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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烈焰哥布林     诸天位面大玩家txt下载     诸天位面大玩家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八十七章:怪不得是半道子呢

    戴着白狐面具儿的男人抬起头看了一眼酒馆的招牌,与鹊桥仙的落款无二,江湖酒馆,看来是没有来错地方了。

    迈步走入,戴着面具的男人看了过去,见柜台前有两人正在攀谈,柜台里的应该就是这酒馆的掌柜了。

    张铭抬头望去,颜宇寒顺着张铭的视线望去,也见到了来人。

    带着白狐面具的男人走到了柜台前,语气沧桑而又雄厚,“你是这里的掌柜?”

    “是。”张铭答应道,“喝酒?”

    戴着白狐面具的男子没有回答张铭的话,反而是抬起头看了一眼这酒馆内的格局摆设。

    “呃,张兄……”颜宇寒有些疑惑,看了一眼张铭,见张铭没有任何表示,便没再看了。

    既然张兄都不在乎,跟他也没有关系。

    戴着白狐面具的男人见这酒馆没什么特殊的地方,最后才看到了写在墙上的酒品价格。

    四两,八两,十两,戴着面具的男人皱了皱眉,问道:“你这的酒为什么卖的这么贵?”

    张铭瞥了他一眼,也没给这人留面子,满不在乎的回复道:“也不是很贵。”

    “贵?”颜宇寒听那人说贵,也朝着墙上看了过去,一看便有些惊了:“八…八两!?张兄,你开黑店啊!”

    “不是黑店,我这里的酒值这个价。”张铭撇了他一眼,回头看向那个戴着面具的男人,说到:“喝吗?”

    面具下的男人看着张铭,一时间觉得很有意思,于是便道:“那便来一壶八两的吧。”

    说完,他从怀里摸出了一锭银子,放在了桌上。

    如往常一般,张铭去了内屋取酒。

    颜宇寒看着这一幕幕,一时有些愣神,嘀咕道:“八两银子?这就买了?”

    酒被端了上来,戴着白狐儿面具的男人倒了一杯,也为闻到酒香。

    他看了看,随即仰头喝了下去。

    颜宇寒扭头望去,见那人喝了酒之后便没有任何动作了。

    似乎是在回味喝下的酒,只是面容被面具遮盖,不知道是如何神色。

    片刻之后,那人似乎是回过了神来,又添了一杯。

    他捏着酒杯,看着这酒水的成色,嘀咕了一句:“确实值这个价。”

    那杯酒他没有喝,起身朝张铭的方向走去。

    戴着白狐儿面具的男人从腰间摸出一块木质腰牌,扔给了张铭。

    张铭伸手接住,看了看这腰牌,上面雕刻着一条闭着双眼的龙。

    “什么意思?”张铭看着手中的腰牌疑惑道。

    “这建安城里若是有人为难你,便将这腰牌给那人看,关键时候能保你一命。”

    戴着白狐儿面具的男人甩下这句话便扭头朝酒馆外走去,酒馆里的桌上还放着没喝完的酒。

    张铭手里拿着腰牌,有些不解。

    这腰牌有什么用他不知道,但那人的话应该不假,这应该是个好东西。

    颜宇寒站在一旁,他仍是有些惊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张……”

    张铭打断了他话,开口问道:“喝酒吗?”

    “呃……”颜宇寒嘴唇微张,收回了手,喝酒?喝什么酒?他喝得起才怪了。

    虽然他也是富贵人家,但是八两的酒,他也喝不起。

    “不喝也没事,我听你说那个叫徐三文似乎对我的落款很不满意?”张铭道。

    “啊,是啊,张兄你那落款确实有些…呃……”

    “哦。”张铭道。

    颜宇寒看着张铭,以为他还要往下面说,谁知道半天都没见张铭开口,便疑惑道:“然后呢?”

    “什么然后?”

    “……”

    “咳咳。”颜宇寒干咳两声,说道:“张兄估计是有恃无恐,换了别人可就不会是这样了。”

    张铭根本就不在乎那个什么钱三文,他只关心手里的这个腰牌到底代表的是什么。

    龙?闭眼龙?

    放在封建社会,敢将龙刻在腰牌上的可不是一般人。

    ………

    ………

    青州城

    徐毅仍旧没有找到活做,他花了两文钱买了个炊饼,坐在街边吃了起来。

    修行不易,赚银子更是不易。

    “半道子你怎么跑这来了?”

    徐毅听到背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他回头看了过去。

    果不其然,是昨天那个少年郎。

    “你……”徐毅愣住了。

    他不知道这少年郎是怎么找到自己的,他已经离昨天那个地方很远了。

    少年郎顺势坐在了徐毅身旁,说道:“我正好路过就遇到你了,你说你是不是在等我?”

    “没有。”徐毅道。

    少年郎见徐毅身上沾了许多灰尘,于是便问道:“半道子你晚上住哪?”

    “城外破庙。”

    “城外破庙?”

    “嗯。”

    “那一定很好玩吧!”

    “咳咳咳…”听到这少年郎的话,徐毅被喉咙里的炊饼给呛到了,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城外破庙?好玩?

    “城外破庙可不好玩。”徐毅道。

    少年郎摇了摇头,说到:“长这么大我都还没住过破庙,有些好奇,要不然半道子你今晚上带我去破庙里玩吧,今天晚上我就不回家了。”

    “这怎么能行,你家中长辈要是找不到你一定会着急的。”徐毅皱了皱眉,问道:“你这么贪玩,你家中长辈难道真不管你?”

    “是啊,不管我。”少年郎脸上露出了笑容,继续说道:“而且就算我真走丢了,也不会像半道子你这般可怜。”

    “……”

    徐毅吃完了整个炊饼,肚子还是有些饿,但也没有吃的了,于是便和那少年郎聊了起来:“你叫什么名字?”

    “我吗?半道子你猜猜看,猜对了我就告诉你。”

    “贫道不猜。”

    “你们道士不都会算命吗,难道你算不出来吗?哦对了,差点忘了,你是半道子嘛,估计是不会了。”

    “……”

    徐毅将自己与这少年郎的对话当做是一场修行。

    师傅说这世间走到哪里都是修行,风雨是道,山川江河皆是道,过往行人也有他们的道,徐毅认为,或许这个少年郎身上有有他的‘道’。

    “我叫孟不言,半道子你呢?既然是道士总有道号吧。”

    “贫道没有道号。”

    “为什么?”

    “不知道,师傅说我就是道,但贫道不懂。”

    “哦……那估计是你师父忽悠你呢,半道子你也太可怜了,当个道士连个道号都没有,怪不得是半道子呢。”

    “……”

    ………………

    ps:接下来我会简写,不会写一些磨磨唧唧的事情,酒馆的人会多起来,但我感觉中间过程没什么必要,因为我感觉酒馆写的是故事,而不是纯粹的来喝酒,而主角只是一个看客,不参与不评论,就像是一个先生一般。

    要是把那些磨磨唧唧的装逼打脸写出来,我能写二十章,没什么营养,所以打算直接几句话带过,把最好的的写出来。

    这一卷差不多快完了,第二卷便是征途的开始,第一卷写的是建安三魁,第二卷便是江湖轶事了,酒馆里的很多人都有着自己的故事,也是本书最长的一卷。

    最后,求个票!

    哦对了,小七是公的,不是母的。

第八十八章:你知道个锤锤

    “张兄早啊。”

    公孙羽照常来酒馆喝酒,今天倒没有别人,只有他一个人来了。

    颜宇寒回过头,见了公孙羽不由得惊呼道:“师哥?”

    “宇寒,你怎么在这?”公孙羽楞道。

    张铭放下手中的毛笔,看着两人道:“你们认识?”

    “认识。”公孙羽点头道。

    公孙羽在书院的时候有些朋友,颜宇寒便是其中之一,因为颜宇寒作了一首烂诗,公孙羽说了两句,两个人便认识了,说起来也是不打不相识。

    公孙羽年长颜宇寒几岁,在书院里的辈分也比颜宇寒大一翻,自然就是师哥,而公孙羽离开书院之后,两个人也没断了联系,时不时会邀着闲逛。

    “今天只有你一个人来吗?”张铭问到,平时公孙羽可不会一个人来。

    公孙羽点头道:“明日便是双七了,书生他们都在做准备,我也是忙完才过来的。”

    “这样吗……”

    “不说这些了,先喝酒。”公孙羽从怀里摸出了银子,放在了柜台上。

    颜宇寒倒是感觉有些奇怪,于是便问道:“师哥,这酒很好吗?”

    “你不知道?”公孙羽解释道:“看来你是没喝过吧,喝了你就知道了,再上一壶,算他头上,可以吧。”

    “可以。”张铭道。

    公孙羽又付了八两银子,张铭收了银子便去打酒去了。

    “这怎么能行。”颜宇寒算是听出来了,公孙羽这是要请他喝酒。

    公孙羽笑道:“你还怕我没银子吗?”

    颜宇寒不好意思拒绝,因为他知道公孙羽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但总归是心里有些不舒服。

    没过一会,两壶梅花酒就被端了上来。

    公孙羽拿起了酒壶,见张铭还没走远,忽然想起昨晚的事,于是便道:“对了,那鹊桥仙是张兄所作吗?”

    张铭回过头,毫不犹豫的答道:“不是。”

    “呃……”颜宇寒本想说些什么,但没想到这么居然没有承认,到嘴的话也没说的出来。

    “怎么?”公孙羽疑惑道。

    颜宇寒连忙摇头道:“没什么。”

    “不是张兄,那还会是谁呢?”公孙羽摸着下巴思索着。

    颜宇寒看了一眼公孙羽,心道:那除了掌柜还能是谁。

    公孙羽摇了摇头,嘀咕道:“管他呢,喝酒喝酒。”

    颜宇寒拿起了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又给公孙羽倒了杯。

    “梅花酒比较温润,若是在冬日里喝最为合适,今天倒不是很合适,试试?”公孙羽道。

    “好。”颜宇寒答应一声,随即仰头喝下。

    当颜宇寒喝过之后,他也明白了为什么公孙羽这般不在乎,这酒卖八两银子,当着是值了。

    酒似春风般温润,暖意如朝阳。

    颜宇寒有些痴了,倒不是醉了,是因为这酒,实在是太好了。

    公孙羽看着颜宇寒笑道:“如何?”

    颜宇寒回过神来,眼中仍余些震惊,答道:“……人间仙酿!”

    两人杯碰杯,不知不觉之间一壶梅花酒便喝完了。

    张铭见他们喝完了酒,于是便走了过去。

    张铭找公孙羽道有些事情,主要还是因为那戏本,上次去戏场人家门都没让他进。

    “我这里有点东西,能帮我出手吗?”张铭道。

    公孙羽道:“什么东西?”

    “戏本,勾栏戏本。”张铭道。

    公孙羽有迟疑道:“戏本?张兄自己的写的?”

    “算是吧。”张铭道。

    张铭走到楼上将那抄有《桃花庵》的戏本拿了下来,给了公孙羽。

    公孙羽看了看这戏本,片刻之后才开口说道:“我不懂勾栏戏,评不了好坏,张兄你打算卖多少银子?”

    张铭摇头说道:“多少银子无所谓,我不缺银子,如果真有勾栏收了,开唱的时候我想去看看。”

    “那好。”公孙羽想了想,嘴角浮现出笑意,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坏主意,说道:“事成之后我要张兄准我带一坛游人醉出酒馆。”

    “三壶,不能再多了,也不用事成之后,就现在。”张铭道。

    “好。”公孙羽也没讨价还价,答应了下来。

    莫说是三壶,一壶都无所谓,这勾栏戏本就算再不好,只要是自己出手,便不怕没人收。

    颜宇寒倒是对那戏本有些意思,平时他也喜欢听戏,有些了解,他从公孙羽手中接了过来看了看,通篇看完之后,暗自感叹了一句:“就连戏本,都写的如此好……”

    不愧是张兄!

