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科幻灵异随机超能力TXT下载随机超能力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随机超能力全文阅读

作者:龙静血     随机超能力txt下载     随机超能力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5章 拜入全真

    云天面露奇色,随即笑道:“不妨事,你且细细说来。小声点就好。”说完投出一颗碎银,被店小二连忙接住。

    店小二把那碎银摩挲一番:“嘿嘿,客官您有所不知啊!那终南山全真教,弟子众多,高手辈出,可是一等一的名门大派。不过,他们全教上下一心,都跟这边的金国老爷对着干呢!所以这边都不谈论全真教,免得被金兵听到,带来杀身之祸!”

    “哦?这么个说法?”

    “正是如此!那个,没什么事的话,小的先去忙活了!店里客人多,还请贵人体谅!”店小二唯恐继续站在这,告罪道。

    “不急,你再讲讲。全真教对收弟子有什么要求?”云天又掂了一下手中碎银,“能答上来,就再给你些。”

    “哎呦,贵人呐!全真教收徒也不来这边收呀!您问我,小的又能找谁问去?”

    “罢了,我也不难为你,你自去吧。”云天无奈一笑。

    “诶,多谢客官!”

    ......

    数日后,黎明时分,朝霞泛金。

    晨曦照耀大地,只见终南山上乱石穿空,峭壁陡立,漫山遍野都是森林古木,华盖参天。

    其四周围了一圈山岭山沟,其中梯田层叠,民居密布。山脚有数座道宫道观,上至山腰处,则是无数高低错落的屋舍,都是道观中道士们的居所。

    再往上,山势陡然险峻,建筑数目也越发稀疏,体量反倒宽广高大,那儿是习武弟子所在。接近山顶处,是一座巨大无比的宫殿,坐北朝南,赤柱金顶,飞檐翘角,朱漆大门正上方有道匾额,铁画银钩三个大字——重阳宫。

    此时,山脚一处道观门口,云天伫立于此。他昨夜一番洗漱,换身衣裳,早就飞出长安,来到这里,眼下衣服上还带着点点露水。

    吱呀一声,一个头戴混元巾,身着青色道袍的小道童伸手推开道观大门,看见云天。

    小道童作揖道:“是香客罢,这边请!”

    “非也。我来拜师的。”云天笑道。

    “拜师?莫不是来学武的?”

    “也不是。打坐修行,诵经养丹。”

    “那便好,先前总有些三脚猫,前来胡搅蛮缠,当这里是何处?谁都能来学武的么?”小道童抱怨一句,“既是来学道的,随我来吧。只是修行清苦,须得忍耐。你先在观中扫洒几月,期间日常行止与教中弟子并无不同,他们干什么,你跟着做就好。”

    “知道了。”云天跟着小道童进了大门。

    他先前经过多番打听,知道全真教收练武徒弟门槛虽不算太高,但也不低。其中就有一项难住了云天,那就是有户籍明文登记在册。他本是天外来客,不过在私塾老先生家住了一年,官府中并没有文书记载。只怕经历一番查找,结果没有头绪,旁人会认定云天来历可疑,拒绝收录。

    好在对于不练武功的寻常弟子,全真教收徒门槛很低,只要是没有武功傍身,且有心向道的人,都能轻易入教。这点主要是因着全真秉持苦修理念,基本上除了专心修道的弟子,他人都难以坚持,总会自行下山,这也是小道童先前一番话的原因。

    云天想着自己先进入全真教中,再缓缓图谋学武的事。而且学武前,得先明白道教术语,什么水火既济,玉液还丹之类的。还要先寻机习得筋脉走穴的位置,名称及功能等等一应相关的知识。

    为此,自己得先看遍全真教中道经,再寻得一位老师,把周身穴位经络给认个遍。这几个月也不是全无事做,就跟着其他师兄,好好修行一番,先把心静下来再说。

    小道童向观内师兄弟示意了一声,就又返回门口,接待香客。旁边一位清瘦弟子走上前来,领着云天穿过道观后门,走上山道。期间左拐右拐,四下里庭院屋舍繁多,几乎把云天给一通绕晕。

    过了一会儿,二人来到一处小院前,领路的人说道:“这里新建,屋舍都是空的,自己寻一间住下。你今天先左右逛逛,熟悉熟悉,别走远迷了路。明天有专管杂务的师兄教你起居,带你认路干活,上早课晚课。屋内有头巾,道服,几本道经和一应物什,够你学道生活用的。约一两个月后,师父会前来考察,你若能坚持到那时,自然可以得道号,入教籍。”

    云天作揖道:“多谢师兄提点。”

    “嗯,你自去吧。我还要到观内扫洒一番。”那人说罢也不停留,转身就走了。

    云天不急着进去,而是在小院四周转了转,而后寻了毗邻崖壁的一角屋舍,入住其中。

    原来这崖壁不怎么高,底下缓坡上一片苍翠竹林,身处崖顶,叶子都能探到鞋底。经过竹林往下,斜斜横过一条小溪,越过溪流逐渐看到其他树木,再穿过去就是山脚处方才的道观了。云天寻思以后就在这儿往来居所和道观,也不用在山道上拐来拐去,岂不方便。

    云天刚刚放置好携带的衣服,银两等物件,就听到院外传来一声“哎呦”。他出门望去,庭院外头一个胖小孩正伏地痛叫。

    “我肚子疼,像是害了病。你快送我下山,去见郎中!”小胖子脸盘浑圆,五官尚未张开,此时他做出痛苦表情,眉眼口鼻揪在一块,很有喜感。

    旁边一个高瘦弟子抱胸笑道:“你父母早已知会与我,言明你这小鬼花招不少。现在倒真叫我大开眼界了!”

    小胖子眼见用计不成,哼了一声道:“要不是爹娘离开时,把金银悉数带走,害得我寸步难行,你以为我会在你身上费尽口舌?换作平时,我这会儿早该回家去了!”

    “你想走?先前不是说要拜入全真教么?怎么还没一日功夫,就反悔了?”

    “我是来学武的,不是来喝稀粥的!”

    “嘿嘿,那我可管不着。想上山练武,当先一关就是那悬崖峭壁,我估摸着你就是爬也爬不过去,别白日做梦啦!再说你父母已经交了银钱,退是退不回来的,你以后两月也只能就着咸菜喝稀粥。你呀,好好待着吧!哈哈哈哈!”那高手弟子挤兑两句,说的小胖子直跺脚,随即笑着转身离开了。

    小胖子这会儿正生着闷气,谁也不想搭理,匆匆跑进院内,随便选一间屋,进去关上了门。

    云天倚在门口,心下兀自感叹,又一个被宠溺的富家孩子。心高气傲,凡事都想得简单,在这世上可行不通的啊。估摸着,小孩父母也是想让他吃吃苦头,好打消他习武的念头。也是,当今南宋,重文轻武,父母稍有点钱,都会逼着自家孩儿去读书,考取功名,哪会放他去学武功。

    ......

    这一天下来,院内陆续又进了不少人,有高有矮,有胖有瘦。其中既有如小胖子一般,**岁的孩子,也有像云天这般大,十六七岁的少年。

    不过云天却是主动把自己年纪放在这一块儿的,自从先前进了私塾,就变成十六岁的少年了。

    院内有十数间厢房,到了傍晚,仅剩个别屋子空着。

    午时之前来的人,因为没有午饭吃,正饿得怨声载道。午后来的人,还兴致盎然,试穿配发的混元巾和青色道袍,翻着桌上几本道经。

    有一人刚刚来此,听到众人抱怨,跑出院门,在山路上寻得一位师兄,问到了新人没有饭吃的缘故。

    只见他悠悠然踱步而来,对着正聚在院门口,等待消息的一群饿鬼说道:“我打听清楚了。这里一日两餐没甚油水,味道寡淡。观中道长怕新来的没胃口吃饭,回头误了劳作和修行,便立了一个规矩。说是首日要空缺一餐,把新人饿一饿,他们回头就吃得下饭了。”

    众人听完,议论纷纷。

    “怎么还有这种说法?”

    “就是,随便就叫人饿肚子,饿出毛病怎么办?”

    “我倒觉得挺有道理的。”

    “咦?莫不是得了失心疯?”

    “嘿,少来!”

    “罢了罢了,没什么办法,只能回去睡大觉了,这样兴许好受些。”

    “哎,也只能如此了!”

    ......

    众人说罢,各自回屋。

    此时,晚霞燃尽,屋内又没油灯,众人早脱鞋上床了。好在床上被褥齐全,窗户严实,山上冷风吹不进来,他们倒也睡得安稳。

    不过此刻,云天没在屋内,而是坐在屋顶瓦片上,遥望着高处的重阳宫。

    他也是早上来的,不过方才并没有跟众人一块议论。他不会饿,更因着一心追寻武道,不愿与普通人发生纠缠,就一直待在屋子后面的悬崖上。

    眼见得众人休息了,他复又跳上屋顶,眺望终南山巅,思索着将来要走上此界武学之巅,心底越发期待。(未完待续)

第16章 初窥门径

    数日后,午时,公厨。

    这里满满坐了一片道士,都在用斋。

    门边的一排长桌两侧,先前新来的那些人有约一半坐在这。其中一人艰难咽下,随即叹道:“也就是饿的前胸贴肚皮,不然谁吃得下?我真是遭罪来的!”

    “可不是。我还听说了,今天又有屋子空下来,许是又有谁走了。宁肯摔了押金不要,也不愿在这吃苦。”这是先前替众人询问吃饭着落的那位。

    “哎,又叫我想起当日。我们安顿下来第二天,有师兄过来收取押金。结果当场就有将近半数人走了。”

    “嘿嘿,也不想想这里什么地方,施粥的么?想白吃白住,哪有这等美事?”

    “兄台所言极是啊!”

    “就是这个道理嘛!”

    ......

    过了一会儿,众人出了公厨大门。

    “嘿,马三,你倒是消息灵通,几日没见,打通不少关节了吧?”有人调侃道,他说的就是方才提到今天有人离开的那位。

    “必要的,必要的。我这人,天性急公好义。最擅长的,就是急师兄之所急,急师弟之所急。两方联络一下,只是我该做的。”马三往自己脸上贴金。

    旁人也不点穿,只是嘿嘿笑着。

    一群人走着,渐渐分成两股,其中一股就云天和马三两人。另一伙人与马三和云天道别,径自沿着山道下去了,而云天和马三,却是一同走入左边岔道。

    马三看着云天,笑道:“这位兄台,在下马三,未请教?”

    “云天。”

    “白云的云?天上的天?”

    “正是。”

    “哈哈,我观兄台面相好生俊朗,怎地不爱多言?从几天前就只和大家混个脸熟,该热络一番才是。”

    “我来山上修道。除了干活诵经,不敢分心。”

    “哦,那兄台投的是哪座观门啊?”

    “白云观。”

    “白云,云天,哈哈,真是巧了。看来兄台与道有缘呐!”马三奉承一番,语气一转,说道,“不过,这白云观虽在山脚,可位置极是偏僻。一般香客可绕不到那里去,就连咱们这些新来的,多数都投了青松观。你看方才离我俩而去的那些人,他们都是通过临近大路的青松观上山落脚的。”

    “哦?那你呢?不会也是白云观的?”

    “那倒不是,我是从位子高一些的紫霞观过来的。那里离我等日常居所最近。”

    “那香客岂不是都被山下青松观截住了?”

    “嘿嘿,是这样。不过那都是平民百姓,真正的达官贵人都是上来我们紫霞观参拜上香。”

    “哦?这又是为什么?”

    “好叫兄弟知道,紫霞观观主是个妙人。他叫我等观内师兄弟下到山脚,引领外表显露富态的人,说紫霞观处于高处,与这山脚青松观不是一般格局。你看低处的都是些平民百姓,只有达官显贵才能走到高处。等等如此一番话术下来,我紫霞观内早就拉拢了好几位富家老爷夫人,虽然香客稀少,但福禄钱却是三观之中最多。”

    “咦?竟然还有这般曲折?”

    “正是如此,兄弟我先前也是细细考究了三座道观,才选的紫霞观。你是没看到,那里的师兄弟个个肚大腰圆,油光满面。兄弟我呀,也就陪你们吃这两月的苦,到时候正式入了观中,立马就能吃香喝辣的了!”

    “那倒是要恭喜兄弟了。”

    “嘿,算不得什么。那青松观香客最多,那边的师兄弟倒也不愁吃穿。他们虽然人也多,倒还能互相帮衬。不过,云兄你这边可就不好了,我先前打听一番,听说你那边人烟稀少,且多数都是游人。观中师兄弟加上一位老观主,也就五人,活计多,人少没得帮衬,最是清苦。”

    云天早看出来,这马三最喜欢牵线搭桥,眼下这是要拉拢自己呢!

    他顺着说道:“那可怎么办呀?”

    “放心,咱们住在一块,云兄以后有什么难处,只管向马三提,马三这儿还是有不少门路的,你且放宽心吧!”

    “那云天在这里先谢过兄台了!”

    “哎,应该的,应该的。”两人说着,已经走到又一处岔路,其中一条直通一座道观后门,想必那就是紫霞观,马三见此说道,“你看,兄弟我到了,咱就在此拜别吧!晚上再见!”

    “再见。”云天淡然回道。

    见到马三远去,云天兀自拐到另一条岔路上,只是没走多久,趁着前后无人,便纵身一跃,穿过树林,直直来到自家道观后门处。

    ......

    十数日后,黄昏时分,残阳既没。

    眼见得天色转黑,晚课收尾,众人从大堂鱼贯而出,三五成群,纷纷回到自家小院。

    马三并着同住小院的一行人说说笑笑,来到了小院门口。他们远远就望见蹲在门口树下的小胖子。只见他正兀自在那握着一根枝条,在地上划来划去,显得很是无聊。

    人群中有人笑着喊道:“乔进财,我说今天怎么没见你影子呢!原来在这儿玩过家家!哈哈哈!”

    旁人一下哄笑起来,这时马三急忙提着一笼饭盒,钻出人群,转过身来面对众人,厉色呵斥道:“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人家财万贯,来这儿只是耍子。哪像你们,有多少都是压上身家,过来避税的?还好意思笑!”

    他一通呵斥,众人竟不敢反驳,皆面露憋屈之色,只是说不出话来。他们倒也不是说不过马三,只是这些时日,马三成天为院内众人奔波,他们渐渐都将事情托给马三来办。因而,马三逐渐成了众人的主心骨,一旦遇到事儿,其他人一点儿也不敢背离马三的意思。

    马三也在与师兄弟们上下沟通,解决难题时,从中捞了不少好处。后来,还让他知道这名叫乔进财的小胖子,家里是富商出身。

    小胖子父母通过青松观把他送上山,青松观内香客甚多,事务繁杂,那里的师兄弟们性子也愈发急躁,再加上这小胖子心高气傲,两方早已结了怨。

    今日小胖子没出门,就是先前受了青松观内师兄弟的挤兑。

    马三想着自己的机会来了,他今天通过紫霞观内师兄的路子,特意准备了一笼好肉好菜。马三还准备以后悉心照料小胖子,争取在小胖子父母面前摆出紫霞观的善意,拉拢这家贵人成为紫霞观常客,好帮助自己以后提升观中地位。

    而刚才一番呵斥,就是他特意在小胖子心里留下印象,拉进与小胖子的关系。

    见众人放不出一个屁来,马三冷笑道:“还不快回去睡觉,难道要我教你们?”

    众人悻悻然回到院内,有些人走远了,忍不住嘀咕,被旁人连忙阻止了。

    马三也不管他们,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小胖子面前,看到小胖子蹲在地上,泪水就在眼眶打转,他做出一番关心的模样:“你爹娘关心你,怕你吃不好。看,这是他们托我带来的饭菜,快些吃吧!等熬过了这阵,就可以回家了!”

    小胖子听马三说到一半,早就泣不成声。他饿了一天,头晕眼花,这时打开饭盒,抓着肉就往嘴里送。

    马三心里一喜,连忙阻止道:“可别这样,叫你爹娘看见了,他两老人家得多心疼呀!咱回屋慢慢吃,没人抢你的!”于是放好盒盖,一手提着这笼饭菜,一手撑起小胖子,慢慢进了院子。

    此时,院内众人全都回屋休息了,唯独云天那间屋子是空的。原来他这会儿正在白云观内值夜。

    自从他来此的第二天,还没等专管杂务的师兄为他分配事情做,云天就自告奋勇,主动承担了值夜的任务。

    原来观内诸般杂务虽然劳累,但都是在白天,只有值夜是在晚上,因此最为伤身。而观内师兄弟们也都不敢寻机偷睡,只因老观主年纪大了,觉性不好,时常半夜起来,四处巡视一番。

    眼下有了一个自愿受苦的,杂务师兄哪还不愿意满足云天的要求?

