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五章 染血的车钥匙
火锅店包房的餐桌最里面，一个尖嘴猴腮，皮肤黝黑的中年看了看马瑞霖，接着开口问了一句：“我就是刘宝友，你谁啊？”
“刘哥你好，我是新凯电器行的。”马瑞霖点头作答。
“呵呵，老白刚才给我打电话，不是说他要亲自过来么，怎么让你来了？”刘宝友闻言，嗤笑一声。
“刘哥，我过来没别的事，就是想问问你，你欠我们店里的货款，什么时候能结。”马瑞霖对刘宝友的揶揄置若罔闻，很认真的问道。
“你在老白的店里，是干啥的，看着挺眼生啊？”刘宝友见马瑞霖进屋就要钱，眯着眼睛问道。
“我是白哥店里的一个空调安装工人，我叫马瑞霖！”马瑞霖不卑不亢的自我介绍了一下，而换在很久之前，面对刘宝友这种小老板，他在打招呼的时候，都显得很拘谨，但今天却格外从容。
“哈哈，老白可真能扯犊子，四五十万的帐，派了你这么一个小篮子就来了？”刘宝友哈哈一笑，斜眼看向了马瑞霖：“老白让你过来，是啥意思呢，跟着我吃，跟着我住，我不还钱，你就不走了呗？”
“刘哥，你欠白哥的钱是真金白银，既然是好账，我肯定好好要，绝对不耍臭无赖！”马瑞霖掷地有声的开口。
“嘭！”
马瑞霖语罢，靠近门口的一个青年，起身就对着马瑞霖的胸口怼了一杵子：“小b崽子，你他妈在这指桑骂槐的损谁呢？！”
“刘哥，你跟白哥的帐，都是有合同的，我听说你现在的生意做的不错，肯定也不差这点钱，你高抬贵手，把钱还了呗！我们赚的都是辛苦钱，真不容易！”马瑞霖被推了一个趔趄，撞在门框上，但很快又站直身体问道。
“滚你妈的！跑这跟我讲道理，你算个什么东西！”刘宝友似乎也被马瑞霖唠叨翻了，瞬间变脸骂道：“老白这个傻逼，他不是已经拿着合同去法院告我了吗？那你就让他继续告，我等法院宣判就完事了呗！”
“刘哥，你是个大老板，这点钱在饭桌上少点几个菜都能省出来，您就当可怜可怜我，行吗？”马瑞霖始终把姿态摆的很低，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操！看你这个b样儿！还学着生荒子要账呢？”刘宝友跟马瑞霖交涉几句，发现这个货就是个纯纯的软柿子，顿时没有了继续扒拉他的兴趣，拿过自己的手包之后，直接在里面抽出了一万块钱现金，隔着酒桌就扔了过去。
“啪！”
一万块钱掉在马瑞康脚下，捆钞纸随即被甩开，现金散落一地。
“今天要是老白来找我，我肯定一分钱没有，但是你这个小孩儿挺会唠嗑，态度也很端正，我不让你空手回去，这钱你给老白带回去，告诉他，我就这么大能力，剩下的钱，让他去法院跟我唠吧。”刘宝友盛气凌人的开口回应道。
“刘哥，我是奔着四十万来的，你给我一万块钱，我回去没法交差！”马瑞霖站在原地岿然不动。
“我艹你妈的！我们是不是给你脸了？！”桌上的一个壮汉听见这话，直接拍着桌子站起身，迈步向马瑞霖走来：“你他妈告诉我，你跟谁交差啊？”
马瑞霖看了壮汉一眼，随后又再次把目光投向了刘宝友：“刘哥，我现在就要你一句准话，这个账，我好好跟你要，你能不能给我？”
“哎呦我艹？你还挺社会呗？！来，你告诉告诉我，你要是不好好要，还能咋样呢？我艹你妈的！”马瑞霖面前的壮汉见他没搭理自己，感觉十分没面子，所以在喝骂之间，对着马瑞霖就是一个大嘴巴子。
“啪！”
根本不会打架的马瑞霖，硬生生的挨了这一下，一秒钟后，鼻子开始淌血。
“艹你妈，你还要不要了？我发现你这个篮子，不打你，你真不知道自己姓啥了，是吧？！”壮汉瞪着眼睛问道。
“呵呵。”马瑞霖看着壮汉，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随后伸手就开始划胸前的拉锁。
“小兔崽子，你还想练练啊？”壮汉转身就要够桌上的酒瓶子。
“刷！”
与此同时，马瑞霖已经抽出了别在裤腰上的一把由精钢打造，手感十分厚重的斩骨刀。
“我艹！”壮汉见状一愣。
“在我们农村，会咬人的狗都不叫！像你这样见人就龇牙的，全是篮子！”马瑞霖伸手攥住壮汉的衣领子，对着他脸上就是一刀。
“噗嗤！”
壮汉的鼻梁被一刀豁开，飞溅的血液泼洒在酒桌和地面上，无数血点子染红了散落的钞票，看起来触目惊心。
“你妈了个b的！”
“操！”
“……！”
酒桌上的一群人，看见马瑞霖的动作，瞬间做出了两种反应。
胆小的，往后退！
胆大的，往前冲！
“呼啦啦！”
四个中年窜上来以后，瞬间把马瑞霖围了起来，一人攥住他的手腕子想要夺刀，另外两人直接对着他脸上开始挥拳头。
“嘭！哗啦！”
随着一个人手里的酒瓶子在马瑞霖头上炸裂，一股殷红的鲜血顿时开始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流淌，而对方的几个人把他踹的靠墙之后，酒瓶子也噼里啪啦的开始往他身上甩。
“噗嗤！”
“噗嗤！”
马瑞霖抽回手腕子以后，攥着菜刀就开始往人群里面挥砍，他因为没有打架的经验，所以菜刀挥出去之后，都是怎么方便就怎么剁，根本不会刻意去避开要害。
“呼啦啦！”
随着马瑞霖一刀在一个人的脖子上留下了一刀已经划破皮肤，再稍微深一点就足以致命的伤痕以后，面前的几人纷纷退去，因为他们已经看出来了，面前这个小青年，根本不是在打架，完全是在拼命，他们继续跟他撕吧下去，如果不把他打死，那肯定就得被这个傻缺砍死。
“踏踏！”
此刻马瑞霖头上挨了五六酒瓶子，满脸是血，伤口处头皮外翻，使劲甩了甩头，攥紧菜刀看向了站在后面，脸色刷白的刘宝友：“刘哥，我这个人贱命一条，如果你中午拿不出这个钱，我晚上还找你！你有家有业有买卖，但我狗jb没有！你要是感觉跟我这样的一个小傻篮子较劲有意思，那长路漫漫，我陪你走到底！”
刘宝友看着满脸是血的马瑞霖，没吱声。
“刘哥，求你了，把钱给我，行吗？”马瑞霖攥着不断滴血的菜刀，虽然态度很软，但语气却无比强硬。
“就算钱给你，咱们今天这事也不算完。”刘宝友脸色阴沉。
“事我干了，你想找人干我，多少刀枪我都接着！如果你报警抓我，等我出来，肯定杀你全家！”马瑞霖眨巴着眼睛，一副混不吝的滚刀肉架势。
“我刚投资了一个洗浴，现金肯定没有那么多，我昨天刚在4s店提了一台霸道，手续什么的全在车里，你如果敢开，那就把车拿走吧！”刘宝友在手包里掏出一把车钥匙，直接摔在了桌上。
“踏踏！”
马瑞霖闻言，直接拎着菜刀走到桌边，用沾满血的手掌拿起了霸道的车钥匙：“刘哥，谢谢你，没让我空着手出这个门！我暂时还得在老白店里上班，你心里有气，随时能找我！我肯定不躲！”
语罢，马瑞霖揣着菜刀出门离去。
对于以前的马瑞霖来说，赚二十万，需要他不吃不喝的干上三年半，而如今，只用了不到十分钟。
十分钟赚二十万，看起来很容易，可刘宝友如果真是那种十分有刚，说啥都不给钱的人，马瑞霖该怎么办？
认怂？
还是拼命？
或许连他自己都不清楚。
但他清楚的是，既然他的生活已经操蛋到了这种地步，那么即便再糟糕，应该也差不到哪去了，他不想再去过以前那种日子了，他想改变！但没有任何家世背景和人脉关系的他，除了拎着菜刀要账，根本想不到其他出路。
又或者，对于马瑞霖而言，拎着菜刀跟人拼命，和用绳子把自己挂在二十多层的窗外给人装空调，其实本质差不多，都冒着巨大的风险，无非一个是为了生活，而另一个，是为了更好的生活。
至于后果，对于现在的他而言，似乎并不重要。
“刘哥，你说句话，这事你想咋整？你要是想干他，我马上摇人儿！”一个之前在打架的时候，根本没往上凑的青年，色厉内荏的吼了一句。
“拉jb倒吧！就他妈因为四十万，你他妈还跟这种傻逼掰扯起来没完了？都搭把手，送受伤的去医院，老三，告诉饭店老板，别jb瞎嘞嘞！”刘宝友磨了磨牙，冷着脸喊了一句。
面对马瑞霖的威胁，刘宝友是真有点害怕了，虽然他没见过那种真敢去杀谁全家的选手，但不知为何，马瑞霖的眼神却让他感觉，这个小青年，好像并没有吹牛逼。
……
马瑞霖离开包房以后，一个人去卫生间洗了一把脸，随后抽出一沓子纸巾，捂着头上还在淌血的伤口就往外走。
“嘭！”
马瑞霖因为之前挨了几酒瓶子，多少有点脑震荡，所以视线很模糊，刚出了走廊不远，就不小心撞在了一个人身上。
“不好意思，我没看见！”马瑞霖开口道歉。
“呵呵，没事！”被马瑞霖撞了一下的四蛋，看见他这副模样，好奇的多看了一眼，随后伸手推开边上的包房的门，迈步走进了屋内。
第一千零六章 会议桌上的针锋相对
火锅店包房里，四蛋进门以后，就坐在了肖凯对面。
“我有点饿了，所以就没等你，先吃上了，你不介意吧？”肖凯此刻正戴着一次性手套啃着骨头，看见四蛋进门，笑呵呵的开口。
“没事。”四蛋轻轻吐出两个字，随即也坐在肖凯对面，在锅里挑了一块肉多的骨头。
“我听说，你昨晚的事，办的挺顺利啊！”肖凯吃着东西问道。
“谈不上顺利，昨天晚上，你找的人伤了好几个，对面也留下了一个。”四蛋语气轻松的开口。
“什么人？”肖凯挑眉看了四蛋一眼。
“嘴挺硬，没撬开。”四蛋把骨头扔在了桌上。
“人在哪啊，让我审一下试试呢？”肖凯用纸巾擦了擦嘴巴子。
“什么都不说，我还留着他干什么，死了！”四蛋面无表情，继续在锅里夹了一块骨头。
“死了？”肖凯拿起烟盒，皱眉点燃了一支烟：“真死了吗？”
“我可以把埋尸的地方告诉你，你去挖一下看看呗？”四蛋跟肖凯对视一眼，笑眯眯的反问道。
“哈哈，咱们是队友，我没必要防着你。”肖凯咧嘴一笑，转语道：“现在杨东肯定还不知道他手里那个人的死讯，所以接下来，肯定要找你。”
“我想到了。”四蛋撕咬着骨头上的羊肉，嘴角油渍麻花的开口道：“之前我接触赵磊，就是为了给杨东留一条能找到我的口子，之前他没查清我的目的，还不会怎么样，但是我昨天晚上一露面，而且他的人还少了一个，现在他肯定有情绪了，只要我藏住了，那么他想找我，就只有通过赵磊这一条线。”
“呵呵。”肖凯听完四蛋的解释，微微一笑。
“赵磊跟杨东之间，本身就不对付，而且我还允诺给了赵磊很大的利益，不管从什么角度来说，赵磊都不会出卖我，而杨东想从他嘴里挖消息，无非两条路，第一，跟赵磊撕破脸，强行让他吐出我的消息，第二，就是给赵磊允诺出更高的利益，但是凭杨东现在的能力开看，想硬撼或者收买赵磊，一定都会伤筋动骨，所以不管怎么选，他都很难受，而不选还不行。”四蛋狼吞虎咽的吃完东西以后，给自己倒了一杯大麦茶，吸溜溜的喝起了热水。
“如果赵磊就范，你会怎么处理呢？”肖凯听完四蛋的一番解释，略感兴趣的问道。
“赵磊会怎么做，与我无关，重点是我现在压根就不相信他了，对吧！”四蛋笑了。
“哈哈，有意思。”肖凯琢磨了一下，也笑了。
……
当天中午，杨东在集团内的员工食堂吃的饭，午饭过后，又在办公室短暂小憩了一会，等工作时间一到，直接就洗了一把脸，随后跟林天驰一起，去了楼上的小会议室。
大约十五分钟以后，赵磊带着二双推门进了办公室，而赵磊看见杨东在场，瞟了他一眼，随即不发一语的坐在了对面，很快，又有七八个集团高层和股东，还有六七个中层与文员一同走进了办公室。
“磊子，最近在工地那边，整的咋样啊？”
“哈哈，你小子最近又没少赚吧！”
“……！”
几位高管进门之后，全都跟赵磊打起了招呼，而杨东坐在对面，除了跟认识的两三个人点头示意之后，显得冷清不少，而林天驰虽然跟这些人都认识，但也仅仅是打了个招呼，并没有像赵磊一样，跟这些人闲聊。
又过了十分钟左右，万红仰的秘书率先进门，把他的水杯放在了主位的桌上，众人见状，也纷纷落座，随即安静下来。
大约三分钟后，万红仰在老卡的陪同下走进会议室，见众人已经到齐了，爽朗一笑：“呦，都来得挺早啊！”
“万总好！”
众人齐齐起身，向万红仰打起了招呼。
“都坐！坐吧！”万红仰压了压胳膊，体态放松的坐在了桌子尽头的椅子上：“既然人都齐了，咱们就说点正事，最近集团参与河道治理招标的事，你们在场的人，有不少应该都已经知道了，至于结果如何，我也不跟你们绕弯子，今天找你们过来，就是聊一聊这件事。”
杨东听见万红仰的一番话，低头点燃了一支烟，看着场中交头接耳的高管们，沉默不语，因为他跟身边的林天驰都清楚，万红仰既然能把他们和赵磊叫来，说明这件事肯定还是内部指挥，外部运作，虽然业务是集团的，但八成会通过外包的形势，转包给一个实际上由集团控制，但是又跟集团查不到任何牵连的公司，这样一来，当初那些帮忙安排项目的“相关人员”们，也都可以让亲戚朋友进来参一股，而那种空壳的小公司跟红歌集团比起来，绝对要不起眼的多。
红歌集团这次虽然承包了河道清淤和治理的项目，但并没有达到百分之百的份额掌控，而且这还是红歌集团初次插手这种领域，所以又很多事情，都需要杨东和赵磊他们这种人去趟路，所以这个新公司，自然而然的就得挂在他们的名下，而以杨东对万红仰的了解，他肯定不会让一个新公司完全受到某一个人的完全掌控，所以这件事归根结底，应该还是他跟赵磊分江而治。
众人彼此交头接耳了大约十几秒钟之后，一个高管抬手示意了一下：“万总，我有个疑问！”
“你说。”万红仰端起茶杯，其余人等也随即安静了下来。
“根据我对河道清淤项目的了解，这种项目虽然利益不菲，但是对于红歌集团来说，绝对称不上是经济命脉，而且这种项目牵涉的官方关系也比较多，咱们贸然接下这个项目，是否会影响到一些高层对咱们的看法呢？”高管明确表达出了自己对于此事的担忧。
“这一点你可以放心，这次集团竞标河道治理项目，用的是第三方竞标，而且会出资成立一个全新的子公司，也会列出去单独运作。”万红仰一句话直接点明了这件事的处理方式。
“既然如此，我就没有疑问了。”高管听见这话，当即沉默下去，因为单独成立公司这种事，平时都是交给赵磊和史一刚处理的，如今史一刚虽然走了，但集团内部又窜起来一个杨东，所以这些事，除了后期分利益之外，实际上已经跟他们这些人没啥关系了。
“这件事，还是老规矩，由几大部门之外的人去接手。”万红仰顿了一下：“其余人还有问题吗？”
“咳咳！”
赵磊等万红仰把话说完，随即清了清嗓子，朗声道：“万总，这件事，我有点想法。”
“嗯，你说说看。”万红仰微微点头。
“目前二期工地那边，正处于建设阶段，如果从工地这边贸然抽人手，恐怕有些捉襟见肘。”赵磊掐灭烟头，认真回应道。
杨东听见这话，也微微眯眼，此刻赵磊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对于河道治理的事，他不想插手，而他一旦不参与，那么杨东肯定也无法接盘，自然就只能立一个新的代理人起来，而赵磊身边的赵宗宝和二双等人，都已经为红歌集团服务很多年了，如果集团内部要在二代人员里，去选拔新负责人的话，那么赵磊的人自然会首当其冲，至于杨东这边的人，可以说根本没有任何资历可言。
“你继续。”万红仰知道赵磊还有下话，微微点头示意。
“我是这样想的，目前二期工地的一把活，我跟杨东都获利颇丰，但集团这么大，不可能永远让我们两个扛旗，所以也该适当的往上提一提新人，所以这个新公司经理的位置，我想推荐赵宗宝去试一试，当然了，我这不是任人唯亲，主要是因为大宝为集团服务，也有十多年了，执行力和可靠程度，都没有什么问题。”赵磊这段台词仿佛已经事先酝酿了许久，所以说出来的时候十分流畅，也特别自然。
“启用新人，这一点我之前倒是没有考虑过。”万红仰微微一笑，未置可否
“万总，我不同意赵总的意见。”杨东等赵磊把话说完，思考了不到三秒钟的时间，随即就果断插了一句。
“刷！”
赵磊见杨东贸然插嘴，当即投去了一道目光。
“嗯，你也说说看。”万红仰微微点头。
“赵总说想让赵宗宝去担任新公司的经理，我感觉不妥！”杨东对赵磊敌视的目光视而不见，直言开口道：“首先，正如刚刚王部长所说，河道清淤和治理项目，是我们之前从来没有接触过的领域，成立一个新公司，本身在这个行业和领域里的竞争力就不是很大，如果再贸然启用新人的话，恐怕未必是好事！”
“那你是什么意思呢？”万红仰微微一笑。
“我觉得，这种事还是应该沿用二期工地的模式，采取交叉持股的方式去运作，这样虽然会减缓效率，但是参与管理公司的人也能取长补短，即便不会有亮点，但不会酿成什么大错。”杨东一句话阐明了自己的想法，而他这么说，就是在表明自己不想放弃这块肥肉，想要从中分一杯羹。
“你们两个的说法，似乎都有些道理，不过却完全相悖，同一件事，总不能采用两种完全不同的做法，这件事，还真得好好研究一下。”老谋深算的万红仰轻轻吹开浮在水面上的一根茶叶，没有偏向任何一方，但同时也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回答。
【三更】
第一千零七章 优秀的老猎手
会议室内。
杨东在听见万红仰模棱两可的回应以后，摸过了面前的烟盒，笑道：“万总，今天这桌上坐的都是集团元老，也没有外人，所以我就说句实话，河道清淤这个项目，对于集团来说，政治意义甚至大于它能带来的收入，所以更该慎之又慎，因为它一旦出现了纰漏，那么损失的也就不止是金钱了，而我认为，赵宗宝并不具有担任一个公司掌门人的资历。”