    ………

    明日便是双七,最重要也是最热闹的一天。

    街上每隔几步便有卖花灯的小贩,前几日倒没像这般,只是今天,整个街上都成了卖花灯的地方。

    除此之外还有纸灯笼,孔明灯,以及宣纸笔墨,卖的都多了不少。

    每家每户都会出门购置,到了明日夜晚,花灯会飘满河流,带着人们的夙愿飘向远方。

    公孙羽与颜宇寒走后便没有人再来了,一直到下午太阳快落下山的时候,都是一人一猫守着酒馆。

    张铭抬头望天,见天边都被染成了黄色,揉了揉眉心,嘀咕道:“黄昏了啊……”

    柜台上摆着笔墨纸砚,张铭一直从正午写到现在,写的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主要还是为了练字。

    一纸、一笔、一墨,别无他物,张铭要自己静心,因为酒馆本就空闲,很容易让人感觉浮躁。

    打小的时候他曾接触过毛笔字,但小时候玩闹,不爱这个,到了现在却觉得那一撇一捺都是深意。

    “喵呜。”小七醒了过来,它睡了许久,在酒馆的日子都是无聊的,每日皆是吃喝睡觉,找不到乐子。

    张铭将小七抱了起来,对它说道:“知道双七节吗?”

    “喵?”小七睁着大大的眼睛,很是疑惑。

    张铭本想摸摸它的胡子,谁知道被小七一爪子拍开,似乎是很排斥的样子。

    张铭撇了撇嘴,说道:“明天天上的仙女会与他的爱人会脚踏仙喜鹊于天边相会,知道吗?”

    小七点头,却半知不解,就算没听懂它也点头。

    因为据它所知,点头似乎是万能的,能回答所有问题。

    张铭拍了拍轻轻拍了拍小七的额头,笑道:“你知道个锤锤你知道。”

    “喵……”小七挠头不解,难道点头**失效了吗?

    张铭深吸了一口气,看向了酒馆外天边的黄昏。

    明日便是七夕了,嗯……似乎与自己没多大关系,若是真与自己有关系,反倒是件坏事。

第八十九章:说书人说苏狂人

    一夜无话,早晨起来张铭收拾了一番酒馆,准备今天去建安城里凑个热闹。

    小七自然也遭了难,大清早的便被张铭给喊了起来,仍是昏昏欲睡的。

    “喵?”小七感觉自己忽然被提了起来,有些迷茫的回过头,看到的是张铭的那张臭脸。

    张铭两只手将小七提起,说到:“我给你买的新衣裳都没怎么没穿过,正好今天过节。”

    “喵?喵呜!!”

    ……

    一阵惨叫声中,小七身上被套上了衣裳,张铭将扣子扣好,看着有模有样的。

    尽管它及其不愿意,但是张铭怎么可能会放过它,这就叫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不错。”张铭点了点头,还算满意,打算就让小七穿着这一身出去。

    之后张铭走到了柜台前,拿出了笔墨纸砚,打算写个告示贴在墙上,不管酒馆的客人有多少,贴个告示总归是不碍事的。

    【今日七夕,掌柜请假,酒馆关门一天,喝酒请明日再来!】

    张铭满意的拿起了纸张走到了门口,贴在了墙上。

    他扭头看向了正坐在柜台郁闷的小七,开口道:“走了!”

    “喵。”小七抬起头,叫唤了一声蹦蹦跶跶的从柜台上跳了下去,一下子扑到了张铭的怀里。

    “砰!”

    张铭抚摸着小七,伸出手关上了酒馆的大门。

    小七穿着衣裳时不时扭动一下,这衣服属实是不舒服,但也乖乖的待在张铭的怀里,不敢造次。

    过节什么的小七不懂,它只知道今天估计只能在张铭怀里睡觉了,去不了别的地方了。

    ………

    ………

    进了城,张铭照例去上次的客栈开了间房间,随后便带着小七出了客栈。

    比起前几日,今天确实要热闹不少,最为显著的一点便是街上的小贩。

    叫卖声更加大了,卖花灯的小贩换做了天灯河灯来卖,更有摆弄笔墨写字的,各式各样,数不胜数。

    无论是大街还是小巷,都是一派热闹繁华景象,平时不甚热闹的街道也都是人流涌动,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节日的喜悦。

    街道上孩童们的嬉闹声、商铺小贩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张铭来的早,倒没什么事情,于是便打算再去听听戏。

    到了勾栏,张铭抬头望去,见台上是在说书,说的倒有些意思,于是便坐下听了起来。

    “喵呜。”小七见又是这个地方,有些不情愿了。

    张铭轻轻拍了拍它的脑袋,说道:“上面是说书,不是唱戏,不难听。”

    “喵……”不管怎么说,小七就是不喜欢待在这里。

    台下看客无数,有老有少,大多都在说着小话,猜一猜上面的说书人要说个什么故事。

    台上摆着一张木桌,桌上放着一碗茶水与一块醒木。

    说书人头发黑白,不过知命之年,身穿大褂,脚踩一双黑布鞋,手拿折扇。

    “啪!”

    醒木一拍,台下众人回神,眼神清明,看着台上。

    醒木拍下的那一刻,张铭心中也是一颤,以前没听过评书,还是第一次知道这醒木如此厉害。

    “无情岁月紧紧催,有限光阴去不回,人生难得几回醉,管他是是与非非。”

    “红尘悲欢离合,人世离愁别绪。”

    “今天给众位说一段江湖恩怨。”

    “啪。”说书人折扇拍桌,举手投足之间皆有神气,继续说下:“话说多年前北边战乱,北漠入侵,朝廷派兵镇压,而在江湖上有一个人,孤身赴北,骁勇无敌,不是军中人,却更胜军中人。”

    “江湖上的人唤他做苏狂人,手持长枪,于那北边战场上杀出一条血路。”

    说书人顿了顿,继续说道:“苏狂人本是建安人士,前去北边之时,将妻女托付给了他的好友,本是抱着必死的决心。”

    “要问为何如此,苏狂人答:习武三十载,一身武艺无用之处,不若杀尽北漠猪狗以安家国!”

    “好!”

    众人连连称好,台上的说书人微微一笑,喝了口茶水,继续往下说了起来。

    “那一日黄沙漫天,北漠大军屠戮边关村落,所到之处无一活口,留下的只有一具具冰冷的尸体。”

    “苏狂人到了边关,见如此惨状,一人一枪,顺着被屠戮的村子杀了过去。”

    “长枪所向,是为心中不平,心不平如何平天下,天下不平如何平心中家国。”

    “那一日,苏狂人一人一枪挑杀百甲有余,杀了最后一人,长枪撑着身子。”

    “苏狂人浑身是血,早已精疲力尽,但他心中仍是不平,仰天大吼一句:“来,再来杀!老子还没杀够!””

    “何为狂人?不信神佛不信天,只信那手中长枪,此为狂人。”

    “苏狂人仰天大笑,伴随着黄沙大漠,迈入了江湖一流高手之境,江湖人称地境又或宗师之境。”

    “事还未完,苏狂人还未杀够北漠猪狗,心还未平。北漠总攻,苏狂人现身沙场。”

    “站在那城头之上的将军见有一人手持长枪杀人场中,所向披靡,一柄长枪连斩数甲使北漠人闻风丧胆。”

    “将军大骇,忍不住问身边的小将:“那是何人?”小将答:“末将不知,似乎军中未有此人。”将军看着那所向披靡的身影一时间有些愣神,只是喃喃到:“当真骁勇……””

    “战后苏狂人浑身染血,将军骑长马出城醉去,见那苏狂人,问道:“壮士可是江湖人?”苏狂人答:“是,你又是何人?””

    “将军未答,只是问道:“敢问义士此战可斩有百甲?”苏狂人道:“不知,没数。”说罢,苏狂人转身离去。那将军想要追上去,谁知苏狂人回首就是一枪,白马受惊,将军滚落马下,只能看着苏狂人大笑转身离去。”

    “那将军坐在地上,看着那手持长枪的身影,叹了一声:“若是军中有此人那该多好。””

    “啪!”

    说书人一翻折扇,醒木一拍,口中振振有词:“单枪匹马踏北漠,回首挑翻白马将。此为苏狂人。”

    众人听的津津有味,说书人说的口干舌燥,停下喝了口茶水。

    “好…好厉害。”

    “一人一枪挑百甲,真有这样的人吗?”

    “我听人说江湖上确实有这样的人,但我从未见过。”

    张铭也听的入神,也不知道这个故事的真伪,但他觉得应该不假。

    本以为故事到这来就该结束了,但见那说书人似乎并不打算下去,稍作休息之后,拿起了桌上了醒木。

    “啪!”

    醒木一拍,关于苏狂人的故事,说书人继续说了下去。

    ……

    ……

    ps:求票,破碗!

    总算是进入正题了,马上第一卷要完结了,开心!

第九十章:变故

    “啪!”

    醒木一拍,说书人继续说道:“苏狂人本是抱着必死之心身赴北漠,谁知一战化宗师,命不该绝,事后便准备回建安。”

    说书人的面色忽然变的严肃了起来,话音一转,说道:“谁知就在下江南的路上……”

    “铮!”

    就在此时,突生变故。

    一柄长剑破空而来,直奔台上的说书人。

    说书人放眼望去,面不改色,手持折扇迎了上去。

    “砰!”

    剑罡震碎了折扇,说书人手化五爪,抓住了那柄长剑。

    身躯一震,长剑被打落在了台上。

    “叮……”长剑落在台上,发出脆响。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台下沉默了数秒。

    没人说话,都是大喘着粗气。

    “这……”

    “杀人了!!”

    众人见此大惊失色,一时间惊恐不以,这勾栏本就不大,人群众多,乱作一团。

    张铭身处其中,勾栏里的人全都朝着外面冲去,乱作一团。

    他也不知道自己被撞了多少次,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张铭朝着那柄长剑飞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那里站着一个面容消瘦的男子,眉目犀利,盯着台上的说书人。

    “砰砰砰……”

    台下的桌椅皆被撞翻在地,慌张的人皆是外面散去,不敢停留在此。

    “喵。”小七见这些人都如此慌张,有些不解。

    张铭紧紧的抱着小七,说道:“没事,不要慌。”

    他自然也不会留在这里,退到了勾栏外,也没走太远,还能看见那勾栏里的情况。

    说书人爪功了得,再如何也得有玄境修为,张铭现在的修为也不过凡境,留在那里只有找死。

    大概半刻钟后,勾栏里的人全都散了去。

    勾栏里只留下了台上的说书人,还有那台下的身形消瘦的男人。

    张铭抱着小七站在远处,看着勾栏内。

    ……

    说书人叹了口气,拍了拍衣上的风尘,俯身捡起了地上的长剑,仔细看了看,眼中有些惊讶。

    这柄剑……他认得!

    说书人紧皱着眉头,看向了这柄长剑的主人。

    消瘦男人见了那说书人的爪功,也认出了这说书人。

    四目相对,二人都没有说话。

    二者眼中皆是意外!

    勾栏里安静了下来。

    张铭身旁还有几个不怕死的在跟着自己一同围观,他都不得不佩服这些人的胆量。

    沉默了许久,说书人看着那人,叹了口气,手腕一抛,手中的长剑脱离。

    瘦弱男人伸手接住了长剑,看了那说书人一眼,施展轻功,转身离去。

    “为何会是你呢。”

    说书人像是失去了神魂一般,身形伛偻了下来,一瞬间苍老了许多。

    ……

    “这就完了?”身旁看热闹的几人一时间有些疑惑。

    张铭扭头看了这人一眼,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看热闹的众人摆了摆手,有些不快的说道:“散了散了……”

    众人一哄而散,也不敢回那勾栏里,离开了这处街道。

    现场只留下了抱着白猫的张铭,他看着那台上‘颓废’的说书人,心中还有许多疑惑。

    当街道上的所有人都散了去,再没人敢留下,一旁的院子也关闭了大门,这处街道变的冷清了起来。

    风吹过,落叶起。

    台上说书人看了看桌上的醒木,那块醒木何时变的这般沉重。

    说书人深吸了一口气,抓住了那块醒木,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

    醒木落在了木桌上。

    “砰!”