    不过,云天此时并不在观内神像前守夜,反倒在老观主厢房中。

    一般情况下,道观的观主年纪都不小了,为了方便,他们都是居住在道观旁的厢房中。

    眼下云天正询问自己对道经内容不明了的地方,老观主也在悉心教导,这样的光景已经持续十数日了。

    这就是云天的谋划。这白云观也不是瞎选的。云天在上山前几日,除了在外头打探消息,还几次化作麻雀,潜入各个道观中。为的就是寻找一位年高,爱徒且道学精深的观主,再拜入其观中。

    一方面为的是好叫观主给自己开小灶,以便较快掌握全真教中道经。天下高明武学,有许多都是出自道经佛经,全真教中武功又多数与道经有关,须得钻研。

    另一方面,观主年老体衰,自己也好以此为由,上山习医术,认穴道。

    云天并没有一开始就准备变作麻雀,上山偷学武功。只因万丈高楼平地起,自己一个门外汉,如何能自学成为武学宗师?只能在前期由师父带领,教授经验。没见那黑风双煞,因着没人教导,自行摸索,结果练武练得人不人,鬼不鬼。

    云天能加快思维,却不能借此提高悟性,想得快是一回事,想的明白是另一回事。不过多亏他思维敏捷,所以翻找记忆时,从未有过阻塞,几乎相当于过目不忘,也就是和东邪黄药师的妻子冯衡一样的本领。

    不过冯衡是容易记得牢,但翻找起来极为耗费心神,再加上默写九阴真经时,她正有身孕,结果最后落得个心力衰竭而死的下场,殊为不幸。

    眼见云天把自己的几本道经都学明白了,老观主当下也不迟疑,转身从柜中取出自己的道学典籍。他回过头来,笑着对云天说道:“你是个好孩子,也是个聪明的孩子。这是我的书,里面有注解,有不懂的,再来问我,以后值夜还是让其他人来吧!你身上这根道性,可不能让病痛给消磨了!”

    “谨遵师令!”云天拱手拜道。

    “不用如此拘束,你我已促膝长谈十数个晚上,不用行那多余的礼数。”老观主笑了声,继而问道,“你还没受施冠巾吧?”老观主指的是入教仪式。

    “不曾。弟子对这里也有一点疑问。寻常子弟入教前,都要先修道三年,为何这边只要两月?”

    “这个好解释。近些年来,我全真发展壮大,不论是江湖,朝堂还是塞外,都有全真教弟子。因此,最近总有许多人,前来拜入全真。若是时间放在三年,难免容易劝退来人。”老观主有些与有荣焉的神色,“而且因为香客众多,我们这些山下道观大多缺人,为了广收弟子,于是缩为两月,好维持全真盛况。”

    “弟子明白了。”

    “那便好。过几天选个黄道吉日吧。以你的道性,不必再等了!”

    “是,弟子知道了。”

    “好了,老道士困了,你自去吧,明日以后晚上别再来了。”

    “是。”云天看着老观主翻身侧躺,不一会儿鼾声渐起,就吹灭油灯,退到外面,关上房门。

    他走到观前,一跃而起,坐在观顶,继续遥望重阳宫。

    云天望着繁星下的道宫,心里思索着,自己向目标又接近一步,真是可喜可贺,接下来就是等待上山的机会了。(未完待续)

第17章 人事纷纷

    其实入教仪式步骤很少,且白云观中加上云天才六人,一应流程更是从简。最关键的不过是参拜一番三清,然后老观主给云天取一个道名,在云天两字中间加一个丹字,随后将其录入教籍。

    老观主继续督促云天学习道经,转而叫另一个弟子去官府报备,并取回配发的度牒,转交给云天。从此,云天在南宋境内,终于算是落户了。

    这一回前后花费时间不过几天,随后云天在教中生活与之前并无不同,只是他已经先入了教籍,按照规矩,同个院子的人都得叫他一声师兄。

    云天入了教籍这件事,还是通过马三的口中传出去的。众人得知,一时都惊讶不已,一个个地跑来询问云天,到底走了谁的关系,哪的窍门。

    他只是回道,把教内配备给众人的道经悉数学会,离录入教籍也就不远了。

    众人自是不信,都聚在云天屋内考察一番,结果发现,他不仅能将几本经卷倒背如流,更能释义书中任意一处,这一次又把众人惊了一吓。他们离开云天屋舍时,都面色怪异,直言云天果真是个天生的学道种子。

    面对聪慧的人,旁人自会生发敬佩之心,而且云天面容亲和,现行入了教籍,平日也不吝啬学识,时常充作讲师,为众人解惑。因此,即便云天从不刻意与人交谈,院内一众人等每次碰见云天,都要亲切地上前攀谈几句,主动与他交好。

    就连后来新到的人,因着他人的告知,也对云天甚是尊敬。直到整座院子内的屋舍全数住满,所有人都隐隐把云天放在焦点之上。

    马三见此,知道云天地位已经与教内师兄们一般,于是更加殷勤,想要为云天排忧解难。只是云天与别人不同,一应琐事皆自己一力解决,从不劳烦他人。因此,马三也始终不得机会。

    这一天傍晚,就连小胖子乔进财,犹豫几次,心乱如麻之下,终究也是去了云天屋舍。不过,他不是去学经文的,而是去求得出路脱离困境的。

    原来,小胖子从小一心想要学武功,直到现如今九岁。父母原是劝说他打消念头,进私塾读书,结果小胖子油盐不进。其父母也是高明,并不打骂,而是直接逼他来修道。给了个说法,是让他经历一番苦修,瘦瘦身子,免得跨不进习武的门槛。

    云天估计,小胖子爹娘其实想要叫小胖子吃吃苦头,回头他俩再来时,说一番话,言明习武会更苦更累,小胖子吃够了苦头,多半不愿再受苦,就肯顺遂父母心意了。

    这一招真是一劳永逸,也不用言语劝说,也不用棍棒敲打,直接让他自己放弃。只是小胖子从此以后就没了主见,凡事都会顺从父母的看法,从云天的角度看来,此计甚是决绝。

    虽然练武又苦又累,但那都是开始练武之后的事,小胖子兴许会爱上武功,苦中作乐也说不定。但现在,其父母并没有让他去习武,反倒把他领到一个修道场所,叫他做一件与武功没有关系的事,小胖子又怎会愿意为此吃苦?这等巧接逻辑,误导观点的计谋,简直想要将其变成牵线木偶。

    不过眼下,小胖子因为马三的帮衬,起码饮食比院内其他人好了许多。他现在虽然已经有些犹豫,但还没彻底放弃。之前时常去找马三,想从他那寻得支持或者出路。然而,马三奉承的财主,是小胖子的父母,于是小胖子每去一趟,就被马三劝阻一回。

    小胖子无依无靠,就要放弃了,看见云天被众人抬爱,也就顺势把云天当做最后一根稻草。

    云天看着小胖子精气神仅余一丝,面容颓废不已。云天知道他已然几近绝望,这次再找不到出路,人就要废了。从这点看来,恐怕就连其父母也不知道,小胖子把习武看的有多重要。

    想学武功,这并不是一个小孩的胡言乱语,而是经过时间打磨出来的至诚之心。

    云天叹息,自己本不愿与人发生纠葛,奈何一入尘世,因果自来。

    自己若是不帮小胖子,就是违了本心,眼下倒是无碍,至多心里有些不爽利。不过,等到武功高深,亦或者将来修习仙道等事关心境的时候,现在留下的疙瘩,那时就会变为天堑。

    只是小胖子自己的抉择,同时也与其父母相关。自己此刻若是点破他父母的算盘,劝说小胖子坚持下来,势必会断了他的功名路。小胖子就算能在江湖上闯出名头,在这之前,也会让其父母至少忧心数年。

    “不如这么办。”眼见得小胖子面色黯淡,云天心中敲定一个主意。

    小胖子听到云天似乎有法子,如临大赦,急忙道:“怎么办?云天大哥,快告诉我!”

    见小胖子猴急的样,云天笑道:“你也别急,我虽有办法,但这条路并不好走,你还愿意听么?”

    “愿听愿听,你现在说什么,我都听!”

    “行吧,你且听好!想学武功,得先过三大关。”

    “云天大哥,请示下!”

    “第一关,你要耐得清苦,并且趁此时机减除周身赘肉,这段时间有我陪你。但是,起码在你爹娘来时,你要瘦上一圈,还得坚持留下。”

    “为了学武,我咬咬牙也能坚持。不过,若是我父母硬要拉我走,怎么办?”小胖子感到有心无力。

    “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说的。第二关,你得在你爹娘来之前,熟习道经,争取入得道籍。”

    “这是什么说法?”小胖子有些疑惑,入道籍和劝阻爹娘有什么关系?

    “我上山当道士前,曾打探过一番,了解到你那青松观的观主。这人最是严肃古板,向道之心甚重。你一旦入了道籍,取了度牒,就算是得到官府和他老人家的认可,回头只要你坚持不走,他自会保你,任你爹娘施展万般计谋,也无法将你带走了。”

    “真是妙计!”小胖子一喜,继而又面露忧色,“不过,我就算留下来,也只是个普通道士,又怎么打通关隘,上山学武?”

    “别急,这不是还有第三关么?这第三关本身就是办法。”

    “这又是什么说法?”小胖子开始有些佩服云天,期待地问道。

    “你看,过了前两关,你既减了肥肉,满足练武要求。又入了道籍,成为全真道士。还缺的一点,就是敢于赴死的决心!”

    “练武会死?”

    “非也,我说的是上山。这山上习武的弟子,都是居住在悬崖峭壁之上。你要想练武功,就得先经过上山的险路。在这路上,一个不小心,那就是滑落山崖,粉身碎骨的下场。”云天叹息,随即编了一个谎,“到那时,我也帮不了你啦!”

    “这么恐怖!怎地如此艰险?”

    “哈哈,你也不想想!这全真教乃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名门大派。想在这儿学武功,那可不就是一步登天吗?这边山腰底下,有多少人是抱着学武的念头进来当道士的?这陡峭山路,有多少人敢上去,又有多少人一个不慎,埋骨荒野?想学武功?哪儿那么容易?如果你现在放弃,我也就当从来没说过先前那番话,也不会跟他人提及。你自己考虑吧!”云天半真半假地解释道。

    他特意说这一番话,其实是最后试探小胖子一下。既是打击,也是鼓舞。如果小胖子此刻临阵退缩了,云天以后也不会再管他。若小胖子真能坚定习武之心,即使他本事不够,云天自会一路助他走到最后。

    小胖子神色不定,过了好一会儿也拿不定主意。云天见状也不着急,静静等待。

    过了约半炷香的工夫,小胖子终于下定心思,他抬头对着云天说道:“以后,还请云天大哥日夜督促进财!进财学习道经时,有什么不懂的地方,还请云天大哥不吝赐教!”

    “好!你坚持这两月,我在一旁协助!咱们一言为定!”云天笑道。

    “嗯,多谢云天大哥!”小胖子面露激动之色,脸庞憋得通红。

    “说这一会儿,天都黑了。赶紧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早起。”

    “嗯!进财这就回去!”小胖子躬身一礼,走到门前,又转身问道,“那我三关都过了,又该怎么拜师?”

    “山上习武弟子所在,防守严密。你一上去,自会有人前来询问。到那时,你把前因后果说一遍,再有我等同院兄弟为你作证,人家会看重你的决心,主动为你张罗拜师学武的事。”

    “啊!原来如此!多谢云天大哥教导!小弟拜别了!”小胖子终于放宽心,面色畅然,感激道。

    小胖子关上门后,门外传来他和马三的交谈声。不一会儿,门被打开,门外就马三一人,小胖子早不见了身影,想是回屋休息去了。

    只见马三面带焦虑,三两步跑到云天面前,接连叹息几声:“云师兄,你为何无故要害人家乔进财呢?”

    “咦?我又怎么害他了?”云天给油灯添了回油,端起茶盏,喝了口茶水。这些都是从老观主那讨要过来的,好在老观主自己还有不少,云天也能厚一回脸皮。

    “还说不害?都让他去寻死了,还要怎么害他?”

    “我只是给了他一条路,同时也附赠了一番警告。然而他自己坚持走上这条路,这又能怪得了谁?”

    “诶哟!不成!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

    “你是怕断了自己的升官路罢?”云天笑意莫名。

    “什么升官路,降官路的,马三不懂!”马三被点破心思,陡然一慌,随即掩饰道。

    “我不管你懂不懂。只跟你说一句,放得长线才能钓得大鱼!”云天也不跟马三对着干,反倒开始提点他。

    这马三,挺会经营关系,只是为人过于自私。云天要是和他对着干,自己倒没什么事,然而小胖子那边,只怕日后会凭空生出不少麻烦。

    为了一次解决马三这边存在的问题,云天得想法子,据其本性,诱之以利。

    果然,听到云天这句话,马三愣住了,随即弯腰赔笑,连忙问道:“马三愚钝,这放长线钓大鱼具体指的什么,还请云师兄提点一番!”

    “我先前听说,你在人家小胖子面前故作谄媚,反倒训斥一众师兄弟们,是也不是?”云天也不急着解释,反倒问了件不相干的事。

    “嗯......确有此事。”马三犹豫片刻,答道。

    “你可知院子里的人,这些日子都在议论你什么?”

    “额,倒要请教。”

    “他们说,你是自私自利的性格,没法子依靠。”云天说到一半,复述当时众人原话,“大家张罗着互相帮助,免得与这马三有什么牵扯。”

    “呸!他们竟敢背着我干这种下三滥的事!当初要不是我,他们哪能过活得这么轻松?”马三面色愤然,“现在居然要过河拆桥!我要去和他们理论!”说着就往外走。

    “你还要不要在这儿混了!”云天猛然厉声呵斥道。

    “我......”马三回过神来,想通其中关节,僵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哼!你现在出去,只会与他人撕破脸皮,搞得众人离心离德!常言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你平日里总是苦心钻研经营关系,怎地连这点道理都不懂?”

    云天这番话正中马三下怀,他如同找到了主心骨一般,急忙跑到云天身前,抱着云天的膝盖,乞求道:“那该怎么办呀?云师兄,快帮帮我!”

    “切记,以后要和众位师兄弟们打点好关系。平日里和颜悦色,不要摆架子,多主动亲近他们,而且同院师兄弟身上的油水就不要再捞了!”云天告诫一番,转而骂道,“你这人真是鼠目寸光,顾头不顾腚的!为个富家小子,至于刻意得罪一大帮人吗?亏得你先前还尽心尽力为众人办事,眼下两头都没落着好。”

    “哎哎,您说的是!”眼见云天为自己出主意,马三遭了骂,心里反倒高兴。

    “你再想想,一个富老爷,能给你带来多大收益?就算用人家乔进财搭桥铺路,终究还得经过你那边观主的路子,要是人乔老爷直接绕过观主找你,你猜观主怎么看你?”

    马三被云天这番话吓出一身冷汗,竟有些畏畏缩缩,再也不敢往下想。

    “所以说,这小胖子你以后就不要再碰了,别再让他与你紫霞观发生牵连。”云天装作一番苦口婆心。

    “诶,您说的是,马三以后就照师兄说的办。”马三连声应下。

    “还有一点,也别忘了我先前说的,要和师兄弟们处好关系。以后终日都是要和这些同院的师兄弟一块生活。你在他们面前落了价,回头他们传扬出去,你的名声在这周遭一片就算毁了。说的不好听,你本就是靠关系混日子的,到时候,路子断绝,你能怎么办?要么孤家寡人,要么卷铺盖走人,没有第三条路!”

    “对对对,我真是笨,有劳师兄点明关窍!”

    “嗯,我说的放长线钓大鱼便是如此。眼下先把关系铺开了,别急功近利!以后,好日子长着呢!”

