手段毒辣,料想,正是那燕国四皇子从中作梗,勾结北元,趁此时机,图谋我陈国风华!”

    “祝兄说得有道理,那燕国四皇子赵普,的确有这样的能力!”刘文彩已经接受现实,并积极参与进来。

    “本官也觉得祝司马所言有理!”江州长史李林洲发言,也来刷了波存在感。

    董诚点了点头,转头环视一圈,将堂内众人一一瞧了一遍,最后,他的视线停在祝修远身上。

    问道:“那我江州应当如何?其余面对燕军的州县,如鄂州、彭泽、贵池、芜湖等,又当如何?”

    李林洲、刘文彩等,闻言皆不说话。

    而是不由自主看向祝修远。

    因为这三天以来,针对江州城池防御之事,祝修远是绝对的话事人。

    最主要一点,是因为他手里握有两千鄱阳王府家将,这是主力,别人指挥不动。

    再有一点,古代城池防御之战,祝修远虽然不是十分精通,但他可以问啊,不耻下问,集合众人之力,共同谋划……

    所以,祝修远俨然已是江州城池防御的主心骨。

    刘文彩和李林洲这才不由望向祝修远。

    祝修远苦笑,摇头道:“还能有什么办法呢,我江州乃边州,衙门配有五百州兵,其目的,就是为了协同守边之用……所以,我们唯有奋起抵抗,守卫江州城,与江州城共存亡!”

    “好,说得好!”

    “与江州城共存亡!”

    “守卫江州城!”

    ……

    加油打气结束,祝修远又立即展开部署。

    如今的局面,南有邵州王直扑而来,北有燕军虎视眈眈。

    在这种情况下,想要守住江州城,那就需要更多的人力和物力。

    “我们需要更多的人协助守城,最好可以分成两队,轮流值守。况且维持城内稳定,也需要足够的人手,以防内乱。”

    “岳父大人,刘兄,还有诸位大人,不知诸位有何良策?”

    祝修远作为此间“会议主席”,首先抛出一个人力的问题。

    “如今来看,城内的守军,以及十万民夫加起来,也稍显不足,我们可以以城池为中心,迁入方圆百里内的民众,如此一来,既可以补充人手,也可以避免百姓遭殃。”董诚建议道。

    祝修远拍掌赞道:“战时坚壁清野,此法甚妙,还是岳父大人高明!”

    李林洲又说:“我们还可以派出使者,请洪州、饶州帮忙,派出人力物力,以求共同度过难关。”

    刘文彩也说:“关键时刻,妇孺也可以上阵,或者做一些力所能及之事。”

    众人皆踊跃发言,纷纷建言献策,很是积极与活跃。

298 助力

    但,太子殿下位居主位,却始终不发一言。

    他微微低着头,心中所想,众人不知,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理会他……

    “人的问题解决了,雷石、滚木等也需多多储备……”

    “猛火油可以多备一些,到时候,可以给来犯之敌一个天大的惊喜。”

    “加固城墙,加固城门,清理护城河……”

    “可以在城外掘陷马坑……”

    ……

    整整一个上午,通过群策群力,祝修远已整理出一套方案,具体细节,颇为繁复。

    不过董诚恰好精通此道,他就擅长处理这些繁复之事。

    所以具体到任务的安排、执行、监督等,还是由董诚来发号施令。

    董诚坐镇州衙,仿佛就是那“战时指挥中枢”。

    李林洲本就是刺史佐官,因此从旁帮衬,查漏补缺。

    而祝修远、刘文彩等,则负责值守城墙,为守城将士加油打气,以及指挥城池防御战等。

    分工明确。

    至于太子殿下,则被董诚请进衙门后宅,安心居住,并派重兵保护起来,每日里好吃好喝的供着……

    对此,太子殿下默然接受。

    那种“誓与江州共存亡”的豪言壮语,在他嘴里消失得干干净净。

    不过这样也好,免得太子出来乱晃。

    太子真出点什么事,可有董诚和祝修远受的。

    ……匆忙的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翌日,又忙碌了一个上午,祝修远作为主心骨,却稍稍有了些空闲。

    此时,正值午时三刻。

    祝修远带了言大山,离开衙门,直接骑马,在大街上纵马飞驰,往董府的方向赶去。

    像这种危机时期,城中早已没了往日的繁华与喧嚣。

    凡城中青壮,皆被征调为民夫,城中妇孺,也纷纷闭门不出。

    大街上很是冷清,几乎没有什么行人。

    不一时到达董府,敲门进入,询问门房,得知董漱玉、董淑贞、老乞丐等,皆在后厅用饭。

    于是祝修远留下言大山,独自赶往后厅。

    不过等祝修远赶到后厅一看,却见后厅之中,只有董漱玉、老乞丐,还有丐帮刘、关二位长老,却不见董淑贞的影子。

    “修远回来了,想必你还没有吃饭吧……”

    董漱玉放下碗筷,起身相迎,伸长脖子往外间喊道:“冬梅,取一幅碗筷来,再吩咐厨房,新做几道菜。”

    祝修远正好饿了,于是依言坐下。

    先扒拉了两口饭,待肚中饥饿稍减后,祝修远对老乞丐拱手道:“师父,如今江州城危,徒儿想请师父您老人家出手帮忙。”那老乞丐白眉白须,红光满面,精神抖擞,气色极好。

    这些时日,老乞丐在董府好吃好喝,每日一道新菜,美酒烧鸡等更是不断,他老人家吃喝不愁,竟是发了一些福。

    老乞丐随手一丢,将一根啃得精光的鸡骨丢出……那桌上的鸡骨已经堆成一座小山。

    丢完鸡骨后,他那油腻的手往回一收,顺势就想在衣服上擦两下。

    不过老乞丐似乎觉得不妥,生生忍住,转而拿起一张白净帕子,在手上擦来擦去。

    “那邵州王残暴,将黔中之民,视作野兽猎物……嗝……老乞丐也早想为民除害……嗝……至于那燕人,老乞丐对燕人也没有好感,哈哈……嗝……所以祝小子你放心吧,就算没有这些……嗝……单单看在这两月的吃食上,老乞丐也不会袖手旁观……嗝……”

