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章 拉稀小能手
j林省永j县城区，某毗邻温德河的小区，一栋位于高层建筑顶楼的民宅内，马瑞康正坐在餐桌边，看着客厅悬挂的一张结婚照怔怔出神。
在厨房那边，一个长相普通，但身材不错的女人也正在围着灶台忙碌着，这个女人叫赵紫英，是马瑞康的大学同学，也是马瑞康迄今为止，处过的唯一一个女朋友。
赵紫英在厨房忙碌了十几分钟，随后端着一盆热汤面摆在了桌上，因为太烫的缘故，还下意识的抓住了耳垂：“瑞康，家里没什么吃的了，只有挂面，你将就一下吧！”
“嗯，这就挺不错了。”马瑞康收回思绪，对赵紫英露出一道笑容，随后接过筷子，狼吞虎咽的吃起了面条。
“你这次路过我这边，要呆多久啊？”赵紫英看着马瑞康，开口问道。
“不一定，或许有个三五天吧。”马瑞康一笑，给出了一个不太确定的回答，虽然马瑞康现在已经决定跑路了，但实际上而言，他对于跑路也只是有一个模糊的概念而已，至于跑路需要做什么，需要去哪里，需要注意什么，又该避开什么，他都完全没有任何经验，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鬼使神差的来了j林，想见一下前女友。
“说真的，当年咱们上学的时候，我真没想到你会混的这么好，年纪轻轻的，就当上了工地的项目经理。”赵紫英看着许久未见的马瑞康，露出了一个回忆往昔的笑容。
“可能老天爷可怜我，所以对我好了一些吧。”马瑞康咧嘴一笑：“你呢，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不好！很不好！”赵紫英微微摇头，眉宇间露出了一抹愁绪：“毕业之后，我就考到了银行工作，这么多年，始终在干柜员，同时也认识了我现在的老公，他没什么学历，是一个跑长途的货车司机，不过油嘴滑舌的，很讨女孩子喜欢，我稀里糊涂的跟他结了婚，他这个人，吃喝嫖赌样样沾，还在外面有女人，平时每个月至少有二十天跑长途不在家，而在家的那十天，几乎又有八天都得出去跟其他的女人鬼混，而剩下的两天，就是在家里跟我吵架。”
“对不起啊，我似乎不该问这些。”马瑞康微微一怔，轻声道歉。
“没关系，反正我也没什么人倾诉，我已经想好了，等他这次跑完长途回来，我就跟他离婚！”赵紫英很释怀的回应道。
“既然好不容易成了家，还是谨慎考虑一下吧，离婚不是儿戏。”马瑞康语罢，继续低头吃起了面条。
“我和他之间有没有孩子，离婚不会有多麻烦。”赵紫英微微摇头：“你呢，你现在事业有成，没找个女朋友吗？”
“没有，工作太忙了。”马瑞康耸了下肩膀，避开了这个话题，实际上，他从小到大，就只处过赵紫英这么一个女朋友，而且至今还是个处男。
“瑞康，这么多年来，你有想起过我吗？”赵紫英闻言，看着马瑞康认真的问道。
“好端端的，怎么会这么问呢？”马瑞康楞了一下。
“如果我跟他离了婚，我们之间，还有机会吗？”赵紫英看着马瑞康，再度发问。
“英子，其实我最近遇见了一些事情，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但是我……”马瑞康看着赵紫英，嘴唇颤抖，却又不知道该如果告诉她，自己已经失去了正常生活的权利。
“你别说了，我懂了！”赵紫英误以为马瑞康的吞吐是因为嫌弃，露出了一个自嘲的笑容：“是啊，当年我就是嫌你家境不好，才跟你分手的，现在作为一个二婚的女人，跟你说这些，确实对你不公平。”
“英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嫌弃你，而是……！”马瑞康看着赵紫英，话到嘴边，又难以启齿。
“而是什么？！”赵紫英看着马瑞康的眼睛，认真的追问道。
“哎呀，反正你只要知道，我不是嫌弃你就对了，就凭你知道我来了永j，能让我来你家，还亲自给我做了这顿饭，我就不会嫌弃你！”马瑞康红着脸把话说完，继续低头吃起了东西。
“瑞康，今晚，你别走了吧。”赵紫英抿嘴看着马瑞康，轻声呢喃了一句。
“可是，你们家……”马瑞康看了一眼挂在客厅的结婚照，心里多少有些不安。
“他昨天才出车，至少要十天之后才能回来。”赵紫英伸出胳膊，轻轻搭在了马瑞康的手背上：“别走，行吗？”
“……好！”
……
四个多小时以后。
“嗡嗡！”
随着高速路口的道闸抬起，罗汉驾驶着领航员，直接出了高速，把车停在路边之后，侧目看向了副驾驶的杨东：“往哪走？”
“滨南路，马瑞康那台车最后出现的位置，就在那条街！”杨东看着林天驰发来的短信，开口回应。
“马瑞康这个傻逼，连跑路都跑不明白，这才几个小时啊，就被摸到尾巴了。”罗汉闻言，在导航上调了一下位置信息，又一口气闷了一罐红牛，随后驾驶着车辆，开始向城区方向行进。
……
与此同时，赵磊的萨博班也在高速上飞速疾驰着，车内除了赵宗宝和二双之外，还坐着两个二双的小兄弟。
“哥，哥，你别睡了！”开车的赵宗宝扫了一眼导航信息，随后叫醒了坐在副驾驶的赵磊。
“怎么，到了？”赵磊打着呵欠坐直了身体。
“快了，再有十分钟左右，咱们就下高速了，然后往哪走啊？”赵宗宝点燃两支烟，给赵磊递过去了一支。
“马瑞康的那个前女友，名字叫赵紫英，家住在滨南路的河畔人家小区，你在导航上搜一下吧。”赵磊听说还有十多分钟就进城了，嘬着烟调整起了状态。
“磊哥，如果咱们真在赵紫英家抓住了马瑞康，怎么处理他？”二双揉着眼睛问道。
“马瑞康这件事，让老万感觉很打脸，所以马瑞康也没有什么活下去的必要了，找到人以后，把他带走，先把他吞下去的赃款，还有手里的那些收条挖出来，然后你们把他处理了吧。”赵磊语气平静的回应道。
“行，回去我直接把他剁碎了，混在商砼里打地基！这个傻逼不是从工地偷钱吗！那我让他永远压在这片楼盘底下！”二双目露凶光的回应道。
……
另外一边，罗汉已经驾驶着领航员停在了滨南路街边，滨南路一侧贴河，另外一侧则是大片连绵的建筑，此时已经坐了一路车的杨东等人，纷纷从车上下来，活动着身体。
“哥，咱们怎么找马瑞康啊，该不会去一个小区一个小区的翻吧？”黄硕看着路边鳞次栉比的住宅小区，有些无语，而这边唯一的好处，就是大多数小区都是开放式的，出入十分自由。
“咱们目前能挖到的消息，就是马瑞康的车在这条街上出现过，去往了桥西方向，而且没有了后续，说明他应该是在这里进行了停留，而且大概率要在这里过夜，而咱们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尽快找到他的车，马瑞康的车是在沈y买的，在本地应该不会有车库，这样吧，大家分一下组，罗汉跟我走，小硕、张傲、腾翔你们三个一组，咱们挨个小区找马瑞康的车，找到之后，电话联系！”杨东语速很快的吩咐道。
“这种办法也太傻了吧？”黄硕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怎么，你有其他办法？”杨东看向了他。
“没有。”黄硕微微耸肩。
“没办法就别在这抱怨，都别耽误时间了，抓紧散了吧！这边一共就只有五六个居民小区，而且规模都不大，估计找马瑞康的车，应该不难！”杨东摆摆手，带着罗汉率先向附近的一个居民小区走了过去。
……
杨东一行人散开之后，众人就开始在附近的几个居民小区里，寻找起了马瑞康那台桑塔纳的身影。
黄硕和腾翔、张傲三人搜完一个小区之后，随即又换了一个小区，走进了赵紫英居住的河畔人家院里。
“哎，你们俩先进院里看看呗，我今天肚子不太舒服，找个地方拉泡屎去！”张傲刚一进院，就捂着小肚子开口。
“我发现你这个肚子可怪了，怎么一干点活就拉稀呢，你都快变成拉稀小能手了。”黄硕翻了个白眼：“江湖未必是打打杀杀，但你肯定是遇事就拉！”
“我没开玩笑，我可能是昨天晚上蹬被子，晾着肚脐眼了，不行，我感觉大肠头子都快窜出来了，你们俩去吧，等我拉完了，给你们俩打电话！”张傲也顾不得黄硕的揶揄，四下踅摸了一圈，捂着屁股就向小区楼下的一排仓房那边跑过去，钻进了一个不足半米的仓房缝隙当中，而黄硕和腾翔俩人，也开始沿着停在楼下的一排私家车找了起来。
三四分钟以后，赵磊一行人也赶到了河畔人家小区，赵宗宝一脚刹车，直接把车停在了张傲拉屎的那处仓房边上。
“咣当！”
赵宗宝推开车门，率先站到车下：“哥，怎么整？”
“留两个人守着楼口，你和二双跟我上楼！四号楼三单元，顶楼西户，抓点紧！”赵磊看了一下小区的环境，开始寻找起了四号楼所在的位置。
仓房之间的小巷里，原本已经擦屁股准备离开，但是因为外面亮灯，所以多等了一会的张傲，在听见外面熟悉的几道声音之后，快速掏出了手机，一边翻找着杨东的电话号码，一边轻声嘀咕着：“他姥姥个腿的，这谁能想得到，拉个稀，居然还立功了！”
第九百九十一章 自由落体
时至深夜。
赵紫英家中，马瑞康和赵紫英两人正一丝不挂的躺在被窝里，刚刚摆脱处子之身的马瑞康，无比疲倦的躺在赵紫英的臂弯里，轻轻泛起了鼾声。
赵紫英在台灯微弱的光芒之下，盯着马瑞康的脸颊看了许久，心中百感交集，当年在大学的时候，两个人虽然确定了恋爱关系，但马瑞康大部分的课余时间，全都用在了勤工俭学上，从没给过她多少情侣之间该有的浪漫，而且赵紫英也因为嫌弃马瑞康不懂浪漫，而且家境贫寒，故而提出了分手。
没想到多年之后，莫欺少年穷在马瑞康身上应验，那个穷酸的男孩已经出人头地，而自己，却深陷在了柴米油盐的家长里短当中。
片刻后，赵紫英抽出了被马瑞康压麻的胳膊，马瑞康也随即被惊醒：“英子，怎么了？”
“没事，我去个卫生间。”赵紫英莞尔一笑，从床上坐起，一丝不挂的穿着拖鞋离开，而马瑞康看着赵紫英婀娜的背影，也再度起了反应。
“踏踏！”
赵紫英离开卧室，去完卫生间之后，刚准备去茶几那边倒点水，就听见门外传来了脚步声，随后她家的房门，也响起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刷！”
赵紫英听见房门传来的响动，一愣过后，直接脱掉拖鞋，光着脚返回了卧室，而马瑞康看着她的**，也露出了一道贪婪的目光，起身准备把赵紫英扑倒在床上。
“瑞康，他好像回来了！”赵紫英看着马瑞康，目光中浮现出一丝慌乱。
“他？谁啊？”马瑞康一愣。
“我爱人！我听见开门的声音了！”赵紫英声音颤抖。
“这、这……”马瑞康从来没经历过这种事，听完赵紫英的话，瞬间就被吓萎了。
“你快点藏起来！快！”赵紫英说话间，开始手忙脚乱的穿起了睡衣。
“你家是顶楼！我往哪藏啊！”马瑞康脑门冒汗，六神无主的问道。
“床底下！快点！”赵紫英胡乱套上了一件睡衣，拿起马瑞康放在床头的衣服就开始往床底下塞，而马瑞康连衣服都顾不得穿，直接向床底下钻去。
“咣当！”
与此同时，赵紫英家的房门被人一把推开，随后赵磊跟赵宗宝、二双三人，齐刷刷的涌入屋内。
“嘭！”
最后进门的二双反手关上房门，打开了客厅的电灯开关，赵磊和赵宗宝二人，更是大步流星的奔着有灯光传出的卧室走去。
“你们是什么人啊？！”刚刚把马瑞康藏起来的赵紫英，此刻正坐在床上思考着，该用什么对策把丈夫骗出去，给马瑞康争取一个离开的时间，却发现进门的是两个陌生男子，当即愣住。
“别废话，我问你，马瑞康在哪呢？”赵磊声音冰冷的问道。
“你们在说什么，我不明白。”赵紫英见这些陌生人是奔着马瑞康来的，登时一愣。
“我们是公安局的，找马瑞康有很重要的案子，你如果包庇他，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赵磊诈了赵紫英一句。
“你在说什么呢，我真的听不懂！”赵紫英此时在慌乱之下，真的相信了赵磊是个警察，但也绝对不会承认自己跟马瑞康的事，因为这种事一旦经官，她势必身败名裂。
“磊哥，都找了，没人！”在其余几个房间翻了一圈的二双，站在门口摇了摇头。
“我问你最后一遍，马瑞康跟你联系了吗？”赵磊沉声质问。
“我跟马瑞康都快三四年没见面了！你们找他，来我家干什么？！”赵紫英抬头犟了一句。
“把她手机拿来！”赵磊指了一下床头的手机，赵宗宝随即迈步。
“你们干什么！这是我的**！你们不能侵犯我的**权！”赵紫英瞬间把手机攥在了手里。
“啪！”
赵宗宝手臂抡圆了，对着赵紫英脸上就是一个大嘴巴子，直接伸手把手机夺了过来：“艹你妈，你在这隐你爹个篮子！密码多少？！”
“我不知道！不知道！你们打人！我要告你们！”赵紫英此刻极度的股搅蛮缠，想要转移开赵磊他们的视线。
“啪！”
二双迈步上前，再度给了赵紫英一个大嘴巴子，随后攥着她的头发，猛地撞向了床头。
“嘭！”
赵紫英的额头撞在床头柜上，一片青紫，疼的眼泪横流。
床下，马瑞康听着打斗声和叫骂声，呼吸急促，脸上布满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他想保护赵紫英，但是又没有勇气冲出去。
“有指纹锁，把她手指头掰开！”赵宗宝调了一下解锁键，直接把赵紫英的右手食指按在了屏幕上，手机顺利解锁。
“你妈了个b的，你不是说不认识马瑞康吗，那这是啥呀？！”赵宗宝指着通讯记录里马瑞康的名字对着赵紫英骂了一句。
“打电话，说你跟爱人吵架了，要去找他！”赵磊冷声吩咐道。
“你们根本就不是警察！你们是什么人？！”赵紫英脸上淌着惊惧的泪水，看着几人问道。
“哗啦！”
二双抽出后腰的仿五四上膛，粗暴的顶在了赵紫英的下巴上，对赵宗宝微微侧目：“打给他！”
赵宗宝点点头，直接拨通了马瑞康的电话号码。
“铃铃铃！”
马瑞康放在客厅充电的手机，随即响起了铃声。
“操！”赵磊和赵宗宝对视一眼，两人齐刷刷的转身冲向了客厅。
“扑棱！”
与此同时，躲在床下的马瑞康发现自己已经暴露了，猛地从床底下窜了出去。
“你他妈……！”
二双看见一丝不挂的马瑞康，当即一愣。
“嘭！”
马瑞康抄起床头柜上的烟灰缸，粗暴的奔着二双的头上砸去。
“咕咚！”
始料未及的二双被马瑞康砸的眼前一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踏踏踏！”
马瑞康对着二双砸了一烟灰缸，转身冲出卧室，直接奔着入户门跑去。
“艹你妈！给我站住！”赵宗宝见状，猛地向马瑞康一个飞扑。
“咣当！”
马瑞康推开了入户门。
“嘭！”
赵宗宝砸在了地上。
……
赵紫英家门外。
杨东一行人顺着消防通道跑到顶楼之后，走在最前面的黄硕一把拽开了消防通道的门。
“嘭！”
随即冲进消防通道的马瑞康闪身进入楼道，粗暴的将黄硕撞到，看见堵在楼道里的一伙人，直接跨过黄硕，顺着楼梯冲上了天台。
“哎呀我艹，刚才上去的是个啥玩应？”位于下面楼梯缓台的张傲看见一闪而过的身影，当场懵逼。
“好像是个光腚的人！我感觉他jb都抽我脸上了！”黄硕瞪着眼睛嚎了一句。
“踏踏！”
三秒钟后，追出来的赵宗宝也窜进了楼梯，看见杨东等人之后，瞬间眯起了眼睛：“你们怎么在这？！”
“先抓人！”赵磊一把推开赵宗宝，快步向楼顶窜去。
……
楼顶天台上。
马瑞康冲到楼顶之后，快步跑向了另外一个单元的消防通道门前，伸手猛拽了两下房门，但这道门已经被人从里面锁死了，根本纹丝不动。
“呼啦啦！”
随即，杨东和赵磊双方的人，全部顺着消防通道窜上了房顶。
“小兔崽子！你敢拿jb抽我！”黄硕看见马瑞康之后，成为了双方当中，最暴躁的一个人，迈步就要往前冲。
“别过来！你们别过来！！”马瑞康看着面前凶神恶煞的一伙人，连连后退，脚下很快被杂物划出了不少伤口。
“你妈了个b的！红歌集团的钱你都敢吃，你的牙口挺硬啊！”二双根本不理会马瑞康嘴里苍白的话语，攥着军刺大步上前。
“嘭！”
马瑞康连连后退，身体最终撞在了天台边缘的护墙上。
“呼呼！”
十几层高的楼顶，风声呼啸。
杨东和赵宗宝双方总共八人，呈扇形将马瑞康围在了墙角。
“小狗篮子！你给我跪下！”赵宗宝继续逼近。
“别过来！你们别过来！”马瑞康见状，咬牙爬上了墙头：“你们再逼我，我就跳下去！”
“马经理，你别冲动！”杨东看见马瑞康的举动，发出了一声低吼，随后摆手让自己这边的人停留在了原地，规劝道：“你的事不算大，数额也不算太多，为必要为了这么点钱，用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你先下来，有什么事，咱们慢慢聊，行吗？”
“你别骗我了！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清楚！你们都给我往后退！别逼我！我知道红歌集团是什么地方！也知道你们是什么人！更知道你们找我，是为了什么！”马瑞康光着腚站在天台护墙上，情绪激动的咆哮着。
“马经理，你先下来，我对你保证，只要你跟我回去，把这件事向万总解释清楚，我保护你的人身安全，可以吗？”杨东耐着性子开口。
“跟这种傻逼，废什么话啊！你他妈贪污还贪出成就感来了？！就你这个b样的！你在这吓唬谁呢！”赵宗宝指着马瑞康骂了一句，随后攥着军刺就走向前去：“艹你妈，抓紧给我下来！”
“你别过来，别动！”马瑞康看着逼近的赵宗宝，绝望的一声哭喊，身体抖如筛糠。
“马瑞康，你别给脸不要脸，即便今天你从这里跳下去了，但这件事能就此结束吗？你死了，你父母没死！你弟弟也没死！你觉得我们能放过他们吗？”赵磊脸色冰冷的看着马瑞康：“你如果是个老爷们，就自己滚下来，把这件事扛了！别以为你能一死百了，我告诉你，你死了，我让你全家陪葬！”