    “哎!马三晓得了!”马三面露喜色,看见云天茶盏空了,连忙端起茶壶,为其蓄满。

    “无需如此,我困了,你自去吧。”云天微眯了下眼,一脸困倦神色。

    “不打扰师兄睡觉,马三这厢告退了!”马三微躬着身子,缓缓退出门外,把门仔细关好。

    眼见得马三走开了,云天伸了个懒腰,他的确是困了。先前连着学了几天几夜的道经,就算云天底子有所增强,此刻也有些撑不住了。

    意识回到琉璃血中,会得到极大的蕴养,精神恢复很快。但是云天已然学得有些心累,不如就放任意识在身躯之中,好好睡上一觉。

    熄灯上床,云天盖好被子,回顾这些天以来发生的种种,想到接下来还有的忙,但都是朝着好的方向,于是越发期待。

    他打了个哈欠,缓缓闭上双眼。

    此时,月色正明,一条璀璨星河横贯长空。

    白日里的香火烟气早已散尽,徒留阵阵微风,吹拂着山中林叶,发出哗哗的声响。(未完待续)

第18章 上山寻医

    从云天上山到现在已经将近一个月了。给小胖子规定的日常行止,一项项排得很满,除了睡觉,几乎不给他休息的时间。毕竟剩下的时间只有一个多月,想要在这段时间内把道经研读精通,还要尽可能多的减去赘肉,只得狠下苦功。

    不过云天也不懂古人怎么锻炼,基本上是照搬现代的训练方法,如俯卧撑,蛙跳,跑步等等。小胖子倒也信任云天,就这样练了下来。

    好在小胖子先前一个月已然瘦了一小圈,想来的确是吃了不少苦。只是原本有着马三的帮衬,气色稍显良好。当下马三那边,已经不再给小胖子提供饮食。云天自然知道实情,马三这会儿算是老实了一些,不敢到处乱伸手脚。不过,小胖子还以为是自己爹娘彻底狠了心,于是他越发刻苦。

    看到此番情形,为防止小胖子营养跟不上,过度锻炼损伤身体,云天自己的斋饭总大半让给小胖子。他推脱自己有观中师兄弟照应,自不会缺吃的。

    小胖子知道云天那边的白云观人烟稀少,连贡品都没有,哪有什么多余的食物。只道云天大哥为了帮他,宁肯自己饿着,并为了让他安心吃下,撒谎骗他。于是每次云天将自己斋饭分给小胖子时,小胖子几乎都是红着眼睛。

    为此云天有好几次都感到十分奇怪,只是问人家小胖子,他也不说,只道没事,搞得云天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时间长了,没有发觉其他异常的地方,云天最后只得作罢。

    只是白天空余时间不多,基本都拿来给小胖子锻炼身体,于是云天的屋舍每晚灯火通明,直到半夜。那是云天在辅导小胖子功课,阐述教导经文释义。结果就是,小胖子每回起床时,都哈欠连天。

    万事开头难,好在锻炼了三五日,小胖子渐渐支撑了下来。看见小胖子适应了当前的训练量,云天估摸着要拓宽锻炼时间了,非如此不能尽快让小胖子瘦下来。

    于是这一日,他趁着刚用完午时斋饭的闲暇功夫,领着小胖子去了一趟青松观,找青松观观主。

    进入青松观中,云天找人询问观主居所。结果让他发现,每次自报身份之后,对方都面带笑意,说些虚话,夸赞几番,神色十分热络。云天见状心下诧异不已。

    终于有一次,又一个人笑着恭维云天。云天直接就留他询问一番,然后才知道,这是老观主的功劳。

    原来,这边的观主和自家白云观的老观主是长年好友,且都是精通道学,一心向道,因此时常聚在一块坐而论道。

    先前,白云观老观主认识了云天,并发觉他是个学道的好苗子。云天日日钻研道经,竟然只用十多天,就把教内配发三本道经悉数读通。他因此满了入教要求,进来没一个月就入了道籍,取了度牒。

    老观主在一次聚会时,将这等奇事说了出来,引得青松观观主大为赞叹。于是,他有一次趁着众徒弟都在观内,就把此事说了出来,叫他们多学学云天,闲暇之际,常看道经,体会其中奥妙。

    云天的名头算是打响了,众人都把他看做道学天才,愈发景仰。

    对此,云天本人只是报以无奈一笑。若真是一心钻研道学,自己本不会在意外界风云。然而自己现在只不过是以学道为跳板,寻机迈入习武的大门。因此,更不会把这等名头放在心上。

    小胖子在一旁倒显得很是与有荣焉,他可是亲眼见证的。

    经过一番询问,他们来到青松观观主厢房门前,敲门入内。进门后,两人望去,只见台子上一位银发道士,正端坐蒲团上,闭目念诵着什么。

    “来人是谁啊?”过了一会儿,银发道士结束念诵,眼睛仍然闭着。

    “观主,弟子云丹天,携您观中乔进财而来。”云天说的是自己的道名。

    “哦?是那个白云观的云丹天么?”道士睁开双眼,仔细观察一番,笑道。

    小胖子心里正啧啧称奇,自家观主平日里最是严肃古板,他自从入了观中,还从来没见观主笑过。此刻他老人家竟因为云天大哥到来,轻易改换脸色,于是小胖子心里越发敬仰云天大哥。

    “正是。”

    “果真一表人才!待我考较你几番。”观主笑道。

    “观主请问。”

    “那好,我且问你,质真若渝......”

    ......

    观主一番询问下来,云天对答如流。两人越说越玄奥,云天倒是显得十分淡定,而观主脸色却越发神采飞扬。小胖子初时还能听懂一点,没过一会,就满头雾水了。

    又过了几个回合,观主终于心满意足,叹息道:“确是得了他的真传!神思敏捷,举一反三,果真是个上好的学道种子!”他说的真传是指白云观老观主的路数。

    “不敢,初入道门,尚在摸索呢!”云天谦虚道。

    “不必如此,我晓得你的能耐。”观主捋一下山羊胡,“有什么事?说罢。”

    “小子这次来,是为了帮乔进财的。”

    “咦?什么事?细细说来。”

    云天当下言明小胖子一番求道之心,奈何其父母一个月后就会回来,把他带走。小胖子无计可施,听说同院的云天早已通熟经文,就找云天帮忙。

    小胖子想把经卷学完,争取早日入了教籍,其父母再来时,他就可以以此为据,坚持留下,继续钻研道学。

    云天此番是为了向观主求情,免了小胖子这段时间的杂务,多给他争取些时间。

    听完这席话,观主沉思良久,然后出言考较了小胖子一番。小胖子虽然回答得磕磕绊绊,好歹还是坚持了几个回合。

    “嗯,多少也能看出点白云观主的路数,这些日子倒是用功。”观主略微认可一番,说的小胖子喜形于色,随即严肃道,“看在丹天求情的份上,允了。不过有一条!回头你要是自觉将道经掌握纯熟了,就来我这,我自会严查。若是达不到期望,我可半点不留情!”

    小胖子一愣,被云天叫醒,连忙郑重应下。

    随即两人告退,走在回去的路上。

    云天说道:“杂务占用的时间不少,眼下空出来用作学习三本经卷,绰绰有余。你以后也不用来我房中熬夜。之前熬个三五天还好,以后时间长了,反倒容易身心疲惫,学不进东西。”

    “进财知道了。”

    “嗯,还有,我已经把锻炼时间拉长,你以后更要努力!”云天告诫道。

    “啊?哎,好吧!”小胖子苦着脸,他这段时间全身一直酸痛,今天刚刚好点,接下来又要难受了。

    ......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眼的功夫,已然到了小胖子的两月期限。

    好在有惊无险,小胖子通过了青松观观主的考验,昨日刚刚拿到度牒,眼下正与其父母在观中对峙。

    不过云天不在当场。

    原来今日有一人在山路上不慎摔倒,磕到了脑壳,滚落在地,眼下浑身抽搐不已。

    云天刚下了早课,眼见前方一众人围在那里,议论纷纷,于是也上前查看情况。

    他看见倒地那人口吐白沫,脸色泛青,于是急忙挥退众人,解释说免得阻碍空气流通。

    云天撕下袖布,为那人清理口中秽物。过了一会儿,清理干净了,那人也不再抽搐,只是怎么也叫不醒。云天见那人后脑创口不大,也没出血,看他呼吸平稳,应该暂时性命无忧,就叫众人一起将他放躺在一旁亭子里。

    眼见安置好了那人,有些人建议从山下驿站叫辆马车,把这人抬下山去,出了山岭,去找郎中。

    其他人反驳,说眼下此人不能妄动,再说从这里下山路途不短,众人不论抱他,抬他还是背他都有危险,一个不小心,就会滚落山下。照理说,应该把郎中叫过来。

    先前那伙人又反驳,说是这一来一往不知道要延误多少时间,万一郎中没到,人死了,这锅谁背?

    两伙人吵得不可开交,但他们都故意忽略了一点。那就是上山,去找山上专为习武弟子治病疗伤的郎中。照理来说,治疗这种外伤,最合适的医者就是山上的郎中。他们为自家全真教练武弟子专治疑难杂症和诸多外伤,早就积累了不知多少经验。对付眼下的情况简直手到擒来。

    然而众人不是忘了这点,而是故意不提起这个法子。只因若想叫山上郎中下来,自己起码要上得去。但是山路艰险,越往上越难走,一个不慎就会有丧命的可能。为了免当出头鸟,谁都不愿第一个说这个办法。

    就在这时,云天出声道:“都别吵了,我上山去找大夫!”

    众人骤闻云天说出这番话,一时间的反应精彩纷呈。

    有刻意挖苦讽刺的,有驳斥此法不可取的,有作势看戏的,各种脸色,不一而足。

    在这人群之中,少有为他说好话,或者劝他不要冒险的。

    常人遇到这种情况,早就心凉了半截。云天倒是无所谓,照理来说,他是此界战力顶峰,心态超然,自然无所谓凡人宵小的眼光。再说了,他也有自己的私心,此时要是被众人真心敬佩,他才难为情呢!

    原来,云天准备借机拜得山上一位郎中门下。

    全真教中道士,凡是年纪不大,秉性纯良,且户籍明朗,过往并无罪行,就有了跨入武学门槛的资格,之后再经历一番考核,若能通过,就会被收入门墙。

    除了全真教中的长辈们自行下山寻徒,这是唯一的习武办法。

    云天因为没法提供户籍文书,直接上山拜师习武暂时行不通。他只能上了山,去当个小郎中,谋划习武之前,得先把经脉认全了。

    当下,也不管众人信与不信,云天兀自迈步上山,他赶路速度快得很,不一会儿就到了悬崖峭壁之下。这里好似一片竖直的石墙,直接阻断了原本较为平缓的山路,两边都被树林掩盖了许多岩块碎石。

    这陡壁上面,像是被人硬生生挖出了一条窄道,一边并无栏杆防护,常人稍微一个不稳,就容易失足掉下山崖。这条小道,一路蜿蜒向上,越来越小,直叫人看的心惊胆战。

    陡壁后面又是一丛丛陡峭山峰,让人不敢想象里面又是什么险况。

    原先聚集的大半人都跟了过来,一路上有人见此,询问一番后,纷纷停下手中活计,跟着人群赶上来。

    眼见得后面跟着的人群越来越大,渐渐把下方山路都给堵住了,有些人还钻进旁边树林,站在石块上,等着观望云天上山。

    还有好些得了消息的人,纷纷在赶来的路上。不管是路上的人,还是云天身后聚集的人,都在等着看好戏。

    云天见此,无奈一笑,人们喜欢看热闹这点,到哪都不变。

    他也不管别人的注视,随着众人一阵惊呼,径自一跃,跳了上去。(未完待续)

第19章 机缘巧合

    云天纵身一跃,并没有直直飞上去,那样太惊世骇俗。跳上小径,他缓缓地走了上去,一手牢牢攀住崖壁,稳步前行。

    众人眼下都不出声,静静看着云天的背影。只是没过一会儿,云天绕过众人面前的峰头,不见了身影。终南山山腰往上,树木虽然逐渐稀少,但众人面前的仍旧密集。再加上山路陡峭,稍微走得高一点,底下人就看不见了。

    看见云天走了上去,好一会儿也没惨叫声传来,众人皆议论纷纷。有的说他已经走远了,看不见实属正常,还有人说,他也有可能已然不慎失足坠落,只是山高林密,阻隔了他的身影和惨叫,众人因此不知道罢了。

    众人说了没一会儿,什么乱七八糟的猜想也都冒出来了。有说云天上到山腰后,被崖壁上一处洞穴内的毒物给害了。有说山上风大,云天一时没抓牢,被风吹掉了。也有说云天上到缓坡,见到习武弟子,但是衣衫破损,灰头土脸,被门派弟子当做贼寇,一剑枭首了。如此这般,说到后面,什么怪力乱神的都出来了。

    只是众人谈笑一阵,眼见得山上半天也没动静,渐渐失了兴致,都散走了。只有零星几个闲人还留在这边,他们中有些甚至还寻了块大石头,叼了根野草,坐在石头上。这几人互相闲聊,说着说着,话题越扯越远,直到天南海北,古今华夷。

    约半炷香功夫,底下几人还在谈笑风生,突然感到头顶上方一阵阵风传来,把碎石路上的灰尘吹得四起。

    几人眯着眼,屏息扇袖,等到灰尘落地,复又抬眼望去。只是眼前空空如也,一个人影也见不到。几人环顾四周,一阵丧气。突然,其中一人喊道:“你们看!”众人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原来在他们身后,已经有三人沿着山路,往下走去。

    他们几个急忙跟上前去,来到一行三人前后,发现云天就在三人之中。

    云天左边一人头发黑白参半,胡乱揉作一团,随便扎了个发髻。其人脸上皱纹密布,手脚倒是强健,动作也很利落。他此时背着个药箱,身着短打衣裳,山上气温寒凉,这人看着年纪挺大,居然也不怕冻。

    另一人着深青道袍,头束一字巾,玉面黑发,眼中神光炯炯。他手挽浮尘,腰佩长剑,走起路来全无动静,反倒好似在行法事一般,姿态**肃穆。远远一望,只见他步履甚是缓慢,走近一瞧,其脚程却反倒是三人中最快的。

    三人也不言语,匆匆向前行去,众人被那玉面道长的气势唬住,当下也不敢多言。

    没一会儿,一行人来到方才的凉亭内,走到先前昏迷那人身边。那人还在躺着,呼吸也还算安稳。此时,围在他身边的人已然只剩三五个。

    只见那满脸皱纹的老者也不说话,而是手脚麻利地翻看那人的后脑,眼珠,舌头,随即轻按颈脉,查探鼻口气息。

    没过一会儿,那老者洒然一笑:“不是什么大事,且等我给他扎几根针,就万事大吉。”

    那玉面道长笑而不语,唯独众人面露奇色,只是摄于道长威严气度,不敢发声询问。

    不过云天倒及时为众人说出了心声:“请问大夫,怎么扎几针就好了?”

    老者一面叫旁边几人把昏迷者翻过身来,后背朝上,一面打开医箱,取出裹着银针的布袋,同时答道:“他是被撞出了淤血,脑袋气血不畅,眼下正迷瞪着呢。虽然暂时影响并不大,但拖延久了,恐怕会生出癔症。遇到这种急症,最好当场解决。恰巧,针灸是见效最快的。”

    老者话语简明易懂,众人听得连连应是。就这一会儿,昏迷者后颈处已然扎了七八针。其他人都只顾得听老者讲话了,唯独道长和云天看见,那老者说话间的功夫,手上动作十分之快。云天方才看得真切,那老者取出数根银针后,刷刷两下,就已全数扎出。

    “咦?”云天心下诧异,忍不住发出疑声。

    这寻常老者只不过是自己随便找的一位大夫,怎地有如此特异之处,眼下情形已然不能用熟能生巧来解释了。

    那老者当下只顾得捻动银针,没注意到这一幕。不过云天方才的动作,却是落入了道长眼中。道长心下诧异,一个普通道教子弟,竟能注意到如此细节,还是在老者有意转移众人注意力的前提下。不过,他也倒没急着询问。

    那老者捻动几下银针,便将其尽数抽出,插入布袋,放回箱中。他又亲自把昏迷者翻转过来。一个呼吸之后,先前昏倒那人嘶声醒转,显然他后脑勺还是有点疼。

    周围仅剩几人本就是因着助人之心,才选择留下,照看昏迷者的。此刻见那人无碍,都纷纷告退,要去忙自己的活计。那道长也不刻意回应,只是微微点头。

    另一些跟过来看戏的,眼见其他人走了,自己不好继续呆在这,也顺势跟着一起走了。

    只是云天并没有走,而是留了下来。他原先准备向老者告知自己对学医的向往。只是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被道长主动示意留了下来。眼见得就连被救醒那人,在经历一番告谢后,也走远了。云天心里有些奇怪,不知道长刻意留下自己干什么。

    等到其他人都走远后,道长面对云天,笑道:“你是我全真教之人罢?刚刚你上了山腰,来到我等居所,说明你已过了习武第一关。我先前抓你下山时,顺便行气探了探你的经脉,还算畅通。你,可愿习武?”

    面对这番邀请,云天本该兴奋,只是他眼下有些纠结。若是说了想要学武,但回头说不清自己来历,更是麻烦。说不想学吧,不知道等到何年何月才能有师父领进门。

    看到云天纠结神色,道长微微一笑,说道:“你且过来,先让我摸摸根骨。”

    云天依言照办,道长上下探寻一番,随即叹了口气:“你也不用犹豫了,根骨不行,习武事倍功半,只会磋砣岁月。罢了!”

    云天面露古怪之色,看来超人基因只能给自己带来强健体魄和特殊能力,并不能改变人身的本来构造。

    他也不气馁,虽然人身寿命有限,但是经过超人基因的增强,云天隐隐约约能感觉到自己这副化身的寿命已然突破千年。就算常人学一年,他要学十年,那也绰绰有余了。再说,世间改善根骨的功法又不是没有,九阴真经的易筋锻骨篇就有此等奇效。

    他也不急着走,而是转身对老者说道:“其实,我是想学行针之术的。”

    道长与老者皆奇,问到为何,云天答道:“我自从入了全真教,拜师于山下白云观老观主,此后常常接受悉心教导。我承其恩惠,却一直不知道怎么报答。眼见得师父夜夜睡不好觉,总要下几回床。现在看到了大夫的神技,就想学得一二,为我师父行针一番,好让他安心睡眠。”

    “倒是有孝心,大夫,你怎么看?”道长笑着问道,

    “哈哈,老夫还从未收过什么弟子,前来山上的人都是为了习武。学医?你是头一个!”老者调侃道,“倒也不是不行。只是要学行针,须得死记硬背周身众多穴道,还要讲究无数医理,甚是枯燥乏味。你要是觉得自己扛得下,就跟着我吧。”

    “没问题!小子自信能坚持下来!”

    “好!那我一会儿带你上山。”老者对云天说完,笑着对道长说道,“你看,你下山本是为了寻徒,眼下怎么倒叫老夫先行寻得了一个徒弟呢?哈哈!”

    “嘿!你这老头,说话忒是气人。”那道长笑骂道。

    两人正说笑着,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呼喊:“云天大哥!”三人抬眼望去,云天认出来人正是小胖子。

    “咦?”只见道长三两步走到小胖子跟前,正欲探手,被小胖子躲开了。

    小胖子不饶人:“你这人与我素不相识,怎么一见面就要动手动脚!”