    落声再也没了之前那般醒神。

    说书人抬起了头来,眼眸涣散,叹了一句:“说那苏狂人一世狂傲……”

    “到头来也不过枪落低头……”

    张铭不知这中间到底是有什么故事,自从说书人接了那柄长剑之后,似乎一切都变的不一样了。

    苏狂人的故事还未说完,直接告诉了他结局。

    他不是个合格的说书人,

    但却是个合格的江湖人。

    “再狂人也有低头的时候。”张铭喃喃道,忽然觉得没了意思。

    这江湖上恩恩怨怨都与他无关,张铭不过是个看客罢了。

    小七抬起头,看了看张铭,又看了看远处台上那个身形伛偻的老者,不知道这两人都在想些什么。

    人真是奇怪的动物,像它一样整体睡觉难道不好吗。

    搞不懂。

    “走了。”张铭转身离去,此处皆是尘埃,没什么好看的了。

    这江湖中的恩恩怨怨,不知有多少都是因为‘阴差阳错’四字所铸就。

    多年前尘封的往事由一个说书人道了出来,沉寂了多年的仇怨也终将拿起。

    可谁知……一切都不是像曾经想的那般了。

    ……

    夜幕降临。

    建安城热闹了起来,城内灯火通明,河面上皆是花灯,时不时又几盏天灯飘起。

    戴着白狐儿面具的男子盘坐高楼,四下无人,长剑放在一旁,发丝随风飘动,孤寂无言。

    白狐儿面具摸了摸自己的腰间,却摸了个空,这才记起来,他昨日将那腰牌送入了。

    这一切都太出乎意料了。

    伸出手放在了那白狐儿面具上,缓缓的摘了下来。

    他是建安四方青龙使,守城东。

    这份差事他已经做了有十多年了,不打算再做下去了。

    面具缓缓揭开,面容消瘦沧桑,眉目似剑,最为明显的还是脸侧的一道疤痕,疤痕外窄内宽,不似刀剑所伤。

    “我守了建安十六年,做的还是不够吗?”

    青龙看着手中的面具,就算是换了容貌,他仍是常年带着白狐儿面具,戴了十六年。

    “嗯?”青龙拿着面具,忽然感到不远处有道目光盯着他,扭头望去。

    “呃……”窗台边的张铭见那人回过头来,似乎是看到了他。

    张铭吓了一跳,有些尴尬,只好对那人挥了挥手。

    怎么就看到了呢……

    太尴尬了,搞的像他的是头偷窥的一样。

    青龙舒展了眉头认出了张铭来。

    他看了看手中的白狐儿面具,罡气包裹住面具,朝着张铭投掷了过去。

    “啪。”

    张铭伸手,面具上的余力差点将他整个人都打飞,还好是接住了。

    他看了看手中的面具,猛然抬起头看向了那人。

    谁知不过是低头刹那,那人便已经不在那里了。

    “走了?”张铭皱了皱眉,看着手里的白狐儿面具更是不解了。

    张铭又从腰间摸出了一块腰牌,上面雕刻着闭眼龙。

    最开始给了他一块腰牌,这下又给了他一个面具。

    这人到底是谁?

第九十一章:愿红尘皆安

    “喵。”小七跳到了窗台上,看了看张铭手中的面具,有些好奇。

    凑近,

    再凑近……

    “这不能吃!”张铭惊呼一声,一巴掌就拍在了小七的脑门上。

    “喵……”小七委屈巴巴的看着张铭。

    张铭检查了一番面具,发现并没有什么损坏,这才道:“你平时这么聪明,这时候怎么就傻乎乎的呢。”

    小七见状也没得玩了,溜到了客栈的床上,又瘫成了一团。

    张铭抬头望去,天边飘过一盏天灯,除此之外什么都没留下。

    下午听了那说书人之后他便回了客栈,白天没什么好逛的,这才等到了晚上。

    张铭将面具与腰牌收了起来,在房间里呆着一下午,他也准备出去逛逛了。

    张铭看着床上瘫成一团的小七,人不知嘀咕道:“你怎么又躺着了?”

    “喵……”

    “起床起床!”

    小七无奈,刚躺下还没半刻钟又被叫起来了,真是气人呐,想睡觉啊。

    张铭抱着小七出了门,他回想起之前那房顶上的人,想起了白天勾栏里的事情,这才记了起来:

    给他腰牌和面具的人,不就是白天勾栏里的那个消瘦男人吗?

    “会不会有麻烦?”

    张铭挑了挑眉,忽然觉得这两样东西要不得。

    他回头看了一眼客栈,想着回来的时候就把那两样东西给扔掉。

    ………

    ………

    今晚上便是双七节了,张铭走在街上,见了不少提着花灯的人,有男有女,但却未有男女并排走着。

    小七睁开眼睛,它被四周的花灯晃的睡不着觉,只好看着。

    张铭跟着这些人行人,来到了一处河畔边上。

    放眼望去,河面上满是河灯,烛火摇曳,上面载着人们的夙愿。

    人们相信,这些灯会带着生者的祝福、思念、希冀给亡者。

    此外,放河灯也是祈福的一种形式,少年书生期待前程,二八女郎期盼姻缘。

    或盼子嗣,或求平安,或欲富贵,凡有所思,皆可写入花灯。

    “这是在干嘛?”

    张铭见整条河畔人满为患,大多都是男子,几乎没有女子,并不是在放河灯,而是在捡河面上的河灯。

    这河面上的河灯分两种,一种是黄色,一种则是红色,岸边行人捡的是红色,而黄色的灯,却从不去碰。

    张铭上前去打听了一番,这才明白了过来。

    这红色的河灯,几乎都是祈求姻缘的河灯,为的是求一个有缘人。

    河灯里面会放有纸条,纸条上写的大多都是些唠叨话,或是烦恼事。

    红色笔迹即是女子,黑色则是男子留下,但大多都是红色笔迹。

    上游的人放下河灯,再由下游的人捡起,讲究的是一个缘。

    不过,这也不过是一种娱乐形式罢了,要说真能相见,那是很难的事情。

    河灯里会不写下姓名地址,捡到河灯的人也不过是听一个陌生人的唠叨罢了,可能这辈子都不会认识那个放灯的人。

    放灯的人,与捡灯的人也不过是图个情怀罢了。

    “我怎么没听过有这样的习俗?”张铭喃喃道,估计是文化差异吧,毕竟这里是异界。

    张铭想着,既然他都来了,正好也可以凑个热闹。

    走到了河畔边上,一只手抱着小七,从河中捞起了一盏河灯。

    河灯中间的烛火下放着一张纸条,张铭将纸条拿了出来。

    打开了那张纸条,字迹娟秀是红色的字,说明是个女子,而纸上的内容则是一首诗。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

    张铭嘴角一抽,将那纸条放回了河灯里,接着就将那个河灯重新放回了河里。

    看着河灯随着河水越飘越远,张铭嘀咕了一句:“怎么就能遇到这种事呢……”

    果然抄诗是要遭天谴的。

    张铭本打算就这么走了,但就在此时,一盏河灯飘到了他眼前,被一旁的杂草给挡了下来。

    “喵。”小七看见那盏河灯,提醒张铭去捡。

    张铭想了想,最后还是捡了起来。

    仍是红色字迹,上面却只写着一个字。

    【檀】

    笔迹却刚劲有力,倒不像是一个女子所写。

    张铭将那张纸条收下,河灯放了回去,这本就是图个乐子的东西,不用太过在乎。

    缘分?

    他从来不信这些。

    ………

    河畔边还有许多正在放天灯的人,便是孔明灯。

    天灯上面写着放灯人的夙愿,天灯会带着他们所求,飞向远方。

    “喵呜。”小七目光灼灼,它看着飘起来的灯笼眼中满是好奇,于是便在张铭的怀里扭动了起来。

    张铭低头看了它一眼,问道:“怎么?你也想玩?”

    小七看了看飞起来的天灯,又看了看张铭,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一会再去放,现在还早。”张铭摸着小七的额头道。

    “话说,今天不是选花魁吗,是在哪来着?”

    张铭走回了街上,之前听他们说今天是选花魁的日子,也不知道是在什么地方,他转了许久都没看见。

    没有见过总归有些好奇。

    “早知道就问问玉玲珑了。”张铭嘀咕了一句,这下又找不到地方,岂不是又白来一趟。

    “喵呜!喵呜!”小七着急了,估计是想要放天灯,一直在张铭怀里闹腾。

    “呃……”张铭有些无奈,只好说道:“行吧,先放天灯吧。”

    河畔边的街上有许多卖天灯的小贩,张铭随便挑了一家,上前问道:“这天灯多少钱?可有笔墨?”

    小贩见生意上门,立马招呼了起来:“这位公子,天灯不贵,也就三钱,笔墨自然也有。”

    “那…拿两个吧。”张铭道。

    付了钱,张铭从小贩那里拿了笔墨,不知道写些什么上去。

    “喵呜。”小七早就想玩了,从张铭怀里跳了出来。

    张铭扭头看向小七,说道:“你也想写东西吗?”

    “那要不然你就按两个脚印吧。”张铭摸了摸下巴,最后拿起了小七的蹄子沾上笔墨。

    肉垫按在了纸上,小七也不反抗,一连按了好几个脚印,这才罢手。

    “喵呜。”小七的天灯满是猫爪印,它倒是喜欢的不得了,看着那个属于它的天灯兴奋不以。

    张铭也不知该祝福些什么,最后只写下了五字。

    【愿红尘皆安。】

    河岸边上,一人肩头站着一只穿着衣裳的白猫。

    二者抬头看向属于他们的那盏天灯,眼眸中闪着亮光。

    两盏天灯并排朝着那长夜飘去,混入了那千千万万盏天灯之中。

    烛火如那天上繁星,永不熄灭。

    愿红尘皆安。

第九十二章:风雨欲来

    这世间的好的事莫过于此刻,天灯上的爪印,还有那写着红尘皆安的笔墨。

    一人一猫皆无所求,便是最好。

    张铭抱着小七回到了街上,路过那嬉闹的人群之中,看着一盏盏天灯从一旁升起,人们脸上洋溢着笑容,最为朴素。

    不知怎么的,张铭晃到了白日里的勾栏处,抬起头一看有些惊讶,嘀咕道:“这勾栏还在开门?”

    勾栏里动了刀剑,城内的衙门难道就没管管吗?这勾栏居然还在开门就有些奇怪了。

    张铭走进了勾栏里,这里人少了不少,比起前几日来说,今天连人都没站满,估计是因为白天的事情,吓走了不少人。

    台上无人,戏未开场。

    张铭也不着急,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小子是你啊。”

    就在此时,身旁忽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张铭扭头看去,认出了此人。

    这人不是别人,就是顾青山带去酒馆的哪个黄老头儿,上次张铭还请他喝过酒。

    “听戏?”张铭道。

    黄老头儿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我来看戏。”

    “有区别吗?”张铭眨眼道。

    “自然有。”黄老头儿一笑,露出了他那满口黄牙。

    张铭挑了挑眉,这老头明显是话里有话,再加上勾栏经历了白天的事情,估计今天晚上可能又会出事情。

    “是那说书人吗?”张铭出声道。

    黄老头怔了怔,看了张铭一眼说道:“你知道那还问我做什么?”

    “不是很清楚,白天的时候这里就出事了。”张铭摇头道,右手抚摸着怀里的小七。

    “那说书的老东西,可不是一般人。”

    “这我知道,白天是因为什么事?”

    黄老头本想继续往下说,但却顿了顿,问道:“小子,带酒了吗?”

    “没带。”张铭道。

    “没酒那老夫不说了。”黄老头儿道。

    张铭撇了撇嘴,机其不愿的摸出了腰后的葫芦,递给了黄老头儿。

    “嘿,小子还想骗老夫。”黄老头儿笑着打开了葫芦的酒塞,往嘴里灌了一口,倒不是梅花酒,而是醪糟的味道。

    黄老头咧着嘴,叹道:“不错不错,这酒真是越来越好喝了。”

    “你现在喝的与之前喝的并没什么区别。”张铭道。

    黄老头儿切了一声,说道:“老夫夸你两句你还不愿意。”

    “罢了罢了,你这小子天天就是个死人脸一样,话说回来,你干嘛问这事?”黄老头儿问道。

    张铭想了想,或许是心中好奇吧,那说书人说了一半便不说了,他更好奇没说的部分。

    “好奇。”张铭答道。

    黄老头点了点头,随后便解释了起来:“听过建安四方使吗?”