“赵磊！他都这样了，你还刺激他干什么？！”杨东咬着牙低声质问道。
“呵呵，你看他那个熊样，像是敢跳的样子么？”赵磊一脸鄙夷。
“别！别折腾我家人！”马瑞康闻言，精神几近崩溃。
“你妈了个b的！你给我滚下来，把你的事说清楚！”赵宗宝继续上前。
“我死了！我死了这件事就在我身上结束了！这事跟我家人没关系！欠你们的，我用命还！”马瑞康看着距离自己已经不足五米的赵宗宝，宛若受惊的兔子一般，在一瞬间产生了崩溃。
“刷！”
杨东听见这话，猛地抬头，看向了马瑞康。
“踏踏！”
马瑞康目光空洞的扫了众人一眼，缓缓向后退去，随即一步踩空。
“刷！”
马瑞康的身影瞬间消失在了房顶。
“嘭！”
几秒种后，一声沉闷的响声在楼下的方向传来，还伴随着一阵尖锐的汽车警报声。
大风瑟瑟的高层楼顶，随着马瑞康跳楼，众人陷入了一阵诡异的安静，月色当空，将众人的面庞映得惨白。
“哎呀我艹？！这傻逼还真跳啊？！”赵宗宝看着马瑞康消失的墙头，当场愣住，无论如何也没想出来，平素里那个看起来老老实实，甚至有些窝囊的马瑞康，怎么能够做出这么极端的事情来。
“嘭！”
杨东迈步上前，对着赵宗宝的头上就是一拳：“艹你妈！马瑞康都已经没有退路了，你还逼他干什么？啊？！这是一条命！一条命！你他妈懂吗？！”
“你妈b！你他妈打谁呢！”二双看见赵宗宝挨揍了，枪口直接对准了杨东。
“小兔崽子！”罗汉等人纷纷准备动手，双方瞬间对峙了起来。
“刷刷！”
与此同时，楼下也开始闪烁起了红蓝相间的警灯。
“行了！都他妈别吵了！”赵磊趴在墙边，看了一眼楼下的两台警车，烦躁的攥了下拳头：“这边有人报警了，咱们被警察围了！”
“马瑞康虽然是自己跳的楼，但这事咱们脱不开干系！会很麻烦！”杨东也脸色阴沉。
“二双，马上把你的枪处理掉，其余人下楼，速度快！”赵磊说话间，也掏出手机拨通了报警电话：“喂，110吗？我报警，河畔人家小区这边，有人跳楼了！”
“东子，怎么办？”罗汉迈步站在了杨东身边。
“没事，进了警局，什么事都如实说，之前咱们没进屋，出了事也跟咱们没多大关系！咱们找马瑞康，是为了追债，其余的什么都别说！更别跟集团产生牵涉！”杨东看着身边的几个人，声音沉稳的开口。
【本章四千字，今日三更】
第九百九十二章 人间蒸发的廖聪
马瑞康跳楼十五分钟之后，杨东一行人全部都被带回了刑警队，开始接受审讯，而当天晚上这件事，除了马瑞康跳楼之外，其余的事都跟杨东关系不大，警察之所以出警，也是因为赵紫英打电话，说有人私闯民宅，但这件事毕竟涉及到了人命，所以杨东和赵磊双方的人，在当天晚上接受完讯问之后，就全部被签了刑拘，连夜送到了看守所，准备接受后续调查。
这天晚上，杨东坐在看所守的大通铺上，一夜没睡，因为他一闭上眼睛，就总会想起马瑞康跳楼的那个瞬间。
杨东不是个心软的人，但马瑞康这件事，让他感觉十分不舒服，或许是因为自己也在场的缘故，总让他心里有一种淡淡的负罪感，马瑞康确实贪污了，但真的该死吗？
杨东想不清楚。
……
次日上午，杨东被管教提出监室，接到了老卡的电话，随后在接下来提审的口供中翻案，称自己前一天晚上来这边，目的是为了找赵紫英要债，而马瑞康则是在他们进门的时候，自己跑到楼顶的。
其实这件事，即便没有老卡帮忙，杨东他们也涉及不到过失杀人，因为他们找马瑞康，是为了追回马瑞康在工地挪用的欠款，而他们追债和马瑞康跳楼之间，是没有直接责任的，虽然马瑞康因为被追债跳楼是诱因，但他作为成年人，对其行为有明确的判断力，在没有证据表情他受到胁迫和推搡的情况下，主动跳楼造成死亡，是为了逃避自己的法律责任，追债人是不需要承担责任的，而老卡通过赵紫英那边翻了口供，将马瑞康的行为定性为偷奸过程中的失足坠楼，更是将众人的责任彻底撇清了。
几小时后，杨东被释放，同时在看守所门外，见到了过来处理这件事的老卡。
“卡哥！”杨东拽开车门，坐进了老卡的奔驰车内。
“怎么样，没遭罪吧？”老卡咧嘴一笑。
“没事，在看守所里住一宿，算什么遭罪啊。”杨东拿起老卡的烟盒，抽出了一支烟：“这件事，处理完了？”
“完了。”老卡点头：“赵磊他们闯入赵紫英家里的事，给出了一部分赔偿，赵紫英也怕事情闹大了对她影响不好，所以已经同意和解了，而且承认欠了你们一笔钱，二双因为动手打了人，得在这边蹲几天治安拘留。”
“马瑞康呢？”杨东追问道。
“死了。”老卡面无表情的吐出了两个字，靠在座椅上继续道：“法医那边勘察现场的时候，做了痕迹鉴定，确认了他坠楼地点周围，没有你们的脚印和痕迹，足以认定他是自己跳楼自杀的，虽然这里面还涉及一些其他情节，但是我已经找关系帮你们打点好了，这次的案件，定性为马瑞康意外死亡，不会影响到你们。”
“嗯。”杨东确认了马瑞康的死讯，微微叹了口气。
“我们在马瑞康的车里，找到了之前那些建材商签署的收条，还有一部分的现金，虽然马瑞康这件事，让集团损失了一百多万，但总体来说，这次的事，赵磊你们办的还算不错，这个结果，万总很满意。”老万笑着回应道。
“嗯，万总满意就好。”杨东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他知道万红仰最满意的地方，并不是追回了多少钱，而是因为马瑞康没了，他的面子，就算保住了。
……
沈y，某小区二十三楼窗外，马瑞霖此刻正蹲在窗台外沿不足十厘米的台阶上，小心翼翼的固定着空调外机的支架，凛冽的寒风吹在身上，让他单薄的身体不断晃动，因为他前一天晚上刚刚挨了赵宗宝等人的一顿暴揍，所以马瑞霖此刻的胳膊腿都酸痛的厉害，而他之所以选择上班，也是因为这样身边能有不少工友跟着，让他壮壮胆子，以免再被赵宗宝那伙人找上门来。
“霖子，你怎么样，能行吗？”在屋里拽着安全绳的工友看见马瑞霖已经蹲在窗台上鼓捣了十多分钟，还是没能把一颗膨胀螺丝装好，抻头问了一句。
“我腿麻了，得起来休息一会，你帮我递一支烟出来。”马瑞霖此刻冻得手掌麻木，鼓捣了半天，也没能将一颗膨胀螺丝打进墙里，对工友摇了摇头。
“行，那你扶住了！”工友闻言，把安全绳一端的卡扣固定在了窗外的护栏上，等马瑞霖扶着护栏站稳，递了一支烟出来。
二十三层的窗外，马瑞霖因为来回钻窗户不方便，所以只能留在户外，脚踩着几厘米宽的窗台边沿，宛若壁虎一样贴在墙上，左手扶着窗边的护栏，右手掐着烟猛嘬了两口，从这个高度望下去，楼下的行人和车辆，渺小的如同玩具一般，多年来，马瑞霖过的始终都是这样高危的生活，早都习以为常了。
马瑞霖这边一支烟抽完，慢吞吞的调转了一个姿势，又重新蹲在窗台上，准备安装外机支架，而他这边刚蹲下，工友就拿着他的手机走到了窗边：“霖子，你来电话了！”
“谁啊？”马瑞霖侧目问道。
“不知道，是个陌生号码，还是外地的，接吗？”工友扎眼问道。
“外地的？你把手机递给我吧！”马瑞霖听见这话，还以为是马瑞康在外地给他打来的电话，伸手接过手机，按下了接听：“喂？”
“你好，你是马瑞霖，对吧？”对方传来了一道男声。
“对，你哪位？”马瑞霖听着对方陌生的声音，微微一怔。
“我这里是永j县公安局，马瑞康是你哥吧？”对方再问。
“公安局？我哥他怎么了？！”马瑞霖等对方报完身份，心里咯噔一声。
“昨天夜间，你哥哥失足坠楼，意外身亡，你尽快来这边一趟，认领尸体吧，到了以后，在工作时间打这个号码联系我。”
“嘟…嘟……”
对方语罢，直接挂断了电话。
“嗖！”
马瑞霖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手一松，手机直接凌空向楼下追去。
“霖子，你想啥呢！”工友看见马瑞霖的手机脱手，张嘴喊了一句。
“啊？！”头脑空白的马瑞霖闻言，本能间想要起身，但眼前却忽然一黑，直接在窗台上失足。
“啊——”
马瑞霖从窗台上坠落，发出一声惊叫。
“我艹！”工友看见这一幕，弯腰探出窗外，死死的拽住了安全绳。
“嘭！”
固定在窗台外护栏上的安全绳瞬间绷直，工友的掌心也被磨得血肉模糊。
“霖子！你怎么样，没事吧？！”工友拽着安全绳，向吊在半空的马瑞霖吼了一句。
“呼！呼！”
马瑞霖被安全绳勒的呼吸困难，不仅目光空洞，而且连裤裆都湿了一片。
“哎呦，这是咋的了！快把人拉上来！”这家的男主人在客厅听见喊声，也快步跑过来，开始往上拉人。
……
当天下午四点多钟，杨东从外地返回沈y，并且在工地办公室见到了林天驰。
“我听说，马瑞康没了？”林天驰开口问道。
“嗯。”杨东微微点头：“本来还有活路，但是被赵磊他们，活活给逼死了，他想用自己的死，保证家人不会因此受到牵连。”
“马瑞康的事，我也听说了，他挪用这笔钱，好像是为了给他爸治病。”林天驰按灭了手里的烟头：“最近这段时间，我始终感觉马瑞康挺反常，现在想想，他那阵子的变化确实挺大的，虽然我不喜欢他这个人，但就这么死了，可惜了。”
“天驰，你说咱们这种人，在马瑞康眼里看来，真的这么恐怖吗？恐怖到他宁愿死，也不愿意跟咱们回来？”杨东很认真的向林天驰问道。
“走在这条路上，不就是用命换钱吗，用别人的命，也用自己的命，既然咱们不愿意受到世俗规矩的束缚，就总得付出些同等的代价。”林天驰模棱两可的回应道。
“可马瑞康不是出来混的，他就是个普通人！他的死，只因为老万的面子！”杨东对于此事难以释怀。
“可他也不是因你而死的，你不能保证所有人都像你一样良心未泯，对吧！”林天驰抿着嘴回应道。
“操！”杨东烦躁的骂了一句：“你那边，查的怎么样了？”
“没线索！自从你在工地见到他一次以后，四蛋就没影了，想摸他的消息，就只能从长锦装饰的另外一个股东，廖聪身上找突破口！”林天驰挠了挠头，脸色不太好看的开口道：“对于能找到廖聪的渠道，我都快查遍了，他的老家，父母，前妻，孩子，朋友……几乎能想到的关系，我都查了，但廖聪这个人，真是太狗了！家里的老人不管不问，膝下的孩子更是跟没有一样，身边没啥知心朋友，能骗的被他骗了一圈，这个人，纯粹就是一个老流氓，而且是个职业骗子！”
“没法找？”杨东皱眉问道。
“我在尽力。”林天驰撇了下嘴：“现在廖聪这个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我甚至有些怀疑，他是不是已经被四蛋灭口了！”
“不会！现在廖聪手里还握着四蛋公司的三成股份，如果他没了，四蛋的公司肯定也会受到影响，即便四蛋真要动他，也得先把他手里的股份抠出来，廖聪现在肯定还活着！”杨东笃定的回应道。
“你放心吧，只要这孙子没事，我就是掘地三尺，肯定也把他给你挖出来！”林天驰点点头，干劲十足的开口。
……
另外一边，马瑞霖得知马瑞康身死的消息之后，在床上躺了一下午，随即强忍着心中的悲痛，赶到小雪家里，敲响了房门。
第九百九十三章 意外死亡
小雪租住的房子，是一处位于繁华商圈的复式单身公寓，单层面积只有四十平米，一楼是客厅和厨房，二楼则是一个卧室，虽然面积不大，但是一个小姑娘自己住，绝对是够用了。
而马瑞霖来了小雪家里之后，就被请到了客厅。
“你这是怎么了，身上怎么这么多伤？”小雪看着马瑞霖脸上还未褪去的伤痕，皱眉问道。
“没什么，昨天晚上下班的时候见义勇为，跟一个醉鬼打起来了。”马瑞霖随口解释了一句，随后继续道：“小雪，我来你这，就是想确认一下，那笔钱……”
“你放心吧，那笔钱都在呢，怎么，你还信不过我啊。”小雪听见这话，微微一笑，最近几年，小雪以处对象的名义，跟过市内好几个有钱的小老板，所以并不缺钱花，虽然五十万不算小数目，但小雪也没动独吞的心思，她虽然感觉马瑞霖配不上她，但也确实把马瑞霖当成了好朋友。
“我不是信不过你，而是想取点钱，两万就够了。”马瑞霖轻声解释道。
“好，你等等，我给你拿！”小雪微微一笑，也没问马瑞霖要钱干什么，直接打开电视柜边的一个抽屉，在装钱的包里取出两万递了过来。
“谢谢。”马瑞霖借过钱，从沙发上起身。
“本来就是你的钱，谢我干什么，我晚上还没吃饭，陪我去吃点东西吧。”小雪笑着邀请道。
“不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马瑞霖冷冷的摇摇头，随后直接起身，推门离开。
“这个人，今天是怎么了，平时整天约我，今天我约他，他反倒端起来了。”小雪无语的嘀咕了一句，随后就准备去楼上换衣服，结果刚走上楼梯，敲门声便再度响起。
小雪听见敲门声，还以为是马瑞霖又回来了，所以在开门的同时，便开口问道：“怎么，是不是落下了什么东西？”
“呵呵，你还真在家呢！”屋门外，廖聪看见穿着睡衣的小雪，呲着大黄牙露出了一个笑容。
“你来干什么，我家里不欢迎你！你给我滚！”小雪看见来人是廖聪，伸手就要关门。
“哎！你怎么还生气呢！”廖聪说话间，伸手一推房门，直接就进了房间当中。
“廖聪！你干什么！你给我出去！”小雪看见廖聪进门，伸手就推了他一把，但她毕竟是个小姑娘，力量也有限，所以根本就撕吧不过对方。
小雪和廖聪两人，也算是有过一段露水情缘的，几个月之前，小雪在牌局上认识了廖聪，而廖聪也感觉小雪长得比较带劲，所以一来二去的，俩人就勾搭上了，因为廖聪这个人就是个职业骗子，所以在追小雪的时候，每天都换着样的租豪车，而且到小雪到处消费，给小雪造成了一种他真是个大老板的假象。
后来两个人接触的久了，而且确定关系之后，廖聪也找了各种借口，在小雪这里借走了十几万块钱呢，却从来没提过还钱的事，小雪也慢慢发现廖聪根本就不是什么大老板，而是一个游手好闲的流氓，为了不跟他纠缠太深，所以被骗走的钱就全都认瞎了，至此跟廖聪也一刀两断。
“媳妇，我知道错了，你可别跟我生气了，昂！”廖聪进门以后，对着小雪就开始上下其手。
“姓廖的！你给我滚！你如果继续骚扰我，我就报警了！”小雪指着廖聪，色厉内荏的威胁道。
“哈哈，你差不多行了昂！两口子打架，哪还有隔夜仇啊！”廖聪今天来小雪这，是因为把肖凯给他的五万块钱输了个干净，所以准备过来对付一宿，顺便蹭个便宜炮，而对于他这种职业骗子来说，脸皮厚就是基本功，所以不管小雪怎么骂他，他始终嬉皮笑脸的胡搅蛮缠。
“廖聪！你这个人还有没有点廉耻之心了！谁特么是你媳妇！你滚不滚，不滚我真报警了！”小雪看见廖聪始终对她毛手毛脚的，几步走到茶几边上，拿起了自己的手机，作势准备报警。
“哎哎哎！你这样就没劲了啊，咱们俩好歹也处过那么久，你至于这么绝情嘛！我走！我走行了吧！”廖聪看见小雪这个状态，登时服软，随后指了一下饮水机：“我上楼是爬楼梯上来的，嗓子都快渴冒烟了，我喝杯水马上就走，咱俩不至于连这点情分都没有了吧？！”
“等着吧，我给你倒！”小雪翻了个白眼，迈步走向了饮水机。
“哎，这是啥呀？”廖聪的视线随意一扫，刚好看见了客厅敞开的电视柜里面，放着一个旅行包，而且敞开的拉链里面，似乎还有着几摞现金。
“嘭！”
小雪听见廖聪的质问，直接用脚关上了抽屉，把纸杯放在了茶几上：“跟你没关系，喝完水抓紧走！”
“小雪，我前几天跟朋友去澳m，输了不少钱，最近几天手里挺紧的，你借我点钱呗。”廖聪是个赌瘾很大的人，而且又刚刚在赌局上输了五万块钱，此刻正是内心躁动的时候，发现小雪家里有现金，顿时臭不要脸的开口道。
“你能不能别整天吹牛逼了，还去澳m，你知道澳m在什么方位吗？喝完水马上滚！我没钱借给你！”小雪怒斥一句。
“我咋就不知道澳m在哪呢！前阵子赌王去世的时候，我还给随了二百块钱礼呢！”廖聪整理了一下地中海的发型，迈步就向装钱的电视柜走了过去：“你家里有钱，我都看见了！”
“廖聪！你干什么！你这是抢劫！”小雪看见廖聪的动作，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
“哎呀，我是找你借的，等有了钱我就还给你！”廖聪一把甩开小雪，伸手打开了抽屉。
“哗啦！”
抽屉敞开后，装在旅行包里的四十多万现金，瞬间暴露在了廖聪面前。
“我艹，你最近傍上大款啦？家里怎么放了这么多钱？！”廖聪看着包里的现金，眼睛都直了，伸手就开始往自己兜里装钱：“我拿点钱，就算找你借的，等回了本，马上还你！”
“廖聪！你混蛋！”小雪见状，冲上来就开始拉扯他的衣服：“你把钱给我放下！这钱不是我的！”
“哎呀，我他妈是借钱，又不是不还你！”廖聪猛地推了小雪一把。
“咚！”
小雪脚下一滑，头部在茶几上撞了一道哗哗淌血的豁口，一愣过后，扯着嗓子就开始：“来人呐！抢劫啦！！”
“你他妈别喊！”廖聪听见小雪喊话，奔着她脸上就捂了上去，而小雪则一口咬在了廖聪的手腕子上。
“操！”
廖聪被疼的一咧嘴，伸手抄起桌上的烟灰缸，对着小雪头上就是一下。
“嘭！”
小雪被一击放倒，太阳穴再度撞在了桌角上，沉沉倒地。
“你放心，这钱我真是借的，等我捞回本，肯定还你！”廖聪见小雪不再阻拦，直接把抽屉里的旅行包拽出来挎在了肩膀上，一转头，却发现小雪已经倒在了血泊当中，太阳穴上一道极深的伤口，正在不断溢血，而且她的瞳孔早已经彻底涣散。
“我艹！”
廖聪看见小雪这个状态，当即一愣，伸手往她的鼻子前面试探了一下，懵逼数秒，才艰难的吞咽了一下口水：“妈了个b的，我也没怎么样啊，这咋还死了呢？”
……
马瑞霖是乘坐火车去的永j，第二天上午，在殡仪馆停尸房见到了马瑞康的遗体。
