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八 飞舟退学
“送行宴”就定在了学校的小饭店里,还是那个出奇小的小饭店,随便转个身都蹭的到墙。
不过了,它依然还是那么精致,不显山不露水,不急不躁的,处处都能显现出这个老板是个有情有趣有格调的人。
小屋子坐定之后就动不了身了,我们倒是不胖,只不过是因为这地方太小。
都坐在那,不知道怎么开口,场面静的让人发冷。
大刚这个行三的女朋友也来了,她倒是活泼的很,端茶倒水招呼大家,一副女主人的姿态,让大刚得意洋洋的面子十足。
到了这会儿,我才知道大刚这个新新女朋友的名字——马蓉,挺好听的名字,人长的,要非要我说的话,也还算不错。
各种菜陆续上桌,我留了个小心眼,特意点了我垂涎已久的“八珍豆腐”,场面渐渐活泛了起来。
“风是雨头,酒是话头”,几杯酒下肚之后,大家终于放开手脚,气氛热闹了起来。
就连平日里沉默寡言的飞舟,此时眼睛里也闪烁着快乐,嘴里的话终于也不像一直以来的单个崩,能连成个串了。
子栋不能喝酒,先讨个饶的抱了一大桶雪碧。这倒好,他和谁都敢碰上两杯,而且谁都不服的劲头。尽管如此,子栋脸色晕红,就像酒喝多了微醺一般,看来此时不管喝什么,都有酒的功效了。
我们都没想到的是马蓉非常能喝,一个女孩子家,来者不拒杯杯见底,而且全无畏惧越战越勇,丝毫没有喝多的迹象,真不知道她到底多大的量。
场面拉开就不好收拾,每一个人或多或少都有几分醉意了。
菜盘子吃的干净,酒瓶子开始满地打滚,整个世界,就是我们现在的世界了。
富贵嘴里不由自主的总跑出家乡话,我们一句也听不清楚,更是半句也听不懂,他在那自顾自的笑,看来这臭小子应该是骂我们了。
富贵的笑天真烂漫饱含感染力,总是无限制的打动我,只要他一笑,我仿佛就看见阳光,看见了阳光那种温暖而又无私的感觉。
正在那跟着富贵没心没肺的笑呢,突然“哇”的一声有人哭了,吓了我一跳,定睛一看却是关禹。
关禹哭的莫名其妙而又喷薄汹涌,不是隐忍了好久,绝不会有如此的苦痛伤心。
我有些意外,因为关禹和飞舟的关系一般,因为关禹在宿舍里听“随身听”,看不是“迈克尔.杰克逊”磁带,俩人还吵过了好几次。
这会儿他突然哭,让我颇感意外。
大家都看着关禹不知该如何是好,听了一会儿这才明白,原来关禹的哭,和飞舟没有什么关系,关禹的哭,是为了自己而哭。
原来关禹每天坚持的写信,都是写给同一个女孩,那个关禹称之为“校花”的女孩。
关禹坚持不懈锲而不舍的写,换来那女孩锲而不舍坚持不懈的不搭理,那一封封满含深情,满含挚爱的信,到了那里,化作了一头头泥牛,入了那女孩的绝情大海。
关禹哭的涕泪俱下伤心欲绝,我们想安慰关禹,却又不知从何下手。
还是马蓉厉害,端着酒杯“这有什么啊!改天姐给你介绍个大美女!”,边说还边拍关禹,像个妈妈辈的大人哄着孩子。
关禹不理,一时收不了声,“呜呜呜”的哭,看来一时之间,马蓉许的美女,还挤占不了“校花”的空间。
富贵不理那些,不过来帮忙也算,还过来添乱。拽着关禹“哈哈哈”的笑,那个高兴的样子,没心没肺的就好像关禹心目中的“校花”,跟了他一样。
这“送行宴”,就在哭笑打闹,肆意纵情之间结束,曲高和寡之间戛然而止。
回来的路上,街灯下的宴席散成了一个个光影,三三两两或徐或急。
光影舞动孤独袭来,我渐行渐远的跟随在后面,心中不断的翻涌,也不知道原因什么,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酒”这东西是个放大剂,它把欢喜放大,把悲伤放大,把情爱放大,把**放大,把喧嚣放大,把寂寞放大,把相思放大,把孤独放大,最后把一切都放大。
却独独的把心缩小,缩小到心里藏不下任何的事情,任何的事情都不属于自己!
我慢慢的跟着大家一起走,街灯和黑暗交错,明明暗暗,暗暗明明……。
我感觉自己和他们所有的人都不一样,却又不知道不一样在哪里,我好像是自己给自己砌了高墙,自己把自己圈入牢里。
我信步的,慢慢的走,仰望天着上的星星,天上的星星亮晶晶的看着我。星星是谁,我又是谁,我何故看着天上的星星,天上的星星何故又看着我?!
我走,天上的星星也走,它是否和我一样,孤独的几万光年里也没有个伴!
一百五十九 烧饼
夜里我梦到我突然会飞了,像超人一样的姿势,握紧双手举起胳膊就能飞。可惜的是掌握不好,飞的一会儿高一会儿低的,还一会儿能飞,一会儿不能飞,越着急想飞越不能飞。
急的我满头大汗的喊“啊!~啊!~”,我把自己给喊醒了。
飞舟人去铺空,床板反着刺眼而又落寞的光,其他的人都还在睡,关禹脸上有淡淡的泪痕,富贵的呼噜打的正响……。
天色微明,我完全没有了睡意,蹑手蹑足的起来梳洗打扮。
早晨的空气满是丝丝的凉意,街上的人稀稀落落又行色匆匆,我围着宿舍转了一个大圈,试图消去昨日残酒,街上行人渐多,正是矮肥高瘦。
我在楼下买了平时不怎么舍得买的烧饼,这种烧饼不但个头小,价格还高,不过这烧饼外焦里嫩酥脆松软,炸好之后还是一层一层的,确实是相当美味。
我拎着烧饼上楼,宿舍里的人都已经起来了,梳洗完毕各自准备找食儿吃。
我坐到桌子边上,掏出一个烧饼,咬上一口“啊~”,我几乎隔着窗户把它扔出去。这烧饼太难吃了,完全没有往日里的焦香酥脆,一点味道也没有,那感觉就是咬了一口棉花。
可明明那个店还是那个店,那师傅还是那师傅,这烧饼也还是那烧饼啊?!我满是疑问的坐在那,翻来覆去的看着这烧饼,百思不得其解。
这是怎么了这是?!这是怎么了这是?!
“哦”!我明白了,肯定是昨晚的送行宴闹的,昨天的丰盛的,色香味俱全的大餐,让我的口鼻眼耳见了世面,以为自己以后要长期过那样的生活,今天一看是竟然还是烧饼,一下子接受不了立即产生了抵触情绪。
我摇头笑,还是司马光说的对,“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我放下那烧饼,自己骂自己“饿你两顿就好了!”,转身往学校去。
越接近考试,老师们就越强调自己学科的重要性,重要的好像不考过他教的学科,就罪大恶极一样。倒是唯独“会计”老师不这么说,总是宽慰我们,如此短的时间如此厚的书,要是考过去确实难度巨大。
听了会计老师这么说,我稍稍的减轻了心中的愧疚感,因为这“会计”科目,在经过我一段时间的刻苦努力之后,已经由最初的一窍不通,成功的进步到,全面糊涂了。
时而“借记增加贷记减少”,时而“借记减少贷记增加”,还有什么资产类,负债类,所有者权益,收入类,等等等等。那么厚的一本书,看的我这脑袋大的呀,有光线照射的话,那么我的投影绝对就是个蘑菇。
这“会计学”明明都是中国字,却就是搞不懂它说的什么,我是云里雾里分不清东南西北上下左右。
我想所谓“天书”大概就是这个样子的吧!就是放到你跟前,随便你翻,随便你看,你也参不透里面的真谛。
我甚至怀疑唐长老给孙悟空念紧箍咒的时候,不是念的什么咒语,就是给孙悟空念了一段“会计”课文,孙悟空一听“啊啊啊啊啊!”头疼的受不了。
学不懂的时候就特别的费力,特别的累,就像一个不会刨地的人在刨地,累死累活的,却不出功光出力。
所以我这还不到中午呢,肚子就早早的委屈了,“咕噜咕噜”的叫个不停。
我紧着往宿舍赶,推门而入,拿起那凉烧饼张嘴就咬,那烧饼凉了,没有了酥脆松软,但此刻却神奇的恢复了往日的味道。
我不禁笑,边吃边笑,嘴巴聪明的很,知道大餐只是个例,是可遇不可求的,迅速学会了认清现实,好好吃烧饼,吃出了烧饼的美味。
飞舟退学的恶果很快就显现出来了,宿舍里的桌子、地,墙角旮旯,原来都是飞舟的势力范围,现在突然没人管了,很快就脏乱的没有个样子了。
有可能是原来飞舟太过勤快的原因,也有可能是宿舍里现在的人,都想观望一下,反正这宿舍里桌子和地,渐渐的胡子拉碴面目全非了。
子栋最先受不了了,不太情愿的收拾了一下,边收拾边嘟囔,嘟囔的宿舍里的人都笑了起来。
笑的子栋是又好气是又好笑,不过这一收拾就是不一样,宿舍马上又容光焕发起来,大家的心情也随之好了起来。
眼看着指望飞舟是没戏了,子栋就和大家提议轮流值日,我马上附议,白帅、关禹、富贵、胡原庆也都表示没有问题。大刚不表态,他现在一门心思就是收拾自己,“化石”更不表态,他连自己都不收拾。
子栋对我的及时附议明显高兴,喊着让我去他的家乡看风景,他的家很近,风景也近,那地方名字不出众,还有点土气,叫“盘山”。
子栋对我无知很不满意,引用了一句乾隆的名人名言,“早知有盘山,何必下江南”。
一听这话,我的脑子里马上就有了溪流,湖泊,小桥,袅袅炊烟人家,顿时让人心驰神往,巴不得子栋来一场说走就走的回家。
可惜的是子栋就这么一说,我就这么一听,至今也还没有去过,乾隆爷游遍中国,他说好的地方一定不差。
我们宿舍门后贴的值日表,执行力还是可以的,这红艳艳的“卫生红旗”终究没有走失。不过还要说句实话,我们这红旗纯粹是蒙了飞舟的荫。
这值日表是没有“化石”的,大家心知肚明,有没有“化石”的名字都是一个效果。这家伙的一贯“神龙见首不见尾”,不到弹尽粮绝走投无路的地步,是不会出现的。
