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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烈焰哥布林     诸天位面大玩家txt下载     诸天位面大玩家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十三章:公子,一路珍重。

    燕舒娴眉头轻挑,时不时瞟向对面那一桌的紫衣背影。

    那紫衣男子自顾自的喝酒,根本就不回头望一眼,仿佛就像是一个路人一般,但却又不是一个普通的路人。

    这紫衣男子到底是何人?

    梁书榕扭头看了一眼那紫衣男子,见他还是没有动静,于是便对燕舒娴说到:“该走了。”

    燕舒娴收回目光,点头道:“舒娴再送梁大哥一程。”

    梁书榕摇了摇头,说到:“不用,你还是你早些回去吧。”

    他明白,当他踏出酒馆之后的路,将是一段不平常的道路。

    梁书榕平时没多少夙愿,但有一些仇怨是他一直放不下的,玉箫宫、魔门、朝廷,这仇家真是太多了,几乎就是半个江湖了。

    他想着,自己反正都快死了,就算是不为名利,也要求个求死而无憾。

    燕舒娴抱起长琴跟上了梁书榕的步伐,走出了酒馆。

    当梁书榕离开酒馆之后,那燕北安动了,他喝下了最后一杯梅花酒,拿起一旁的玉坠长剑,迈步离开了酒馆。

    梁书榕一走,燕北安也走了。

    顾青山嘴里嚼着花生,见这形式有些疑惑,他扭头看向玉玲珑,问道:“梁书榕和燕北安有仇吗?”

    玉玲珑摇了摇头,她看着顾青山,开口道:“燕北安,应该是来保梁书榕的命的。”

    顾青山听到这话有些疑惑,燕北安与梁书榕有什么交集吗?而且据他所知,梁书榕也没有认识过什么人。

    剑仙燕北安,可不是随便就能让人请来的。

    玉玲珑眉头一挑,将那原因缓缓道来。

    ………

    ………

    一步一步,梁书榕离酒馆越来越远,也离这建安城越来远远。

    燕舒娴紧跟在梁书榕的身后,一语不发,手里抱着长琴。

    微风徐徐,燕舒娴三千青丝飘动,拂过脸颊。

    这官道旁皆是山林,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日月轮转,仍旧无人在此,路过这里的人是孤单的,而这山花谷树却不孤单。

    二人之间本该有着说不完的话,但到了这时却再也说不出口了。

    走到了一处凉亭前,梁书榕停下了脚步,转身叹了口气,说到:“就到着吧。”

    燕舒娴愣了许久,到了这个时候,她心里才感到一丝痛楚,对她来说离别不是常事吗。

    “到这吗……”燕舒娴轻声嘀咕了一句。

    她想要跟着梁书榕,如当年一般,当年的那个小丫头,当年的那个梁大哥。

    梁书榕看着她,他自然知道燕舒娴在想什么,当黄老头儿告诉他那件事之后,他就决定自己的身旁就绝不能再有一个人。

    燕舒娴愣了许久,她叹了口气,撇去了心头的想法。

    直到现在,她还是不清楚,梁书榕与她之间到底该如何关系。

    当年的自己不过是一个小丫头,梁书榕会接受她,而现在不同了,就算自己如何说,他都不会再接纳自己了,因为梁书榕清楚,他快死了。

    “公子,一路珍重。”燕舒娴眼眶微红,这个熟悉却又陌生的男人又让自己红了眼。

    梁书榕点了点头,他看着燕舒娴那微红的双眼,毅然决然的扭过了头。

    迈步……

    燕舒娴伸了伸手,想要挽留,但到嘴的话却又变了样:“自此一别,可还会相见?”

    梁书榕没有回头,只是顿了顿,继续朝前走。

    燕舒娴忽然变得有些憔悴,面色苍白了起来。

    微风徐徐,建安城外的长亭前,官道上,十年前的小丫头与那梁公子再次离别。

    小丫头也不再挽留,梁公子也未再多说。

    两个人似乎都已经放下了。

    梁书榕不敢回头,朝着前方走着,眼眸之中好像失去了什么一般。

    “铮……”

    背后忽然传来了微弱的琴声,梁书榕停下了脚步,回头望去。

    他已经走过了百米。

    燕舒娴坐在长亭内,望着他,抚动那琴弦。

    自此一别,那浮光山河中,可能便再没了那山河二字。

    梁书榕微微一颤,深吸了一口气,毅然决然的扭头走去。

    那琴声之中饱含情愫,挑动之间饱含悲意。

    见梁书榕扭过头,燕舒娴心中一颤,她收回了手,琴声断了。

    燕舒娴看着那人的背影,如今已经这般陌生。

    她深吸了一口气,闭上双眼,指尖微动。

    “嗒。”

    一滴泪水划落,落在那琴弦之上,泪水被一分为二。

    梁书榕走了,带走了燕舒娴十三年的期盼。

    带走的是燕舒娴心中所剩无几的温热。

    当梁书榕转身的那一刻,燕舒娴明白了许多事。

    相见争如不见,有情还似无情。

    或许有些人,再也不见,才是最好的安排。

    ……

    “梁大哥,你怎么不爱说话的。”

    “没什么好说的。”

    ……

    “梁大哥,冰糖葫芦,舒娴买的,快吃!”

    “你吃吧,我不爱吃这个。”

    “不行,公子必须吃!”

    ……

    那身影越走越远,直到消失在了她的眼前。

    燕舒娴浑身一怔,那一刻,她体内内力流转,《七情乐法》迈入了小成境界。

    燕舒娴自嘲般的笑着,她不明白,自己要这功法到底有何用。

    有情更似无情,她本无情,却又奈何情绕心尖。

    她的背后突然传来了脚步声,燕舒娴扭头望去,来人正是那酒馆内的紫衣少年。

    燕北安打量了她一眼,开口道:“你这功法很有意思。”

    燕舒娴面色平静,她看着眼前的这个紫衣男子。

    燕北安摇了摇头,嘀咕了一句:“可惜这功法寻常人练不得,若是有人练成大成,在这江湖上必能独占一席。”

    “你是谁?”燕舒娴发问道。

    “哗啦。”

    燕北安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紫衣飘然,整个人叫好像是飘起来一般,眨眼便消失在了燕舒娴的眼前。

    燕舒娴看着那紫衣男子离开的方向,皱了皱眉头。

    这人,虽是冲着梁书榕来的,但似乎却并不会伤害他。

    ………

    ………

    酒馆内,玉玲珑说起了梁书榕的事,张铭一时有些好奇,于是便凑上前去。

    玉玲珑给顾青山倒了杯酒,开口说到:“四十多年前晋王萧何举兵谋反,夺了那皇位,皇室子弟全都入了死牢,那前朝皇帝更是被萧何一剑刺死。”

    “但是当年……”玉玲珑抬起头,沉声道:“并不是没有人逃出去。”

    顾青山想起了自己在监察院翻卷宗时翻出的一本旧典。

    他忽然站了起来,嘴唇微张,眼神呆滞,嘴里喃喃着:“六皇子李榕……”

第七十四章:六皇子,李榕。

    长安城破,皇宫大乱。

    秘碟司众人守在朱雀门前,统一的黑衣月牙弯刀,戾气横生。

    “杀!”

    从朱雀门一直到皇宫门口,血流了一路,百姓们四处逃窜,现场混乱不已。

    秘碟司三百一十七人,每一个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而这些人几乎都死在了朱雀门前。

    地上散落的月牙弯刀的刀柄上刻画这巨蟒,他们将自己最后一滴血,撒在了这山河之上。

    太和殿内

    陈皇李傲手持天子皇剑,身穿五爪金龙皇袍,站龙椅之前。

    这位年近半百的皇帝几乎已经快走到了此生的尽头。

    萧何包括其将领站在那太和殿内,静静看着眼前这位皇帝诉说他最后的遗言。

    “四十余载不过弹指间,朕这辈子做过许多错事,每每想起,朕皆是寝食难安。“

    “你要封地,朕给你,你要兵权,朕也给你,这是朕欠你的,朕从不后悔。”

    李傲上前一步,手中天子皇剑寒光潺潺,那股皇危是常人可受不了。

    这位在位四十余年的皇帝深吸了一口气,望向那太和殿外,那里已经沾满了晋王的士兵,再不复他少年时的美景。

    李傲看着这一幕幕,那双眸之中尽是沧桑,“这个皇位,我坐的了,你萧何,坐不了这个位置。”

    萧何看着他,沉默不语。

    那双浑浊的双眼中不知道包含着多少岁月沧桑,李傲平静的说道:“朕,配得上这个皇帝。”

    “哐当。”

    天子皇剑横过脖颈,血液喷溅而出,这位皇帝最后选择在这太和殿内自刎而死。

    萧何缓缓的睁开双眼,他深吸了一口气,“传本王令,李傲死于本王剑下,葬入皇陵。”

    萧何没有要李傲那六个儿子的命,只是将他们打入了打牢之中,为的是让自己安心。

    然而在当天晚上,有一贼人夜探皇宫,于打牢内盗走一婴孩。

    十余位高手前往阻截,却根本就追不上那贼人,眼睁睁的看着那人逃出了皇宫。

    萧何大怒,立马封锁了长安城,一连半月都未曾抓住那贼人,也未找到那个被盗去的孩子。

    那贼人轻功极高,踏雪无痕,踩瓦无声,早在当天晚上便出了长安城,那孩子也不知到了哪去。

    那孩童这成了萧何的心结,直到他做了太上皇,他仍旧因为那孩童寝食难安。

    因为那孩童是李傲的第六子,李榕!

    而那李榕,便是现在的梁书榕。

    ………

    ………

    张铭挑了挑眉,有些惊讶。

    这梁书榕,来头居然这么大,这么说的话,梁书榕倒算是前朝余孽了。

    “那贼人又是谁?能在那段时间进入皇宫安然无恙的从大牢内带个孩子出来。”张铭问到。

    顾青山回答道:“这倒不是什么秘密,这贼人唤做洪轻羽,轻功天下无双,是个神偷,因为这件事朝廷一直在追杀他,洪轻羽易容之术了得,朝廷四十余载还是没人能够找到他。”

    “盗圣?”张铭惊呼一声。

    “可以这么说吧。”顾青山道。

    张铭点了点头,继续问道:“刚才那个穿紫衣的又是谁?”