因为马瑞康是从高处坠落死亡的，所以死状极为凄惨，不仅头颅轰碎，而且胸腔也深深地凹陷了进去，因为还没有家属来处理，所以此时仍旧保持着死状，面目看起来无尽狰狞。
“你确认一下，如果死者真是你哥的话，就在这上面签个字，然后就可以处理后事了。”一名办案民警将认领尸体的文件递了过来。
“刷！”
马瑞霖看着马瑞康已经不成人形的遗骸，两行眼泪顺着脸颊流淌，双耳轰鸣。
“你的心情我们能够理解，也请你节哀顺变，签字吧。”警察拍了拍马瑞霖的肩膀。
“我哥他，是、是怎么死的……”马瑞霖看着冷藏柜里一丝不挂的尸身，身体难以抑制的颤抖着。
“昨夜凌晨，他失足坠楼，从十四层楼顶坠落。”
“楼顶？他大半夜的，为什么要去楼顶？！”马瑞霖眼睛通红的问道。
“昨天晚上，你哥跟他的大学同学赵紫英发生了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当时有一伙人去赵紫英家里追债，你哥误认为是赵紫英的丈夫回来了，所以去楼顶躲避，意外坠楼身亡。”警察按照案件定性解释道。
“不可能！我不相信我哥是这种人！”马瑞霖闻言，情绪失控的咆哮道。
“我们昨天调取过事发地电梯里的监控，以及对赵紫英的阴d提取物做了鉴定，可以确定你哥的确是自愿去的赵紫英家里，而且跟她发生过关系，先把字签了吧，你有什么问题，等回到局里，我慢慢给你解释。”警察再度把纸笔递了过来。
“不可能！我哥不可能就这么死了！不可能！”马瑞霖想起自己昨天被一群陌生人带走的事，声嘶力竭的咆哮着。
“马瑞康的死因，尸检报告里现实的很清楚，你哥是由于高空坠落，内脏摔碎导致的死亡，而且案发现场五米之内，也只有他一个人活动的轨迹，足以认定他是死于意外，属于正常死亡，所以警方是不予立案的，如果你不认可这种结果，或者对警方的做法有质疑，可以提出复议，也可以向当地检察机关提出立案监督的申请。”
马瑞霖听见警察的回应，目光呆滞的看着哥哥的遗体，事到如今，他仍旧难以接受，昨天中午还跟自己进行着交流的哥哥，如今却一丝不挂，死相凄凉的躺在了这冰冷的藏尸柜当中。
第九百九十四章 讲不出道理
马瑞霖留在永j处理马瑞康的后事，一共用了五天时间，这期间，他没少往检察院和律师事务所跑，想要为马瑞康的死讨回一个公道。
但不管马瑞霖怎么努力，马瑞康的死，似乎都已经定性了。
因为这件事的败露，赵紫英的爱人从外地返回来，毅然决然的选择了跟她离婚，而因为出轨被判净身出户的赵紫英，在收到红歌集团的封口费以后，一口咬定自己是欠了二双的钱，而马瑞康是因为跟自己搞破鞋的时候，偶遇对方登门要账，误把对方当成了自己的爱人回家，所以在跑到楼顶躲避的时候，失足死亡。
在法医鉴定和尸检报告，以及当事人口供等等多重证据之下，检察机关驳回了马瑞霖立案监督的申请，算是彻底敲定了马瑞康自然死亡的事实。
最终，马瑞霖抱着马瑞康的骨灰，回到了沈y，回到了这座曾经让马氏兄弟充满希望，但现在却处处带着绝望的城市。
马瑞霖坐在自己装修一半的新家里，驱散了所有的装修工人，坐在房间当中发呆，这套房子，是马瑞康给他置办的，可如今连装修都还没进行好，哥哥就已经跟他天人永隔了。
马瑞霖看着马瑞康的骨灰盒，心如刀绞，却不知该把哥哥安葬在何处。
落叶归根送回老家，怕父母接受不了。
就地安葬在沈y，可哥哥并不属于这座城市。
这天上午七点多钟，马瑞霖一番思索，浑浑噩噩的下楼，打车去了二期工地，他还是想弄清楚马瑞康真正的死因，马瑞霖至今仍旧对马瑞康都做了什么一无所知，但他仍旧坚信，哥哥绝对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坠楼，而且马瑞康在离开之前，还曾对他说过，自己要去外地出差一段时间，所以马瑞霖在马瑞康死后，心中总是隐隐觉得，马瑞康应该是为红歌集团扛下了一些事。
马瑞霖去工地，并非是为了讨要什么赔偿，但至少想要弄清楚哥哥的死因，总不能让他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没了。
半小时后，马瑞霖赶到了二期工地门外，下了出租车以后，迈步就开始往里走。
“哎！你给我站住！你是干什么的？连安全帽都没有，就要往里进啊！”工地在这边的一个保安看见马瑞霖以后，扯着嗓子喊了一句。
“我要见你们当官的！”马瑞霖梗着脖子回了一句，继续要往里走。
“你给我站住！你以为当官的是你爹啊，你想见就能见？！”保安扫了一眼马瑞康，从他黝黑的皮肤和皲裂的手掌，也能看出他不是什么有身份的人，所以本能间把他当成了钉子户，或者讨要工资的民工那种人，厌恶的摆了摆手。
“我哥是你们这原来的经理马瑞康！我找你们当官的有事！”马瑞霖犟了一句，继续闷着头往里面走。
“你给我站住，我说话你听不懂啊！你哥就是太上老君，这院你也进不去，你连个安全帽都没有，我要是把你放进去，出事算谁的！”保安冲出岗亭，拽着马瑞霖的胳膊就往外推。
“你让我进去！我真有事！”马瑞霖从小到大也没跟人打过架，所以只知道用蛮力往里冲，衣服都被保安拽撕了。
“吱嘎！”
就在两人拉扯的同时，赵宗宝驾驶着奔驰e300一脚刹车，停在了工地门口，降下车窗向外喊道：“怎么回事，你们在这干个嘚儿呢？！”
“赵总，这个傻逼孩子非要往工地里进，说他是马瑞康的弟弟！”保安拽着马瑞霖喊了一句。
“咣当！”
赵宗宝听见这话，一把推开车门，站在了车下，对着马瑞霖喊道：“诶！！”
“刷！”
正在跟保安拉扯的马瑞霖，在看见赵宗宝之后，当即愣住。
“小b崽子，我上次收拾你，你没疼吧，是不是？”赵宗宝大步流星的站在了马瑞霖身前。
“你、你是这个工地的人？”马瑞霖看见赵宗宝以后，脑子里一声轰响，他原本以为，马瑞康说要出差，是因为工地这边出了什么事，却没想到，当初找自己的这伙人，居然是马瑞康的同事。
“啪！”
赵宗宝手臂抡圆了，对着马瑞霖脸上就是一个大耳雷子：“小傻篮子，你上这干啥来了？”
“我哥死了！我要个说法！”马瑞霖之前被赵宗宝收拾了一次，明显落下点后遗症，看着他哆哆嗦嗦的回应道。
“艹你妈！你哥死了，你找我们要个狗jb说法啊？”赵宗宝伸手拍了拍马瑞霖的脸蛋子：“你哥在我们工地这边，贪污了好几百万，现在人死了，算他捡着了，我们还他妈没找你们家要钱呢，你反倒找我们要说法来了，是吧？”
“你说什么，我哥他……！”马瑞霖登时愣住。
“嘭！”
赵宗宝抬腿一脚，直接把马瑞霖踹的退后两步，随即指着他的鼻子：“你他妈给我听好了，现在你哥死了，他之前贪的那些钱，我们也不追究了，但你也他妈别不知好歹，以后再他妈敢来这闹事，我掐折你的腿！”
“我哥的死，跟你们有关系，对吧！”马瑞霖看着赵宗宝，梗起脖子质问道，他即便再傻，那么在见到赵宗宝以后，也能察觉到这件事有问题了。
马瑞康出事那天，先是给他留下了五十万，像是交代后事一样的说了一大堆话，随后马瑞霖当天晚上也被这群人抓住一顿毒打，而就在那一天的深夜，马瑞康就跳楼死了，这世上的事，可能这么巧合吗？
“你别在这血口喷人啊！你哥是自己跳楼死的，这事官方都已经定性了，你在我这叫唤你妈b！”赵宗宝毫不犹豫的回应道。
“刷！”
马瑞霖听见这话，当场愣住，因为官方那边，对于马瑞康的案件定性，是失足坠楼，但赵宗宝一张嘴，却说马瑞康是自己跳楼死的，明显跟他得到的结果不符。
“别在这站着，抓紧走！”保安见马瑞霖不吱声，伸手推了他一把。
“我哥是被你们逼死的！我哥是你们逼死的！对吧！！”马瑞霖看着赵宗宝，身体因为情绪激动而颤抖起来。
“你哥是被自己逼死的！没有那个能力，还贪那份钱，他不该死吗？”赵宗宝露出了一抹嘲笑，在社会上混了这么多年的他，肯定不怕马瑞霖这种老实巴交的小青年。
“我他妈杀了你！”马瑞霖听见这话，情绪瞬间失控，疯狗一般的向赵宗宝扑了上去。
“小b崽子！你动一下我看看！”赵宗宝在马瑞霖迈步的一瞬间，伸手指着他的鼻子一声暴喝，而就这么一嗓子，直接就把马瑞霖镇住了。
马瑞霖站在原地，看着只身一人的赵宗宝，呼吸急促。
他本就是个社会底层，是个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从小到大，也没跟人打过架，甚至都不知道动起手来，该先出拳还是先出脚，虽然有着一腔冲动，但他更有着无尽顾虑，如今他哥已经没了，骨灰还摆在家里没人处理，老家那边，父亲还躺在病床上，现在马瑞康已经没了，如果自己出事，父母怎么办？
“啪！”
赵宗宝突如其来的一个大嘴巴子，粗暴的抽在了马瑞霖脸上，将他仅存的一丝勇气驱散：“你给我听好了，马瑞康的事，跟我们一点关系没有！现在他死了，算是捡了个便宜，因为他贪的钱，我们这边也不追究了，但你要是再给脸不要，我让你跟你哥一个下场！滚！！”
赵宗宝语罢，直接坐进奔驰车内，继续扎进了院子里。
“赵总的话你都听见了吧，抓紧走吧！他们这些干工程的，哪有普通人啊？你要是再从这闹事，可就真走不成了！”保安伸手推了马瑞霖一把，直接将他搡出了门外。
“这个世界上，难道就没有讲理的地方了吗？！”马瑞霖看着保安，眼圈泛红。
“一个小老百姓，你拿啥跟他们讲理啊？他们这伙人，就是在社会上混的，别说进监狱了，他们连枪毙都不怕！那你呢？你不过日子了？你打了他们，他们能花钱让你蹲好几年！但打了你，你告都未必告得赢！”保安虽然说话难听，但道理明了的回应道。
“他们不会一手遮天的！这个世界上，肯定有讲理的地方，我哪怕告一辈子状，也得给我哥讨个公道！”马瑞霖看着偌大的一片工地，眼神执拗的回应道。
“你抓紧走吧，愿意哪告哪告去！”保安压根没把他当回事，如同撵狗似的挥了挥手。
……
原本准备去二期工地讨要一个公道的马瑞霖，连门都没进去，就被赵宗宝在门口连打带骂的赶了出来，这一刻，他的思维已经极度偏执，认为赵宗宝对他越凶，这件事的隐情就越大，但事实上而言，马瑞康跳楼，其实还真的跟赵宗宝他们没多大关系，因为马瑞康跳楼，完全是因为承受不住心理压力，选择了自尽，赵宗宝的逼迫，可以算是助力，但绝对不是诱因。
即便马瑞霖真的把这件案子告到了最后，查了个水落石出，那么赵磊他们的罪名，无非也就是个私闯民宅，因为正常追债是不犯法的，而当天晚上，他们并没有跟马瑞康动手，自然也谈不上过失致人死亡或伤害致死。
但痛失亲人的马瑞霖，此刻已经无暇去思考这些，因为他根本就不信马瑞康是自己跳下去的，所以在离开工地的那一瞬间，他就已经想好了的，要去小雪那把剩下的钱拿走，先把马瑞康安葬，然后不遗余力的去告状，哪怕跑到北j，也要给马瑞康讨一个公道。
但马瑞霖万万没想到的是，就在这一天，他的人生轨迹，将被彻底改变，让他走向了一条截然相反的道路。
【三更】
第九百九十五章 被锁定的杀人犯
马瑞霖离开工地之后，给小雪打了两遍电话，但对方的电话始终提示处于关机状态，而他在联系不上小雪之后，就直接打车去了小雪租住的单身公寓，上楼以后，正好在门口遇见了小雪的房东。
“哎，我记得你是白雪的朋友吧？”小雪的房东是个四十多岁的少妇，在这栋楼里有不少公寓都在对外出租，而马瑞霖平时也总是帮小雪搬动一些大件的东西，所以房东对他有些印象。
“对，怎么了？”马瑞霖点头应声。
“你能联系上白雪吗？她这房租都到期两天了，我打电话也联系不上她，如果她再不交房租的话，这房子就不能租给她了，你也知道，我这房源挺紧张的！”房东解释了一下。
“我也联系不上她，他没在家里吗？”马瑞霖微微蹙眉。
“不在，我都连续来两天了，敲门也没人开，正好你在这，给我做个见证，我进门看一眼，免得丢了什么东西，日后我说不清！”房东掏出了备用钥匙。
“行，你开门吧！”马瑞霖此刻联系不上小雪，心里也有些着急的点了点头，以她对小雪的了解，对方失联，绝对不是因为卷了自己的钱跑了，而且小雪在这座城市里也没什么朋友，所以马瑞霖也很担心。
“咣当！”
房东用钥匙开门之后，伸手推开了房门，随即就闻到了房间中一股浓重的腥臭味道传来。
“哎呦，这是什么味道啊！租了别人的房子，就这么祸害啊？”房东闻到这股味道，登时一阵干呕，迈步向后退去。
“踏踏！”
马瑞霖闻到这股味道，也在一怔之后，快步跑进了房间内，因为在他的印象里，小雪是一个十分干净的小姑娘，绝对不可能让家里有这股恶心的味道。
随着马瑞霖进门，眼前震撼的景象让他如若雷击。
房间中的地面上，大片血液已经干涸，小雪倒在地上，在地暖的热气催发下，尸体已经**，而且比平时足足浮肿了好几圈，周身没有任何血色，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青黄色，遍布着皮肤下面的出血点，而且皮肤表层，也渗出了一层恶心的体液。
“呕！呕——”
马瑞霖看见小雪惨死的模样，胃里一阵翻腾，随即就开始狂吐不止。
“啊——！！”
随后进门的房东看见这一幕，吓的失声尖叫，双腿一软之后，脸色惨白的跌倒在地，裤裆一片湿润，直接吓的失禁了。
……
二十分钟后，警方已经封锁了现场，法医也开始对现场进行鉴定，而马瑞霖和房东因为是现场的目击者，所以就被一起带回了警局。
刑警队讯问室内。
马瑞霖作为嫌疑人，双手正被铐在铁椅子上接受审问。
“你跟死者白雪，是什么关系啊？”对面的警察翻看着马瑞霖的个人资料，开口问道。
“朋友，很好的朋友！”马瑞霖此刻仍旧深陷在白雪的死状中难以自拔，短短数日的时间，他最亲的哥哥，和最爱的女人，先后死于非命，这种打击对于他而言，太过于沉重，已然让他无法招架。
“根据我们的调查结果显示，你在六天之前，曾经去过白雪的住处，对吧？”警察看着打印在a4纸上的监控截图，继续问道。
“对。”
“你是去干什么的？”
“取钱。”马瑞霖面对警察，不敢撒谎的开口。
“取钱？取什么钱？”警察敏锐的问道。
“我有一笔现金，始终存在小雪那里，那天我需要去外地处理我哥的丧事，所以在她那里拿了两万块钱。”马瑞霖目光空洞：“我哥出意外，死了。”
“你有钱不存银行，为什么要存在白雪那里？”警察追问道。
“我的房子正在装修，每天需要用钱的地方很多，存银行不方便。”马瑞霖没敢说这钱是马瑞康给的。
“你在白雪那里，存了多少钱？”
“五十万。”
“拿走了多少？”
“两万！”
“……”
“咚咚咚！”
就在马瑞霖这边进行审问的时候，审讯室随即响起了一阵敲门声，门外的一个警察推门后，对屋里的警察摆摆手，把他叫出了门外。
“怎么了？”负责审讯马瑞霖的警察，向着同事问道。
“嫌疑人基本确定了，当天去白雪家里的，除了马瑞霖之外，还有一个叫廖聪的人，此人是个无业游民，而且跟白雪之间，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我们刚刚调过沿途监控，廖聪离开公寓的时候，背着一个旅行包，而且我们找到了他下楼时乘坐的出租车，根据司机回忆，当时廖聪的脖子上有血迹，手背上也有抓痕。”同事说话间，把廖聪的个人资料和监控截图递了过来。
“能找到廖聪吗？”审讯的警察追问道。
“比较困难，这个廖聪是个职业骗子，平时很少会动用自己的身份信息，查询他的身份证，也没有登记车辆、房产和手机号这些东西，不过市内的一家长锦装饰公司，有他的股份。”同事顿了一下：“目前来看，廖聪去白雪家里，应该是拿走了一个旅行包，但是那个包里的东西是什么还不确定，但很可能是诱发这起命案的主要原因。”
“我应该知道那包里是什么！你先忙吧，我挖一挖马瑞霖的口供！”审讯警察闻言，再度转身回到审讯室，坐在了椅子上，看向马瑞霖的目光也平和了不少：“你存在白雪那里的钱，是哪来的？”
“是我平时攒的，还有一部分是我哥给我的。”
“你刚刚说，你拿走了两万，那就应该还剩下四十八万，对吧？”
“我当时没数，但感觉应该差不多。”
“那些钱放在什么地方，是用什么东西装的？”
“在电视柜里，装钱的是一个紫色的双肩背包。”
“刷！”
警察问言，仔细看了一下手里廖聪的视频截图：“你确定是紫色？”
“确定。”马瑞霖点头。
“你认识廖聪这个人吗？”警察继续追问。
“不认识。”马瑞霖对于这个名字十分陌生。
“那你当天离开白雪家里的时候，有没有见到过一个四十多岁，秃顶的中年男子？”警察再问。
“没印象。”
“……！”
随着马瑞霖这边提供的证据跟警方掌握的证据相吻合，白雪凶杀案的嫌疑人很快锁定，廖聪，沈y本地人，四十五岁，无业游民。
嫌疑人锁定了，马瑞霖作为证人，在例行配合完警方的检查以后，自然也就被放走了，而他在离开刑警队之后，脑子里始终在回忆着那个警察问的他的问题，并且很快整理出了一个信息。
当天自己在小雪家里离开以后，有一个叫廖聪，年龄四十多岁的秃顶中年，去过白雪家里，而且很可能跟这件凶杀案有关。
警局门前，马瑞霖眯着眼睛坐了半个多小时，在连续抽了半包烟以后，眼睛赤红的站在街边，拦下一台出租车之后，消失在了街道上的洪流当中。
……
孝信酒厂，宿舍内。
“铃铃铃！”
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将正在睡午觉的林天驰吵醒，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嗓音沙哑的接通了电话：“喂，许哥？”
“小林，你最近是不是在找一个叫廖聪的人啊？”这个许哥，是一个派出所的辅警，跟林天驰吃过几次饭，两人也算认识。
“怎么，你能找到他？”林天驰瞬间来了精神。