    张铭摇了摇头,没有听过。

    “这天下分江湖与朝廷,朝廷是衙门,而这江湖自然也有人守着,东西南北四大高手皆在暗处。”

    “城东青龙,城西白虎,城南朱雀,城北玄武,老夫曾以为这就是个传说,直到我真正见了其中几人,你口中的哪个说书人,哪个老家伙便是其中之一,他可比其他三个人有意思的多。”

    黄老头儿灌了口醪糟酒继续往下说了起来:“那老家伙就是便是其中的玄武,朱雀是个浪荡女人,青龙则是整日戴着个狐狸面具,剑耍的不错,至于那个白虎……好像是换人了,老夫也不知道是谁,之前倒是个年轻娃娃。”

    张铭心中一颤,那个给他腰牌和面具的男人,莫不是就是青龙。

    “可这跟白天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张铭问道。

    黄老头儿看了他一眼,笑道:“没关系?关系可大了。”

    黄老头拿着葫芦,想了想还是说完再喝,“在老夫看来,这四个人之间似乎从不知晓互相真正身份。”

    “怎么会?”张铭有些不解。

    黄老头摇头道:“先前还有些怀疑,可有了白日里的事情之后,估计,十有**了。”

    张铭也反应了过来,既然说书人是玄武使,而青龙是当时掷剑的那个人,未出手之前,并未认出对方。

    “那他们怎么联系?”张铭问道。

    “老夫怎么知道。”黄老头儿耸肩道,他今天只是听到了风声准备来看戏的。

    说话之间,台上的戏开场了,铜锣一敲,桌椅等物被人抬了上来。

    台上人来人往,转眼之间便整理好了戏台,该搬的东西都已经搬了上来。

    黄老头儿不再说了,若要说起来,这一时半会估计是说不完的。

    张铭抬头看了一眼,嘀咕道:“那今晚上的戏……又是什么?”

    黄老头儿灌了口酒,看着台上即将开场的戏,咂嘴道:“……风雨欲来。”

    张铭扭头看了一眼,似乎黄老头儿曲解了他的意思。

    不想了,看戏吧。

    咚锵,咚锵,帘幕被拉开,台上一张板凳,两个座椅,分别坐着两位长者扮装的人,而堂下则是一位书生,眉目清秀。

    张铭微微一愣,回过神来,喃喃道:“桃花庵……为什么上来是尾幕?”

    这熟悉的开场,那书生的打扮,便是《桃花庵》中的苏宝玉。

    张铭感觉有些讽刺,当初自己亲自上门来卖门都没让他进,可到头来,这戏本还是落在了这家勾栏里。

    缘分吗?这种东西还是别信为好。

    “反串吗?还是这位角啊。”张铭心中有些欣慰,这是便是他最为理想的版本。

    这台上的书生也不是别人,便是当初唱杜丽娘的女子,反串书生更是英姿飒爽,寻常男子的英气皆有。

    黄老头儿骗了张铭的酒,喝个不停,见了那台上的书生,扭头对张铭笑道:“这场戏的角来了。”

    张铭挑了挑眉,继续听了下去。

    这场戏已一开场便是最后一幕,便是苏宝玉认祖归宗的一幕。

    梦醒要等春雷动,花开要待雨和风。庵堂僻静无春意,莫怪他长年睡朦胧。

    “这唱的什么啊?”

    “听不懂啊……”

    台下看戏的众人心中疑惑,嚷嚷了起来。

    这戏唱的牛头不对马嘴,没有开始的故事铺垫,一下便唱到了后头,能有什么看头。

    台上‘苏宝玉’并未理会,自顾自的唱着。

    张铭眉头一挑,桃花庵末尾本该是圆满的结局,不知道为什么,台上书生唱的却是不甘,而且还有股狂傲之气。

    这与他戏本中所写的完全不符。

    “这戏…唱错了吧。”张铭嘀咕道。

    黄老头儿道:“你知道?”

    张铭扭头答道:“戏本是我写的,我自然知道。”

    黄老头儿略带惊讶的结看了张铭一眼,说道:“你一个卖酒的,还会写戏本?”

    张铭未答,黄老头儿继续说道:“你写的戏本人家就一定要按照你写的唱吗?”

    “而且你怎么又知道。”黄老头顿了顿,嘿嘿一笑,说道:“台上的书生,到底唱的是谁呢?”

第九十三章:戏落,终了。

    这不是他记忆中的桃花庵。

    苏宝玉也不是苏宝玉,是唱的或许是戏子本身,又或许是某人。

    “走了,今天的戏……真没看头。”

    “散了散了,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台下逐渐有人散去,脸上皆是不满,有了第一个人,随后便有更多的人离开了。

    张铭与黄老头儿坐在台下中间的位置,前后左右的人都已经离开,只有他们二人还在做着。

    “唱的如何?”黄老头没再喝酒,眼中多了些清明。

    张铭摇头道:“不清楚。”

    “哦?”

    张铭想了许久,才得出了一个答案:“台上戏子唱的不是戏中人物,评不出来。”

    “那你说,唱的是谁?”黄老头儿问道。

    张铭望着台上扮演书生的女子,她本该是书生,本该是杜丽娘,最不该的是现在的样子。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演书生的那个戏子,应该叫做苏檀吧。

    张铭有些猜测,有些不确定的说道:“应该……唱的是那苏狂人吧。”

    黄老头儿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

    ………

    苏檀见演着那书生,书生本该谦逊儒雅,但举手投足之间却尽是狂傲之气,如沙场将军,不惧生死,因为她信,自己从不会输。

    这不是戏中角色该有的。

    她唱的也不是书生,是那心中所想。

    多年以前,有一个人换做苏狂人,镇守建安,众人惧他怕他,当他是个疯子,不敢招惹。

    那时,江湖上无人敢在建安城内放肆,只因为城中有一个苏狂人,是个疯子。

    那年双七,作为花魁的檀月儿登上了建安城内最高的阁楼,却被一秉长枪给吓了回来,手持长枪的正是当初的苏狂人。

    苏狂人这一生最为后悔的事情,却是因为一位女子。

    他失去了狂傲的资本,变的有所牵挂。

    千里北漠,一枪横之。

    沙场上浑身染血,三步挑一甲,他用自己的行为告诉了这个天下,他不是个疯子,是个狂人。

    北漠一行终不得心安,狂人本就该孑然一身,他似乎是忘了。

    北漠到江南,说到底,他都没能回到那建安城,只差了二十里地。

    手中长枪落地,狂人也有低头的时候。

    自那以后,建安城不再像是曾今那般平静了,只因为那疯子不在了。

    苏檀唱的不是别人,正是她心中所想。

    唱的是苏狂人,唱的是狂傲,唱的是心中不甘。

    曾今建安城有一个人,叫做苏狂。

    戏落,终了。

    书生总算是唱完了,台下无人鼓掌。

    苏檀抬眼望向台下,窸窣的剩下了几人,心里想着:“若是有下次,必要再好好唱一场《桃花庵》。”

    台下的张铭往身后望去,寥寥几人,终是有还没走的人。

    这些人要么是不懂,要么就是被那书生的狂傲所吸引。

    张铭忽然见到勾栏的角落处站着一位身着红衣的女子。

    红衣女子眼角划过两行清泪,但她却似乎并未感觉到,只是望着台上那个狂傲的书生。

    黄老头儿顺着张铭的视线望去,也见了那流着眼泪的女子。

    黄老头儿灌了口酒,开口道:“那个女人就是四方使里的朱雀。”

    “嗯?”张铭一愣,又看了一眼角落里的那个红衣女子。

    这事情…似乎变的更乱了。

    ……

    台上戏子俯身谢幕,随后便下了台,今天的戏没有了,这是最后一场。

    台下人都已经散去,包括那身着红衣的朱雀,也未留下。

    张铭扭头看向黄老头儿,问道:“四方使是从什么时候才有的?”

    “你问我我问谁去?”黄老头儿想了想,最改口道:“估计也没多久吧,十几年吧。”

    张铭闭眼思索着,片刻才睁开了眼睛,似乎是得到了什么答案。

    “今天的戏还没完,对吧?”张铭道。

    黄老头笑着灌了口酒,称赞道:“你这掌柜也不傻。”

    “猜出个大概了。”张铭继续说道:“刚才演书生的那个戏子叫苏檀,应该是苏狂人的后人吧,我现在只是在想,青龙,朱雀,白虎这三人,到底是谁杀的苏狂人,又或者说……哪几个人?”

    “接着看下去就是了。”黄老头儿道。

    “可这里已经没戏看了。”

    “老夫带你去,酒葫芦就先由老夫保管了。”

    ………

    建安城外二十余里有一处长亭。

    此刻已经到了三更天,但那长亭处却有一老者,手中提着一盏灯。

    身着大褂,手拿折扇,脚踩一双黑布鞋,便是那勾栏里的说书人。

    他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没过一回,灯内烛火摇曳了起来,说书人抬头望去,他等的人到了。

    有一女子穿红衣,眉心一点朱砂。

    又有一剑客,面容消瘦,脸侧有道疤痕。

    还有一人也拿着剑,不过加冠之年,是位少年。

    说书人站了起来,人齐了,四人围在了石桌前。

    说书人抬头,眼神浑浊。

    建安玄武使,是个说书人,守城南,名江安山。

    消瘦剑客看着眼前熟悉而已陌生的几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建安青龙使,持一长剑,守城东,名胡言。

    另一位拿着剑的男子,面色冷漠,是位少年郎,他并不是从前的白虎,只是刚上位,显得有些稚嫩。

    建安白虎使,持一长剑,守城西,名刘易寒。

    红衣女子美眸轻挑,尽是妩媚。

    建安朱雀使,一身红衣,守城北,名白媚。

    四人说完之后,长亭内边沉默了下来。

    不远处的一颗树的树杈上坐着两人,一人怀里抱着一只酣睡的白猫。

    另一位则是个满头白发的老者,手里拿着个酒葫芦,不停的网嘴里灌酒。

    “这白虎使老夫是不是在哪里见到过?”黄老头儿细声嘀咕道。

    张铭认出了刘易寒,这人便是平时跟在公孙羽身旁,被唤作闷葫芦,他还有些印象。

    长亭内沉默了许久,镇守这建安城四方的四位江湖高手互相看着,沉默不语。

    这是他们几人第一次以真实的身份见面。

    白媚看向石桌上的灯火,一时间有些愣神。

    终是到了这一天吗……

    不知道为什么,刘易寒总觉得三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古怪。

    白媚张了张嘴,看了看玄武与青龙,这二人面色严肃,气氛一时间有些怪异。

    白媚本是不想提起,想来应该是逃不过,有些无奈的说道:“说到底,还是到了今天的地步吗?”

    刘易寒看了一眼众人,他似乎并不知道其中的事情。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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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戏已开场

    建安城外二十里的一座山顶有一座孤坟,那里埋葬着一柄长枪还有一个人,没有墓碑,只有寥寥几人知道那里葬的是谁。

    十多年前

    苏狂人赴北归来,可到最后都没能活着回到那建安城。

    对于胡言与白媚来说,那是一段谁也不愿提起的往事。

    苏狂人的死错在他二人,因此,胡言与白媚代替苏狂人守了这建安城十六年。

    十六年的时间转瞬即逝,一人为青龙,守城东,一人为朱雀,守城北,十六年未出事端。

    谁又能知道,十六年前的恩怨,却在今天重新拿了出来。

    更没想到的是,提起这件事的,却是相识不相知四使之一。

    白媚打小便认识苏狂,那时她并不懂苏狂为天天在练枪,眼里却从来没有她。

    后来她明白了,就算是相识多年,她仍是理解不了苏狂的狂,但有一个人却懂了,那人叫檀月儿。

    苏狂要去北漠赴死,檀月儿十里相送,临走前檀月儿说的那翻话,白媚无法忘记。

    【月儿会身穿嫁衣在那座最高的楼阁上待君归来,无论生死,你都是我的夫君。】

    从那时起,白媚才算是真正明白,自己与檀月儿到底是差在哪。

    檀月儿自己最为软弱的一面藏了起来,为的是让苏狂放下牵挂,因为那样,苏狂人才是真正的苏狂人。

    她白媚,不及也。

    白媚本该放下,但就在苏狂离去的当晚,有一人告诉她说:“有些事总得去争一争,若是不争又怎么会有机会呢?”

    当晚,白媚孤身出城,奔着北漠而去。

    若是当年没有那个人说的那翻话,或许,也没当年的那件事了。

    ………

    说书人江安山看了一眼白媚,又扭头看了一眼胡言,江安山叹了口气,说道:“……十六年前你们就该离开建安城的。”

    “十六年了,只能怪你从未往我们二人身上想过,如若不然,十六年前我就离开这了,再也不会回来。”白媚平静道,话中的‘我们’便是代表着胡言,还要她。

    刘易寒静静的看着,今晚的事情似乎与他无关,他不过是个看客罢了。

    白媚上前一步,紧迫道:“江安山,十六年过去了,这件事没必要再提起,苏狂已经死了,难道要一个死人来做主吗?”

    “你们想放下,可我不想。“江安山手中紧紧的攥着那把折扇,说道:“这对他不公平。”

    “那你以为我又想他死吗!?”

    这句话白媚几乎是吼出来的,场面一时又静了下来,都看着白媚。

    白媚眼眶红润,踉跄的退后两步,好像是失了神一般。

    她脸上带着苦笑,摇头道:“对我又公平了吗?”