    顾青山抬起头,忽然有些严肃了起来,说到:“那是个不得了的人物。”

    随后,顾青山解释起了燕北安的身份,张铭听的一愣一愣的。

    以兵法入道,掌杀伐之剑,二十几岁的陆地剑仙!

    “陆地剑仙啊……”张铭有些呆滞。

    陆地剑仙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他感觉似乎已经超越出了武侠的范畴,就如当初自己听到梁书榕的箫声时,也是这般迷茫。

    然而自己,还不过是一个凡境的小弱鸡,如果不是靠着系统,自己说不定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顾青山喝完了那酒壶中最后一杯酒,嘀咕了一句:“他这一走,江湖与朝廷说不定会成为一滩浑水。”

    玉玲珑沉默不语,这件事江湖朝廷能置身事外的人少之又少,青雨楼必须早做打算。

    梁书榕就算不想争这皇位,都会有人推他上去,若非如此,当年为何会有洪轻羽救他出宫的事情,又为何会有燕北安来这江南。

    他若是想置身事外,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张铭大概听懂了些,他对这些事情并不感冒,那是江湖上的事情,自己也不算是江湖中人,只不过是一个酒馆老板罢了。

    “梁书榕得有四十多岁了吧。”张铭嘀咕了一句。

    这江湖是摊浑水,这样的事情,居然要等四十年才来做。

    顾青山漠然,说到:“如果没有十三年前的那件事,说不定那时候梁书榕便已经被推上台了。”

    玉玲珑道:“只是不知道,站在那背后的人会是谁。”

    “四十多年前的事,要查起来,几乎是查不到,还有那次魔门的大清洗,江湖人销声匿迹的人太多了。”顾青山道。

    张铭眨了眨眼,问道:“你打算参一脚吗?”

    顾青山摇头道:“我没那本事。”

    这次的事情算可是神仙打架,他已经不是从前的顾青山了,若是以前,他还会有想法,现在就算了。

    过了一会顾青山与玉玲珑便起身告辞了,今日公孙羽他们也没来。

    酒馆又变的空荡荡的。

    柜台前的张铭摸了摸自己被划伤的手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好,那长琴真不能随便弹了。

    小七趴在柜台旁啃着花生,它也不怕牙疼,一直啃到现在都没有停。

    手受伤,张铭也不能弹琴来打发时间了。

    “又没意思了。”张铭撇了撇嘴。

    张铭摸了摸下巴,跑到楼上拿出了笔墨纸砚,“还是写点东西吧。”

    “剧本?嗯,这个可以。”

    当然也不是随便写写,前世他还记得一些豫剧的剧本,不过得一点点回忆,一模一样估计没办法办到,只要差不多就好了。

    一笔一划,张铭时不时停下笔思索,接着又下笔写两个字,这是个费脑子的事情。

    这第一篇,他写的是《桃花庵》,唱的是一段跨越十六年时间的悲欢离合。

    桃花庵这是豫剧的曲目,但这个世界却没有,虽然建安城内最多的是唱闽剧的,但也有唱豫剧的,只是与前身的豫剧想比有些差别,不过差别不大。

    张铭打算写出后那到那勾栏里,他想听听这个世界上的人唱出桃花庵会是怎么样的。

    主要,还是因为有些怀念吧。

    又是摸鱼的一天,唉,真是枯燥的生活。

第七十五章:林间截杀

    官道的尽头,路断了,接下来的路满是泥泞。

    消瘦男子衣摆上沾染些许积水,他回头忘了一眼,那长亭早已不见。

    梁书榕眉头一皱,望向了一边的山林,哪里稀稀疏疏的传来了微弱的声音。

    三个身着黑衣的人从树后走了出来,这几人皆是挂着一柄令牌,形状相似,却又各有不同,几人手上拿着特质的雁翎刀,一人持戟,一人背剑,一人腰挂双钩。

    梁书榕伸手摸向腰间的玉箫,眉眼一冷,轻声嘀咕着:“这就来了吗。”

    麻烦的人总归是要来的,这些朝廷的狗也不知道在这等了多久。

    这三人越靠越近,那雁翎刀上散发着阵阵寒意,每个人眼中皆是浓浓的杀意。

    “苍鹰呢。”中间那持戟的人眉头一皱。

    梁书榕有些不解,他想起来了,那唤作苍鹰的人似乎是那十兵卫里最厉害的那个,只是没见过而已。

    “不说话?”一旁背剑的人眉头一挑,抬起手中的雁翎刀,冷声道:“那就去死吧!”

    “铮。”

    那雁翎刀从那人的手中掷出,四周的落叶被带的飘起来,眨眼之间,那雁翎刀便到了梁书榕的眼前。

    梁书榕抬起手中的玉箫,一声脆响,那雁翎刀抵在了玉箫前,距离梁书榕不足半尺。

    “梁书榕。”持戟的人上前一步,手中长戟一挑而起,对准了梁书榕,冷漠的话语再次传出:“十三年前洛溪山的账,该了结了。”

    梁书榕眨了眨眼,没有丝毫害怕,反而是露出了一副玩味的神色,开口道:“好啊。”

    话音刚落,那手持长戟的人便奔了过来,身后一剑双钩紧跟其后。

    “吱……”

    长戟划过石块,那石块瞬间破碎,溅出火星,尘土飞扬。

    沉重的长戟扫了过来,宗师之境的气势随之而来,梁书榕心头一震,思索着这持戟人的身份。

    十兵卫…十三年前…

    若是没错的话,这人便是当初十兵卫里边的胡狼,十兵卫里也只有这一个持戟的宗师高手了。

    “叮。”

    玉箫划过长戟,沉重的力道落在梁书榕的手臂上,不可硬接,他眉头一皱,连忙施展轻功后仰而去。

    “斩。”

    那持剑人掠过长戟,抽出背后的长剑便朝着他刺来。

    以一敌三,两名玄境,一名宗师。

    同时两把长钩又朝着梁书榕追去,那手持长戟的人双臂一震,收回力道,再次朝着梁书榕刺去。

    梁书榕眉头一皱,一跃而上,长剑双钩落空,那长戟却临时变了方向。

    “踏。”

    梁书榕一脚踩在那上挑的长戟之上,稳稳的落在了上面。

    “下来!”

    “嗡。”

    那长戟猛然一挑,梁书榕脚尖收了回来,踩着一旁那持剑人的头,落在了三人身后。

    飞鸟惊奇,这山林之间多了份肃杀之意。

    “十三年前没能杀我,如今也不见得。”梁书榕望着这三人邪魅一笑,只见他手中玉箫已经放在了嘴边。

    “呜……”

    箫声四起,这片山林不再平静,宛若惊鸿。

    “稳住心神!”

    那箫声如魔音一般,那持戟的人面色凝重,稳住心神不被迷惑,一旁的二人皆是如此。

    要问为何不封闭五感,若是有用的话,当年洛溪山上也不会死那么多人了。

    消失影响的人不仅是人,还有那山间的飞禽走兽花鸟鱼虫,成群黑蜂嗡嗡涌来,又有虎啸猿鸣,那枯树之后走出一个又一个双瞳失色的野兽。

    霎时间,这山间变的诡异的了起来。

    持戟人闷哼一声,挑戟而上,但那梁书榕却忽然抬起了头,四目相对。

    忽然之间

    那双眼眸之中忽然散发出淡淡的金光,那一刹那,长戟脱手,砸入了一旁的地下。

    持戟人双目失神,仿佛是失了神智一般,当他回过神来,只感觉自己气血逆流,猛的吐出了一口鲜血。

    “噗。”持戟人捂着胸口,眉头紧皱,他抬起头来,盯着那双眼眸。

    那双眼睛……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因梁书榕看了他一眼,他便功法逆行,气血逆转。

    而那后方的两个玄境武者因为那箫声早已满头大汗,寸步难行。

    不远处的一颗树后,紫衣男子看着这一幕,眉头一挑,轻声道:“佛家秘术?”

    梁书榕收回玉箫,微微一笑道:“不陪你们玩了。”

    只见他施展轻功,宛若谪仙,飘然离去。

    那三人并没有追,持戟人受了重伤,也追不上了,而那两个玄境武者不过是两个新人,那梁书榕实在是太诡异了。

    “呼……”

    持剑人坐在了地上,满脸呆滞。

    当那箫声响起的那一刻,他才真正感觉到这人的恐怖,若不是恪守心神,他早已如那行尸走肉一般。

    就好像是,那箫声让他变的不再是自己了。

    而那手持双钩的人却是异常镇定,实则心中大骇,从武数载,他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诡异的人。

    只有那长戟一旁捂着胸口的黑衣男子心里想着……那双眼睛,到底是什么。

    ……

    ……

    “咳咳。”

    一连跑出几里,梁书榕停在了一颗树前,捂着自己的胸口,大口大口的咳嗽着,额头上露出了汗珠。

    若是真能杀了那三人的话,他绝不会就此离去,那当年的内伤从未痊愈过,若是动用太多内力,便会遭到反噬。

    那箫声倒是无所谓,只是刚才看那人的一眼,差点让他失去神智。

    梁书榕稳住了那躁动的内力,轻松嘀咕了一句:“这心神通,还是少用为好……”

    若不是那持戟人太过难缠,他也不会铤而走险。

    他回头望了一眼,收起了玉箫,抬起头坚定的望着前方。

    还有很多事没做……

    开始只是些杂鱼,后面只会越来越凶险。

    指尖拂过那玉箫,梁书榕继续朝着那烈阳的方向走去。

    当梁书榕走后,身着紫衣的男子从一旁的树后走了出来,他看着梁书榕的背影,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曾经的魔门中人,在那洛溪山上杀了上百人,居然能修成佛门秘术。

    这人,越来越有意思了。

    说不定,这还不是他全部的底牌,说不定,接下来的路,或许也不用自己出手了。

第七十五章:纯粹的刀客

    【您有新的任务,请注意查收!】

    【鉴于宿主的摸鱼行为,以及酒馆低薄的销量,特此下发最新任务。】

    【任务—名扬建安江湖】

    【任务详情】:半月内让酒馆在建安城江湖人口中名声大噪。

    【任务奖励】:未知(依照完成进度下发)