“杨东，你这话未免说的有些难听了吧？”赵磊见杨东指名道姓把赵宗宝点了出来，脸色更加阴沉：“大宝进集团，已经快十年了，他为集团流的血，比你喝的水都多，你想争取自己的利益，那我没话说，但你如果在这侮蔑赵宗宝，那我这个当哥的，听起来可有点刺耳了！”
“赵总，你这话说的言重了，赵宗宝又没被扔在榨汁机里，他哪来的那么多血啊？”林天驰呲牙一乐，插科打诨的解释道：“有句话你说的对，咱们都是为集团服务的，所以东子遇见事以后，首先为集团的利益着想，这也没什么不对吧？何况赵宗宝的能力如何，我相信你也清楚，万一真等他把新公司搞砸了，你脸上不是也难看么。”
“我去你大爷的！你他妈……”二双听见林天驰绵里藏针的一番话，咬着牙就要还口。
“咚咚！”
老卡见二双张嘴要骂人，烦躁的敲了敲桌子，不耐烦地看向了他：“整个红歌集团里，能上来台面的人，数你最没有规矩，你记住，这是开会，不是菜市场！”
“行了，看来这件事，今天还真无法敲定。”万红仰等老卡把话说完，便身体后仰，靠在椅子上继续道：“既然这件事一时半会讨论不出结果，那就先这样吧，你们诸位的态度既然已经明确了，这事就先放一放，现在距离新公司成立，还有一段时间，我会仔细的考虑一下你们双方的意见，从中做一个权衡，今天开这个会，也只是提前向你们传达一下这件事，既然意见无法统一，就先放一放吧。”
“诸位，如果没什么事，就可以散会了。”万红仰的秘书闻言，从秘书席起身，对众人微微颔首。
“赵磊，你留一下。”万红仰见其余人离去，轻声开口。
很快，众人散去，赵磊则坐在原位没动，等人走空之后，他才起身关上了房门：“万哥。”
“你刚刚说，想让赵宗宝出任新公司的经理位置，是因为想跟杨东产生制衡？”万红开门见山的问道。
“万哥，当着你的面，我不说那些虚的，让大宝出任新公司的经理，我的确有些自私的考量，毕竟大宝已经跟了我这么多年，又为公司服务了这么多年，但位置却始终不上不下，真的挺尴尬的，前几年的时候，大宝年龄小，办不成大事，我可以不吱声，但他现在已经三十多岁了，性格也稳重多了，适当往上提一提，应该是没有问题的！”赵磊顿了一下，目光真诚的看向了万红仰：“万哥，我知道，您让杨东进集团，有您的思虑和深意，但我跟大宝，毕竟才是您身边的亲兵，说句难听的，您现在有危险，如果是大宝在这，他可以不假思索的为您挡枪，因为这是他的潜意识，但他杨东行吗？”
“嗯。”万红仰原本以为，赵磊会跟他扯一些乱七八糟的大道理，没想到赵磊却用最朴实的话，跟他讲了一个最简单的道理，这反倒让万红仰还真去认真思考了一下这件事。
“万哥，二期工地的一把活，已经足够杨东吃饱了，如果真让他参与进河道清淤的话，那会不会把他的胃口，撑的有些太大了呢？”赵磊继续补充了一句。
“可杨东的态度你也看见了，对于这件事，他真的很上心，红歌集团不是一言堂，我们是允许有其他声音出现的，对吗？”万红仰语气轻松的回应道。
“这件事我想过了，至于杨东的提议，我们完全可以在高层会议上举手表决，我有信心让大宝赢得跟杨东的竞争！”赵磊毫不犹豫的回应道。
“这事，你让我想想吧。”万红仰放下水杯，转语道：“今天你既然要举荐赵宗宝，怎么没让他来，是为了避嫌？”
“大宝昨天晚上受伤了。”赵磊对于这件事也没避讳，为赵宗宝邀功道：“前些日子为了办马瑞康的事，大宝没少出力，二双还为此蹲了七天拘留，昨天晚上，马瑞康的家属找到工地闹事，把大宝伤了，他目前人在医院。”
“马瑞康的家属？”万红仰微微挑眉。
“是他的弟弟，叫马瑞霖！”赵磊点头。
“怎么处理了？”万红仰再问。
“昨天晚上，马瑞霖在工地趁乱跑了，我正在找他。”赵磊开口回应。
“这事，暂时先放一放。”万红仰沉默数秒，微微摆手：“当初马瑞康去工地，是我签的文件，你们这么闹下去没完，会有其他股东指责我用人不利，既然马瑞康已经死了，那么这一件小事，没必要让它持续发酵。”
“我懂了。”赵磊一愣过后，果断点头。
“你先去吧，赵宗宝的事，我再想想。”万红仰结束了跟赵磊的交谈。
“万哥，我还是那句话，我和大宝倒在地上，流出来的血能写出来一个‘万’字，但别人还真不行！万哥、卡哥，我走了！”赵磊跟两人打了个招呼，推门离去。
“你觉得，赵磊的提议怎么样？”万红仰等房门关上，轻声发问。
“有理有据，还打了一手感情牌。”老卡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拿起了被万红仰搭在烟灰缸上的半根雪茄嘬了一口，开口道：“道理可以理解，不过赵宗宝的能力，我不相信！他这种人，混到头也就是个流氓，在社会上混，可以如鱼得水，如果你把他捞出这个池塘，恐怕，他难以适应。”
“不过赵磊有句话说的挺对的，二期工地那边，杨东吃得够多了，如果河道项目也让他参与的话，恐怕下一次有什么他参与不上的项目，心里就会有气了。”万红仰闭目养神。
“不患寡而患不均，正是赵磊跟史一刚之前斗争的根源，至于杨东那边，升米养恩，斗米养仇这种事，也不得不防。”老卡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所以，你真的决定用赵宗宝了？”
“本来赵磊之前的一番话，确实让我动了这个心思，不过他在说出能让绝大多数高管都去支持他以后，我的想法又产生了一些改变，一个赵磊，就能在高层会议上呼风唤雨，那如果再插进来一个没有脑子，以他唯命是从的赵宗宝，恐怕，这集团内部就热闹喽。”万红仰露出了一道笑容。
“是啊，如今二期工地那边，杨东跟赵磊之间，已经产生了一种很好的平衡，但河道项目弄不好的话，的确会产生负面作用，不管是杨东和赵磊谁往前上一步，这种平衡似乎都会被打破。”老卡吐出一口浓浓的烟雾，陷入了沉思。
“这种事，咱们自己琢磨是没有用的，得让他们把结果摆在咱们面前。”万红仰忽然笑了。
“你的意思，我没听明白。”老卡思忖片刻，眼中闪过一抹疑惑。
“这件事，让他们自己处理，我已经给过他们时间了，所以他们双方肯定会产生接触，到时候，不管他们能在会议桌上达成什么样的妥协，咱们只要反着执行就好了。”万红仰一句话将老卡点醒。
“哈哈，你的意思是，不管他们接洽成什么样，都不能让这两个人抱团呗？呵呵，果然是再狡猾的狐狸，也架不住好猎手！”老卡瞬间领悟到了万红仰的用意。
“最近这段时间，估计他们俩会频繁跟你接触，从而试探我对这件事的态度，你只需要把我中立的态度传达出去就可以了。”万红仰老神在在的回完这句话，话锋一转：“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咱们俩去钓鱼啊？”
“难得你有兴致，走呗！”老卡咧嘴一笑，点了点头。
……
楼下，杨东办公室内。
“东子，既然这边没事了，那咱们就回工地吧。”林天驰跟杨东下楼之后，坐在办公室里喝了一杯茶，拿起了桌上的车钥匙。
“你先去财务或者人事，跟那群实习生聊会骚，我在这等个人。”杨东捧着茶杯开口。
“等谁啊？”林天驰侧目。
“赵磊。”杨东轻声吐出两个字。
“你觉得，他得找你聊赵宗宝的事？”林天驰皱眉，
“他肯定会找我！”杨东果断点头。
“东子，之前在会议桌上，老万已经默认，河道项目是能够接触到政治关系的，如果你想用这件事，逼着赵磊在四蛋的事情上退步，那……”林天驰嘬了下牙花子：“为了一个吴志远，真的值得吗？”
“不单单是为了吴志远，咱们进入红歌集团的时间并不长，老万即便让咱们接触到了这个项目，也不会让咱们够到他的政治关系的，何况四蛋的事不解决清楚，咱们永无宁日，我可以暂时不跟赵磊争，但是你觉得咱们能放任四蛋不管吗？”杨东眯着眼睛，目露凶光的回应道。
“咣当！”
就在两人聊天的空当，杨东办公室的房门被一把推开，随后一脸戾气的赵磊，大步踏进屋内。
第一千零八章 机车圈
杨东坐在办公室里，看见赵磊进门，当即咧嘴一笑，从沙发上起身，向着对面的沙发摆手道：“磊哥，我都泡好茶等你半天了，请坐！”
“你们聊，我去财务看一下最近楼盘预售的账单。”林天驰见赵磊到了，趁机离开了办公室。
“杨东，刚刚在会议上，你是什么意思？”赵磊等房间内只剩下两个人以后，脸色阴冷的向着杨东厉声质问道。
“磊哥，怎么这么大的火气呢？来！喝杯菊花，败败火！”杨东对于赵磊的怒气不予理会，笑吟吟的坐在了沙发上。
“我问你，上次你在工地去我办公室，是不是跟我聊过，等二期工地收尾，你就不会在其他项目上继续插手，可是今天你却横插一杠，你觉得这么做合适吗？！”赵磊走到沙发边上，直截了当的质问一句。
“是啊，之前我的确对你说过，我想安安稳稳的做好手里的二期工地项目，可是你要知道，我进红歌集团，是被老万招安进来的，而他看重的并非是我一个人，而是我们这一整个的团队，现在二期工程拿下了，我一个人赚的盆满钵满，但下面的人还饿着呢，所以有些事，是他们在推着我往前走，你是过来人，所以我的难处，你应该很理解吧。”杨东看着赵磊，假了吧唧的开口。
“呵呵，所以这次的河道项目，你肯定是咬住了不松口了，对吗？”赵磊听见这话，当即冷笑一声。
“也未必。”杨东拿起烟盒，动作轻缓的叼上了一支烟。
赵磊听见这话，沉默不语。
“咱们俩之间没有那么多交情，所以我不跟你绕弯子，咱们快人快语。”杨东掸了掸烟灰，看向了赵磊的眼睛：“我的诉求，还跟上次找你的一样，我要对付四蛋，而且这件事必须得做，只要你能让步，河道清淤项目，我绝不插手，而且全力支持你！”
“这算是你的一种交换？”赵磊听见这话，微微眯起了眼睛。
“这是我退出的条件，不管你信不信，我既然给过你承诺，那么就真的没想过食言，如果你我之间，没有发生四蛋这件事的话，今天在会议桌上，我绝对不会跟你争利！”杨东言之凿凿的回应道。
“呼！”
四蛋听完杨东的回答，也伸手拿起了茶几上的烟盒，抽出一支点燃：“你知道四蛋找我合作，允诺给了我多大的利益么？”
“他就是给你的再多，也是有限的，而你把赵宗宝扶植起来，以后能带来的财富却是无限的，我知道，你在知道我跟四蛋之间的关系后，还想保他一手的目的是出于哪里，也知道你什么都不会告诉我，但我今天唯一能给你的态度，就是你放弃四蛋，我放弃河道项目，除此之外，我们没得谈。”杨东嘬着烟，十分霸道的开口。
“我放弃四蛋，你真可以退出河道项目的争夺？”赵磊半信半疑的看着杨东。
“只要你能帮我把四蛋勾出来！”杨东笃定的回应道。
赵磊抽着烟，沉默不语。
杨东同样端起水杯，给赵磊留出了思考的空间。
“这件事，我暂时没办法给你答复。”赵磊沉吟片刻后，挠了一下鼻子。
“我可以给你时间，但我的耐心同样有限。”杨东微微点头：“我等你电话，希望不会太久。”
“踏踏！”
赵磊听见这话，直接从沙发上起身，迈步向门外走去。
……
沈河区丰乐二街，是一条比较杂乱的二类街道，而这条街道的两旁还有周边一带，基本上全都是卖摩托车和摩托车配件的店铺，此时黄硕把自己刚提回来不久的宝马320停在街口的一处车位上，随后跟着车上的一个青年一起站到了车下。
“二河，你表哥真有你说的那么牛逼吗？咱们俩不能白跑了一趟吧？”黄硕看着破破烂烂的街道，不太放心的看着身边那个胖乎乎，个子不高的朋友。
“哎呀，我不是跟你说了嘛，我表哥在这条街上很出名，你打听一下袁大扳子，就没有人不知道的，在沈y的机车界，他绝对算是泰斗，你今天不是也要打听关于摩托车的事嘛，找他肯定没问题！”叫二河的青年拍着胸脯子保证道。
“你可拉倒吧！你嘴里的泰斗，整到最后如果是个泰迪，我都算烧高香了！我还记得咱们上学的时候，你骗刘秃子说你有f冰冰的原味.丝袜，收了他三百块钱，然后自己买了条丝袜穿了两天给他了，后来我听说他不仅鼻子染上了脚气，最后连jb都长疱疹了！”黄硕吸着大鼻涕翻了个白眼。
“这次我没骗你，我表哥真挺牛逼的！”二河犟了一句。
“行吧，反正都已经到这了，至于你表哥好不好使，咱们去看看就知道了。”黄硕也知道二河这个人说话不怎么靠谱，所以还决定自己去亲眼看看。
两个人在狭窄的街道里穿行了五分钟左右，随即站在了一家叫做“老袁摩配商行”的店铺门口，他们面前的摩托车商行，是这条街上门脸最大的，此刻在店铺门口，还停着不少摩托车，全都是裸车售价五万起步，高达十几万不等的宝马、贝纳利和春风、哈雷、川崎啥的。
老袁这种摩托车店铺，不是卖普通摩托车的，而是专门给机车改装的，而且接的活比较高端，完全不是鬼火少年的那种加跑马灯，或者改排气管子声浪的那种花里胡哨，而且华而不实的东西，而是专门研究功率和马力的地方，基本在他这改装一台摩托车，裸车加改装费，平均下来也得十几二十万了，至于一些家里有钱的富二代啥的，花五六十万整一台摩托车，也并非多么罕见的事情。
沈y虽然施行的是三环内禁摩政策，但其实管的并不是特别严格，只要不骑着摩托车去青年大街上瞎晃，而且遵守交通规则的话，交警也基本不会抓的太狠，而且当地车圈里的人素质也普遍较高，基本没人像精神小伙一样骑着摩托车在市区炸街，去表现出一种自认为很帅，但是在外人看来很傻逼的行为。
那些真正热爱玩机车的人，基本上都是机关单位的公务员，或者做生意的老板啥的，每逢假期组织骑行，也都是一群人往外地跑，往返几百公里那种，至于那种没事在大街上轰排气管子炸街的小傻篮子，其实不光被不玩车的群众反感，车圈内的人也烦。
“硕儿，怎么样，我表哥这店是不是整的挺好！”二河把黄硕带到店铺门口以后，呲牙一乐。
“别说，你这张破嘴，还真难得有不吹牛逼的时候！”黄硕呲牙一乐，目光随意一扫，正好看见了一台停在屋里角落，被收拾的干干净净的摩托车，与店内外所有的摩托车相比，这台车都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虽然看起来很有力量感，但很多部位又有着浓浓的复古风格。
“哎呀，这台车挺有意思，来，我骑着，你给我拍一张照片！”黄硕看着那台造型别致的摩托车，走过去就要往上跨。
“哎！你麻溜给我下来！！”黄硕这边刚要有动作，后面一个人嗷的就吼了一嗓子。
“我艹！吓我一跳！”黄硕听见喊声，扭头看着身后一个三十五岁左右，身材壮硕的男子：“至于么，一个破摩托车，我还能给你骑坏了啊？”
“表哥，你在店里啊！”二河看见店主老袁，笑着打了个招呼，随后解释道：“这是我同学黄硕，小硕，这就是我表哥。”
“你俩先别扯别的，往边上站，离那台车远点！”老远开口催促了一句。
“至于么表哥，一台路上跑的车，你还这么宝贝啊，碰坏了我赔你呗！”黄硕见老袁都没跟他打招呼，而是让他离车原点，顿时无语。
“哥们，这台车你给我整坏了，赔你都赔不起，你知道这是啥车吗？1989年产的神兽，本田rc30，v型四缸750cc引擎，全球产量3000台，现在国内有手续的不超过十台，你要给它碰倒了，我连配件都不好整！”老袁等黄硕离车保持五米距离之后，这才松懈了不少。
“你这有啥牛逼的，我爷爷家有台拖拉机，82年产的！不比它老啊？”黄硕傲然回应。
“你爷爷那个拖拉机，能有这东西值钱吗？客户放在我这保养一次，费用就得五千多，他来送车的那天，另外一个玩车的相中他这台车了，用一台刚买不到一个月的奔驰s450跟他换，他都没换！”老袁翻着白眼解释道。
“这破摩托，能值一百多万？”黄硕登时一愣。
“能玩得起这种机车的，谁能差那百八十万啊，这是情怀……不过他们有钱人的情怀，我也他妈整不懂！可能就跟小姐补处.女膜一样，就图个乐呵！”老袁解释了一句，随后看向了二河：“你上我这干啥来了，你同学要买车啊？”
“哥，我不买车，我让二河带我过来，是想跟你打听点事。”黄硕呲牙一笑，给老袁递了一支烟过去。
“啥事啊？”老袁嘬着烟问道。
“表哥，是这样的，我想跟你打听一下，最近有没有人买了一批越野摩托车。”黄硕抿着嘴问道。
“你这话说的，我们这条街上，哪天没有买摩托车的呀！”老袁无语。
“我说的这一批，数量很大，大约有七八台左右。”黄硕继续问道。
“七八台，啥型号啊？”老袁皱眉思考了一下。
“阿普利亚125-3，原来我见朋友骑过那种车！”黄硕语速很快的回应道，而他说的这种车，就是吴志远出事的时候，对方那些车手骑得那种。
“这车比较冷门啊，售价虚高，排量太小，不好改装，完全就是个入门车，基本都是新手玩的，一般的车行即便有现车，也就是一台两台的，绝对不会有这么多，因为这种车性价比不是很高，所以销量也很平常，没人会屯这么多货，想买几乎都得预定，但是我们这条街上，卖这种车的店就两家，但没听说过有谁走了这么大的量啊！”老袁吧嗒着嘴回了一句。
“所以这批车，可能不是在沈y买的？”黄硕略显失望的问道。
“也未必，因为最近这两年，越野车已经不怎么流行了，车圈的人都在玩大排和复古，不少越野车主都换车了，如果在市内想买到这么多台阿普利亚，估计只有老范手里有货。”老袁在机车圈的地位，正如二河所说，足以成为大拿，所以跟圈内人也都很熟悉。
“表哥，那你说的这个老范，也是这条街上的吗？”黄硕忽然感觉到，自己好像有点摸到脉了。