    江安山冷眼看着,他不是不明白,只是不知该如何,事到如今,已经不再是谁对谁错的事情了。

    “可他还是死了。”江安山道。

    白媚一时间不知该说些如何,是啊,苏狂已经死了,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都这么多年过去了……

    胡言望着这一幕幕,他今天来就是想给当年的事情一个交代,并不打算在这里讨论是对是错,在他看来,错就是错了,没有什么好说的。

    胡言开口道:“我替苏狂守了城东十六年,够了吗?”

    江安山抬起头来,伸了伸手,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够了吗?

    偿还了十六年,到底够了吗?

    江安山回答不了,他没法做主,要问只能问那山上坟头里的人,可坟里的人却不会说话。

    ………

    坐在树枝上的张铭挑了挑眉,问道:“所以到底是青龙杀的苏狂人,还是朱雀?”

    黄老头儿见张铭有些不耐烦了,既然喝了他的酒,也不能不告诉他。

    “那你可以猜错了,都不是。”

    “还有别人吗?”

    “自然有,小子你别看这青龙和朱雀在建安城里忏悔了十六年,但在老夫看来,当年苏狂的死,与他们关系都不大。”

    “那又是谁?”张铭皱眉道。

    “那人现在也还活着,也是个老东西了。”黄老头儿灌了一口酒,继续说道:“是个刻板的老东西,嘴里总是会唠叨着什么规矩方圆,跟个秃驴一样唠叨。”

    “嗯?”黄老头儿疑惑了一声,放下了葫芦看向了不远处路上,那里有一道身影朝着这里走来,“小子你看,这第二场戏的主角总算是来了!”

    张铭顺着视线望去。

    有一人手持长枪,身披白袍,背挂四棋,脸上扑粉,头顶戴冠,冠上插雉鸡翎,俨然一副戏子打扮。

    “子龙……”张铭不自觉的喃喃了出来,这一身打扮,让他想起了前世的赵云,那般雄姿。

    “子龙是谁?”黄老头儿问道。

    张铭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只是看着那身穿戏服的人有些出神。

    是了,这场戏的角来了!

    ………

    ………

    身披白袍,头戴雉鸡翎,手中长枪握在手中,是那北漠沙场斩去百甲的苏狂人,是那回首挑翻白马将的苏狂人。

    她是苏檀,苏狂的苏,檀月儿的檀。

    “够了。”

    一道洪亮的声音传来,长亭内的四人寻声望去,见到了那身披白袍的戏子。

    枪尖倒映着摇曳的烛火,散发着阵阵寒意。

    白媚见了那白袍持枪的戏子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嘴里喃喃着:“苏狂……”

    胡言皱了皱眉,这戏子他本该认得,但此刻又好像不认得了。

    包括江安山在内,三人皆是一愣。

    那白袍持枪的身影就好像是当年的苏狂一般,狂傲无边,不信神佛不信天。

    就好像是……苏狂人。

    “砰!”

    长亭前,长枪插入地下,碎石飞溅。

    只见那白袍将甩袍怔首,无论是眼神还是那动作,像极了当年的苏狂人。

    “要么打赢我,要么,死!”那白袍将开口是位女子的声音,但却铿锵有力,狂傲无边。

    江安山一怔,看着那白袍将,喃喃着:“檀儿……”

    “苏檀吗?”白媚挑了挑眉,那张脸真就如当初的檀月儿一般。

    苏檀站在长亭前,这场戏她将会是主角。

    夜晚的寒风吹的头顶的雉鸡翎摇晃,一身白袍,一柄长枪。

    戏已开场

    唱的是十六年前那狂傲无边的的苏狂人。

    ………

    ………

    ps:从前这里没有路,喷的人多了,自然就习惯了。

    毕竟三千个人里面总有几个人喷,但是捏……麻烦大家好评一波可以吗,评论区确实不是很好看,提意见也好的,光喷那太难看了。

    最后求个票!感谢!

第九十五章:她只是个戏子

    世间有太多巧合

    江安山从未想过,当初的人一直在他身边。

    胡安换了样貌,带上了面具,本是刀客,到头来却使了剑。

    媚本也该是使剑的高手,最后扔了剑,学了一门指法。

    江安山看着长亭前的那个扮演白袍将的苏檀,想着,要是真是苏狂人就好了。

    要么打赢我!要么死!

    当初江安山遇到苏狂的时候,似乎也是这般,跟个疯子一样,若不是因此,他也不会跟着苏狂,也不会有如今的事情。

    白媚上前一步,看着那白袍将,苏檀抬头望向她,那双眼眸让白媚回想起了十多年前的记忆。

    白媚回过神来,轻声道:“真像……你长的像你娘亲,但双眸子却像你爹爹。”

    白袍将提起一旁的长枪,跨开步伐,答道:“我就是他。”

    白媚看着她,沉默不语。

    胡言走上前来,问道:“要如何?”

    没有能做主的人,那便找一个便是了,苏狂已经死了,江安山不行,但苏檀却一定能。

    “我说了,要么打赢我,要么死。”苏檀道。

    胡言与白媚对视了一眼,沉默了片刻。

    “好。”

    ………

    张铭没再摸小七,只是抱着它,小七睡着了,扭头看向黄老头儿,问道:“你又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些?”

    “天下。”黄老头儿道。

    张铭有些惊讶道:“十多年前的事情都还找的到吗,那还真是厉害。”

    “也不是所有事都能找到,只是因为事件里的人比较重要,当年的苏狂,一个人便是建安江湖里的半边天。”

    “也是。”

    “死的可惜。”

    “确实可惜。”

    当年的时候苏狂败了吗?或许没有,至少张铭是这么觉得的。

    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败呢,楚霸王是霸道,而苏狂则是一个实在的狂人,二者是有区别的。

    黄老头儿望向长亭的方向,张铭也看了过去。

    白袍将有了苏狂人的狂,却不知有没有他的本事。

    “死来……”苏檀张开双臂,头顶上雉鸡翎垂下,手中长枪挑起,直奔胡言而去。

    胡言本想拔剑,但最后却只是手持剑鞘迎了上去。

    “砰!”

    长枪脱手,苏檀被震的退后了两三步,手臂发麻。

    “叮……”

    长枪滚落在一旁,胡言只是用剑鞘格挡了一下,苏檀便被震的枪都落了地。

    现场的气氛冷落了数秒。

    白媚都未想到,输的居然这般干脆。

    胡言收回了剑鞘,“你输了。”

    苏檀望向落在地上的长枪,重新拿起,“还没有,我没有输。”

    白袍将再次冲了上去,枪尖所向便是胡言的头颅。

    胡言挑眉,再次伸出了剑鞘。

    “砰!”

    这一次,长枪飞出更远,落在了后方的一颗树前,滚了两圈躺在树下。

    苏檀被震的虎口生疼,右臂颤抖着,跑到了树下,再次拿起了长枪。

    “再来!”

    眼中是熊熊斗志,手中银枪是为狂傲,不惧生死,有了当年苏狂人的狂傲。

    但终究,不是正真的苏狂人。

    她不过是个戏子罢了。

    黄老头儿砸了砸嘴,叹息道:“有苏狂人的一半了,但终归不是他。”

    “她是唱戏的嘛。”张铭道。

    一次又一次

    长枪一次又一次的被打落,这样的戏不知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白袍将狼狈不堪,一次又一次的被打退,脸上的油彩都已经脱落。

    苏檀再一次捡起了长枪,语气有些无力,“再来……”

    江安山看着这一幕闭上了眼,他知晓胡言不会真的出剑,但苏檀现在这幅狼狈的样子却不是他想要的。

    “够了。”江安山叹了口气。

    苏檀顿了顿,胡言也收回了剑。

    苏檀扭头看向江安山,眼中满是血丝,“我还没有输!!”

    江安山望向她,不知该劝些什么。

    若是胡言不是青龙使的话,他拼了老命都不会让苏檀受一点委屈。

    这对江安山来说,是一件非常憋屈的事情,但他没办法出手。

    胡言回头看了一眼江安山,这个时候他也不知该如何是好,难道真要打到苏檀精疲力尽为止吗。

    “砰!”

    长枪再一次被打落,苏檀滚落在地,手中长枪落在一旁。

    雉鸡翎断了一根,盘起的发丝也落了下来,白袍上皆是尘土,狼狈不堪。

    “你输了。”胡言叹了口气,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出剑,只是用剑鞘抵挡。

    白媚看着长亭前那狼狈的白袍将,有些不忍。

    苏檀气息紊乱,用尽力气撑起了身子,但怎么都爬不起来,这一刻的她终于有了些女子的柔弱。

    泪水从眼角滑落,苏檀咬着牙,不让自发出声音,扭动着身躯爬了数步,她抓向了那柄落地的长枪。

    “我…我没有输。”

    长枪撑起了她的身子,此刻的苏檀摇摇晃晃,有些站不稳,面庞上的油彩褪去了大半。

    胡言皱了皱眉,手中拿着长剑,未曾出窍。

    多少次了?

    那柄长枪落下了多少次,胡言都有些记不清了。

    “多少次了?”张铭也想问这个问题。

    黄老头儿喝了口酒,答道:“十七次,抢掉了十七次,那个丫头也捡了十七次,这应该是最后一次了。”

    “你真数了?”

    “当然,老夫一开始就知道这丫头打不赢。”

    张铭看着那长枪撑着的身影,凡人身躯又怎么能跟武者比呢,更何况是那青龙使。

    换做是他的话,他都不敢保证能够像苏檀那般,因为他心中少了执念,而苏檀却有。

    苏檀本想持那长枪,却已精疲力尽,她不会武艺,只是个戏子,连枪都拿不稳。

    她感觉自己好没用。

    这辈子她最爱的是戏,勾栏里的人都说她能将戏中的人演活,但她却演不了心中所想。

    她就只是个戏子。

    “砰。”

    苏檀倒了下来,连代着那柄长枪一同倒下。

    江安山立马奔了去,扶起了苏檀,这才没有导致她落在地上。

    但那柄长枪却落下了,直直的倒在了地上。

    “何苦来哉……”江安山看着怀中女子,苏檀是他带大的,而江安山却没能保护好她。

    白媚松了口气,或许这也是最好的结局了。

    长亭前,大褂老者看着怀里狼狈的白袍将。

    老者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油彩,狼狈的或许不止是那白袍将,老者或许同样狼狈的。

    胡言走上前去,没有说话。

    江安山没有看他,只是叹了口气,开口道:“你们走吧。”

    胡言扭头看向了前方小道,那是离开建安城的路。

    他守了十六年,终于要结束了。

第九十五章:取刀葬剑赴北漠

    张铭见那白袍将倒下,“结束了?”

    “结束了。”黄老头儿灌了口酒答到。

    “有些无趣。”张铭抬头道。

    “怎么?”

    “我只知道了结果,却不知道其中的故事。”张铭看着那个抱着白袍将的说书人,与白日里一般,只说了一半。

    苏狂到底是怎么死的?

    黄老头儿口中那个整日念叨方圆规矩的人又是谁?

    朱雀与青龙到底又欠了些什么才在这建安城守了十六年?

    “会知道的。“黄老头儿道。

    长亭内,刘易寒眼前的一幕幕,他不懂这些恩恩怨怨,他是第一次见到另外三人的正真面貌。

    但似乎……有些人要走了。

    最让他好奇的是,他们口中的苏狂到底是什么人,而眼前这个昏厥的白袍将又是谁?