    老乞丐一边用白净的帕子擦手,一边说话,还一边打酒嗝。

    “徒儿多谢师父!”祝修远大喜,忙拜了下去。

    如果老乞丐出手帮忙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老乞丐扶起祝修远,又笑道:“不仅老乞丐要出手,刘、关二位长老……嗝……承你关照已久,此次守城之战,他们也会上城帮忙……嗝……”

    祝修远又对刘、关二位长老拜了下去,感激之情,寓意言表。

    刘长老扶起祝修远,并笑道:“祝司马和董刺史都是一心为民的好官,帮祝司马,就是帮整个江州城的百姓……”

    关长老亦肃然道:“那邵州王,曾伤我丐帮多少弟子,这次我要杀了他,为死去的弟子们报仇!”

    祝修远自然高兴,有了这些江湖高手帮忙,那他和整个董家,在这场守城之战中,定无大碍。

    祝修远相信他们的实力。

    “师父,那就有请您老人家坐镇董府,护得董府老小平安。刘、关二位长老,就麻烦两位跟着我一起上城墙……”

    “不!”

    祝修远话还没说完,却被一直沉默的董漱玉打断。

    祝修远、老乞丐和两位长老,都看着董漱玉,不知她为什么说“不”。

    董漱玉站起身来,走到祝修远身前。

    语气稍显坚定:“不,修远,你可是要上城墙的,那城墙上危机四伏,刀剑无言,你随时都有生命危险。而府中并无敌人,有府中小厮即可,不需洪帮主留下。”

    董漱玉说着,又对老乞丐盈盈一拜。

    说道:“洪帮主,修远他不懂功夫,手无缚鸡之力,如此上城墙,定是极为危险。而洪帮主武艺高强,身手不凡,小女子斗胆……想请洪帮主贴身保护修远……”

    “漱玉!”祝修远大惊,就连他都不敢要求老乞丐贴身保护他。

    太失礼了!

    老乞丐身手高超,一帮之主,为人也算厚道,是个风云人物,值得敬畏,谁敢要求他做什么?

    “诶诶!”老乞丐却摆了摆手,不去理会祝修远,只看着董漱玉。

    他白眉白须,红光满面,一脸慈祥,笑道:“无妨,无妨,这些日子,老乞丐得享美食,其实全奈董大小姐……嗝……”

    “正所谓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今董大小姐既有所请,那老乞丐必有所应,哈哈……嗝……也算是报答董大小姐……嗝……亲手烹调的美食吧,哈哈……嗝……”

    老乞丐连连摆手,轻松应了下来。

    “小女子多谢洪帮主!”董漱玉拜道。

299 佳话

    “这……漱玉,可是这府中也要人保护,师父……这……”

    这时,那刘长老却笑道:“既如此,那就由本长老来镇守董府吧,有帮主保护祝司马,就算祝司马想死,恐怕也难!”

    祝修远愣了半晌,只得拱手道:“如此,就麻烦刘长老了!”

    此时,后厅外面忽然传来一个声音:“夫君,夫君,妾身来了,妾身要陪你一起上战场,一起杀敌!”

    众人愣神间,纷纷转头,看向后厅大门。

    随着话音刚落,果见是董淑贞闯了进来,风风火火,咋咋呼呼。

    然而,当祝修远看清董淑贞的装束后,只觉脑中嗡嗡作响,不由眨了眨眼,他怀疑是不是看错了。

    只见那董淑贞,并未穿着女儿家的长裙,而是套了一套铠甲。

    一套粉红色的铠甲……

    肩上还系着一条披风,黑色的。

    因为披风太长的缘故,末端都拖在地上了。

    另外,董淑贞也散了发髻,取下簪钗,转而戴了一顶头盔,也是粉红色的……

    活脱脱一员“粉红女将”。

    不过这位女将的身材有些矮小。

    动作也很幼稚。

    她故作豪迈,大开大合,结果却杂糅了女儿家的娇态在其中,活脱脱一个四不像,叫人看了发笑。

    祝修远、董漱玉、老乞丐,还有刘、关二位长老,瞧见董淑贞这幅装扮,顿时都呆了。

    嘴角抽动着,似乎随时都能破笑。

    然而,董淑贞却不自知,她这幅装扮啊,是多么的搞笑。

    她仿佛没有看见众人呆愣的表情,见到祝修远后,不管不顾,一个健步跑来。

    并对祝修远笑道:“夫君,我已披挂完成,可以随你一同上阵了。嘻嘻,夫君,我们夫妻一同上阵杀敌,并肩作战,必当传为一段佳话……”

    佳话?

    佳话个头!

    祝修远忍着大笑之余,也不住咧嘴,这究竟是个什么娘子……

    这时,另有两人也跑进后厅,却是夏舞与秋雯两个丫鬟。

    祝修远与众人一见之下,再次一呆,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

    原来夏舞和秋雯竟也“披挂在身”,各自整了一套粉红色的铠甲。

    夏舞倒还罢了,她本就习有武艺,是个武人,这身铠甲披挂在她身上,其实看起来比董淑贞还自然一些。

    因为董淑贞幼稚的动作与幼稚的言行太多了,小孩子似的,一点也不像上阵杀敌的女将。

    相反,夏舞却沉稳得多。

    不过最令众人捧腹之人,却是秋雯。

    秋雯柔柔弱弱,手无缚鸡之力,竟也套了一套铠甲。

    那铠甲笨重,远不如寻常衣裙来的轻松柔软。

    秋雯“披挂在身”,总感觉不太自在,走起路来扭扭捏捏,左支右绌,看起来比董淑贞还更搞笑。

    她那小脸儿本就憋得通红,再经祝修远等人一笑,更是红得透光。

    她低着头,绞着两手,做出羞涩女儿态。

    但她偏偏又套上了一套粉红铠甲……两相结合起来,真叫人笑得肝疼。

    “哈哈哈哈……”祝修远乐得不轻,指着秋雯,笑得差点岔气。自江州城危以来,祝修远还是第一次笑得如此畅快。

    “哈哈……秋雯,你怎么也穿了这么一套铠甲,莫非你也要上阵杀敌不成?”