“老范不在这边，他是在塔湾车市倒腾二手摩托车的！”老袁微微摆手：“一般车圈里的人换车，都会把换下来的车抵给车行或者低价出售，但你要是说有人一次性能卖出去十来台型号一样的阿普利亚drd125-3，估计也就只有老范手里有货了。”
“表哥，你有这个老范的联系方式吗？”黄硕听见这话，顿时眼前一亮。
第一千零九章 硬汉老范
晚上六点多钟，赵磊吃完饭以后，就让二双给他开着车，赶往医院去看了赵宗宝一眼，前一天晚上，赵宗宝虽然被马瑞霖砍了几菜刀，但全都伤在胳膊和肩膀上，因为菜刀这东西挥砍的伤害本身比较小，再加上赵宗宝穿的棉服起到了一定的缓冲作用，所以他伤的并不重，赵磊进门的时候，赵宗宝正躺在床上打吊瓶呢。
“哥，你来了！我那件事，办成了吗？”赵宗宝看见赵磊进门，顿时坐直身体，急不可耐的追问了一句，赵宗宝这个人虽然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而且不求上进，但毕竟也在社会上混了这么多年，所以对于有些东西，他也是有憧憬的，一个分公司的经理职位，给赵宗宝带来的，不仅仅是财力上的改观，更多的是社会地位的改变和心里虚荣感。
“没有，这种事，哪有那么快啊！”赵宗宝摆摆手，坐在床边，在果篮里挑出了一个火龙果。
“哥，那我这件事，啥时候能有准信啊？”赵磊把水果刀递过去，继续问道。
“则呢，这件事，你还真上心了？我记着你也不是这种性格啊！”赵磊闻言一乐。
“你这话说的，我现在好歹也三十啷当岁了，再混还能混几年啊，你看市内那些出来混的，到了这个岁数，谁不研究点正事干啊？只有我整天跟在你身边摇摇晃晃的，外面的人都把我当成了你的狗腿子，哪有人用正眼看我啊！”赵宗宝啃着一个鸭梨，十分有自知之明的回应道。
“哈哈，你这想法还挺多。”赵宗宝闻言一乐。
“哥，这件事，真不是我想法多，而是人到了什么年龄，自然也就该办什么年龄的事，前几次我朋友找我出去吃饭，桌上有几个市里比较有实力的老板，结果我过去给他们敬酒的时候，人家连杯都懒得端，为啥？不就是因为他们知道我是个地痞流氓么！那天如果换成坐在酒桌上的人是你，肯定就不会出这种事，人嘛，谁不想让别人高看一眼啊，你说对吧！”赵宗宝撇着嘴回应道。
“行了，你别在这跟我吐苦水了，咱们俩是亲哥俩，你想的是什么我也知道，你放心吧，能帮你的时候，我肯定帮你。”赵磊大致知道了赵宗宝的态度以后，也就岔开了话题，没有深说这件事。
……
另外一边，黄硕在二河表哥嘴里大概摸到了一条可疑线索之后，很快就接上了张傲和黄硕，随即三人一起驱车赶往了塔湾车市。
黄硕跟老范通了一个电话以后，随即就找到了老范的车行，而老范这个这行，虽然是卖车的，但卖的都是尼姆尼、牧马人，还有各种山地摩托车啥的，家用车很少，几乎全是出去越野用的车辆。
黄硕站在车行门口拨了一下老范的电话，正好看见屋里有一个人拿起了手机，随即推门走了进去：“你好，你就是范哥吧！”
“你就是大袁他表弟的那个同学啊！”老范闻言，瓮声瓮气的答应了一声。
“对，范哥，我过来找你，是想买台车，听袁哥说你这个人做生意敞亮，所以我就来了！”黄硕点点头，规规矩矩的回了一句。
老范今年大概三十五岁左右，剃着一个锃亮的大光头，而且身形很魁梧，体重至少二百往上，却一点不显胖，一看就是经常泡在健身房撸铁的那种，而且此刻在车行里面，除了老范之外，还坐着四五个人，个顶个都属于那种拉出去就能参加健美比赛的选手，因为老范做的就是越野车的圈子，所以认识的朋友也都比较喜欢越野那种运动，基本上走的都是硬汉风格，而黄硕他们仨的体格子跟人家一比，就跟牛犊子面前的小鸡崽子差不多。
“哎呀，买啥车，你直接跟他……”张傲在过来之前，正在工地那边喝酒，此刻多少已经有点上量了，迷迷糊糊的就要问那批摩托车的事。
“你别瞎哔哔，真他妈要是捅了马蜂窝，咱们可能都得捂着篮子往外跑！”黄硕拽着张傲的衣角轻声嘀咕了一句，随即呲牙对老范露出了一个笑容：“哥，我就是买车的，你看我适合啥风格？能驾驭时风三轮车不？”
“哈哈，你这小伙挺有意思，放心吧，既然是老袁介绍你们过来的，我肯定不能黑你们，想买台啥车啊？”老袁拿起烟盒问道。
“我看门口有台猎豹就挺好！”黄硕指着门口一台老款的猎豹开口。
“行，车钥匙在墙上挂着呢，你们自己开着溜一圈，要是感觉车还行，咱们再回来继续聊，不过提前说好昂，我这卖的车，都有越野史，而且大多都出过是故，不过玩越野的，一般也不在乎这些。”指着墙上挂着的一排钥匙：“钥匙上都贴着型号，你们自己找吧！”
“范哥，你陪我们一起开一圈呗，我们几个都挺手生的，这个院里又那么多车，刮了碰了的，我怕赔不起，你帮我把车开出去，找个人少的地方，让我试试呗？”黄硕机智的眨了眨眼睛。
“哈哈，手这么生还买车啊？”老范笑了。
“最近这段时间，我也挺迷越野的，好车整不起，就想买个二手的祸害着玩。”黄硕信口胡诌。
“玩越野这东西，大部分用的都是水车和二手车，没几个拿新车祸害的，亮子，你陪他们几个去兜一圈吧。”老范对着一个青年吩咐道。
“范哥，你不跟我们去啊？我们开你的车出去，你要是不跟着，万一出毛病咋办？”黄硕听说老范让别人跟他出去，抿了下嘴唇。
“哈哈，没事啊，那台车皮实，你们开不坏，而且你们又是老袁介绍来的，我有啥不放心的，你们去吧，要是感觉开着合适，那咱们再继续谈价钱。”老范因为那台车没啥利润，所以压根没当回事的挥了挥手。
“走吧，哥仨！”叫亮子的青年闻言，起身招呼了一句。
“呵呵，走。”黄硕看着对方比自己大腿还粗的胳膊，一点脾气没有的点了点头，迈步跟出了门外。
……
大约十五分钟后，黄硕开着老范店里的猎豹兜了一圈，随即离开车行，拨通了杨东的电话号码。
“怎么样，打听到了吗？”杨东直接问了一句。
“打听个屁，好悬没扔在车行里出不来，老范的车行里有一群肌肉男，我连问话的机会都没有，最后怕他怀疑我，还给他留了五百块钱定金呢。”黄硕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什么都没问出来啊？”杨东笑了。
“那个老范完全就是把我们几个当成小孩了，而且他店里还来了不少朋友，他始终在让店员招呼我们，压根没跟我说几句话，不过我看老范那个状态，这b肯定是混的，看着就不像啥好人！”黄硕臆测了一句。
“行吧，那这事你别管了，我通过其他手段找找他。”杨东听说这边的情况之后，随即挂断了电话。
……
晚上七点多钟，老范跟几个朋友吃了一顿火锅以后，就一同出门，准备找个歌厅去玩一会。
饭店门口，老范的一个朋友见大家都喝了酒，侧目看向了老范：“范哥，咱们咋去啊，要不我叫个滴滴？”
“没事，开车走吧，这边的交警我都熟，见到了打个招呼就行！你先去车里等我，我撒泡尿！”老范掏出车钥匙递给朋友，随后四下踅摸了一圈，迈步就奔着饭店旁边的一条小胡同走了进去。
“踏踏！”
老范隐匿在胡同的阴影里面以后，就开始解开裤腰带撒尿，与此同时，一道身影也缓缓向老范接近，等站在他身后的时候，手掌猛地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我艹！”老范被突兀的一巴掌吓了一跳，还以为捣乱的是自己的朋友：“别他妈闹，我尿一鞋，操！”
“嘭！”
老范话音落，站在他身后的肖发伶直接并拢双指，顶住了他的后腰：“别乱动！动一下开枪打死你！”
“我去你妈的！”老范听见这个完全陌生的声音，陡然转身，奔着肖发伶脸上就是一拳。
“嘭！”
肖发伶见老范在这种情况下，居然一点没害怕，恍惚了一瞬间之后，当即向右倾斜身体，用胳膊挡住了老范的一击，随后猛地对着老范的小腹掏了一拳。
“嘶！”
老范挨了肖发伶一拳，疼的倒吸冷气，同时右臂高高举起，对着肖发伶的面门就砸了一肘。
“嘭！”
肖发伶双臂并拢，扛住了老范这一肘，但也被砸的退了两步，老范这个人，已经坚持健身打拳十多年了，虽然是业余水平，但体重至少比肖发伶多了三十公斤，这种身体素质带来的差距，在实战中是占有绝对优势的。
“小傻篮子！这都啥年代了，你还玩抢劫呢！”老范发现肖发伶虽然会两下子，但是根本不足以制服自己，登时准备把他擒住。
“踏踏！”
与此同时，一阵脚步声在老范耳畔传来，随后一只硕大的拳头，直冲他们面门。
【三更】
第一千零一十章 八旗子弟
火锅店旁边的小巷里。
“嘭！”
始终把注意力放在肖发伶身上的老范，面对罗汉的一拳，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被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太阳穴上，踉跄一步。
“我艹你妈的！”老范咬牙骂了一句，对着罗汉扑上去以后，带着惯性挥出了一拳。
“嘭！”
罗汉扛住老范的一拳之后，再次对着他面门砸了一肘，随后趁着老范失去攻击力的短暂瞬间，直接把右腿伸到他身后，同时将手掌推向了他的胸口。
“撕拉！”
老范察觉到罗汉要把他放倒，动作迅速的拽住了罗汉的前衣襟，直接把他的衣服扯撕了。
“嘭嘭！”
罗汉见老范的抗击打能力如此强悍，对着他的前胸再度砸了两拳，接着一步绕到他的身后，猛地用胳膊勒住了他的脖子。
“呃！”
老范在呼吸受阻的瞬间发出一声闷哼，迅速做出反应，准备拽着罗汉的胳膊来一个过肩摔。
“咔哒！”
与此同时，肖发伶也弹开手里的大卡簧，一步窜到老范身前，直接把刀尖顶在了他的小腹位置：“哥们，你该不会真想死吧？！”
老范看见肖发伶把刀顶在了自己的小腹上，当即停止了手上的动作，肖发伶见状，也微微眯眼：“现在开始，你不挣扎，我们也不动你，能做到就眨眨眼！”
此刻老范已经快被罗汉勒窒息了，听见这话，顿时开始不断眨眼，肖发伶见状，也对罗汉微微点头，后者随即把胳膊松开了不少。
“嘶——”
老范脱离窒息感以后，猛地做了一个深呼吸，脸色痛苦的看向了肖发伶：“哥们，凭你们这个身手，干什么都能吃碗饭，何必抢劫呢！我身上现金不多，只有两千出头，你们别伤害我，手机、手表、项链，全给你们！”
“去你大爷的！你看我们像抢劫的吗？！”罗汉的声音在老范耳边传来。
“那你们……我记着我最近没得罪人啊？”老范听见这话，心里咯噔一声，如果对方不是抢劫，而是专门奔他来的，那这事可就危险了。
“我问你，前几天，你是不是卖了一批摩托车出去？”肖发伶眯着眼问道。
“你们找我，就是为了这件事？”老范一愣。
“说话！”肖发伶冷着脸继续问道。
“哎呦我去，你们打听这种事，直接问我不就行了吗！我合法做生意，这种事也没必要瞒着别人，有必要又动手又动刀的吗？！”老范极度委屈的咬牙问道。
“别废话！”肖发伶手臂发力，刀尖刺破了老范的外衣。
“有，最近有两批人在我这成批的往外拿摩托车，一个是我的老客户，收了一批赛车，运去外地了，还有就是铁西苑老三，要了一批公路赛！”老范感受到肚皮上的一抹凉意，毫不犹豫的开口。
“苑老三拿的什么车？”肖发伶听说有本地人买车，再次问道。
“没有具体要求，当时他给了我十万块钱，让我给他整八台越野摩托，说想跟几个哥们去城郊玩越野，只要皮实耐操，关键时刻不掉链子就行，当时我给他整了八台阿普利亚125，因为这种车首先是牌子，而且收车价低，我卖给他能多赚点！”老范一点没隐瞒的回应道。
“他是什么时候把车拿走的？”肖发伶见摩托车的型号对上了，继续问道。
“这个我记不清楚了，大约是一个星期之前吧，他雇了一台拖车，把这些车全给拖走了！”
“拖哪去了？”
“哥们，我就是个车贩子，也不是北斗导航，车去了哪，我还能定位啊？而且我跟苑老三也不熟，中间隔着好几层关系呢！”老范十分无语的回了一句。
“没撒谎？”肖发伶盯着老范的眼睛问道。
“这种事，我撒谎的意义在呢？”老范十分憋屈。
“我们没根，但你有根，对吧。”肖发伶收起刀，咧嘴笑了。
“我知道，既然大家都没伤，这事传出去我也磕碜，今天晚上，我没见过你们！”老范点点头，十分机智的回应道。
……
酒厂办公室内。
“哥，你说汉哥和老肖出去这么久，为啥还没回来呢？他俩不能出啥事吧？”黄硕看了一眼时间，忧心忡忡的看向了杨东：“我跟你说，老范那群人，看起来就不像是一般炮儿，我今天下午看见的那伙人，体格子都不比汉哥差，他俩真挺悬！”
“行了，快闭上你这个乌鸦嘴吧，他们不像你这么完蛋。”杨东翻了个白眼。
“这不是完不完蛋的事，主要……”
“铃铃铃！”
黄硕这边正絮叨的时候，罗汉的电话也打到了杨东手机上，他看见这个来电显示以后，抬手按下了接通：“喂……确定吗……没有具体下落？啧……好，好，我知道了……你们先回酒厂吧，咱们慢慢研究……好！”
语罢，杨东直接挂断了电话。
“哥，怎么说，汉哥是不是挨揍了？”黄硕梗着脖子问道。
“挨个屁揍，那个老范根本不是在社会上玩的，他就是个健身爱好者，看见刀之后，一点没打岔，把该说的全说了！”杨东那个斜了黄硕一眼，话锋一转道：“铁西那边有个苑老三，你查一下这个人！”
“苑老三？你说的是苑东海他弟弟吧？”黄硕连想都没想，就把下话接了过去。
“怎么，你认识？”杨东怔了一下。
“你问这话，简直就是在侮辱我，你去铁西打听打听，但凡在社会上有一号的人，有不认识硕哥的吗？你以为我大哥克星的称号是白来的啊？”黄硕挺不乐意的犟了一句。
“说正事！”杨东严肃的问道。
“你说的这个苑老三，跟这事有关系？”黄硕眨眼问道。
“罗汉说，老范那批车，就是苑老三买的！这个人什么来头？”杨东点了点头。
“苑老三没啥来头，主要是他二哥苑东海，也就是苑老二，在铁西那边铲的挺硬，苑家一共哥仨，老大头几年去外地要账，一走就没再回来，别人都说他是折在外地了，苑老二在铁西那边，是专门放高利的，据说常年在外面放着的钱，至少得有六七千万，在铁西那一片，他算是正经的社会大哥了，这个苑老三是他亲弟弟，但是在社会上没啥名气，就是给苑老二帮忙的，前些年他因为在歌厅跟人抢一个小姐，打出来一个重伤害，进去蹲了好几年，出来之后，始终没啥战绩，混的也就那么回事，但苑老二铲的硬，所以他也跟着出名了。”黄硕了若指掌的回应道。
“如果有这层关系的话，这件事不太好查啊。”杨东听说买摩托车的苑老三也是个社会人士，微微蹙眉，因为他现在还不能确定，苑老三的那批车，是不是给四蛋买的，而且直接动苑老三，也很容易打草惊蛇。
“哥，你要是单纯想查摩托车的话，这事也不是一点办法没有，我有一个发小，现在就跟苑老二混呢，要不我让他帮忙打听一下呢？”黄硕主动请缨。
“你这个发小，稳妥吗？”杨东谨慎的问道。
“他这个人，除了嘚儿一点，基本没别的毛病。”黄硕信誓旦旦的点了点头。
“可以试试，但是你记住，这件事哪怕不成，也一定不能把咱们在查那批摩托车的事露出去！”杨东认真的嘱咐道。
“你放心吧，你大表弟办事还能不靠谱嘛！”黄硕拍着胸脯子保证道。
“行了，你去吧！”杨东此事也急于打探吴志远的下落，张嘴催促道。
“就这么去啊？”黄硕站在原地没动。
“不然呢，我还给你磕一个呗？”杨东反问。
“不是，我这个哥们，他本身就是跟苑老二混的，我现在找他，就是在让他吃里扒外，这种事，你让他白告诉我啊？”黄硕提醒了一句。
“哦，也对！”杨东点点头，直接打开抽屉，抽出两万块钱拍在了桌上：“这钱拿着办事用！”
“哥，他们跟着苑老二，追的都是几十上百万的帐，两万块钱，我怕他看不上。”黄硕不为所动。
“啪！”
杨东闻言，又抽出了一万块钱拍在桌上：“我这就这么多现金，你要是觉得办不成，那就拉倒吧！”
“虽然少点，但也将就着吧！实在不行，我就再往里面搭一点！”黄硕一听这话，忙不迭的把钱收起来：“我跟你说，这也就是我管你叫表哥，换成别人，这种赔钱的活，我打死都不带接的！”
“硕哥，我谢谢你了，现在麻烦你抓紧办正事，行吗？”杨东看着自己这个闹心的表弟，特别无语。
“行吧，就奔你这个态度，我就勉为其难的走一趟。”黄硕呲牙一乐，掏出钥匙离开了办公室。
……
大约半个小时以后，黄硕开着他的宝马三系，静静停在了兴顺街的一处小区门外，微微降下车窗以后，点燃一支烟，眼神忧郁的看向了路边的街灯。
过了差不多十分钟左右，一个身高一米七五左右，穿着一身运动装的小青年溜达着走出小区，向着黄硕的宝马走去，这个青年的父亲，是跟黄硕他爸在一个药厂工作的，所以俩人小时候还是药厂附属幼儿园的同学，以前总在一起玩。
这个青年的名字叫做苏和泰，但苏和泰只是他的名字，并非姓氏，而他身份证上的全名叫做蔡尔佳·苏和泰，这哥们是满族，不仅是正儿八经的八旗子弟，而且是镶黄旗蔡尔佳氏，如果往前数个几百年，他整不好也能混进宫里当个带刀保安啥的，因为满族人一般都是不称呼姓氏的，加之他的名字也有点长，所以众人始终叫他“小苏”，但是这个词又有点像“小叔”的谐音，所以慢慢的又叫成了“小蔡”。
实事求是的说，小蔡这个人长得还算精神，但眼睛有点毛病，左眼仁往上翻，而右眼仁往下翻，第一眼给人看上去，总让人觉得这孩子多少有点痴呆，不过实际上而言，他除了看起来有点憨，智商是基本上没有什么问题的。
“咣当！”