    【失败惩罚】:随机剥夺任意一件物品

    “我摸鱼了?”张铭撇了撇嘴,该完成的任务自己都完成了,这下这破系统又说自己摸鱼,真是麻烦。

    张铭挑了挑眉,有些无奈的说到:“这任务不行吧,酒馆这规矩,现在这么几个人我都hou不住,整个建安城的江湖圈子,这酒馆怕不是要被拆了。”

    系统又装死了,酒馆有保护机制,但是只能对付宗师及以上,玄境还是得张铭亲力亲为。

    他本身就是个弱鸡,凡境和玄境差的可不是一丁半点,要是有人因为酒馆的规矩跟他闹起来,还真不好对付。

    张铭叹了口气,嘀咕了一句:“走一步是一步吧,大不了找他们几个帮帮忙。”

    张铭放下了笔,桃花庵通篇有些长,零零散散的话他记的差不多,想来应该是没什么疏漏,虽不会唱戏,但他记词的功夫还是了得的。

    收了笔墨,张铭将那份写好的戏本平铺在桌上,等着墨迹吹干。

    “等明个公孙羽来了问问他。”

    这戏本,写出来,还是得有人唱才行。

    本以为这个点酒馆便再没人来了,毕竟城门都快关了,谁知酒馆门口却来了一位身着黑衣紫边劲装的男人。

    腰挂双刀,背别短弓,那人面容冷峻,额头上有道疤痕,黑衣上沾了不少尘渍,不过却尽显一股肃杀之意。

    躺在柜台上的小七睁开眼睛,它抬头看向来人,那黑衣男子身上散发着一股寒意,这让小七有些害怕。

    “喵!”小七炸了毛,连忙躲到了张铭的怀里。

    张铭抬头望去,见这人的一身打扮,再加上那柄特质的雁翎刀,这让他想起了前世电视剧里的朝廷密探。

    “拿壶酒。”李凌志道了一句,随后便找了张桌子坐了下来。

    张铭点了点头,便抱着小七去内屋打酒了,那人没说要什么酒,便随便拿了一壶。

    梅花酒放在了那人的桌上,张铭也没多看一眼,放下酒便离去了。

    李凌志挑了挑眉,端起酒壶倒了一杯。

    回想起之前的经历让他有些失神。

    那白发老头儿也没有杀他,那斩江一刀,说什么他也接不下来,估计那老者也无意杀他,要不然,他早已魂归天际了。

    李凌志练刀十余载,他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恐怖的人。

    一时间他有些迷茫了,李凌志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刀了,那一怒斩江,将他给迷住了。

    在那枚树叶到达他十丈之内的时候,李凌志仿佛看到了一位竹筏渡江的孤寂刀客,一刀斩出,那江水就好像是断开了一般,涌现两边给那刀客让路。

    那老者,是位纯粹的刀客,他走出了自己的路,而李凌志却没有,因为他过于相信自己的手中的刀。

    “罢了。”李凌志将此事抛之脑后,那一刀终究不是他的,就算是要学,他也不可能学会的。

    李凌志摸了摸腰间的长刀,眼神逐渐鉴定了,他不该怀疑自己的刀,这是刀客的大忌。

    他给自己倒了杯酒,那酒香飘散而去,李凌志皱了皱眉,仰头喝了下去。

    李凌志尝了梅花酒,一开始有些惊讶,随后却摇了摇头。

    这酒确实是好酒,可以说是此间少有,只是太柔了,不适合他喝,不过也无碍,他从不挑剔。

    “待消息传开,以后要杀那人,可就麻烦了。”李凌志心中暗叹一句。

    让他没想到的是,那些背地里的人这般关照梁书榕,光靠他一个人估计是完不成这件事了,只能从长计议,回去之后他必须好好查一查那白发老者的身份。

    喝完了那一壶梅花酒,李凌志随后便起身准备离开这酒馆。

    “结账。”

    张铭抬头看去,答复道:“八两银子。”

    李凌志倒没觉得这酒贵了,拿出一锭银子扔了过去,转身离开了酒馆。

    张铭眨了眨眼,握着那锭银子,嘀咕了一句:“这人倒挺痛快的。”

    “喵。”怀里的小七见那人走了,这才敢出声。

    燕北安没给小七不安的感觉,这李凌志却让它心生胆怯,二者皆是杀伐,只是走的路不同罢了,也是因此,燕北安本身虽然冷漠,但却有一股儒生气息。

    阳光落在那官道之上,张铭抬头望去,每到这个时候,酒馆总是少了些生气,死气沉沉的。

    他想着自己是不是也该去找个小二了,也不至于让这酒馆如此平淡。

    张铭愣了愣,嘀咕了一句:“要不,去建安城逛逛吧。”

    那里可比这酒馆热闹不的多。

    况且,张铭也想再去听听戏,若是生活一直寡淡如水,放在常人身上,却只是一种悲哀。

    “走,小七!”

    “喵。”

    ……

    ……

    这七日里一天比一天热闹,每夜皆是灯火通明,人来人往,许多不是闹市的地方都出现了不少小商小贩。

    张铭赶上了城门关闭的最后一刻,进了建安城。

    临近黄昏,眼看着太阳便要落山了,张铭抱着小七赶着跑到了上次的客栈里。

    “哟,客官又来了?还是住店吗?”客栈掌柜满脸笑容。

    张铭有些惊讶,没想到这客栈老板居然还记得自己。

    “照样,上房。”

    照例开了间上房,随后他便抱着小七便出去转悠了。

    黑夜降临,敲锣人照例从每个巷子里走出来,招呼着各家各户的人点起花灯。

    “铛!”

    “点灯咯!”

    相比起第一天来的时候,今日挂的花灯要少了些,昨夜大雨毁了不少,都还没有买新的。

    张铭抱着小七看着,敲钟人看着一盏盏高挂的花灯嘴角洋溢着笑容。

    张铭走上前去,忽然开口问到:“老人家,你在这敲了多久的锣了?”

    那年迈的敲锣人愣了愣,回头望去,只当张铭是个路人,咧嘴笑道:“老汉我都敲了四十多年咯,这片基本上每年都是我在敲,嘿嘿。”

    老汉就好像是述说自己的平生最大的荣誉一般,手中的铜锣摇晃着,一双草鞋破烂不堪,但他仍旧感到乐此不疲。

    每年敲七天的锣,敲了四十余载,确实是一件值得夸口的事情。

第七十六章:再闻勾栏戏

    这世间一切诸如此般,每个人似乎都有着自己乐此不疲的事情。

    就像平日里是宋书生念叨着自己要去投戎。

    不管是什么时候,吴蛮子总执着的与书生斗嘴。

    还有这敲锣人,拿起那铜锣的时候,他或许也没想到自己会敲一辈子。

    而张铭则是老老实实的开着自己的酒馆,在这世间摸鱼度日。

    乐此不疲。

    道别了敲锣老者,张铭朝着上次自己看戏的勾栏走去。

    张铭又想听戏了,那次台上惊艳的角让人有些怀念,尤其是那一双眸子,着实传神,但他又怕失望,一个好角,不该只像一段戏中的一个人。

    小七甩了甩尾巴,它又有些困了,不知道为什么,陪着张铭逛街的时间,总是会犯困。

    “呜。”小七打了个哈切,然而当它看到那个熟悉的场景的时候,它浑身一机灵。

    又是哪里!上次那个刺耳的噪音!

    小七立马就想跑了,但是张铭怎么可能会给他机会。

    张铭钳着小七的后腿,有些得意道:“有了上次的事情,你以为我还会给你机会?”

    “……”小七郁闷不已,它不想听那噪音啊,太折腾猫了。

    转眼张铭便来到了那勾栏里,找了个空地站了下来,比起上次,这里的人多了不少,勾栏里甚至都还加了些凳子,都还有许多人是站着看的。

    “人挺多啊。”张铭有些惊讶,不得不说,变化有些大。

    戏还没开场,大多数人都在拉着家常,探讨最近城里的趣事,平凡百姓的生活便是如此。

    片刻之后,那帘帐被人拉开,台下众人也收了神,朝着那台上看了过去。

    只见那女子画着戏装,身着粉衣,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其妩媚姿态。

    “是她。”张铭见了那双眸子便认了出来,当初的杜丽娘便是这位角唱的。

    只是不知道这位今天是唱什么,看这打扮倒像是一个柔弱女子的形象,一下子张铭也来了兴趣。

    “夫君一去六百里……”

    台上女子开口唱了出来,这一段是交代故事的开头,大概意思是说这位女子的夫君远赴边关,一连五年都未回来。

    诉说着自己的思念之情,张铭盯着那双眸子,有些失声。

    唱戏也能唱的如此吗,那双眸子,不是寡淡如水,而是真如思念夫君般的惆怅,人们常说眉目传情,说的便是这个道理吧。

    不止是张铭一个人,台下的人也都愣了,那双眸子真的是太传神了。

    “好!”

    众人拍桌叫了声好,这才是戏场上的角,这才叫戏,这位角,当真是了不得。

    “厉害……”

    一位书生模样的男子深吸了一口气,有些惊讶道:“本以为这勾栏里都是些下九流,今日一见,倒是显得我有些愚昧了。”

    “这位小兄弟,这建安城里唱戏最为传神的角,便是这台上的人了。”

    只见那书生愣了愣,连忙拱手问道:“这位仁兄,敢问台上这位姑娘姓氏名谁。”

    身旁的人笑了笑,开口道:“我说,你个读书人莫不是看上了这台上这姑娘了?”