    云天见状急道:“说什么?这位是门派前辈!你不是一心想习武么?”

    小胖子被说的一愣,随即面露尴尬神色:“哈哈,都是误会啊!”

    道长一笑:“哎,没事。你且上前来,让我探探根骨。”

    原来他先前远远望见小胖子,仅仅看了一遍,就通过小胖子外表,发觉其骨骼有些不凡。现在,经过一番寻摸,果真教他发现异常之处,只见他哈哈大笑:“良才美玉啊!良才美玉!你叫什么名字啊?”

    “禀前辈,小子乔进财,进来的进,财宝的财。”小胖子有些诚惶诚恐。

    “嗯,乔进财啊,你可愿拜我为师,学习武功?”

    小胖子愣住了,一旁云天急忙推了他一下,他这才反应过来,面露喜色:“愿意愿意!自然愿意的!”

    “哈哈哈!好!待会儿你就随我上山吧!”道长一笑,转而对着老者畅快道,“看!我这还没出山门呢!就找到一个好徒弟了!”

    “嘿!别得意!你刚刚没听见?人管我徒弟叫大哥呢!哈哈哈哈!”老者继续挤兑,把那道人逗得左右蹦不出一声响来。

    两人如此说笑一番,继而催促云天和小胖子收拾衣物,好马上跟他俩上山。

    小胖子和云天一同走在去小院居所的路上,老者和道长还在原地等着。

    小胖子:“云天大哥,我听人说,你先前上山去了!”

    “嗯,一路艰险,好在成功上去了。你倒是运气好,直接白捡一个师傅,也不用经历这等险关。”云天笑道,“看你现在回来了,那边的事办妥当了么?”云天指的是应付小胖子父母那一关。

    “嗯,爹娘没得办法,也不强求。只是与我约定一番,说一年之后再来一次。我若是那时坚持不下来,就跟他们回去。”

    云天摸索出意味来,其父母应该是看出小胖子练武之心未死,眼下正强撑着,于是又给了一年期限,以退为进。等到那时,小胖子还没学到武功,自然灰心丧气,也就愿意回家了。只是他们哪里想到,小胖子刚过完他们那关,就顺利拜得门派前辈为师。而且从方才道长的表现看来,小胖子习武天赋了得啊!看来其父母是不能如愿了。

    两人闲话片刻,各自回屋收拾一番行李,再与各自观主报备一番,就上山去了。山下这些道观大多本就是孤家寡人,后来见全真势大,才纷纷依附过来,因此是上下关系。自从得知云天和小胖子乔进财这俩原先观中弟子,各自被山上高人收为徒弟,从此地位高人一等,两位观主为其高兴还来不及。

    云天和小胖子走在回去的路上,又一回遇到马三。这人关系灵活,消息灵通,突然听到小胖子和云天被门派高人收入门墙,早来此等待好些时候了。

    他一看见两人,连忙上前,跟在两人身旁,眼睛眯成一条线,嘴里好话说个不停。这人想是认为两者与他是同院的,现在成了大腿,得趁着最后一次机会,赶紧抱上。

    云天只是姑且应付一番,小胖子倒是和颜悦色,与马三说笑了几句。

    过了一会儿,眼见得老者与道长就在眼前不远处,马三已然心满意足,便即告退了。

    来到两位长者面前,只听得道长说了一句:“走罢!”一行四人便往方才的悬崖峭壁处行去。(未完待续)

第20章 准备完毕

    自从云天进入门派腹地,已经过去六个月了。

    这六个月,他都是在山上门派腹地,住在临近老大夫厢房的屋舍中。

    老大夫也算半个江湖中人,本就不拘礼节。

    于是刚上山那天,云天就顺便行了拜师礼,也没有经历什么繁复的步骤,只是敬了一杯茶,一旁有小胖子和那位玉面道长作为见证。因为不是拜师门派学武,所以这次拜师对云天没有什么额外要求,自然也就不需户籍文书证明。

    随后小胖子被道长领走,想是苦练武功去了,接下来再也没出现在云天面前。云天倒无所谓,只是安心跟着老大夫学行针。

    白天,云天跟随老大夫坐镇疗伤院,平日老大夫以云天自身为教学材料,教导云天了解自身穴道经脉。若是遇到伤情病况,就带云天一块去进行实例操练。

    一开始云天只能跟着认穴道,后来慢慢能替老大夫为门派弟子解惑。过了两月,对那些能被行针医治的弟子,老大夫开始让云天出手。

    原本老大夫还替云天捏了一把汗,只是没想到,云天虽然出手较慢,但位置,顺序,一丝不差,让老大夫一阵诧异。而且过了没多久,云天已然熟能生巧,出手不再缓慢,稍复杂的伤病,云天也能快而稳妥地行针,没有一次意外发生。

    晚上,老大夫要休息,但云天没有。他回到自己屋中,前半夜借着烛光摸索学习,重温老大夫白天教自己的内容。

    但是云天并没有一天到晚都钻研行针,他深知除非热爱,不然常人一直做一件事会越发枯燥,很难坚持下来。

    于是,他总趁老大夫干别的事,偷偷化作鸟雀,去山中抓些野味烤来吃。有时也不下山,而是前往门派各地,查看地形排列和屋舍分布,辨明门派长辈教授武功的场所。

    过了六个月,云天终于了解了周身大穴,并将十二正经走势给学了个十成十。虽然这不过是医门内行针功夫的基础内容,但也叫老大夫极为惊讶。他当年也算聪慧,学这些东西还用了三年之久。

    经过这六个月,云天也与门派大多弟子混了个脸熟。后来,也从旁人那得知,当日那位道长,竟然就是全真七子之一的马钰道长。云天虽然惊讶,但也无所谓。

    丹阳子马钰最擅长的就是金雁功,这是一门以轻功练出内力,内力再反过来助力轻功的功法。其本是基础轻功,但若练得极高境界,同样功力无穷,最大的效果就是可以凌空虚渡数丈。

    郭靖是修行金雁功最为成功者,一般练金雁功至顶的人,只可在光溜溜的墙壁上,凌空直上两三丈,而郭靖凭借深厚的内功,却可凌空横渡数十丈,真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不过这对于云天来说,没多大吸引力,他本就拥有遨游万丈高空的能力。

    而且云天习练内功的首选是全真教内功的基础——门派弟子入门时学得全真心法。只有这个功法,才能做到与先天功一脉相承,进而发挥先天功的全部功效。

    先天功能使人大脑潜能被激发,武学自会步入深不可测之化境。对于云天来说,这就是一门能够提升悟性的武学,而高绝的悟性能缩短自己学习武功的时间,对自己在化身寿限之内,学遍此界武学有极大帮助。

    待将行针基础的本事学了齐全,云天也已然手熟。

    以往他行针都是在老大夫的看顾下,最近已经有好几次,因着老大夫暂时不在疗伤院,独自为前来寻求医治的门派弟子舒缓气血与痛楚。

    经过这一番,云天确定自己独立为人行针不会出现错漏,于是准备开始下一步计划。

    原来,古代敝帚自珍的现象很是普遍,云天以前也没料到,这等事会有一天发生在自己身上。

    老大夫教完云天十二正经之后,说什么也不肯往下教了。他曾与云天说过,人身除了十二正经,奇经八脉,周身上下还有无数微小隐藏的穴道,犹如天上繁星。山上所有郎中就他对穴道的认识最为深刻,然而即便如此,也只识得人身穴道十之一二。他靠这些本事,在山上混口饭吃,眼下尚且身体康健,不愿把自己全数本领传授出去,想是怕被徒弟抢了饭碗。

    他与云天借口说,云天若是为了疗养白云观观主,眼下学会的功夫就足够了。

    云天也不强求,放在古代,这也是人之常情,他能理解。而且眼下这些学识,用来学会全真心法,已然绰绰有余,云天便顺势说要下山。

    老大夫常年在山上行医,手脚健壮,也不惧寒冷。只是他没有学得内功,自己上下山都要门派中人帮助。

    现在云天要下山,一天傍晚,老大夫就叫来门派值守弟子,托他帮忙,送云天下山。

    老大夫倒也心善,虽没有将云天当做关门弟子,尽力传授,但只因云天为医治老观主的一席话,就愿意让云天跟他学习行针本事。眼下他还主动寻得门派弟子帮云天下山,云天感谢还来不及。

    云天收拾好一番行李,他也不算入了门派,因而无需报备,只是临走前,对老大夫深深行了一礼,老大夫欣然接受。从今以后,云天算是没机会以人身上山了。

    两人告别后,云天就被一个普通的门派弟子,牵住臂膀,缓步下山。这个弟子,功力看来并不精深,携带云天下山时,一路上小心翼翼。

    哪像当日,马钰道长抓住自己和大夫的肩膀,轻轻一个纵越,就往下数丈,还能稳稳落在陡峭山路上。结果如此数十下,三人就下了山,前后就花了一会的功夫。

    过了不知多久,两人终于下了山。那位门派弟子想是常年待在山上,先前通过老大夫的作证,在门派内做了报备,现在下了山,也不急着回去。他叫云天自去忙活事情,而自己却是兴高采烈,快步下山了,不知道是趁机出去耍子,还是回家探望亲人,还是去干什么。

    云天也不管他,径自去往白云观中。一路上见到各个师兄弟,凡是认得云天的,都亲切地上来打招呼。云天了解一番,才知道自己当日上山寻医,以及被收徒带入门派的事迹,已经传扬开来,弄得这一块三个道观的师兄弟们人尽皆知。

    只是他们不知道,云天只不过是被门派中的一位老大夫收为弟子,算不得入了全真门墙。眼下云天这不就被“赶”下来了吗?

    云天有些无语,这些人呐,一个个世故圆滑,说是认识一番,其实就是想抱大腿。他们一遍遍地向云天介绍着自己,说自己跟云天有着莫大关系。

    有说同宗同姓的,有说同是杭州口音,必是老乡,有说同处白云观,师兄弟应该互相照顾的,有说见证云天上山的,什么乱七八糟的理由都有,这些人都试图借此与云天攀上关系。

    一路走过来,没见到一个真心佩服自己,从而前来拜见的。不过也是,赤子之心本就难得,就连云天也不能完全免俗,这是人之常情。

    云天当下也不计较,而是加紧脚步,免得还没到白云观,天就黑了。半路上他还看见马三,只是六个月没见,云天就差点认不出他。原来这马三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变得和紫霞观中的师兄们一般,成了一个胖墩。云天认出马三,趁着对方还没看见自己,急忙侧身躲在人群之中,要是被马三撞上了,又得被牵扯半天,甚是麻烦。

    眼下众观中弟子刚刚下了晚课,山路上到处都有人。云天不欲直接跳入林中,那样赶路虽然快,但是眼下寒冬,山上林叶几乎全数掉光,他疾行的身影容易被人看见,有可能引来麻烦。他只是掩住面目,疾步快走,期间左支右拐,不知钻开多少人群的缝隙。

    过了好一会儿,四处渐渐燃起灯火,此时天色已晚,云天刚刚来到白云观中。

    他来到老观主厢房中,见到屋内正燃着炉火,这是云天以前从没见到过的景象,而老观主还是如云天初来时见到的一般,仍端坐蒲团上,低声诵经。

    听到动静,老观主抬眼,看见是云天,老观主脸上不自觉显露笑意。

    云天一路过来积累的些许烦躁,霎时间尽数散去。

    他忙低头施了一礼,说道:“师父,我来看望您了!”

    “嗯,好孩子。在上面过得还好吧?有没有遇到难处?”老观主和颜悦色。

    “没有,师父。劳您挂心了!”云天笑道。

    老观主继而看到云天肩上背着的包裹,一番思虑过后,以为云天是想家了,此番下山应该是回家一趟。

    他对云天说道:“你这次下山是要回去一趟吧?”

    云天楞了一下,随即理解了老观主的意思,是误以为自己要回家探亲。

    他原本下山是为了跟老观主告别一声,然后离去,展开自己的下一步计划。不过,经过老观主的提醒,他想起了先前教自己入世的私塾老先生。自己原先匆忙离去,也没来得及给他老人家守孝,现在的确应该先回去,起码给他老人家扫扫墓。

    云天来到此番世界,已然一年半多了。印象最深刻的,既不是鲜衣怒马的王爷,也不是正气凛然的洪七公,更不是仙风道骨的马钰。而是悉心教导自己的私塾先生,眼前的老观主和山上的医师。

    他们年事已高,心地反倒越发温和良善,不求回报地教导自己,让云天心怀感激。山上的医师尚算康健,不牢云天挂怀。只是老观主,年老体衰,总是不能安睡,云天有些担忧。

    看着眼前的观主,他有心补偿,于是说道:“正是要回去。不过,不止这一件事。弟子在山上学了些医术,想着临行前为师父疗养一番。等过些时日,师父晚上睡得安稳了,弟子再启程。”

    “哈哈,你有这份心就好。我身体尚好,不需要的。”老观主虽语气温和,但态度坚决。

    云天见劝说不得,便退一步道:“那至少让弟子先为师父行针一遍,再辞行!”

    “好吧!”老观主体会云天心意,接受了下来,笑道,“可得悠着点,别给我这一把老骨头整散喽!”

    “嘿嘿,怎么会!”云天笑道。

    ......

    杭州城内,依旧灯火通明,街市上喧闹声不绝。

    一处带有竹林的院子中,寂静无声,云天站在婆娑竹影之下,已然伫立良久,他望着面前的墓碑,心中感怀。

    想到记忆里那处破落小院,想到匆匆告别的老爷子,云天出来这么久,接连闯荡几个世界,头一次有些想念过往。

    收拾了一番情绪,云天前往自己以前的厢房,找到一个箱子,把包裹放入其中,埋在院门旁的地下。

    这个院子一直都在林家汉子名下,却无人居住。只因是之前云天把地契转交给他,让他替云天保留的。估摸着是长时间没人打理,到处落满了灰尘。云天点燃各处蜡烛,打扫了一番。又从街面上买来瓜果肉食盛好,并三炷香点燃,放在先生坟前。

    熄灭明火,收拾停当,云天当下也不留恋,径自飞入高空,往终南山而去。

    学习全真心法的条件,一个是熟识道教术语,一个是认全十二正经,云天都已做到。他准备接下来想办法谋求全真心法。(未完待续)

第21章 内功初成

    “大道初修通九窍,九窍原在尾闾穴,

    先从涌泉脚底冲,涌泉冲过渐至膝,

    膝过徐徐至尾闾,泥丸顶上回旋急,

    秘语师传悟本初,来时无欠去无余,

    历年尘垢楷磨尽,遍体灵明耀太虚,

    金锁关传下鹊桥,重楼十二降宫室。”

    如同在学堂教书一般,台上门派师兄每说一句,底下一众盘坐在地的全真弟子跟着诵读一遍。

    这里是全真教门派内,供师父教授弟子武功的传法堂。说是传法堂,其实基本只用作教授门派新入弟子全真心法和基础剑法的口诀。

    门派中稍微高深一点的武功,都是师父对单个弟子,在师父居所中亲自传授的。

    这传法堂的唯一作用,就是方便门派中人将刚刚入得门墙的弟子放在一块,进行入门的基础教学,用来节省门派中人时间,好用来勤修武功。

    不过,虽不是一对一细心教导,让一众新弟子产生的疑惑暂时无处可解,但这难不倒云天。

    他先前已然通过系统的学习,现下甫一听完整首口诀,心下早已了然。口诀中各种玄妙比喻指代的是人体不同区域,而言明的穴道,云天也早就掌握其位置。

    眼见得门派弟子授课结束,一众新人相互拜别后也兀自散去,各寻己师,解惑答疑。

    云天此时站在房梁上,抖了抖翅膀,他现下变成了个麻雀。

    若非实在没有办法,他也不想干这等羞耻的事,更愿意与底下原先一众新人一起端坐听课。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没有谁会把自家武学轻易转授给一个来历不明的人,云天只能做一回小偷了。

    看到原先教学的师兄也离开,去演武场与师兄弟教演招式,熟练武功,云天振翅而起,飞到半空化作人身,继而又飞到千丈高空之中,悬浮而立。

    没有那个地方比这高空之中最不受人打扰了。云天之所以没飞得更高,只因一来没必要,这里就已然没人看得见,再说飞得更高,其上有罡风不息。

    原来这武侠世界跟地球环境不太一样。地球那边是海拔越高空气越稀薄,阻力越小。这边是到达一定高处,就会有罡风存在,而且越高处罡风越发汹涌狂暴。

    只是云天以前尚在私塾先生那居住时,就曾趁着先生深夜沉睡,偷偷出来,飞遍整个世界。经过好几次与记忆对比,云天发现这的确是另一个地球,既不是天圆地方的位面世界,也不是另一个与地球完全不同的星球。

    只是这个地球外层裹着一整圈的罡风层,即使以云天的体魄,在罡风中飞行了几百丈高后,就再也上不去了。

    他先前心下就有些奇怪,只是一直把这等奇事埋在心底。此方世界是有真实内功真气存在的武学世界,它与普通地球的区别,除了这罡风层,就只剩内功真气了。

    因为云天发现,这个世界其他地方再也没有玄奇之景了。北欧那边眼下居住着一帮野蛮人,其中稍微抢眼的就是维京海盗,不过也只是有着一副粗狂身材和两三倍常人力气罢了。现代社会,这样的大力士不说遍地都是,绝对不少。