小蔡走出小区以后，拽开黄硕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随后羡慕的看了一眼崭新的宝马：“社会上的人都说你比较克大哥，但该说不说的，你小子的命是真好，现在连宝马都开上了！”
“你别说话，让我继续沉思一会。”黄硕哀伤的看着路边一家二十块钱一宿的小黑旅店：“当年我刚认识张文娟的时候，我们俩就是在这开了第一炮，时间过去了这么久，也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了！”
“你别说，这事我还真知道，张文娟现在就在金嗓子歌厅坐台呢，一个台二百，出台五百！”小蔡眨巴着根本不在一个频率上的两只眼睛，欠嗖嗖的回应道。
“知道她过得不好，那我也就放心了！”黄硕听见这话，瞬间释怀，扭头看了小蔡一眼，随即呲牙一乐：“哎呀，我这挺长时间没看见你，你这俩眼睛可是越走越远了哈，左眼指天，右眼指地，鼻梁指空气，天生就是奇人之相，我觉得你如果支起来一个出马仙的算卦摊子，肯定能忽悠不少老头老太太！”
“你别jb埋汰我，抓紧开车走吧！”小蔡平时最烦别人拿他的眼睛说事，莫名有些暴躁。
“哥们，求你帮我办点事呗！”黄硕呲牙一乐。
“办事？”小菜闻言一愣：“你给我打电话，不是说带我嫖.娼去吗？”
“对，我是准备带你出去玩，但是这不是还有别的事跟你说嘛！”黄硕机智的解释道。
“你给我滚犊子！这么多年，你他妈净忽悠我了！我妈都说了，你成天在外面忽悠我，然后你爸成天在单位忽悠我爸，你们爷俩没好东西！一家子全是大忽悠！在门我家，你们爷俩基本是黑名单常客！”小蔡梗着脖子把话说完，推开车门就要走。
“我不让你白干！这事有利益！”黄硕喊了一句。
“我帮你，不是因为利益，只是因为我还在乎咱们俩幼儿园的同学情谊！”小蔡听见这话，犹豫数秒以后，一屁股又坐回了车里。
“我懂，我懂！走吧，咱俩先找个地方喝点，然后慢慢聊！”黄硕呲牙一乐，随即将车启动，缓缓向街道上驶去。
【本章四千字】
第一零一一章 心里有数的小蔡
距离小蔡居住小区不远的一处烧烤店里，黄硕和他找了一个包房，等酒菜上齐了，就开始聊了起来。
“来，吃个猪尾巴，我记着你小时候最喜欢吃这个东西了！”黄硕把一根猪尾巴放在小蔡的餐碟里，十分热情的开口。
“你可别整这些虚头巴脑的了，到底找我啥事，直说吧！”小蔡虽然答应跟黄硕一起出来吃饭，但以前明显没少被他坑过，所以上下不一的眼睛里，始终充满谨慎的光芒。
“哥们，你现在还跟苑老二他们混呢？”黄硕呲牙一乐，打开了话匣子。
“对啊，我都跟二哥他们混了好今年了，这事你不是知道么！”小蔡啃着猪尾巴回应道。
“那你跟他们混，一个月能赚多少钱啊？”黄硕喝着啤酒。
“这东西没准，你也知道，跟大哥这东西也没有工资，都是要账的时候，二哥给我们抽零花钱，一个月大概两三万吧。”小蔡低调的吹着牛逼。
“你可拉倒吧，别人不知道你怎么回事，我还能不知道啊？我都听说了，现在你根本就没跟苑老二，而是跟苑老二手底下的海龙在一块呢，对吧？而海龙在苑老二手底下，压根就不入流，自己都吃了上顿没下顿呢，你跟他在一起混，这一年都未必能赚到三万块钱吧？平时能跟着蹭顿饭，去夜店喝点酒，你都算烧高香了！”黄硕笑嘻嘻的开口。
“既然都知道，那你还问我啊！”小蔡啃着猪尾巴翻了个白眼。
“来，尝尝这个蒜泥狗肉！”黄硕继续动筷子。
“我是满族，不吃狗肉！”小蔡摆了摆手：“硕儿，你别跟我绕弯子了，有啥话就直说吧！”
“哥们，现在苑老三，还跟苑老二在一起吗？”黄硕递过去一支烟开口问道。
“在呢！最近二哥放出去的帐，都是三哥在追，他从监狱出来之后，自己做过两次小买卖，但是都干赔了，所以二哥一直养着他呢！”小蔡点了点头。
“那你知不知道，三哥最近买了一批摩托车啊？”黄硕继续问道。
“没听说！”小蔡微微摇头：“你不是都知道了吗，我虽然名义上是跟苑老二混的，但实际上就是海龙手底下的小拉拉，平时连苑老二和苑老三的面都见不着，我上哪知道他们的事儿去！”
“小蔡，这件事，你帮我查查呗！”黄硕掀开烧烤店包厢的门帘往外看了一眼，确定周围没人之后，压低声音开口道：“前一阵子，苑老三买了一批摩托车，你帮我查一下，他买这些摩托车是给谁用的呗！”
“操！你真能扯犊子，苑老三是出了名的酸脸子狗，我帮你瞎打听他的事，那他知道了，不得揍我啊！我可听说他在监狱里的时候就听牲口，还艹过狱友的屁.眼子呢！”小蔡翻了个白眼，随即眼中闪过一抹睿智的光芒：“我就知道你找我肯定没好事，这个活我不干昂！你别以为我真傻，我跟你说，其实我心里啥都有数！这件事，肯定不止几台摩托车这么简单，否则这么浅显的事，你怎么会让我当卧底呢！”
“你看你这个人，咱们俩这么多年的关系，你就这么信不过我呀，何况我也没说让你白干！”黄硕呲牙一乐，直接拉开了手包的拉链：“我知道这件事你办起来有风险，但我不是说了，我不会让你白干嘛！”
“刷！”
小蔡看见黄硕包里的好几沓子百元钞票，吞咽了一下口水，确实动心了，正如黄硕所说，他跟的大哥海龙，其实也只是苑老二身边的一个小跟班，所以他平时跟着那些人瞎混，只能混个吃吃喝喝，而且混到现在，他想买衣服买鞋，都还得从家里要钱呢。
“我帮你办事，你真不让我白干啊？”小蔡看着黄硕包里的现金，着实是心动了。
“哥们，如果换在几年前，我说花钱找你办事，那肯定是吹牛逼，但现在不一样了，你也看见了，我开着刚提的大宝马！身上的衣服，全套阿玛尼！实话跟你说，我现在泡妞都不泡高职的了，全去大学城找！你要是让我一下子拿出个百八十万来做生意，那我费点劲，不过几万块钱对于我而言，还真不叫事！”黄硕说话的同时，二郎腿不断地颤悠着。
“可是苑家那哥俩，性格可都挺猖，我要是瞎打听他们的事……啧！”小蔡看着黄硕包里的现金，纠结，很纠结。
“小蔡，说句难听的，你跟他们混，不觉得掉价吗？你祖山可是镶黄旗皇族！你不是说过么，镶黄旗是上三旗之首，旗内无王，由皇帝所亲统，兵为皇帝亲兵，侍卫皇室的成员也从上三旗中选，这妥妥的就是禁军后代啊！哥们，就你这素质，放在大清朝，那都是站在皇上身边的人，你说你现在跟着老苑家那哥俩混，能有啥出息啊？成天给他们端茶倒水的，那干的不就是个太监的活么！”黄硕越扯越玄乎。
“我帮你这个忙，你真能给我钱吗？”小蔡看着黄硕的手包，咬了咬牙。
“咱们俩可是光腚长大的，你不信我？”黄硕明显有点急眼。
“行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再信你一次！反正我跟苑老二混了这么多年，他也没给过我一分钱，我不欠他的！”小蔡攥着拳头，果断点头。
“哎，这不就对了嘛！”黄硕见小菜点头，当即呲牙一乐，随后拿着手包起身：“既然事谈成了，那我就先走了，晚上我约了一个沈音的妹子去斯卡拉玩，这边的帐你结了吧！”
“你啥意思啊？今天晚上，你不是说要带我开荤去吗？再说这饭是你请我的呀！”小蔡有点懵逼的眨了眨眼睛。
“哎呀，咱俩这种关系，我还能坑你么！你先把这件事办好，等有结果之后，我把这些钱一起给你补上，这么多年的朋友了，我还能因为一顿饭坑你啊！行了，我先走了昂！等事情有结果，你给我打电话！”黄硕扔下一句话，都没等小蔡反应过来，就夹着手包，迈着小碎步跑了。
……
翌日一早，赵磊赶到红歌集团之后，在办公室坐了一会，接着就溜达着去了老卡的办公室，随便找了个话题跟他聊起了闲篇，等俩人唠的差不多了，赵磊才状若随意的向老卡问道：“对了卡哥，昨天在会议上，我不是跟万总提过，想让大宝去新公司当经理么，这件事，你觉得合适吗？”
“哈哈，你可真能考我，我就是老万的一个司机，你觉得大宝能不能去新公司当经理，这事我说的算吗？”老卡闻言一乐。
“卡哥，我都在公司混了十几年了，您就别跟我说官话了，万总对这件事到底是个啥态度，你给我透透风呗！”赵磊姿态很低的递过去了一支烟。
“怎么，对于赵宗宝这件事，你这么上心啊？”老卡接过烟笑道。
“是啊，这事我的确挺上心的，你也知道，大宝是我的亲堂弟，又为集团服务了这么多年，我想让他的位置往上提一提，这不算过分吧？”赵磊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这事你问我其实没啥用，因为万总还真没说过，他准备怎么去处理这件事，不过话说回来，这件事的阻力，现在不在老万身上，虽然老万心疼你，但是也不能什么好事都奔着你先来，这样的话，其他人会觉得老万办事有失偏颇，你觉得呢。”老卡笑着问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件事，杨东在盯着呗！”赵磊瞬间领会了老卡的意思。
“呵呵，杨东的态度，昨天在会议桌上不是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吗！你现在就这么硬逼老万把这个新公司交给你弟弟，这不是在给他添乱么！”老卡嘬了一口烟，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坐姿靠在沙发上：“关于新公司的事，究竟是交给赵宗宝打理，还是你跟杨东隔江分治，亦或者是老万直接雇佣一个新的职业经理人团队，这都是没准的事，俗话说圣心难测，那你说老万在这红歌集团里，又跟皇上有啥区别啊？”
“呵呵，这话也对。”赵磊听见这话，笑着应承了一句，但心里也泛起了嘀咕，按照老卡的说法，万红仰目前应该是对这件事没有任何态度的，而他如果想推赵宗宝上去，那么肯定得先让杨东那边退步，而杨东的条件也开的很清楚，让他退步可以，但赵磊必须得把四蛋挖出来。
一边是让跟了自己好多年，忠心耿耿的堂弟更上一层楼。
另一边是跟四蛋合作，可以拿到手的一大笔高额返点。
这两种选择，一时间让赵磊变得很纠结，因为这两件事，对于他而言，真的都很难放下。
……
黄硕跟小蔡见了一面，让他帮忙打探苑老三买摩托的事情以后，杨东那边也就陷入了平静，因为他知道，赵磊思考四蛋这件事的利弊，也需要时间，所以他虽然急，但是在没有线索的情况下，也只能耐着性子等待。
与此同时，小蔡在见了黄硕一面之后，也确实对这件事上心了，想要把黄硕答应给他的钱赚到手，所以这一天时间都在琢磨，怎么能够接触到苑老三，正如之前所说，小蔡虽然勉强能算是苑氏家族团伙里的人，但地位极为低下，平时根本没啥机会见到带头大哥，估计苑老二和苑老三，走在大街上都不一定能认出他来，所以他想接近这俩人，去挖他们的消息，也是无比困难的。
到了中午十一点钟左右，小蔡这边还没等想到办法，但是他大哥海龙的电话，却打到了他的手机上。
“喂，龙哥？”正在琢磨着不知道怎么查苑老三消息的小蔡，躺在床上接通了电话。
“你抓紧打车上去公司一趟，有急事要办！”海龙语速很快的吩咐道。
“大哥，咋了？”小蔡虽然在苑老二团伙当中混的不咋地，但是在海龙麾下，还是很有地位的。
“公司有笔账要烂，咱们得跟着过去瞅一眼，抓点紧吧！”海龙催促道。
“要账？这种活还能轮到咱们身上呢？”小蔡闻言，有点半信半疑，因为海龙在苑老二手下，就是个打杂跑腿的，基本上就是个纯纯的杂牌部队。
“我也不知道，是二哥给我打的电话，应该是公司人手不足，反正去了就有钱，你怕舍得！你别磨叽了，抓紧去公司吧！我也往那走呢！”海龙继续催促道。
“好嘞，马上到！”正愁不知道怎么研究这事的小蔡，登时从床上窜了起来。
……
苑老二的公司因为做的是放贷的业务，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生意，对于办公需求更是没有，所以门脸并不大，只是一个租来的二层楼商网，平时供他们喝茶、打牌之用。
小蔡接到海龙的一个电话之后，速度极快的打车赶到了公司，等他进门的时候，海龙和公司的其他几个人，正坐在一楼大厅的沙发上唠嗑，像是他们这种底层，是没有机会上楼见老板的。
“大哥，出啥事了？”小蔡进屋以后，凑到海龙身边递过去了一支烟。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好像是工业园区那边，有一家数控厂的老板，在二哥手里借了一千多万的周转资金，不过现在还不上了。”海龙轻声回应了一句。
“怎么，厂子倒闭了？”小蔡微微蹙眉，之前苑老二放贷，就遇见过这种情况，而那种债主破产的帐，也是最难往外抠的，一旦磨叽起来，纠缠三五个月都有可能。
“这次不是，听说那个厂子经营的不错，但是老板突发心脏病死了，现在老板的几个孩子因为分家产闹起来了，要把厂子卖了，而当初那个人找二哥借钱的时候，就是用这个厂子抵押的，所以二哥肯定不能同意他们私自给分了啊！”海龙翘着二郎腿回应道。
“二哥手里不是有欠条吗，这怕啥的？”小蔡在苑老二麾下混了这么多年，虽然地位不高，但也没少出去追账，所以还是有一定法律常识的插嘴问道。
【本章四千字】
第一零一二章 乱成一团的工厂
苑老二公司大厅里，海龙听见小蔡的问话，撇着嘴掐灭了手里的半截烟，撇嘴道：“别提了！这笔账还真就没有欠条，你知道那个数控厂的老板是谁吗？是卞大疤瘌！当初老卞人在外地，又着急用钱，所以就先让二哥把钱给他打了过去，说好了这几天过来签欠条，结果人刚一到家，直接嗝屁了！”
“这件事，这么磨叽啊？”小蔡闻言，也随即无语，海龙说的卞大疤瘌，同样是铁西这边的一个大混子，而且跟苑老二的私交还算不错，所以事情到这，他也算听明白了，之前卞大疤瘌的厂子因为周转不开，所以在苑老二手里借了一笔钱，而苑老二出于朋友感情，也就没让卞大疤瘌立下什么字据，只是有一个口头协议，而现在卞大疤瘌死了，这笔钱就成了糊涂账，如果不抓紧要回来的话，那拖得时间越久，成为死账的几率也就越大。
就在海龙跟小蔡聊天的时候，旁边的一个人扫了一眼楼梯口，随后用胳膊肘碰了海龙一下：“别唠了，二哥下来了！”
小蔡扭头望去，看见苑老二和苑老三等人下楼，登时规规矩矩的站在了一边。
苑老二今年四十来岁，剃着一个锃亮的大光头，看起来很带派，不过眼睛里也总是透着一股戾气，一看就是个老江湖，他身边的苑老三虽然是他的亲弟弟，但是跟苑老二长得并不像，而且身高超过一米九，看起来很壮，在他们两人身边的几个人，都是苑老二身边的嫡系，这些人在市内，都有房有车，而且手里全有自己的生意，单独列出去，也属于有一号的社会人，是远非海龙他们这些小鱼小虾所能比拟的。
“二哥！”
“二哥！三哥！”
“……！”
房间里的一伙人看见苑老二他们下楼，纷纷开口打起了招呼。
“好。”
苑老二微微点头：“你们这边的人，全都到齐了吗？”
“差不多了，我这边还有一车没到！”海龙张嘴插了一句。
“不等了，直接去老卞的厂子。”苑老二闻声，直接带人向门外走去，苑老三也快走几步，拽开了行政揽胜的车门，等苑老二上车以后，坐在了驾驶位。
“嗡嗡！”
随着苑老二的揽胜上路，后面的几台酷路泽、途乐之类的越野车纷纷跟上。
车队中间的位置，海龙开着他那台烧机油的老款大众宝来，与前面的几台高档车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车内，小蔡坐在副驾驶，把一支点燃的烟塞进了海龙嘴里：“大哥，今天这个活，一人给多少钱啊？”
“没钱。”海龙翻了个白眼。
“你别扯犊子，咱们每次跟二哥出去，不是至少都能拿一千吗？”小蔡已经跟了海龙很多年，所以两个人之间的感情挺浓厚，也没啥拘束感，更没有森严的上下级关系。
“知道你还问我啊！”海龙扭头看着小蔡：“那个啥，这个钱，我过几天给你，行不？”
“啥意思，你又给我昧下了？”小蔡一愣。
“你看你这话说得多难听！我是那种人吗？主要是我这台车坏了，估计得大修，我手里实在是没钱了。”海龙十分尴尬的回应道。
“哎呦，我也真是服了，别人跟的大哥，都开着酷路泽，而你开着一台车龄十六七年的宝来r也就算了，结果连修车钱都没有！我发现我跟你混了这么多年，虽然没赚到啥钱，但是赔的可是真不少哈！”小蔡翻了翻方向不一的眼睛，登时无语。
“哈哈，人在社会上混，如果都能成大哥，那谁当马仔啊，我知道自己没有那么大能力，自然也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像现在这么混混日子，不是挺好的么！你放心吧，我一个做大哥的，还能坑你的钱啊！”海龙呲牙一乐，体态放松的回应道。
“我总算知道，为啥我混了这么多年，始终都没混起来了，跟了个大哥都这么没上进心，你说我还能有啥出息啊！别人跟大哥，都是为了赚钱，结果我这赚不到钱不说，隔三差五还得赔点进去！”小蔡顿时失去了跟海龙交谈的兴趣。
“哈哈，这件事说定了昂，我欠你一千块钱，还是老规矩，还钱的时候多给你五十。”海龙哈哈一笑，深踩了一脚油门。
……
四十分钟以后，苑老二那边的九台私家车，已经悉数赶到工业园区，扎在了卞大疤瘌的厂子门口，此刻在卞大疤瘌的厂子里，有大约三四十个工人，正在围着办公楼不断喧嚣，而且在厂子大院里面，也有不少吊车和拖车都在工作，不少拖车上面，还拉着打包好的数控机床。