    秋雯绞着两手,不由后退一步,低头小声道:“姑爷,奴婢也不想穿的,可是……可是小姐硬要奴婢穿上……”

    祝修远不由严肃着脸,看向董淑贞,结果还是破笑了,笑道:“娘子,你胡来就是了,为何拉上夏舞与秋雯?瞧瞧秋雯,都快没脸见人了。”

    董淑贞大眼扑闪,眼珠转动了两下,像是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不过很快,她眼神又坚定下来:“夫君,我们三个都要上阵,妾身和夏舞帮夫君杀敌,秋雯则在一旁加油打气……”

    “胡闹!”祝修远死死忍住笑,拼命紧绷着脸。

    然后斥道:“上阵杀敌,凶险无比,哪是女儿家应当做的事。”

    接着祝修远脸色缓和,说:“为夫知道,你已学了一身武艺,可是师父他老人家会保护我的,娘子你就不用去添乱了吧。”

    董淑贞小嘴一瘪,委屈巴巴的说:“夫君,妾身现在可厉害了,你就让我去吧……”

    接着又四处找老乞丐:“师父,师父您说,徒儿现在是不是很厉害呀?”

    老乞丐笑得肚子痛,闻言打了个哈哈,敷衍道:“厉害,厉害……”

    “夫君,你听,师父都说人家很厉害了,你就让我去嘛。”

    嘶。

    祝修远深吸口气。

    盯着董淑贞那祈求的神清与目光,他心里需憋足了气,方才能将“心软并答应董淑贞请求”的冲动压制下去。

    “不行!城墙上太过危险,你不能去。”祝修远一口咬定,坚定摇头,并别开视线,不去看董淑贞那祈求的神情与目光。

    他最受不了这个。

    “可是夫君都去了。”

    “为夫身为江州司马,为官一方,为民着想,应该去的。”

    “可是……可是我……我还是江州司马的夫人呢,正所谓夫唱妇随,夫妻同心,所以妾身也应该去。”

    “这……”

    祝修远龇牙咧嘴,绞尽脑汁,得要想个什么办法才行,打消董淑贞随他一起上城墙的念头。

    他这个娘子,哎……

    若说打骂,祝修远实在舍不得下手,更何况还打不过。

    若与之讲道理……跟女人讲道理,他怕是疯了不成。

    那这么办呢?

    对了,有了!

    祝修远忽然福至心灵,想到一个压制董淑贞的妙法。

    “可是娘子,若你上城墙的话,岳父大人定然不会同意的!”祝修远说完后,立即瞪大了两眼,仔细去瞧董淑贞的神色。

    果见董淑贞小脸儿骤变。

    眼中闪过一道名为“骇然”的光芒。

    她紧紧抿着嘴,两眼可怜兮兮的看着他,不敢再发一言。

    哈哈,成了。

    看来还是只有董诚能吓得住她。

    祝修远决定趁热打铁:“更何况,府里也需要身手高强之人保护啊,娘子,你想想看,漱玉她们独自待在董府,而你和师父他们都不在,要是闯入一武艺高强之人的话,那该怎么办?”

300 巡城

    祝修远说着,悄悄瞄了眼董漱玉。

    两人视线短暂接触,不过董漱玉却已明了祝修远的意思。

    因此董漱玉也走来,拉着董淑贞的手,说道:“贞儿,修远说的也不无道理,你们都走了,若是有人闯入董府,那我们该怎么办呢?”

    董淑贞大眼扑闪,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看一眼祝修远,又瞄一眼董漱玉。

    神色开始迟疑,不过她也不笨,忽转头看向刘、关二位长老,说:“那可以请刘、关二位长老留在家里啊。”

    刘、关二位长老互相对视一眼,各自后退一步。

    算了,这场“争斗”,他们还是躲开为妙。

    祝修远悄然与董漱玉眼神交流一番。

    “不妥,不妥,娘子你想,刘、关二位长老,乃是男子之身,留在府中镇守,实在不妥啊。娘子,为夫思来想去,始终还是觉得,只有你才能堪此重任!”

    祝修远说完,董漱玉又补一刀:“贞儿,你就留下来吧,若你们都走了,留我一人在家中,姐姐心里害怕呀!”

    董淑贞终于动摇,在祝修远和董漱玉灼灼的目光下,她扑闪着大眼,最后无比委屈的说:“那……那好吧,妾身就留下来,镇守家里……”

    “好,这才乖嘛!”祝修远摸了摸董淑贞的头笑道。

    搞定了董淑贞,又简单扒拉两口饭,祝修远就带着老乞丐、刘长老、关长老,随同言大山,一共五人,在董府大门外翻身上马。

    “夫君,你要平安回来呀!”董淑贞依偎着姐姐董漱玉,单手挥舞,翘首以盼。

    “修远,注意安全!”董漱玉也叫道。

    “姑爷,一定要平安回来!”秋雯和夏舞也在后面叫道。

    祝修远却已扬鞭出发,在那飞驰而去的马背上,祝修远稍稍回头。

    看向府门口处,只来得及应了句:“放心吧,我一定平安回来……”