“哈哈，我要是能找到他，不就发财了嘛！我们所里刚接到通知，市里发生了一起凶杀案，这个廖聪有重大作案嫌疑，市局开出了五万块钱悬赏抓他呢！”许哥解释道。
“他杀人了？”林天驰一怔。
“听说是杀了一个情妇，具体的我也不清楚。”许哥作为一名辅警，对于案件的了解也不多。
“许哥！这事太谢谢你了！”林天驰虽然没再许哥的嘴里得到廖聪的具体消息，但是他杀了人，至少就证明杨东的推测没错，廖聪的确还活着。
“呵呵，我也没帮上啥忙，谢啥呀！”许哥矜持一笑。
“你能给我打这个电话，说明你肯定拿我当了朋友！我在微信上给你转了点烟钱，你收一下！”林天驰翻找着微信好友，直接给对方转了两千块钱过去。
“行，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许哥一笑，直接挂断了电话。
……
碧桂园别墅。
肖凯看着在他这里躲藏的四蛋，直言道：“有件事，你得出面处理一下。”
“什么事？”四蛋微微眯眼。
“廖聪这个傻逼，前几天把一个破鞋杀了，现在他已经在警方那边上线了，不仅如此，现在你出现了，杨东那边肯定也在捋着他这条线找你。”肖凯笃定的回应道。
“你什么意思？”四蛋点燃了一支烟。
“我本来想着，用廖聪这件事吊着杨东的胃口，做一个完整的局再让他进来，但现在廖聪摊上了人命官司，随时可能被警方抓了，一旦他出事，对咱们都不好……”
“你是想让我除掉廖聪？”四蛋打断了肖凯的话。
“现在廖聪知道自己背上了人命官司，想让我帮他安排一下跑路的事，所以我想除掉他，很简单，根本用不到你出手，我是想用这条线，调一下杨东。”肖凯讲出了自己的意图。
“呵呵，你是想趁着廖聪还有用，彻底把我的身份砸实，让我去背黑锅吧。”四蛋的眼中闪过一抹厌恶。
“既然你没意见，那我就开始安排了。”肖凯不置可否，露出了一个十分阴损的笑容。
第九百九十六章 老实人手里的刀
下午四点多钟，市内某步行街的一家女装店内，一个身材和样貌都相当不错小姑娘正握着手机，跟一个朋友开着语音聊天，这个小姑娘叫乐乐，平时跟小雪的私人关系不错，两个人除了总在一起打麻将之外，也总是组团钓凯子，所以她也属于那种眼光比较高，只跟富二代和小老板交往的女孩。
“哎，你听说了吗，小雪好像被人杀了！”乐乐坐在专柜的吧台后面，眼中满是惋惜的对着电话开口道：“最近几天，我给她打电话，她总是不接，我还以为她又处对象了呢，结果今天才听说，小雪死在出租屋里了。”
“咣当！”
就在乐乐拿着手机跟人闲聊的时候，店门被一把推开，随后头上戴着一个鸭舌帽的马瑞霖，脸色阴沉的走进了房间里。
“你等一下啊，我这来客人了！”乐乐见有人进门，伸手挂断了语音通话，抬头刚要招呼客人，却发现来的人是马瑞霖，顿时蹙眉：“马瑞霖？你来我这干什么！”
“我问你点事，问完就走！”马瑞霖盯着乐乐，面无表情的回应道。
“真有意思，我跟你熟么，你就问我。”乐乐闻言，登时翻了个白眼，她知道马瑞霖喜欢小雪，不过一直也对这个性格窝囊，而且没什么钱的男人没啥好感，因为她以前几次想要把小雪“介绍”给自己的朋友认识，但是全被马瑞霖给搅和了。
“廖聪这个人，你认识吧！”马瑞霖并未理会乐乐的揶揄，脸色阴沉的问道。
“不知道，你抓紧走，别在这耽误我做生意！”乐乐厌恶的摆了摆手。
“哗啦！”
马瑞霖盯着乐乐，一把掀开外衣，把裹在怀里的菜刀抽了出来：“我在问你，你认不认识廖聪！”
“马瑞霖，你要干什么！我这店里可有监控，你别乱来！”乐乐看见马瑞霖手里的菜刀，呼吸急促。
“嗖！”
马瑞霖绕过吧台后，猛然抬手，对着乐乐就是一刀。
“嘭！”
厚重的菜刀贴着乐乐的侧脸，直接嵌在了吧台后面的装饰墙上。
“啊——”
乐乐被马瑞霖突如其来的一刀，差点把魂儿吓飞了，脸色苍白的一声尖叫。
“想起来了吗，认不认识廖聪？”马瑞霖目露凶光的问道。
“认识！”乐乐看见平时那个老实巴交的马瑞霖，此刻如同变了一个人一样，嘴唇颤抖的点了点头。
“在哪能找到他？”马瑞霖脸色阴沉的再问。
“我不知道！我认识廖聪，也是通过小雪认识的，我听小雪说，他们俩是在打牌的时候认识的。”乐乐一点没敢继续装逼的回应道。
“在哪能找到他？”马瑞霖语气低沉的再问。
“这个我不清楚，但他们俩认识，应该是在三姐的麻将馆认识的，那阵子小雪总去三姐那打牌！”
“这个麻将馆在哪？”
“柳州街19巷，众乐棋牌室！”
“嘭！”
乐乐语罢，马瑞霖手臂发力，猛地抽出了镶在墙上的菜刀，目光执拗的盯着乐乐：“小雪没了，我肯定杀廖聪！如果今天的事你多嘴，我也杀你！”
语罢，马瑞霖把菜刀往怀里一裹，大步流星的离开女装店，此时此刻，马瑞霖头脑空白，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想干什么，因为命运这接踵而至的一套组合拳，早已经彻底把他打懵逼了，他想发泄，可又不知该如何发泄。
“这尼玛……神经病啊！！”乐乐等马瑞霖走了之后，感觉双腿发软的坐在了椅子上，拿起手机按下了“110”三个号码，沉默了半天，也没敢拨出去。
面对那个历来被她瞧不起的空调安装工，乐乐今天是真的感觉到害怕了，不知道为什么，马瑞霖临走之前的那道眼神，始终让乐乐感觉，那不是一双人的眼睛，或者说，更像是野兽。
……
与此同时，市郊的一处农家院里，朴灿宇也带着两个青年见到了廖聪。
“哥们，是肖总让你来接我的吗？”廖聪看见朴灿宇以后，一脸急切的问了一句，数天之前，他在冲动之下误杀了小雪，卷着几十万离开，本来想着用这笔钱去翻本，但等他过了那股冲动的劲头，才真正的感觉到了害怕，思来想去，廖聪最终还是求到了肖凯这边，想让肖凯安排他跑路。
“嘭！”
朴灿宇在廖聪开口的同时，愤然抬脚，对着他的胸口就闷了一脚，随即怒目而视：“艹你妈！我们三番五次的跟你说，让你消停眯着，你他妈沾人命干你爹篮子！”
“我没想杀人！我……我当时也是失手了！”廖聪被朴灿宇一脚闷倒，捂着胸口痛苦的解释了一句，随即目光殷切的继续问道：“肖总！肖总他是怎么说的，我这件事，他管吗？”
“艹你妈！你这个废物！”朴灿宇咬牙骂了一句，眼中满是烦躁。
“哥们，肖总到底是怎么说的啊？”廖聪继续追问道。
“明天一早，我们这边有人会送你去山x，到了那边，会把你安排到煤矿当工人，虽然条件很苦，但最起码能活命！”朴灿宇冷着脸回应道。
“行！只要不被警察抓，能活命就行！”廖聪也知道自己现在只要被抓，妥妥就是死刑，所以很满足的点了点头，在此之前，他也想过自己跑路，但如今的刑侦手段这么先进，他也是怕自己一旦单飞，很容易就会落网，所以还是把希望放在了神通广大的肖凯身上。
“今天晚上，我会留人保护你，明天一早，有人过来接应。”朴灿宇冷着脸扔下一句话，随即大步流星的离开。
农家院外，朴灿宇上车之后，拨通了肖凯的电话号码。
“怎么样？”肖凯直言问道。
“我已经安排人把廖聪盯死了，下一步，你想怎么办？”朴灿宇把车启动，将蓝牙耳机戴好。
“最近一段时间，杨东手下的林天驰，始终在负责查找廖聪的事，我这边调了一批人，正在往沈y走，等人齐了以后，我会想办法把消息透给林天驰，他们现在急于找廖聪，而且应该也知道了廖聪背上人命的事，所以即便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也一定会冒险试一下，至于剩下的事，让四蛋去办，我跟四蛋交涉过了，只要场面一乱，他会先除掉廖聪。”肖凯语气平稳的答了一句。
“你能确认，你的消息真能把杨东调过去吗？”朴灿宇感觉不太托底的问道。
“现在四蛋忽然出现，杨东比咱们着急，因为他必须找到廖聪，才能弄清楚最近这段时间跟他作对的人，究竟是四蛋还是光耀！所以我这么做，即便不成，也会让四蛋彻底暴露出去！”肖凯语气轻松。
“你这么整的意义在哪呢？”朴灿宇十分的不理解。
“站在杨东的立场上来说，如果他确认了想动他的人是光耀集团，那么他就算受了再大的委屈，也只能留在万红仰身边不敢动窝，反之，如果杨东确认了最近一段时间始终再跟他作对的人，不是光耀，而仅仅是一个四蛋，那么杨东自然就没有多少后顾之忧，他如今在红歌集团的地位已经固化了，只要咱们稍微添一把火，他肯定会想着单飞，一旦他离开万红仰，咱们想怎么收拾他都行。”肖凯按照自己的思路回应道。
“接下来，还需要我干点什么？”朴灿宇是个一点就透的人，很快理解了肖凯的用意。
“你的身份已经暴露了，这些事你就别参与了，让四蛋去办。”
“好！”
……
另外一边，马瑞霖离开步行街以后，直接打车赶到了柳州街19巷，站在了众乐棋牌室门前，推门走进了屋里，这家棋牌室，是由两间临街的车库改的，里面的环境很简陋，除了一张床，就只有四张麻将桌，而马瑞霖进门的时候，屋里正有两男一女在收拾屋子。
“小兄弟，你是来打牌的吧？”屋里那个四十来岁的少妇对马瑞霖投来了一个笑容：“现在这个时间，还没上人呢，你先坐一会！”
“你们这，有一个叫三姐的吗？”马瑞霖没搭茬，而是冷着脸问道。
“怎么，你是找我的？”少妇看着陌生的马瑞霖，笑着问道。
“你是这的老板？”马瑞霖面无表情的盯着三姐：“你认识廖聪吗？”
“小伙子，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三姐看见马瑞霖目光不善的模样，微微蹙眉。
“我怎么能联系上廖聪？”马瑞霖说话很楞的问道。
“呵呵，你可真有意思，你怎么能找到廖聪，跟我有啥关系啊！”三姐见马瑞霖连句客气话都没有，进门就向她质问，同样没好气的回怼了一句。
“你要是不告诉我，可能得遭罪！”马瑞霖眯了眯眼。
“小b崽子，你咋这么猖呢？”屋里一个半天没吱声的老爷们看见马瑞霖一句人话没有，伸手就抄起了一把板凳：“抓紧滚犊子！削你好啊？！”
“踏踏！”
马瑞霖闻言，转身就往门口走。
“操，傻逼！”中年看见马瑞霖转身，斜眼骂了一句。
“哗啦！”
马瑞霖走到门口之后，一把撂下了卷帘门，将四个人全都困在了屋内。
“我艹？！”中年看见马瑞霖的动作，登时一愣。
“我再问你一遍，怎么能找到廖聪？”马瑞霖抽出怀里的菜刀，迈步向三姐走去。
“你要干啥！你别过来啊！五马路的王小二是我侄子，你在这惹事，他饶不了你！”三姐看见马瑞霖掏刀，在后退的同时，色厉内荏的威胁道。
“小兔崽子！拎把菜刀，你装鸡毛社会人呢！”边上的中年嚎了一嗓子，抄起一把折叠板凳，对着马瑞霖就轮了上来。
“嘭！”
从未打过架的马瑞霖站在原地，被中年一板凳拍在头上，开始哗哗淌血，而中年见马瑞霖不躲不闪，也楞了一下，但随即就被马瑞霖拽住了衣领子。
“噗嗤！”
“噗嗤！”
马瑞霖抬手两刀，一刀剁在了中年的眼眶上，另外一刀剁在了他的鼻梁上，直接将人放倒。
“刷！”
马瑞霖两刀过后，侧目看向了另外一名男子。
“大哥，我就是来打麻将的！没我事！”男子看着马瑞霖沾满血点子的脸颊，一脸懵逼的喊了一句。
“小兄弟，咱们有话好好说，你……”三姐看见马瑞霖这个状态，声音颤抖，脸色刷白。
“现在能说了吗，廖聪在哪呢？”马瑞霖拎着滴血的菜刀，再度向三姐问道。
第九百九十七章 我带你俩赚点钱
众乐棋牌室内落针可闻，马瑞霖手里拎着一把沾血的菜刀，目光森冷的盯着棋牌室的老板三姐，而三姐看着马瑞霖脸上的血点子，呼吸急促的开口道：“小兄弟，我的确认识廖聪，但是他已经有一阵子没上我这来了，我……”
“踏踏！”
马瑞霖听见这话，拎着刀一步上前：“所以你找不到他，对吧？”
“能！能找到！”三姐本来想借坡下驴的把事遮过去，但是一看马瑞霖这个状态，三姐总感觉自己只要说找不着，这个虎逼哨子肯定得砍自己，于是吞咽了一下口水继续道：“廖聪这个人赌瘾挺大，而且在外面欠了不少钱，所以平时的电话号码总是换，但实际上，他有一个号码，是用他父亲的身份证办的，这个号码他从来没换过，只有跟他关系相当不错的人才知道，这个号码我也有，因为廖聪我们俩认识了很多年，而且他赌博成瘾，平时我安排一些比较大的赌局，总是叫他！”
“现在给他打电话，叫他过来。”马瑞霖闻言，毫不犹豫的开口。
“小兄弟！这个电话我可以打，但廖聪能不能来，我真的不敢保证！”三姐打了个预防针，生怕自己如果叫不来人，马瑞霖也会给他一刀。
“打吧！”马瑞霖不置可否。
“大哥，我能先去医院吗？你放心，我肯定不报警！要不然这么下去，我估计等你把事办完，都都成干尸了！”之前那个跟马瑞霖叫嚣的中年捂着哗哗淌血的脸颊，哆哆嗦嗦的向马瑞霖哀求道。
“带身份证了吗？”马瑞霖看着中年问道。
“带了！”中年闻言，直接把自己的身份证掏了出来。
“啪！”
马瑞霖接过中年的身份证，随后拍在了一边的桌子上：“滚！”
“扑棱！”
中年听见这话，直接从地上起身，把卷帘门敞开了一道缝隙，连滚带爬的钻了出去。
“大哥，我能走吗？这真没我的事！”屋里剩下的一个小青年，主动把自己的身份证放在了桌上，见马瑞霖没搭理他，连说了两声谢谢，也撒丫子跑了。
“咕噜！”
三姐看见屋里两个男的都跑了，吞咽了一下口水，用手机拨通了廖聪的号码，同时按开了免提。
……
城郊农家院内。
“喂，三姐？”廖聪看见打来的号码，没当回事的接通了电话，虽然他知道警方已经把自己锁定了，但也知道警方绝对不可能通过三姐这条线锁自己，首先因为自己跟三姐除了赌博之外，没什么交往，同时也因为三姐是指着灰色行业赚钱的，不仅看不上警方那几万块钱的悬赏，也不可能通过这种事，去砸自己的招牌。
“忙啥呢，廖老板？”三姐的声音随即传来。
“没啥事，我在外地呢，谈个国际业务，呵呵。”廖聪随口扯了个谎。
“啊，你没在本地啊，那就算了吧。”三姐闻言就要结束通话。
“怎么，你找我有事啊？”廖聪见三姐要挂电话，反而满带好奇的追问了一句。
“呵呵，也没啥事，就是今天晚上有个挺好的局儿，我寻思招呼过来玩一玩，你要是没在家就算了。”三姐随口解释道。
“啥局啊？”已经在农家院躲了好几天的廖聪闻言，登时有点心里发痒。
“是这样，最近这几天，我跟几个攒局儿的朋友，想支一个大点的场儿，所以就各自都找了点手里的硬人儿，全是省内外各地做生意的老板和富二代啥的，一共玩三天，我寻思你要是没啥事，就给我捧捧场来呢，既然你不在家，那就算了！行了，我这边还得给别人打电话，咱们回聊吧！”三姐说着就要挂断电话。
“哎，你等会！”廖聪闻言，主动插了一句，接着继续问道：“这个局，啥时候开始啊？”
“晚上九点，得进山。”三姐说的进山，指的是把赌局开在远离城市的山里，有可能是养殖场、蔬菜大棚和果园那种地方，也有可能就是直接带着帐篷和发电机找个荒山。
“行，我知道了，我晚上如果能回去，就跟你联系！”廖聪犹豫了一下，没有把话说死。
“廖老板，今天晚上进山的人，都是有身份的大老板，所以肯定不能出事，我们进多少人，提前都是需要研究好的，你要是想去，就早点给我信儿，如果晚了，可能就上不去了。”
“妥！”
廖聪语罢，直接挂断了电话。
……
众乐棋牌室内，三姐跟廖聪通过一个电话之后，神情忐忑的看向了马瑞霖：“小兄弟，我跟廖聪通话，你也都听见了，我一点都没耍心眼！”
“廖聪会来吗？”马瑞霖惜字如金，一句废话没有的问道。
“廖聪这个人，很自私！在他眼里，什么父母妻儿都是扯淡，他只活自己！而他这个人唯一的爱好，就是耍钱，一旦赌起来，什么都能放弃，哪怕房子失火了，他都得等开了牌再跑，说句难听的，他就是为了赌博活着呢！所以我觉得他肯定会动心思！”三姐此刻感觉马瑞霖特别像个精神病，所以一点没敢呛声，而是很顺从的回应道。
“我在这等他回电话。”马瑞霖闻言，冷着脸就坐在了一边的椅子上，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马瑞霖先是拎着菜刀去了乐乐的服装店闹事，又在三姐的棋牌室砍伤了一个人，他不怕有人报警吗？今天，他还真不怕。
换做平时的马瑞霖，如果出了这种事，恐怕早就吓到去警察局自首了，而今天的他，在遭遇亲人爱人双双离世的打击以后，已经有了点精神失常的前兆，因为他忽然觉得，自己这么活下去，已经没有意思了，所以他现在什么都不怕，而且想的很清楚，如果真有人报了警，那么警察来抓他的时候，他拎着一把菜刀就拼了。
马瑞霖甚至隐隐还有些期待，期待警察找上门来把他击毙，至少这样一来，他就不会这么痛苦，这么累了。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不管是乐乐，还是刚刚被马瑞霖剁了两刀的中年，都被他这股亡命之徒的行为吓破了胆，他们觉得自己的命很金贵，犯不上跟马瑞霖这种傻逼纠缠太深，所以全都选择了沉默。
……
另外一边，廖聪自从接到三姐的一个电话以后，这心里就像火烧一样，感觉特别的不舒服，说白了，就是赌瘾翻了。
其实在我们的生活当中，滥赌鬼并不少见，他们因为赌博，可以毁掉家庭、亲情，而且在赌桌上，永远不缺那种少了几根手指头的人，这些人的手指，除了被追债的人剁掉之外，更多的是被自己剁掉的，目的就是为了戒除赌博。
但这些人，即便有了剁手指的勇气，却没有戒除赌瘾的魄力，因为赌瘾，其实已经是一种精神心理疾病，患者没有办法控制自己，更意识不了自己是个病人。
赌博上瘾机制，其实跟吸d差不多，在输赢的过程中，精神高度紧张和兴奋，促使大脑大量分泌内啡肽，会让人感觉赌博的过程非常爽，一旦形成这种依赖，那跟吸毒一样，基本甩不掉了。
像是廖聪这种男人，年轻的时候手里有点小钱，而且还有个美满的家庭，让许多人都曾羡慕过，但后来生意场上的一场失利，让他彻底破产，自那之后，他的人生就走起了下坡路，而他本人也破罐子破摔，开始坑蒙拐骗。