“我艹，老卞的家人下手挺快啊，不是说老卞昨天刚死么，今天就开始分家了？”小蔡微微一怔。
“老卞在社会上混了这么多年，手里又不差钱，光是领过证又离婚的媳妇就有四个，给他生了仨儿子俩姑娘，至于私生子，那更是没数了，以前这些人全指着他养活，还能相安无事，现在他没了，肯定得抢家产啊，不然以后怎么活？而老卞这么多年偷税漏税的事没少干，还有不少财产来路不明，所以他们肯定不敢经官审判，这么一来，可不就乱起来了吗！”海龙推门下车，看着乱糟糟的工厂大院咧嘴一笑：“人呐，钱太多了也未必是好事，就比如老卞吧，你说他生前多风光啊，现在人没了，一家子都顾着抢家产，估计他现在还在停尸房里冻着呢！”
“哎，你们几个，在那嘀咕个jb呢！我带你们看戏来了？”苑老三看着聚在一起的海龙他们一伙人，当即一瞪眼珠子：“开几台车，把工厂大门给我堵死！留下二十人给我守着！在咱们的帐没要回来之前，这个厂子里的一颗螺丝钉都不能出这个大门！其余人跟我走，都机灵点，这个厂子现在挺乱，保护好二哥！”
“呼啦啦！”
苑老三话音落，海龙和小蔡他们一伙人，登时加快脚步，向他身边聚拢，随后一行十几个人，齐刷刷的向办公楼走去。
此刻在办公楼门前，厂里的一个车间主任也在看着面前的一群工人，拿着扩音喇叭呐喊着：“各位生产线上的工人们，你们先听我说！关于你们的诉求，厂里一定会认真的去解决，大家的工资我们也不会拖欠！你们都知道，现在卞厂长已经过世了，所以厂子本身就很乱，请大家体谅一下卞总家人的心情，别在添乱了，行吗？”
“你他妈放屁！你别以为我们不知道！卞大疤瘌家里的人，现在就在楼上吵着要分家呢！”
“我们不管姓卞的是死是活，你也别废话，抓紧把工资给我们结了！”
“就是！厂子都他妈快黄了，你还想骗我们？我们今天回家，估计明天再来，就啥都没了！到时候找谁瞪大眼汤去？！”
“合着你他妈拿到钱了，就想骗我们啊？门儿都没有！”
“结工资！”
“……！”
一群工人对于车间主任的规劝无动于衷，义愤填膺的咆哮着，齐刷刷的要迈步上前。
“呼啦啦！”
就在一伙工人准备往台阶上冲的时候，办公楼的大厅里，顺便涌出来了十几个手里拎刀的小青年，为首一个三十多岁的壮汉站在车间主任身边，伸手指着一群工人：“你妈了个b的！都他妈给我往后退！今天谁敢冲击办公楼，我豁出去让这些兄弟蹲监狱，也他妈砍了你们这群b养的！”
此时正陪着苑老二走向办公楼的苑老三，远远看见骂人的壮汉以后，呲牙一笑：“呵呵，那个不是卞大疤瘌的司机双喜么？现在老卞都死了，他还在这撅着呢？”
“双喜跟了老卞这么多年，肯定跟他有感情，现在眼看着老卞家里要乱，他出面也是应该的，他毕竟跟老卞混了那么多年，这点感情肯定是有的。”苑老二面无表情的把话说完，随后从一群工人身边走过，迈步就要上台阶。
“你他妈要干什么！给我退下去！”一个拎着刀的小青年，梗着脖子喊了一句。
“小b崽子，你他妈跟谁吆五喝六呢？！”苑老三一把掏出了随身的军刺，他这么一动手，后面的海龙和小蔡等人，也全都抽出了身上的大卡簧和甩棍之类的家伙。
“都别动！”双喜注意到这边的骚乱，当即喝止了一句，随后看向了苑老二：“二哥，你怎么来了？”
“老卞生前在我这拿走了一笔钱，按理说，现在他没了，我不该过来添乱，但是卞家都闹成这样了，我等不了啊！”苑老二略显惋惜的开口。
“唉……我大哥身体本来好好的，谁知道忽然之间就没了！”双喜眼中闪过一抹哀伤。
“他家里闹成什么样了？”苑老二微微挑眉。
“两伙对立的人，正在楼上吵呢！现在我大哥名下所有的产业，几乎都是这种情况！这些人都是我大哥的实在亲戚，我插不上嘴，我今天过来，就是怕厂子这边有工人闹事，其余的我管不了，也不想管，我算看透了，我大哥家里，全他妈是白眼狼，等这件事过去，我跟他们也就两清了。”双喜一脸烦躁的回应道。
“行，你忙吧，我上去看看。”苑老二拍了拍双喜的胳膊，直接带人走进了办公楼里。
【三更】
第一零一三章 登门讨债的狠人
苑老二一行人走进数控厂办公楼之后，直接上楼去了大会议室，此刻在会议室内，卞大疤瘌的大儿子、二儿子和大女儿、大女婿两伙人，正在因为工厂的归属权问题，而吵得不可开交。
“卞小丽，我他妈告诉你！这个厂子，爸生前就说过将来要让我接管，跟你**关系都没有，你听懂了吗！”卞大疤瘌的大儿子卞文杰指着妹妹卞小丽嚎了一句。
“卞文杰，我们今天过来，不是为了跟你争厂子的，但是爸之前已经答应过我，要给我投资开个美容院，现在他没了，我这钱从哪来？今天我也不讹你，你就让我拉走一批机器，至于这些机器卖了之后，是不是够我开美容院，我都认了！”卞小丽毫不犹豫的犟嘴道。
“你他妈放屁！这个厂子，我和我哥都帮爸管理三四年了，凭啥让你把机器拉走呢？我告诉你昂，你现在抓紧给我滚，否则别他妈怪我不客气！”卞文杰的弟弟也随即喊了一句。
“小崽子，你说话放尊重点！你不客气能怎么的？不就是玩社会上那点手段吗？你是不是以为，我在社会上就没朋友啊？”卞小丽的爱人不甘示弱的吼道。
“嘭！”
就在两伙人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会议室的房门被人一脚踹开，随即苑老二带着十多个人，溜达着就走进了房间里，而卞文杰和卞小丽双方都是一愣，全把苑老二当成了对方找来的人。
“你们这，谁是负责人啊？”苑老二扫了一眼屋里的几个人，坐在了一把椅子上。
“我是！”
“我才是！”
卞文杰和卞小丽同时抢答。
“我不管你们这谁是这里管事的，也不管你们在闹什么，但是从现在开始，这厂子我接管了，院里的吊车和拖车是谁的，立刻请走，已经装车的机器，也马上给我送回车间去，老卞留下的遗物，你们想怎么处理都跟我没关系，但是分财产的时候，这个厂子不能动。”苑老二点燃一支烟，语气轻松的吩咐道。
“你他妈喝多了吧？你算干啥的？！”卞文杰的弟弟嚎了一句。
“老卞没死的时候，在我手里拿了一千万，当时说好了把这个厂子抵押给我，而他的情况，我也知道，你们一旦对簿公堂，老卞有很多财产是说不清楚的，念在我跟他的旧情上，我不坑你们，谁想要这个厂子，可以，但必须先把他欠我的一千万补上！”苑老二阐明了自己的来意。
“我爸欠了你一千万？”卞文杰闻言，眯眼看向了苑老二：“你能让我看一眼借据吗？”
“钱拿了，条子他还没打，不过我这有银行的转账记录。”苑老二微微摆手，身边的一个人也随即把打印着转账记录的a4纸递了过去。
“这他妈算什么玩应？”卞文杰的弟弟接过那张转账记录看了一眼，随后愤怒的扔到了地上：“单凭一张转账记录，你就想证明我爸欠你的钱？！我爸做了这么多年生意，给他账户汇款的人数不胜数，如果所有人都拿着一个转账凭据就来要账，我们家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就是！你无凭无据的，找我们要什么钱！”卞小丽虽然跟卞文杰等人站在对立面上，但是听见苑老二的话，仍旧同仇敌忾的犟了一句，毕竟家内撕逼，跟外人要账，完全是两码事。
“老卞的公司，有财务系统，至于他找没找我借过钱，你们很容易就能验证，我今天过来，也不是跟你们讲道理的，只是来单纯的接管工厂而已，最终老卞的财产落在谁手里，我并不在意，但欠我的钱没归上之前，这厂子，谁也动不了！”苑老二看着屋里的几个人，面无表情的回应道。
“扯淡！这厂子是我们苑家的产业，你有什么资格做主！你们都给我滚出去！”卞文杰的弟弟听见这话，嗷的喊了一嗓子。
“小兔崽子，你可能真把我们当场二五子了！连你爸活着的时候，都不敢欠我们的钱，你们几个想拉硬儿呗？”苑老三眯起了眼睛。
“你们说这些根本没用！如果你们今天是带着欠条来的，那这钱我们认！但是如果什么证明都没有，那对不起！”卞小丽冷眼看着苑老二一行人：“俗话说人死债消！你们既然没有凭据，这钱我们肯定没有！”
“对！不给他们！”卞文杰的弟弟也喊了一句。
“小骚婊z！你他妈屁话挺多啊！”苑老三见卞家人咬死了不想认这笔账，奔着卞小丽大步走去。
“嘭！”
卞小丽的爱人看见苑老三的动作，伸手就推了他一把：“干什么！你还想打女人啊？”
“我去你妈的！”后面几个人看见苑老三让人推了一杵子，纷纷拎着刀要上前。
“啊——”
卞小丽被吓的一声尖叫。
“算了！”苑老二看着不敢吱声的卞文杰哥俩，还有脸色刷白的卞小丽，微微摆手：“我今天不动你们，是因为老卞刚死，我给他面子，但你们如果继续胡搅蛮缠，我就陪你们折腾！”
“哥，咋整啊？”卞文杰的弟弟看着来势汹汹的苑老二等人，低声向他问道。
“听他的，先走吧！这伙人啥路子咱们也看不懂，等离开以后，我找点社会上的朋友跟他唠唠！”卞文杰看着对方这些人手里的刀，也有点麻爪。
“踏踏！”
与此同时，会议室入口再度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随后头上裹着一圈绷带，戴着卫衣兜帽的马瑞霖，双手插兜的走进了房间里，先是扫了一眼手里都拎着刀的苑老二那些手下，随即提高音量，十分客气的开口道：“你们好，我问一下，这家工厂的负责人在吗？”
“小兔崽子，你没看见我们办事呢！出去！”距离马瑞霖最近的海龙，张嘴就喊了一句。
“大哥，我过来这边，也有事要办，麻烦问一下，这厂子的负责人在吗？”马瑞霖被海龙骂了一句，微微一笑，不急不恼的反问道。
“我他妈……！”海龙看见马瑞霖被骂了一句还无动于衷，登时无语。
“你来厂子里，是干啥的？”卞文杰听见马瑞霖的问话，眯着眼向他问道。
“看来你就是负责人了！”马瑞霖微微一笑，迈步向卞文杰走了过去，同时在兜里抽出了一张单据：“你好，我是受沈y纶鑫金属有限公司的姜总委托，过来结算一笔货款的，三个月前，你们厂在纶鑫公司采购了一批铝锭，当时压了五十万的尾款，一直没有结算，今天姜总让我把这笔钱要回去。”
“这厂里都乱成什么样了，你看不见吗？还在这添什么乱！你先走吧，我们没时间给你你处理这个事！”卞文杰压根没看马瑞霖手里的单据，一脸不耐烦的催促道。
“我这一路上走过来，确实发现你们这个厂子现在的情况挺乱，不过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更得把这笔钱拿走，原本按照合同，这笔款你们一个月前就该结清了，现在逾期这么久，有点不合适吧。”马瑞霖继续说了一句。
“他妈的！你回去告诉姜成，别以为我不知道他想的是什么！以前我爸在世的时候，别说压他五十万货款，就是压他五百万，他敢吱声吗？怎么的，现在一个个的都看我爸死了，没人能压住你们了，就开始起刺儿了呗？！”卞文杰闻言，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而他这么说，不仅是在骂马瑞霖，同时也在含沙射影的骂苑老二，而后者在听见这句话之后，也眯起了眼睛，闪过一抹不悦之色。
“朋友，你们之间的恩怨，与我无关，我只负责找你们把这份合同上的钱要回来。”马瑞霖无比执着的开口。
“嘭！”
卞文杰看见马瑞霖文文静静的样子，对着他的肩膀就怼了一拳：“艹你妈！都说了没空搭理你，你听不懂人话啊？！”
“踏踏！”
马瑞霖被推了个趔趄，向后退了两步，随后抬头看向了卞文杰的弟弟：“所以你的意思是，这笔钱，不给了，对吗？”
“你他妈给我滚！”卞文杰的弟弟本身就憋了一肚子的气，见马瑞霖没还手，抬腿就要踹他。
“刷！”
就在卞文杰弟弟抬腿的一瞬间，马瑞霖敞开衣怀，右手直接抽出了腰间的一把菜刀，同时用左手拽住了对方的裤腿。
“我艹！”卞文杰的弟弟看见这一幕，当即一愣。
“噗嗤！”
马瑞霖菜刀下劈，瞬间在卞文杰弟弟的腿上留下一道滋滋冒血的伤口。
“啊！！”
卞文杰弟弟被疼的一咧嘴。
“噗嗤！”
马瑞霖再度抬手，一刀剁在了对方头上。
“咕咚！”
卞文杰弟弟应声向后倒去，随即爬起来就要跑。
“噗嗤！”
“噗嗤！”
马瑞霖一脚踩在卞文杰弟弟的后腰上，对着他的后背再次补了两刀。
“哎呀我去你妈的，这个牲口！我要了这么多年帐，都是连打带吓唬的往外要钱，但是这种进门就干的狠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呢！这啥路数啊？！”站在苑老二身后的海龙看见马瑞霖的举动，当场愣住。
“这个傻缺的要账方式，也太jb生猛了！”小蔡站在旁边，也是一脸懵逼的点了点头。
第一零一四章 对缝大师黄老板
马瑞霖对着卞文杰的弟弟砍了四刀之后，拎着淌血的菜刀起身，眯着眼看向了卞文杰：“这钱你们肯定不给了，对吧？”
“我……！”
卞文杰看着虎逼一样的马瑞霖，做了个深呼吸，五十万对于卞家来说，并不算多，尤其跟挨刀相比，这钱更是不算啥，但他还是梗着脖子问道：“钱我可以给，但是你砍我弟弟，白砍吗？”
“我砍人，是因为你们耍臭无赖！今天这五十万里面，有十五万是姜总给我的提成，你如果想要赔偿，可以少给我五万。”马瑞霖很认真的开口。
“你觉得这是钱的事吗？”卞文杰愤怒的质问道。
“不给钱，我还砍你！对于我而言，这就是钱的事！”马瑞霖并无避讳的跟卞文杰对视一眼，目露凶光。
“……我现在就给老姜把钱转过去！”卞文杰在看见这道眼神之后，沉默三秒以后，直接掏出手机，用支付宝给姜成赚了一笔四十五万的款项，同时对马瑞霖比划了一下手机：“够了吗？”
“可以了。”马瑞霖点点头，重新把单据递了过去。
“撕拉！”
卞文杰扯碎手里的单据之后，伸手扶了一下倒在地上的弟弟，发现自己根本扶不动他，咬牙看向了卞小丽夫妇：“不知道帮忙啊！！”
一分钟后，卞文杰和卞小丽夫妇扶着满脸是血的卞文杰弟弟离开，马瑞霖也收到了一条银行转账的短信，随即把菜刀往怀里一揣，迈步就要走。
“哎，小哥们！”苑老二见马瑞霖全程把他们这伙人当空气，微微一笑，起身挡在了他身前。
“踏踏！”
马瑞霖见苑老二挡住了他的去路，停下脚步看了对方一眼，没吱声。
“我刚才听说，你是职业帮人追债的？”苑老二笑着看了马瑞霖一眼。
“谈不上职业，混口饭吃。”马瑞霖看着苑老二，并未否认，而他之前帮电器城的老白要了一次账以后，这事在老白那个圈子就传开了，所有有不少人都开始联系马瑞霖，想让他帮忙要一些死账、烂账，完全就是抱着成了就成了，不成就拉到的心态，而马瑞霖因为超高的成功几率，名声几乎跟足疗店小姐举办了从业三周边大酬宾一样，开始风速扩散。
“呵呵，要账的我见过不少，但是像你这种单枪匹马，野路子的要账方式，我还真是头一次见。”苑老二微微一笑：“如果刚才那些人报警，你想过后果吗？你这种行为，可不是讨账的规矩！”
“我经历的生活，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这个世界，对于守规矩的人而言，并不公平……他们报警，我就蹲监狱，反正爹妈的养老钱，已经攒出来了。”马瑞霖无所谓的回应道。
“你这样靠卖狠去追债，很容易出事，要不然这样吧，从今往后，你跟我混，怎么样？”苑老二笑了。
“凭什么？”马瑞霖反问。
“跟我混，你赚的钱不一定比现在多，但风险肯定比现在少，刚才你砍伤了卞家人，这件事我帮你处理，怎么样？”苑老二笑呵呵的邀请道。
“我信不过你！”马瑞霖快人快语，没有绕弯子。
“信任这东西，是相互的，但咱们可以先接触。”苑老二此刻对马瑞霖十分钟意，说话的语气也特别平和。
“小崽子，你看清楚了，站在你面前的是铁西二哥！能让他欣赏的人，全沈y也没有几个！”旁边的海龙插了一句。
“铁西二哥？你是苑老二啊！”马瑞霖看着苑老二开口。
“大傻缺！你他妈跟谁说话呢！”苑老三闻言，瞬间瞪起了眼珠子。
“没事。”苑老二微微摆手，对马瑞霖一笑：“认识我？”
“不认识，但听说过！”马瑞霖点点头，还没等苑老二笑出声来，就继续道：“我要了几笔账，都是你没要出来的！”
“你这……”苑老二随即无语。
……
当天晚上，苑老二因为处理了数控厂的事，所以就叫着当天去办事的人，还有马瑞霖一起，全都出去吃了顿饭，而且选择的地方，还是一个档次特别高的海鲜酒楼。
席间，小蔡因为答应了要帮黄硕查一下苑老三那批摩托车的事，所以始终在有意无意的往苑老三身边的那群人身边凑，而且一顿溜须拍马，给这些人陪的挺乐呵。
席间，小蔡趁着苑老三手下一个很小兄弟上厕所的空当，也随即跟了出去，同时在厕所里跟对方聊了起来。
“哎，小军，最近这几天，我想买台摩托车，你帮我联系一下渠道呗！”小蔡看着身边叫小军的青年，闲聊般的开口。
“呵呵，行啊！正好我老舅有台弯梁子不骑了，想往外卖呢！”小军之前被小蔡灌了不少酒，仿佛脚下没根似的在便池前面晃悠着，连尿到了鞋上都浑然不知。
“你可真能闹！咱们都是小年轻的，我骑个弯梁摩托，那多砢碜啊！”小蔡等小军呲完尿，递了一支烟过去：“我想整台公路赛！”
“操，你真能扯犊子，那玩应我上哪给你整去！”小军翻了个白眼。
“你可别装了昂，那天我去买摩托车，都听人家车行老板说了，三哥一次买走了七八台越野摩托，你们还能没渠道啊！”小蔡撇嘴问道。
“刷！”
小军听见这话，仿佛连酒都醒了不少，登时立睖起了眼睛：“你听谁说的？别他妈瞎哔哔昂！”