我真为“化石”的学业担心,他怎么面对考试,面对毕业,怎么面对以后?!不过这些考虑只是我的考虑,而我的这些考虑明显多余,因为“化石”看起来,一点儿也不为“化石”担心。
一百六十 考试
天气渐渐的渐渐的暖了起来,阳光倾泻而下,碎洒在枝头和树叶上,周围的一切都似乎欢快了起来,还有了淡淡的暖。
小鸟的身影越来越多,三五成群的“叽叽喳喳”,来来回回的调皮,一个劲儿的追逐打闹。
风也大了起来,还逞能般的一阵儿大过一阵儿,街上所有的东西都有了旗子像,就连石墩和墙角都想飞了起来。
早上我洗了头,头发还没有干透,突然有了便意,而且来势凶猛。我实在忍不住,只好硬起头皮顶着风,去中医学院的教学楼里方便。
我已经养成这习惯,不在这宿舍楼厕所里参加“光腚大赛”,哪怕有时候这“三急”中的“一急”都要憋不住了,我也要夹着身体坚持到中医学院去。
如果说宿舍楼的如厕环境是刑罚的话,那么在中医学院方便就是享受。关起门来一个人,清净悠然舒服自得,进去了都不想出来,蹲在那,那就是占厕为王的感觉。
不成想这次只为了胃肠舒服,忽略了头发未干,脑袋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回到宿舍我就觉出不舒服了,不一会儿浑身发冷,鼻涕眼泪横流。这难受劲儿按耐不住,又发泄不出,我不由自主的在床铺上哼哼起来。
没心没肺的富贵笑我是要生孩子,还不住的在边上逗我,气的我只想骂他,却又没有气力。
不过这家伙还是有良心的,笑完我之后,从他包里掏出预备自己用的感冒药给我。
感冒药应该很管用,我昏昏沉沉睡去,耳朵边隐隐约约能听见风在呜咽,“呼呜~呼呜~……”。
不知道是药好,还是我的身体好,等我再醒时,已完全没有了病态。风也停了,午后无风的阳光暖暖的,像一只伸懒腰的猫,我小病初愈,心情淡然舒适甜滋滋的,莫名的好。
我信步的走出宿舍走到楼下,太阳缓缓西斜街上人来人往,华灯初上,古朴幽静和流光溢彩相映成趣。生在这里的人好幸福,慢悠悠的节奏美丽的城市,真的是让人羡慕。
我这时候特别想点上一根烟,在烟雾幻散下,好好欣赏这夕阳初没夜色未浓的美景。
这一短暂的时刻真的是美好,什么都不用去想,什么都可以忘,就呆呆的望着这色彩斑斓的人间烟火……。
熄掉手里的烟,尽管我没有抽,但那种感觉就是熄掉手中的烟,转身上楼。
现在节奏不能乱,正是苦读时刻,而且还要抓紧,因为考试就在眼前了。
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特别的像高考前的状态,虽然辛苦,但是充实,我特别的喜欢,这才是学生应有的生活,该有的样子。
当你专心做一件事时,时间就过的飞快,不但忘记忧愁,还能祛除烦恼。
此时的我不感觉孤独寂寞、痛苦彷徨,不考虑纷繁复杂的周围一切,真好!
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忙碌的单调反而能让人快乐让人满足。
这里不单单是我,整个宿舍,整个楼的人,都进入了临考状态,进进出出的满脑子考试。说话走路眼神都满是书卷味,远远的看上去,真正的是个有模有样的大学生阵营了。
开考!
考试就在学校里的大阶梯教室,那教室大的,考生们坐进去彼此说话像隔着山谷,能听见回声。
由于高中三年修炼的我特殊的癖好,我看见这考场了,不但不紧张,内心还有小小的兴奋。
那感觉,亲切熟悉如昨日重现!
看来我也是个比赛型选手。
先考的“企管”和“邓论”,这两科我没有问题,心里有十拿九稳的把握。接着是“英语”、“计算机”,我虽然没有那么轻松,但是也觉得应该能够拿下。
最难的两门在最后,还结伴而来。
我答“高数”时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心里没有底,还好的是还有些眉目,知道自己作对了哪些,不会多少,蒙了几个。
紧接着就是“会计”,当那卷纸发下来的时候,我就感觉那卷纸在笑我,笑我是个棒槌。它也别笑我,我看着那卷纸,我感觉连个棒槌都算不上,我就是个白痴。
没有办法只能靠蒙,就是信手涂鸦,把它涂的满满当当的,我就算是解了气。
末了我仔细检查一遍,确认无误,不过我这检查一遍能确认无误的,说实话,也就是考号和我的名字。
考完所有的科目,我整个人泄了气,躺在床上就像个空了的布袋。别说我了,就是整天如打了鸡血的富贵,都耷拉下身体了,斜倚在床头一动不动。也别说我和富贵了,我感觉这整个楼都松了一口气,看来这考试还真不是个轻松的事,就像是西天取经刚刚过了个关口。
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夜晚,这整个楼里的人,都睡了个好觉,打呼噜的,说梦话的,磨牙的,谁也不影响谁,都美滋滋的一觉睡到大天亮!
一百六十一 最后一根稻草
有过考试的人都知道,这考完了都长长的出了口气,轻松了,那是表面,那是看似轻松了。但实际的情况并不是看上去的样子,因为毕竟分还没有出。
分还没有出,就好比头上悬着把剑,至于这剑戴没戴剑鞘,那就不知道了。
如果说备考是辛酸苦累的,那么等分无疑就是忐忑煎熬的。分一天不出心就一天悬着,悬的不着边际,悬的没着没落,悬的难受。
还好,还好,大学的评卷老师有爱心负责任,这分很快就出来了。
我去阶梯教室公示栏看分的时候,心里是非常紧张的,比进考场时紧张超过十倍。我需要极力压制自己的颤抖,才能让我表面看起来没有什么异常。
我找我的名字,找啊找啊找啊找,找了好半天,才从公示栏的下角边上找到我。“计算机”过了,“企管”过了,“英语”过了,“邓论”过了,“高数”也过了,“耶!”。“会计”没过,我没“耶!”,虽然我没“耶!”,但是我几乎跳起来,因为我非常非常的满意了,我非常非常的高兴!
“会计”没过就对了,假如“会计”过了,我就对这考试产生疑问了。这“会计”我是真的不行,浮皮潦草囫囵吞枣都没有学会。
我这高兴是我的高数过了,我从小到大数学就差,那么吃苦那么受罪的高中三年,我数学也才考了六、七十分,没想到这次高数一下子就过了?!我心里十分高兴非常满意。
班主任在班里讲各科考试的成绩如何,各科考过的人或多或少参差不齐。“高数”好像有一多半的人没有考过,我听到这个既惊又喜,看来我的数学头脑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差。
宣布到“会计”成绩的时候,全班一起的“哦!”,这“哦”是因为我们全班的“会计”成绩是—零!没错,没有一个考过的,一个考过的也没有,全军覆没!
“会计”老师上台的时候难免有几分尴尬不自然,在台上着重的讲,其实别的班的“会计”有过的。我大胆猜测一下,别的班“会计”过的学生,很有可能本身就是个“会计”。
其实“会计”老师是个挺好的老师,课讲的清晰明了又有条理,还特别的平易近人。这“会计”科之所以考的特别差的原因,根本上就是学校安排的不合理,时间太短太仓促,那么厚的一本书,这么短的时间,别说看懂学会了,我看就是吃也吃不完。
当我知道全班的人“会计”都没有过的时候,我这人非常不地道的,自私的,不害臊的,窃喜了。
这种窃喜的好心情按耐不住,转化为外在就是,我回宿舍上楼的时候,买了份鸡架。
这炸鸡架外焦里嫩香脆可口,真的是人间美味,我几乎从不买它,自然是因为囊中羞涩。
不过这炸鸡架地位也确实尴尬,有钱人大鱼大肉吃着,看不上它,而没有钱的人又认为它毕竟是肉,有几分奢侈。所以这炸鸡架只有在富人乍贫,和穷人乍富的时候才会大受欢迎。
好在的是,这世界上,每天都上演着富人乍贫和穷人乍富。
我拎着鸡架上楼,不觉的脚步轻盈,还哼起了最近特别喜欢的齐秦的《我拿什么爱你》,飞舟走了之后,宿舍里的我们终于有人买了这盘磁带,也终于有人敢放开嘴巴,唱不是“迈克尔.杰克逊”以外歌了。
鸡架一进宿舍,这帮家伙马上就像听见了菩萨的“孽畜还不快现出原形”,围上来就抢。眨眼功夫,这鸡架就只剩下肥美圆润的鸡屁股了。
坊间最近盛传吃鸡屁股致癌,所以尽管鸡屁股肥美圆润,但还是没人敢去消灭它。
今天心情好,这帮家伙抢了我的鸡架我反而高兴,不由的哼唱起“我闭上眼睛瞎了往后半生……”。我唱这歌的时候,条件反射,还是不自觉的看了一眼飞舟的床铺。
由于考的不错,连日以来的我心情大好,是到了这之后的,少有的轻松快乐的日子。我眼睛也弯了,眉头也舒张挺拔了,像是被熨斗熨过了脸一样。
就在我沉浸在考完,考的不错的快乐之中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一个消息,一个类似于官方的消息。
原来别人来这上学,都是给当地的劳动局交了几百块委培费的,也就是说,我即便是成绩再好,毕业回家,也是没有人会承认的。
正在高兴的时候,听到这样的消息,无疑是兜头的一盆冷水。各种负面的情绪决堤一样涌来,寂寞、孤独、自卑、伤感、贫穷、工作、未来……,等等等等,一下子把我没住,扼住我的喉咙,要杀死我一般。
我悲伤,绝望,至极!