    云天当时从天而降时,甚至被他们当做北欧神话中的战争之神奥丁,当场全数跪下朝拜。只因他当时看见他们分作两方,互相厮杀,甚至殃及到了女人和儿童。云天见状不忍,为免得影响历史,变作超人克拉克的外表,然后下场干预,结果猛然落地,产生一阵冲击波,把战场中心的两方首领给震飞了。

    云天表示他不是故意的,远处看着他们一众个个人高马大,打起来鲜血四溅,肢体齐飞,哪知道竟如此不堪,挡不住云天轻轻一震。云天这才发觉他高估这些野蛮人了。眼见得众人还在不住地朝拜,云天赶紧扶起双方头领,把两个大男人感动地热泪盈眶。

    他手里好一阵比划,才让两人理解他让双方不要对妇女儿童出手的意思。两人随即嘴里叽里呱啦一阵,神色肃穆,貌似在做着什么承诺。云天见状,知道他们答应了,于是放下心来,随后腾空而起,径自飞走了。徒留下空中传来的阵阵音爆声,以及地面上众人的一阵惊呼声。

    他这一走不要紧,结果给后世史学家留下了一个大难题,传说嗜杀无比,且极爱杀戮女人儿童的维京人,怎么在某一战之后,不再对女人儿童动手。

    有人在古老石壁中找到好似述说神明降世,劝说人王的壁画,结果被史学家嗤之以鼻,说是后来的人对古老历史的粉饰和神话。

    欧洲除了北欧以外的地区,此时刚刚度过中世纪的黑暗,人口大量激增,呈现一幅生机复苏的景象。这些都是云天乔装一番,潜入其中,从而发现的。他这次学聪明了,为免得麻烦,不再大庭广众之下施展能力,只在偶尔遇到不平事时,留下数名重伤残废的恶徒,和被解救的弱者,以及四处流传的诗歌传说。

    不过那里倒是没有传说中的什么吸血鬼,狼人,女巫之类的,只有到处都是的上帝信徒,也和这个世界的和尚道士一般,与常人并无不同。云天没有发觉异常,就离开了。

    云天后来也去过非洲,那边还是千年如一日的部落景象,只因这里大自然的物产极其丰盛,人们不需要费尽心思发展生产力,因而社会发展停滞不前。云天在低空中遨游了一遍,四处观察,几次被部落族人当做鹰隼,对其呼喝个不停。

    有些眼尖的,看着空中好像是个人,立马提醒同伴,结果被同伴嗤笑,说是长时间对着太阳光,眼睛看花了。

    美洲那边的情况也差不多,只是比欧洲和非洲好点,存在初始农耕社会的雏形。那里有几处残余的建筑,都是石头砌成的,上面爬满了苔藓青藤。

    云天转而四处观察,哪里都可见到争战不休的小部落,这里刚刚经历了一次王朝覆灭,眼下正是群雄四起的时期。找不到自己想要的,云天呆了没多久,也走了。

    这里纷争不停,乃是历史大势,自己要是阻止战火,来回奔波,非得累死不可。而且自己一走,马上就会又有更加剧烈的战争爆发,矛盾冲突被压下之后只会反弹的更厉害。管不过来,他连一丝亲自下场的想法都没有,径自飞走了。

    后来,经过一番游历,云天发现,除了中东的阿拉伯帝国,也就是汉人口中的大食,还有当下的南宋及其周边,世界上其他地方,多数人烟稀少,要不就是一个人都没有。

    那大食帝国,云天还特意多去了几次,也发现不到什么超凡现象,那边的技术和社会人文的发展甚至还要落后于南宋。

    古代华夏,屹立世界之巅,这可真不是空口白话!

    云天思绪回转,这个世界唯二的超凡现象就是真气和罡风的存在,两者之间也许有什么联系也说不定,不过这一切暗藏的真相,得等到自己达到武学巅峰才能知晓吧。

    云天当下也不再多想,随即收束杂念。他按照先前门派师兄的简单阐述,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脚底涌泉穴上。想象有一股气流,从涌泉穴起,按照特定路线,在周身十二正经中走过一个周天。

    云天这样想象了整整一炷香的时间,体内毫无动静。他倒不意外,只因自己早就知道自身根骨拙劣,练起功来极为费劲。他也不停止,而是继续想象。

    又过了一炷香时间,云天还是感应不到体内有丝毫异动,心里越发烦躁。他稍一动气,无意中引动了体内的超人之力,只见这股金色能量缓缓流入涌泉穴,按照全真心法指示的路线,在身体内运转起来。

    以往云天加速体内超人之力流动,临时增幅战力,都是让它随意流动,到处乱窜。眼下,见着这股金色能量在经脉中有序流动起来,云天顾不得惊讶,赶紧收束心神,引领这股能量行了一个周天。

    这股能量在十二正经中形成一个循环后,就开始缓缓自行循环了,也不用云天刻意控制。又过了几个周天,云天突然发觉,自己周身气血被带动了起来,血液汩汩而流,速度加快了几分,云天周身也渐渐出现一丝丝热浪蒸汽。

    随即,一种云天以前从未发觉的精纯能量,像是原本暗藏在气血中,眼下一丝丝显露出来。

    云天猜想那就是门派长辈言明的,修炼内功所需的精气,乃人身三宝,精气神之一。此刻自己终于开始了炼精化气的过程。

    只不过自己比之常人,体内还多了另一股能量,那就是超人之力。经过这么多时间以来的摸索,云天发现,这超人之力就是太阳辐射经过生物体转化过后,形成的高级生物能。它虽是外来的,但本质极其精纯,与精气神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只是想了一会儿,云天赶紧收回心思。原来经过几个周天之后,云天周身精气都被调动起来了,逐渐形成了一种无色透明的纯正能量,想必这就是全真心法衍生出来的正宗道家真气。

    真气在云天泥丸宫中回旋一番,继而四散流入十二正经,复又汇总于云天脐下三寸关元穴处的下丹田中。

    此时,云天体内真气悄然自动,以此为一个新的循环,周而复始,川流不息。

    云天这时突然惊讶地“咦”了一声。原来,他发现真气每次经过自己脑中泥丸宫处,自己就神思清明一点。过往书中疑惑,眼下想了几回,虽还不明朗,但已然找到头绪了,实在神异无比。

    云天想到全真心法与先天功一脉相承,而先天功最擅长的就是开发大脑潜力,帮助提升悟性。没想到,在这全真心法上,就有一丝丝的表现,虽然效果甚微,且除了刚开始的几个周天,眼下已然几乎没有效果了。但还是让人赞叹,赞叹王重阳这位武学宗师,简直就是一位奇才,几乎可与达摩,黄裳这类武学泰斗相比较。

    就在这时,一件令云天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只见琉璃血中的造化之光,在云天丹田内初步形成一片真气时,猛然一个扩张,照遍云天周身,这本来仅是一丝造化之光,此刻甚至在他体表透出阵阵毫光。

    还没等云天回过神来,造化之光猛然收缩,回到了琉璃血中,中间的过程极其之快,仿若刹那。这时,云天终于反应过来,他急忙查看,发现一幅人体真气走势图被记录在造化之光中。

    看来这真气运行之法与基因一样,都与法则有着直接关系,能被造化之光收录,云天心中暗道。

    收束思绪,云天收功,长身而立。

    这不是他把全真心法修到圆满了,而是眼下体内真气鼓胀,撑得筋脉酸痛,云天不得已停了下来。

    停下来后,云天能感受到,经过真气的缓缓蕴养,经脉已然不像刚刚那么酸了。

    他猜想,接下来估计要等到经脉适应了当前的真气量,才能继续修炼心法了吧。

    不过,他收功之后,倒也不是没事做了。

    天下武功,除了真气心法,就是运气窍门。

    纯粹的运气典籍是不存在的,天底下只有部分武功招式才带有运气窍门。

    这些武功招式都在各个武术秘籍中,有待云天去学习。

    武术招式是杀人技,专门针对人体而生,运气窍门只不过是它的一部分,但却是云天寻求武术典籍的唯一理由。

    因为运气窍门是唯一与真气,这个世界唯二之一的超凡存在能产生互动的,有着助自己接近此界法则的可能。

    现在,内功心法暂时停一停,那就去学一学运气窍门吧。

    眼下正好就有一个去处,那就是全真教门派内的道经阁,那里有着诸多武学经卷。(未完待续)

第22章 逸事闲谈

    月明星稀,夜深人静。

    此时有两个小道士正百无聊赖的待在门派道经阁下,不时闲谈两句。

    他们是门派中负责值守的弟子,此时正看守道经阁上面几层中的武学经卷。

    经过历年发展,全真教当前身为天下大派,早就收罗了不少武功。现在整个门派上下,建了几座名义上的道经阁,实则用来存放武学典籍。

    身处武侠世界,这是每个强盛的势力都有的现象。武学是门派之本,门派实力越强,影响越广,既会更用心地收罗武功,也会更容易地收集到天下武学。经年累月之下,总会有一处贮藏一众武学经卷的地方,并被严加看守。

    像逍遥派的琅嬛福地,慕容家的还施水阁,少林寺的藏经阁等等,都是这样的宝地。

    而全真教道经阁的分量虽然尚且比不上前面几个地方,但是对于门派内的大部分弟子来说,已然很是受用了。

    一般弟子,只要本派武功练得纯熟,再加上师父的首肯,都可以在道经阁中借阅部分武功典籍。毕竟,在自身时间精力允许的情况下,技多不压身嘛!

    虽然其中的内功秘籍相较于全真教的内功,多数粗陋不堪,弱点颇多,稍好点的又容易剑走偏锋,不如全真教内功温和自然,因此不被全真中人所用。但是,起码繁多的武功招式,给了人更多的应敌之变,也让全真弟子有了更多的选择。

    眼下这两个全真弟子,正在负责前半夜的值守。此时三更未过半,马上就要换班了,他俩哈欠连天,早已等不及回去睡觉。然而距离交接换班还有一会儿,他俩只得通过交谈说话的方式,用来提振精神。

    “静虚师兄,时候快到了吧,怎么还没人来呀?”其中一人眼皮子都快抬不起,打了个哈欠,“啊~困死我了!”

    “没事,静笃师弟,啊~他们应该在路上了吧。”静虚也被连带着打了一个哈欠,揉了揉眼睛道。

    “哎,对了。师兄你几天前不是下了一趟山嘛?说是护送一个学医的山下弟子,那次怎么半天都没回来?是不是出去耍子了?嘿嘿,师兄你人那么好,说出来帮师弟解解乏吧!”

    “哈哈,这等美事,就算师弟你不问,师兄我也是要分享一二的!”静虚一下子又来了两三分精神,他咧着嘴,“想听吗?”

    “哎呀,师兄你就别卖关子了!”静笃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神情动作甚是夸张。

    这两人都是从小上山,因着习武,日子倒也不算清苦,就是有些单调无聊。他俩眼下都是半大小子了,正是心浮气躁,活泼好动的年纪。只是从小到大,几乎只有寥寥几次的下山经历,还都是因着事务繁忙,时间紧迫,结果光忙着办事了,也顾不上在市井上游玩一番。

    这静虚就是当日送云天下山的那位,他当时下山后,也没急着回去,趁着天色没黑,赶到山下小镇中玩耍。结果,吃了好一顿肉,喝了好一顿酒,给他这下得意的,让几个交好的师兄弟都知道了。

    不过这也没啥,旁人也不会对此感兴趣。但是不知怎么地,这件事竟然传遍了几乎整个全真教。于是,便也叫静笃知道了。因此,他此次明知故问,实乃另有目的。

    这静虚说着山下如何如何好,自己如何如何痛快,讲的眉飞色舞,唾沫横飞。

    只是这时,静笃冷不丁传来一句:“静虚师兄啊!我先前听说,你当时是被正在山下办事的师叔背上来的,回来的时候早就人事不省了。这是真的吗?”

    “额......是有这么回事。不过!我那是兴致昂然,在山下酒馆连灌了几大坛酒,喝得酩酊大醉才这样的!也算载兴而归,不失潇洒嘛!”静虚差点被噎了一下,随即立马昂首回道,只是神色有些不自然。

    “哦,可是......我又听人说师兄你不胜酒力呀,当时喝酒,刚喝一口,就喷出来了!”静笃悄摸摸瞥了眼师兄的神色,继而试探道,“师兄,是有这么回事吧?”

    “嗯!嗯!”静虚用力清了清嗓子,也不回答,反而问道,“胡说八道!谁放的谣言呐?师弟你告诉我!回头我找他算账去!”

    “师兄,使不得!”静笃一副神色慌张的模样。

    “怎么使不得?就是我的师兄,我也要和他掰扯掰扯!菜可以胡吃,话怎么能乱讲?”

    “额......不是师兄......”

    “哦?这么说,是哪个师弟在编排我喽?”静虚有些不忿,“目无尊长!哼!师弟你告诉我!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也不是呀!”静笃面有为难之色。

    “那是谁?难不成是门派中的长辈?”静虚说到后面,语气萎缩了一点。

    “呃......师弟不知该不该说......”静笃有些犹豫的样子。

    “啊呀!不要这般婆婆妈妈的!有话快说!难道嫌师兄我没胆子么?”静虚有些焦躁。

    “这倒也不是,怎么说呢......哎呀!算了,师弟就直言了!”静笃又几番犹豫,见静虚快要耐不住火气,连忙说道,“就是当日背师兄上山的那位师叔!”

    “嗨!我还当是谁呢!原来是师......师叔?!”静虚原本不屑,正念叨着,突然回过神来,忍不住惊疑道。

    “嗯!就是师叔!”静笃还不肯善罢甘休,嘴巴不停,“他还说了,师兄你好一番逍遥快活!竟然把全身上下的银两都给花光了!是这样吧?”

    “额......是有这么回事。”静虚说到这,就止住了话头。

    眼见师兄不说话,静笃也不继续问了,这会儿针落可闻,两人都在憋着。

    只是没一会儿,静虚就把持不住,率先开了口:“师叔当时怎么说的?我的钱就被花光了。”

    按照他原先说的话,自己花的钱,心里应该有数。然而事实上,静虚貌似并不知情。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当日静虚去了酒馆后,只因年少气盛,就点了整整一坛子酒。那酒刚被端上来,开了封盖,他也不等小二把酒盛入碗中,就一把手夺过来,对口举起,猛灌了一大口!

    这一般乡下的酒,或多或少都有点酒浊,而且酒味偏淡。

    只不过,这一家酒馆正好在终南山下一处小镇内。而这终南山全真教是名门大派,自然少不了与武林中人的来往交际。因而,小镇上时常有江湖侠客来此,他们一路奔波,总是要在上山前洗洗风尘,吃喝一番。江湖侠客,总是爱烈酒胜过爱美人。于是,这家酒馆里面售卖的酒水,俱都辛辣无比。

    可是静虚哪里知情,他以前也没下山喝过酒!结果这一下猛灌把他给呛的呀!酒坛还没来得及放下,满满一口酒水全被喷出来了!

    这下好了,把周围的酒客们给乐的呀!赶不上说话,都在那哈哈大笑。有些人正吃饭呢,恰好看到这一幕,嘴里饭菜都喷出来了!

    这下把他给羞的,脸上腾地一下,红了一片!

    照理说,一般人到这地步,早就掩面而逃了。

    可他是个少年人,心里有股子倔劲,左想右想受不下这口气,硬是要当场把丢掉的面子给找回来!

    于是,他强装镇定,又一次举起酒坛,硬生生往自己嘴里灌着酒水!

    不喝不要紧,这一喝,出毛病了!

    原来,他灌着灌着,不像是在喝酒,倒像是在赌气。旁人见此,好心来劝阻,他也不听,直接咕咚咕咚就把一坛子酒全给干到肚子里了。

    干光了一坛子酒,他也不晃,就把酒坛子往桌上这么稳稳地一放!引得周围酒客竞相叫好!

    他这下总算扬眉吐气了,只是还没等他露出得意之色,一阵酒劲涌上来,随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后来,就是头痛欲裂地从自己床上醒来,得知自己喝醉了,被师叔背了回来。不过,如果仅仅这样,他倒也不会太在意。然而,等他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的钱袋子空了。

    他还记得自己先行付了酒菜钱,钱袋子里还有不少存货,怎么喝醉了之后,就一下都空了?想是被谁中途趁机偷走了,这叫人怎么能忍?

    静虚越想越气,后来寻机问遍了周围的师兄弟,不过旁人只说不知道,教他无可奈何。他又不敢去问师叔,只怕问不到原委不说,反倒换来一顿责骂。也是因此,这些日子以来,他反倒一直都避着师叔他老人家。

    过了这几天,他原本都快要把这事放下了。结果没想到,方才一番闲聊后发现,静笃师弟有可能从师叔那知道了什么。

    这一下把静虚给唬得,当下心里直痒痒,结果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未完待续)

第23章 相公娘子

    “额......师叔倒是没说什么......”静笃瞅见师兄显露沮丧之色,连忙接着说道,“不过,当日还有一位随侍师叔的师兄。”

    “诶?那他有没有说过什么?”静虚复又面露喜色,急忙问道。

    “他倒是一五一十把内情都告诉师弟了......”静笃又有些迟疑。

    “犹豫什么,快说呀!”静虚急的想要动手,但为了得知真相,只得口头催促。

    “哎,那我便如实相告了。”静笃像是定了定心思,随即正视静虚道,“他说师兄你当时正和一个乡下妇人争执不休,被他和师叔撞见了。”

    “你说什么!额,我是说,然后呢?”静虚一副不可置信的神色,自己醉酒后竟发生了这等事?真是奇哉怪哉!自己怎么一点儿也不记得了?又追问下去。

    “然后师叔上前调解,发现大娘怀里正揣着咱全真配发的钱袋子,想必就是师兄的!”