“军哥，至于嘛，就这么点事，你还要急眼啊？”小蔡发现小军似乎没喝多，心里咯噔一下。
“好端端的，你打听这些事干鸡毛？！”小军目露凶光的看向了小蔡。
“哎呀，还能干啥，不都是为了巴结三哥嘛！”小蔡犹豫了一下，随即醉眼惺忪的解释道：“实话跟你说吧，其实我根本不喜欢摩托车，是前几天陪别人去买车，才听说了三哥买车的事，所以就想着买台车，能往三哥身边的圈子凑一凑，咱们远的不说，就说咱们俩吧，我记着你和我进公司的时间，好像没差多久吧？现在你都开上哈弗h6了，而我呢？我现在出门还坐地铁呢！这是因为啥，不就是因为我跟了海龙那么一个傻逼大哥么！”
“哈哈，操！”小军听见这话，当即咧嘴一笑：“你买摩托车，就是为了引起三哥注意啊？”
“可不是嘛！军哥，你放心，就算我真能跟了三哥，肯定也撼动不了你的地位，现在全公司谁不知道，三哥最喜欢的就是你啊！这事你就当行行好，拉我一把呗！”小蔡姿态很低的哀求道。
“行了吧，我跟你说句实话，你要是真想跟三哥混，就多张罗点钱，没事多请他找点姑娘，比啥都强，如果想用摩托车跟他拉关系，那纯粹白扯，因为三哥那批摩托车，根本就不是买来给自己用的！”小军嘬着烟，满嘴酒气的回应道。
“不可能！前几天我陪我朋友买完摩托车，去场地玩的时候，还看见三哥了呢！”小蔡当即犟了一句。
“你滚他妈犊子吧！三哥蹲了好几年监狱，连电瓶车都整不明白，他骑鸡毛摩托车啊？”小军呛了一句。
“我都进公司这么多年了，还能看错吗！肯定就是三哥！”小蔡继续犟嘴。
“放屁！我成天跟三哥在一起，他会不会骑摩托车，我还能不如你知道的清楚？”小军翻了个白眼，明显是对于小蔡犟嘴的行为挺反感，呛声道：“当初三哥买完那批摩托车之后，是我亲自押着拖车给送到虎石台的，三哥压根连车都没碰，他骑**啊？”
“不能吧，那天我真是看见三哥了呀。”小蔡眨巴着眼睛，露出了一副十分疑惑的表情。
“你是真jb能犟嘴！是你对三哥了解的多，还是我了解的多啊？”小军有点要急眼。
“那三哥既然没骑车，为啥要把摩托车送到虎石台去呢？”小蔡继续往深挖了一句。
“你他妈怎么啥都想打听呢？！我他妈说三哥不会骑车！他就是不会骑车！”小军瞪着眼珠子，明显摆出了一副小蔡如果再继续犟嘴，那他肯定动手打人的架势。
“行！你说不会就不会吧！那可能是我看错了！”小蔡悻悻的缩了下脖子。
“我刚才还寻思帮你跟三哥说几句好话呢，看你这个b样，我都多余帮你！”小军骂骂咧咧的推门离开了卫生间。
……
二十分钟后，在公司本就无足轻重的小蔡随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饭店，坐了一站地铁以后，等在了路边。
“嗡嗡！”
没多久之后，黄硕的宝马三系也缓缓停在路边，等小蔡拽开车门，还没等坐稳，黄硕就急不可耐的问道：“哥们，打听的咋样了？”
“差不多了，我已经套出话来了，苑老三的确买了一批摩托车，但是那批车不是他自己用，而是帮别人买的！”小蔡眨巴着眼睛嘀咕道。
“我艹，你可以啊！”黄硕瞬间坐直了身体：“是帮谁买的，问出来了吗？”
“没有！我找的人，是苑老三身边一个亲信，这个人对我说，当初那批车买回来之后，直接就装到了拖车上，送到了虎石台那边。”小蔡拿起中控台的烟盒，抽出了一支烟。
“虎石台开发区那么大一片地方，具体是什么位置啊？”黄硕急不可耐的追问道。
“当时我也想往深挖一挖，但对方那个货，明显有点防备我，把话说到这一步，然后就不说了，我如果继续挖，估计他当时得揍我！”小蔡吸着大鼻涕开口。
“这消息，能确准吗？”黄硕舔着嘴唇思考了起来。
“消息肯定没问题！在公司那群人眼里，我就是个傻子，谁会跟一个傻子耍心眼啊！”小蔡点了点头，莫名骄傲的回应道。
“也对。”黄硕对小蔡的一番话深以为然，拍了拍他的肩膀：“行，这事谢了昂，哥们！我这还有事要忙，你先走吧！”
“走，我往哪走啊？”小蔡一愣。
“哈哈，怪我了，天这么晚了，我让你自己走确实不合适，你去哪啊，我送你！”黄硕伸手就要挂挡。
“你等会！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啊！”小蔡眯起了眼睛。
“啥事啊？”黄硕装傻充愣的开口。
“你当时找我的时候，不是跟我说，不会让我白忙活么？”小蔡看见黄硕不往事上说，就主动提了出来。
“哦，整了半天，你说的是这个事啊！那我懂了！”黄硕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随后直接在手扣里面拿出了一盒中华，两盒玉溪，还有一包用红色丝绸袋子包起来的花生、瓜子和糖，以及半包心相印纸巾，一股脑的塞进了小蔡怀里：“这些都是我这阵子帮人出婚车，别人给我的，你拿着吧！”
“黄硕，你他妈啥jb意思！你是不是玩我呢！？”小蔡看着怀里的东西，愣了差不多十秒钟，瞬间急眼了。
“哎！做人得讲良心啊，我啥时候玩你了？我可没有这个癖好！”黄硕梗着脖子犟嘴道。
“当初你他妈找我的时候，是不是对我说过，不过几万块钱对于你而言，根本不叫事！那你倒是把钱给我啊！”小蔡气的脸色通红。
“对啊，我的确说过几万块钱对我不叫事，但我啥时候说要给你几万块钱了？哥们，在我眼里，你就值两盒玉溪，这中华都是我看在幼儿园同学的情谊上给你的，懂不！”黄硕臭不要脸的开口。
“我去你姥姥的！合着你把事儿说的震耳欲聋，最后给我办了个鸦雀无声，是吧？！”小蔡把烟往脚底下一摔，真有点急眼了。
“生气之前想好了，从小到大，你可一次都没打赢过我！”黄硕顺手解开安全带，认真的盯着小蔡。
“黄硕！我他妈这辈子要是再信你一次，我就是狗！”小蔡看着黄硕，气的全身哆嗦。
“哎呀，你这个傻缺，今天你把消息给我，等我们动手干点啥以后，苑老三肯定得往下查，确认这个消息是怎么泄露的，到时候万一要是查到你这几天花钱大手大脚的，你能解释得清么！你还以为我黄大少混了这么多年，真能骗一个傻子的钱啊！我就是给你存几天，让你避避风头！”黄硕看见小蔡这个状态，登时呲牙一乐。
“真的？”小蔡半信半疑。
“我骗过你吗？”黄硕认真问道。
“你跟我说过真话吗？”小蔡心有余悸。
“放心吧，那不都是小时候的事了嘛，现在咱们都这么大了，还能骗你啊！再说了，玩傻子多缺德啊！”黄硕义正言辞的回应道。
“那我自己为啥不能自己存这个钱呢？”小蔡似乎有点反应过来了。
“你可拉倒吧，你从小就是兜里有一盒擦炮，都等不到过年的选手，自己心里没点b数么？”黄硕翻了个白眼。
“也是……那我就信你这最后一次昂！”小蔡琢磨了一下，随即弯腰把掉在脚底下的烟和瓜子捡起来往兜里一揣，推门就走。
黄硕顺着倒视镜看着小蔡远走的背影，也伸手拨通了杨东的电话号码。
“喂？”杨东的声音传来。
“哥，我在苑老三身边的那个朋友，摸到那批车的消息了！”黄硕直言开口。
“怎么样？”杨东的声音瞬间严肃了起来。
“不知道啊，我那个朋友说，咱们给的价格太低了，要是想让他开口，至少还得加两万块钱！”黄硕眨巴着眼睛，宛若真事一般的回应道。
【本章四千五百字】
第一零一五章 略显松动的地位
在黄硕挖到消息的翌日一早，杨东就跟林天驰、罗汉在酒厂食堂聊了起来。
“怎么样，苑老三那批车的消息，查到了吗？”杨东喝着小米粥，抬头向林天驰问道。
“正在查，但目前还没有什么眉目。”林天驰微微摇头：“虎石台那边，是个开发区，不过繁华程度肯定不如市内，而且监控的普及程度也不高，我昨天晚上，找交警队的朋友帮忙调了一下拖车的监控轨迹，小硕的消息没错，那批车的确是送到了虎石台，但虎石台那边的监控覆盖并不全面，想通过行车轨迹确定他们的位置，很困难！”
“既然已经找到车了，那直接找那个拖车司机，向他问位置不就了吗？”一边的罗汉插了一句。
“这个路子我也想过，但是那台拖车隶属的货站，是苑老三的亲舅舅开的，我怕一旦摆弄不明白，容易出事！”林天驰摇头。
“苑家哥俩在虎石台那边，有产业吗？”杨东琢磨了一下，继续问道。
“什么意思？”林天驰微微一怔。
“我感觉对方既然能让苑老三帮忙买车，那么用他帮忙的，肯定就不止这一件事，那些骑车人落脚的地点，应该也跟他有关系。”杨东推测道。
“你也知道，这哥俩平时就是靠放贷为生的，所以手里掐着不少抵押的房产，但是这种房产抵押都是签的私人抵押协议，很少会经过官方渠道的登记，而且咱们跟苑老二的圈子又没有产生交叠，所以很难确定位置！”林天驰有些犯愁。
“这件事，必须得往深挖一挖，苑老三买的这批车，不管是型号还是数量，基本都能跟罗汉他们遇袭那天晚上的车吻合，我感觉以车找人这个思路是对的！现在吴志远下落不明，四蛋那边也始终没找咱们聊过这件事，让我的预感很不好！”杨东皱眉开口。
“你放心吧，这件事，我心里有数！会尽快给你答复”林天驰点点头，十分认真的回应道。
……
与此同时，赵磊也在家里，接到了集团一个部门负责人打来的电话。
“喂，徐哥？”赵磊迷迷瞪瞪的睁眼接通了电话。
“磊子，有件事，我得跟你打个招呼，之前你不是跟我聊过，说你有个朋友想要参与一下二期工地那边的装修项目嘛，这事，可能出现了一点变故。”徐哥直截了当的开口。
“变故？什么意思啊？”赵磊微微怔神。
“是这样的，原本你跟我打过招呼以后，我跟几个负责人都聊过了，原本的打算，是到时候让你的朋友来参与竞标，然后你随便找几个陪标的糊弄一下就可以了，不过今天早上，市政系统的一个领导找到了集团，说他有个同学也是干装修的……”徐哥微微一笑：“现在咱们集团拿下了河道维护的项目，以后肯定得指着他们，而他们在自己管的那一摊里面伸手也不好看，所以咱们肯定得在其他角度上做一些回馈，这种事，你应该也知道是什么意思，对吧！”
“啊，没事，我之前研究这个活，也是为了给朋友帮忙，既然集团对于这件事另有安排，那我就不争了，哈哈！”赵磊沉默数秒，随即十分洒脱的回应道。
“磊子，这件事你没让我为难，我谢谢你！你放心吧，这把事我虽然帮不上你，但是大宝想上新公司经理的事，我心里已经有数了，该说话的时候，我会张嘴的！”徐哥表明了自己投桃报李的态度。
“除去工作职务以外，咱们不还是朋友嘛，朋友之间不提这些。”赵磊见徐哥已经把该说的话都说了，也就假客气了一句。
“好，那就先这样吧，等你来集团的时候，上我办公室喝茶！”徐哥语罢，直接挂断了电话。
“嘭！”
赵磊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对着旁边的枕头就砸了一拳，他的愤怒，并不是来源于失去了跟四蛋合作的机会，而是老徐在没有提前跟他沟通的情况下，居然就把工地装修的活甩给了别人，而放在以前，老徐是绝对不会，也不敢这么做的，虽然老徐的意思很明显，这个活，就是跟河道主管领导那边做的一个利益交换，但集团内部能交换的项目，却并不仅仅是这么一个。
当初赵磊在集团内部，一直在跟史一刚进行内斗，而且始终处于上风，所以集团内部的高管们，肯定会对他做出倾斜，而如今史一刚虽然被排挤出了集团，但是又进来了一个杨东，而且老万为了克制赵磊，又因此给了杨东许多决策上的照顾。
在杨东和赵磊的一系列交锋上，赵磊虽然没有遭到什么损失，但同样也没占到什么便宜，相当于跟没有什么根基的杨东斗了个势均力敌，这么一来，赵磊的威信自然也就大大降低，而这种结果，正是万红仰刻意制衡之下产生的结果，他让杨东进入红歌集团的本质，也是为了改变赵磊一手遮天的状况。
二期工地装修，虽然是个投资上亿的盘口，但利润也就在三千万左右，四蛋允诺给赵磊的七成纯利润，满打满算只有两千万，对于赵磊来说，这笔钱不是小数目，但也绝对不算多，所以赵磊即便赚不到，也没什么太大的心理落差，但是从这一件小事上面，他却明显感觉到了自己正在下降的地位和威慑力。
这一刻，赵磊感受到了强烈的危机感，同时也更加清楚地意识到，在集团培植起一个能够跟自己同进同退的攻守同盟，有多么重要，尤其是此刻他已经失去了跟四蛋合作的这个选项，那么仅剩的一个选择，就是不遗余力的把赵宗宝培养起来，如果赵宗宝能够单独撑起一摊业务，那么他们哥俩的合作，肯定能起到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赵磊沉吟半晌，随即翻动电话本，拨通了杨东的号码。
“你好，磊哥。”杨东的声音很快传来。
“见一面吧，咱们俩聊聊。”赵磊预期平稳的开口。
“好啊，在什么地方见面，你挑？还是我选？”杨东同样平稳的答应道。
“你挑吧。”赵磊为了表现诚意，做出了让步。
“中午吧，中午我在酒厂摆一桌，咱们俩喝点。”
“好！”
……
当天中午十一点多，赵磊带着二双和两个小兄弟，赶到了孝信酒厂，跟杨东一行人，在酒厂食堂的包房里见了面。
“关于你上次在集团里的提议，我考虑了一下，感觉咱们可以继续聊聊。”赵磊叼着烟，面色平静的看着杨东。
“你决定放弃四蛋了？”杨东微微一笑。
“这么多年以来，我赚的钱已经够花了，而大宝是我亲弟弟，该扶的时候，我还是得扶他一把，既然在金钱和亲情之间，我只能选一个，哪我必须放弃一些什么。”赵磊微微耸肩。
“哈哈，磊哥仗义！”杨东端起杯，跟赵磊轻轻碰了一下，话锋一转道：“不过还有件事我很好奇，希望你能给我个回答。”
“你说。”赵磊抿了一口白酒，微微点头。
“一直以来，跟你合作的人，究竟是谁？”杨东盯着赵磊的眼睛，无比认真的问道。
“有人跟我合作过吗？”赵磊听见这话，笑着反问了一句。
虽然赵磊今天来找杨东，已经决定放弃了四蛋，但绝对不是为了跟杨东达成和平共处的，而赵磊在听见杨东这么问之后，心里瞬间就清楚，杨东的视线绝对是被四蛋给搅乱了，如果说杨东之前始终在怀疑自己跟光耀合作的话，那么在四蛋出现以后，他的想法肯定是动摇了，毕竟四蛋和光耀集团，都是杨东在大l时期结下的仇家，而杨东这种摇摆不定，也是赵磊乐于见到的，毕竟杨东这边的不稳定因素越多，他渔翁得利的机会也就越大。
“哈哈，那可能就是没有吧。”杨东也知道在赵磊嘴里问不出什么，之所以提起这件事，就是想从赵磊的态度当冲去寻找一些破绽，但是看见赵磊滴水不漏的眼眸以后，杨东也就放下酒杯，没再追问。
“说说你我之间的正事吧。”赵磊翘着二郎腿靠在了椅子上。
“我需要你帮我把四蛋勾出来。”杨东看着赵磊，言语直白的说出了自己的诉求。
“然后呢？”赵磊继续问道。
“只要你能把四蛋约出来，让我确定见到他，咱们的合作就算达成了，接下来在河道清淤的项目上，我绝对不参与竞争，而且支持赵宗宝出任新公司经理！”杨东信誓旦旦的回应道。
“我能信你吗？”赵磊眯了眯眼睛。
“以后的日子里，咱们还得在一个集团共事，虽然这种事没有什么约束性，但我肯定不会用这么拉仇恨的方式跟你撕破脸！”杨东微微一笑。
“呵呵。”赵磊先是露出了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又在沉吟半晌后，缓缓开口：“具体都需要我做点什么。”
“我是这样想的……”杨东见赵磊搭茬，顺手点燃了一支烟，轻声嘀咕了起来。
……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一顿酒席散罢，赵磊和二双等人直接驱车离开了酒厂，杨东跟罗汉、林天驰也回到办公室聊了起来。
“东子，你感觉赵磊这个人可信吗？万一他还是跟四蛋绑在一起，怎么办？”林天驰坐在沙发上，感觉不太托底的问道。
“现在赵磊对于赵宗宝的事情挺上心的，而且让赵宗宝上位，对于他来说，是长远布局当中的一环，所以他不会用这种事来冒险，相比于赵磊，我倒是更担心四蛋，他既然能主动跟赵磊接触，而且没有避讳咱们，说明至少在面对咱们的时候，他是有恃无恐的，尤其是经过辽河的一把事以后，他应该不会轻易踩套。”杨东舔着嘴唇开口。
“那咱们咋整，这事还办不办了？”罗汉有些着急，但又没什么好办法的问道。
“不急，先等赵磊那边的回馈。”杨东顿了一下，认真的看着林天驰：“苑老三那边的消息，你查的怎么样了？”
【三更】
第一零一六章 忽悠，接着忽悠！
林天驰见杨东问起了苑老三那边的事，微微摇头：“我这边已经把能找的关系都找遍了，但是对于苑家这哥俩在虎石台的产业，根本摸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你也知道，他们是放高利的，而且在他们手里借钱的人，有很多都是本市的小老板啥的，而这类人借贷，大多数的原因都是因为资金周转不开，又怕这种事传出去会影响企业经营，所以才会豁出去多付一点利息，进行私下借贷，但这么一来，隐蔽性极高，外人根本查不到。”
“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杨东舔了一下嘴唇，有些犯愁的看着林天驰：“当天偷袭罗汉他们的人不在少数，而且对方还能提前藏下了八台摩托车，我感觉苑老三既然能帮这个忙，那么藏人的地点，多半也应该是他提供的，既然他名下没有在虎石台的产业，那用的多半就是抵押物，因为他既然把事情办得这么隐秘，找的地方肯定也是绝对得受到自己控制的地方。”