这时候我总能想起我娘寒假里,看似无意的给我说的那句话,“上学没用就别上了?!”。
有时候看似不经意间说的一句话,那杀伤力要远远的超过大吵大闹的恶语相向,尤其是在特定的时间特定的情况之下。
这句话此时此刻被无限的放大,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一百六十二 学生生涯
我茫然至极,失落至极,心灰意冷至极!
此时的我,就是一个独自陷入沼泽的人,无法自拔!
这个时候的人特别容易愚蠢,而愚蠢的人最容易下决定,且下出的决定不但愚蠢还一意孤行冥顽不化!
我决定退学!
我做出这决定后,老生们,还有“神仙”、“老茂”和“小三”都劝我,不过如同宿舍里的人劝飞舟一样,所有的好话对于我俩都是徒劳。
这脑子里灌满了去意已决,容不的半句良言相劝。
我去找班主任时,心里慌的很,浑身颤抖的不知道什么在作怪,敲门的手是举了又举。
“当当当”,
“进!”。
我推开那扇门,那扇重的像灌了铅门。
班主任看着我,眼里面都是茫然,我做自我介绍,支支吾吾的说明来意。
班主任翻成绩单,同时说一些客套的话,分散我的注意力,避免尴尬。当她翻到我的成绩时,不免惊讶了一下,“呀?”,“你这么好的成绩为什么要退学?!”。
我“……”。
“你高数都过了怎么要退学?!”
我“……”。
“你这成绩拿毕业证,一点问题都没有!”
我“……”。
这对话,以我无法作答结束。
班主任皱了眉头,自顾自的摇头,我们之间就这么沉默着。
沉默此时变成了一条宽阔的河流,这河流在沉默中越来越宽阔,越来越汹涌,越来越的隔断了我和我的班主任……。
我临出门,班主任不无感慨的说了一句“你将来一定会后悔的!”。
我收下这句话,转身出门。
如果你现在问我后悔吗?我告诉你,后悔死了!耶稣也救不了他,我说的!
我这决定未完成之前,心里憋闷的就像马上要漫溢了的大堤,而这决定一旦完成,我整个人就空乏的像干瘪了的皮筏,难受!难受!难受!
回到宿舍对大家说这事,只有富贵惊讶,同时表现出了不舍。其他的人都很平静,看来我真的没有飞舟受欢迎。
我收拾行囊,买车票,第二天就早早的和他们挥手道别。
我想我的背影一定是落寞的,一定是孤独的,一定是斜长而又茕茕孑立的,这背影消失,消失于这楼、消失于这街、消失于这座城市……。
回来的车,还是那趟绿皮车,还是那么的挤,不过我现在对挤没有任何感觉,也没有了反感,甚至好像还有几分眷恋。
我的内心知道,我这次回家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十五年的学生生涯从此结束!
我茫然、不舍、不知所措、前途未卜,这一切都化作了沉默,然后沉默把我淹没。
车上照例是挤的转不开身,但是我感觉他们离的我好远,离的我有十万八千里那么远!原来的时候总嫌这车慢,大站停,小站停,不大不小不是个站的站也停。
今天这车却意外的快,“哐当,哐当,哐当,哐当”不知疲倦的像挨了皮鞭子。
越怕它快,它越快,“呜呜”的疾驰飞奔……。
我靠着车厢边反思,这一年以来,我是不快乐的,原本那么爱说话的我,这一年很少开口难有笑容,我也说不太清,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一个人的个性是很难改的,而这一年却就是改变了我,可能开始是我玩深沉吧,可玩着玩着,深沉就把我玩了,我真的深沉了,深沉的自己不像是个自己。
窗外的一切逆向疾奔,“哐当,哐当”,像嫌弃我一样逆向狂奔!
我就这么望着窗外……,明明脑子里有那么多,却又好像什么有没有,明明脑子里有那么多,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惊醒时已到站台,我被抛下车,拎着去我上学时拎去的化肥袋子,我悄悄的坐在车站角落,看来来往往,看忙忙碌碌。
他们都知道自己应该去哪,他们都有方向!
太阳西沉,收不住一天的暑气,我往家走,行尸走肉一般!
这化肥袋子一定是和我有仇,上学的去时候就不听话,回来还不听话。我拎着它,夹着它,扛着它,怎么着它,它都不听话。我真想把它摔在地上,咬咬牙狠狠心还是算了吧!
化肥袋子上下翻滚全无惧色,一副能乃我何的脸色。
我远远的看见我爹我娘在路边晒粮食,现在还不是收获的季节,应该是晒家里的陈粮。我不知道该怎么走,脚拖拉着地“刺啦,刺啦”的往前挪。
我走到我爹我娘跟前,我爹我娘才发现我,满是意外的看我“呀!怎么回来了?!”。
“不上了!”。
我爹摔了扫把扭头回家,我拎着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呆呆的站在那,像个投案自首而没有人理的罪犯。
晚饭吃的别别扭扭,本就有几分燥热的天气,现在更是汗流涔涔。
终于,我爹还是没有忍住问我,又恨又怒的问我,“你太不把父母当回事了,完全的自作主张,不把爹娘放在眼里!”。
“没有,就是不想上了,感觉没有前途”。
我爹再没有说什么,无奈的摇头。
从心而讲,我并没有藐视爹娘的意思,但是我长这么大,我爹娘从来没有教过我应该怎么面对这个世界,怎么待人接物,怎么为人处世,一味的灌输我作老实人,作好人,作老实的好人,作一个草芥一样的老实好人。
他们从不以为自己有错,坚信自己完全正确,完全完全的正确,正确的完美无缺,正确的毋庸置疑。
他们不知道钱钟书老先生说过一句话,“你是个好人,可是全无用处”!