    书生模样的男子听到这话,顿时心生羞耻,一张脸憋着涨红。

    “那女子姓苏,叫苏檀,是这勾栏里的名角,来这听戏的人几乎都知道。”一旁人拍了拍书生的肩膀,也没再问了。

    书生闻言有些欣喜,看着台上的女子,那爱慕之心蠢蠢欲动。

    张铭隔着这两人不远,自然也听见了。

    “苏檀……”张铭喃喃着,这倒是个好名字,这古时的人取些名字倒是有模有样的。

    一声声高声低呵之间,台上那女子将这场戏演的淋漓尽致,台下的人皆是拍桌叫好。

    小七伸出爪子想要捂住耳朵,可惜捂不全,耳朵太大了,一下子生无可恋了起来。

    戏是好的,人也不错,没让自己失望,不管是杜丽娘还是现在台上的孤苦妇人,这位唤做苏檀的角,都唱的极好。

    他忽然有些想把自己写的那些戏本拿给这台上人,如果能让她来唱的话,说不定会有别的味道。

    一场戏结束,主演们下台休息去了,如上次一样,换了评书。

    “喵。”小七抬起头,松了口气,总算是没有那刺耳的声音了,自己这条小命也算是保住了。

    张铭看了一眼这戏台的布置,后面应该是有一处院子,各个角们应该都在后面,他想试试能不能进去。

    ………

    ………

    苏檀摘下头顶的发饰,妆容还未退去,铜镜里倒影出她的模样。

    她叹了口气,这几日来,自己的戏越来越多,本是每日两场,现在每日最少也得五场,唱的她喉咙都干了。

    小女孩端着瓷碗走到了苏檀身旁,笑道:“檀姐姐,喝水。”

    苏檀见到这小女孩的笑容,心中的烦闷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她接过瓷碗,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笑道:“阿猫,你爹爹今日准你来戏场吗?”

    被唤做阿猫的小女孩犹豫了片刻,扯谎道:“爹爹准了!”

    阿猫的名字是她爹爹喊的,是个小名,只是因为小女孩出身的时候像只小猫一般,躲躲藏藏的,才有了这个称呼。

    苏檀噗嗤一笑,就算是扯谎都要犹豫一下吗,这可骗不到别人哦,她点了点阿猫的额头,笑道:“今日早些回去哦,要不然你爹爹又要揍你了。”

    “知…知道了。”阿猫小脸绯红。

    苏檀打来一盆清水,准备将脸上的妆容卸去,这妆容要是在脸上待久了,可就不好洗了。

    “檀姐姐,阿猫来帮你!”

    一大一小,这戏台后面的仿佛多了些平日里没用的温暖。

    张铭走到了后方的入口处,见这门口有人守着,想来便是这勾栏的‘后台’。

    守着门口那人见张铭是个生面孔,于是便将张铭拦了下来。

    张铭也没生气,说到:“你们东家在这吗?我写了点戏本,想跟你们东家谈谈。”

    “戏本?”门口那人愣了愣,疑惑的看了这人一眼。

    居然是来卖戏本的?这人真是习惯,难不成咱们勾栏还却戏本吗。

    “我们这里不要戏本。”

第七十七章:互相羡慕

    “我们这不收戏本。”

    蒋正见眼前这人穿的亮丽,倒不像是个穷人,怀里还抱着一只白猫,总感觉这人怪怪的,便想着赶这人走。

    张铭听到这话便说到:“你能做主吗?”

    蒋正瞪了他一眼,觉得这人是在瞧不起他,高声说道:“我怎么不能了!”

    “赶紧走,说了不收就不收,走走走。”蒋正摆手,想要赶紧赶这人走。

    张铭被推出去好几步,眉头一皱,随即便舒展开了。

    张铭想了想还是算了,于是便道:“那行吧。”

    这地似乎不是很欢样子,那戏本放在这个世界照样也是一篇佳作,既然不要,那就换一家就是了。

    张铭抱着小七转身离开了这处地方。

    蒋正看着那人的背影,哼了一声,继续守自己的门。

    一开始,张铭想着这戏本要是由那个名叫苏檀的姑娘来唱的话,绝对是极好,不过现在想来是没机会了。

    “还是找公孙羽吧。”张铭叹了口气,觉得有些遗憾。

    这也不是银子的问题,只不过是为了满足一下自己看戏的心思罢了。

    昨夜大雨少了些热闹,这建安城的人似乎觉得不痛快,街上摆摊的小贩多了起来,整条街上全都摆满了摊子,夜宵小吃都摆了出来。

    张铭买了两个炊饼,还是热的,时不时掰一点给小七,自己也吃的津津有味。

    要说逛,他也不知道去哪好,一个人一只猫,能去那玩,顶多不过就是瞧一瞧这人来人往罢了。

    迎面跑来了几个小孩,最前面的小孩手里拿着一只风车,后面的几个孩子追逐着,脸上满是笑容。

    张铭微微一笑,觉得这很有意思,他童年的时候,也如这群孩童一般,一只风车也能玩一天。

    一道目光袭来,张铭有些疑惑的望了过去。

    只见他孩子群中一个身穿麻衣的孩子流着鼻涕,一边跑一边看着张铭。

    那眼神之中充满了羡慕……

    穿着麻衣的孩子看了许久,这才收回了目光,继续朝着前方拿着风车的人跑去。

    “喵?”

    小七抬头,它见张铭一直盯着那群孩子离开的方向,似乎是愣了神,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张铭回过神来,看了一眼小七,说到:“没事,走吧。”

    继续朝前面的街道走去,一朵朵花灯照耀这个夜晚。

    张铭脑海中浮现出那孩子的眼神,又回头望了一眼,只是那孩子早就走远了。

    刚才那孩子的眼神中是羡慕……

    应该是吧。

    一个渴望长大的孩子。

    他望着张铭,同时张铭也望着他。

    两人相互羡慕这对方,这便是你渴望的长大,这便是他渴望的童年。

    张铭觉着自己有些神经大条,碰到些小事总能想到些杂七杂八的事情,看来,自己还是适合一个人呆着。

    晃着晃着,张铭又来到了湖边,那小河中间有好几艘船舫围成了一个圈。

    透过狭缝望去,那里面还有一艘大型船舫,各个船舫上挂满了花灯,湖中央灯火通明,也不知道是什么活动。

    这湖名为青阳湖,原是唤做山湖,只因为湖后面是座大山,便得了此名,是因为后来青雨楼将此处包下,于是便改名成了青阳湖。

    张铭有些好奇,于是便打算过去看看。

    “呜。”小七打了个哈切,时候不早了,它也困了,打算在张铭怀里睡去。

    张铭走到了湖边,见许多人都站在这里,大多都是些书生学子,湖边上则停着一艘艘小船,搭了船篷,等着人租下。

    张铭听到有许多人都在说什么‘诗魁’这般的字眼,或许与这湖中间停着的船有关。

    张铭找到一艘不错的小船,上前问到:“船家,你这收多少钱?”

    撑着船桨的老者手里拿着个酒葫芦,见有人上来问价,于是便笑道:“这位公子,老汉我这船可不便宜,得要三十钱。”

    三十钱也不贵,张铭扔了锭银子过去,便上了船,咱们开黑店的就是豪横,不缺这点钱。

    “嘿。”老者接着那银子,在身上擦了擦,见张铭无所谓的样子,便知道不用找银子了,脸上笑开了花。

    “公子坐稳了,老汉要开船了。”说罢,老者便脱解了船绳,翻动船桨,划起了船来。

    他盘坐在船头,抚摸着怀里的白猫,发丝随风飘逸。

    风吹过,衣衫作响,君子望,白玉郎,人间不胜美。

    老汉摸出怀里的酒葫芦,喝了口酒,脸色有些红晕,只是微醺罢了。

    张铭抬头看了一眼这撑船老者,开口问道:“船家,这湖中间是在做什么?”

    老汉笑着脸上露出了褶皱,说到:“公子你是外地人吧,今天可是选诗魁的日子。”

    随后,老汉便解释了起来。

    双栖双七,这柒日里,最重要的是花魁,其次是诗魁,再者便是酒魁。

    酒魁几日前便已经评了出来,便是那游人醉,只是不到最后一天青雨楼便不会公布结果。

    当时那些富家子弟们倒会往外说说,便传了出去,不过也只有小部分人知道。

    花魁还为时尚早,得到双七节那天,也就是最后一天,才能评出。

    而这诗魁,却是在今天,地点就是在这青阳湖。

    张铭明白了这诗魁的意思,他朝一旁望去,见有许多书生学子或是公子,这些人都与他一般,乘着船只往那湖中间行去。

    一旁有一艘船隔的比较近,船上站身穿白衣的男子,见张铭看着他,便朝着张铭拱了拱手,算是打个招呼。

    张铭拱手回礼,看着那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招呼着船家靠近了张铭的船,他看向张铭,开口道:“兄台也是来参加这次诗魁选举的吗?”

    张铭摇了摇头,说到:“来凑个热闹。”

    白衣男子唤做颜宇寒,他知道自己没什么希望,所以他与张铭一般,也是来凑个热闹的。

    张铭的租的这艘船比较大,便邀他上来,两人结伴朝着湖中间行去。

    张铭开口问到:“你知道今年诗魁的题是什么吗?”

    颜宇寒摇了摇头,说道:“不知,每年的题都是现出的。”

    “这样吗……”张铭嘀咕了一句,此时船已经到湖中央,不过只是在外围。

第七十八章:人面桃花、倾国倾城

    十几艘小船朝着湖中央围去,每艘船上皆是挂着花灯,张铭乘的船也是如此,就好像是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一般。

    湖中央围满了船只,不过相隔之间却留了些距离,为的是能让别的船通过。

    张铭抬头望去,见到了那湖中央最大的船舫。

    船舫上坐着位女子,手抚长琴,穿着一袭青衣,头上扎着发髻,玲珑玉钗陪衬,人面桃花,倾国倾城。

    张铭越看越觉得眼熟,这不是上次跟着梁书榕来酒馆的那个女子吗?

    诗魁,就好像是诗会一般,有酒有文人,自然也差不了助兴的女子。

    上一年的花魁都是要参加来年的诗会,燕舒娴便来了。

    颜宇寒嘴唇微张,有些震惊,惊讶的是这女子的美貌,他在建安这么多年,他可从未见过这般靓丽的女子。

    船头这女子是谁?

    不应该是去年的花魁吗?

    等等……

    颜宇寒愣了楞,他望向那盏长琴,咽了咽口水,嘀咕道:“该不会是…燕姑娘吧……”

    张铭问道:“你认识?”