慢慢地，廖聪就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他已经无暇去顾及家人，每天坑蒙拐骗，就是为了能去赌桌上玩两把，因为只有在耍钱的时候，他才能感觉自己活着，其余的时候对他而言，无非只是等死罢了，他喜欢赌，跟喜欢看对手输钱的时候，那种痛苦的状态，因为他们的惨状，像极了当年生意失败的自己，在那一瞬间，廖聪会觉得，自己就是他们命运的主宰者。
而三姐的一番话，算是彻底拨动了廖聪的心弦，最让他难以释怀的，就是三姐那一句“来玩的都是外地的老板”，平时廖聪去赌局上，对手都是那些以此为生的老油子，他们虽然也沉迷赌博，但多多少少摸出了一些规律，知道什么时候该进，什么时候该退，而那些经商的老板们，虽然可以在商界挥斥方遵，但在赌桌上，绝对没有这些滥赌鬼的心理素质好，他们这个群体，是最容易上头的人。
对于廖聪这种赌桌边的老油子来说，那些做生意的老板来耍钱，简直就是给他送钱的，尤其是他现在手里还有这几十万现金，这就更激发了他的**，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男人吃了一把伟哥，又看着一群十分奔放的姑娘一样，接下来发生的事，肯定是水到渠成的。
最主要的是，廖聪此时也知道，自己马上就要被送到山x的黑煤窑里了，到了那边，估计也没人管自己，所以他现在多赚一点钱，对于自己到了那边的生活，也算是一种保障。
在这种心态下，廖聪的心里越来越痒，而且根本没想到自己如果把这些钱输了，日子会过得更苦，因为他们这种老赌鬼，永远有一种迷之自信，会坚定的认为，只有自己才是天选之子，最终赢家。
廖聪一个人琢磨了大约十分钟之后，就彻底压不住心里的冲动了，很快找到了被朴灿宇留下来，美其名曰保护，实则是监视他的那两个小青年，给两个人散了两支烟，笑着向其中一人问道：“哥俩，肖总有没有说过，什么时候安排我走啊？”
“不知道，但肖总既然说了，肯定就会送你走，你等着吧。”一个青年摆了摆手。
“哎，既然咱们一时半会走不了，那就出去溜达一圈啊？”廖聪呲牙笑了。
“我艹，你心挺大啊，身上背着命案，你还jb敢出去呢？”另外一人无语的斜了廖聪一眼。
“哈哈，我也不是傻逼，我还能往闹市区走啊。”廖聪顿了一下，神神秘秘的看着俩人：“你们俩陪我出去溜达一圈，我带你俩赚点钱，咋样？”
【三更】
第九百九十八章 马老二的一把菜刀
郊区民宅，廖聪对面的小青年听完他的话，当即失笑道：“你可别扯犊子，你自己都快被送到黑煤窑打洞去了，还能带着我们挣钱啊！”
“你这话说的不对啊，我跑路，是因为我没有跑路的渠道，但是并不证明我没有赚钱的本事啊。”廖聪见青年搭茬，于是继续道：“我知道，肖总让你们来，其实就是监视我的，你们俩看这样行不行，我也不用你们干别的，你们俩就陪我去赌场溜达一圈，如果赢钱了，你们俩拿一半，我自己拿一半。”
“你可真能扯淡，你既然知道们俩是来看着你的，还扯这个干啥，合着你万一输了，我们俩就白玩了呗！”青年翻了个白眼：“你知道带你出去一趟，我们得承担多大风险吗！”
“这样吧，咱们出发之前，我先给你们俩每人拿五万，这总行了吧？”廖聪见青年动心思，而且赌瘾焚身，咬着牙开口。
“你觉得咋样？”一个青年闻言，看向了自己的同伴，他留在这看守廖聪，每天才赚一千块钱，面对这一笔外快，他的确动心思了。
“你真能保证，咱们出去没问题啊？”另外一名青年，明显也动心了。
“咱们耍钱的地方，是在山里，而且一起玩的都是外地人，谁都不认识我，肯定没事！”廖聪笃定的回应道。
“行，你要是真想玩，那咱们就转一圈呗。”青年思忖片刻，最终点了点头。
“你们等着，我现在就联系！”廖聪见这俩青年点头了，直接掏出手机，给三姐回拨了过去。
“喂，廖老板？”三姐的声音随即传来。
“怎么样，你那边成局儿了吗？”廖聪急不可耐的问道。
“人已经齐了！”
“真么快？”廖聪一愣。
“哈哈，我这是好局儿，肯定成得快啊！”三姐笑着应声。
“哎，给我插个空呗！”廖聪舔着嘴唇开口。
“插空倒是行，问题你不是在外地吗？”三姐问道。
“哈哈，我已经回来了，这样，你找个人过来接我一趟，等我赢了，给他抽红！”廖聪因为自己这边没车，而且因为身上有事，打车出去也不方便，所以还是决定让三姐帮忙找人。
“行，你把地址给我吧。”三姐挺痛快的应了一声。
“我用短信发给你！”廖聪见三姐点头，心里愈发期盼着能去牌桌上厮杀一番。
……
孝信酒厂那边，林天驰回到厂里以后，刚准备去食堂吃完饭，就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你好？”林天驰看着本地的陌生手机号，客气的问了一句。
“你好，你是林天驰，林总吧？”对方也很客气的问道。
“没错，你是哪位？”林天驰见对方能叫出他的名字，略显好奇。
“我叫毛六儿，咱们俩之前见过。”对方笑着做了个自我介绍。
“哦，你找我有事吗？”林天驰听见这个名字，也有点印象，这个毛六就是个街溜子，平时跟廖聪走的也比较近，林天驰之前找他打听过廖聪的情况。
“林总，我给你打这个电话，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问一下，你现在还在找廖聪吗？”毛六直言问道。
“怎么，你能找到他？”林天驰听见这话，就没再往食堂里面走，而是找了一个略微僻静的地方，点燃了一支烟。
“呵呵，看这样，你是还在找他了。”毛六笑了。
“朋友，有条件？”林天驰见毛六避而不谈，也笑了。
“你这话说的，公安局找廖聪，还给开了五万块钱悬赏呢，难道我还能白帮你啊？”毛六很现实的回应道。
“这个你放心，只要你能帮我找到人，钱不是问题！”林天驰果断作答。
“林总，你是什么人，我心里很清楚，所以你的承诺，我还真不敢听，毕竟如果事办完了，你不给我钱的话，我也不敢找你要，对吧。”毛六吧嗒着嘴唇开口。
“你想怎么样，直说。”林天驰不耐烦的问道。
“见一面呗？”毛六顿了一下：“你先带十万现金，然后咱们再接着往下唠。”
“给我地址！”林天驰沉吟片刻，果断应声。
……
二十分钟后，林天驰开着一台刚买没几天，还没挂牌子的奥迪a6，停在了市内的青年公园停车场上，最近一段时间，随着二期工地的盘口还是进钱，杨东他们的资金也逐渐宽裕了起来，不仅他和罗汉没人买了一台顶配a6，就连腾翔和张傲、黄硕，也每人提了一台三十万左右的私家车，可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左右，一台老款捷达扎进停车场，靠在了林天驰的车边，随后毛六夹着个手包下车，拽门坐进了林天驰车内，见林天驰只有自己，咧嘴一笑，掏出了烟盒：“林总，你还真信得过我哈，一个人就来跟我见面了，来，整根华子！”
“你要的钱在这！”林天驰接过毛六的烟，拎起一个黑色塑料袋递了过去。
“哈哈，难怪杨东大哥今年窜得快，的确财大气粗！”毛六拨开塑料袋往里面看了一眼，呲牙笑了。
“说说吧，怎么能找到廖聪？”林天驰没有废话，直接追问道。
“是这样的，我有一个哥们，是倒腾二手车的，今天下午，廖聪给他打电话了，说想在他手里买一台没手续的二手车，而且用的挺急！”毛六解释了一下。
“你能确定，打电话的就是廖聪吗？”林天驰点了点头。
“我们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这个肯定差不了！”毛六顿了一下：“廖聪现在摊上了人命官司，应该是着急跑路，他让那个车贩把车准备好，说今天半夜就要用，而那个车贩子也知道廖聪现在背着人命，心里不太托底，所以想让我跟他一起去送车！”
“时间是几点？”林天驰闻言，认真问道。
“这个还不确定，我也等我那个哥们的电话呢。”毛六顿了一下：“林总，我知道你最近在找廖聪，只要你能答应我，事成以后再给我拿十万，等他们交易的时候，我就把消息透给你，咋样？”
“可以！只要消息没问题，钱我一份都不会少你的！”林天驰毫不犹豫的点头。
“哈哈，那就提前祝咱们合作愉快了！”毛六呲牙一笑，直接拎着钱袋子下车。
“嗡嗡！”
林天驰等毛六下车之后，一边拨通了杨东的电话号码，一边向停车场外面驶去，十几米开外，张傲见林天驰的车动了，也驾驶着一台奥迪a4，载着肖发伶和吴志远跟了上去。
……
毛六在林天驰手里拿走十万块钱以后，开着捷达离开，同时拨通了肖凯的电话号码：“肖总，你安排的事，我办妥了。”
“他信了？”肖凯声音平淡的问道。
“我没看出来他信不信，但是他给我送了十万块钱过来，我感觉这事应该差不了！”毛六猜测了一句。
“可以，这事办的不错。”肖凯闻言，开口夸了一句。
“肖总，那你看我接下来还需要干点啥啊？”毛六挺高兴的问道。
“你随便，但记住不许喝酒，手机保持通畅，等到了办事的时间，我会通知你。”肖凯顿了一下：“还有答应你的钱，我一分都不会少。”
“肖总，我帮你办事，不全是为了钱，只要你以后能给我个饭碗，我肯定死心塌地的跟着你。”毛六见缝插针的舔了一下。
“这事过后再说吧。”肖凯语罢，直接挂断了电话。
……
二期工地办公室内，林天驰也跟杨东聊了起来。
“你刚刚说，廖聪准备从一个车贩子手里买车？”杨东十指交叉，用胳膊肘抵在桌子上问道。
“对，给我透消息的人叫毛六，跟廖聪一样，也是个耍钱鬼！”林天驰点头：“他说廖聪买车，应该是准备跑路。”
“我怎么感觉这件事挺怪呢？你觉得呢？”杨东反问道。
“回来的路上，我一直在琢磨这件事。”林天驰低头点燃一支烟，也微微点头：“按理说，现在距离廖聪杀人，已经过去好多天了，他如果想跑，那早就跑了，为什么要拖到现在呢？而且他既然是四蛋的合作伙伴，为什么不用四蛋的渠道，反而要自己联系没手续的黑车？”
“是啊，我就是因为这一点才想不通，廖聪想跑，这很正常，但是没必要事必躬亲，尤其是买车这种事，一旦被警方锁定，那想抓他就太容易了。”杨东也深以为然的点头。
“会不会是四蛋跟把他弃了？”林天驰试探着问道。
“四蛋如果真想弃他，那他就不应该有跑路的机会。”杨东嘬着牙花子，微微摇头。
“这一点，我也想不通，我找了廖聪这么久，都没什么消息，但现在别人却忽然把他递到我面前来了，总让我感觉有点不踏实！”林天驰说出了最担忧的问题。
“如果这件事真是个套，咱们倒是可以顺水推舟。”杨东沉吟片刻，端起了水杯。
“你想生抢廖聪？！”林天驰瞬间会意。
……
与此同时，一台出租车已经缓缓停在了市郊的一条小路上。
“咣当！”
马瑞霖付完车费以后，伸手推开车门，随即抿着衣怀就像廖聪所在的农家院赶了过去。
他温热的胸膛之外，依然是那把冰冷彻骨的菜刀。（未完待续）
第九百九十九章 疯狗
晚上六点二十，太阳已经彻底沉入了地平线，天地间一片昏沉。
城郊农村，马瑞霖按照廖聪给三姐的那个地址，找到了廖聪落脚的房子以后，伸手砸向了院门。
“咚咚咚！”
铁门咣啷咣啷的声响，霎时传出好远。
“来了！”
很快，院内就传来了一阵呼喝，随后一个青年伸手敞开院门，看了一眼门外的马瑞霖：“赌局那边的？”
“对！廖聪呢？”马瑞霖一看这个青年，就知道此人肯定不是廖聪，开口问道。
“我们没吃晚饭呢，你先进来等一会吧。”青年见马瑞霖是一个人来的，也没有什么防备心理，招呼着他就向屋内走去。
此刻在院里民宅的屋里，廖聪和另外一名青年正围着桌边吃着方便面，廖聪见青年带着马瑞霖进门，咧嘴一笑：“小伙儿，三姐让你来的啊？”
“你就是廖聪啊？”马瑞霖一看廖聪秃顶的脑袋，跟警方问他的模样吻合，脸色霎时阴沉下来。
“小老弟儿，你吃了吗，坐下一起吃点啊！”廖聪呲牙一笑。
“我吃你妈！”马瑞霖一声咆哮，瞬间抽出了怀里的菜刀。
“我去你姥姥的！”正在吃东西的那个青年见状，一愣过后，起身就要闪躲，但马瑞霖的菜刀已经迎头而下。
“噗嗤！”
刀锋掠过，青年被马瑞霖一刀剁在侧脸上，直接砍掉了一只耳朵。
“嘭！”
马瑞霖一刀过后，还没等青年做出反应，单手按着他的脑瓜子，直接把对方的头按到了滚烫的面盆里，再度抬手。
“噗嗤！”
“噗嗤！”
马瑞霖两刀砍在青年的后脑上。
“哗啦！”
青年吃痛之下，直接压翻了桌子，撒腿向门外跑去，但是刚跑两步，就栽倒在了地上。
“你妈了个b的！”另外一名青年看见马瑞霖如此生性，猛然向土炕边上窜了过去，伸手就抽出了一把私改猎，但还没等把子弹上膛，马瑞霖的刀已经抡了过来，青年见状，本能间抬手阻挡。
“噗嗤！”
锋利的菜刀轻松剁下了青年的两根手指，强烈的惯性直接将青年手里的私改猎砸的脱了手。
“啊——”
青年眼见自己的手指头凌空飞了出去，咬牙喊了一嗓子，对着马瑞霖的小腹就是一脚，随后窜到炕上，直接撞碎玻璃冲出了屋外，撒丫子就跑。
“咕咚！”
马瑞霖脚下一滑，仰面砸在了地上。
“我去你妈的吧！”廖聪看见马瑞霖疯狗般的举动，毫不犹豫的向门外爬去。
“扑棱！”
马瑞霖从地上爬起来之后，拎着一把菜刀，快速追了出去。
“扑通！”
疲于奔命的廖聪跑出门外以后，全然忘了门口的一道门槛，一个踉跄，直接被绊倒了。
“嘭！”
随即追出来的马瑞霖一个飞脚，粗暴的闷在了廖聪的太阳穴上，随即身体下弯，菜刀直接抵在了廖聪的脖颈上。
“大、大哥……别！别冲动！”廖聪在昏暗的环境下，看着马瑞霖狰狞的表情，周身颤抖。
“我没冲动！我就是来找你的！”马瑞霖攥着廖聪的衣领子，语气异常平稳，完全不像是一个动了杀心的人。
“钱！我有钱！里屋的墙角有一个旅行包，里面有四十多万！全给你！”廖聪嘴唇颤抖。
“那钱，本来就是我的。”马瑞霖声音森冷。
“刷！”
廖聪听见这话，当即愣住。
“我今天找你，只为了给白雪一个交代！”马瑞霖说话间，菜刀猛地在廖聪脖子上剌了一刀。
“嗷！！”
廖聪感受到脖子上传来的剧痛，喊了一嗓子之后，莫名来了力气，一把推开了马瑞霖，十分狼狈的就要往起爬。
“噗嗤！”
马瑞霖手臂肌肉紧绷，菜刀破空而至，直接将廖聪砍倒。
“别！别杀我！”廖聪再次挨了一刀，身体僵硬的躺在地上，情绪彻底崩溃，在极度的恐惧之下，手脚僵硬，宛若痴呆一般，俨然是吓傻了。
“白雪今年才二十三岁！他家里还有一个瘫痪在床的弟弟没人管呢！你他妈知道吗？！！”马瑞霖咆哮之间，菜刀再度飞旋。
“噗嗤！”
刀锋入体。
“啊！！”
廖聪痛苦哀嚎。
“噗嗤！”
“噗嗤！”
“……！”
接下来的时间内，菜刀剁在身上的声音，开始接连在农家院内泛起。
五分钟后，马瑞霖背着那个装有四十多万现金旅行包，走出了房间，之前动手的时候，马瑞霖一点都没感觉害怕，但是此刻等事情办完了，他反而心脏狂跳，不仅身体抖个不停，而且胃里猛烈地翻腾，让他如同发烧一般感觉到寒冷，他蹲在院里，连续嘬了三支烟，才压制住了腿软的感觉，起身消失在了黑暗的夜色当中。
……
二十分钟后，肖凯接到了廖聪身死的消息，在别墅客厅内跟四蛋进行了短暂交流。
“我刚接到消息，廖聪没了。”肖凯看着坐在对面的四蛋，虽然面色平稳，但眼中还是带着一抹挥之不去的烦躁感。
“没了？杨东摸到他了？”四蛋眯起了眼睛。
“不像！如果杨东找到他，不会下死手！”肖凯猛嘬了一口手里的雪茄：“我留在廖聪那边的两个人，全都是重伤，廖聪更惨，是被菜刀活活砍死的，尸体的头都被剁下来了！”
“……这不是杀人，是他妈泄愤啊！”四蛋闻言一愣。
“廖聪身上有案子，所以死了也白死，他的尸体，我已经让人处理了。”肖凯握拳砸了一下沙发：“廖聪本就是个无关紧要的棋子，他死了也就死了，但现在最恶心的地方，在于我已经准备用廖聪去勾一下杨东的人了，但现在人没了，那我的计划就尴尬了。”
“你找我，不仅仅是为了抱怨吧。”四蛋脸色阴沉的问道。
“今天晚上的计划，我想继续。”肖凯见四蛋已经大致猜测除了他的想法，也就没有绕弯子：“现在这个计划，虽然少了廖聪这一环，但也不算彻底死棋，至少我还能调杨东的人出来。”
四蛋低头掏出了烟盒，没吱声。
“陪你办事的人，我已经从外地调过来了，我的想法是，晚上的计划照常走，但目标不是杨东，因为我觉得杨东不会亲自出现。”肖凯拿起打火机，帮四蛋把烟点燃。
“嗯。”四蛋点点头，示意肖凯继续说。
“虽然廖聪已经没了，但咱们这边只要把他的消息透过去，杨东那边肯定会有人过来验证一下真伪，而且他如果怀疑这件事有问题的话，那么绝对不会派身边那几个小崽子过来踩雷，而是派他身边的大手子过来！到时候不管来的是谁，你都可以下死手！只要这些人折了，他的腰就算塌了一半！”肖凯目光阴鸷的看着四蛋：“敢做吗？”
“你找我回来，不就是干这个的吗？”四蛋反问一句。
“呵呵，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是我越来越喜欢你了！你这个人，办事不磨叽！”肖凯闻言，咧开嘴笑了。
……
晚上八点多钟，坐在二期工地里的林天驰，再度接到了毛六的电话。
“讲。”林天驰按下接听，开口应声。
“林总，我那个朋友，已经联系我了，他说廖聪让他把车送到石佛寺七星山那边去！”毛六语速很快的回应道。
“怎么跑这么远？”林天驰听见这个地点以后，微微蹙眉，因为七星山已经快干到法k和铁l交接那边了，距离市内至少五十多公里。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但是廖聪让我朋友直接把油加满，而且又在后备箱放了两桶备用汽油，我感觉这个b养的，应该是准备直接连夜开车走！”毛六机智的解释道。