一百六十三 第一次相亲
我和我爹我娘的分歧,不知道从何时而起,从何事而起。反正这分歧是越来越大,越来越深,越来越无法弥补,而且我越来越认为他俩都是错的。
他们一味的委曲求全,一味的忍让,一味的不反抗,让我越来越觉的这是他们对自己的,最大的不负责任。
慢慢的慢慢的,我逆反成性越来越无法和他们交流,不管在外面有了什么事情,我从来不给家人说,也不和他们商量,因为我早已知道问了,说了,的结果。
我不想作老实人,不想作老好人,我甚至想去作一个坏人,以此来挣脱他们给我预设好的网。
毕竟是我爹娘,虽然非常非常生我的气,但终究没有吊起来打我,也没有饿我三天。不但没有打我、饿我,还连续给我做了好几天好吃的。
我应该也算是个好孩子,尽管我自作主张的不告而还。但在别人生活费总是不够,让家人再打款的情况下,仅够我生活开销的折子上,我回来,还剩下了整整的500块钱。
回到家就再也不是学生了!不是学生就必须要找个活干了,毕竟我这也是老大不小的了。部门和单位是没有希望的,没钱没权没关系,这些我都心知肚明。
只剩下卖把子力气了,可恨的是这一直上学的我,没有参加过什么劳动,吃过苦头,就连绑个鸡的力气都是欠缺不具备的。
三姐的门市倒是可以去,但是我总觉的那是女人活,不想去。在家里和家人们思索研讨了半天,也没有决定下来。其实有个活是能干的,不用关系本钱也少,还不费什么力气,那就是开“摩的”。
当时我认识的很多的人,都在干这个,基本都是初中没有上完,早早参加工作的。这也算是不错,一个人的老板,时间自由,不累不脏,而且听说收入也还不错。
不过说真的我实在是拉不下脸,放不下这身段。上了这么多年的学,还勉强算是半个大学生,现在回来开“摩的”,和初中的老同学们竞争,会不会让人笑掉大牙。
家里人倒是也不着急催我,让我缓一缓,让我认识一下现实,接受自己不再是学生的现实。
干活可以先缓一缓不着急,但有一件事,马上就提上日程了,急不可待的提上日程,那就是—讨媳妇。
结不结婚的先放一边,也是该找了,村里同龄的人有好多个早就夫妻对拜了,甚至有几个已经升级成了爸妈,看着他们嘴角唇边尚且柔弱的胡须,我真心庆幸自己多上了几年学。
不上学回家了,这消息传的特别的快,有点像“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保媒拉纤的婶子、大娘、他二嫂,那是一茬接着一茬来,看来我这也是个优质客户。
估计给我说成媳妇了,出了门他们可以吹牛说,给个“大学生”介绍成了老婆。
在这21世纪的新时代下,还是这种落后了几千年介绍方式,让我十分讨厌,很是腻歪,可是却又没有办法。我这搞对象方面类似于白痴水平的人,假如没有个保媒拉纤的人,真能把我给耽误了。
只好妥协,于是我不但讨厌媒婆,还特别的讨厌自己。
我的第一个媒婆特别的胖,论辈分我该叫她婶子。胖婶子是先有的媒婆痣后作的媒婆,还是先作的媒婆后有的媒婆痣,我不得考证,但是我这胖婶子作媒婆,那简直是合适的,合适的不能再合适了。
胖婶子人虽然看上去又胖又笨,但是你是没有见识过她那张嘴。那嘴,是真正的做到了伶牙俐齿、巧舌如簧、见风使舵,天花乱坠、口若悬河,黑的说成白的,死的说成活的。
说的我呀,让我自觉我长这么大才谈婚论嫁,那简直就是一种罪过。
“媒人口无量斗”,“十个媒人就个慌”,这些谚语说我胖婶子都有些谦虚,我建议税务部门,对我婶子这样的人,增设吹牛上税条例。
我的第一次“见面”,胖婶子是安排在一个非常老旧的房子里,那是我比我老家老上20年的房子,光线特别的昏暗。
我进屋半天了,才发现那个女孩早就坐在了那里,吓了我一跳,她坐在那一声不吭。等眼睛适应了这昏暗的光线后,我看清楚了她在低头扣手,脚上穿了一双崭新的,一个褶也没有打的,纯革皮鞋。
场面异常尴尬,我脑子飞速旋转,想找个话头打破这如芒在背的尴尬。
我想起来胖婶子说这女孩是刚刚高中毕业,就赶紧以学校开了头。这女孩,一问一答,不问不答,始终不变的低头扣手。期间不抬头的,斜着,偷瞄了我两眼。
她那种忸怩的状态特别特别的不好,比大方的看着我交谈,和干脆低头不看我,都要膈应人,让我非常非常的难受。
我礼貌性的谈了几分钟出来,那女孩没有动,依旧低头扣手。
胖婶子出来就问我“怎么样?!”,那神情更像是在问“你俩什么时候结婚?!”。我笑了一下,一定是笑的非常难看,胖婶子没再多问,我转身离开。
胖婶子看我缓缓而去的背影,一定知道她这媒钱泡汤了。我在胖婶子媒婆眼里,可不是什么顾客就是上帝,我就是个长了“两条腿的人民币”。可我这个“长了两条腿的人民币”,在那昏暗的,几乎没有什么光线的屋子里,还是看清楚了那个女孩。
那女孩眼睛没有胖婶子说的大,鼻子没有胖婶子说的挺,嘴巴没有胖婶子说的小,鞋底子倒是比胖婶子说的高,胖婶子还说那女孩懂事、开朗、活泼、大方得体……。
回家我娘满怀希望的问我“怎么样?!”,我说“以后要是再用这个胖婶子,我就出家!”。
一百六十四 骑驴找马
第一次的相亲对我打击巨大,从那回来,我一连好几天唉声叹气,提不起精神。
说真的我自觉我不应该是那么差劲的,但是媒婆既然敢给你介绍那样的对象,一般也就足以说明,你是个什么样子的了!
这胖婶子呀!这对象介绍的,比喇我一刀还让我难受。
我姐姐们挨个来宽慰我,“见面这个事,什么都可能遇到,可不能气馁!”。还告诫我可以生胖婶子的气,但绝不能生媒婆的气,虽然胖婶子是媒婆,但是媒婆可不都是胖婶子。
仔细想想,哎!谁的气都不该生,正所谓“人的一切痛苦,本质上都是对自己无能的愤怒”。
说来也巧,从我第一次“见面”出来,天就突然变脸了,连着好几天阴雨不断,时大时小时密时稀就是不知停歇。一直下的这一年中最热的时节,竟然起了几分寒意。
看来第一次相亲这事,我和老天爷都不高兴,老天爷躲在云后面,我躲在被窝里。
有了这个天气不好的理由,心里就少了浪费光阴的愧疚感,就在那一直睡,一直睡,一直的睡。睡的脑袋都要扁了,睡的需要起来歇一会儿,喘喘气,才能躺下来继续睡。
就在这睡的实在是睡不下去的时候,天空终于放晴了,乌云散尽一望无垠,蓝天就像被清水冲洗过了一样,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太阳在下山前小心翼翼的探出头,左顾右盼,被阴雨欺负的久了,都有几分怯懦了。
落日之前,西边的天上出现了少有的火烧云,抹了天上一大片,灿烂绚丽光彩夺目。美的惊心动魄,美的无与伦比,美的让人怀疑这世间怎么能有这么慷慨的景色。
这景色静静的染在天边,让你忘掉一切烦恼忧愁和杂念,让你觉的自己渺小的就是一颗尘埃,让你忘掉尘埃的存在!
隔了一个静谧无声的夜,第二天太阳早早的就跳了出来,恢复了往日的强者本色。周围的一切都亮了起来,温度虽然不高,但是开始了潮热沤蒸,这是一年里夏天最折磨人的时候了。
一到这个时候,本就难熬,还偏偏给配备了“嗡嗡嗡,嗡嗡嗡”的苍蝇和蚊子。苍蝇是真的不知道累,“嗡嗡嗡”的围着你飞,像个吃饱了撑着了的愣头青,不管你烦不与不烦,它就是要表现它没打鸡血胜打鸡血的不着调状态。
还是蚊子好,小声“嗡嗡嗡”不烦人,你想找它,找不着。不“嗡嗡嗡”了,它还偷偷送你一个“红包”。
这时候最想念冬天,最想听的一句话就是“哪凉快,哪呆着去!”。
这么多天不干活,对我来说真的是一种煎熬,我现在特别相信家乡的那句土话,“人就是个干活的东西”。这不干活,没活干,就这么待着,可不是享受,那绝对就是惩罚。
打心眼里佩服有的人能半辈子,一辈子不干活,你想一想,那得是多么高深的修养和忍耐力,我是心服口服呸服!
在我极不情愿,极不愿却又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我去了门市上干活了。心里安慰自己这叫“骑驴找马”,“驴”现在是骑上了,不过“马”就不好说了。
估计这世俗大众普通老百姓都是这么想的,开始还计划着“骑驴找马”,慢慢的慢慢的就习惯了,就会就这么着吧,有头“驴”就不错了。
在门市上干活,说真心话是不错的,不累不脏冬暖夏凉,还能合情合理的看街上来来回回的美女。虽然哪个也不是自己的吧,至少能解解眼馋,算是门市上工作的一项福利。
我一直不愿意去门市上工作,一个很大的,占绝大比例的原因就是,你叫“以纯”专卖店吧,离你不足百米的地方,人家也卖“以纯”,你这算哪门子专卖店。
人家就这么不讲道理明目张胆的卖,就这么欺负你。你说不得,骂不得,打不得,唯有老老实实的委屈着。
每每我骑车子进这条街的时候,总感觉有人在我后面戳我的脊梁骨,“这个怂包,这个软蛋……”。
我必须要强打精神,硬起头皮厚着脸皮,才能活跃在这条街上。
其实我的脑子里无数次的闪过刀光血影的场面,但又无数次抹去,一边闪现,一边抹去,一边闪现,一边抹去,这更像是舔自己的伤口,血肉模糊却是疼的自己。
两家门市不足百米,两家人家不足百米,就这么僵持着,不礼尚,不往来的僵持着。
我爹我娘才有趣,天真的想突然有一天人家良心发现了,痛改前非重归于好,大家相逢一笑泯恩仇。
他俩这天真,得有多天真!
人的精与傻,细细想一想,真的和年龄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有的人三岁就一肚子心眼了,有的人半辈子了还是傻乎乎的。在唯利是图的人面前,你不管做什么都念及着情谊和面子,念及着这个,念及着那个,哪怕那东西本该是自该得的?!
呵呵!
你会意想不到,你所有的善良、老实、不好意思、与人为好,在他们的眼里都是可笑,都是软弱可欺,都是不足挂齿的愚蠢!
一百六十五 莫欺少年穷
“以纯”是个休闲品牌,分男装女装,所以我自觉我还是有一定的作用的,尤其是上货进男装时,我特别的有存在感。
当时进货是去省会的批发中心代,代理商那,由于路途遥远,来来回回的必需要坐火车。每每一下火车站,我第一眼一定能看见那个巨幅的广告牌,“你每眨一次眼,全球卖出四部诺基亚!”。
人眨一次眼,大约是1/4秒,也就是说一秒钟全球能卖出16部诺基亚手机。我的天呢!这样的企业一年该挣多少钱?!这简直就是神一样的企业,这样的企业绝对会千秋万世永恒存在吧?!