    颜宇寒深吸了一口气,不由得赞叹道:“应该没错了,只是没想到燕姑娘居然这般漂亮,沉鱼落雁啊……”

    去年的花魁选的不明不白,虽是燕舒娴当了头魁,但她连面都没露过,单凭这琴艺超绝便震撼了众人,这也是一件饱受争议的事情。

    直到现在,也没有多少人见过燕舒娴的样貌。

    “张兄,那船舫上的青衣女子应该是去年的花魁燕姑娘。”颜宇寒道。

    张铭疑惑道:“我怎么听你说的好像不是很确定的样子?”

    “张兄有所不知……”颜宇寒解释了起来。

    一番解释下,张铭也知道了燕舒娴未曾露面的事情,就算路上的人见过,说不定也认不出她来。

    “这样啊……”张铭抬头望去,这位燕姑娘确实长的漂亮,看着也不过二十来岁的样子。

    【收到临时任务,请注意查收!】

    “??”张铭眉头一皱,他有些懵。

    任务?

    开什么玩笑?

    昨天不是才发的任务吗,这都还没完成呢,又来任务,这还咋摸鱼?

    【临时任务-诗会诗魁】

    【任务详情】:取得本次诗魁的头魁。

    【任务奖励】:【‘酒’字剑】使用权、修为略微提升(解释权归于系统)

    【失败惩罚】:剥夺任意酒品材料

    张铭的嘴角抽了抽,有些无语。

    这种抄诗装x的无聊任务为什么会落在自己的头上?

    系统你的人设莫不是崩了?

    “酒字剑?”张铭喃喃了一句,这又是什么东西,似乎从未听过啊。

    颜宇寒扭头,见张铭眉头紧皱,于是便问到:“张兄怎么了?”

    张铭回过神来,答道:“没事。”

    行吧,既然都发了任务了,总是要去做的。

    众人盯着那船头坐着的女子,许多人都在疑惑这般美貌的女子到底是谁,或许有些猜测,只不过是有些不确定。

    直到那船头的青衣女子指尖拂过那盏长琴,婉转的琴声传出,众人才恍然大悟。

    “是燕姑娘!”

    “果然啊……”

    “如此琴声,也只有燕姑娘了,真是没想到燕姑娘居然如此漂亮。”

    小船之上的文人学子们都沉醉于这琴声之中,燕舒娴的琴声可是一绝。

    琴艺超然也就算了,连着面貌都这般倾国倾城,这下在也没有争议了,都觉得去年的花魁理所应当。

    一艘小船的船头,穿这黑衣的抱剑男子坐在船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船舱,里面坐着一位手持笔墨的中年男子。

    “爷,这琴声不错。”抱剑男子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人也不错。”

    这黑衣抱剑男子便是当初在酒馆内喝了一杯酒的剑五,那声‘爷’可想而知,喊的便是那船内的郭潇了,喊的是那江湖……

    郭潇轻轻点了点头,在那纸上写下了几句话,抬起头说到:“确实不错,只是少了点东西,上不得榜。”

    剑五扭头看了一眼那弹琴的青衣女子,不知这琴声里到底差的是什么,不过既然爷这么说,他也不会再说什么。

    “爷,明天我们去城外喝酒吧。”剑五有些馋上次那酒了,这都过去了半月有余了。

    郭潇打趣道:“你啊你,天天在我耳边念叨,行,明天还不行吗。”

    剑五嘴角浮现出笑容,不过很快却消失殆尽,又变成了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很快,一曲琴声道完,众人醒来,皆是赞叹,又或是遗憾,想要再听一遍。

    但燕舒娴弹了这一曲,便回了船舫内,她只是作为开场被邀请来,接下来便没有她的事情了。

    随后,吴掌柜从船舫内走了出来。

    吴掌柜废话了一翻,不过都是些嘘寒问暖的话,走个过场。

    吴掌柜拱了拱手,进入了正题:“众位,今年的诗题只有一个字,不限诗词。”

    “什么字啊?”

    吴掌柜双手负背,伸手说到:“一个‘情’字。”

    “众位才子请吧,老夫便不打扰你们作诗了了。”说罢,吴掌柜便走进了船舱,他说的话够多了,也没有他的事情了。

    船舱上还有许多贵客要招呼,都是些文人大家,他得招呼好了才行,诗词他不懂,自然要找人来。

    一位书生学子撇了撇嘴,嘀咕道:“情字?前年也是这个题……”

    船家面露笑容,说到:“我说书生,双七节不就是一个情字吗,也出不来什么题了。”

    书生也觉得船家说的很有道理,便觉得这题目没什么不正常的了。

    张铭与颜宇寒坐在船舱里,那吴掌柜站在船头说题的时候可不是所有人都听到的,后面的人自然有人转告。

    张铭见船舱里摆着一张桌子,桌上放着笔墨,他嘀咕了一句:“笔墨都准备好了啊……”

    撑船的老者道:“那是自然。”

    颜宇寒想了想,觉得没有头绪,于是便道:“张兄你打算怎么写,这个题太广了,想要出众有些难了。”

    “没想法。”张铭摇了摇头。

    他自己就是个俗人,作诗什么的更别说了,当文抄公还差不多。

    颜宇寒继续闭幕沉思,这诗题定义太大了,写倒是容易,但是要想出众可就难了。

第七十九章:鹊桥仙

    双七节即为七夕节,无二,皆是有牛郎织女的爱情故事。

    “七夕节……鹊桥仙。”

    要说这个时候作诗词又以情字为题,张铭想到的便是那首流传最广的《鹊桥仙》了。

    《鹊桥仙·纤云弄巧》是宋代词人秦观的词作。这是一首咏七夕的节序词。

    借牛郎织女悲欢离合的神话故事,讴歌了真挚、细腻、纯洁、坚贞的爱情。

    此词用情深挚,立意高远,语言优美,议论自由流畅,通俗易懂,却又显得婉约蕴藉,余味无穷,尤其是末二句,使词的思想境界升华到一个崭新的高度,成为千古佳句。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张铭还记得,他初中的时候还抄过这首词当情诗去骗女同学,虽然知道是抄的,但是也骗的人家小脸通红,还骗了不少呢。

    回忆了一番,张铭大概记起了这首词的全部内容,不过也没着急动笔,先看看颜宇寒怎么写。

    在这张铭乘坐的这艘船前面,有一艘稍微大些的船,上面还挂着旗帜,画的是一多祥云,也不知道是那个富家公子的船只。

    由于视线的问题,张铭也看不到那船上的人。

    船头上站着好几个人,有男有女,若是张铭能看到,便能认出这艘船的主人。

    公孙羽、熊婉婉、宋书生、吴大彪、闷葫芦刘易寒,江柔也在那船上几个人坐在一起,桌上摆着瓜果小食,也没人作诗,纯粹就是来玩的。

    “咳咳。”宋书生咳嗽了两声,衣袖一摆,开口道:“我要作诗了。”

    公孙羽几人只是扭头看了一眼,随即便回过了头,毫不在意,各吃各的,各玩各的。

    就好像是宋书生说了句废话一般。

    宋书生见状拍着手中的折扇,走到中间,说道:“喂喂,你们怎么回事,本才子要作诗了啊,怎么就没一点表示?”

    不管如何,最先反驳的永远是吴蛮子,只见吴蛮子正啃着果瓤,摆手含糊不清的说到:“书生…唔,这瓜不错,你作诗还是算了吧,要是能评末魁,那你可就要丢人了。”

    江柔与熊婉婉对视一眼,知道接下来这两人又要吵起来了。

    果不其然,宋书生开始反驳,吴蛮子吃着瓜跟宋书生吵,气势一点也不弱,这种事也是少见多怪了。

    公孙羽扭头看了一眼刘易寒,见他抱着剑,又是一副死人脸,于是便递了个瓜果过去,说到:“易寒,吃点东西。”

    刘易寒伸手接过,勉强的寄出一抹笑容,说到:“多谢。”

    公孙羽的嘴角抽了抽,闷葫芦刘易寒的笑容,真的比哭都难看。

    这样热烈的气氛,刘易寒也不好驳了众人的兴致,笑的不自然也不怪他,他很少发笑。

    一番闹剧下来,宋书生最终还是作了首诗出来,当然也不能算是诗,顶多说是狗屁通了些,但这又如何,宋书生觉得自己开心就好。

    吴蛮子拿起一旁的酒壶倒了一杯,嘀咕道:“这般热闹的日子,就是差了点酒,都怪那掌柜,把老子的嘴都养刁了。”

    吴蛮子看了看手里的酒壶,有些不满道:“这百花酿就跟水一样……他乃乃的。”

    宋书生道:“蛮子你抱怨什么,有这百花酿就不错了。

    “对了羽哥,你不是说掌柜上次准你带出去了一壶吗?喝了吗?”