    随后马儿转过街角,马蹄声也逐渐消失。

    彻底走远了。

    董淑贞呆呆看着夫君消失的方向,忽然哇的一声大哭,依偎着董漱玉,两个香肩阵阵抖动,泣不成声。

    ……

    江州城城墙,北门。

    祝修远也换上了一套铠甲,通体雪白,并系了个红色披风,走动间,红色披风迎风而动,猎猎作响,看起来瘙气满满。

    祝修远在城墙上来回走动,巡查准备情况。

    滚石、檑木、弓箭、灰瓶等,皆已其备,守城之兵,也早已分配到位。

    言大山、刘长老、关长老三人,则跟随祝修远的走动而走动。

    跟在他后面贴身保护他。

    至于老乞丐,则抱着个硕大酒葫芦,仰躺于城楼屋顶,还不时从怀中掏出一只鸡腿……很是怡然。

    巡视完城墙上的准备情况,祝修远又四处走动,到处巡查。

    巡查各处重点物资储备库,如粮仓、军械库,及存放守城工具的仓库等。

    滚石、檑木、弓箭、灰瓶、猛火油等,在仓库里堆积如山,不过祝修远还嫌不够,仍派人四处搜集各类物资。

    巡视一圈下来,已是一个时辰后。

    再次返回北面城墙,倚靠城垛,两手扶着沧桑的、坑坑洼洼的女儿墙,他极目远眺。

    前方不远处,就是那滚滚长江。

    从城墙上望去,可见浪花朵朵,波涛依旧。

    不过那江面上,早已没有一艘船只,静悄悄的,十分干净。

    远处,长江北岸,依稀可辨,不过单凭肉眼,却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因此,也就无从更早一步发现燕军的动向。

    燕军若要进犯陈国边界,必先渡江。

    可是陈国水师,基本上都聚集在京城附近。

    像江州这样的偏远州县,江面上是没有多少水军的。

    江州大营倒是有一些,不过也都被鄱阳王带去了邵州。

    而江州城的守城人员,能上阵杀敌的,满打满算,也只有三千三百人。

    计有鄱阳王府家将两千,州衙州兵五百,震泽王府家将三百,另有太子卫率五百。

    太子卫率本有一千,但留了五百在那州衙后宅,保护太子,所以只有五百支援守城。

    除此之外,就是些州衙和浔阳县衙的衙役,这些人勉强可用。

    再往下,就是征集的民夫了,不过民夫上了战场,等于送死……

    也有那不怕死的民夫,嗷嗷叫着,要死守江州,祝修远着人将之集中起来,做突击操练……

    至少要知道该怎么用刀砍人,怎么用枪刺人等。

    这就是后备力量。

    若形势真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那就只能派这些勇士上阵……

    所以,江州守城之兵尚且不足,那就更加不可能派人防守江面了。

    燕军可直接渡江,直奔江州城下!

    “哎!”

    祝修远轻轻拍了拍城墙上沧桑的女儿墙,心道:“要是有一支望远镜的话,那就方便多了,至少可以远距离观察一下长江对岸的情况。”

    不过祝修远心里也知道,以如今的情况,莫说望远镜,就连玻璃造出来都难!

    所以祝修远叹气。

    不过叹气者无心,听叹气者却有意了。

    那言大山,一直跟在祝修远身后,听了祝修远的叹气,却误解了他的意思。

    以为他叹气,是在叹当前局势……

    不用说,江州的局势很危险。

    因此言大山开解道:“恩公勿需叹气,若事不可为,小人定会拼死,杀出一条血路,救得恩公一命!”

    祝修远见言大山说得如此严肃,说得如此沉重,影响士气,因此笑道:“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坚持到最后的!上次的天灾,我们都挺过去了,这次也一样能挺过去!”

    “说得好,祝小子你能临危不乱,还有心情说笑,看来你有绝对的把握啊?”

    不知何时,那老乞丐已悄然来到祝修远身后。

    口吐酒气,手里还抓着一只大鸡腿。

    哈哈大笑不止,并以别样的眼神盯了他一眼。

    祝修远心里一动,眼神一凝,心道好快!

    他根本就未曾注意到,老乞丐是何时过来的。

    似乎刚才他还瞥到,老乞丐正在那城楼屋顶上躺着呢……

    祝修远震惊之余,不由去看言大山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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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1 号角

    见言大山脸上亦微露震惊,一脸的不可思议……

    虽然早已知道,老乞丐身手高绝,不过见了他这新露的一手,就连在“两千精锐中不败”的言大山,也面露惊色。

    来去无踪,快如闪电,真叫祝修远心里再次震撼!

    “师父……”

    “哈哈,不用管我,你们聊你们的,放心吧,老乞丐在该出现的时候,自会出现。”

    祝修远见了这“来无影去无踪”的境界,心里顿时激动起来。

    这说明什么,说明他的生命安全有了保障了啊!

    激动的祝修远心潮澎湃,不由再次一拜,对这种“术业有专攻”的人才,祝修远由衷敬佩。

    与此同时,也为他费心巴力留下老乞丐的决定,而感到骄傲。

    心道:“我真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伯乐’!有一双识人的慧眼,哈哈,我真是太厉害了!”

    然而,当他拜完,再抬头,却见那里早已空空,没了老乞丐的影子。

    祝修远忙调头四顾,果然又在那城楼的屋顶上,发现了他……

    他什么时候跑上去的?

    真神了!

    “报————”

    此时,一位斥候快步跑来。

    那个“报”字拖着长长的尾音,如警钟长鸣,震慑人心,转瞬之间,就吸引了所有人的关注。

    祝修远亦转身,面对那斥候。

    并上前跨了一步,好让他肩上红色的披风飘荡起来。

    “何事?”

    祝修远开口询问,不过他心里还想着老乞丐的高绝身手。

    现在他心里又开始骚动,究竟要不要,将习武健身的想法“捡”起来呢?

    “禀司马大人,武昌县、彭泽县皆传来战报,那燕国大军,已渡过长江,直奔城下,敌我双方,已展开惨烈的攻城与守城之战!”

    “我江州对岸,燕国四皇子赵普,亲率五万大军,声威甚壮,也已出发,不时就将渡江而来!”

    “什么!”

    祝修远闻言面色大骇,心里习武健身的想法,早已抛到了爪哇国。

    “武昌县、彭泽县已经开始攻城战了?”