    刘易寒觉得自己好像关注错了,这似乎都跟他无关,谁去谁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一个人走了,总会有另一个人代替,就如他成为白虎一般。

    建安四方使,本就该互补相干,这是规矩。

    胡言迈开步伐,从江安山身旁走过,没有再看一眼,此间事了,欠的东西他也还完了,也该走了。

    白媚紧跟其后,也离开了此处。

    官道上,红衣女子跟在那别剑的消瘦男人身后,一步步朝着远处走去。

    这一次,他们或许真就回不了建安城了。

    “朝那走?”白媚问道。

    胡言抬头看了一眼远处的路,回复道:“北漠。”

    白媚眉头一挑,未有言语,说到底胡言还是没有放下。

    岔口边,二人分别,一个朝着西北走去,而另一个,缺不知道去哪,或许是想随意逛逛吧。

    从此往后,建安城里不再会有一个戴着白狐儿面具的人,也不再会有那红衣女子。

    不再回来了。

    ………

    林间小道,身着大褂的说书人背着那白袍将,脚底布鞋满是泥泞。

    说书人抬起头来,望向建安城的黑夜,仍有天灯飘起。

    黑夜是亮的,但这红尘似乎暗淡了不少。

    刘易寒跟在说书人的身后,他看着那萧条的身影,忽然有些不认识这人。

    玄武不该是这般。

    刘易寒摸了摸额头,一滴雨水打在了他的额头上,他伸出手来,抬头望天,嘀咕道:“下雨了。”

    今夜的雨不大,细如牛毛,林间湿润了起来。

    江安山背着苏檀,抬起头,眼前的路被那细雨晃的有些朦胧。

    “很快就能回去了,以后还是丫头你唱戏,老头子我说书……”江安山喃喃一句,继续朝着建安城的方向走去。

    一盏盏天灯被大风刮破,烛火熄灭,天灯从半空中落下。

    一盏…两盏…百盏千盏……

    城外城内,皆有此象。

    白媚抬起头来,伸手接住了一盏落下的天灯,上面的字迹有些湿润,模糊不清了。

    “愿红尘皆安?”白媚看着天灯上的字迹嗤笑一声,扔掉手中的破灯,望着这雨天,喃喃道:“连老天似乎都不保佑你。”

    建安城外二十里的山头上矗立着一座孤坟。

    面带疤痕的消瘦男人用手挖开孤坟一旁的泥土。

    一柄满是锈迹的长刀出现在了视线之中。

    胡言取出那柄锈迹斑斑的长刀,拿在手中。

    他本该是个刀客,可却用了十六年的剑。

    如今,他又有了拿刀的资格,这柄刀当初由他亲手葬下,时隔十六年,又被他亲手挖出。

    胡言看了一眼身侧的长剑,取下那长剑,放进了土坑里。

    他扭头看了一眼一旁的坟,里面葬着长枪与尸骸,葬着的是十六年前的江湖故人。

    “这刀赔了你十六年,我拿了锈刀,便赔你一把剑吧。”

    胡言将长剑埋下,一如十六年前埋下长刀一般,手上满是泥土。

    走到山下,胡言回头看了一眼那山头上的孤坟。

    回过神来,看了一眼手中锈刀,抬头朝着北边去了。

    此间事了,从此再无青龙。

    ……

    雨越下越大,

    官道旁的江湖酒馆里亮着烛火。

    外面下着大雨,于是张铭便没有回城里,回来酒馆,打算明天再进城去把客栈里的东西拿回来。

    黄老头儿坐在酒馆里,桌上还摆着一壶酒。

    张铭将小七抱上了楼,盖上了杯子后从楼上走了下来。

    张铭坐在了黄老头儿对面,问道:“酒也喝了不少,总该告诉我这其中的恩怨了吧?”

    “还怕老夫诓你不成。”黄老头儿打笑道。

    黄老头儿斟了杯酒,这酒馆里的酒就是好,不管喝多少都不够。

    “那老夫就与你说说。”

    “十六年前苏狂人守着建安城,江湖中没人敢在建安城里闹事,都怕他惧他。”

    黄老头话音一转,说道:“可是苏狂终究只是个江湖人,一个江湖人怎么能够守着一城呢,总会有人不满意的。”

    “朝廷……”张铭幡然醒悟。

    谁知黄老头儿却摇了摇头,说道:“这你可说错了,朝廷确实有所不满,但最后设计害死苏狂的人却是个江湖人。”

    “那是个特别邪乎的人,几年前他便离开了建安城,他不是朝廷的人,却有他的规矩,在他规矩里,朝堂与江湖本该是互不相干的,而苏狂就是做了他不该做的事情。”

    “那人你未曾见过,若是见了你便会明白为什么说他邪乎了。”

    “多年前老夫才来建安城的时候那人是一副少年面孔,十几年过去了,你人离开建安城的时候还是一副少年面孔,就好像是不曾老去一般。”

    张铭挑了挑眉,一开始觉得有些惊讶,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没什么,毕竟有梁书榕的功法在前,“是因为功法的缘故吗?”

    “老夫也是这么觉得的,估计是某种邪功。”黄老头儿道。

    “你继续说。”张铭道。

    “那人嘴里总是会唠叨他口中的规矩,每一条都分的清清楚楚,跟个疯子一样,一开始老夫觉得这人脑子有问题,后来发现并不是,这人真就是按照他的思想在做事。”

    黄老头儿越说张铭感觉越奇怪,就好像是真在说一个疯子一样。

    “就因为这个原因,那个人就要苏狂死?”

    “可以这么说吧,而且他也确实把苏狂杀了。”

    “怎么杀的?”

    “这可就复杂多了,那人的心思可不是一般的慎重。”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前些日子,他回来了。”

第九十六章:唱不出来

    张铭觉得有些口渴,便喝了口酒水,继续问道:“那为何他今天没有出现?”

    “若他几年前没走的话,今晚也本该在场的。”

    黄老头解释道,回想起那个人,黄老头越发觉得古怪了起来,不过几年时间,那人的变化有些匪夷所思,与其说那人之前像个疯子,现在倒更像一些。

    酒馆里烛火摇曳,二人相对而坐,从黄老头儿的话语之中,张铭逐渐了解到了当年的事端。

    胡言没有错,而白媚也没有错,错的是苏狂,他不该留下这么一个软肋。

    江安山、胡言、白媚、苏狂,他们之间本是故友。

    苏狂孤身赴北,托胡言与江安山保住檀月儿的安危。

    当苏狂要回到建安的前一天,就在胡言去看檀月儿的时候,檀月儿身穿嫁衣,不知道是发了什么疯,上前抱住了胡言。

    而这一幕却正好被江安山给看见了。

    胡言不知该如何解释,什么都没有说,因为他相信公道自在人心。

    江安山要胡言的一个解释,然而他却什么都没有说,胡言的不作为,也间接导致了后面的事情。

    白媚因为一个人的话朝着北漠追去,终是找到了苏狂,在客栈内的酒水中下了迷药,做了错事,这又是一件事。

    胡言是不作为,而白媚则是做了错事。

    最主要的还是因为苏狂的死。

    苏狂回来的那日,檀月儿身穿嫁衣在了建安城外二十里的长亭内等待他的归来。

    而苏狂却没有脸见他,因为那晚上在客栈发生的事情,他觉得自己亏欠了檀月儿。

    终是相见,二人相拥。

    这时,苏狂却将他与白媚之间的事情全都告诉了檀月儿。

    檀月儿当时极为镇定,就像是早就知道了这件事一般,只说是不怪苏狂。

    然而就在苏狂转身的瞬间,檀月儿玉簪便扎入了苏狂的胸膛。

    苏狂死了,到死他都不明白,为什么檀月儿为什么会杀他。

    当胡言几人赶到的时候,苏狂已经断了气息,而檀月儿却晕厥在一旁,手中拿着带血的玉簪。

    自那以后,檀月儿便终日不语,只是正常吃喝,像是行尸走肉一般。

    没过多久檀月儿诞下一女,孩子出世之后取名苏檀。

    众人都本以为一切都好起来了。

    可没过几日便在家中自刎而死了。

    胡言与白媚也消失了踪迹,而江安山则是收养了苏檀,一直到现在。

    众人都以为是因为他们才造成的这些。

    胡言以为是因为自己的不解释导致了苏狂的死,白媚则是因为下了迷药心存愧疚,江安山则是因为自己的疏忽。

    总之,苏狂人就这么死了。

    死的不明不白。

    自始至终,他们都没有想明白,檀月儿到底是怎么了。

    张铭听完之后沉默了许久,思索着这里面的漏洞,片刻之后,才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檀月儿怎么能杀的了苏狂?这不合理。”

    黄老头儿点头道:“一个弱女子当然杀不了苏狂人。”

    “是你说的那个人吧。”张铭道。

    “当然,当年檀月儿为什么会突然发疯抱住胡言,也是因为这人。”黄老头儿道。

    张铭追问道:“那这人到底是谁?”

    黄老头儿抬起头回忆了许久,喃喃道:“他啊……当年唤做陈念,不过现在,他叫自己作…念安。”

    ………

    雨夜之中,酒馆来了三位客人。

    张铭扭头看去,眉头一挑,可真是巧了。

    走进酒馆,身穿大褂的老者将身上的白袍将平放在了一旁的桌上。

    “借你的地方避避雨。”江安山道。

    张铭看了一眼黄老头儿,也没有反对,答道:“随意。”

    刘易寒坐在一旁沉默不语。

    躺在桌上的白袍将脸上妆容被雨水淡化,江安山伸出衣袖将那妆容细细擦去,那白袍将也露出了真容。

    江安山扭头看望去,看见了一旁的黄老头儿,神色有些怪异,但很快便撇开了视线。

    这人怎么会在这里。

    黄老头儿心中嗤笑,这老家伙还是跟以前一样胆小,看见他了也不打个招呼。

    脏乱的发丝贴着额头,白袍上皆是尘土,苏檀的眉头动了动,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刘易寒提醒道:“她醒了。”

    江安山回过头,见苏檀坐了起来,头发披散着,眼中微红,满是血丝。

    “枪……”苏檀道。

    江安山张了张嘴,顿了顿,神色有些落寞,说道:“……没有枪了。”

    苏檀微微一怔,抬起头来。

    枪都没了吗?

    也是,她终究做不到爹爹那般狂傲无双。

    戏子也有情,她从小便开始学戏,书生、佳人、将军她都唱过,这建安城里没人唱的比她好。

    爹爹,你说,为什么我就唱不了你呢?

    这江湖是是非非,檀儿唱不出来,我恨我唱不出来。

    昏厥之前的记忆慢慢浮现,苏檀扭头看向窗外滴落的雨水。

    她输了,输的彻彻底底。

    ………

    ………

    “沙沙沙……”

    建安城最高的阁楼上,身披黄布的小和尚抬头看向那天边,雨越下越大,一盏盏落下的天灯。

    “缘起缘灭……只在一念之间,一念之间。”小和尚脸上挂着笑容,有些疯癫又有些狂傲。

    “念安沾了因果,此行是为了了却因果,可这因果又到了那呢?”小和尚闭眼念叨了一句,“阿弥陀佛,无量天尊。”

    是佛也是道,他无欲无求,因果都将与他无关。

    曾经他只有一个名字,叫做陈念,现在他仍旧只有一个名字,法号念安。

    这世间朦胧不堪,未修佛道之前,他认为这天地之间有着自己的规则,该他管的事情,便由他管,不该他管的,便不能管。

    当陈念削去发丝之后,才慢慢明白,当年自己害死苏狂,做的是一件错事,这也是他欠下的因果。

    不远万里奔赴建安,为的就是偿还那段因果。

    念安望着楼外的磅礴细雨,伸手接住雨水,喃喃道:“一雨万物生,一念之间便是千差万别,小僧仍未曾明了,尊者可曾明了?”

    小和尚喃喃着,也不是在问谁。

    ………

    ………

    回正题了!!

    关于建安四方使与苏狂人的这一段先简写吧,回头再来改。

第九十七章:可惜了

    “江叔,他们……走了吗?”苏檀喃喃道。

    江安山答道:“走了。”

    “去了哪?”苏檀扭头继续问道。

    “那个女人应是去了长安。”

    “那剑客呢?”