下了火车站,走过巨幅那的广告牌,就是我要进货的批发中心了,所以我来来回回的活动范围,其实也就是火车站这一片。
在门市里还好,毕竟是小,扫一眼就看出哪件衣服好看,哪件衣服尚有差距。但到了这,一进这的货场,人的眼睛一下子就花了,那一件件,一排排,一片片,一堆堆的衣服,这人一下子就像是掉进了衣服的海洋。
哪里还有什么主意,脑袋左顾右盼的像个新买的拨浪鼓,眼花缭乱的根本看不出衣服的好看与不好看,谁和谁长的都一样了,都是陈佩斯和葛优的后脑勺。
还让我更惊讶的是,这个代理商老板的帅!截止到我今天,我40岁啷当岁的年纪,这个老板,是我见到过的,包括电影、电视里的,所有人里的,最帅的。
假如非要从帅哥里面“鸡蛋里面挑骨头”,找毛病的话,那么这个老板吴总这个“鸡蛋”,会让你失望的,因为这家伙堪称完美无缺。
唯一可惜的就是,这吴总的帅,和他的人品成反比。所以他有多么多么的帅,他人品就有多么多么的差!他的人品,不提也罢,如果非是要说话,那么可以,且可以仅用一个字,就能确凿形容“呸!”。
吴总的老婆姓周,名字叫的好,叫有宝,所以吴总的老婆就叫周有宝。大家都叫她周姐,笑吴总的福气是周姐给带来的,因为这名字实在是好。也还别说,还真是这么回事,据可靠消息报道,吴总创业的钱全是周姐家给出的。
周姐人非常好,完全没有一点老板娘架子,讲话慢声细语的,有一种天生的亲近感,无论和谁都能说的来。
我姐每次去进货,都要和吴总掰扯一下专卖店不专卖的事情,每次都非常生气,而又不敢着急。虽然有合同,是专卖,而且还卖的不错,但当时的代理商割据一方,诸侯一般,就是那么为所欲为。
吴总每次对我姐的愤怒,都表示出洗心革面痛改前非的样子,让人觉得这次认真了。不过每次扭头,就又继续给不是专卖的小萍发货。
在同一条街上,不足百米的地方,给两家发货,其中一家还不是专卖。这既破坏规矩又影响品牌,还不增长销量,这吴总到底是图了什么?
吴总一定图了点什么?一定图到了点什么!周姐很生气,后果,不严重。
日子没有什么变化,就这么一天一天的消逝,正如日历牌上的一页一页扯去。
不过我们两家的矛盾并没有随时间的流逝衰减,反而一天天积累,这积累的显现是对方日益的蛮不讲理,是我方的退无可退,这积累是一个“脓疱”,这积累终究会要炸裂。
俗话讲“兔子急了还咬人”,我们家人虽然老实,但是毕竟不是兔子,能比兔子强一点,所以急了还敢咬恶人。
这个冲突爆发在一个烈日西沉的下午,烈日初沉暑气未消。
说是冲突其实也算不上,就是我大姐、二姐,实在是受不了这委屈了,自告奋勇的去小萍的门市上骂街了。
不过在这冲突发生之前,在这冲突发生之后,我才知道我哥自作主张的找了小凡爹一次。
对话是这样的,“哥!”,(按辈分我和我哥,都叫小凡爹哥),“哥!你看咱们两家都是多少年的老邻居,又是一大家子的,因为门市这事闹僵了不好,更何况‘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是不是不要这样了?!”。
小凡爹听完了我哥这话“哈哈哈”的笑,从他那偌大的办公桌后站了起来,用厚重的手拍我哥的后背。那种拍不是拍亲戚、朋友、老邻居的拍,更像是拍鱼肉的拍,“兄弟,赚钱吗!有什么道不道的”。
我哥脸红,比让人打了两个耳光还脸红,哑口无言。
我哥出门的时候,身后的小凡爹又是“哈哈哈”的笑。
我哥这人老实木讷,嘴更是笨,我知道这事后,好像能隐隐约约的听见他当时“咯吱,咯吱”的咬牙声!
其实我哥这人不但木讷,笨嘴拙舌,还有点迂。还好他聪明,因为他当时只是和小凡爹说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没有说“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
如果我哥真那么说了,我担心小凡爹会不会因为听不懂,不拍我哥的背,而拍我哥的脸。
小凡爹得意洋洋高高在上的样子,让人咬牙切齿,让人铭记于心。
不过他不但不知道这些流传甚广的至理名言,他还不知道一句俗语,这俗语叫—“莫欺少年穷!”。
一百六十六 最可怕的人
冲突其实是不怎么厉害的,就是我大姐、二姐在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的情况下,去小萍门市上吆喝骂了街。
然后小凡到了,我到了,小凡到的时候,还带了几个膀大腰圆,粗胳膊硬腿的家伙,看样子是准备要吓死俩人。
不知道别人遇到这情况害怕不害怕,不过从我的,柔弱的内心来讲,嗤之以鼻的内心来讲,我真的觉的他们连个屁都算不上。
这事之所以一直久拖未决,没有正面冲突,一个是我爹我娘顾及老邻居、老感情,不愿撕破脸面。还有一个就是,在我爹我娘比唐僧还虔诚的与人为善,我善具善的教育下,我们子女们从小到大也是受了巨大影响的。
这个冲突在有劝、有拉、有显事小的热闹气氛下,戛然而止,人群散尽,各自回家。不少人扼腕叹息,边走边可惜,“这怎么就没有打起来呀?!”。
夜一夜就过去了,早一早就来。
尽管我家的人长时间以来,受了千般的委屈,百般的欺压,但是没想到的是第二天一早,小凡爹和小凡娘就结伴兴师问罪来了。
没有错,人家来兴师问罪来了。
这个也不能全怪人家!之所以能惯出小凡爹、小凡娘这样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毛病,更应该怪我爹我娘几十年如一日的,坚持不变的,胆小怕事和懦弱平庸。
兴师问罪来了,自然口气不好,说着说着,嗓门就大了起来。
小凡爹那么能说的人,被我娘说的无话可说,小凡娘还不据理力争。最后我娘急了,指着小凡娘鼻子“你们太欺负人了,骑着俺脖子屙,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
小凡爹娘半辈子的人了,应该没有见过我娘愤怒的样子,一下子被吓住了有点懵,无言以对没头就走,走的太急了,出门撞了我家的大铁门。
那大铁门被撞的“嗡嗡”直响,不知道他俩疼不疼,我真替我家的大铁门疼。
我娘眼睛里带着光彩,就好像打了胜仗一样。
这句“你们骑着俺脖子屙,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是我长这么大,我20多岁,我娘近60岁,我娘对外人,说过的最厉害的一句话!
后来听说小凡爹娘因为这事,回家后被气坏了,气的“哞哞”的,像水烧开了的锅。
这事反应了一个现象,总受欺负的人,偶尔反抗一下,就成功了一般的心满意足。而总欺负人的人,偶尔被反抗了一下,就受不了了,就气不打一处来。
同样是生活在一起的老邻居,作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如果说小凡姐姐小萍这事干的不地道,那么小凡姐姐的弟弟,小凡,接下来干的一件事,那么就是不地道中的不地道,太不地道了。
首先声明啊,这事和我没有半毛钱关系,我就是和街坊邻居一样,对小凡作出这样的事,表示十分的鄙视。
事情是这样的,小凡和大科是铁哥们,且是父一辈子一辈的好关系铁哥们。别看小凡爹有钱,但其实大科爹更有钱,而且长久以来,小凡爹的钱,多多少少都是沾了大科爹光的。所以小凡和大科是一起长大的,快快乐乐的小伙伴,是受人瞩目的富二代。
同龄又俱富,两人基本上就是锅碗瓢盆形影不离了,好的不是亲哥俩,胜似亲哥俩。
现在都到了要结婚的年纪,大科先相了媳妇,那女的特别喜欢大科,确实,大科不但家里条件好,人长的也不错,浓眉大眼相,貌堂堂。
小凡当时还没有对象,大科怕他落了单,就不管去哪,都喊小凡做个伴。
就在大科和那女的谈婚论嫁就要结婚的时候,那女的突然反悔了,而反悔的理由,好像是没有什么理由。
紧接着一番眼花缭乱的操作,那女的突然嫁给了小凡,并且从结婚那天起计时,提前三个多月生了孩子。
有的人为兄弟两肋插刀,有的人为女人插兄弟两刀,我看小凡这操作够意思,插两刀送两刀,毕竟这关系是吧!
这事办的确实太过分,街坊邻居议论纷纷,当然了议论也是背后议论,没人看不过眼,站出来指着谁鼻子骂。不过了,你骂也没有用,人家既然能作出这样的事情,人家还怕你骂?!
人家现在就是“上嘴唇挨天,下嘴唇挨地了”,人家就“魂斗罗”加了“b”了,人家就“炸弹人”吃了“问号”,人家就“雪人兄弟”服了“绿色药水”,人家无敌了!
我们这村里俗话,“横的怕硬的,硬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综上所述的所有厉害人物,他们统一都怕一号人,这号人他叫“不要脸”。
这可不是我信口开河,你品,你细品,是不是都怕不要脸的?!
就不要说什么横的、硬的、愣的了,就拿最厉害的不要命的来说。他不要命的时候,是不是都是因为要脸?是不是?他要是能不要脸了,那哪还来的不要命了啊?!