    言大山闻言,深吸了口气,并暗中搓了搓手,激动得面红耳赤。

    并说道:“恩公,从陈国版图看,我江州属于凹陷进去的一块,所以燕军的进攻稍显慢些,不过由此看来,燕军很快就要打过来了,我们需立即做好应战的准备。”

    “竟是燕国四皇子亲自率军。”

    祝修远瞥了眼言大山,转身面向长江对岸,冷哼道:“赵普,你还真看得起我啊!”

    祝修远不由想起,在那浔阳楼二楼,初次与赵普见面那次。

    赵普曾说过“本王想要的东西还未曾失过手”的话。

    如今赵普亲率五万大军,直奔江州,应该不可能单单只为了祝修远而来。

    不过那些话,一一闪过祝修远耳畔,犹如魔音入耳,挥之不去,让他很不舒服。

    “燕国四皇子亲自率军,非同小可,你等需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谨慎应对,不得有一丝懈怠,明白了么?”

    “明白!”

    “明白!”

    ……

    “祝兄,祝兄……”

    这时,刘文彩忽然跑了上来。

    跑近后,喘气道:“祝兄,那赵普阴险狡诈,手下尽是些精兵强将,我等需万分小心才是!”

    那刘文彩,原先在城墙下,监督安置投石机之事,故未曾与祝修远一起四处巡视。

    不过他也得了禀报,竟然是赵普亲率五万大军杀过来了。

    刘文彩再怎么说,也是震泽王世子,见识还是有的。

    他岂不知赵普之威名。于是顾不得其他,飞奔上城墙,只为提醒祝修远,万不可轻松大意。

    与此同时,江州州衙。

    江州刺史董诚的值房中。

    那战报也传到了这里。

    “竟是赵普亲自率兵,整整五万之数……”

    董诚接报后,顿时呆立当场,心中震颤,差点说不出话来。

    李林洲接着说:“我江州守城之兵,可堪一战的,止有三千余人,三千对五万……”

    李林洲也说不下去了。

    ……

    申时,下午四点钟左右。

    江州城墙,北门城楼。

    忽然号角齐鸣,鼓声雷动。

    号角的呜呜声,战鼓的惊雷声,震天动地,响彻云霄。

    “燕军来了!”

    “打起十二分精神……”

    “各就各位……”

    城墙上,短暂忙乱一阵,不过很快安静下来。

    该准备的守城武器,如雷石滚木弓箭等,早已准备妥当,守城的将士也早已就位。

    适才忙乱,只不过是在检查。

    检查守城兵器,检查自身铠甲等。

    由于早有准备,自然检查无误,所以适才那番忙乱,只是短暂的。

    号角的呜呜声还在响。

    如凄厉的嚎叫,也如那招魂的魔音。

    它无法阻挡,捂住耳朵也能听见。

    不管你愿不愿意,它都能直透耳膜,生生闯入脑中,持续不断的震慑着所有人的心神。

    天上,乌云汇聚,遮天蔽日。

    原本就是不见太阳的天气,如今更是见不到,直欲天黑,光线骤暗。

    压抑的天气,压抑的号角之音,如一块巨石压迫着所有人的胸口。

    将士们憋足了气,咬紧了牙,静静躲在斑驳厚实的女儿墙之后,手里拿着弓箭,微微探头,透过女儿墙的凹陷,往远处的长江眺望。

    所有人都在静静等待,无人说话,也无人走动。

    只有那凄厉的呜呜声,在城墙上下来回激荡,似是打气,也是壮胆,更像是送葬的哀乐。

    一种金戈铁马、马革裹尸、刀光血影的感觉,从每个人心底深处油然而生。

    铁血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种感觉,这种气息,使整个身体不由悸动,如一股暖流流过全身,也如一股寒流浸透血肉。

    心里悲哀默叹之余,又满怀激荡!

    那呜呜呜的号角之音,不仅凄厉,而且还传得特别远。

    不仅城墙上守城的将士听到了,就连江州城北,大半个城池,从大街到小巷,从高楼到深宅,绝大多数人都听了个清楚明白。

    正忙着搬运物资的民夫,闻声顿止,呆立原处。

    他们脸色肃然,不由望向北城楼,然后又各自眺望家的方向。

    战争的残酷,战争的悲痛,民夫们有着切身的体会,远不是祝修远这种穿越过来的“二哈哈”所理解的那样。

302 悬殊

    城中妇孺老幼,大多深藏家宅,闭门不出。

    随着这凄厉的号角之音,陡然传来,有那失手打碎杯碟的,有腿软体麻站立不稳的……总之全民皆惊,不一而足。

    也有那孩童,大哭不止,吓得四处找娘。

    另有犬吠鸡鸣,鸟雀嘶叫,闹得大半个城池都不安生。

    祝修远、刘文彩与言大山等,矗立城楼。

    隔着女儿墙,正往远处的长江极目远眺。

    只见那江面,宽阔朦胧,本该明亮如玉带的。

    但此时却戳满了黑点,如蚂蚁搬家般,密密麻麻,并不停攒动。

    那就是燕军,正在那渡江!