“我知道了。”林天驰沉吟片刻，应了一声。
“那你过不过去啊？”毛六追问道。
“你想办法拖一会时间，我尽快出发！”林天驰语速很快的回应道。
“妥了！”毛六答应一声，随后挂断了电话。
“怎么说？”杨东挑眉问道。
“这事绝对有问题！七星山那个地方我去过，年前的时候，常宽拉着我去石佛寺上过香，那一带全都是山和荒地，附近村子很少，尤其是辽河流域，就跟无人区差不多，他们明显是调咱们呢！”林天驰之前还对这件事半信半疑，但是一听这个地方，瞬间就察觉出了不对劲，同时蹙眉看向了杨东：“怎么办，还去吗？”
“咱们想弄清楚四蛋的事，就必须得找到廖聪，否则一切都白扯！”杨东闻言，斩钉截铁的答应了一声，继续吩咐道：“这事让肖发伶、吴志远和罗汉带头去办，告诉他们，必须要见到廖聪才能动手，如果见不到人，绝对别动！”
“放心吧！”林天驰点点头，拿起了面前的手机。
……
就在杨东他们决定动手的时候，工地外面再度亮起了一抹车灯，随后赵宗宝开着奔驰，直接带着一个姑娘扎进了院子里。
“宝哥，这大半夜的，你带我来这干什么啊？”车里的姑娘看着外面机械轰鸣的工地，略显无语。
“呵呵，今天晚上，我在工地这边值班，你陪我住一宿，晚上我带你去铲车斗子里，玩点你没见过的。”赵宗宝把车扎在办公室门口，推门站到了车下。
“哎呀，你真讨厌！这地方连澡都不能洗，怎么睡觉啊！”姑娘埋怨了一句。
“操，都是自来水，你跟我装啥纯啊，我办事之前洗洗裤裆就完事了呗！”赵宗宝呲牙一乐，搂着姑娘就推开了办公室的屋门，但是进门之后，却发现赵磊在屋里坐着呢，登时一愣：“哥，你怎么这么晚了，还没走啊？”
“这几天工地这么忙，你以为我像你一样没正事啊！”赵磊放下手里的报表，看了一眼赵宗宝身边的姑娘：“这怎么回事啊？她是谁啊？！”
“啊，晚上我跟朋友出去吃饭，席间喝了点酒，所以就找了个给我开车的！行了，我到了，你自己打车回去吧！”赵宗宝听见赵磊这么问，摆手就对姑娘吩咐了一句。
“这么晚了，你让我去哪啊？”姑娘见赵宗宝撵她走，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
“哎呀，让你走你就走得了，咋这么墨迹呢！”赵宗宝压根不搭理姑娘，伸手就把她推出了门外，虽然赵磊是个混子，但是也算是一个有事业心的混子，平时很反感赵宗宝他们这种吊儿郎当的状态，所以赵宗宝也不敢当着他的面往工地带姑娘。
“那你送送我呗，天黑了，我害怕！”姑娘撒娇似的开口道。
“你可拉jb倒吧，平时都不知道给多少骚老爷们打过孩子了，也没见你怕那些孩子半夜来找你！行了，抓紧滚犊子吧，一会我在微信上给你赚点钱，你去夜店泡小伙玩吧！”赵宗宝摆摆手，埋了吧汰的回应道。
“哎呦我去，真特么服了，带我来工地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撵我走！你可真有劲！电话拉黑了，以后少联系吧！”姑娘站在门外轻啐的一口，随后怒气冲冲的就往外走。
“你好，我麻烦问一下，这个工地管事的人，在哪个屋啊？”就在姑娘走出差不多一百米之后，混进工地的马瑞霖，头上戴着安全帽向姑娘问了一句。
“活动板房那边，就那么一间亮灯的屋子，你看不见啊！戴着安全帽在工地上班，向我一个外来的问路，你怎么想的？！”姑娘指着赵磊办公室得方位吼了一句，踩着高跟鞋迈步就走。
“谢谢了。”马瑞霖微微点头，面无表情的向那边走了过去。
如果说马瑞霖之前还抱有一丝希望，想要通过法律途径给马瑞康的死找一个交代的话，那么自从廖聪死后，他的心态就彻底变了，此刻的他，已经如同一条不分是非的疯狗，只想要用手里的菜刀，在有限的时间内，把压在他头上的恶心事，一件一件的全部解决。
马瑞霖的想法很简单，既然凭借讲道理，问不出马瑞康的死因，那他就用菜刀来问！
【本章四千字】
第一千章 马老二VS赵氏兄弟
赵磊办公室内，赵磊和赵宗宝的交谈还在继续，而此刻的赵家哥俩，根本没意识到，一股极度的危险，正混合在漆黑的夜幕当中，在向他们悄然接近。
“刚才那个姑娘，是怎么回事啊？”赵磊翘着二郎腿坐在桌上，面色不悦的向赵宗宝问道。
“我不是说了嘛，她就是看我喝酒了，所以帮我开了一趟车，啥事没有！真的！”赵宗宝坚持道。
“我不管你以前怎么样，但是从今往后，你在集团内部必须给我规规矩矩的，学会夹着尾巴做人，少扯一些让人说三道四的事，记住了吗？”赵磊看着赵宗宝，认真的嘱咐了一句。
“就一个姑娘而已，你至于这么上纲上线么，咱们出来混，还用在意别人的评价啊？”赵宗宝听见这话，不以为然的犟了一句。
赵磊看见赵宗宝是这种态度，十分严肃的回应道：“你得知道，红歌集团不是咱们自己的！而且集团内部，也有一套生态循环体系，当别人都遵守规则去运转的时候，你每天枉视规则，做一些让其他人都不满的事，这就是在挑衅老万的权威，会让他认为我赵磊恃宠而骄，现在集团内部已经出现了一个杨东，难道这还不够说明问题吗？”
“呵呵，杨东出不出现，跟咱们的做法没关系吧！老万这种人，他本身就是谁都信不过的性格，之前没有杨东的时候，不是也有史一刚么！”赵宗宝翻了个白眼。
“市内河道清淤的招标，今年已经被红歌拿下了，再过两个月，等河道彻底解冻，这个项目就该动了！”赵磊抓开了话题。
“我艹，老万今年这力度可以啊，以前清理河道的肥差，不是始终都攥在霄英工程公司手里么！”赵宗宝顿时讶然。
“今年不同往常，省里、市里都进行了改革，许多部门的负责人全部走马换将，老万的一个关系往上提了一步。”赵磊简单提及了一下这件事，随即话锋一转：“河道清淤和维护这种活，便于操作，利润雄厚，市政f每年往这里面投入的资金，得用亿为单位计算，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老万接下这个活，肯定不会用集团的名义去做，而是单独支起一个公司，到时候，我想让你去负责。”
“哎呀我去！哥！我跟在你屁股后面混了这么多年，你总算想起拉我一把了！”赵宗宝听见这话，眼睛放光的回应道。
“机会我确实想给你，但也得看你自己争不争气，如果你始终这么吊儿郎当的瞎jb混，谁也帮不了你！”赵磊顿了一下，面容严肃的继续道：“老万之所以会把杨东安排到二期工地来，目的就是为了用他拍打我，所以我现在必须得收敛，向老万表达一种知错的态度，在这个节骨眼上，你尽量少给我惹事！”
“你放心吧哥，我心里有数了！等我混好了，有的是机会收拾杨东！”赵宗宝此刻也十分亢奋，因为赵磊如果真把这件事给他研究成了，那他就算是往前迈了一大步，不仅能赚更多的钱，而且社会地位也将随之改变。
“有些事，别总用嘴应付我，你得学会往心里去！”赵磊扔下一句话，随即话锋一转：“明天一早，二双在j林那边的七天拘留就蹲满了，你早点起床，过去接他一趟。”
“这事我已经安排人了，明天早上，我的一个小兄弟会赶过去！”赵宗宝随后应声。
“二双这次出事，是替咱们一伙人扛的雷，虽然只蹲了七天拘留，但是你得有一个合适的态度！我让你去，你就去得了！”赵磊冷着脸开口。
“好，我知道了。”赵宗宝点点头，也没犟嘴。
“咣当！”
就在此时，办公室的房门被一把推开，头上戴着一个黄色安全帽的马瑞霖，一步踏进屋内。
“哎！你有点规矩吗？手丢了，不会敲门啊？！”赵宗宝循声望去，首先看见了工人戴的黄色安全帽，瞪着眼睛呵斥一句。
“你们这，谁管事啊？”马瑞霖看着屋里的俩人，目光阴鸷。
“我艹你大爷的！你他妈怎么混进来了？”赵宗宝听见这个熟悉的声音，又仔细打量了马瑞霖一眼，瞬间就把他认了出来。
“大宝，怎么回事？”赵磊之前并没见过马瑞霖，还以为是赵宗宝在外面惹了事，让对方找上了门，所以眯起了眼睛。
“哥，这个傻逼是马瑞康的弟弟！”赵宗宝提高音量解释了一句。
赵磊闻言一愣。
“你他妈像个傻缺似的，没完了是吧！我白天的时候不是跟你说过，让你别来这边嘚瑟吗？你耳朵塞鸡毛了？”赵宗宝之前已经打了马瑞霖一顿大嘴巴子，也知道他是个没啥魄力的人，所以当即迈步上前，准备把马瑞霖踹出去。
“我今天过来，就找你们要一句话，我哥，是不是被你们逼死的！”马瑞霖盯着赵宗宝，眼睛泛红。
“我逼你爹篮子，你给我……”走到马瑞霖面前，抬手就要打他嘴巴子。
“刷！”
在赵宗宝抬手的一瞬间，马瑞霖一把抽出后腰的菜刀，对着赵宗宝头上就剁了下去。
“我艹！”赵宗宝见状，本能抬手一挡。
“噗嗤！”
菜刀划破羽绒服，瞬间在赵宗宝的胳膊上留下了一道伤口。
“小狗篮子！你他妈要疯啊！”赵宗宝跟廖聪不同，他在看见马瑞霖掏刀以后，第一反应不是跑，而是对着马瑞霖脸上就是一拳。
“咣当！”
马瑞霖被赵宗宝一拳打了个趔趄，随后抡着菜刀再次冲了上来：“艹你妈！我杀你！”
“你能杀你姥姥个腿！”赵宗宝侧身躲开马瑞霖的一刀，拽着他肩膀的衣服，对着他的小腹就是一个膝撞。
“踏踏！”
赵磊看见马瑞霖抽刀就砍人，也快速从办公桌后面跑出来，抄起茶几上的烟灰缸，对着马瑞霖的头上砸了过去。
“嘭！”
一击之后，马瑞霖应声倒地，头上的伤口哗哗淌血。
“你可真他妈有意思！我持刀伤人的时候，你还在家看古惑仔呢！知道吗？！”赵宗宝见马瑞霖倒地，对着他的头上就跺了一脚。
“咚！”
马瑞霖的头部撞在地面上，登时一阵眩晕，面对赵磊和赵宗宝这种常年健身，而且街斗经验丰富的大混子，凭他的一腔热血，的确不是对手。
“嘭嘭嘭！”
赵家哥俩将马瑞霖放倒之后，扶着门框就对他一顿猛踹，很快把马瑞霖打的口鼻窜血。
“小兔崽子！敢跑到红歌集团的工地闹事，你是真以为我们这片工地埋不下你，对吧？！”赵磊看着赵宗宝淌血的胳膊，也无比愤怒，而且下手极狠。
“我去你妈的！”马瑞霖此刻也被打急眼了，歇斯底里的吼了一句，伸手扶着房门，猛地往起一窜。
“扑棱！”
马瑞霖猛地窜起。
“当！”
赵磊一脚踹空，蹬在了房门上。
“嗖！”
菜刀凌空飞舞，奔着赵磊的脖子剁了上去。
“哥！小心！”赵宗宝见状，一把推开了赵磊。
“噗嗤！”
带着惯性落下的菜刀粗暴的劈在了赵宗宝的肩膀上，瞬间将他砸倒。
“踏踏！”
赵磊被赵宗宝推开以后，迅速向屋里的档案柜窜了过去。
“你们害我哥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会有今天！啊？！”马瑞霖一声咆哮，菜刀再度举过了头顶。
“我想你妈！”赵宗宝咬牙骂了一句，一脚蹬在了马瑞霖的小腿上。
“当！”
马瑞霖的菜刀剁在铺着透水砖的地面上，直接崩飞了一个角，溅起一抹火星子。
“咣当！”
赵磊随即拽开档案柜，把里面的文件推向一边之后，抽出了一把仿五四，同时又掏出了一个弹匣。
“刷！”
马瑞霖看见赵磊的动作，瞳孔猛然一缩。
“呼啦啦！”
办公室外面，也有六七个听见这边嘈杂的工人，快步跑了过来。
“扑棱！”
马瑞霖发现自己根本不是赵家哥俩的对手，又看了一眼外面影影绰绰的人群，把菜刀往怀里一裹，撒腿就跑出了门外。
“踏踏踏！”
与此同时，一个工地监理最先跑到了办公室门口，看向了屋内：“赵总，出啥事了？”
“马上吩咐下去，让保安把几个出口全都卡死！让所有工人停下手里的活，给我找刚才那个人！工地进贼了！”赵磊把仿五四往身后一背，张嘴喊了一句。
“保卫科！马上把工地的所有出入口卡死！任何车辆与人员不能出入！”监理听见这话，掏出对讲机就立刻喊了一句。
随着赵磊这边发出指令，工地所有的探照灯全部打开，在班和休息的工人、司机和员工等等，足有三百来人，如同一张铺开的巨网，开始在工地内仔仔细细的的搜索起了马瑞霖的身影。
杨东办公室那边，正在等待罗汉那边反馈消息的杨东和林天驰，听见外面嘈杂的声音，彼此对视一眼，目光中纷纷闪过了一抹不解的神色。
“哎！小孟！”林天驰隔窗看见一个认识的安全员从外面路过，当即敞开窗子喊了一句，随后继续问道：“工地这是干什么呢，要开联欢会啊？”
【周日不加更，明日四更。】
第一千零一章 黑暗处的一道身影
杨东办公室窗外，小孟见林天驰这时候还在跟他逗闷子，无语的回应道：“开鸡毛联欢会啊，赵总让人用菜刀砍了！”
“赵总，哪个赵总？”林天驰吸了吸鼻子，递过去了一支烟。
“还有哪个赵总，赵磊呗！”小孟接过烟回应道。
“哎呦，还有这种好事呢？谁干的？”林天驰呲牙乐了。
“听说好像是之前那个经理马瑞康的弟弟。”小孟解释了一下。
“马瑞康的弟弟？他找赵磊干什么？”杨东楞了一下。
“那谁知道了，听说赵宗宝挨了好几刀，赵总已经吩咐下去，把工地封上了，说是一定得找到这个人，而且还没让报警！我得找人去了，你们注意点安全吧！”小孟语罢，打着手电向远处走去。
“马瑞康的弟弟，他砍赵磊干啥啊？！”杨东一脸不解。
“谁知道了，可能是知道马瑞康死了，想讹点钱，然后谈崩了呗！”林天驰撇撇嘴，胡乱猜测了一句。
……
沈北，七星山北侧。
“吱嘎！”
随着一阵刹车声在夜幕当中泛起，一台商务车缓缓停在了一条不起眼的山路上，车门敞开之后，罗汉和肖发伶、吴志远，还有黄硕一行四人，同时站到了车下。
“天驰给的位置，距离这边有两公里，位于辽河河畔，过了这条山路以后，前面基本都是开阔地，咱们如果继续开车，很容易暴露。”罗汉看了一下手机导航，开口回应道。
“选择在这个地方交易，确实有点怪，步行过去吧。”肖发伶观察了一下周遭的地形，感觉这边的确不像是正常交易的地方，比较赞同的点了点头。
“行，走吧！”黄硕梗着脖子就要跟上去。
“你别去，留在这边接应我们！”肖发伶沉声开口。
“啥意思，瞧不起谁呢？！”黄硕顿时要呲牙咬人。
“你出了事，我没办法跟你哥交代，留在这吧！”肖发伶解释了一下。
“今天晚上要办的事比较特殊，你的素质又不行，万一出了变故，你很容易变成累赘，我们顾不上你。”吴志远的说法更为直接。
“真有意思，我小学的时候，弹弓打的贼准！开枪那不就是玩一样么！”黄硕感觉自己被侮辱了，再次犟了一句。
“发仔和远子说得对，你过去确实没啥用，留在这等着接应我们吧！”罗汉拍了拍黄硕的的肩膀，随即就跟肖发伶和吴志远三人，摸黑向着辽河沿岸的方向走去。
大约十分钟后，罗汉一行三人已经赶到了河畔位置，此时已经是冬末，辽河数十米宽的河面上，仍旧还处于结冰的状态，冰面上还有不少钓鱼人打出来的冰洞，河岸两侧，也尽是开阔地和稀疏的树林，看起来很荒凉。
“具体位置有了吗？”吴志远看着反射月光的冰面，侧目向罗汉问道。
“还没来消息！等等吧！”罗汉看了一眼信号满格的手机，微微摇头。
……
大约五分钟以后，林天驰那边也随即接到了毛六打来的电话。
“喂，怎么样了？”林天驰靠在办公室内的老板椅上，接通了电话。
“林总，我们已经到这边了，刚刚廖聪打电话，让我朋友沿着辽河边上唯一的道路往西走，遇见岔路口以后，直接沿着荒地往河边扎！”毛六语速很快的回应道。
“你能确定，跟你朋友通话的人肯定是廖聪，对吧？”林天驰确认了一句。
“肯定没错，他的声音我能听出来！”毛六毫不犹豫的回应道。
“好，我知道了！”林天驰应声。
“林总，你的人来没来啊，如果我们把车交出去以前，你的人没动手的话，廖聪可就真跑了！”
“你正常交易，其余的事不用打听。”林天驰语罢，直接挂断电话，看向了杨东：“交易的地点有了！”
“按计划走，告诉罗汉他们，没见到廖聪之前，绝对不能动手，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都直接撤！”坐直身体回应道。
“站住！别跑！！”
杨东话音刚落，工地大院内，忽然传来了一阵喊声，将他和林天驰的注意力吸引。
……
工地院内，马瑞霖袭击赵磊和赵宗宝失败以后，就跑出了办公室，但赵磊那边的反应明显更快了一些，在马瑞霖跑到工地大门口的时候，几个保安和工人就已经把门堵上了，而且工地的各处围墙附近，也都隔几米就站着人，在这种高强度的围堵之下，马瑞霖根本就跑不掉，而且很快就被人发现了，他慌不择路之下，开始在工地里四处逃窜，很快跑到了杨东的办公区这边。
“小兔崽子！你给我站住！”
此刻在马瑞霖身后十几米外，两个保安和五六个手持铁锹、钢筋的工人，正在追着马瑞霖猛跑，其中一个保安还在用对讲机呼叫同事过来支援。
“踏踏踏！”
马瑞霖扭头看了一眼后面追赶自己的人群，埋头就跑进了两间活动板房的缝隙里，随即便是一愣，因为他跑进来的地方，是个死胡同，看见这一幕，马瑞霖转身就要往回跑，但是与此同时，巷口那边已经传来了追兵的呼喝与手电光芒。
“妈的！”马瑞霖见自己被堵死了，当即咬牙喝骂一声，抽出菜刀就要冲出去拼命。
“啪！”
与此同时，一直有力的大手直接搭在了马瑞霖的肩膀上。
“刷！”
马瑞霖反手就要往下砍。
“别动！跟我过来！”杨东动作迅速的攥着马瑞霖的手腕子，直接把他拽进了隔壁的简易厕所里。
“呼啦啦！”
与此同时，那批追着马瑞霖向这边跑来的保安和工人，也纷纷涌进了巷子。
“咣当！”
杨东推开了卫生间的简易门。
“他妈的！给我出来！！”一名保安听见响动，壮着胆子喊了一句，手电的光芒也直接向杨东扫来，后面一个工人手里的铁锹更是举过了头顶。
“杨总？！”保安等手电照在杨东脸上，认出他的模样之后，当即一愣。
“这大半夜的，你们都往厕所这聚什么，怕人偷屎啊？”杨东拎着裤腰带眯眼问道。
“杨总，咱们工地这边进贼了，我们是追着他跑过来的！”保安解释了一句。