    “好呀!定是那个市井泼妇,趁我醉酒,讹诈与我!”静虚恍然大悟,恨恨道,随即又问,“后来呢?我的钱被抢走了?不是有师叔嘛?怎么还能被抢?”

    “正是!”静笃脸上有些憋不住笑意,他赶忙掩饰下来,不让师兄发觉,“听那位师兄说,这妇人当时眼疾手快,还没等他和师叔两人走到近前,就,就......”

    “就什么?哎呀,你快说!再不说,师兄我第一个饶不了你!”静虚急得发了狠。

    “事关师兄的银钱,师弟自然不会不说!只是......师兄要保证!等下师弟说完了,师兄千万沉住气,别对师弟动手!”

    “怎么滴?难道还有内情?你说吧,师兄我不是小肚鸡肠的人!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好吧!那妇人......她直接就把袋子里的银两全数倒入胸脯间了!”

    “咦!这个无赖!气煞我也!”

    静笃见师兄气呼呼骂了一句,立马又接着说道:“是呀!师叔拿她没办法,只得讨回个空袋子。不过那个妇人还不善罢甘休呢!又抓住师兄的手,伸到她怀里!”

    “什么?!抢了钱不说!还要毁我清白?!真是岂有此理!”静虚气得直搓牙花子,他此时既恨又怕。

    “嗯,好在师叔终于赶先一步,把师兄拖开!不然后果难以想象!”好在静笃即时补上这句。

    静虚稍稍缓了口气:“呼!那就好!”

    “不过,师叔和师兄把你拖走时,那妇人又喊‘小郎君,别急着走嘛’,当时周围人一片人,全看过来了!”

    “我......我的一生清誉!完喽!”静虚深吸一口气,仰面悲呼。

    静笃见此,忍不住就要笑出声来。

    “嗤嗤嗤!”

    静虚回过神来,看到静笃面露惊色,气愤不已:“好呀!我说你今天晚上怎么突然问起这事?原来是要看我的笑话!还敢笑!我让你笑!”说着就撸起袖子,作势教训静笃。

    静笃见状,急忙摆手:“不是我!我没笑!”

    “不是你还能是谁?这边除了你我,还有别人?我告诉你,休要巧言骗我,今天这顿打你是挨定了!”静虚说着揪住静笃领口,另一只手握拳悬在半空,就要捶下来。

    “不是!师兄你等等!我刚刚听到有嗤笑声从上面传来!”静笃急忙辩解,面有难色。

    他心道自己说的实话,方才的确是忍不住要笑出声,正憋得慌,突然听得道经阁上传来声音。他猛然一惊,想着叫师兄先放下此事,仔细查看阁楼有什么异常。

    只是师兄刚刚听到声音,就认定是自己发出来的,经历了方才一番谈论,以为师弟故意笑话他,就只一心要拿师弟出气。

    静笃有心解释,然而碰巧遇到这种局面,难教师兄相信自己,心里发苦。

    好在,静虚拳头终于僵住了,不过落也不是不落也不是。他本来气愤难当,想胖揍师弟一顿,以解心头之恨。不过,他二人此时正负责值守道经阁,即使再不相信师弟的话,以防万一,他还是得查探一番。

    他虽心有不甘,终究放下了拳头:“哼!先放你一马!不过,等下要是找不出什么异常,我还要加倍惩治你!”

    “师弟句句属实啊!方才那声音分明就是从三楼窗口传来的!不信你去看看!”

    “你等着!守在原地观察!我先进去看看!”他倒没有失了理智,若阁楼中的确有人,他俩正好来个里应外合,定叫贼人逃脱不了。

    眼见师弟应了下来,他也不犹疑,噌噌两脚蹬在阁楼旁一根树干上,折身一跃,就来到了三楼窗口。

    站稳脚跟后,他拔出腰间佩戴的长剑,反手握住,横于胸前,另一只手推开窗户,缓缓跨了进去。

    过了一会儿,静虚复又从三楼窗户中跨了出来,显然是没有发现什么。

    静笃抬眼望见师兄脸色阴沉,心道不妙,讪笑道:“那个,这时间也不早了,师弟我就先行告退了!”

    “给我站住!”

    静虚说完,就又借着树干,回道地面上。他朝静笃跑过去,作势拿他,静笃哪里肯就范,早慌不择路跑远了。

    两人这一通乱跑,结果正好撞见了前来换班的两位门派师兄。

    静笃先行看见两个师兄,于是急忙缩到他俩身后,口中不停说着“救我”之类的话。

    他俩正奇怪,远处传来一阵气急败坏的叫嚷声:“好你个静笃,竟敢编排我!临了还骗我一通!有种你别跑!看我怎么教训你!”

    这俩前来换班的师兄看见远处跑来的是静虚师弟,相视一笑,估计是想明白了怎么一回事。

    只见其中一个站了出来,对着跑来的静虚喊道:“这不是大名鼎鼎的静虚师弟吗?怎么不去找你的美娇娘,在这闹腾什么?”

    那静虚看到远处两位师兄站在那,身后护着静笃,便已然暗道不妙,只是那位师兄突然几句话,就把自己说得几乎眼前一黑。

    好嘛!原来门派中早就传遍了我的糗事!

    他停住脚步,望向那俩兀自嬉笑的师兄,憋着气道:“还请师兄不要乱说,我这是被那无赖泼妇污蔑!”

    “怎地污蔑了?我听当时在场的师弟说,你被师叔拖走时,还对着那妇人恋恋不舍呢!”

    “什么恋恋不舍?我那是喝醉了,神志不清,着了她的道!”

    “狡辩!嘿嘿!你那时口齿清楚着呢!”这位站出来的师兄笑道,他接下来的话石破天惊,“你当时还说着情话呐!”

    他说完,随即装作深情款款的模样,转头望向同行的人,那人心领神会,柔声道:“小郎君,别急着走嘛!”一只手还在那里招着,把个静笃憋得满脸通红。

    这人立马接着回道:“小娘子,莫要想我,相公过两天还来找你!”

    这下声情并茂的,结果话音刚落,三人都忍不住,噗嗤一下哈哈大笑起来,把个静虚愣是惊得原地呆住了。

    只是还没等静虚回过神来,几人头顶突然传来一阵咳嗽声,他们猛然一惊,连忙抬头望去,只是周围房顶上一个人影也无。

    他们三个小心翼翼,互相叮嘱好四处侦查一番,便四下散去,徒留个傻呆呆的静虚,瘫坐在地上,口中直念叨着“完喽!毁啦!”之类,全然没了心气,叫人哭笑不得。(未完待续)

第24章 冬天吃饭

    年关将至,北方各处飘满了鹅毛大雪。

    终南山一带雪倒是停了,然而山上早已白茫茫一片。

    不过,重阳宫金顶依旧光彩夺目。这座广厦所在,地势极高,十分寒冷,一年四季,凡在这儿落下的,除了雪,别无他物。因而,每日都有弟子前来打扫修缮,倒显得这重阳宫历久弥新。站在山脚,远远望去,好似雪中藏真金。

    不过常人目力有限,几乎看不到这等美景。

    正午时分,山上升起了阵阵炊烟,因着山风荡漾,要么混而杂糅一团,要么四散融入天色。

    山下一处凉亭,内有几个儒生,身披裘袍,并着亭外一众人等,裹着棉服。趁晴空无云,他们带上家仆,出门赏雪,在此落脚。

    这几个儒生,望着漫山青烟,直言败兴。其中一个,转头望向蹲坐角落的一人,只见那人正手执一根毛笔,对张空白画纸,兀自踌躇着。

    这个儒生见状笑道:“画师莫急,先行用过饭菜,等到山上没了烟,再画不迟。”随即又招呼亭外几个家仆,进来接过画师手中毛笔,放在嘴前,轮流对着哈气。

    那画师起身后,行了一礼,语气恭敬:“多谢王......公子!”随即站立一旁,像在等候指示。

    这儒生微微点头,随即环顾四周,咳嗽了两声。

    一瞬间,四周一静,所有人皆低眉看向这个儒生,好似他是众人的主心骨一般。

    儒生淡然一笑,也不得意:“大伙儿先吃饭!”

    众人皆言是,再无二话,随即纷纷打开地上的箱子,于层层包裹的棉布中,取出一叠叠扁盒。随即又从箱子中取出片片木板,相互对准上面的凹槽,支起一张张桌凳,摆放齐全。

    这一幕眼花缭乱,直教人瞠目结舌,但还不止如此。只见他们又将那些扁盒摆放在桌上,然后打开盖子,里面赫然呈现一盘盘山珍海味,正兀自冒着腾腾热气。最后取出碗筷杯碟,并十数壶酒,在各自桌上围成一圈。

    做完这一切,他们立于桌旁,在一个貌似总管的带头下,齐声唱喏:“请公子入席!”

    “哎,不必如此的。我自会找地方坐下,你们也坐下吧。”这个王公子洒脱一笑,动作倒是不慢,已然坐上凳子。

    他环顾了一遍四周,正要招呼众人坐下,忽然看见亭栏处,有一位身着月白长衫的士子,背对自己端坐着,遥望远处终南山顶。

    他心下有些奇怪,招来一旁管事,叫他去盘问一番,这人怎么回事。紧接着,还没等管事转身过去,这个王公子又把他拦了下来,自己倒起身前往了。

    他走到那士子面前,看到一副神色阳刚,五官俊朗的面容,心下不由暗赞了一句。

    见那士子仍在遥望山顶,好像还没回过神来。他笑着问道:“这位兄台,好生面善,不知是我府中哪位西席?竟不认得!”

    那士子转过头来,看着这位王公子,笑道:“非也。一个过路的而已。”

    “哦,原来如此......”他看到士子仍在观望远处山色,奇道,“眼下山上都被烟气遮盖,有什么好看的?”

    “你可知石钟乳?”士子略一思索,貌似想到什么,提示道。

    王公子琢磨一番,转头朝终南山一看,随即恍然大悟:“仔细看来,眼前这座山,就好似一簇如玉般洁白的钟乳石!如此说来,那万道青烟,就是顺着石钟乳悬流而下的幽暗山泉!妙啊妙啊!”

    他随即转头,交代画师把眼前这一幕画下来:“就叫钟乳悬瀑图!”

    话音刚落,底下一众人等皆露出敬佩的神色,纷纷夸赞王公子才思敏捷,众人皆不及,把这个王公子奉承的喜笑颜开。

    自得之余,他发现那个士子打扮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然走出了亭子。

    “朋友请留步!该当与在下痛饮几杯才是!”他急忙朝着那士子喊道,外面众人闻声,隐隐围住士子。

    士子脚步稍缓,头也不回地说道:“我向来闲散惯了,可不乐意与金国王爷有什么关系。”

    话刚说完,周围人都惊讶的面面相觑。

    只是还没等那位称作金国王爷的王公子回话,底下就有一个壮汉,径直拦在士子面前:“既然知道是尊贵的王爷,叫你留下,怎么还......”

    还没说完,士子已走到他跟前,随手一拨,竟好似有千钧之力,硬生生把他给推开了。

    这壮汉,初一感觉有大力袭来,惊讶之下,本有意抗衡,于是收住了话头,憋住气硬挺挺站着。怎料自己好似一个娃娃,被人轻轻一推,就受不住力,踉踉跄跄往后连退几步,险些一脚踩空,差点摔倒在地。

    他还在那,满脸通红,兀自顺着胸口闷气,其他人见状早就一拥而上,口中呼喝不停,作势拿下士子。

    就在这时,众人身后猛地传来一声暴喝:“都退下!不准无礼!”

    众人闻言,都急忙退到两旁,给士子让出一条道。

    士子见状,失笑道:“出来游玩,就搞这么大阵仗,简直铺张浪费!不过,说话做事倒挺礼貌。来而不往非礼也,劝你一句,眼下赶紧收拾收拾,早些打道回府吧!一会儿就要大雪封山,再不走,就只能上山了。金国的人,碰上全真的人,不尴尬么?”

    话音落下,众人都呆滞不语,就连那个金国王爷,也目瞪口呆,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们都是官宦人家,自然见过世面的,怎么也不会被那士子状似疯癫的一席话给吓到。只是,他们刚刚听着士子说话,看到他远离的背影,竟然慢慢朝着天上去了。

    有人回过神来,揉了揉眼睛,随即抽了自己一巴掌。结果这一下猛地,立马忍不住蹲下,捂着嘴巴,嘶声痛呼不止。

    ......

    午时过半,长安城一带,天色尚算明朗。

    大街小巷,各家门口,都张贴着一幅幅鲜红的字帖。再过几日,就是除夕了。城中各处的小作坊都关上了门,集市中的摊铺也撤了大半。只有主道两旁,一些大店面仍在开张,迎接往来顾客。

    此时,一条小巷内,有间屋舍倒还开着门。透过厚厚的棉布帘子,从里面传出来一阵阵的羊肉香气。

    屋内靠窗一张桌子上,云天一手端个大碗,一手划拉筷子,正呼噜呼噜吃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羊肉泡馍。桌子上除了个装酒的壶子,光溜溜一片,这酒壶是他刚刚从那位金国王爷的宴席上顺走的。

    他没吃一会儿,头一仰,就见了碗底,随即放下碗筷,又提起酒壶,对嘴灌了一通。只见一道酒线没入云天口中,他再把嘴合上,腮帮子左右鼓动一通,就一口咽了下去。

    “哈!”云天长出一口气,畅怀道,“酒水清冽,正好用来打扫残局!爽快!”

    “嗯,更似牛嚼牡丹,不登大雅。”一旁坐着个鼻子通红的驼背老头,正慢条斯理掰着手中烙饼,闻言笑道。

    “哈哈!我到底一个粗人,吃喝痛快就行,哪来这么多讲究?”云天洒然一笑,说道,“还得多谢老丈,麻烦帮我掰饼,美酒敬您!”说着,捧起酒壶,伸手递给老丈。

    这老丈也不客气,嘿嘿一笑,从怀里掏出个小巧酒杯,搁前襟蹭了两下,这下才腾出一只手,接过云天递来的酒壶。

    他缓缓倾斜壶身,只见壶口冒出细细一缕酒线,被酒杯稳稳接住。眼见酒水就要没过杯口,老丈及时一收,端正壶身,酒面在杯口漾漾而不溢出。

    老丈再转头把酒壶在桌子上稳稳一放,全程杯中酒水半点也没撒出。

    “好!”云天不禁赞叹一声。

    老丈自得一笑,缓缓嘬着杯中酒水,少倾吸了半杯,复又放下杯子,长叹一声,眉间皱纹都好似舒展了几分。

    云天笑了一声,道:“老丈,你看!”说话间把碗举起,斜对着老丈。

    “知道啦,你且等着。”老丈说着接过碗来,另一只手还兀自端着酒杯,转身往后厨而去。

    “肉多点!”

    “放心吧!不会白喝你一杯酒!哈哈哈!”(未完待续)

第25章 乱世浮萍

    过了有一会儿,老丈才回到云天跟前,在一旁凳子上坐下。

    老丈赔笑道:“孙女刚醒,才哄了一阵,耽误你吃饭了!”

    “没事,我也正好趁着那会儿,把剩下的烙饼都掰完了。倒也没闲着!”

    “哈哈!你这后生,可真会逗趣!”老丈一笑,递出盛满羊肉汤的碗,“来!”

    “好嘞!”云天接住,先是吸一口,把汤喝浅了点,又把一旁篮子里一众碎馍悉数倒入汤里,随即又是一阵呼噜,到底吃光了。

    他仍旧灌一通酒,漱几口咽下,随即把酒壶推向老丈,又摸出身上仅剩的几块碎银,放在桌上:“虽说,羊羹还属长安的正宗。不过,也是多亏老丈的好手艺,云天这顿吃的不糊涂!”他是说老丈手艺好,让云天吃得满意,认可了长安羊肉泡馍正宗的观点。

    “哈哈,小老儿经营家乡菜,少说也有三四十年了!”老丈显然有些得意,“出了巷子,就算在这城中,你都未必能吃到更好的!”

    “我信!”云天正色,随即分别指着桌上的碎银和酒壶,一一说道,“这是付给饱餐的!这是付给美味的!”

    “这是你说的!小老儿可不懂客气!”老丈笑道,全数收下,又把酒壶跟酒杯一块揣进怀里,似乎是要留着以后慢慢喝。

    这时,云天似有所觉,看向后厨门口,那里正靠墙站着个小娃娃,衣裳单薄,光着双小脚丫。

    “爷爷!”娃娃奶声奶气。

    老丈转头望去:“哎呦,崽儿呀!这大冷天的,你怎么没穿衣服就跑出来了?”说着急忙赶到娃娃跟前,把娃娃抱进屋子里。

    没过一会儿,老丈抱着娃娃从后面穿出,又回到云天桌前,小娃娃身上裹了层层棉衣,已然变成了个小胖娃。

    娃娃脸蛋红通通,正嘬着手指,怯生生盯着云天,老丈抱着娃娃,哄两声,随即转头对云天解释道:“先前醒来,还哭唧唧赖在床上。才吃了稀饭,就着急跑出来。”

    “小孩都这样,醒了还不想起来,等到起来了,又一刻也待不住。”云天理解道,随即对着娃娃亲切一笑,伸出指头,摸了摸娃娃的小鼻子。

    云天面容本就教人亲近,此刻一笑,娃娃也咧开嘴巴,咯咯两声,不再害怕了。

    “几岁啦?”云天问道。

    老丈接口道:“快两岁啦!叫哥哥!”他转而对娃娃说道。

    “哥哥......”娃娃被老丈哄了几声,才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

    “哎,乖!”云天应了一声,看向老丈,问道,“她父母呢,怎么就你一个在照顾?”