“办法也不是没有，昨天晚上我躺在被窝里琢磨出了一个主意，就是有点冒险。”林天驰点燃了一支烟，继续开口道：“我是这样想的，伪装一个商人的身份，去找苑老二借贷，同时允诺给他高额的利息，这样一来，苑老二手里的资金吃紧，势必就要压缩其他放贷的渠道，如果他去虎石台逼债的话，咱们也许有机会能查到消息。”
“不行，这个办法太扯淡了！风险大不说，而且见效也慢，如果苑老二没去虎石台催债，你这种行为不是纯粹在捅马蜂窝么！”杨东听见这个不靠谱的主意，果断拒绝道。
“那就真没什么好办法了。”林天驰无奈的耸了耸肩膀。
“哎？这个消息不是小硕问出来的吗？你们为啥不找他问问呢？”罗汉斜眼问道。
“我艹！对啊！”林天驰一拍大腿，露出了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咱们在外部查这个消息有点难，但是小硕的朋友不是在内部么，他查起来，肯定比咱们容易！”
“没错，那小子都收了我五万块钱了，不能让他闲着！”杨东闻言，也果断点头，随后给黄硕打了个电话。
大约五分钟后，黄硕推门走进了办公室，跟罗汉和林天驰大哥了招呼，对杨东呲牙一乐：“哥，你找我啊？”
“对，有点事需要你办！”杨东招了招手：“你得想办法，联系一下你那个在苑老二身边的朋友，让他再帮咱们办点事。”
“啊？！”黄硕听见这户，当即一愣，万万没想到，杨东居然还要用小蔡，因为他之前用小菜办事的时候，把他忽悠了够呛，到现在还没把钱给他呢。
“啊什么！咱们已经给他拿五万块钱了，这钱不能白花出去啊！你想办法让他查一下，苑老二或者苑老三这哥俩，谁在虎石台那边有参股的产业，或者抵押的房产什么的！”杨东直言吩咐道。
“这个够呛吧，我这个朋友在苑老二手底下，就是个小碎催，很难接触到那些比较高端的业务和消息。”黄硕犯愁的嘬了下牙花子。
“咱们眼下没有什么其他办法，想摸清楚这个问题，就只有用你这个朋友，时间紧迫，只有这一个办法了！有困难，你也得克服！”杨东不讲理的回应道。
“那我试试吧。”黄硕听见这话，有点无奈的抿了一下嘴唇。
“不是试试，而是必须得成！有什么需要，我们全力配合你！”杨东认真开口。
“早知道，我上次给那个傻子拿二百块钱好了，起码也省的像现在这么尴尬呀！”黄硕搓着手指头嘀咕了一句。
“你说什么？”杨东看向了黄硕。
“没事，那你们唠吧，我去找找他！”黄硕摆摆手，扭头走出了办公室，在走廊站了半天以后，掏出手机拨通了小蔡的电话号码。
“找我干啥？！”小蔡接通电话，很抗拒的问道。
“那个……你干啥呢，哥们？”黄硕呲牙一乐。
“我在北极开了个烧烤店，经营特色烤企鹅，咋了？”小蔡继续问道。
“你别跟我扯犊子，北极能有企鹅么！”黄硕一听这话，就知道小蔡不愿意见他，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聊。
“我都已经把烧烤店开到北极了，你还用担心我有没有货源吗？行了，没事我挂了啊！我们店里有规定，上班时间不让打电话！”小蔡说着就要挂电话。
“哥们，你别这样啊！吃饭没，出来吃点东西啊？”黄硕第三下次的哀求道。
“不去，我怕你让我结账！”小蔡异常硬气的开口。
“这样吧，你小时候不会喜欢玩乐高吗？我给你买一套正版的乐高孙悟空积木，你看行不？”黄硕掏出烟盒开口。
“黄硕，在你眼里，我就那么像一个弱智吗？”小蔡无比认真的问道。
“外家两千块钱现金！”黄硕下了血本。
“那你到了饭店以后，必须得先把饭钱结了！”小蔡机智的开出了条件。
“妥了！”黄硕闻言，终于轻松了下去。
……
大约半小时以后，黄硕开着宝马三系，赶到了市内的一家火锅店，在门前见到了小蔡。
“来的挺快啊，哥们！”黄硕看见小蔡，呲牙一乐。
“别废话，我乐高呢？”小蔡盯着黄硕问道。
“走吧，咱们俩先进屋，等说完正事，我就带你去商场买，行吧！”黄硕招呼着小菜就要进屋。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找我出来，就是想骗我！”小蔡无比警惕。
“哎呀，你不能因为自己是一只蛆，就把全世界都当成大粪坑，对吧！”黄硕眨了眨眼睛，伸手就从兜里掏出了五百块钱：“给，这钱你先拿着花！”
“那你啥意思，这才五百啊，你不是说给我两千吗？”小蔡接过钱，眯起了眼睛。
“分期付款，我今天先给你五百，剩下的一千五，在接下来的三个星期内给你补齐！”黄硕机智的补充道。
“那我走了，等你把钱补齐，咱们俩再接着唠！”小蔡把五百块钱往兜里一揣，抬腿就要走。
“哎哎哎！你走啥啊！”黄硕发现小蔡今天忽然被聪明的智商占领高地了，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随后无比肉疼的又掏出了一千五递了过去：“这下足够证明我的诚意了吧！”
“你今天给我钱，咋这么痛快呢？你该不是真有什么玩命的活找我吧？”小蔡接过黄硕的钱，手掌略微有些颤抖：“我记着你上次这么大方，还是上初中的时候被老师踹了两脚，花二十块钱雇我翻墙去你们老师家里，往他们家菜盆里面撒尿呢！那次我被抓住以后，我爸差点没把我打脱肛喽！”
“你别瞎说，那时候我不是少不更事嘛！现在不能了，走，屋里唠！”黄硕见小蔡的之上被金钱击溃，拽着他就向屋里走去。
几分钟后，小蔡在亲眼目睹黄硕往吧台押了一千块钱押金之后，才放心的坐进包房里吃起了东西。
“说吧，你找我又要干啥？”小蔡夹起一块半生不熟的牛肉，放在嘴里咀嚼着。
“哥们，是这样的，上次你不是帮我查到苑老三的那批摩托车，是送到虎石台那边了嘛，那你能不能再去确认一下，那批车究竟运到了什么地方，给了什么人？”黄硕说出了自己的意图。
“哥们，你这不是纯粹在扯淡嘛，这事不是我不帮你，但我是真的使不上劲儿！”小蔡用纸巾擦了擦自己嘴角的芝麻酱：“我在苑老二那边的地位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能帮你把摩托车的事问出来，都已经够费劲的了，再想往深挖，我压根没这个能力！”
“小蔡！我不允许你这么瞧不起你自己，其实在我眼中，你一直都是个智多星！你造吗？！”黄硕瞪着眼珠子给小蔡洗脑道。
“我是不是智多星，我不造！但是如果被苑老三知道我敢查他，他真敢摘我篮子，你造吗？！”小蔡梗着脖子回应了一句，随后伸手就要掏钱：“你这个活纯粹是扯王八犊子！这种拔苗助长的活，我肯定不干，我现在就把两千块钱还你，积木我也不要了！”
“哥们，人这一辈子，有数的机遇就那么几次，你要是不把握好了，它可真就顺着你的指缝溜走了！你还记得我们年少时的梦想吗？它就像朵永不凋零的花……”黄硕如同一个传销导师似的，继续谆谆善诱。
“你他妈可别跟我拽歌词了，我告诉你，这种作死的机会，我宁可少来几次！小硕，咱们俩是发小，如果能帮的忙，我肯定帮你，今天哪怕你要干我屁.眼子，我咬咬牙都能让你下手！但是这件事，臣妾是真他妈做不到啊！”小蔡都快被黄硕逼哭了：“曹植不是做过一首诗嘛，煮豆燃豆杆，豆在锅里喊，都是一个爹，为啥要杀俺！虽然咱俩不是一个爹，但起码也是幼儿园同学啊！你换个**害呗，我求你了，行不？”
“我说的机会，指的不是让你帮我查东西，而是到我们这边来。”黄硕矜持一笑，继续开口道：“我现在跟谁混呢，你知道吗？”
“知道啊，不是你表哥杨东嘛！他最近窜的挺快，我出去吃饭，总能听人提起他！”小蔡点了点头。
“其实吧，我表哥看上你了！”黄硕十分真诚的看着小蔡。
“你表哥，是个同.性恋啊？”小蔡眨了眨七上八下的眼睛，多少有点害怕的夹紧了腚沟。
“你滚犊子，我说真的呢！我表哥说了，只要你能把这件事办好，那就在我们公司里，给你研究个空缺出来，起步就是开a4的位置！我就问问你，你长这么大，别说开奥迪了，就是坐，你才坐过几次啊？”黄硕大言不惭的开口。
第一零一七章 保险柜钥匙
热气升腾的火锅店包房内，小蔡听完黄说的一番话，低头琢磨了一下，随即很机智的问道：“你表哥也没见过我，他凭啥能看上我呢？”
“他虽然没见过你，但是听说过你的血统啊！当时他知道你的名字叫做蔡尔佳·苏和泰以后，当场就懵逼了，简直可以用惊为天人来形容，因为他祖上，跟李莲英多多少少有那么点血缘关系，你们都属于贵族圈的人！所以他一听见你的名字，就感觉格外亲切，最近他一直在说，你跟在苑老二身边，绝对是白瞎了！不来我们这个圈子里，是你我双方共同的损失！”黄硕一句正经话不说，把杨东也给损了进去。
“你要是说这件事，我绝对不跟你犟，毕竟我多多少少也沾点皇族血统。”小蔡终于找到了一件能让自己骄傲的事情。
“哥们，你看哈，现在马四眼和戴一赵他们，都跟我表哥混的风生水起，那你差啥呀？你忘了小时候马四眼成天揍你，逼着你给他练对眼的事了？我感觉你这个眼睛现在上下斜视的这么严重，肯定跟马四眼欺负你沾点关系！”黄硕吸了吸鼻子：“只要你愿意来我哥身边，凭你这个血统，起步就能比马四眼高，到时候，想怎么扒拉他，那不是一句话的事嘛！”
“你表哥，真的这么欣赏我这种人才吗？”小蔡闻言，确实动了心思，因为他最早跟马四眼和黄硕他们，都属于那种在社会上瞎混，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小混混，出来混，就是为了泡妞方面，但随着年龄增大，他们自然也有了物质追求，而且现在马四眼他们跟着杨东，确实混起来了，而且还捞了不少钱，这更是有目共睹的事实。
“你看你这话问的，哥们，咱俩认识这么久，我骗过你吗？”黄硕认真的反问道。
“你跟我说过实话吗？”原本已经快被绕进去的小蔡，在听见这个问题以后，忽然有点要清醒过来。
“是，我的确骗过你，但是我表哥没骗过你吧？我就问你，这个活你接还是不接，你要是不接，那我就找马四眼打麻将去了！”黄硕语罢，拿着手包就要起身。
“你表哥，真的这么求贤若渴吗？”小蔡吸了吸大鼻涕。
“他最近混得好，是所有人亲眼见证的事实，这也不是我编的！对吧？”黄硕点了点头。
“行，就冲你表哥这么器重我，这个活，我干了！”小蔡牙一咬心一横，眼中迸发出一抹富贵险中求的光芒。
“哥们，我不得不郑重其事的告诉你，从今天开始，你的人生就算彻底步入了一个崭新的开始！”黄硕看见小蔡点头，当即眼神一亮的端起了面前的酒杯。
“……”
小蔡跟黄硕在饭桌上嘀咕一会之后，小蔡就拨通了苑老三身边那个小军的电话号码。
“喂，谁啊？”随着小军的声音顺着听筒传来，对面还想起了一阵麻将机的声音。
“小军，我是小蔡！”小蔡见小军连自己的电话都没存，有些尴尬的开口。
“小蔡，那个小蔡？”小军继续问道。
“军儿，你这啥记性啊，你忘了，昨天晚上咱们俩还在一起喝酒呢！”小蔡继续开口。
“啊，你是海龙身边那个。”小军有了点印象。
“对，咱们俩还一起上厕所了呢！你呲了我一鞋！”小蔡以前跟小军并没有太多交集，所以能提起来的话题也确实有限。
“你别跟我扯犊子，有事抓紧说，我打麻将呢！”小军不耐烦的开口。
“是这样的，我有个同学，他家里的亲戚是做生意的，最近手头有点紧，所以想抵押一台车，你看你能不能帮我跟三哥联系一下？”小蔡直言开口。
“啥车呀？如果价格合适，不用三哥，我自己就收了！”小军平时自己也会放点小额贷啥的，听说小蔡要借钱，坐直身体问道。
“一台3.0排量的传世加长版路虎揽胜，今年新买的车，呵呵！”小蔡笑眯眯的开口。
“我艹，你还有家里开揽胜的同学呢？”小军颇为意外。
“我们俩的关系也不算太好，我帮他联系这个事，也是想沾点零花钱用，小军，这车你能收吗？”小蔡舔着嘴唇开口。
“拉jb倒吧，我啥身板啊，还能收揽胜？这事真得跟三哥说，你那个同学的亲戚，想借多少钱啊？”小军听说小蔡要押揽胜，语气客气了不少。
“我同学家里这台车，落地一百六十多万，买了还不到三个月，想借一百，你看能借出来吗？”小蔡试探着问道。
“问题不大，就是利息这一块得研究一下，你等我电话吧！”小军语罢，直接把电话挂了。
“怎么样？”黄硕抬头问道。
“小军让我等电话，不过这事肯定成了！”小蔡笃定的点了点头。
“行，我也打个电话！”黄硕见小蔡点头，就把电话给杨东打了过去。
“怎么样？”杨东开口问道。
“我这边研究出来了一个路子，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可行，而且需要你配合我一下。”黄硕喝着可乐开口。
“你说！”杨东应声。
“常宽不是新买了一台揽胜嘛，我想把他的车押出去！”黄硕呲牙开口。
“我艹，你挺敢想啊，常宽自从买了那台车以后，比对他媳妇都好，恨不得一天擦八遍，要不是宿舍门太小，他都能搂着睡觉！你现在连问都没问，就把他车押出去了？”杨东闻言一愣。
“没办法，我朋友跟我说，苑老三他们手里的借款抵押，借条都在公司的保险柜里放着，他想摸消息，首先得找个理由，接近苑老三。”黄硕解释了一句。
“行吧，只要事能办妥，这事我去运作。”杨东闻言，也就没在多说。
……
大约两个小时之后，常宽的妹夫李闯开着常宽新买的揽胜，到火锅店接上了小蔡，俩人驱车赶到了苑老二的公司，因为常宽是做生意的，平时难免会有一些商业纠纷，所以为了保险起见，所以就把自己的房子和车啥的，都落在了家里亲戚的名下，如果要抵押的话，必须得李闯亲自到场。
公司的茶水间里，小蔡站在李闯身边，对着两人介绍道：“三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同学的一个表哥，李闯！李哥，这是我们公司的苑总！”
“哎，苑老板，你好！”李闯微微点头，打了个招呼。
“呵呵，坐吧！小军，倒点茶！”苑老三招呼了一句，随即看着李闯问道：“我听说，你有台揽胜想抵押啊？”
“对，最近做生意，手头有点紧，没办法，今年经济环境不好，哪个行业都不好做，早知道这样，我之前就不买这台车了！我这台车是全款买的，也没有纠纷啥的，你可以放心收！”李闯坐在沙发上说着客气话。
“你做的是什么生意啊？”苑老三笑着问道。
“海产。”李闯本身就是倒腾海鲜的，所以直言回应。
“车的大绿本和购车发.票那些东西，都拿来了吗？”苑老三点了点头。
“三哥，都在这呢！”小蔡伸手把一个牛皮纸袋递过去，随即继续道：“公司这边有个检车师傅在呢，我已经让他下楼去看车了。”
“好！”苑老三打开档案袋，确认李闯的身份证跟这台车的信息相符，翘起了二郎腿：“准备抬多少钱，用多久啊？”
“我想借一百，估计要用一个星期左右，但也可能更长。”李闯按照背好的台词开口。
“短期？”苑老三微微挑眉。
“我们这个行业，都是现金流，出款快，但是回款也快！”李闯点了点头。
“短期借贷的话，利息可是有点高啊。”苑老三扫了小蔡一眼，对着李闯继续道：“既然你是我们公司的小家伙介绍来的，我也不压你太狠，你用一百万，每天一万块钱利息，我先扣你一个星期利息，让你拿九十三万走，如果一个星期之后，你还不上，就来重新签个欠条，能接受吗？”
“行，只要钱痛快就可以。”李闯毫不犹豫的点头。
“等等吧，只要车没问题，我直接让你拿着钱走。”苑老三咧嘴一笑，对着茶杯比手：“喝茶！”
“……”
大约十分钟后，专门在苑老二公司负责检测抵押车的师傅推门进屋，对苑老三点了点头：“三哥，检查过了，是一台一点问题都没有的新车。”
“好，我知道了。”苑老三闻言，看向了李闯：“把车和手续留在这吧，我们在附近有专门停车的车库，等钱归上的时候，你直接开走就行。”
“那你看我的钱……”李闯点头问道。
“公司里的现金应该就够这个数，小军，你带他去做一下手续，然后去保险柜里把钱给他取出来。”苑老三语罢，接下腰间的钥匙给小军递了过去。
“刷！”
小蔡听见这话，目光一扫，盯着小军手里的钥匙看了一眼，随后端起茶壶，继续给苑老三续水。
……
一行人折腾了半个小时左右，李闯带着九十多万现金离开了公司，小军也把小蔡叫到门外，掏出三千块钱递了过去：“今天这个活，你联系的挺好，这钱是三哥给你的提成！”
“哈哈，那就谢谢了呗！”小蔡呲牙一乐，把钱接了过来，随即话锋一转道：“小军，你晚上有事吗？”
“啥意思啊？”小军笑了。
“你忘了，昨天晚上咱们俩喝酒的时候，你不是说，要帮我跟三哥说几句好话吗，今天晚上我想组织点姑娘，整个大趴，你帮我叫三哥一声，我安排安排你们呗？”小蔡笑呵呵的递过去了一支烟。
“钱刚到手，就急着往外花啊？”小军接过烟，小蔡随即帮他点燃。
“有些钱花出去，不是为了赚得更多嘛，我要是真能够到三哥，以后还用愁这点钱啊！”小蔡伸手在手里的现金当中，抽出了大约两千块钱，直接塞进了小蔡兜里：“军哥，拉我一把呗？”
“哈哈，懂事！今天正好三哥没酒局，你订饭店吧，我帮你约他！”小军呲牙一乐，欣赏的拍了拍小蔡的肩膀，扭头向苑老三的办公室走去。
“这尼玛！黄硕一共就给了我两千块钱，然后我还得刷着花呗赔钱去安排苑老三，我怎么感觉，自己这个活接的，好像是亏了呢？”小蔡看着小军远去的背影，多少有那么一点懵逼的眨巴着眼睛站在原地，沉默了十数秒后，走到二楼的窗边，点燃了一支烟。