    祝修远和言大山死死盯着远方的燕军,审时度势,计算距离。

    他们在这城楼,负责现场指挥,比如什么时候搭弓放箭,什么时候往下丢雷石滚木等,皆需他们擂鼓传令。

    所以他们需时刻关注燕军的动向,保证每条命令准确,及时。

    这古代的守城战法,其实祝修远不太懂。

    他对守城战的所有印象,全都来自于后世的沙雕电视剧……单靠这些显然不够。

    不过他的随从,言大山,却是这方面的行家里手。

    言大山,本就是军中小将,熟知兵法韬略,也上过真正的战场,算得上是一员悍将。

    不过因为,言大山生于浮梁县茶农之家,茶农被压迫盘剥,他仗义执言,还打了人,结果却是他被逐出军营,被判入狱。

    后来言大山刑满释放,在城外山下,发生了劫持祝修远那一出……

    不过后来,也正是因为祝修远的帮助,言大山才得以活命,言大山遂甘当随从,做牛做马,以报救命之恩。

    言大山做祝修远随从这段时间,对往日军中之事,绝口不提。

    只一心一意跟着祝修远。

    大丈夫言出必践,他要一辈子报答恩公,往日旧事,还提它做甚。

    不过后来,随着祝修远的地位水涨船高,先受鄱阳王赏识,后又得杨廷玉提拔。

    祝修远本人,更是对鄱阳王府家的家将垂涎三尺。

    现在更不得了,祝修远竟然开始指挥一场守城之战,这是兵事啊,言大山正好擅长……

    于是,言大山终究展露了这方面的才华。

    不过因为种种原因,言大山并不愿担起指挥守城之战的重任,只愿在祝修远身后协助……

    也就是说,祝修远和言大山两个人,共同组成了“阵前指挥官”。

    至于震泽王世子刘文彩,则杵在祝修远身后。

    刘文彩虽是将门子弟,震泽王世子,他父王手下也掌管着五万将士。

    但是,刘文彩喜欢的并不是舞刀弄枪,也不是兵法谋略,而是诗词歌赋,饮酒抚琴等。

    此番刘文彩虽积极参与江州守城之战,更亲上城楼,身临战场。

    不过,他也只是为了祝修远而已,他本人对这种打打杀杀的事不感兴趣。

    自然,对指挥作战之事,他更不感兴趣。

    只从旁观战,偶然提点意见。

    再这么说,刘文彩也是震泽王世子,自小耳濡目染,某些方面的意见还是颇有建树的。

    而对于同处于城楼的刘、关二位长老来说,他们比任何人都凝神戒备,四处打量。

    因为他们的任务是保护祝修远等人的安危。

    在他们看来,危险的来源有两处,一处是燕军射来的冷箭,第二处,则有可能来自于己方。

    或不满城危的百姓,或燕军奸细等,皆有可能冲上来砍杀祝修远等。

    战场之上,瞬息万变,危机四伏,由不得刘、关二位长老不如此谨慎。至于那老乞丐,众人都不知他现在何处。

    不过祝修远相信,只要他需要老乞丐救命的话,老乞丐就一定会及时出现,对他的身手,祝修远很有信心。

    ……

    近了。

    近了。

    燕军已经很近了。

    他们冲刺的速度很快,这才短短几个呼吸,祝修远就已能看清他们的身形步伐。

    这是骑兵,他们渡江的同时,也将战马一起运了过来。

    看着潮水般涌来的燕军,祝修远呼吸顿紧,似乎憋着一口气……

    这毕竟是他第一次亲临古代战场,还是第一次指挥古代作战。

    更让人无语的是,他就是一个半灌水……

    所以多重原因之下,祝修远略显慌乱。

    “恩公,燕人骑兵嚣张,竟直奔而来,殊不知我们已在必经之路上设下陷马坑,先给他们来个下马威!”

    言大山偶然瞥见祝修远的异状,故出言提醒。

    奇怪的是,听了言大山此话,祝修远果真逐渐安定下来,或许……是为了不在下属面前出丑吧。

    安定下来的祝修远,与言大山交换了下眼神,接着又极目远眺,将整个燕军的动向尽收眼底。

    只见燕军的先头部队全都是骑兵,正急速奔来,气势如虹。

    骑兵之后,则是数之不尽的步卒,密密麻麻,蚂蚁搬家般。

    祝修远等,见燕军多如蚁群,顿时皱眉不止……

    对方可是有五万大军呐,而他们呢,可堪一战之将士,才只有三千多人。

    双方对比,悬殊太过巨大了!

    言大山、刘文彩等,心中皆惴惴,有些不安。

    但祝修远舒了口气后,却比言大山他们还要淡定,脸上的惧意也浅得多。

    因为他早已准备了几件大杀器,足够燕军喝一壶的。

    坚持几天,等待援兵,应该没有问题。

    随着燕军如潮水般涌来,江州城楼上的凄厉号角也跟着停止。

    此时,那城墙上,躲在斑驳女儿墙之后的守城将士,这才猛吸一口气。

    随后呼吸急促,久久方才平复。

    在那凄厉的号角声下,如泰山压顶,压得人都不能呼吸,方才他们一直在憋气,直到号角声停,他们才能呼气……

    与此同时,一串鼓声雷动,鼓点密集,富有一定规律。

    这鼓声传遍整个城墙,也传遍大半个江州城。

    这是搭弓的命令。

    于是所有守城将士纷纷行动,从箭壶中抽取箭簇,搭在弓弦上,做好放箭的准备。

    城楼上,祝修远等依旧紧盯着燕军的动向。

    “快了!”言大山脸庞肃然,两眼直视前方。

    “燕人骑兵即将踏入陷马坑!”

304 火气

    而那刘文彩,虽是将门之子,不过他并没有真正上过战场。

    此时,他与祝修远一起躲在城垛后面,祝修远紧靠城垛,刘文彩则紧挨着祝修远。

    他手脚微微颤抖,手抓祝修远胳膊,每响过一声惨叫,他浑身就缩一下,竟是比祝修远还怕。

    不过祝修远很快调整好心态,他心里一直默念,这是战争,这是战争,哪有不死人的……

    尽管祝修远心里害怕且恐惧,不过在言大山看来,恩公没有吓得腿软,已经是很好了,毕竟谁都有第一次。

    喊杀声震天,战鼓雷动,其间夹杂凄厉惨叫。

    这真是一场令人难忘的“战场交响曲”啊。

    敌我双方,互以弓箭射击,你来我往,各有损伤。

    陈国之将士虽弱,但据城而守,又居高临下,可谓占尽优势。

    但燕军更加勇悍,竟不顾生死,勇往直前,冒着城墙上覆盖下来的箭支,直奔城墙脚下。

    祝修远克服了心里障碍,鼓起勇气,偷偷探头,往外面瞄了一眼。

    只见那燕军弓箭手在前,其后跟着攻城的将士。

    或扛着长长的攻城梯,或推着笨重的攻城锤,随着前方弓箭手的推进而前进。

    再往后,尚有如云的燕军在列队等候,乌压压一片,仿佛无边无际……那是燕军惊阵的骑兵和步卒。

    燕军共有五万余人,此时攻城之人,只占其中少数。

    再想到己方,可堪一战之人,只有三千余……

    一想到这点,祝修远就想哭。

    太惨了,三千对五万,虽说是守城,但时间一长,会很难挨的!