    江安山想了许久,才答道:“或许……北漠吧。”

    苏檀望像窗外,她知晓自己会输,但却输的太明白了,她有了她爹爹的气势,却没有那一身武艺,终究敌不过江湖人。

    刘易寒看了一眼苏檀,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她要去做这样一件没有意义的事情。

    一个连凡境都不是戏子,枪都那不稳,更别说是赢了。

    苏檀望窗外,雨小了些,但终归还在下。

    她心中明白,爹爹的死怪不了胡言,也怪不了那个白媚,要怪只能怪爹爹与娘亲,但什么事都得要一个理由。

    他们守了十六年,已经够了,若是她不来的话,这二人说不定会再守下去。

    她只是想给这二人一个离去的理由,所以她成了白袍将,也是因此她拿起了长枪,给他们一个理由,让他们走的心安理得。

    苏檀回过头,语气有些无力,叹了一声:“江叔,檀儿以后不唱戏了。”

    ………

    ………

    江湖酒馆门口

    张铭望着那离去的身影,心中感慨万千。

    她能唱最好的戏,可现在却不打算当戏子了,对张铭来说,这是一件很遗憾的事情。

    在张铭的心中,或许当初写下的桃花庵没人能唱了,这场戏他只听了尾声,没有前言。

    他一直期待着,不过似乎是等不来了。

    戏子都不唱戏了,他还等些什么呢。

    官道上的身影越走越远直到消失了踪迹,张铭摇头叹了一声:“可惜了。”

    “可惜什么?”黄老头儿走了出来。

    “她就是一个戏子,不唱戏还能做什么?”张铭道。

    黄老头儿摇了摇头,说到:“你这话说的太片面了,而且跟你又有什么关系,老老实实开你的酒馆不就行了。”

    “我只是觉得可惜。”

    “你要是想听戏那长安城里比这丫头唱的好的多的多,有什么好可惜的。”黄老头有些不懂张铭是在想些什么,或许是三观不同吧。

    黄老头侧身走过,嘴里说到:“老夫走了,今天算是喝痛快了,不是我说,你这酒馆的破规矩真该改改了。”

    张铭想着那白袍将,没有回答黄老头儿的话。

    黄老头儿也走了,酒馆也空闲了下来。

    张铭回到了柜台前,取出笔墨纸砚,本想打算将今天所见所闻记录下来。

    但想了半天,却不知道该怎么写。

    这个故事,就算写出来也是不明不白的,说到底黄老头儿也没有说那个叫念安的人是怎么杀死苏狂人的。

    这样写出来,不过也只是一些口水话。

    “戏子入江湖,可就不只是唱戏这么简单是事情了。“张铭手中拿着毛笔,喃喃一声,忽然又知道怎么写了。

    提笔写下。

    【江湖酒馆零年二月……,掌柜写下愿红尘皆安,天灯飘荡,大雨夜来,也不知那盏天灯有没有落下。

    有一戏子提枪入江湖,说她不唱戏了,除此,不知该如何再下。】

    待笔墨干了,张铭将纸张收了起来,熄灭了酒馆的烛火,上了楼。

    今天是他来这异界说的最多的话,但似乎都是些废话。

    不想了,睡了。

    ………

    双七已过,没人能见到牛郎织女鹊桥相会,昨夜的天灯也不知落到了何处,街上还有被打落的花灯,被雨水冲的不是模样。

    城内也冷清了不少。

    “听说了吗?今年的花魁是个戏子。”

    “戏子?是谁?”

    “不晓得,说是一个叫做苏檀的戏子。”

    “没听说过。”

    “原来不止我一个人没见过啊。”

    “今年到底是怎么评的,怎么是戏子。”

    花魁在一夜之间便被评了出来,许多人都未曾听说过这个戏子,不知到底是如何被评出来的。

    “是哪家勾栏的戏子?”

    “别去了,据说那戏子已经不唱戏了。”

    “这么会?”

    “谁知呢。”

    众人都认为今年的评出的花魁最为随意,没人信服,甚至连那戏子都未曾见过,这算些什么。

    这些话语过几日便会消失,建安城里的人也只不过当是一件小事翻篇揭过。

    所谓城市,无非就是繁华的街道,热闹的人群,马路四通八达,灯火辉煌,永远不会有沉睡的那一天。

    街小巷,都有身影蠕动,像河水一样流淌,前不见头,后不见尾。

    一切都将变回原来的模样,等待着下一个节日的到来。

    张铭大清早的便来到了城内的客栈,取了放在客栈里的腰牌,还有那白狐儿面具。

    没有多留,对他来说,现在的建安城有些无趣。

    回了酒馆,重新开门,张铭将白狐儿面具与那腰牌放在了二楼的被褥下,与那玉佩和铜钱放在一起。

    【玄阶连锁任务-收集(任务进度:3.5/5)】

    张铭撇了撇嘴,有些无语:“这任务做的可真不容易。”

    这都快过去了一个月了,才过了一半的进度,玄阶的任务这么难的吗。

    张铭来到内屋,里面还有几口缸里装的是酿制将军行和猴儿酒的材料,他喃喃自语:“今天把猴儿酒还有将军行都酿出来吧,总放这也不太行。”

    百果、山泉,酒曲、江米、还有些粗粮,那就一起酿了吧。

    正午时分

    “好香的酒……”

    一阵浓郁的酒香弥漫在官道旁边,公孙羽还未进酒馆便被这酒香所吸引,走进了这酒馆里。

    如痴如醉。

    不过这酒香有些奇怪,似乎是两种酒融合在了一起,有些果香,又有些刺激的烈酒香味。

    公孙羽深吸了一口气,有些欣喜的嘀咕道:“看来张兄是出新酒了。”

    公孙羽见酒馆里无人,酒香是从内屋传出来的,张铭估计就在里面酿酒,他也不打算打扰张铭,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没过一会,顾青山与玉玲珑也到了酒馆,也被这酒香所吸引。

    玉玲珑微微一愣,看向顾青山道:“掌柜的出新酒了。”

    “来的正好。”顾青山眼前一亮。

    今天算是有口福了,昨日没来,正好把昨日的都补上。

    ……

    ……

    ps:求个票!!!日常谢谢!

    还有,日常抱歉!

第九十八掌:总得捞点东西才行

    见顾青山与玉玲珑走进了酒馆,公孙羽便打了个招呼,“今天这么早?”

    “不早点来,怎么能喝到新酒呢。”顾青山笑道。

    三人坐在一桌,顾青山与公孙羽便聊了起来,至于玉玲珑只是在一旁听着,没有说话。

    内屋的张铭听到了外面的声音,也没出去,这酒差不多也快好了,走不得。

    “呜。”睡梦中的小七嗅了嗅鼻子,被那酒香所吸引,醒了过来。

    它从被窝里钻了出来,睡眼朦胧的从楼梯上走到了楼下。

    玉玲珑寻声望去,见小七毛发散乱,走路都是摇摇晃晃的,估计是才睡醒。

    “喵呜。”小七见到玉玲珑的一瞬间便精神了,快步从楼梯上跑了下去。

    扑通一跳,落在了玉玲珑的怀里。

    玉玲珑摸着小七的额头,微微一笑,喃喃道:“这小家伙可是好久没有粘我了呢。”

    “喵。”小七反抗便的叫唤着,这不是正在粘着你的吗,本喵必定雨露均沾。

    顾青山看了一眼小七,有些无奈,为什么猫这种生物会这么讨姑娘喜欢呢。

    公孙羽与顾青山对视一眼,都没有开腔,小七不愧是小七。

    内屋里,张铭取出酒坛,放在了出酒口下方。

    酒成了!

    【将军行(烈酒)】

    【酒品等级】:上等精品

    【酒品功效】:正心

    【售价】:八两银子

    ……

    【猴儿酒(残)】

    【酒品等级】:中等精品

    【酒品功效】:无。

    【售价】:六两银子(此酒不做消费限制,不入酒馆规定。)

    “猴儿酒不做限制!”张铭眼前一亮。

    或许是由于这酒的来路是因为自己品尝出来的吧,这次系统总算是大方了一些。

    可不容易啊,也就是说,猴儿酒不仅不限量,而且还能带出酒馆。

    “看样子得多酿些猴儿酒出来。”张铭摸了摸下巴。

    今天他只酿了五坛,而且说起来,梅花酒也要没有了,得再酿些出来,“下次一块酿了吧。”

    张铭走出了门,顾青山与公孙羽都不说话了,都望了过来,小七也看向了张铭。

    “张兄,有新酒吗!?”顾青山立马站起来问道。

    “有。”张铭点头道:“烈酒将军行,八两一壶;还有猴儿酒,六两一壶,一会我会写上去。”

    “猴儿酒?”公孙羽反应了过来,说道:“上次那个猴儿酒!?”

    “应该……差不多吧。”张铭有些不确定道。

    他自己都还没尝过来着,也不知道跟上次喝到的有没有差别。

    顾青山都已经等不及,说道:“不说这些,猴儿酒,将军行,对了,再来一盘酒鬼花生。”

    “花生?”公孙羽愣了愣,“酒馆里有花生卖?”

    “那我也跟顾兄一样。”公孙羽道。

    玉玲珑看着站起来的二人,有些无奈,喝个酒而已,怎么就跟要抢一样。

    “喵呜!”小七举起爪子,对张铭叫唤了一声,似乎在说:俺也一样。

    “噗。”玉玲珑笑了出来,小七还是跟以前一样讨喜呢。

    张铭对二人点了点头,随后便去内屋里准备了,没过一会,酒和花生都被端了上来。

    公孙羽看着眼前的两杯酒,有些犹豫道:“顾兄,先喝那种?”

    “先喝猴儿酒,再喝那将军行,要知道张兄口中的烈酒,可不是一般的烈酒。”顾青山答道。

    公孙羽幡然醒悟,是啊,游人醉不就是那么回事吗。

    “请。”

    “请。”

    二人碰了个杯,做的有模有样。

    猴儿酒下肚,百果香气弥漫在口中,带着淡淡的清香,顾青山与公孙羽皆是眼前一亮。

    果然,张兄的酒不会差。

    二人喝完没有说话,又倒了一杯,继续喝了起来。

    喝酒是喝个新鲜,梅花酒喝多了,自然也就厌烦了,正常来说的话,猴儿酒应该是敌不过梅花酒的,但此刻对二人来说,此酒要更加好些。

    “喵呜。”小七见这两人喝的起劲,便叫唤了起来,它也想喝酒了,说起来,它都有好久没有尝过酒味了。

    玉玲珑抓着小七的耳朵,低头问道:“小七也要喝吗?”

    小七点了点头。

    玉玲珑刚要给它倒酒,谁知道这个时候张铭走了过来,说到:“别给它喝,这家伙喝一口就能睡一天。”

    玉玲珑笑了笑,摸着小七的额头安慰道:“小七,掌柜的似乎不让你喝呢,姐姐我也不能给你倒了。”

    “喵呜。”小七生气了,跳到了桌上伸出了爪子威胁着张铭。

    “啪。”

    张铭一巴掌下去,小七便老实巴交的趴下了,再也没有了刚才的野性。

    一秒认怂。

    “咳咳咳。”公孙羽正在喝酒,差点没呛死。

    顾青山笑着说道:“张兄,你这猫也太实在了吧。”

    张铭看着躲在玉玲珑怀里的小七,说到:“你们继续喝,别给它喝酒就行了。”

    说完张铭便回了内屋,酒要一坛一坛的取,他还没弄完呢。’

    小七脑袋伸在桌上,看着公孙羽与顾青山喝着酒,玉玲珑时不时又喝两步。

    它用羡慕的目光看着公孙羽,叫唤道:“喵呜。”

    奶声奶气的,就好像是在勾引公孙羽一般,它似乎是弄错了自己的定位,它是只公猫。

    公孙羽见小七这样盯着自己,有些不自在,于是便道:“别看我,张兄说了不能给你喝酒的。”

    “不过,花生你应该可以吃。”公孙羽拿起了一颗花生,放在了小七的嘴边。

    小七用爪子碰了碰,没吃,比起花生,它更想喝酒。

    于是它又看向了顾青山,顾青山扭头看去,笑道:“也别看我,我是不会给你的。”

    “呜……”小七无奈了,脑袋趴在桌上,生无可恋。

    顾青山摸着下巴看着小七,扭头说道:“张兄的猫也太聪明了。”

    “谁说不是呢。”公孙羽道,要是他也能遇到这样的一只猫,说不定他也不会养着。

    玉玲珑点了点头道:“小七一直都很聪明。”

    小七趴了一会,跳到了桌上。

    既然不能喝酒,那就吃花生吧,总得捞点东西才行。

    于是乎……

    “嗯?”

    “怎么?”

    “花生怎么少的这么快?”

    “被小七吃了。”

    小七抬起头来,迷茫的看着二人,腮帮子鼓鼓的,也不知道塞了多少进嘴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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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红尘滚滚

    张铭从内屋里走了出来,插了一句:“对了,猴儿酒不限量。”

    公孙羽与顾青山皆是一愣,扭头看向张铭,又回过头二人对视一眼,眼中有些不敢相信。

    “我没听错吧?”顾青山有些不确定的说到。

    公孙羽端着酒杯喃喃道:“张兄说猴儿酒不限量?”