    公孙羽想起那事他就来气,“我一口都没喝就被我爹给抓到,全被他喝了,现在整天叫我弄酒回去,酒馆什么规矩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怎么弄啊。”

    “带公孙伯伯去酒馆不就好了。”熊婉婉道。

    “他哪能出城啊……”公孙羽有些沮丧,但他忽然又想起了一个人,“不过那个叫司空明的有一坛子游人醉,上次张兄与他换的,整整一坛,也不知道他喝没喝完。”

    “一坛子!”吴蛮子惊呼一声,接着嘀咕了一句:“老子明天就去司空家抢去。”

    众人说说笑笑,也没当真,都是些玩笑话罢了。

    ………

    ………

    作诗作词的时间没多大限制,只要在结果出现之前交上去便行了,所以张铭也不着急。

    颜宇寒憋了许久,满头大汗的样子,总算是拿起了笔,一连四句,一气呵成。

    他长疏了一口气,总算是写出来了,颜宇寒看了看纸上写的诗,点了点头,可见他是有多满意,“这首虽然夺不了头魁,但却是我如今最得意之作。”

    张铭放眼望去,字迹工整,透露这刚毅,比自己写的字要好太多;诗也不错,不过写的不是男女之间的感情,而是写的朋友情与父母情。

    “张兄,你想好了吗?”颜宇寒扭头问道。

    “好了。”张铭点头说完,拿起毛笔,揽袖沾墨,写下了‘鹊桥仙’三字。

    “鹊桥仙…应是写儿女情长的诗吧。”颜宇寒心里暗道。

    【纤云弄,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全词一气呵成,张铭放下了手中的毛笔,深吸了一口气。

    颜宇寒瞪大了眼睛,他看着那首鹊桥仙,长大了嘴巴,半天才说出话来:“好…好美……”

    纤薄的云彩变幻着精妙的图案,飞驰的流星传递出精心的恨憾。

    秋风白露中的相会虽然短暂,却胜过人间无数寻常的白天夜晚。

    仙……

    鹊桥仙……

    当真是仙气十足。

    最美的还是那末尾两句: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这这这……”颜宇寒看的有些痴了,这首词作的实在是太妙了。

    这个萍水相逢的张兄,到底是什么人物。

    他扭头看着张铭,单凭着一首词,颜宇寒就敢肯定,这次的诗魁非此人莫属。

    鹊桥仙啊……什么时候自己也能做出这样的诗啊。

    颜宇寒深吸了一口气,起身对张铭拱了拱手,问道:“不知张兄是哪位文人大家,多有得罪。”

    张铭见他对自己行礼,连忙摇了摇头,说到:“我可不是,我就是一个掌柜而已。”

    颜宇寒愣了愣,随后便明白了,如此文人雅士应当是性格淡薄,不愿透露,他也没再问,再次拱手俯身道:“学生知晓。”

    “……”张铭有些无奈,接连行礼,他可真受不了,自己可是文抄公啊。

第八十章:还是别念了吧

    月光倒映在湖水之上,数盏花灯围绕着水中明月。

    湖边的楼阁的檀窗大开,窗边的佳人女子拿着蒲扇,半掩面庞看着胡中央的那些才子们,若有人朝她们望去,羞的关上窗。

    这诗会是给这建安才子们准备的,若是作出一首好诗拿了头魁,这整个建安城的青楼名伎红粉佳人都会刮目相看。

    “今年这题倒是好写,不过我反正是没希望了。”

    “听他们说,柳才子也来了……”

    “是吗,那可就有看头了。”

    要说风头最紧的莫过于去年夺了诗魁的才子——柳江南。

    柳江南出生于贫苦人家,自幼读书,立志要考进士。

    县试,府试,院试,一路畅通无阻,得了秀才功名。

    不过这还不够,去年又参加了乡试参考举人,自古断在秀才上的学生不知道有多少人,事事不能这般顺利,柳江南这一年没有上榜,断在了秀才。

    柳江南万般郁闷,一时受了打击,便想着来这诗会抒发自己的郁闷,谁知一首《失意叹》一诗成名,拿了头彩,又得县令老爷赏识,他不是诗才,今天也不过是来看看,也无伤大雅。

    湖中船坊走出一位小厮,大声念道:“哀婉凄楚,借牵牛织女,道近人间悲欢离合。”

    小厮继续说道:“此词列甲等,为柳江南柳学子所作。”

    “柳江南这么快就作出来了!”

    “得快些了,可不能再让柳江南夺了风头。”

    能参加诗会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文化底蕴。

    此时周围众人听到那柳江南写的词,无论是遣词还是立意,都是前者要高上一筹。

    诗会之上,大抵就是这样,即便是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好词,被人比下去的情况也比比皆是。

    此前默默无名,凭借一首佳词,扬名一方,名利双收的事情也是屡见不鲜。

    若想递交作出的诗词,只需取一盏花灯放在船头。

    小厮见了,便会划船前来收诗词,船与船之间留下了一些空隙便是为了能够通过。

    湖中船坊之上,几个老者端坐与此,一旁坐着位身着儒袍的书生。

    “柳学子,你这首词看似虽好,却可圈可点,比不上往年的那首《失意叹》。”中间的老者开口道,众人接连点头,这词却实可圈可点。

    儒袍书生便是柳江南了,只见他朝中间的老者拱手道:“徐公,学生得意之处不在诗词,若不是当时乡试失礼,也作不出去年那首。”

    “是了,柳学子志在科举,今年乡试心里可有数了?”中间的老者徐三文说道。

    “十分有七分。”柳江南道。

    徐三文点头抚须,很是满意,柳江南是他亲自邀请来的,只因为柳江南立志考入进士的那份恒心。

    毕竟,有志者事竟成。

    接下来,一首又一首诗词被送了上来,皆是哪些才子所做,这船坊内的大多都是在建安有影响力的文人,就比如徐三文,早年进士,晚年在这建安养老,数他声望最高。

    “这首太差,首位不通,别拿出去念了。”

    “这首题意鲜明,可圈可点,但是也算得上是一篇佳作,拿出去念吧。”

    “今年要选的诗词有些多啊……”

    柳江南随手拿了一篇出来,只当是凑个热闹,而且最后的决定权也不在他的身上。

    “鹊桥仙……”柳江南看着纸上的字喃喃一句。

    见了上阙他便眼前一亮。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

    柳江南不自觉的念了出来,徐三文就在一旁,便看了过去。

    徐三文听了上阙便点评道:“遣辞虽妙,立意不足,飞星传恨,也终究没有逃过哀怨的格局。”

    徐三文对这第一句的评价也算中肯,只不过,此时的老者并没有看到,身旁的柳江南视线再次扫下去的时候,脸上逐渐绽放出了光彩。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柳江南念出了完整的上阙。

    不等他开口,徐三文便忍不住品评道:“好一个‘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只此一句,便可胜过他人千句万句。”

    “好词,下阙呢,快念。”徐三文拍案叫绝,众人也被吸引了过来,想看看到底是怎么样的一首词。

    其实词句到了这里的时候,立意以及轮廓就已经浮现出来,这首词明显和以往七夕写‘情’词的哀婉格调不同,别出机抒,婉约蕴藉的同时,又显得余味无穷。

    柳江南一时有些紧张,那下阙……才是真的厉害。

    “柳学子,那下阙呢,快念出来啊。”几个老家伙有些着急了,便催促了起来。

    徐三文面色严肃,再没了之前的稳重,上阙便已经如此出色,下阙又该是如何。

    柳江南抬头看了一看,将那下阙念了出来。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又岂在……又岂在朝朝暮暮!”

    老家伙们一时间有些呆滞了起来,眼神之中皆是极度震惊,船坊内没了声音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怕是仅这一句,就足以流传千古了。”

    不知过了多久,徐三文悠悠的叹了一口气,俏脸上依然有无尽的回味之色,显然是被这首词影响了心境。

    柳江南一时也有些痴了,这才是他心种的七夕词嘛,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如此诗词…如此诗词……

    柳江南叹了口气,轻声嘀咕道:“若是念出去,只怕是在场再无人敢作诗了。”

    爱情要经得起长久分离的考验,只要能彼此真诚相爱,即使终年天各一方,也比朝夕相伴的庸俗情趣可贵得多。

    这是一种境界上的差距,远远超过了她们所见过的所见的诗词。

    “好一首《鹊桥仙》,无论是遣词还是立意都属绝佳!”身旁一位来者脸上浮现出激动之色,甚至将手中一张写着别人诗词的纸筏撕得粉碎。

    柳江南望向了徐三文,开口道:“徐公,这首鹊桥仙该列何等?”

    徐三文抬了抬手,叹道:“当列甲等,念还是先别念了吧,念出去了,下面的才子那还有心作诗。”

第八十一章:还会喝酒。

    徐三文从柳江南的手中接过那张写着鹊桥仙的宣纸,拿到手之后的第一眼倒不是惊喜,反而是皱了皱眉。

    这字……写的也太差了点。

    又是何人所作?

    据他所知,这建安城里的诗才没几个,能作出这鹊桥仙的人也早已不在江南,徐三文看向了落款处。

    潦草的笔记写着六个大字:“城外江湖酒馆”

    “这是什么意思?”徐三文挑了挑眉,这落款根本就不是人的名字,只不过是个地址罢了。

    徐三文一时间有些恼火起来,写出这鹊桥仙的人怎么如此随便,难登大雅之堂。

    青阳湖的另一边,颜宇寒与张铭同坐在船舱里无所事事。

    撑船的老伯坐在船头,下意识的摸向腰间的葫芦,摸到的时候才记起来,葫芦里似乎已经没有酒了。

    老伯吧唧吧唧嘴,又嘴馋了起来。

    船舱内,颜宇寒眨了眨眼,张了张嘴,迟疑道:“张兄,那落款……真没问题吗?”

    他有些不懂,为什么张铭会写下“城外江湖酒馆”这六字落款,这样写,谁能认得出你来。

    张铭不以为意,说道:“能有什么问题。”

    颜宇寒见状也不再多问了,可能这位张兄便如那隐世大才一般,不奢望那名利吧。

    任务就是让他拿诗魁而已,要是让人知道了是他作的,那麻烦可就多了,他讨厌麻烦。

    至于落款,张铭是想着给自己的酒馆宣传一波,这么好的日子里,这青阳湖中央不可能全都是书生学子,总有两个江湖人。

    若是有人来酒馆问起,他打死不承认便是了,而且也没人信一个酒馆掌柜能作出这样的诗,而且张铭本就作不出来,是抄来的。

    另一处船上,郭潇提笔落笔,不知该如何记记载下去,有些烦闷,索性便甩下笔不写了。

    “这诗词真是一首不如一首。”郭潇挑了挑眉,有些不满意。

    郭潇本打算招揽两个诗才,谁知一个不如一个,记载许多事情都得有人来写杜撰,这样的人可不多。

    剑五扭头望去,平静道:“爷,我觉得还好啊。”

    郭潇撇了撇嘴,说到:“你就知道练剑,哪懂诗词啊。”

    剑五想了半天,摇了摇头,反驳到:“爷,剑五不仅会练剑,还会喝酒。”

    郭潇气的抬头就要打他,剑五不躲不避,只是眼中有些疑惑,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大概过去了半个时辰,湖中在无诗词递交。

    “咚!”

    小厮左右看看,敲响了铜钟,大声喊到:“时辰到!”