一百六十七 “五星酒店”
贸易街门市上的生意不错,还相当不错,尽管我三姐的好闺蜜小萍,在不遗余力的捣乱。
为了生意更好,赚更多的钱,并且发展壮大自己。我家里人开会研讨,并果断决定,去下面的乡镇里再开一家店。
这个镇叫“白塔”,相传是古代一个说不上年代的时候,有一座极致精美的白色的塔。可惜现在白塔没了,只留下一个令人神往的名字。
“白塔”十分的繁华,其繁华程度,甚至于要超过县城的繁华,那是人多车多美发多。我所在的第一道街都是卖衣服的,第二道街都是卖布匹的,第三道街都是美容美发的。
第一道街,第二道街就不用介绍了,第三道街得好好说道说道。虽然叫美容美发的第三道街,但是假如警察叔叔到了现场,搜寻,用上警犬搜寻,估计连个推子木梳都找不到,至于如何美发我不得知,但是确实的,人家就叫美容美发。
决定很快下来,我被外派,租了一间门市,这买卖就算是开张了。
我被外派原因很简单,因为假如能从门市上去掉一个人,也就是我符合这种苛刻的条件。
“白塔”离我家不算近,大约有40来公里,往返都不怎么方便,尤其是客车的印度一样的守时观念。所以我外派到那之后,也就住下不回家了。
租下来的门市是一间,一间门市后的小屋更小,放下床,放下火,放下电视,也就只能放下我了,对了,还能放下个电话。
至于厕所吗?是离小屋子不算太远的一个公共厕所。那个厕所的远近是你没有什么便意的时候,需要注意提前放空一下,以防急的时候,你跑不到厕所门口了,结果急到裤子里。
外派后同学和朋友就不得相见,时不时的,会彼此打个电话,解解相思之苦。
他们常问我在这过的怎么样?我回答这环境那是相当的好,住在“集餐饮、娱乐、住宿于一体的宅子里”。惹得对面的电话里,满是羡慕,“啧啧”咂嘴,眼红的不行。
终于在我落定熟悉之后,几个不知深浅的家伙,按耐不住好奇心,骑着摩托车顶风冒雨的,“突突突”的,从40公里外来看我。
我把他们让进我的“宅子”里,他们看见我的单人床,开着的电视,放在电视上的碗,一下子明白了我的“餐饮娱乐住宿于一体”的意思。
他们要是几只有“犬牙”的狼或者狗,非得把我吃了。对我那是好一顿问清了青红皂白的捶打,打的我笑的都岔了气。
我擦擦我笑出的眼泪,这几个家伙还是没完,捶打了我之后,还蛮不讲理的让我好好请了他们一顿。吃饱喝足后,几个人骑着摩托车,“突突突,突突突”的回了40公里外的家。
他们不来找我还好,原本我一个人挺好,和他们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后,我突然觉的这里冷清的很。这个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的小日子,他们一走,我还就寂寞了起来。
夜里,小屋小床小电视,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我,臊的很。电视虽然喧嚣热闹,但它毕竟不会说话,这臊的很,和它的喧嚣热闹丝毫没有关系。
我一直开着电视,不敢关,也不知道演的什么,就是怕关了电视之后,这屋子吓人的静。
半夜醒来,电视“唰唰刷”的满屏雪花,起身关了电视,躺在床上又后悔了。本就静的可怕的屋子,还偏偏一阵一阵的,从第三道街穿来“鬼”叫声,真的是“鬼”叫声,不过这“鬼”是醉了的鬼。
第三道街是个神奇的地方,地狱一般的存在。白天一个个的关门闭户,静的像死去了一样。一到晚上,突然复活,灯红酒绿影影绰绰,“稀里哗啦”的响。夜要是深了,就开始又哭又嚎的“鬼”叫了。
打架是司空见惯的,那频率有点像,甚至超过于,倪萍说的“今儿刮,明儿刮,后儿还刮!”。
白塔附近是个矿区,有数不清个大大小小的,有证没证的铁矿煤矿。所以这里就有很多很多的,上井下井的,和井有关的外地人。
开始时还好,外地人还受当地人的欺负,慢慢的外地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就布成了伙。
这布成伙之后,还有些头目之后,情况就急转直下了。这些人走到街上,那是晃着膀子横着走,比螃蟹可霸道多了。渐渐的当地人挨打,就渐渐的成了家常便饭。
当时的治安环境,这么说吧,警察不安全。宝强兄演的《盲井》,有些原型就光荣的取材于此。
电影精彩,但是电影永远没有现实精彩!
了解到这种情况下的我,那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比个没出嫁的黄花大闺女还老实。白天好好的守着店,天一黑,就老老实实地,在“餐饮、娱乐、住宿于一体”的小屋里,勤勤恳恳的看喧嚣热闹的电视。
一百六十八 “花果没有山”
在这呆的稍微一熟,就有人惦记我这个大龄未婚青年了。当然了,不是惦记别的,是惦记给我介绍对象。
这个自告奋勇的人,是我邻居卖衣服门市的大嫂。
大嫂其实也不算大,我20岁,她当时也就是个30多岁吧。人是那种天生的自来熟性格,眼里就没有生人,见谁都不客气,有那么点像我上学时的富贵,大大咧咧的不拘小节。
得知我这么大了还没有媳妇,甚至连对象都没有,嚷嚷着要挣了我的媒人钱。
问我娶媳妇要求什么条件?我一脑子蒙答不上来。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未来的老婆,要具备什么样的条件,我甚至仍不相信自己已经是一个应该要结婚的人了。
大嫂的好意不能拒绝,我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要求,就挺俗的说了个“投缘就好!”。大嫂很认真,没有和我开“头扁行不行?”的玩笑。
大嫂不但认真,还相当的利索,很快就给我介绍了一个当地的女孩。
这女孩谈不上漂亮,打扮也很普通,是我刚好能接受的范围之内。好的是她言谈举止,非常的大方得体,比我第一次见面相亲的那个要好上好几倍,我对她的第一印象不错。
这女孩的名字很有特点,叫“花果”。“花果”,多么富有乡土气息的名字,不认识她之前,我很难想象“花果”能是个女孩子的名字。因为这名字特别的容易让人联想起,调皮捣蛋的大圣的家园,“花果山”。
接接连连接触了几次,彼此都客客气气的,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我就是感觉少了点什么,我也说不上了,很可能这就是所谓的“不投缘”吧!
我向大嫂委婉的说出了我的意思,尽管我足够委婉,但是大嫂一听就知道了我的想法。大嫂相当的爽快,“婚事,婚事就是心事,要对得起自己的心!”。
我一听这话,如释重负,心里微微的感激大嫂的为人。
大嫂的婆婆在边上说,“傻小子,这闺女家可是有钱的很啊!见个日头论万挣的!”。我听到了这个,感觉这见天挣多少钱,和我没有什么关系,丝毫没有为之所动。
婆婆接着说“现在什么时代了?经济社会,要向钱看!”。我惊讶于这个上了岁数的婆婆的新潮话语,和时髦观点。好像我俩是颠倒了年纪,这对话我俩拿错了台词。
我自然知道“钱”在这个社会的重要性,但是我还无法做到为了“钱”,只为了“钱”,来征服我的内心。
爱情和婚姻可以,甚至应该考虑金钱、权利、地位,但是若只考虑金钱、权利、地位,是不是太委屈自己了。有没有感觉像出卖自己一样,而且这普通的平头老百姓,出卖的价格不会高。
那个不知道为了节目需要,还是出自本心说出“宁愿在宝马里哭,也不愿在自行车后面笑”的女孩,在大庭广众一说出这样的话,确实让人感觉你有点cheap。
还比如我的一个男同学,相当帅的男同学,男神级别的运动健将。我们在一起吃饭的时候,不知道为何说起了婚姻,也不记得因婚姻说了些什么。但是他中间讲的一句话,让我记得特别清楚,差点掉了筷子。
原话是这样的,“早知道我老婆表姐家更有钱,就应该娶她表姐!”。言语间,满是懊恼和悔不当初,我张大了嘴,接不上话,半天不能言语,忘了它还能合上。
在他们的眼里,爱情、婚姻就是买卖,论斤也好,算袋也罢,和鸡蛋、白面没有什么区别,和内心的,人的情感没半毛钱关系。
有一句广告语挺适合他们的,“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
越是这样的人,越是这样的婚姻,他们就越爱到处起腻,四处炫耀。抓住一切机会向外人宣扬他们的爱情美满甜蜜,婚姻固若金汤。
说实话,他们的硬性条件确实好,有车有房有存款,有好车、好房,好几位数的存款。可他们好像就独独的缺少了爱情,爱情成了婚姻里的不必要条件。
我打心眼里顶佩服这样的人的,能够和自己不怎么喜欢,不喜欢,甚至讨厌的人,在一起耳鬓厮磨对付四、五十年。此等难能可贵,十分之难能可贵。假如天下出了名的,最能忍的日本忍者见了,一定稽首鞠躬“君の腕前には恐れ入った。|きみのうでまえにはおそれいった”。
这么说呢?!
祝愿他们得到他们所想得到的吧,因为,因为他们太不容易了,活着就像死了一样的活着!
此时的我拒绝了“花果”,是有些不忍的,这不忍无关乎于爱情,只是觉的“花果”是个挺好的姑娘。
一百六十九 渣贼
白塔市场每天人头攒动,可是待的一久就知道了,这边的人和县城里的还是不一样的。最典型的就是看的多而买的少,“哗啦啦”进来一屋子,这个试那个试,热闹好一阵子,然后“哗啦啦”都又走了。
连个价都不和你搞,让你空有一副伶牙俐齿无处施展,让你急的心里暗暗骂人。
可是几天要是没人来,不热闹了,又盼着有人能来打扰。
门市上的生意都不怎么好,大家彼此之间关系就都很好,都在门市门口闲聊、扯淡、抬杠,有趣的很。
处的越久,就越觉的大嫂这人人好,不藏不掖的率直爽朗,谁有点什么事情,都忙里忙外的帮忙,是这一片门市上人人称赞的热心肠。
大嫂根本没有生气我拒绝“花果”的事,说着再给我介绍一个,一定要挣了我的媒人钱。我又喜又怕,喜的是嫂子没有着我的急,还给介绍对象,怕的是万一还不动心可怎么办?!