    二人扭头看向张铭,齐声道:“……不可思议。”

    “那能带出酒馆吗?”公孙羽问道。

    “可以。”张铭答道。

    公孙羽面带诧异,难不成是张兄脑子坏了?不过既然又这样人机会又怎么能错过呢,万一张兄变卦了怎么办。

    “张兄!三壶,不,直接拿一坛吧。”

    “我与公孙兄一般。”

    玉玲珑本想提醒一下张铭,但想了想还是觉得没有必要。

    最近发生了许多事情,建安城里做的酒水生意的人也不少,不乏一些世家权贵,若是这猴儿酒流入了建安城里,说不定会触犯到一些人的利益。

    不过,这酒馆的掌柜武功高强,连她都没有还手之力,对付这些小麻烦应该是绰绰有余。

    过了一小会,酒馆又来了两人,不是别人,是那,郭潇与他的侍卫剑五。

    张铭对这二人有些印象,那个中年人身旁的剑客称那个中年人为爷,也只记得到这些。

    剑五跟着郭潇走进了酒馆,第一眼便看见了顾青山。

    顾青山感受到门口的目光也望了过去,这才发现,是个熟人。

    郭潇走上前去,围在顾青山身旁阴阳怪气的说道:“啧啧,让我看看这是谁啊?”

    “郭水草,你不是早就到建安了吗,我怎么没见你?”

    “臭小子,我叫郭潇,不叫郭水草。”

    “都一样。”

    “臭小子。”

    公孙羽见这中年人似乎是顾青山的熟人,于是便问道:“顾兄,这位是……”

    顾青山介绍道:“这位名叫郭潇,你也可以叫他郭水草,都无所谓,以前是个教书先生,从长安来的。”

    公孙羽正要拱手,郭潇却道:“小友不必,你是公孙公子,而我只不过是个教书先生罢了,若是不嫌弃,便叫郭先生就好。”

    “老东西臭不要脸,还要别人叫你先生。”顾青山打笑道。

    “你个臭小子。”郭潇打笑一声,也没在乎,都是些玩笑话。

    公孙羽也没多问,看样子这位郭先生似乎与顾兄一般为人直爽,顾青山没说,但公孙羽清楚,这个郭潇一定是个厉害人物。

    顾青山左右看看,见到了郭潇身后的那摆着臭脸的剑五,说道:“剑五,许久未见,你那五剑练到第几剑了?”

    剑五看了他一眼道:“与你何干。”

    剑五可是很讨厌这个家伙的,顾青山还在长安的时候剑五就被他打过好多次,印象自然不好。

    顾青山见状打趣道:“有机会一定要再打你一顿。”

    剑五听到这话脸黑了下来,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他就从没赢过,都快成了他的心魔了。

    郭潇顺势坐下,帮剑五说话,“顾小子你别闹了,剑五可比以前厉害多了,年前你剑心大损,现在还不一定能打的过他呢。”

    “那可不一定。”

    顾青山一笑而过,不过想起这件事倒是有些遗憾,直到现在他都还未找回那丢失的剑心。

    郭潇扭头看向玉玲珑,说道:“你应该就是玉玲珑吧。”

    玉玲珑点头轻声道:“玲珑见过郭先生。”

    “她倒是收了个好徒弟。”郭潇叹了口气,继续问道:“你那师傅近来可好?”

    “家师一切都好。”玉玲珑道。

    顾青山正在倒酒,听到这话问道:“我说郭水草,你问这些做什么,难不成你还认识玲珑姑娘的师傅?”

    “老朋友了。”郭潇道。

    顾青山听到这话有些惊讶了,扭头看了一眼玉玲珑,见她点了点头,这才确定下来。

    “我怎么没听你说过有这么一个故友。”顾青山嘀咕道,青雨楼作为江湖七大势力之一,而玉玲珑的师傅便是如今青雨楼的掌事人。

    “你不知道事情多了去了。”郭潇撇嘴道,岔开话题道:“顾小子,我都来了难不成还干看着?还不给我倒酒?”

    “你自己没手吗,自己倒。”

    “臭小子。”

    剑五坐在一旁,怀里抱着用布匹包裹着的长剑,没有一句话。

    而后顾青山又叫来两壶猴儿酒上来,既然便喝了起来。

    “郭先生在长安是做什么的?”

    “以前是教书先生,现在就是帮别人写写文章。”

    “倒是清闲。”

    “是挺清闲的,不过这日子久了也很无趣。”

    公孙羽时不时插几句话,话匣子打开,两人便聊了起来。

    “呜。”小七见周围坐满了人,一下有些紧张,嘴里也塞不下花生了,于是便跳下了桌子。

    小七回到柜台前,嘴里满满都是花生米。

    张铭见了小七这幅模样,皱了皱眉道:“你这是包了多少?”

    小七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将嘴里的花生米一颗一颗吐了出来,完完整整的摆在了柜台上。

    足足有十多颗。

    张铭有些无奈,不过只要小七不傻傻的直接咽下去就好,便道:“嚼碎了再吃,别吞下去就好。”

    小七点了点头,伸爪子从一堆花生米里推出几颗来,看向张铭。

    “给我?”张铭疑惑道。

    小七以为是张铭嫌少,于是便又推了两颗出来。

    张铭看着那满是口水的花生米,又有些难以拒绝小七的好意,于是便道:“我不吃,你吃吧。”

    “喵呜。”小七叫唤了一声,随后便坐下啃起了花生米来。

    直到现在,张铭仍旧有些疑惑,他感觉小七似乎越来越聪明了,才遇到小七的时候不是这样的,虽然也越来越懒,越来越贪吃。

    “环境问题?”张铭嘀咕了一声,或许是因为小七的学习能力比较强吧。

    相对而言,这也不是一件坏事,兽如果也能达到人类的思想水平的话,对小七来说,这是一件幸事,它的一生会更的更加的精彩。

    不过,也有可能是件坏事。

    滚滚红尘,人都不能做到一生欢喜,更别说是一只白猫了。

第一百章:你说谁是畜生?

    “是这吗?”

    “应该是了。”

    “怎么感觉这酒馆有些邪乎呢?”

    “确实有些,这酒馆看着大气,寻常人根本就不可能修在这里。”

    “莫说这些了,进去看看吧。”

    酒馆外交头接耳,张铭抬起头一看,这才发现酒馆外面围着一群人,不说多也有十多人。

    都是些生面孔,其中大多都是衣服书生打扮。

    柳江南领头走进了酒馆,城东城西他们都找遍了,都没见过那诗中落款中写道的酒馆。

    若不是因为那《鹊桥仙》他也不可能没事跑到这城外来。

    不过还好,总算是找到了。

    张铭看着这柳江南以及他身后的一堆人,问道:“有事吗?”

    柳江南拱了拱手道:“掌柜?麻烦问一下,作出《鹊桥仙》的人可在这酒馆内?”

    张铭一听便明白,他还以为不会有人来了呢,看样子是他想错了。

    “不在。”张铭顿了顿,想着宣传一下,于是继续说道:“喝酒吗?这里的酒很好喝。”

    “不在吗?”

    “怎么可能。”

    “那落款就是写的城外江湖酒馆,就是这里没错啊,怎么会没有呢。”

    众人闹了起来。

    酒馆里正在喝酒的顾青山几人见门口来了这么一堆人,又吵的非凡。

    公孙羽有些不耐烦了,抬头道:“吵什么,吵什么,有什么事情回家吵去,喝个酒都不喝不清净!?”

    众人寻声看去,见到了一旁正在喝酒的公孙羽。

    “你是何……”一位学子见此人如此嚣张,想要上前理论,却被一旁的好友个拉住了,捂着他的嘴提醒道:“他是公孙羽!”

    “见过公孙公子。”

    “公孙公子在此,我等打扰了,实在抱歉。”

    柳江南自然也知道公孙羽,照样也行了个礼,众人也不再吵了,毕竟公孙家在这建安城的分量仅次于城主府。

    顾青山对公孙羽竖起了大拇指,“还是你说话好使。”

    公孙羽摆了摆手,没有在乎。

    郭潇看了一眼门口的这些学子,笑道:“这些人都是来寻那作出鹊桥仙的人,说起来,我也有些好奇,会是谁人所作?”

    顾青山摇了摇头说道:“反正不是我作的,而且经常来酒馆喝酒的也就那几个,都不是什么诗才。”

    公孙羽想起了之前的事情,掌柜的说不是他作的,但好像又有些不对劲的样子。

    除了张兄,似乎也没有其他人了。

    柳江南见公孙羽没有再说些什么,便重新看向了柜台前的张铭,开口道:“掌柜,你可知《鹊桥仙》是何人所作?”

    “不知道。”张铭否认道,然后又宣传自己的酒,“我这里的酒不错,喝吗?”

    “怪事,那为何写下鹊桥仙的人会留下“城外江湖酒馆”这样的落款呢?”

    “是啊是啊。”

    柳江南摸了摸下巴,这下线索又断了,徐公要他找出那个作出《鹊桥仙》的人,可倒了地方却只有一个卖酒的掌柜,这又从何找起。

    张铭见这么多人围着,没一个人要喝酒,于是便道:“我说,你们要不要喝酒,不喝酒麻烦出去。”

    柳江南有些不好意思,于是便道:“那,来一壶吧,你这酒这么卖的?几钱一壶?”

    “最便宜的四两。”张铭道。

    “四钱?还算便宜。”

    “是四两!”

    “什么!!”

    柳江南身后众人都吓了一跳,四两一壶,这酒是卖出天价了不成。

    柳江南怀疑是自己听错了,于是便上前又询问了一番:“掌柜的,你说…四两一壶?”

    张铭见状明白了,估计这里面每一个人买的起,实属无奈。

    他坐了下来,指了指墙上挂着的酒目,“墙上自己看。”

    柳江南顺着张铭指的放下看起,上面写着各种酒的价格。

    “真是四两!”

    “还有八两的!!”

    “还有十两的酒……”

    “掌柜的,你这是开黑店啊!”

    “就是就是,哪有这么贵的酒,玉琼楼的百花酿也才二两一壶。”

    十余个人围在了柜台前,语气咄咄逼人。

    小七本是在桌上啃着花生,不搭理这些人,但他们围在了这柜台前,它都看不到外面了。

    “喵!!!”小七吐出嘴里的花生,浑身炸毛,发出了刺耳的叫声。

    “什么东西!”

    围着柜台的众人被这叫声吓了一跳,退后了两不,回头再看,才发现原来只是一只白猫。

    “原来是只畜生,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吓我一跳。”

    张铭听到这话皱了皱眉,本不想理这些人,但这话说的也太难听了吧,于是便抬起了头,内力运转,说道:“你说谁是畜生?”

    内力混与声音之中,在众人耳边响起,全都愣住了,不自觉的退后了两步。

    正在喝酒的顾青山几人感受到内力波动,扭头看了过去。

    “怎么回事?”公孙羽轻声嘀咕道。

    郭潇解释道:“有个小子说那白猫是畜生,那小掌柜似乎是生气了。”

    “那要帮帮张兄吗?”公孙羽道。

    顾青山摇了摇头,说道:“不用,张兄能解决。”

    柳江南及身后数人往后退了多步,有人咽了咽口水,有些害怕。

    “武人。”柳江南心里暗道,皱了皱眉头,这掌柜的不是一般人。

    “你…你吓唬谁呢!”

    “就是就是。”

    柳江南身后数人唯唯诺诺的,话虽这么说,但却不敢上前。

    “闭嘴。”柳江南回头道了一声。

    那几人一愣,被柳江南这么一说心头很是不爽,众人不过是一同过来,不分上下,自然心里不舒服。

    “柳江南,你什么意思?”

    “给你几分脸面你还当真了。”

    “你以为你中了个举人就不得了了吗。”

    “哼。”柳江南一甩衣袖,不与他们争论,只道他们都是些蠢货,他柳江南还不至于跟你们摆脸色。

    “我们走。”

    众人面带怒色走出了酒馆,之前反驳的人都走了。

    现场只剩下了几个跟着柳江南一同出来的师兄弟,还有柳江南他自己。

    “柳兄……这。”

    “不用管他们。”柳江南摆手道。

    张铭站起身来,看着眼前的柳江南,知道这人便是刚才那一伙人的头子。

    “要喝酒就拿银子,不喝酒就滚。”张铭沉声道。

    “喵呜!”小七跟着张铭嘶吼了一声。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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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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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到底为何频频遭受怪兽的入侵?葫芦娃世界全民修仙?柯南竟然丢掉了死神小学生的称号?无穷的世界拥有无限的变化,无尽的诸天充满了不一样的可能!为了追寻最初的光,谢京毅然决然的踏上了...欢乐的旅途?!...喂喂喂,系统,你怎么了系统?!你不要死机啊系统!已经历世界:迪迦奥特曼正在经历世界:地下城与勇士群号:625755996(人还很少)诸天位面大玩家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诸天位面大玩家,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诸天位面大玩家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