    铜钟敲响代表着这次诗会即将落幕,这也相当于是最后的通牒,也意味着今年的诗魁即将出现。

    颜宇寒听到这铜钟声愣了愣,说到:“怎么就敲钟了?张兄的词似乎都还没念到吧。”

    张铭听到这话终于有了些反应,同样疑惑。

    难道说这首鹊桥仙不行?这怎么可能,千古绝句,怎么可能会榜上无名,难道有人写了?

    张铭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个原因了,于是便问道:“鹊桥仙你曾经可曾听过?”

    颜宇寒摇了摇头,有些不解道:“不曾。”

    颜宇寒下意识的看向了张铭怀里酣睡的狸猫,忽然感觉有些古怪,心里想着,这张兄到底是什么人?

    张铭这下又不明白了,思索了片刻。

    张铭决定还是先走为妙,万一真是出了什么麻烦,也没人能找到他,找到酒馆来,打死不承认就好了。

    “你还要留下来吗?我打算走了。”张铭对颜宇寒说道。

    颜宇寒愣了愣,不解道:“张兄,马上就公布诗魁了,这时候走……”

    “不重要。”张铭打断道。

    颜宇寒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不过他倒是想留下来见一见今年到底是怎么样的一首诗夺了诗魁,于是他便回了自己的船上,不再与张铭同路。

    张铭走出船舱,对那撑船的老伯说道:“船家,回岸边吧。”

    船头观望老伯扭头问道:“公子这要走?这不是还没结束吗?”

    “没什么好待的。”张铭摇头道,他现在想着的就是赶紧跑路,鹊桥仙念都没念出来必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可这……”撑船的老伯有些意犹未尽也想看下去。

    张铭挑眉道:“我请你喝酒。”

    老伯听到这话眼前一亮,随即便看到了张铭身侧挂着的葫芦,便明白这人不是在骗他,于是便答应道:“好,老汉正好馋酒喝了,诗会有什么看头。”

    颜宇寒站在船头望着朝着岸边滑行的船只,心中更是疑惑了。

    “这人……也太古怪了吧。”颜宇寒叹了口气,不过想来也是,文学大家不都有些怪脾气吗。

    没一会功夫,张铭称的船便到了岸边,还在湖上的人都还在等待着见最后的答案。

    “怎么还不公布啊……”

    “等的有些着急了啊,也不知道是怎么样的一首诗。”

    “在下反正是没希望了,就是留下来看看。”

    湖面上的才子们交头接耳,船与船之间靠的不近,但却能互相听到对方说的话,于是便聊了起来。

    那艘挂着旗帜的大船上,公孙羽几人也等着答案,谁知自打敲了铜钟之中,湖中那艘船上便再没有半点声音了。

    “怎么还不公布!”宋书生有些焦急,折扇打在手心。

    吴蛮子笑骂道:“你着急个甚么,反正不可能是你。”

    “谁说不可能了!”

    船上又吵了起来,这两个人永远都有吵不玩的架。

    湖岸边上,船停了下来,撑船的老伯脸泛红光,等着张铭兑现他的承诺。

    张铭取出了腰间的葫芦,他扭头看了一眼湖中央,心里想着千万别逮到我。

    “果然……做文抄公是要招报应的。”张铭嘀咕了一句,他回过神来,打开酒塞,开口道:“船家,把你的葫芦给我吧。”

    “多谢公子。”撑船老伯满脸笑容,递过了腰间的葫芦。

    倒了大概有一壶的醪糟酒进葫芦,张铭便没再倒了,送人是要收钱的,财大气粗也不是随便送的。

    张铭抱着小七上了岸,趁着人多离开了这里。

    船上的老伯笑着打开了酒塞,细细一闻,随即便眼前一亮,立马灌了一口。

    只是一口老伯便愣住了,不由得叹道:“好酒啊!!”

    这酒……岂止是一个好字这般简单的。

    老伯回过神来,往岸上看去,早已不见了那个抱着白猫的身影,由不得叹道:“这位公子哥可真是大气。”

第八十二章:任务完成了?

    张铭抱着小七,这小家伙睡的可沉,这街上这般吵闹都没见它醒过来,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懒。

    “可算是溜了。”逃离了现场,张铭松了口气,果然文抄公不是那么好当的啊。

    就在这时,系统的提示声突然出现在了张铭的脑海中。

    【任务:诗会诗魁(已完成),请注意查收!】

    “完成了?”张铭顿住了,没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到底怎么完成的?

    没被逮到吗?没出乱子吗?

    所以……《鹊桥仙》他也没有抄错咯?

    张铭扭过头去,看向了青阳湖的方向,他有些好奇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本以为这次的任务都凉了,这下倒感觉像是中了彩。

    人生就是这般大起大落的吗?张铭苦笑一声。

    “算了,任务都完成了,去了也没什么看头。”张铭嘀咕了一句,随后便带着小七返回了客栈。

    青阳湖湖中的船舫上,众人还在想着如何处理这首鹊桥仙,因为中间的徐公,似乎有些恼了。

    徐三文冷哼一声,开口道:“拿出去念,念全了,落款一个字一个字的念出来。”

    “呃…徐公,这不好吧……”柳江南进言道。

    徐三文神情严肃,有些怒色,这诗确实极好,但这落款,着实是将他给气到了,完全就跟胡闹一般。

    “有什么不好,作这词的人不就是想念出去吗,那就随他的愿,老夫倒要看看,到底是那个混账。”徐三文冷哼一声。

    众人大眼瞪小眼,最后还是将那张写着鹊桥仙的纸张给了小厮,让他念了出去。

    大艘小艘的船舫船只飘在湖中央,所有人皆是大眼瞪小眼,有些是震惊,有些则是疑惑。

    鹊桥仙?

    ……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这…这……

    “为什么这首之前没有念到过!”

    “鹊桥仙,鹊桥仙,这才是七夕词的,我不及也!”

    “估计是故意不念出来的吧,若是我听了,估计都无心作诗了。”

    “好啊,好一个鹊桥仙,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千古绝句,千古绝句啊!”

    众人在感叹《鹊桥仙》的同时,也在疑惑那作词的人是谁,最后的结果是由徐三文公布的,至于那落款,却是不明不白。

    城外江湖酒馆?

    这到底是什么?落款?哪有这样落的!

    “江湖酒馆是什么?”

    “作这词的人到底是哪家才子?”

    众人心生疑惑,又有人专门找人打探了一番,谁知都不知道此人是谁,一时间成了一个谜题。

    岸边楼阁水榭,一个又一个靓丽的女子围在一起,有人念叨起了那鹊桥仙。

    一时间,那些女子听痴了,有女子喃喃着:“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面庞之上泛起红晕,众位姑娘皆是心中甜蜜,这鹊桥仙写的才是她们心中的情,两人之间最美好的爱恋莫过于是那朝暮艳阳,天长地久。

    郭潇抚了抚衣袖,满意道:“鹊桥仙,倒是有一首好诗。”

    船头的剑五有些疑惑,他开口道:“爷,为什么我觉得不怎么样呢?”

    郭潇瞥了他一眼,开口道:“这情情爱爱的东西,你又不懂。”

    “是吗……”剑五扭过头去,看向了那被船舶荡起的湖水,一时间想的有些出神。

    情情爱爱?是什么东西?

    挂着旗帜的大船上,公孙羽几人听到那落款的时候顿时一愣。

    公孙羽手中的果仁都忘了放下,震惊道:“江湖酒馆?我没听错吧,真是江湖酒馆!?”

    “好…好像是。”宋书生也有些不确定。

    熊婉婉皱着眉头,也有些摸不着头脑,这落款到底是什么意思,而且居然还被念出来了,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就这么念出来了。

    江柔有些迟疑道:“不会是张掌柜作的这首诗吧?”

    吴蛮子摆了摆手,说道:“那臭掌柜会作诗?怕是不可能。”

    船上忽然静了下来,刘易寒挑了挑眉,不明白为什么众人都不说话了,气氛道感觉有些怪异。

    目光朝着吴蛮子聚来,吴蛮子被看的有些心里发毛,说话都有些不自然了:“看…看我干什么。”

    “估计……真是了。”

    “明天一定要去问问。”

    “不,不会吧……”宋书生手里的折扇掉在了船板上。

    宋书生似乎是受了什么打击一般,他一个学子作诗都不会,人家一个卖酒的掌柜,一出手就是诗魁,他不如去卖酒算了。

    颜宇寒坐在船舱里,想着与之前张铭的一言一行,越是想,越给他一种怪异的感觉,他总觉得,张铭似乎真就没什么文化一样。

    “城外江湖酒馆…城外江湖酒馆……似乎,没有这个地方啊?”颜宇寒嘀咕了一句,他打算明天去城外看看,能不能找到些线索。

    燕舒娴轻抚着长琴,双目有些失神,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又好像是在后悔着什么。

    “朝朝暮暮……”燕舒娴自嘲般的笑了,这一切对她来说似乎成了泡影一般。

    这诗,极好!