第一零一八章 小蔡递来的消息
当晚八点多钟，赵磊靠在家里的客厅上，拨通了四蛋的电话号码。
“喂，磊子？”不消片刻，四蛋的声音随即传出。
“老于，你最近忙什么呢，我可是挺长时间都没接到你的电话了，哈哈！”赵磊笑声爽朗的打开了话题。
“我这不是回国以后，始终没什么事干嘛，正好朋友在辽西那边投了个铁矿，想找我入一股，我就去考察了一下。”四蛋语气如常的回应道。
“怎么，还在那边考察呢？”赵磊笑了。
“今天刚回到沈y，太累了，准备休息一下。”四蛋语气平稳的回应道。
“明天有安排吗，咱们俩见见？”赵磊听说四蛋人在沈y，开口问道。
“哈哈，你找我，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啊！”四蛋咧嘴一笑。
“二期工地装修的事，我这边安排的差不多了，想找你唠唠具体的细节。”赵磊直言开口。
“呦，这还真是好事！行啊，那就见一面呗！”四蛋大大方方的应了下来。
……
另外一边，市内一家商务ktv内，小蔡正招呼着苑老三、小军，还有苑老三的其余两三个朋友喝酒，在众人身边，还坐着七八个身材高挑的大姑娘。
“小蔡，来，我跟你喝一个！”这天晚上，苑老三被小蔡伺候的十分高兴，所以主动找他喝了一杯酒。
“哎呦，谢谢三哥！我岁数小，以后还靠您多提携！”小蔡听见这话，端端正正的起身，受宠若惊的端起了酒杯。
“哈哈，这是说的哪里话！”苑老三摆了摆手：“我这个人，喜欢交朋友，而且不是自吹自擂，你出去打听打听，谁不知道我苑老三为人仗义！”
“那肯定的呀，我要不是听说三哥你的名声极好，也不可能这么努力的向往您身边靠拢！”小蔡十分会聊天的把话接了过去。
“行，我记住你了，以后我这边有什么事，我会让小军给你打个电话！”苑老三呲牙笑了。
“谢谢三哥！有您这句话，我就算彻底腾飞了！”小蔡抬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随后看着屋里的一群姑娘：“都愣着干啥，快点，过来跟三哥表示表示！”
“三哥！”
“三哥，我敬你！”
“……！”
一群姑娘闻言，顿时开始排着队上来给苑老三敬酒。
“操，你真能扯犊子，自己不能喝，找姑娘灌我，是吧！”苑老三哈哈一笑，也没生气，而是真的跟一群姑娘喝起了酒。
在小蔡和一群姑娘的轮番灌酒之下，苑老三和小军一伙人，也逐渐上量了，而在歌厅这种略显昏暗的情况下，小蔡跟人喝酒的时候，只要对方不是特别注意他，基本都是随口沾一下，就把杯放下了，所以始终保持着清醒。
几分钟后，苑老三摇摇晃晃的起身，向卫生间走去。
“三哥，您慢点！”小蔡见状，登时从沙发上起身，扶住了苑老三的胳膊。
“哈哈，你比小军会来事昂！”苑老三看了小蔡一看，再度一笑，向卫生间走去。
“三哥，我当初进公司的时候，就想跟着你混，谁知道二哥手一挥，我们那批人就全都跟着海龙了。”小蔡一边闲聊，一边跟苑老三走进卫生间里，随后趁着苑老三解腰带的时候，状若随意的扶住了他的裤腰，手里的一块橡皮泥，直接攥住了苑老三挂在腰带上的钥匙。
“刷！”
苑老三的目光随意一瞥，正好看见的小蔡的动作，蓦然转身：“你干啥呢？”
“没事，刚才有只苍蝇，我赶了一下。”小蔡微微一笑，面色如常的回应道。
“这才啥时候啊，就有苍蝇了？”苑老三看了看小蔡空空如也的手，还有自己的钥匙串，没当回事的提上了腰带。
一分钟后，小蔡借着点酒的由头离开包房，一个等候许久的小青年也随即迎了上来：“怎么样，拿到了吗？”
“拿到了，给！”小蔡点点头，直接把拓印着钥匙轮廓的橡皮泥递了过去。
“哥们，你这都变形了啊！”青年看着严重变形的橡皮泥，有点无语。
“我他妈刚才差点被抓住，能拓下来就算不错了，怎么样，能配出来吗？”小蔡认真问道。
“应该没问题，他这个是老款的钥匙，只要钥匙的叶片没变形，就能复制出来！”这个青年跟小蔡是很多年的朋友，而且家里就是干开锁公司的，所以十分熟悉的点了点头。
“多长时间能做出来？”小蔡追问道。
“最快一个小时，因为我得先用你这个模子做一个大致的模型，再用模型进行复刻！”青年琢磨了一下，低声回应道。
“来得及，你抓紧做，等我这边忙完了，给你打电话！”小蔡果断回应。
“妥！”
……
大约半小时以后，小蔡见众人都喝得差不多了，就开始张罗着散局，叫了一台商务网约车，把苑老三一行人全都送到了洗浴，同时每个人还给安排了一个姑娘，等确认众人全都睡了以后，小蔡离开洗浴，坐进一台出租车里，拨通了那个开锁朋友的电话：“怎么样了？”
“妥了，已经复刻出来了！我就在你们公司附近等着呢！”青年答应一声。
“我马上到！”小蔡低声开口。
又是二十分钟后，小蔡的出租车停在了苑老二的公司楼下，他避开监控以后，直接去了公司侧面的一条小巷里，他那个朋友也随即向这边走来，把钥匙递给了他。
“哥们，谢了昂！这钱你拿着，别嫌少！”小蔡掏出五百块钱，直接递了过去。
“小蔡，你让我复制的这一把，可是保险柜的钥匙，这要是出事了，不能牵连到我吧？”朋友有点后怕的问道。
“你放心吧，我拿钥匙不为偷东西，啥事都没有！你走吧！”小蔡摆手打发了朋友之后，换了一副绒线手套，随即就开始顺着连接在外墙体的排水管道往上爬，不到三十秒，就赶到了二楼窗口，轻轻推开了自己之前解锁的窗子。
“吱嘎！”
窗子折页泛起轻微的响动，缓缓推开。
“嘭！”
小蔡顺着窗子进门之后，宛若壁虎一样的贴在墙根，避开监控死角以后，摸到了苑老二办公室门口，随即打开手电推门进屋，平时的时候，公司这边始终都是有人住的，但是今天住在公司那几个人，都被小蔡叫出去喝酒了，所以此刻公司里是没人的。
“踏踏！”
小蔡蹲在办公室的保险柜边上，掏出复刻的钥匙捅咕了起来，苑老二办公室里的这个保险柜，是很老的那种，用料十分扎实，通体都是由钢板焊接的，因为苑老二他们这个保险柜的，锁的大多都是欠条那些东西，对方只要还钱，就得把欠条取出来，所以没办法采用故障率较高的电子锁，而且小蔡之前也注意过好几次，公司的人在保险柜取东西的时候，都是直接用钥匙开门，根本就没动过密码锁。
“咣当！”
小蔡蹲在保险柜前方捅咕了十几秒，保险柜厚重的铁门应声弹开，保险柜里的一应物品，也随即暴露在了小蔡的视线之内。
“咕噜！”
小蔡看着保险柜里的七八十万现金，还有几根金条，以及十多块名贵手表和各种车钥匙以后，吞咽了一下口水，至少在他活这么大以来，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多价值不菲的东西展现在自己的眼前。
“啪！”
五秒钟后，小蔡抬头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随后就开始快速翻找起了保险柜里的文件和欠条啥的，面对这么多唾手可得的东西，小蔡不是不心动，同时他也十分清楚，这个保险柜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是有数的，只要他敢拿，那么暴露就是早早晚晚的事，而他在苑老二手里偷东西，一旦被查出来，自己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但他如果只是帮黄硕查一下里面的资料，那么这件事就根本不会暴露，他也能安安稳稳的落地。
小蔡不聪明，但最起码能够想清楚，什么钱能赚，什么钱不能赚。
“哗啦！”
手电光芒的映照之下，小蔡快速翻动着手里的一大堆抵押文件，很快就在里面找到了一份位于虎石台的房产抵押，用手机拍照之后，又开始继续翻找。
大约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小蔡将手里的一沓子欠条过了个遍之后，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保险柜里价值不菲的奢侈品和大量现金，咬牙关上了保险柜的门，开始顺着原路返回。
“咕咚！”
小蔡顺着排水管道重新跳到公司边的小巷里，随即开始一路小跑，等彻底跑不动之后，才气喘吁吁的坐在马路牙子上，拨通了黄硕的电话。
“咋样了，哥们？”黄硕接通电话之后，急不可耐的问道。
“我刚才去公司，翻了一下苑老二保险柜……”小蔡嗓子发干的回应道。
“你看，我就说你是个人才吧，连苑老二的保险柜你都能捅咕开！”黄硕惊为天人。
“你别在这忽悠我了，我现在吓的腿肚子都转筋了！不过确实找到了一些东西！苑老三他们在虎石台那边，一共有三处抵押物，两处房产，一处印刷厂，我把位置给你发微信。”小蔡攥着电话嘀咕了起来。
【三更】
第一零一九章 夜与蛰伏
凌晨十二点多钟，已经熄灭路灯，一片漆黑的虎石台开发区兴明街边，一阵车灯亮起了光芒，随后杨东的领航员，还有张傲的奥迪a4，以及腾翔的沃尔沃s60，全都停在了路边。
随着车门敞开，杨东、罗汉、林天驰、肖发伶，以及黄硕、张傲、腾翔、马四眼、戴一赵一行九人，全部凑在了一起。
“哥，人齐了，接下来怎么办？”黄硕点上一支烟，凑到杨东身边问道。
“刚刚小硕朋友发来的三张抵押手续照片，我都看过了，两家民宅，一家印刷厂，而当初苑老三的那批车，也是送到这边的，但民宅小区很难停的开这么多摩托车，所以我觉得，这伙人在印刷厂藏身的可能性比较大，我的想法是，先摸清这三处地点的情况，然后查一下苑老三跟四蛋究竟有没有瓜葛。”杨东语速很快的向众人解释道。
“你具体想怎么做？”肖发伶点点头问道。
“我的想法是，罗汉咱们分成三组，分别去摸查一下这几个地方，不管查到了什么，都先别动手，以免打草惊蛇。”杨东开口回应。
“可以！”肖发伶点头。
众人在街边交谈了几分钟以后，杨东和林天驰、黄硕驾驶着领航员，率先向印刷厂方向走去，罗汉则是带着张傲、腾翔，还有肖发伶和马四眼，戴一赵的三人组，前往了另外两处民宅。
几分钟后，杨东把车停在了印刷厂大门外的马路对面，隔着栅栏门看了一眼漆黑一片的院子，这间印刷厂就位于路边，是一个独立的大院子，距离周围的建筑都很远，显得很是僻静。
“哥，看这样，这厂子好像没生产啊？”黄硕降下车窗盯了半天，发现场子那边什么动静都没有，微微皱眉。
“在外面看不出什么来，得想办法进去！”杨东掐灭手里的烟头，作势就要推门下车。
“哥，你在这等着，我进去吧，万一你要找的人在里面，真把你认出来，就麻烦了！”黄硕伸手拦了一下。
“不行，你自己进去，出了事更麻烦！”杨东不太放心的摇了摇头。
“你放心吧，肯定没事，即便我真的被抓了，就说我是偷铁的！反正他们也不认识我，如果里面的人真是咱们要找的人，肯定会放我走，如果不是的话，就算我被送到派出所，在沈北这边，你让常宽捞我，那还不是一个电话的事吗？”黄硕犟了一句。
“东子，我觉得小硕说的有道理，如果里面的人真是四蛋的话，你被抓住了，确实很麻烦！”林天驰在边上点了点头。
“行吧，你给我发个语音，咱们俩一直保持通话，如果我这边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就直接撞门进院子接应你！”杨东犹豫了一下，随即打开手扣，把仿五四拿了出来，不过并没有递给黄硕，因为就像他说的，如果他们闹出了乌龙，黄硕倘若被人抓住，身上带着枪，事情的性质就变了。
“你放心吧，我从小就跟我朋友他们偷废铁换网费，这都属于专业领域之内的事！”黄硕呲牙一乐，直接推门下车，消失在了黑暗当中。
……
几分钟后，黄硕已经顺着印刷厂的院墙翻进了院子，这个始建于上世纪九十年代的印刷厂，面积并不大，里面除了两栋三层楼之外，就只有一个大厂房，他站在墙角踅摸了一圈，迈步就奔着最近的一处三层楼走去。
“咣当！”
就在黄硕即将接近三层楼的时候，这栋楼的房门被人一把推开，随后两个手持手电的身影，围着楼梯就开始溜达了起来，而黄硕看见这一幕，也蹑手蹑脚的摸向了楼房，顺着敞开的楼道门钻进了楼里，开始沿着楼梯向楼上走去。
数秒之后，黄硕已经站在了二楼的走廊里，四下扫视了一眼，奔着最里面一个亮着灯，而且有人说话的房间走了过去，探头顺着敞开的房门向里面看了一眼，等看清里面的景象之后，他登时蹙眉。
此刻在这个亮着灯的房间里，一共摆着三张上下铺，其中一张床空着，剩下的四个人，则正围在一张桌边喝酒，其中一个穿着睡衣的青年敞着衣怀，身上和胳膊上都裹着绷带，而且在这个房间墙角的地方，还立着几把私改猎和明晃晃的钢刀。
“踏踏！”
就在黄硕准备凑近门口，听一下几个人谈话内容的时候，楼梯口那边随即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黄硕闻声，瞬间退到了一边的卫生间里，而那两个刚刚拿着手电去楼下巡逻的人上楼之后，并没有回房间，而是也奔着黄硕所在的卫生间走去。
黄硕所在的这个卫生间，有点类似于最早的旱厕，里面一共有四个蹲位，全都是用一米多高的水泥墙隔开的，而他听见门外传来的脚步声，又看了一眼带窗户的护栏，弹开随身的卡簧刀，屏息蹲在了最靠墙角的一个蹲位里。
“咣当！”
卫生间的房门被推开，两道身影也随即走进了卫生间，奔着蹲位走去。
等两人站在蹲位面前撒尿的时候，其中一人看向了身边的汉子：“老张，你幺儿子的病，好些没得？”
“好多喽，这回儿来东北，虽然有些走背时，但钱还是拿得不少，我让我老汉儿带着幺儿到市里头的医院去看了哈，医生说莫得啥子太大的事情。”叫做老张的汉子点了点头：“不过赖娃子这背时娃儿就造孽了，被一枪打在了磕膝菠萝上，说不得要落下个残疾，他这趟出来，就是为了给幺儿赚点办满月酒的钱，这下好喽，这个憨包儿，回家还不知道该怎么跟婆娘解释！”
“残疾了又怎么样，日子不是还得照直走，看见你们的日子，老子都不想结婚娶娘子喽，国人生活就挺撇脱，不过话说回来，赖娃子那个婆娘也真是嫌人，老子每次见了她，都想刷她两耳屎，真不知道赖娃子回去以后会啷个样子！”另外一人撒完尿，系好了腰带：“说了恁个多做啥子，走嘛，回去喝酒，摆摆龙门阵！”
“岁数大喽，比不得你们这些夜游神，你们喝，老子去安逸的挺尸！皮头不是说了嘛，明天还有事情要办，休息好了，关键时刻才能保住命！”老张摇头回绝。
“天南海北的人，来了十多个，如今已经倒了五六个，真不知道这事啷个时候才能弄归一，不用在外面到处乱拱。”青年烦躁的骂了一句，也跟了出去。
“呼呼！”
仅仅跟两个人相隔了一个蹲位的黄硕，等彻底确认这俩人走了，才擦了一下脑门上的冷汗，随即蹑手蹑脚的推门离去。
……
几分钟后，黄硕离开印刷厂大院，拽门回到了领航员车内。
“怎么样，摸到什么了吗？”杨东虽然一直在手机这断跟黄硕开着语音，也听见了对面的声音，但是并没有听清两个人之间的对话。
“这里面的确有一伙人，其中有两个听起来像是s川口音，而且这伙人绝对是在这边干了什么事，不过具体是干什么，我没听他们提起，对了，我看见他们其中有人带伤，而且屋里还放着枪。”黄硕语速很快的开口。
“除了这些呢，还看见了什么？”林天驰追问道。
“没了，等他们走了之后，我在楼里转了一圈，发现只有他们一伙人，而且院子里也没见到车。”黄硕语速很快的开口。
“这样的话，咱们也没办法确定他们的身份呀！”林天驰嘬了一下牙花子，侧头看向了杨东：“要么，进去掏他们一下？”
“不行，在没见到四蛋之前，多余扯这些，如果扑错了还好，万一他们真是四蛋的人，咱们就打草惊蛇了。”杨东微微摇头，沉吟数秒后，掏出手机拨通了肖发伶的号码：“你那边怎么样了？”
“是个空房子，里面没人，看起来，已经好久都没人住了！你那边呢？”肖发伶开口回应。
“我这边有点线索，但没见到要找的人，你先回印刷厂这边吧。”杨东吩咐了一句。
“妥！”
肖发伶挂断电话之后，杨东随即又把电话给罗汉打了过去。
“东子。”罗汉的声音传来。
“怎么样？”杨东开口问道。
“摸过来了，我这边的房子是一楼，里面应该住着人，但是我现在进不去门，还不能确定住的人是谁。”罗汉直截了当的回应道。
“你带人留下吧，先把那套房子盯死。”杨东听说罗汉那边住着人，语速很快的吩咐了一句。
“好，我知道了，有什么问题，我会再打电话通知你。”罗汉应了一声，随即挂断了电话。
“东子，现在怎么办？”林天驰听见杨东的通话内容以后，启开一罐红牛递了过来。
“等！”杨东接过饮料喝了一口，继续道：“四蛋那边，已经同意跟赵磊见面了，咱们只要把印刷厂这边盯死了，就能知道这些人跟四蛋究竟有没有关系！”
“到了这时候，只能求上帝保佑了，如果这些人跟四蛋真不是一事的，那咱们的线索，可就全断了，想强抓四蛋，那可就真得刺刀见红的拼了命干了！”林天驰双手合十的嘀咕了一句。
“最近几天，沈y的摩托车市场都快被咱们翻遍了，唯一能跟罗汉他们遇袭那天晚上对上的，就只有苑老三买的一批车，所以这件事出错的几率，应该不大。”杨东盯着笼罩在黑暗之下的印刷厂，若有所思的回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