    “哎,也是去年这个时候吧,她娘生病走了。”老丈叹了口气,“他爹......他爹在给金人当差,事务尤其繁忙。”

    娃娃听到老丈说到父亲,又忍不住哭了起来,嘴里不住喊着爹。老丈又赶紧哄起来,好一会儿才止住娃娃哭声。

    云天一句抱歉,老丈拂拂手,说着没事。随即,好似打开了话匣子,老丈开始缓缓述说过往。

    原来,早年金人夺下长安后,民事凋敝,坐着小本生意的老丈一家大受打击,老丈家人竞相因病离世。孤身的那些年,老丈四下里找零活做,一有闲钱,就去买酒消愁。长此以往,竟叫他养成了随身携带一只酒杯的习惯。

    好在后来长安城恢复往日繁华,老丈借机开了这家小饭馆,生意越发红火,随后不久,为了延续自家香火,便娶妻生子。只是他儿子长大后走上了官途,加之功利心甚重,因此也如老丈一般,中年将尽,才得了一个孩子。

    今年金国一直被蒙古打压,再加上内部贪腐严重,金国人普遍士气低迷。好在冬天到来,铁木真攻势稍缓,让金国上下暂缓了一口气。只是多少人胸中仍有些不忿,于是这几个月来,朝中的女真人总是拿汉人官员出气,不是言行挤兑就是往其身上丢一堆子烂事。老丈儿子也因此繁忙得顾不着家,偶尔回来一趟,乍一眼看上去竟然比老丈还要显老。

    他有时叹息,自己这一辈子,历尽磨难,身边的人竞相离世,就连后来的媳妇与儿媳也在几年前先后去世,他自己倒是苟活了八十多,只觉世事无常,幸好眼下儿子孙女还在,已然十分满足。

    听完这一番,云天感叹这老丈与那徐福贵有的一比,问道:“店中没有伙计吗?不然你平时怎么照顾得上娃娃?”

    “原来有的,一年下来,几个人陆续走了。上个月底,最后一人也走了,说是金国恐怕要有内乱,得赶往宋朝,投奔亲戚。”老丈叹息道,说到这忍不住拿出酒壶酒杯,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那这一年下来,倒是苦了你们爷孙俩。”云天说道。

    “终究不碍事的,赋税逐年加重,肯出门下馆子的平民百姓,那是越来越少了。小老儿生意不咋地,倒也由得清闲,用着早年攒下的积蓄,并着儿子捎回来的俸禄,得以好生照看孙女。说来,你可是近半个月我这儿唯一的客人。”

    “哈哈!一人独占一间馆子,我这几两银钱花的不亏!”云天开解道。

    老丈闻言,也笑了起来。

    此时天色向晚,夕阳西下。

    半空中又飘起了朵朵雪花,并着天上晚霞和屋外雪地,俱都染成了橘红色,教人看得心里暖暖的。

    老丈先前诉说往昔之时,早就放任娃娃自己去屋外门口玩耍了。

    此时小娃娃眼见天上飘下雪花,一连“哇”了好几声,蹦蹦跳跳,开心的不得了。

    “就是还小,等再长大几岁,也就习以为常了。”见云天凝望着娃娃可爱的身影,老丈笑道,“天色有些晚了,我儿子还没回来。不如你就顺便在这儿用过晚饭,搁他屋里休息一夜,也省的出门找客栈。”

    “我可没钱了。”云天笑道,“还要赶着前往南方。”

    “耽搁一晚不打紧,再说你不是付过银钱了吗?那些绰绰有余了。正好我再趁此与你细说一番,南下的话,有些地方得绕开来。”

    “哦?这又从何讲起?”(未完待续)

第26章 肩负重任

    老丈娓娓道来。

    他的儿子早年读书时,曾结交几个朋友。

    那几个朋友和他一样,被安排在金国南面边境做事,不过他运气好,就在这长安城中,不需要搬家,其他几个朋友都自西向东,在整个金国南面边境落脚。

    几人常年往来信件,倒叫他儿子了解了不少边境一带的事。

    原来,金国与南宋几十年没有战事,两方边境中间空出一条东西走向的狭长地带。数十年下来,其中竟出现了无数商道。

    而经过先前连年战事,处于这一地带的乡民,食不果腹,穷困难捱,而且两边谁也不管,无处求助。

    东边山脉较少,平原较多,那边的百姓靠着耕地,勉强捱了过来。

    不过,长安城南边的终南山往东,有一条秦岭山脉,也就是金国的西南边境,那里耕地稀少,住在那儿的山民日子就不好过了。没有办法,他们把目光盯上了南北往来的商旅,经过许多年的劫掠,逐渐在各个山头建了一众山寨贼窝。

    几个月前,儿子给一位朋友的去信中,提到自家老父亲店里几个伙计都南下去了。

    那个朋友正处秦岭北边金国边境内,前些日子才回了书信。信里说到,眼下金国孱弱,边境守备力量后撤了不知多少。宋朝重文轻武,看金国边境撤了不少兵,自家也跟着撤兵。

    然而眼下寒冬腊月,商旅来往的少了,山贼们没有粮食过冬,也不敢北上,怕惹到金兵,都纷纷出山南下,屠戮宋朝村镇,抢夺粮食布帛。

    朋友叫老丈儿子劝店中伙计,尽量避开,勿要招惹到那些亡命徒。

    老丈从儿子那得知了前因后果,当下尽数转告云天,点明哪些地方可能有贼人,告诫一番。

    云天自然不会在乎,不过听完老丈一席话,他还是沉思起来,联想到自己的情况。

    他从来也没师父教导武学,向来自己摸索。

    先前藏身在全真教道经阁,翻阅了不知多少本经卷。内功心法较为稀少,除了些偏门的,其他皆已了然于心。武功招式极其繁多,然而把他眼都看花了,也没怎么看明白。

    原来云天先前把十二正经学得周全,十分了解经脉走穴,再加上数次偷听讲课,大部分内功的基本关窍他都已明了。

    除了几部涉及到奇经八脉的偏门内功,其他都能看懂,并且经过数次实验,都被录入了造化之光。

    但武功招式杂七杂八,十八般兵器,加上一应拳脚功夫,门类众多。搁云天那,他还要一项项从基础学起,所以那些经卷,他怎么也无法理解透彻。

    于是,他曾经尝试单单鼓动招式的运气之法,并不做出相应招式动作。但他内功初成,远未达到百脉具通的地步,遇到需要行气在尚未打通的经脉时,初一运气,本就闭塞的经脉顿时酸胀难忍,因而泄了真气,再难运行。

    不过云天并不遗憾,他曾习得了几门运气之法,但是从来没有被造化之光录入,看来武术招式只为斗战,与法则并无直接关系。

    但是练一练也是好的,以此打通经脉,拓宽经脉,对自己多少也有些助益。当然,最重要的,武功可不只是内功,还有招式,刚刚圆了武侠梦的云天,怎么可能只学一半。

    正所谓,手握利器,杀心自起。

    云天原本想着去金国与蒙古之间的战场上历练一番。在那里,自己伪装成一名兵卒,趁机锻炼武功,十分恰当。

    不过,眼下听了老丈一番话,岂能坐视不管,他当即决定去剿灭山贼。

    虽然老丈一生经历不少痛楚,但是相对于那些可能隔夜就会丧命的人家,他现在日子过得还算安详。

    不过,老人终究孤苦,平时就带着个孙女,少有客人来此,显得这里甚是冷清。

    老丈这半天下来,跟自己讲这么多,估计也是差点被心事给憋坏了。虽然儿子告诉给自己的部分事情较为隐秘,不该随便让旁人知晓,老丈终究还是说了。

    就凭着老丈对自己的信任,透露了这么多事情,云天心生感激。

    但面对老丈的挽留,云天没有应下,他要连夜赶往秦岭一带。

    此时天色昏沉,娃娃早已回到屋里,被老丈抱着。老丈趁云天沉思之际,燃起油灯,又往火炉里添回炭,把整间堂子照的通红。他一通忙活,过了许久,才坐回原位,把娃娃抱在怀里,哄着又吃了一碗粥,和几块点心。

    看着娃娃肉嘟嘟的笑脸,想起老丈过往与现状,云天有些感叹。

    除非碰见了,不然不会管闲事,这是自己的行事准则。

    上次是那个叫做乔进财的小胖子,这次倒好,又是前途叵测的一家老小,又是岌岌可危的南宋百姓,一下来了两回事。

    云天略一思索,心生一计,说道:“老丈,今夜我便要走了!”

    “真要走嘛?这天寒地冻的,要是夜里刮起大雪,不是更加危险?”

    “不碍事。我回头过段时间再来看望你们。”云天说着,拱手一礼,打声招呼,就出了门。

    “哎!慢走!”见云天态度坚决,老丈无奈之下应了一声。怀里的娃娃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翻身朝着老丈怀里侧躺,睡了过去。

    ......

    飞在半空中,云天回想起刚刚的爷孙两人,心里暗暗下了一个决定。

    等到来年,铁木真的蒙古大军定然攻势更猛,到那时,战火说不定会波及长安。

    那时,自己再去看望一下。若是老丈一家无虞,自己也就安心了。若是遭遇困境,自己也可以帮衬一二。

    云天这样想着,突然看到眼前一抹光亮。

    在云天脚下,一处山谷中,无数火舌舔舐着山上的森林,发出阵阵浓烟。

    云天暗道不妙,连忙按身落下。

    落到山谷中,眼前一幕让他几乎止不住怒火。

    他面前是一座小村落,不过此时已经变成一片破砖烂瓦。

    这里火势已然熄灭,徒留被烧成焦炭的残尸,散落各处。

    云天想着还有没有人幸存,连忙快速在村里转了几圈。然而让他失望的是,四处搜遍,他也找不到一个活人,就连一丝呼救声都听不到。

    只能看到四处被搜刮的痕迹,以及洒落在地的血液。

    云天看到地上的血液呈暗红色,还没彻底发黑,再联想火势刚刚蔓延到山上,猜测那些贼寇可能还没走远。

    虽然看起来已经过去了不少时间,但是山路崎岖,再加上携带搜刮的物资,他们脚程肯定很慢。

    云天心里为不幸的村民默哀了一会儿,说道:“等我先杀了贼人,为你们报仇,等会再回来给你们收尸!”(未完待续)

第27章 锄强扶弱

    山谷火势渐大,带动风势,在残垣断壁之间的破洞中,吹出无数呜呜的声音,好似村民的冤魂在回应。

    云天沉默半晌,当时在老丈那里虽然兴起了行侠仗义的心思,不过到底没做好适应这个江湖的准备,仅仅是抱着游戏的态度。眼下,血淋淋的惨景硬是给自己打了一声响亮的耳光,所谓不平事,绝非小说家的戏言,而是残酷的现实。

    收敛思绪,他随即腾身而起,停在半空中,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吹出一股极寒气流,把村中暗火与山上明火一块熄灭了。

    云天凭借超人感官,感应到北边一处有热辐射传来,好似一条长蛇纵贯山林间。

    想必那就是返程的山贼们,云天当下也不迟疑,猛然加速,突破音障,来到热辐射的源头。

    他脚下长长一条队伍,前头是几个骑马的,穿着鲜艳,正在谈笑风生。队伍中有许多人骑着毛驴,腰间佩戴各式兵器,刀剑斧锤,什么都有。他们一手举着火把,另一手拿着皮鞭。

    这些人身上染着片片血迹,想必就是山贼。另有一些人,身上衣服破烂,正埋头搬运一众包裹箱子,稍微有一点停缓,就是一个皮鞭抽上来,打的他们伏地痛叫不止,随后又不得不赶紧跟上队伍,不然又是一顿毒打。实在动不了的,随即就被砍死。

    队伍的后头,有好几个倒毙在山路上的人,身上几处致命伤,和那些眼下正在搬东西的人一样,应该都是村中难民,现在是被拉着做了苦力。

    云天只看了一眼,就气愤难当!

    他原本还想拿这些山贼练练手,锻炼一下基础的武功招式。

    最基本的各类武器招式动作,他先前已然在传法堂内学得齐全。不过只是学了理论,缺的就是练习。

    但是下面这些山贼简直丧尽天良,把人当畜生看。他们走时为了携带掠夺的物资,强行压榨村中残余的劳力,要村民背着自己的东西,给山贼当苦力。这些山贼还不让村民有一丝喘息,累倒的话便就地杀了。

    做了这么多年的山贼,做到头来,真是一点儿人性都没了!

    云天也不想练习招式了,他加速运转周身超人之力,全身爆发出一阵金色光焰,附身冲下。

    此时,队伍中间还有几个山贼在嘀咕,猜测刚刚传来的爆炸声,应该是天上的响雷。

    有人开玩笑说:“这是老天爷看咱们杀人太多,生气啦!”

    “生气就生气呗!怕他咋滴?不就是几个闷雷吗?有本事落下来呀!”

    话音刚落,队伍前面突然传来轰的一声响,紧接着就是驴子的惊叫嘶鸣,不时有传来人们的惨叫声。

    几人一惊,想到方才的话语,有些惊疑不定。他们迟疑一番,终究是一身凶性,还是催动胯下驴子,想要赶往前方,看看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其中一人好像听到了什么,突然惊慌道:“等等,这不是彪子的声音吗?”

    其他几人闻言,一下慌乱了起来,彪子是他们里面最能打的,现在听到了他的惨叫声,几个人终于怕了,止住了前行的坐骑。

    不过就这一会儿,惨叫声已经接近了这几人,他们面面相觑,脸上惊骇莫名,随即竞相调转驴头,反方向逃去。

    这一路队伍中,除了山贼,还有村民。队伍后面的山贼都逃走了,这些村民已经十分疲惫,一点跑路的力气都没了,眼下只能扔掉背上的包裹箱子,弯腰钻进周围的丛林中,心里盼望着不要再有什么恶人找上自己。

    他们害怕地盯着前面,只见一道金光从眼前一闪而过,直接向那些山贼逃跑的方向而去,他们这才松了一口气,同时心中十分惊讶,奇怪那道金光到底是什么,莫不是前来主持公道的神仙?他们心里有些期待。

    伴随着远处的惨叫声越来越稀少,直到最后,不再有声音传来。终于有人敢冒出头了。他们走到山路中间,慢慢挪到刚才队伍的前面。

    只见那里有一个巨大的深坑,隔断了整条山路,四周的树木尽数折断,向外倒去,村民们倒吸一口凉气,都惊骇不已。等到他们回过神来,又心生激动,难道真是神仙显灵了?他们开始窃窃私语,说出好多种猜测。

    这里周围散落着山贼的尸体,反倒没有一个死去的村民。而那些山贼的死相也十分奇怪,有的被冻成了一大坨冰,脸上惊恐之色犹在,有的脑袋穿了两个洞,表面一片焦黑,眼神茫然,想是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绝大多数都是凹陷在石头或者树干上,身体如同破布袋,到处都是裂纹和贯穿口。

    那些单独去查探山贼尸体的村民,看到这些惨状,急忙跑回人群中,说话哆哆嗦嗦,像是看到了平生最诡异怪诞的事,脸色惨白。

    不过还没一会儿,就有人察觉到,自己头顶有一阵明亮的金光传来。

    他们纷纷抬头望去,只见一个模糊不清的人影,掩藏在阵阵金焰之中,悬浮在众人头顶。

    村民们一时看呆了,手足无措。其中有人立马跪下,旁边的人一副刚刚反应过来的模样,也都跟着跪下来。结果三两下四周所有的村民都跪倒在地了。

    不知是谁带头,众人高声喊道:“多谢神仙做主啊!”连喊了好几遍。

    有人喊着喊着,失声痛哭,其他人也跟着哭了起来,一时间哭声四起,怎么也止不住。

    他们遭受了突如其来的灾难,一天下来,内心积攒的悲痛,此时终于全部宣泄出来了。

    云天结束运转超人之力,再过一会儿,能量就要耗尽了。

    众人看到光焰褪去,从中走出来个面容阳刚的少年人,身着月白长袍,长身而立,气度不凡。

    他们心里叹道,果然仙家,气宇非凡!

    有些人勉强止住哭声,对云天连番感激,说了几句,逐渐语无伦次,又失声痛哭起来。

    云天叹息,一个个把他们扶起来,一个个安慰过去。

    众人心里一暖,神仙也这么有人情味,让他们心里好受了许多。

    云天把众人都扶起来,随即对着人群说道:“你们拿好包裹,都坐在箱子上!”