    “燕军已攻到城墙脚下!”

    “燕军已开始架设攻城梯!”

    祝修远与刘文彩躲在一个城垛后面,只听言大山在那不停的说。

    言大山身手不错,不怕弓箭,所以他就是祝修远的“眼睛”。

    守城之战进行到现在,祝修远早已稳定了心神。

    听闻燕军已在架设攻城梯后,他淡定下令,启用雷石、滚木、灰瓶、金汁等,直往城下燕军的头顶招呼。

    磨盘大的雷石被投掷下去。

    陈国守城之将士,居高临下,举起大石头往下一砸,不需怎么用力,“地球重力”自会将之加速。

    待大石头临近城墙脚底,已势如陨石,兜头砸下,被砸中之燕军顿时变为一摊肉泥,瞬间死于非命。

    除了雷石之外,城内布置的投石机也开始启动。

    抛出一颗颗石头“炮弹”,飞越城墙,砸向燕军……

    滚木,就是一截大原木,表面插上尖刺,刺猬一般。

    滚木从城墙上滚下,势大力沉,直接在下面“犁”出一片空地。

    再加上滚木上的尖刺,真个是触之必死,挨着既灭。

    灰瓶,则是装满了生石灰的瓶罐。

    从城墙上抛下去,落地既碎,生石灰喷洒四散,一可阻碍燕军视线,二可伤及燕军眼睛……

    至于金汁,就五花八门了,凡是滚烫伤人之物,都可熬练成汁,作为金汁使用。

    如融化的金属,如滚烫的开水,如滚油,也如……尿!

    不过金属、油脂等太过昂贵,所以一般的金汁就是滚烫的尿液……

    那酸爽……

    不幸被金汁浇中之人,虽不立即就死,但必痛苦哀嚎,满地打滚,瞬间失去战斗力。至于猛火油、黑火药等,祝修远还藏着掖着,现在不是拿出来的时候。

    得益于鄱阳王府的家将,那真是精锐中的精锐,又得益于守城的地利,居高临下。

    虽死伤惨重,但也总算抵挡住了燕军的一波又一波攻击。

    燕军攻城之梯,有数百架之多,不过并未让一个燕军攻上城墙。

    全都在中途被雷石、滚木、灰瓶、金汁等砸死砸伤,就连梯子都给它砸烂了。

    不过,己方受到的损失也十分惨重。

    有那张弓搭箭之人,还未曾放箭,就被城下射来的箭矢射中,当场死亡。

    也有那高举雷石之人,正要将之往下砸去,也被城下箭矢射中,大石头没丢下去,反倒把自己压成肉泥。

    同理,放滚木的,扔灰瓶的,浇金汁的,都有可能被城下射来的箭支射中,死于非命。

    这简直就是一场消耗战!

    不仅消耗弓箭、雷石滚木等物资,也消耗人命。

    这才第一次交战,双方就已死伤上千人了。

    真的是人命如草芥!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城楼上,祝修远赤红了双目。

    “燕军人多,我们不能再陪他们消耗下去。传本官命令,上猛火油!我要让他们尝尝粘上既燃,扑之不灭的滋味儿!”

    猛火油这东西,属于易燃易爆物,十分危险。

    所以它的储存有一定的要求,直接表现在外的特点,就是取用不便。

    在取用猛火油的同时,燕军忽然改变战术。

    不再使用攻城梯,妄图直接攻上城墙。

    而是改用攻城锤,着重撞击江州的北城门。

    所谓攻城锤,其实就是一辆大车,上面装有一截大原木,前端削尖,众将士推着这大车,借势撞向城门。

    自然,这攻城锤的车辆,外罩有铁甲,以保护推车之将士。

    弓箭、雷石、滚木等皆难以伤及。

    它在战场上横冲直撞,很是凶猛,令人畏惧。

    不过祝修远一见那攻城锤,顿时笑了:“呵呵,寻常弓箭雷石等,无法伤你,那就请你品尝一下猛火油的滋味吧,哈哈,你来得正好,正好用你来增长一下士气!”

    祝修远状若疯癫,双目赤红,面目五官已经扭曲,死死盯着城墙下的燕军,还有那横冲直撞的攻城锤。

    死了这么多人,祝修远心中早已憋足了火气。

    也激了他心中潜藏的愤怒,他要报复,狠狠的报复!

    “祝兄,你没事吧?”刘文彩缩着脖子,看着祝修远,两眼瞪得溜圆。

    刘文彩也是初次上战场,早就吓坏了,不过他还在死撑着。

    “恩公,冷静!”言大山毕竟是上过战场的人,镇定得很,丝毫不乱。

    而那刘、关二位长老,依旧凝着眉,冷着脸,四下打量,聚精会神,谨防冷箭。

    “没事,我没事!”

    祝修远深吸口气,待心绪稍复,又说:“将猛火油泼在那攻城锤上,再以火箭点燃,将那攻城锤给本官烧成渣!”

305 流矢

    猛火油这种东西,在当下,识得此物之人都不多,更加没有用于军中的实例。

    老乞丐等人,之所以认得此物,全仗他们的身份,身为丐帮帮主和长老,对此等奇门武器,自然略知一二。

    是的,猛火油被当成江湖中人的奇门武器。

    对于猛火油的特性,猛火油的产地等,自然捂得严严实实,世人极少得知。

    燕国四皇子或许知道,但燕国普通将士定然不知。

    再者,猛火油产量极其稀少,且运输不易,存储不便,遇火既燃,燃起来后,扑之不灭,甚至爆炸伤人……

    所以几乎没有人想过,在战争中大量使用猛火油。

    因为他们不懂得使用这易燃易爆物,恐怕还未伤敌,自己倒先被炸死了。

    不过猛火油的种种缺陷,在祝修远这里,全都不是问题。

    “我们去那边,北城门上方的城墙,我要亲眼看着,看着那攻城锤被烧成渣!”