嫂子不多想,大声喊“非得挣了你媒人钱!”。大家一起笑,我也跟着笑。
说了这话,没有几天。
一个大早上,我还没有开门,听见外面吵吵嚷嚷的喧闹,我好奇不住,就起了床拉开卷闸门出门看。
出门一看是嫂子一家人,还有好几个陌生的面孔,都聚集在她门市的门口,我有种不祥的预感,紧走两步跑了过去。
到了跟前一看,傻眼了,嫂子的门市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了,就连个衣服撑子都没有留下。
我一下子明白了,嫂子脸色难看至极,我帮不上任何忙,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在一边只能干搓着手着急。
一会儿来了几名警察,看了看情况,说了几句无赶紧要的话,转身就走了。其实那意思就是没有办法,自认倒霉吧,这狗日的贼,哪天被抓住了,一定要把他枪毙!
大嫂拉下门,什么也没有说,低着头转身,默默的走了。我从她的身后,分明的看见了她含在眼眶里的泪水,自此大嫂消失在这人山人海的白塔街头……。
那混蛋王八蛋的贼,不但偷光了大嫂的衣服,还在理论上偷走了我的媳妇!没有办法,当时的治安,就是这么混乱,我只能咬牙切齿暗暗的恨,诅咒这贼哪天被抓了,判他个永世不得翻身。
大嫂门市的被盗,给周围的门市上了一堂警示课,每个门市都加强了防盗措施,我也老老实实的多了买把锁。
虽然我在门市里面住,但是,就当时的情况,贼真的进来了,肯定会“搂草打兔子”,把我也给收拾了,弄不好还得帮人家伙着装衣服。
当时西部矿区,就流传着这么一个不能算是笑话的笑话。
说一个贼去一家偷三马车,第一次去了,打着火了,发现少了个轱辘。第二次去了,带着轱辘去的,安好了轱辘,发现没有方向盘。贼急了,第三次带着刀子去了,把那三马车的主人弄出来,让车的主人,安好轱辘装上方向盘,目送着贼大摇大摆的走了。
大嫂的门市失窃后,这市场里再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这算是好人大嫂为了这道街,做出了最后的贡献。
发生在谁的门市,哪怕是我自己的门市我都没有这么难过,这么好的人,发生这样的事,让我很长的时间都耿耿于怀。
日子又开始了寡淡重复,就好像静静淌过的水,日复一日平淡无奇。
我时不时的回一次家,大多是为了相亲,不愿意去,但是又不得不去的相亲。
每次都是坐“摩的”,“嘟嘟嘟嘟嘟嘟”的,没少给“摩的”的小老板作贡献。
远方亲戚,给我介绍了一个他们同村的女孩,那女孩挺漂亮,是那种让人眼前一亮的漂亮。
不过我俩谈话间,她总有意无意间的,就会流露出一股江湖气。估计就这样,还是拿捏着呢。
这女孩我要是不认识,在陌生的酒桌上碰见了。大概率我喝酒,抽烟,划拳,都不是她的对手。
想想还是算了吧,弄不好以后要是结婚了呕个气,她大手一挥,来了一帮兄弟,再把我从我家给打跑了。
还有一个是田庄的,是我们当地一个比较富裕的村子,家家户户作干买卖作生意,明显强于周边人士。
田庄果然名不虚传,那家的条件能看得出不错,类似别墅的小二层楼,还有一个特别特别宽大的院子。
一进门客厅布置的讲究,还有一台落地的“格力”牌的大空调。再往里进一步,迎头就是一股脚丫子味,在客厅都有这么浓烈的味道,不敢想象他们家卧室里的pm2.5,是多少了。
闺女不在家,我就在沙发上坐着等,那闺女娘给我客气,给我拿了包烟。在离我还有几步远的时候,把烟随手一丢,那烟不听话,弹在桌子上后,又摔到地上。
我相中没相中那闺女先不说,这样的丈母娘,我是真没有相中。
来来回回就这么折腾,总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弄的我是活受罪一般。
我在想我这么好个人,媳妇到底是藏在哪了呀?!
一百七十 大城市发展
村里和我同龄的,而又能探讨相亲痛苦的人,越来越少,越来越少,基本上是达到了一说谁,全村都能知道是谁的名声了。
这帮已经结了婚的人,和这帮已经结了婚的人的父母,不能看见我,看见了,没有第二种话,上来就是一句“你还不娶媳妇?!”。
不知道这是真心的关心我啊,还是真心的想看我的笑话。问的我是脑瓜疼!脑瓜疼!脑瓜疼!
村里同学们,能和我聊这话题的“光棍”,也就只有小康了。小康叫小康,其实老大不小的了,和我同岁,只是生月稍微晚一点,戴着个眼镜,斯斯文文的,一看见了生人就脸红的性格。
我一和他说这见面相亲的痛苦,他就鄙视我,“你才见过几个?我17开始相亲,今年22了,哪年不见个百八十个,有好几个都见重了,见的媒婆一提我,扭头就跑!”。
我想笑他,又笑不出来,虽然在数量上,我是他的凤毛麟角,但是我要是笑他,怎么也感觉有点“五十步笑一百步”。
我俩各自端着杯子发愁,人家女的唱“郎阿郎你在哪疙瘩藏?!”。我俩唱啥?我俩应该唱“两个和尚没水吃吧!”。
后来这小子,在比我见面早5年的情况下,比我晚两年结婚。见过面相过亲的女人的数量,至今是个迷。人送外号“大宝”,“大宝,明天见,大宝天天见!”。
村里土话“迟饭是好饭,不是疙瘩就是面”,这家伙最终娶了个美女媳妇,还生了龙凤胎,乐的脸和屁股都开了花。
白塔的生意一直不见起色,家人商量就准备再去牛城开个店,我所在的县级市,属于牛城这个地级市,所以说去牛城开店,那是要去大地方发展。
这么重要的担子,如此大的责任,一定要去个能独当一面的人才,不孚众望的又是我站了出来。不过我还是承认了吧,最主要的原因我之前说过,我还没有成家,“光棍汉”一个,具备哪里需要哪里搬的便利条件。
店是接的人家现成的店,是个非常老旧的店。那个环境怎么说呢?别说和县城里的店比了,就是和白塔这样的乡镇比,都有相当相当大的差距。
我围着那店仔细看了一遍,总感觉少了点什么?少了点什么?突然想起来,这店的外墙上少了一个红漆画的大圆圈,大圆圈里面还得有一个字“拆”。
这店要是能被看上眼,唯一的优势就是位置还不错,一条路和一道街的十字交叉拐角处,来来往往的人流量还算凑活。
我就在门市马路对面租了间房,下榻在了那比门市还破的屋子里。叫它个屋子,我感觉都是讽刺它,这房子大约建于清末民初,破旧矮小没有厕所,不隔音,不隔热,不保暖,不下雨的时候不漏雨,绝对比睡在大街上要强。
它满足了我两项关键要求,近!便宜!就是这样的破二层楼,还住的满满当当的,和他们相比我显然是赚了。他们和我相比,最多能满足一个关键要求,便宜!
住在这里的人作息非常规律,规律到我呆了那么久,就没有见过我这左邻右舍,都是长的什么样子的。他们集体的早出晚归,正好和我错过了见面的机会。
尽管没有见过,但是我知道我左边是住了一对夫妻,右边是住了几个毛头小伙子。左边应该是夫妻?!虽然我没有看到过他俩的结婚证,但是他俩整天的吵,整天的吵,总吵架还能一直住在一起的,一定是一对夫妻。
右边几个小伙子精力充沛的很,夜里时不时的就又唱又喊。我隔三差五的就需要敲一下我们之间的墙壁,提醒他们小心”隔墙有耳“。
有时候他们太兴奋了,我左边的邻居会敲我的墙,提醒我,敲一下我右边的小伙子们,请他们安静点。
刚到这里,难免有几分新鲜感,我利用不忙的时间,就四处转转。我这转是纯粹的靠脚步丈量的转,要不是柏油路太硬踩不出足迹,早就显示我把这四周走遍了的痕迹。
转完之后,失望把希望收拾的鼻青脸肿体无全肤。以这个门市为中心的四周,和我们农村就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是路上少了鸡、鸭、鹅、牛,少了羊粪,干净了那么一点点,仅此而已。
这完全就没有个地级市的样子,更别说什么气质了。要是再和我本以为可以相提并论的天津比,这里简直就是个原始社会。
刚从乡镇出来的我,本以为到了一个大城市,要长见识了,结果这大城市,灰头土脸蓬头垢面的竟然还不如个乡镇,切!