“啊！刚才我拉屎的时候，听见外面有人翻墙！是不是往那边跑了？”杨东指着巷子尽头的院墙回应道。
“抓紧追！快点！”保安听见杨东的回应，一点没怀疑，带人就像墙后绕了过去。
……
辽河沿岸。
“哗啦啦！”
随着罗汉拨开半米多高的荒草，他和肖发伶、吴志远三人，全都蹲在了一处土丘后面，在他们这处土丘前方，就是一片数平方公里的开阔地，长满了灌木和荒草。
“按照天驰的说法，廖聪约定好拿车的地点，应该就是这附近，咱们只要在这守着，不管什么方位来车，都能看清楚！”罗汉压低嗓音对二人开口。
“位置可以，就在这吧。”肖发伶微微点头，随后嘬了下牙花子：“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个地方有点怪啊？”
“确实不正常！满地都是荒草，如果藏了人，那根本就看不出来，但一旦起了冲突，人在跑动的过程中，连躲的地方都没有，一旦响了枪，这地方就是个刑场。”吴志远观察了一下地形，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身为一个射击教练，他对于掩体和射击环境，还是十分敏锐的。
“刷！”
就在三人对话的时候，一阵车灯忽然从远处的小路上泛起，随后停在了开阔地的中心位置。
“这台车，停的有点远啊！”吴志远看着停在一百多米开外的两台私家车，微微蹙眉：“这个距离，咱们根本就没办法确定廖聪来没来！”
“如果这边真有问题，那么对方埋伏的人，八成会在停车的位置附近，而这边地形虽然开阔，但是只有一条路，那两台车想走，肯定得在咱们这边经过，如果实在拿不准，咱们就截一下。”肖发伶眯着眼回应道。
……
私家车那边，毛六推门下车之后，看着从另外一台车上下来的肖凯手下，往起竖了一下衣领子：“哥们，咱们俩接下来咋整啊？”
“等着！”青年语罢，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大约也就是一分钟左右，一个穿着深色羽绒服，带着帽子和口罩的身影就从斜刺方向的阴影中出现。
“车钥匙给你！”青年见黑衣人走过来，直接把车钥匙递给了对方，随后带着毛六回到了后面的那台车里，开始原地调头：“给林天驰发个信号，就说廖聪把车接走了。”
“好！”毛六点点头，开始快速编辑起了短信。
……
二期工地那边。
随着引擎轰鸣声泛起，杨东的领航员直接扎在了工地门口，开车的林天驰看着堵在门前的几个人，伸手按了一下车喇叭。
“杨总，这么晚了，还要出去啊？”一名保安走到车边，对副驾驶的杨东咧嘴一笑。
“给我开下门，我出去有点事。”杨东在烟盒里抽出一支烟，随后直接把剩下的半包中华递了出去。
“好嘞！”
保安咧嘴一笑，直接用遥控钥匙敞开了折叠门，虽然赵磊明确说过，要把工地封锁起来，但杨东在二期工地的股份，比赵磊还高，属于二股东，所以保安肯定不能跟他犟嘴。
“嗡嗡！”
林天驰等大门敞开，深踩了一脚油门，直接窜出了门外。
领航员后座上，马瑞霖见自己终于离开了工地，微微松了一口气，心里巨大的压力也变得舒缓许多。
“在哪下啊？”副驾驶的杨东在手扣里重新拿出一包烟拆开，没回头的向后面递了过来。
“你为什么帮我？”马瑞霖没有接杨东的烟，而是认真问了一句。
“你哥在红歌集团的朋友不多，但我应该能算上一个。”杨东声音平静，见马瑞霖没接烟，又把手收了回去。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哥是怎么死的？！”马瑞霖坐直身体，十分认真的问道。
“跳楼。”杨东的语气没什么波动。
“所以他根本不是意外死亡！他是被人逼死的，对吗！”马瑞霖听见这个回答，瞬间睁大了眼睛。
“你哥的确是跳楼死的，但没人逼他，他死的那天，我也在场！如果说真有人逼他，或许是他自己吧！这件事没有你想象当中的那么黑暗，如果你哥真是被人害死的，你认为警方可能在出警之后，都没有立案吗？”杨东微微挑眉，顺着后视镜看了马瑞霖一眼。
“不可能！我哥他绝对不可能跳楼！更不会选择自杀！”马瑞霖身体颤抖的吼了一句。
“你哥是个好人，可是生错了时代，他之所以选择自杀，是为了保护你们，也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尊严，他很要强，但用错了地方，我想救他，不过，他似乎并不想让人救他。”杨东靠在座椅上，看着窗外斑斓的霓虹：“你父母治病的钱，你哥买车的钱，你买房的钱，都是从哪来的，你知道吗？其实你哥的情况，早都被人摸得一清二楚了，不仅我们清楚，他自己也清楚，按照当时的情况来看，你哥只要死了，就没人会去继续追究这件事，如果他自首的话，不仅被他贪污的钱都得吐出来，他也得进监狱，你哥是什么样的性格，我想你比我清楚，成为一个劳改犯，对他而言，或许比死更难接受，而他选择自杀，就是因为他知道，自己错了。”
马瑞霖闻言沉默。
“你哥跑路之前，肯定给你留过钱吧，他留了多少我不问，你也别否认，信我一句，以后就拿着这钱，踏踏实实过日子吧，继续折腾下去，你跟你哥，会是一个下场。”杨东愿意帮马瑞霖一把，无非是因为他曾亲眼目睹马瑞康从十几层的高楼上跳了下去，多少有些于心不忍，这才插了一手，但也仅此而已，所以并没准备开导马瑞霖，而是很现实的回应道。
马瑞霖目光呆滞，仍旧不发一语。
“叮咚！”
与此同时，林天驰的手机也响了一下，他调出短信看了一眼，消息是毛六发来的：“廖聪已把车取走，我跟朋友在一起，打电话不方便！”
【本章四千字】
第一千零二章 晚了十秒的消息
街边的林肯越野车内，林天驰接到毛六的一条短信以后，嘬了下牙花子，把手机给杨东递了过去。
“毛六发来的？”杨东扫了一眼短信内容，也是眉头深锁。
“对，毛六说，他已经把车给对方了，但是罗汉那边没来消息，应该是没办法确定车里的人到底是不是他！”林天驰十分犯愁的回应道。
“呼！”
杨东听见这话，也做了一个深呼吸，终于转身看向了马瑞霖：“该说的话，我都已经跟你说了，今天的事，我可以想办法帮你处理，让红歌集团这边不再去追究你今天的责任，我的能力仅限于此，至于你愿不愿意听我的话，以后安安稳稳的生活，随你！”
“我已经没有退路了！”马瑞霖闻言，眼角滑落两行眼泪，之前他始终认为，马瑞康是被人害死的，但杨东嘴里的真相，却与他想象当中的截然相反，短期内遭遇的一系列变故，已经让马瑞霖做出了无数疯狂的举动，但是等他真正了解事实，去回顾自己这一连串所作所为的时候，却倏然发觉，自己早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这件事没有你想象当中的那么严重，你虽然砍伤了红歌集团的人，但我可以保你平安，这件事不会经官，也不会有人找你的麻烦！”杨东以为马瑞霖是被赵磊吓到了，所以耐着性子安慰了一句。
“呵呵，你认为，一个杀人犯，还有回头路吗？！”马瑞霖抬起头，目光空洞的看着杨东，随后猛地对着自己脸上抽了一巴掌，情绪失控的吼道：“命！都他妈是命！廖聪！我艹你妈！艹你妈！！”
“你刚刚说，谁？！”林天驰听见马瑞霖的喊话，眉心瞬间拧成了一个疙瘩：“廖聪，你说的是廖聪吗？！”
“呵呵！”马瑞霖看着林天驰，露出了一个麻木的微笑。
“你他妈别笑了！你回答我的问题！你说的这个廖聪，是不是四十多岁，秃顶，身上背着命案在逃的那个？！”林天驰语速很快的追问道。
“他没有机会逃了。”马瑞霖满脸带泪，却笑着开口。
“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清楚！”林天驰一把攥住了马瑞霖的胳膊。
“死在他手里的那个女人，是我最爱的女人！我把廖聪杀了！我杀人了！我没有回头路了！懂了吗！！”马瑞霖尖声咆哮。
“廖聪死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林天驰看着马瑞霖，比他还激动的嚎了一嗓子。
……
辽河沿岸。
“嗡嗡！”
毛六和同行的青年把车交给那个黑衣人之后，两人就驱车离开了现场，过了差不多一分钟左右，那个黑衣人也驾驶着私家车，缓缓向罗汉他们这边行驶而来。
十多秒的功夫，私家车距离三人之间的位置，已经不足五十米。
“怎么整，干不干？”吴志远看见车来了，眯着眼睛问道。
“东子说了，如果不能百分之百确定车里的人是廖聪的话，让咱们直接撤！”罗汉看着逐渐逼近的私家车，动手的**并不强烈，因为他始终对于杨东的话很遵从。
“已经到这了，不试一下太可惜了！你留下掩护，我和远子冲上去看一眼！如果人在，那就抢车，如果人不在，咱们直接撤！”肖发伶看着拉近到三十米的私家车，果断做出了决定。
其实今天晚上这件事，罗汉他们三个人也察觉出了异常，不过当初杨东冒着极大的风险，才在朴灿宇和赵磊的手里把他救下来，这件事始终让肖发伶感觉自己欠了杨东很多，一直准备找个机会报答他，而他也知道今天的事对杨东很重要，所以即便感觉风险很大，但还是决定冒险一搏。
肖发伶扔下一句话之后，直接带着吴志远，猫腰向前方的路边窜了过去。
“哎！”罗汉看见肖发伶动了，低声喝止了一句，但两人压根没搭茬，瞬间窜出去了七八米。
“嗡嗡！”
与此同时，私家车已经行驶到了土丘前方，距离三人不足二十米。
“沙沙！”
肖发伶跑到路边以后，直接一个滑铲，随后叉开双腿停在了路边：“我前轮，你后轮！”
“妥！”
吴志远也一个飞扑倒在了离他三米开外的地方，双手持枪，宛若雕塑一般，用枪身照门对准了车轮。
“刷！”
一秒钟后，灯光越过土丘，将土路照的亮如白昼。
“砰砰砰！”
肖发伶和吴志远两人的三枪连点，枪声几乎重合在了一起。
“嘭！嘭！”
在枪声响起的同时，私家车的两条轮胎同时爆裂，车身倾斜着冲出了路边，压着荒草滑行了十一二米之后，彻底陷在了松软的沙土地里。
“哗啦！”
土丘上方，罗汉见肖发伶和吴志远动枪了，当即抬手上膛，猫腰迈着碎步准备上前支援，但刚走了两步，口袋里的手机开始急促的震动起来。
“喂？”罗汉按下耳朵上的蓝牙耳机，开口询问。
“你们那边是套！别动手，马上走！”林天驰的喊声随即传来。
“什么？！”罗汉脚步一顿。
“抓紧走，速度快！”林天驰来不及解释的喊道。
“来不及了，我们这边的枪，已经响了！”罗汉看着已经抛锚的私家车，紧握着手枪，而林天驰打来这个电话，跟肖发伶开第一枪，只相差了大约十秒钟左右的功夫。
不过，在这种分秒必争的紧张态势当中，短短十秒钟，却已经足够改变很多事情了。
……
与此同时，肖发伶和吴志远二人，已经穿过道路，向着私家车方向移动过去，距离私家车不到十米。
“咣当！”
“咣当！”
霎时间，私家车的前后车门先后推开，一支手枪和一杆私改猎，同时探出了车外。
“我艹！”始终保持握枪行进的肖发伶见状，对着探出私改猎的一处车门，直接扣动了扳机。
“砰！”
“砰！”
在肖发伶开枪的同时，私家车内的手枪也随即扣动扳机，肖发伶身边的吴志远应声倒地。
“砰砰！”
肖发伶再度崩了两枪，子弹在车身上溅起一阵火星子，同时压低了声音：“远子？！”
“砰！”
吴志远甩手对着私家车崩了一枪，直接翻滚到了一处略微凸起的土丘后面：“我胸口绑了钢板，人没事！”
“刷！”
吴志远话音刚刚落下，几十米外的荒草丛那边，顿时亮起了一片灯光，随后至少有六七道人影，开始纷纷向这边汇聚而来。
“妈了个b的！你们不是战士吗？！今天我让你们魂断大辽河！”人群当中，一个带队青年一声呼喝，随即对着天上崩了一枪：“有一个算一个，都他妈给我拍在这！廖聪，回来！”
“嘭！”
四蛋话音落，私家车的车门再度被人踹开，随后一个青年端着私改猎，直接标准了肖发伶所在的方位，而车里那个穿着黑衣服的人，撒腿就向那边跑了过去。
“砰！”
一声枪响倏然从道路对面传来，端着私改猎的青年应声倒地。
“他妈的！抓人！”
肖发伶听见有人喊出了廖聪这个名字，猫着腰就要往私家车的方向跑去。
“别动！撤回来！”与此同时，罗汉也快步冲到了肖发伶身后：“这边是个套，廖聪不在！”
“准吗？”肖发伶一愣。
“抓紧走！”罗汉没有解释，对着人群的方位崩了两枪，随后转身就向土丘方位冲去。
“哗啦！”
一个从荒草丛中绕过来的青年在斜刺里出现，撸动私改猎的唧筒，直接指向了穿过道路的罗汉。
“扑棱！”
原本躲在一个反斜面后方的吴志远见状，直接蹬着地面跳起来，在半空中搂火。
“当！”
子弹打在青年脚下的一块石头上，溅起了一阵火星，而那名青年闪躲了一下，发现罗汉已经穿过道路，枪口直接调转至吴志远的方向。
“嘭！”
吴志远落地之后，就地一个前滚翻，身体直接躲在了一个小型沙坑里，同时开口喊到：“发仔！十点钟！”
“吭！”
私改猎喷吐的火舌打在吴志远刚刚滚过的地面上，溅起一阵烟尘。
“砰！”
跟吴志远形成交叉火力的肖发伶闻言，一枪甩了过去。
“咕咚！”
端着私改猎的青年中弹倒地。
“砰砰砰！”
肖发伶崩了一枪之后，对方也有一个人对着他这边连点三枪，而肖发伶也在枪响的同时，身子一歪。
“大发？！”罗汉看见肖发伶中枪，咬着牙就要冲过来。
“别管我！往前走！”肖发伶间歇性的向着闪动枪火的方向崩了两枪，随后一边换弹匣，一边向土丘那边冲了过去，他跟吴志远在过来之前，都在衣服里面用胶带缠了一层厚度五毫米的钢板，用来防护胸腔，这种钢板如果面对制式的五四手枪，脆弱程度就跟纸壳差不多，不过对于威力并不是很大的仿五四，还是能起到防护作用的，虽然会被打出凸起，但至少不会被击穿。
短短十多秒钟左右，罗汉和肖发伶、吴志远三人，就已经冲到了之前埋伏的土丘后侧，开始不断还击，而他们三个人，已经算是杨东这个圈子里，除了张晓龙之外，打枪最准的一批了，所以在这种双方对峙的驳火当中，他们在备弹充足的情况下，并没有吃亏，而且依托着有利地形，把对方卡的很死。
“腾腾！”
就在双方刚刚陷入僵持的时候，前方开阔地的荒草丛里，忽然传来了一阵轰鸣，随后六七台山地摩托车挑开大灯，直接奔着土丘车边窜了过来。
“不能拖了！他们人多，咱们一旦被围了，就彻底被动了！对方这些人，有不少是凑数的，但是里面混着几个枪法好的，咱们如果硬刚，真容易扔在这！”吴志远看着远处冲过来的几台摩托车，钢牙紧咬，此刻他们凭借着前面的土丘，还可以跟对方进行正面交锋，而对方的人一旦绕到他们身后，他们他们就彻底暴露在了对方的枪口之下，在这种情况下，枪法就已经是次要的了，因为最终胜利的，肯定是人多的一方。
“往河边走，想办法过河！”罗汉对着前面崩了两枪，迅速换好了一个弹匣：“他们这些人，之前都在荒草和灌木丛里埋伏着，但是河面上没办法藏人！而且现在冰层已经快化了，摩托车未必能过去！”
“走！”肖发伶闻言，也不再犹豫，迅速向河边退去。
“杨东家里的人！你们不是想查我吗！我就在这呢！来啊！”就在三人刚准备走的时候，四蛋的咆哮声，也随即从人群当中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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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三章 猛虎，难敌群狼
辽河沿岸，罗汉在听见四蛋的一声呼喝以后，脚步随即一滞。
“怎么了？”肖发伶察觉到罗汉的异常，侧目问道。
“喊话这个人，就是四蛋！”罗汉继续迈步，咬着牙开口。
“咱们抓廖聪，就是为了查他的底细？”肖发伶若有所思。
“这边既然是个局，咱们硬上就已经没意思了，走吧！”罗汉似乎猜到了肖发伶的想法，但还是果断回绝了一句。
肖发伶磨了磨牙，似乎准备留下。
“你要不是阿童木，就别想着扯这个犊子！走了！”罗汉拽着肖发伶的胳膊就跑。
“踏踏踏！”
三人冲下土丘以后，加速跑了二十秒左右，就已经赶到了河边。
“嗡嗡！”
与此同时，一台最快的摩托车也已经向这边窜来，轮胎压在松软的沙土上，甩出大片泥沙。
“刷！”
车手看见三人的背影之后，直接端起手中的私改猎，夹在了扶手之间的横梁上。
“砰！”
罗汉看见车手的动作，甩手就是一枪。
“咕咚！”
车手应声从摩托车上栽了下去，而失去掌控的摩托车也开始在地面上一阵翻滚，瞬间散架。
“嗡嗡嗡！”
罗汉一枪之后，远处的四五台摩托车已经悉数集结，向这边速度极快的冲了过来。
“上河面！快点！”肖发伶看着成排往这边冲的摩托车，也是头皮一麻，在跑向冰面的同时，继续喊道：“远子！三三制！”
“踏踏！”
吴志远听见肖发伶的喊话，顿时向斜右侧跑去，肖发伶喊的三三制，是起源于抗日战争期间的一种三角进攻队形，而此刻则被运用到了撤退上面。
随着罗汉最先冲上冰面之后，肖发伶和吴志远两人也保持水平移动，跟在了罗汉的身体斜后两侧，开始呈三角阵型，主要保护罗汉撤退，他们两人则担负起了掩护和支援的作用，此刻肖发伶和吴志远的想法都很简单，杨东拿他们当朋友，他们也没把杨东当外人，既然大家一起来了，所以也没有任何私心。
“吱嘎！”
一名车手在河边猛地刹了一下车，随即骑着摩托车就窜上了冰面，直接扣动了扳机。
“吭！”
枪声咆哮，喷洒出来的铁砂在冰面上溅起一阵冰晶，摩托车手也被私改猎的后坐力震了一下，轮胎在湿滑的冰面上瞬间失控，画着蛇形线扔了出去。
“咔嚓！”
第二台摩托车冲上河面以后，前轮刚好压在了冰层的薄弱处，轮胎直接陷了进去，车手也被惯性摔出了数米之远。