    祝修远的视线一转,从城墙下那缓缓移动的攻城锤上撤回,看向言大山,及刘、关二位长老。

    城墙下,众燕国将士喊着号子,躲在铁甲下面,推动体型巨大的攻城锤,缓缓而坚定向前移动。

    攻城锤,其形如巨龟,外罩铁甲,犹如坚硬的龟壳。

    合抱的原木前端削尖,露出一截圆锥体的白,显眼而狰狞。

    它如一柄横亘的巨剑,“剑指”江州北城门。

    祝修远看完言大山及刘、关二位长老,径直转身,走出城楼。

    沿着古老而沧桑的城墙,越过城墙上激战已久的守城将士,快步如飞。

    他白甲红披风,白甲如雪,红披风如血,走动间,白甲铿锵,红披风猎猎,红白相间,格外显眼,也格外瘙气。

    祝修远这身装扮,帅倒是帅了,但也太显眼,走在城墙上,简直就是最显眼的活靶子。

    城墙下的燕军,举箭射击时,非常容易以祝修远为目标。

    所以,祝修远才刚走出城楼,几支利箭呼啸,竟直扑而来,带着刺耳的破空之音。

    “祝司马小心!”

    “恩公小心!”

    刘、关二位长老,还有言大山,皆以保护祝修远为己任。

    他们见祝修远转身走出城楼,快步而去,所以他们也立即跟上。

    这不,一出来就发现几支利箭破空而来,三人惊骇,不由分说,一起动手,将所有箭矢一一拦截。

    “祝兄……等等我……”

    城楼中的刘文彩,见众人都离开,他下意识也想跟着一起去。

    不过他才刚踏出半步,面色着急,火急火燎,却瞧见言大山与刘、关二位长老联合出手,勇挡利箭,护得祝修远安全那一幕。

    好危险!

    刘文彩心下骇然,吓坏了。

    遂不敢乱动,当场僵硬在那,两眼鼓瞪如铜铃,如坠冰窟,半只脚也还露在城楼外面。

    “小王爷,小心!”

    城楼中也有震泽王府的家将,是刘文彩心腹,乍见此景,顿时浑身一个激灵,忙拉着刘文彩两个手,用力一拉,生拉硬拽,将僵硬了的刘文彩拖了回来。

    经家将们一拉,刘文彩霎时回神。

    忙向前一望,却见祝修远已在言大山及刘、关二位长老的护送下,逐渐远去。

    不时有冷箭向祝修远射来,呼啸尖锐,如死神的呼唤。

    不过有言大山等人护在身边,他们皆是好手,不惧冷箭,所以祝修远安然无恙的走过了大半段路程,到达北城门上方的城墙。

    “嘿!”这时,城墙下传来一阵整齐的号子声。

    这时即将发力的征兆。

    咚!

    果然,号子声之后,紧接着就是一声无比沉闷的撞击声。

    频率很低,但声音足够大,好似一柄大铁锤砸在众人心口,令人气血翻涌,心里震颤。

    不用说,城楼下的攻城锤已在撞击城门了。

    这攻城锤的力道之大,声音之响,极其骇人,似乎就连脚底坚固的城墙也跟着颤抖了一下。

    祝修远与普通守城将士等,浑身皆是一紧,刹那失神恍惚。

    就连言大山与刘、关二位长老,也稍稍失神,手里的动作慢了一些。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正所谓祸不单行,言大山等人稍稍失神之际,那对准祝修远,呼啸而来的利箭,却陡然多了倍余。

    “不好!”

    言大山只来得及短促惊叫,立即回神,并立即动手,与刘、关二位长老一起,拼命拦截呼啸而来的利箭。

    因那稍稍失神之故,所以慢了一拍,失了先手。

    那利箭又直奔而来,丝毫不减,导致言大山他们手忙脚乱,应接不暇。

    “恩公……”

    手忙脚乱的言大山,陡见一支利箭直奔祝修远眉心射去,来势甚急。

    他虽瞧见了,但已来不及,千钧一发间,他手上的动作跟不上。

    即便他舍生忘死,也救不下恩公。

    刘、关二位长老也正遭遇此等情况。

    眼见祝修远就要被一箭射死,言大山与刘、关二位长老却不及施救。

    短短瞬间,他们三人如遭锤击,遍体发寒,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就在这危急关头,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当口,言大山他们忽然眼前一花,只见一物从天而降,斜着飞来,正好打中那支箭支。

    似乎听见了“啪”的一声轻响。

    那来势甚急的箭支,竟被那物强势打飞,方向顿变,直接斜着砸向城墙地面。

    言大山等心中大定之余,连连出手,拍飞身周数箭。

    然后一跨步冲向祝修远,面色欣喜中带着焦急,问道:“恩公,你没事吧?”

    直到此时,祝修远方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可谓后知后觉,接着就是一阵心寒。

    刚刚可是与死神擦肩而过呢,太吓人了,他差点就死了!

    “我没事。”

    如今,此战持续已久,祝修远的神经已经大条了不少,也麻木了许多。

    只深吸一口气,他就已镇静下来,不再慌乱。

    言大山等舒气之余,不由斜向下看去。

    方才是什么东西,竟能精准砸中那来势甚急的箭支?

    并且不偏不倚,裹夹巨力,令箭支立即改变方向。

    这太神奇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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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小军侯介绍:
普通公司职员祝修远,魂穿古代,变成农夫的儿子。高门大户前,祝修远衣衫褴褛,手握一纸婚书。为了不被羞辱,祝修远决定主动退婚。但是——准岳丈喜道:“贤婿,终于等到你!”……逍遥小军侯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逍遥小军侯,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逍遥小军侯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