这“牛城”,还真是个牛城,发展慢的,比一个拉着车的老牛还要慢。
据传说早些年,牛城市里的领导,嫌市里发展太慢,就请教了一位大师。大师酒足饭饱之后说“市中心那个卧牛碍事,牛卧到那了,自然不能发展前进了!”。
领导们言听计从,立即把那卧牛的雕像吊到了一个公园的角落。
也还别说,自从把那雕像吊走之后,一个非常明显的变化,就是原来有卧牛雕像的地方没有卧牛雕像了。至于其他的变化吗!直到今天还没有灵验。
一休哥教育我们,“不要着急不要着急,休息,休息一会儿!”。
一百七十一 “小锅巴”
到了这,和在哪都一样,没多久就有人惦记我了,当然了,你没有猜错,不是惦记别的,还是给我介绍对象。
这一次是我这个门市旁边,隔了几个门市的一位大姐,大概40多岁的大姐。
这大姐的门市是个蛋糕店,没有面包、甜点,就是蛋糕店。虽然只卖蛋糕,但是这店生意好的很,人来来往往络绎不绝,而且她不止这一家店,“樱桃乡”据说市里有好多家分店。
大姐很少来,好像还在哪个单位上着班,是又能从政又能经商的复合型人才。
这又有钱,又有权的,大姐难免就有那么点傲气,不过她这傲气不同于别人的飞扬跋扈,是那种,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由内而外的,高人一等的华贵气质。
大姐不太爱说话,就是见了周围的门市邻居,也很少开口,开口了也就是简单的打个招呼。
那天应该是大姐的心情好,亦或是随口一问,“小伙子,你有对象了吗?!”。我非常的想说“我有了!”,嘴上却没敢撒谎,说出了“还没有!”。我的内心虽然非常非常的抵触相亲,但是我也十分十分的明白,这是我成为这个社会所谓正常的人的必经之路了。
这介绍对象的人是不是都是这样,手里都有大把的资源,想给什么样的人,介绍什么样的人,信手拈来。也就是这么随口问了一句,没有想到,大姐真就把那女孩介绍来了。
我俩的见面就在我的店里,缺少了大红圆圈“拆”字的店里。那女孩姓郭,就叫她小郭吧,“小锅巴”这名字倒是不错!
小郭的外貌和气质俱佳,比这个城市,要时尚洋气的多的多。她的外貌和气质好到都有侵略性,好到让我觉的自己,有点自惭形秽。
所以一向嘴巴还算利索的我,见了她就有点磕磕巴巴,磕巴的自己暗暗骂自己不争气,骂自己就是土鳖,见不了世面,很有可能搞砸了这相亲会。
有时候,我也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大多数的人都是这样。熟人面前了就侃侃而谈张扬放肆,还贱贱的坏。可是一见到生人,嘴就不听使唤,就内敛拘谨沉默寡言了。
很多人说这是“80后”的典型特征,我看不是,这是一个内心不够自信的,还有些自卑的人保护自己的两套系统。
一套对待熟人,装作无所不知侃侃而谈大有用处,来保护自己。一套对待生人,表现谨小慎沉默寡言唯唯诺诺来保护自己。
这个不自信与自卑,挺像你自己身上的胎记,自己知道,生怕别人知道,千方百计的掩饰,最后终于还是为人知晓。
当小郭又联系我时,我是相当惊讶的,看来我的第二套保护系统,发挥的还是不错。我满心的忐忑,没了主意,心里“咣当,咣当”的像揣了半瓶子水。
我特意回到家里的门市上,给我三姐说这个小郭,三姐到说的轻巧,“叫来看看呗!”。我有些犯难,鼓了鼓勇气,试探的打了个电话,没想到小郭利索的很,坐着客车就来了。
我和小郭来到门市上,小郭刚烫了头,迎面正好撞见我姐,我姐笑了一下。那笑很有特点,让我想起省会的大广告牌子“你每眨一次眼,全球卖出四部诺基亚!”。因为我姐笑的那一下,全球也能卖出四部诺基亚。
小郭多么聪明的一个人,一眼就看出了我姐的不太满意,回去了就把花了上百块烫的头拉直了。
这还不算,拉着我,非得再来一次。不巧的是我俩再来,我姐刚好没有在门市上,小郭那是憋了一肚子的气无处可撒。
正生气那,出门没走几步,一个开“摩的”的大爷,在人群中开的飞快,差点蹭了小郭。别人或许还客气一下,可大爷毕竟是大爷,嘴里“呀呀呀!”的责备语气。
小郭可算是逮到出气的人了,那是好一顿劈头盖脸的“暴雨梨花针”,把那大爷训的啊,像被开水烫了一样。我是又好气来又好笑,气是这大爷真的是没事找事,笑的是看,挨烫了吧!
小郭发完脾气,马上就阳光明媚了,开心的蹦蹦跳跳,又变成了一个小女生,仿佛那发脾气有一种神奇功效,就像“兰琪”打了喷嚏。
发脾气的小郭,异常的可怕,发完脾气的小郭异常的可爱。我有些动心,小郭在阳光下蹦蹦跳跳灿烂的笑的样子,确实非常的漂亮。
阳光洒在她的睫毛上,她白皙的面庞,灵动的大眼睛,灿烂的笑,好像撩拨到了我心里的哪个地方!
我的心微微发颤,隐隐约约有“叮咚”的响声!
一百七十二 回归单身
送走小郭后,我突然的想起应该去“牛城师范”看看,毕竟那里本是我可能的学校,而且那还里有很多的同学。
学校很近,坐上公交车,也就是半个多小时就到了。
当我再到了“牛城师范”的门口时,我惊了好大一个讶了!我已经完完全全认不出它的样子了。
也就是不到两年的时间,那个我曾经看不上的破落学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比“女大十八变”还厉害的变化。
那个矮小破旧的小门早已没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雄伟壮观巍峨挺拔的大铁门。我就好像走错了一样,找那小门找不到,看着这大门又不敢进,在门口扒着痴痴傻傻的望。
学校里绿草如茵小桥流水,足球场、体育馆、舞榭歌台,我的天呢!美的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一塌糊涂。心中那个完美的大学的形象,就是现在眼前的这个样子!
敢情这学校原来的破,就是专门为拒绝我作的掩饰啊!
恨的我把大铁门栏杆拍的“嗡嗡”直响,结果拍出一个保安大哥。保安大哥一脸疑问的看我,那意思是“汝意欲何为?”。我讲明来意,大哥转身去门岗打电话,转身前,还特意看了一眼大铁门,生怕我拍坏了一般。
谭磊从接住了保安的电话,到到门口看见我,他说是一分钟都没有耽搁,而且来的时候还是骑了自行车,尽管这样,我在门口还是等了足足有20多分钟。
可想而知现在的这个学校有多大多漂亮了,真的是好大的大,好漂亮的漂亮。
约了一届好几个同学在学校门口的小饭店吃饭,许久没见,大家热情高涨,气氛非常的好,欢快热闹情真意切。
他们一直说我本该是他们其中一员,还是靠前的一员。都为我可惜,我真心没有觉的,可惜只可惜这么好的学校,没能来试上一试。
如果真的来这上学,说不定是什么情况呢!如果,就是不能,如果只是如果。
酒足饭饱依依惜别,好像又回到了从前,回到了那个青葱不舍的高中时代,回到了那个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的时候。
做学生时,一直觉的学生苦,各种负担压力苦不堪言。真正到了社会上才知道,学生的苦只不过是人生进入真正苦的一个前奏,告诉你无忧无虑的日子即将结束,且永不再来!
回来的时候,我靠在公交车的窗户上,提不起精神,软塌塌的没有力气,就像一根炎热夏天没能躲藏了的蜡烛……。
不争气,当天夜里就梦见高考了。
还是那个终生难忘的教室,我坐在考场里,看着卷纸茫然失措,我什么都不会了,时间即将耗尽,老师向我走来,老师向我走来……。
惊醒,满头大汗。
天色泛起青色的白,我深深的吐口气,又是梦,还好是个梦,要是能再回到从前多好!
我和小郭还算不上是一对恋人,只是见了这几次面,说一些客客气气的话,没有怎么正儿八经的交流过。这种感觉我也说不太清楚,就是缺少点什么,缺什么又说不上来,反正就是不够点怦然心动。
那天在店里,进来几个人闲逛,店员们认识,她们都是小郭的同事,不知道怎么的就和店员们说起了小郭。
店员们问小郭的同事,“小郭这人怎么样?!”。那几个人想说什么,又没有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让人觉的好像有料要爆。
“你们没有什么关系吧?”,其中一个没有忍住问。
“没有,没有就是随便问问!”。
其中一个非常小心的小声的对店员说,“小郭被别人包着呢!”。“嗡”的一下,我脑子就响了一声,她们再说什么,我就听的不真切了。
那几个人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可不要出去说是她们说出去的。尽管她们中间说过,这是她们那,众所周知的秘密。
店里空气格外尴尬,我想出去,挪不动身体。一个店员在低头扣手,另一个店员在看这个低头扣手的店员扣手。一向默无声息的墙上的表,突然有了响动,“咔嗒、咔嗒……”,咔嗒的让人心慌。
越盼着有顾客来,却越没有顾客来,这寂静凝成了一块铁板,压抑的无法打破。
时间像是背上了重重的壳,爬呀爬爬呀爬,慢的1秒钟,变成了1000毫秒。
终于来了顾客,店员格外的热情,我趁机逃了出来。
我想掏根烟抽,翻遍了口袋才想起自己不抽烟。头脑里却抽了烟一般升腾弥漫起来,烟雾缭绕里隐隐约约有小郭的样子。
我又一次脱单未遂,光荣的回归到了“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队伍里。这队伍人员明显减少,且越来越少减员的厉害,我对这些意志不坚定的家伙们表示鄙视,嗯~还有羡慕。
每次在大街上,看见那些勾肩搭背卿卿我我的家伙们,我就想去公安局扫黄办举报他们,太不像话了,伤风败俗不知廉耻!
咬咬牙,一跺脚,算了吧!毕竟我是一个有道德的人,还有,我什么时候能加入他们的组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