与此同时，罗汉和肖发伶他们已经跑出了二十来米，步入了河道中心位置。
“嗡嗡！”
虽然两名车手在冲进河面的时候，接连遭遇失利，但后面的四台车对此视若无睹，纷纷驾驶摩托车冲了上来。
“发仔！”吴志远扭头看着剩下的四台摩托车，脑门冒汗，因为河道中心的位置，也是冰层最坚固的位置，而那些车手一旦冲过来，也就意味着他们很难走脱了。
“砰！”
肖发伶甩手一枪，一名车手腿部中枪，身体瞬间栽到了车下，摩托车也开始贴在冰面上，泛起一阵酸牙的声响，向着他们这边滑动过来。
“砰砰！”
肖发伶屏息甩出去两枪，子弹精准的打在了油箱上，开始有大股汽油顺着弹洞洒在了冰面上。
“砰！”
肖发伶再度崩了一枪，子弹打在摩托车横梁上，溅起一阵火星子，但并没有成功将汽油引燃。
在很多影视作品里，演员们精准的一发子弹，都能够将汽车油箱引燃，但事实上，除了高爆和燃烧之类的特殊弹药，是根本达不到这种效果的，因为爆炸首先需要两种燃料充分接触，在狭小的空间里发生剧烈的氧化还原反应，这才会发生爆炸，而汽油的燃点更是高达427摄氏度，子弹擦出来的那点小火花，温度根本就达不饶燃点，至于那些用烟头引燃汽油的场面，更是纯粹在扯犊子。
“发仔！”
吴志远看见后面的三台摩托车已经驶来，当即单膝跪地，喊话提醒肖发伶换弹。
“哗啦！”
肖发伶换好一个弹匣之后，手臂微微移动，再度指向了那台摩托车，此刻那台车距离他有十几米远，所以他根本看不清油箱到底洒了多少油出来，汽油如果要充分燃烧，并发生剧烈的氧化还原反应，首先需要先气化，这样才能和氧气充分接触，肖发伶此刻要做的，就是在等待漏出的油和空气充分接触，之后再利用子弹溅起的火花将整个油箱引燃。
“嗡嗡！”
第二台摩托车油门轰鸣，很快行驶到了那台倒下的摩托车三米之后。
“砰砰砰！”
肖发伶连点三枪，子弹在摩托车上泛起叮叮当当的声响，而摩托车的一根电线被打断之后，登时泛起了一阵带着电芒的火花。
“呼呼！”
冰面上的汽油在接触到这阵火花以后，霎时蔓延开一股火苗，而油箱上的弹孔在接触到火点以后，更是如同抽风机一般，开始嘬着火苗子往里进。
“轰！”
半秒钟后，摩托车的油箱轰然爆裂，那名附近的车手直接被气浪从车上掀了下去，河面上霎时间浓烟滚滚。
“走！”肖发伶看着冰面上成片的火光，拎着枪向后侧跑去。
“咔嚓！”
与此同时，吴志远脚下的冰层忽然传来了一阵碎裂之声。
“我艹！”
吴志远感受到脚下冰面碎裂传来的震动，当即一愣。
“远子？！”肖发伶扭头望去。
“嗡嗡！”
与此同时，一台摩托车已经冲过了火线，奔着肖发伶这边极速驶来。
“小心！”吴志远看见这一幕，当即上前一步，准备举枪。
“吭！”
另外一名冲过来的车手看见吴志远的动作，本能扣动扳机，而摩托车被一块凸起的冰块硌了一下，微微下垂。
“嘭！”
成片的子弹拍在吴志远脚下，他的腿上霎时迸起一抹血雾，冰层也无法承受这阵冲击力，当即崩裂。
“扑通！”
吴志远瞬间掉进了冰窟窿里。
“嗡嗡！”
另外一台摩托车速度不减，直接奔着肖发伶撞了上去。
“砰！”
肖发伶甩手一枪，在十米左右的距离击中摩托车的前轮，随即再度抬手，指向了对方的头盔，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
“咔！”
一声空响自枪膛中泛起，肖发伶手里的劣质枪支，在最为关键的时候卡壳。
“砰！”
一声枪响在肖发伶身后炸响，子弹在车手的肩头迸起一阵血雾。
“吭！”
车手在开枪的瞬间肩头中枪，枪口直接歪向了一侧，走火打中冰面。
“砰砰！”
罗汉再度抬手，对着另外一名车手崩了两枪，其中一枪直接打在了对方的头盔上，擦着罩在他脸上的防风镜飞了出去。
“吱嘎！”
而那名车手见到几人的枪法如此精准，当即左脚尖点地，摩托车划着弧线将身体伏低以后，直接用弃车防护的低摔动作，把车向肖发伶所在的方向甩了过去。
“吱嘎嘎嘎！”
摩托车倒下之后，在冰面上泛起一身刺耳的摩擦声，速度极快的撞向了肖发伶的双腿。
“嘭！”
在如此近距离的冲击之下，肖发伶根本不可能躲开冲撞过来的摩托车，所以直接被摩托车铲倒在地。
“砰砰！”
罗汉看见肖发伶倒了，对着那个弃车的车手崩了两枪，而对方爬起来以后，没跑两步，也掉进了冰窟窿里。
“远子！”罗汉见冰面上已经没有威胁，迈步就往吴志远那边跑去，但刚跑一步，脚下也再度传来了冰面碎裂的声音。
“别过来！这边的冰层太薄了！掉下来就他妈上不去了！”吴志远拍在冰冷的水里，几次想撑着附近的冰层爬上去，但他身边的冰就如同多米诺骨牌一样，一碰就会碎一片，再加上他身上裹着钢板，所以这时候根本就没办法剧烈运动。
“刷刷！”
与此同时，在河对岸的方向，开始有无数手电光芒泛起，随后四蛋那边的六七道身影，全都开始加速向这边跑了过来。
“走！别他妈管我！”吴志远在水里泡的周身麻木，扯着嗓子喊道。
“扯jb淡！一起来，就他妈一起走！”罗汉梗着脖子就要迈步。
“哗啦！”
他刚一迈步，脚下的冰面霎时碎裂。
“嘭！”
与此同时，肖发伶从后面窜上来，猛地向后拽了一下罗汉的后衣领，两人同时倒地。
“别站起来！爬着往前移动！”肖发伶咬牙喊了一句，随后看向了吴志远的方位：“……远子！”
“对面有几个茬子，你们留下，咱们全得没！别管我，走你的！”吴志远泡在冰冷的河水里，没有任何情绪的吼道。
“走了！”肖发伶爬出薄冰层之后，拖着罗汉加快脚步向河边跑去。
“嗡嗡！”
与此同时，接到电话的黄硕也猛然从河对岸的一条土路上冲过来，把车扎在了河边。
“咣当！”
肖发伶和罗汉拽开车门，同时钻进了车里。
“怎么少了个人？！”黄硕看着上车的二人，睁大了眼睛问道。
“开车，走！”肖发伶坐在车里，语气无比平稳，但紧握的拳头，已经让指甲深深嵌入了血肉当中。
……
冰面上。
“四哥！这有一个对伙！”一个青年看见泡在水里的吴志远，扯着嗓子嚎了一句。
“哗啦！”
四蛋身边的两个柬国人，直接举起枪，指向了水里的吴志远。
“先别开枪！（高棉语）”四蛋摆手制止了丰海和森达，眯眼看向了水里的吴志远：“你知道，我有多么恨杨东，还有他身边的人吗？！”
第一千零四章 让我去试试吧
辽河冰面上的一场鏖战，不仅没有抓到廖聪，而且还导致吴志远坠入冰层，生死未卜，下落不明。
孝信酒厂办公室内，杨东听罗汉和吴志远讲述完事发经过以后，脸色铁青，心情极度烦躁。
“今天这事，怪我了，是我没按你的意思走，在没有确认廖聪身份的情况下，贸然开了枪，否则我们不会出问题。”肖发伶此刻的脸色也不太好看，等罗汉讲完一系列经过以后，主动把责任揽了过来。
“这事不怪你！如果你们不是为了帮我，吴志远也不会出这种事！”杨东摆了摆手，烦躁的搓了搓脸：“现在最主要的事，是得先确认吴志远的生死。”
“东子，有句话，我说出来可能不合时宜，但汉子既然已经确定了四蛋在枪战现场，那……”林天驰把话说了一般，随即做了一个沉重的深呼吸：“四蛋有多恨咱们，这一点你应该是清楚的。”
杨东闻言，沉默了大约十秒钟左右，才十分认真的看向了肖发伶：“远子是为我出的事，所以在这件事情上，我肯定不往后退，不管他是生是死，这事我肯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我们从犯下第一件案子的那天起，就有承担风险的心理准备，既然端着枪吃饭，就没想着能长命百岁！这是我们的宿命！你别有太大压力！”肖发伶拍了拍杨东的胳膊，直接推门离开了办公室。
“东子，关于吴志远的事，你怎么想？”林天驰见肖发伶走了，认真的开口问道。
“我找廖聪，本来就是为了查清四蛋的底细，而他今天能埋伏罗汉他们，已经足够证明他这趟到沈y，就是为了咱们而来的！”杨东磨了磨牙：“他既然已经把事情挑明了，他就直接跟他开战！我当年能把这个b养的打出国！现在也能亲手埋了他！”
“没错，对付这种人，就不能惯着他，既然他对咱们有杀心，那就必须得提前把他灭掉！”罗汉十分激进的插了一嗓子。
“可是如今咱们在明，四蛋在暗，而且他又扣下了吴志远，咱们去哪找他啊？”林天驰犯愁的问道。
“他今天既然能做这个局，目的绝对不会仅限于这一件事情上，只要他在沈y，这事就绝对有口子。”杨东笃定的回应道。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咱们现在对于四蛋唯一的了解，就只有他名下的一家长锦装饰公司，而这家公司，也由他雇佣的职业经理人管着，咱们根本就摸不到他的影子，唯一的突破口，就在赵磊身上，但是你觉得，赵磊可能把四蛋的消息透给咱们吗？”林天驰语罢，微微摇了摇头。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得先确定吴志远的生死，至于接下来怎么走，我得研究一下，先散了吧！”杨东此刻的思绪，也比较混乱，摆了摆手之后，就想自己一个人找地方静一会，结果一推开门，发现马瑞霖还站在门口，微微眯眼：“你怎么还没走？”
“不知道去哪。”马瑞霖看了看杨东，目光空洞的回应道，之前林天驰因为要在他嘴里确认廖聪的死讯，就把他带了回来，而杨东后来因为吴志远的事，确实把他忽略了。
“我不是说过么，从明天开始，你继续过你的日子。”杨东开口回应。
“你真的能确定，廖聪的死，我能躲过去吗？”马瑞霖看着杨东，难以置信的问道，虽然杨东在听说廖聪的死讯以后，对马瑞霖说过这件事肯定不会牵涉到他，但马瑞霖还是感觉十分震惊，而且不敢相信，因为那毕竟是一条人命。
“廖聪这个人，本身就是一个背着命案的杀人犯，而且他牵涉的事情太多了，昨天他身边也有人保护他，你不是见到了吗！”杨东拨出一支烟，给马瑞霖递过去了一支：“对于那些人来说，让廖聪挂着一个杀人犯的身份消失，远比把他的死讯捅出去要强，因为廖聪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对于许多人来说，都是好事，他们不会主动去跟警方说，自己包庇了一个杀人犯，而那个杀人犯又被人杀了，在这种情况下，廖聪背着杀人的罪名潜逃，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是很正常的，否则，会有人比你更麻烦。”
“我真的可以心存侥幸吗？”马瑞霖闻言，心里仍旧十分忐忑，毕竟他杀廖聪的时候，是有两个人在场的。
“那些看见你杀廖聪的人，身上的脏事搞不好比廖聪都多，你没有什么好怕的。”杨东知道马瑞霖担心的是什么，随即解释了一句。
“今天在工地救我的事，谢谢你了！”马瑞霖沉默良久，对杨东点了点头。
“回去吧，找个旅馆洗个澡，好好睡一觉。”杨东拍了拍马瑞霖的胳膊，转身离去。
……
翌日一早，杨东在酒厂离开，直接去了红歌集团，走进了万红仰的办公室，看着正在喝茶的万红仰：“忙着呢，万哥？”
“哈哈，你看我这状态，像是在忙么？”穿着一身休闲装的万红仰放下水杯，倚在沙发上看向了杨东：“最近一段时间，在工地还适应吗？”
“适应！虽然一开始觉得累，但是见到钱以后，也就不感觉累了，呵呵！”杨东咧嘴一笑，坐在了万红仰对面，给他的茶杯里倒着水。
“你这么一大早来找我，有事吧。”万红仰没绕弯子的问道。
“确实有事，但不算大事。”杨东也没避讳的点了点头：“昨天工地那边的事，您还不知道吧？”
“工地怎么了？”万红仰点头默认。
“马瑞康的弟弟去工地闹事，砍伤了赵宗宝，后来全工地的人集结起来，搜了一大圈，也没找到人。”杨东笑眯眯的开口。
“怎么，人让你藏起来了？”万红仰笑了。
“没有！”杨东果断摇头，随后继续道：“不过马瑞康的弟弟，后来确实找到了我，他说，马瑞康的死，他不想再追究了，不过……年轻人嘛，冲动之后就害怕了，呵呵。”
“干上工程以后，感觉怎么样，还顺手吗？”万红仰并未表达自己对于这件事的态度，而是岔开话题问道。
“说实话，挺顺手的，每天看着工地的楼盘一层一层的增高，账户里的钱也一笔一笔的往里进，跟捡钱差不多。”杨东很实在的一笑：“万哥，其实我一直挺感激的，如果没有你的话，现在的沈y，肯定没有我的位置。”
“哈哈，虚头巴脑的！”万红仰斜了杨东一眼：“你今年天就留在集团吧，今天下午有个会，你也参加。”
“万哥，好事坏事啊？”杨东眨巴着眼睛问道。
“沈y的河道清淤和治理项目，被咱们集团成功竞标了。”万红仰端起了水杯。
“哎呀我去！要不然怎么说人靠大树好乘凉呢，你从身上往下抖抖虱子，都够我们撑死了！”杨东登时一笑。
“粗俗。”万红仰看着杨东，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
马瑞霖在市内的一家黑旅馆住了一夜之后，直接来到了上班的电器城，经历了前一天那一系列疯狂的事，马瑞霖感觉自己如同变了一个人一样，脑子里始终有些空洞，似乎连自己都看不懂自己了，而且在看见陌生人的时候，总觉得对方是抓他的便衣警察。
“呦，今天上班了啊，小马！”店里的一个维修工看见马瑞霖来了，笑着打了个招呼。
“赵叔，今天早上，有人来店里找我吗？”马瑞霖之所以这么问，只是想确认一下赵磊的人有没有来报复他，而实际上，昨天晚上也确实有人去了他的住处一顿打砸，不过倒是没人来店里找他，因为没人能想象到，他在砍伤赵宗宝以后，第二天还能安然无恙的来上班。
“没人来啊，怎么了？”赵叔好奇的问道。
“没事，你忙吧，我去跟经理打个招呼。”马瑞霖之前为了处理马瑞康的后事，所以请了几天长假，今天既然回来了，自然也该跟经理打个招呼。
马瑞霖这家电器城，是私营企业，老板姓白，是个长相憨厚，为人也比较仗义的一个中年，等马瑞霖进门的时候，老白正坐在椅子上，看着桌上的一堆单据愁眉不展。
“白哥，没打搅你吧？”马瑞霖推门进屋，开口打了个招呼。
“呦，大霖回来了，怎么样，你哥的后事都处理好了吗？”老白看见马瑞霖，坐直了身体。
“嗯，我给他在公墓买了块墓地，后天下葬。”马瑞霖想了许久，还是决定先把马瑞康的死讯瞒着父母。
“唉……既然人没了，你就节哀吧，你请假的这几天，我就不扣你的工资了，这个月我再多给你拿一千块钱奖金，虽然钱不多，但也算是我的一份心意，至于其他的事，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只管开口。”老白安慰了马瑞霖一句。
“白哥，我请假的这几天，已经耽误了不少活，你这钱，我真不好意思要！”马瑞霖开口就要推脱。
“你这个孩子，我给你，你就拿着吧，我也是农村出来的，知道你家里的情况，也知道你不容易，全家就指着你那个有出息的哥哥！但话说回来，虽然你哥没了，但生活还得继续，白哥能力有限，帮不上你太大的忙！但让你凭力气吃饱饭，还是没问题的！”老白很实在的开口。
“白哥，谢谢了！”马瑞霖闻言，感激的点了点头，目光一扫，却发现白哥面前的办公桌上，摆满了乱七八糟的合同，随即一愣：“白哥，这是……？”
“别提了，是皇姑那边的刘宝友，他一开始不是也整了一个电器城么，始终在帮咱们代销货，然后他在利润里抽几个点的辛苦费，但是上个月，他的电器城忽然不干了，但是却压了咱们店里四十多万的货款。”老白烦躁的开口。
“这钱，他不给啊？”马瑞霖眯了眯眼。
“对呗！这个瘪犊子说他的店倒闭了，没钱给我！结果昨天新提了一台霸道2700，你说，多他妈气人！”老白越说越憋气。
“没去法院吗？”马瑞霖再问。
“去了，但这种合同它不是欠条，即便告状也算是商业纠纷，处理起来很磨叽，最近这段时间，刘宝友跟他的一个同学，在皇姑那边开了洗浴中心，他那个同学在皇姑也挺牛逼，而且帮他找了法院的关系，这事处理起来就更麻烦了，所以我感觉这钱，估计就是白瞎了！”老白并不乐观的开口。
“白哥，要不这笔钱，让我去要一下试试吧。”马瑞霖沉默数秒，随即突兀的插了一句。
“你去？”老白听说马瑞霖要去追这笔账，先是一愣，随即便笑着开口道：“大霖，我知道你这小伙子不错，看你见我有难，也是真心想帮我，但是要账这种事，没有你想象当中的那么简单，何况刘宝友本身就是个社会混子，如果这钱能好言好语的要出来，我还至于这么犯愁么！”
“白哥，这笔账，你让我要一下试试吧，即便不成，对你而言，不是也没损失么。”马瑞霖微微一笑，全然不顾白哥的劝阻。
“行吧，你要是想试试，那就去吧，如果能要回来，这钱我直接给你拿一半！”在老白眼里，刘宝友欠他的这笔钱，基本上就算是死账了，所以他十分大方的应了一句，虽然并不认为马瑞霖能把这笔账要回来，但还是继续道：“大霖，咱们先说好，你要帐就好好要，千万别扯王八犊子！”
“没事，你帮我问问刘宝友的地址吧。”马瑞霖呲牙一笑，也不知道有没有把这话听进去。
……
中午十一点多钟，马瑞霖乘坐一台出租车，直接赶到了皇姑那边的一家羊蝎子火锅店，推门之后向着二楼走去，随即推开了一间包房的屋门。
此刻在马瑞霖面前的包房里，总共有十来个人，其中有四五个都是社会人打扮，而靠近门口的一个人，看见马瑞霖不断在屋里的几人身上扫视，顿时瞪起了眼睛：“哎，你戳在这瞅什么呢？！”
“你好，我问一下，刘宝友，刘哥在这个屋里吗？”马瑞霖看着问话那人，笑呵呵的回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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