    众人心有疑惑,但是神仙有令,不敢违背。再说神仙刚刚救了他们,眼下叫他们做的事也不难,他们就照办了,一一背起包裹,全都坐在箱子上。

    云天喊了一句:“坐稳了!”随即左右手各抓住一个箱子,慢慢飞了起来。

    这几个坐在箱子上的人,一时都惊慌不已,云天笑道:“别怕!我的手很稳!”随即也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向着村子的方向飞去,徒留底下一群其他村民,在那手指高空,左右互相议论,惊叹不已。(未完待续)

第28章 略施小计

    云天手很稳,但是速度也没有慢多少,几个来回之后,他就把最后几个村民连带着最后几件包裹和箱子带回了村子。

    此时众人都呆在村外空地上,没有擅自移动。他们一是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等待神仙下一步指示。二来,此时村中一片惨状,众人内心悲苦,更不愿回去面对。

    云天落了下来,对聚集在一块的众人说道:“你们再等我一会儿,回头找一找自己的家人吧!”

    他说完,不等众人应下,就在村中飞速转了好多圈,每转一圈,来到众人面前一次,轻轻放下怀抱的几具焦尸残体。

    没一会儿,他们面前一字排开了死去的村民们。有些人面目没被烧到,尚且清晰可见,被侥幸活下来的家人认出。顿时家人一个前冲,随即抱起这些死去的人,他们全都跪坐在地上,紧紧搂着怀里冰冷残破的身体,哀嚎不止。

    剩余活着的村民,来回看了好几遍,仍旧找不到自己的家人,顿时瘫倒在地,无声呜咽,过一会儿,眼神逐渐麻木,脸上一片灰色。

    云天检查几遍,发觉村中已然空荡荡,再没有一具遗漏的尸体,随即回到了众人面前。他看着眼前一片悲痛欲绝的人们,心中无奈,自己终究没赶上,还是晚了一步。眼前做的一切,只能算作勉强告慰逝者。

    云天没有在此停留,眼前悲惨的景象让他心有不忍。

    不过,村民遭此一劫,不说度过心里那道坎,村舍重建还要耗费不少功夫。

    云天还得帮他们凑些银两,好帮助他们度过这段艰苦的时期。

    他纵身一跃,来到空中,辨认了一下方向,随即向着刚刚山贼逃跑的方向而去,同时心里还在思考。

    他方才杀心涌起,把大半山贼都给灭了。但是杀到一半,他开始逐渐恢复理智,回想到自己是第一次杀人,竟然毫无不适。

    他知道自己本性不坏,绝不会把杀人伤人当做一种乐事。但是如此从容淡定,倒叫他发现了自己另一面,那就是对待必杀之人,自己会变得冷血无情,心理承受能力之强悍,从所未见!

    云天有些感叹,不知道这是自己本性如此,还是创世神位格对自己的影响。若是创世神位格的影响,那自己以后会不会变得对谁都冷血无情,逐渐变得和天道一样,视万物为刍狗?

    云天实在不敢多想,有了露西这个例子,他警觉心愈重,更不敢深入探究这之类的事,只愿自己以后不要丧失人性。不然,自己还是自己么,不过是一个辅助造化之光,被用来创世的工具罢了。

    想了一会儿,他来到方才的山林中,在他下面,有几个被绑在树上的山贼,还在昏迷之中。

    云天扯下一根树枝,甩了甩上面的积雪,随即猛然抽起其中一个山贼。

    那个山贼突然被抽,还是云天拿树枝甩在其脸上,一下就醒了,痛叫不已,骂声不止。

    云天见他非但不讨饶,还敢还嘴,于是把他胳膊一捏,只听咔嚓一声,这人仿佛被掐住了嗓子,痛的再也无力发出声音,只是五官扭曲,豆大的汗珠布满脸上。

    云天冷冷一笑,此时其他几个山贼早就醒了,有的胆大,兀自骂着,有的胆小,还在装睡,只是云天能看透人体,发觉对方心脏跳动加快,知道那人已然醒来,只是不敢睁眼,也不敢有别的动作。

    云天原来是想询问他们山寨在哪,去算总账,把他们老窝连根拔了。此时,眼见有几个山贼,刀头舔血的日子过久了,竟有些混不吝,想着先得来个下马威才行。

    于是,云天也不说话,一个个过去,把那几个聒噪不止的贼人尽数捏断了臂骨。

    其他几人吓得手脚发颤,他们倒不是害怕云天手段狠辣。只是他们刚刚醒来,没发觉到云天是在各个树干之间缓缓飘动的。过了刚刚那一会儿,他们几人意识到了这点端倪,再想到云天也不说话,就这么折磨他们几人,又想到这里荒郊野外的,眼前的白衣说不准是人还是鬼,心里一时惴惴不安,鼻间喘气声越发加重。

    没过一会儿,眼见声色狠厉的人都被捏断了骨头,剩下的人不敢再出声。可是,云天并没有停下来,他又来到一个紧闭双眼的人面前。

    那人听到微风拂面,忍不住一只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看的云天心里一乐,他突然一下伸出手,搭在了那人手臂上。

    只听“啊”的一声惨叫,那人手脚一阵乱动,眼见挣脱不开,在那直喊疼。云天心里奇怪,自己这还没捏呢,你瞎叫什么玩意?

    他厉声呵斥道:“闭嘴!”

    那人闻言,一下把头抢在树干上,拿树皮挡住自己的嘴,眼睛紧闭。

    “我问你答!”

    “哦,嘶!好的好的!”那人把嘴移开,岂料嘴唇被树干上的裂缝划开一道口子,只是又不敢怠慢云天,只是嘶了一声,就连忙应下。

    “你怎么这么胆小?”

    “我是被哥哥带上山的,平时就混口饭吃,这还是我第一次跟着下山。”

    “你哥呢?”

    “上次劫商道,被一个镖师砍死了。”

    “所以你没人庇护,就被派出来做苦力?”

    “好像是这样......”

    “还好像,看来你不仅胆小,还笨!”

    “我不笨!”听到云天说他笨,他反倒像是炸了刺的猫一样,赤红着脸,连忙反驳道,“我哥说我可聪明了!”

    “嘿嘿!”其他几个还没被捏骨的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谁让你们笑的?”云天环顾四周,冷声道。

    这几人连忙合拢嘴巴,低着头,不敢再出声。

    “我问你们!他有没有杀过人?立刻回答!”

    “没没!”

    “没有!”

    “没杀过!”

    “没!”

    “没有杀过人!”

    几人争相回道,生怕云天一个不爽,给他们苦头吃。

    云天其实在试他们,若是有不同的回答,他也不问青红皂白,反手就把眼前这憨子一掌毙了。

    怎么说都是山贼的身份,既做一天山贼,就要有被人杀死的觉悟。

    不过,若是本性不坏,也没杀过人,其他几个山贼也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地冤枉他,自己也就当他是个走错路的孩子,看在他身上还没染血,饶他一命。

    只是,若有不同回答,这人怎么说肯定也不是个好东西,正好是山贼身份,倒不如直接杀了了事。

    云天转而又对眼前这个憨子说道:“这几人有谁没杀过人?”说着把手微微捏紧了点,不过只是常人力气,没有触及筋骨,只是想吓一吓他。

    果然,云天这一捏,憨子登时全身发软,说话都有气无力:“别别别,别捏!我说我说!他,他,还有他,这三个没杀过人!”说着努了努嘴,示意另外三个先前不敢发声的山贼。

    云天心道一声果然,没过上刀头舔血的日子,还经不得吓。凡是真正的亡命徒,只有让他们吃到实实在在的苦头,才能让他们服软。

    云天先是放下了眼前这个憨子,叫他在地上老老实实待着,不许乱走。

    回头又飞到众人之间,他把自己手中的树枝掰成几段,一个个投了出去,穿透了几个山贼的脑袋,除了刚刚那三个被点名的胆小家伙。

    他当即把这三人都放下,说道:“你们以后不要再去当山贼,找个村子,安生过日子吧!回头我就把北边一带所有的山寨给拔了!你们也不要想着回去了!要是回头还让我看见你们做坏事,刚刚那几个就是你们的下场!”

    三人连声应下,感谢一番云天的不杀之恩,并连番保证,以后一定安心做个老实人,踏实耕地。

    云天见状,点了一下头,又回到树上,在几个死人身上搜了一下,摸出些碎银。他甫一落地,把这些碎银分出一半,又均分三等,递给这三人,三人连忙接下。

    云天说道:“尽量避开先前那座村落,虽然你们到底没有动手,但他们已经算是跟你们有了血海深仇。另寻他处安顿吧!这是我补给你们的盘缠!去吧!”

    几人终于露出由衷的感激,连着谢了几句,纷纷告辞,逃命似的跑走了。

    这时只留下一个憨子,他还有些愣愣的:“那我呢?”

    “你来带路,去你们寨子。”(未完待续)

第29章 杀到贼窝

    此时将近半夜时分,黑风寨大当家刘虎泉正在自家床上呼呼大睡,他的身旁躺着两个婀娜女子。

    睡的正香,外头突然传来咚咚咚的声音,连连巨响,把他一下惊醒。

    “奶奶的,谁特么不长眼,打扰老子睡觉!”刘虎泉气的爬下床,衣服鞋子也不穿,直接跑到外头骂道。

    在他身后,两个被惊醒的女人顾不得穿衣服,连忙下床,取下架子上的衣服,给刘虎泉披上,随即低眉退立两旁,显得很是小心谨慎,

    门外值守的喽啰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都面面相觑,不敢出声。

    就在这时,屋外有个喽啰跑了进来,他大喊道:“大当家,咱们山头都被树给围了!”

    “什么玩意儿?抽风了吧你!”刘虎泉掐着腰,挺着肚,往跑到跟前的喽啰脸上狂喷唾沫。

    他满脸黢黑,半张脸都是络腮胡,此时在黑夜中,就一双瞪大的眼睛,往外散发凶光。喽啰只看了一眼,吓得连忙低下了头,话都不敢说了。

    “没用的东西!给老子滚!”刘虎泉骂了一句,喽啰如临大赦,连忙逃也似地跑走了。

    有两个女人帮衬,刘虎泉三两下功夫就穿戴整齐,随即从一旁喽啰手中接过取来的环首大刀:“老子倒要看看,谁特么这么不长眼,找麻烦找到老子头上来了!”

    他一声呼喝,周围几个喽啰全都加快脚步跟了上来。

    以刘虎泉为首的一行人,脚步很快,一会儿就穿过厅堂,走到了大门外头空地上。

    来到外头,刘虎泉看到眼前景象,登时止住了脚步,脸上虽还维持着怒意,内心早已惊疑不定。

    只见他的眼前,一长排大树连着树干**在地上,只留树冠露在外头。树冠上面原本的积雪都化作了透明的寒冰,零碎纷乱地反射周围火把的光亮。这些结成一团的树冠,把左右堵得死死的,不留一点空隙。

    刘虎泉左右看去,这一长排树木好似没有尽头,像是把山上营寨给一圈围住了。眼前这一幕,好似神仙手笔,竟能一下就把如此粗壮的大树插进土里,还让树冠冻成一块。

    难不成是哪伙仇家寻到的沙场器械,类似投石车一样,拿这些树围住了自家寨子。

    他心里有些慌张,破口大骂:“他娘的!都给人打到老家了!山下放哨的呢?掉粪坑里了?”

    他刚说完,头顶远处传来一道洪亮的声音:“他们都死了!”

    底下众人虽有些慌张,到底还是纷纷摆出手中兵器,登时四下里明晃晃一片。他们围住大当家,刀口向外,做出防备的态势。

    就在这时,伴随着呼的一阵风啸声,一根巨木从天而降,斜斜插入众人面前空地上。

    众人看到树干上还站着一个人,不由心生惊异,赶忙攥紧手中兵器,神色紧张。

    刘虎泉心里凉了半截,这可比一帮子人还要恐怖,世上怎么会有这种怪人?他已经忍不住想起逃生之计。

    他眼珠转了一圈,就想到一个主意,随即眼神示意了一下旁边一个心腹。那人心领神会,眨了眨眼。

    两人以为趁着众人纷乱之际,再加上天色黝黑,火光摇摆不定,眼前这人发现不了他们的小动作。殊不知,这一幕早已被他们眼前这人看得一清二楚。

    刘虎泉使完眼色,随即摆出一副肃然的神色,挥手喝令众人道:“你们都退下!这是贵客!勿要惊扰!”

    众人虽有不解,但摄于大当家平日的凶威,不敢提出异议,都退下了,只留两个得力打手,还在护持大当家左右。

    这几个举动说来话长,但实际也不过转瞬间的事。

    刘虎泉随即转过头来,对着树干上站立那人,满脸赔笑道:“在下刘虎泉,添为黑风寨大当家。阁下手段神鬼莫测!不知是哪位大侠!竟让我等冲撞了您的大驾,劳烦亲自登门!”

    “吾乃无尘子,来自海外仙山。中原一游,竟让我发现了你们这些丧尽天良的狗东西!今夜我就是来要你们命的!”这人就是云天,江湖行走,得有个名号,正好把那无尘真人的叫法拿来用。

    “原来是海外大侠!哎呀,真是!我等无冤无仇,本相隔万里,奈何非要做仇人!刘虎泉手下往日里要是有什么得罪之处,望能海涵!您远来是客,不如咱设宴相待,大家吃喝尽兴,也好过打打杀杀呀!”

    “嘿嘿,你是想要拖延时间罢?说了这么一堆废话!”云天冷笑道。

    刘虎泉干笑几声,心道,他怎么知道的?也不敢怠慢,连忙辩解道:“不是不是!怎么可能!咱都是讲究和气的人,对本事高超的贵客更是如此!还不盼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么?”

    “哼,随你怎么说吧,看来你是不到黄泉不死心,等下就让你见识一下我的手段,好治的你服服帖帖!”

    刘虎泉连忙摆手,口里说着不敢不敢,都是误会之类的话。

    正说着,四周突然响起哗啦啦的声音。

    一时间,从周围的屋舍内跑出了一大堆人,他们手上竟然拿着沙场兵器,全都是些弩箭,一出来就瞄准了云天。

    还有几人拿着大刀长矛,身材健壮,和刘虎泉一般,面露凶恶,应该就是众人中的几个小头目。他们此时大声呼喝,说着什么来助大哥拿下妖人之类的话。

    云天好整以暇,左右看了一眼,冷然一笑。

    刘虎泉哈哈大笑,早就退到身后一旁,露出后面一架弩车,上面已然架着一杆手臂粗的丈长弩箭。

    眼见众人把云天团团围住,他大笑道:“哈哈哈哈!还撑场面呐?这些都是军队用的兵器,谅你也躲不过!哈哈哈!等着被射成刺猬吧!”

    “我猜你早就想试试这些兵器的威力了吧?尽管放马过来吧!”

    “哼,死到临头还嘴硬,看你等会儿还怎么笑得出来?”

    “老大,跟他费什么话?您直接一声令下,咱就把这妖人了结了!”旁边一个小头目道。

    “嘿嘿,不急,让我先给他点苦头吃吃!”看现状貌似安全无虞,刘虎泉有恃无恐。

    说完,他就接过一旁喽啰手中的弩箭,对准云天小腿,一箭射了过去。

    霎时间,只听“当”的一声,也不见云天有什么动作,远处一个喽啰突然痛叫一声,倒地不起。

    倒地那人旁边的人群一下都退散开,形成一圈,其中有人惊恐地叫道:“他中箭啦!”周围的人一时间全都慌乱不已。

    刘虎泉心里更是惊恐,色厉内荏道:“好呀!有两手功夫!兄弟们,放箭射死他!”

    话音刚落,周围所有人早就迫不及待地射出了手中的弩箭,随即赶忙躲在墙壁后,避免被对面射来的弩箭伤到。

    密集的箭雨围了云天一圈,只见他手脚快速移动,几成残影,在周身围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圆圈,把接近的弩箭尽数拍飞。

    这些弩箭被拍飞后,速度不减反增,一个个精准地飞向了躲藏在墙壁后的贼人。这些弩箭势大力沉,直接穿透了墙壁,把这些贼人一个个穿头杀死。

    几乎是一瞬间的功夫,周围所有人尽数灭亡,连一丝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脸上兀自残留着得意的神色,身体全被钉在了墙上。

    这时云天回过头来,发现早已不见了刘虎泉的身影,大门内那杆弩箭却已然飞到自己眼前。

    云天手呈掌势,把箭头往上一拍,弩箭在云天面前径直向上滴溜溜翻飞几圈,落下后被云天瞅准一个空当,拍了回去。

    下一秒,门内那架弩车被撞得稀碎,手扶弩车的两人来不及躲闪,也被连带撞飞,砸在墙上,颓然倒地,呕血不止。他俩胸膛凹陷,出气多进气少,眼见是活不成了。

    云天环顾四周,发现远处一个隐蔽的角落,传来一道热辐射,想必那就是刘虎泉。

    云天笑着喊道:“你当我以为你逃走了吗?别躲了,出来领死罢!”(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29848/ 第一时间欣赏随机超能力最新章节! 作者:龙静血所写的《随机超能力》为转载作品,随机超能力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随机超能力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随机超能力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随机超能力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随机超能力介绍:
LOL,使命召唤,王者,EVE,碧蓝……英雄角色技能面板,你能想到的,我玩过的,都能——随机!那么……这一次,我会是谁呢?谁?又会为我而战?!“且随疾风前行——”“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指挥官,能感受到光辉的心跳吗?”随机超能力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随机超能力,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随机超能力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