    ………

    ………

    对于湖面上的一切,张铭只知道最后诗魁还是落在了《鹊桥仙》上,自己的任务也完成了。

    领取了任务的奖励,客栈内的张铭浑身一滞,短短几秒钟时间,自身修为便达到了凡境巅峰。

    “凡境巅峰。”张铭捏了捏自己的骨头,确实感觉硬了一些,自己也壮实了不少。

    下个境界便是玄境,这可就不是光靠刻苦修炼就能突破的,各个境界都有一个分水岭,只有当积累达到的时候,才能顺利突破,有些人甚至一辈子都呆在凡境巅峰与玄境巅峰。

    不过这都跟张铭没关系,反正他是开挂的。

    还有一项奖励便是【‘酒’字剑】了,张铭还在怀疑是什么东西,从背包里取出来之后,他才明白了过来。

    “这不就是酒馆墙上那把剑吗!”张铭打量着这柄长剑,这剑不到必要时刻是抽不出来的,这下倒是可以仔细看看了。

    剑长三尺三寸,重约一十三斤,剑名单一个‘酒’字,看着普普通通,没什么特殊的地方。

    酒字剑剑柄末端刻着一个‘酒’字,剑身散发着整整寒意,泛着微光,张铭学着电视剧中扯了根头发吹了过去,果不其然,发丝断了。

    “看着没啥特别,不过这酒字剑确实有些东西啊。”张铭摸了摸下巴,此行倒是不亏。

第八十三章:唇红齿白少年郎

    建安城往北百里,有一座城池名为青州,与建安无二,皆是沿海之滨,地大物博人口众多,繁华仅此于那长安。

    青州城一处人烟稀少的街道上,只见一位道袍小道士坐在街道旁的台阶上。

    小道士的道袍上满是尘土,鞋底破了个洞,头发松散凌乱,身上有股怪怪的味道。

    这位小道士便是当初抵了玉佩在酒馆的道宗道子徐毅。

    他现在的样子,估计连他那些师兄们都认不出来了。

    这位道子自从下了山之后才知道人间疾苦,一分钱难死英雄汉,下山的时候,他就没带多少银子,在那酒馆里的时候,又全部花去了,连玉佩都抵了债。

    徐毅双目失神,他从腰间摸出三枚铜板,这是他所剩无几的钱财了。

    “这得什么时候才能赎回玉佩……”徐毅有些绝望,一身本领无可用之地。

    懂风水却被人当成骗子给轰了出来,一身武艺结果那教头看他细胳膊细腿,又把他给轰出来了。

    从建安到青州,他身上只剩下了这三个铜板。

    徐毅抬头看天,不由得嘀咕道:“师傅师叔,这就是你们说的江湖吗,果然是困苦难熬啊……”

    这时,街边走来位身穿灰衣的少年郎,见徐毅穿的一身破烂,煞是可怜。

    少年郎想了想从兜里摸出了两个铜板,扔了过去。

    “叮,叮。“

    铜板发出脆响,滚到了徐毅面前。

    徐毅浑身一颤,顿时便怒了。

    他抬头望去,只见那少年郎用可怜的目光看着自己,将自己当做了乞丐。

    “唉,真是可怜,去买两个包子吃吧。”少年郎甩了甩衣袖,叹了口气,便准备离开。

    “等等!”徐毅起身抓住了那少年郎的胳膊。

    少年郎大惊,想要甩开,但却被抓的紧紧的,不由得有些慌了:“你干什么!”

    徐毅抓起他的手,将那两枚铜钱拍在了少年郎的手中,严肃的说到:“贫道可不是什么乞丐。”

    师傅说人要活的有尊严,就算是再难,也得记得自己的身份,自己是道宗道子,可不是什么乞丐。

    少年郎愣了愣,随即便笑了出来,心道:“这乞丐可真有意思。”

    徐毅放开手,转身回到了之前的地方,不再管那少年郎,继续做下休息。

    少年郎想了想,走到一旁卖包子的地方,买了两个包子,重新走了过来。

    徐毅皱了皱眉,见他手里拿着包子,于是便开口道:“都说了我不是乞丐!”

    少年郎走上前去做到了徐毅的身旁,笑到:“可不是给你的。”

    徐毅往旁边坐了坐,与那少年郎隔开距离,不看他手里的包子。

    包子还是热腾的,香味飘到了徐毅的鼻尖,他咽了咽口水,他确实是饿了。

    少年郎拿起包子便一口咬下,故意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一边吃一边说道:“好吃,唔,这包子真好吃。”

    徐毅用余光瞟了一眼,喉咙滚动,只是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了,闭上眼沉思了起来。

    少年郎心里偷笑,在徐毅身旁阴阳怪气的吃着包子。

    “好吃啊,不愧是张婶做的包子。”

    “啧啧,可真好吃。”

    ……

    徐毅受不了了,开口道:“喂,你故意的吧。”

    少年郎扭头看向徐毅,开口道:“我在这里吃包子碍着你了吗?”

    “呼,静心,修心,不能生气。”徐毅深吸了一口气,他心里想着,或许这也是他修行,修心养性,忘记饥饿。

    少年郎吭哧吭哧就吃完了一个包子,手里还剩了一个,见一旁的徐毅还是没多少反映,便开口说道:“你是道士?”

    “是。”徐毅答道。

    “哦。”少年郎点了点头,又加了一句,“厉害。”

    见徐毅不说话,少年郎继续问道:“哪座山上的?”

    徐毅本想说于你何干,但想了想还是心平气和的答道:“青城山。”

    “没听说过,我只知道城外的山上有几个道士,会喷火,还会下油锅,可厉害了,你也是道士,你会不会?”少年郎道。

    “不会。”徐毅道。

    “那你也不厉害啊。”

    “……”

    徐毅终是忍不了了,说到:“你要是无事,就赶紧回家,你家大人不管你?”

    “你都知道我家大人不管我,你果然是道士,那你刚才一定是骗我吧,要不然道长你喷个火看看?”少年郎道。

    “我不会喷火!”

    “那喷水呢?”

    “……”

    徐毅起身,决定不再跟这少年说下去了,实在是太气人了,自己心性再好也受不了啊。

    少年郎立马跟了过去:“道长别走啊,这些你不会,下油锅你总会吧。”

    徐毅往前走着,不管这少年说些什么,他都不做回复。

    本以为自己脚力够快,谁知道那少年一直跟在自己身后寸步不离,时不时还问他会不会喷火吐水下油锅。

    徐毅停下脚步,咬了咬牙,温怒道:“你到底要怎样?”

    少年郎说道:“就是好奇嘛,下油锅喷火什么的,平时只有庙会才看得见,今年那些道士好像进了大牢,没得看了,我请你吃包子,你给我表演一下呗。”

    说着,少年郎将手里的包子递了过去。

    徐毅捏紧了拳头,用急促的语气说道:“你听好了,我不会下油锅,不会喷火,也不会吐水,我也不要你的包子,别缠着我了。”

    徐毅说完之后见那少年郎不再追问了,这才松了口气,总算是清净了。

    少年郎摸了摸下巴,顿了许久继续说到:“那你不是道士了?”

    “我是道士!”

    “那你为什么不会。”

    “……”

    徐毅不知道该作何解释,这到底是什么跟什么啊,为什么道门以外还有这种坑蒙拐骗的人在败坏道门名声,修道是修道,喷火吐水又是什么东西。

    少年郎见徐毅一直不说话,于是便叹了口气,有些遗憾道:“算了,也不要你喷火了,我还是请你吃包子吧。”

    徐毅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有钱,不要你请。”

    “这包子冷了,不好吃了。”

    “所以呢?”

    “所以我给你吃。”

    “……”

    徐毅嘴角一抽,看着眼前这个唇红齿白的少年郎,感叹这世间怪人无数。

    师傅啊!

    修行真是太难了!

第八十四章:少了些悲

    徐毅席地而坐,手里拿着那个冰冷的包子,鼻子一抽,忽然有些想哭。

    自从下山之后便诸事不顺。

    他身为道宗道子,就好像是个傻子一样,一头扎进了这俗世繁华之中。

    师傅说什么人心险恶他不懂,说什么随心而行他也不懂,只是懵懵懂懂的便下了山,栽了许多跟头。

    徐毅以剑为道,道宗千百年来都没有过剑修道子,他是第一个,不过他倒没什么压力,每天就是练剑打坐,谁知下了山后…便落入了这般田地。

    少年郎也坐了下来,看着徐毅吃包子。

    少年郎也不再开玩笑,转而是用正经的语气问道:“你真的是道士?我怎么感觉不像。”

    徐毅咽下了口中的包子,想了片刻才答道:“贫道……应该算是道士吧。”

    他是习剑的,道法不是很精通,但杂七杂八的都会一点,却学不全,只会练剑。

    “应该算是什么算?”

    “贫道也不知道,道法我学的不厉害,但就是耍剑耍的厉害,师傅师叔们都这么说。”

    “哦,所以你应该算是半个道士,你也不是乞丐咯。”

    “……”徐毅翻了个白眼,说道:“本来就不是乞丐,不过……确实应该算半个道士吧。”

    “行吧。”少年郎深吸了一口气,见徐毅吃完了包子,便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说道:“我要回去了,半道子你应该一直在这附近吧,明天我再来找你玩。”

    “半道子?是说贫道吗?”徐毅问道。

    少年郎摆了摆手,没有回答,只留下了个背影,看着倒是有些潇洒,不过这街道上空无一人,倒显得有些孤单。

    徐毅挑了挑眉,这青州城这么大,这少年郎要是能找到他才怪了。

    不过也好,这少年郎找不到他也省的自己耳边聒噪。

    “嘶。”徐毅倒吸了一口凉气,皱眉嘀咕道:“贫道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师傅说修行即是修心,贫道的心乱了啊……”

    徐毅平心静气,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准备去找些赚银子的法子,为的是活着,还有那枚玉佩。

    入夜

    青州城外有一处破破庙,这里原本是佛寺,荒废了许多年了,那石像都破了大半,房顶上的砖瓦也是破烂不堪。

    风吹进破庙里,徐毅深吸了一口气,躺在了杂草堆上,他忽然想起了白日里的那位唇红齿白的少年郎。

    “师傅说相逢即是缘……算了算了,想这些做什么,还是早些睡吧。”

    破庙里传来了鼾声,徐毅累坏了。

    ………

    ………

    官道旁的酒馆前,张铭推门走进了酒馆里,昨日的事情已经了解,今天说不定会很忙,他得早些回来。

    如往常一般,总会有路过的人来酒馆里买酒,但是听了价格便被吓走了,这样的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张铭也无可奈何。

    小七趴那在酒馆二楼的窗台上晒着太阳,懒洋洋的摊作一团。

    张铭记得自己上次带回来了一坛子猴儿酒,只是被自己给忘记了,这次正好可以拿出来尝尝。

    【宿主品尝到猴儿酒(残),【品尝进度】:24.5%】

    【宿主品尝到猴儿酒(残),【品尝进度】:51.3%】

    ……

    【品尝进度】:100%

    【宿主获得中等精品酒方:【猴儿酒(残)】及其酿酒材料:林间百果、山泉……】

    内屋里传来了异动,张铭走到了内屋,发现里面多了一口大缸,立马装着的是各式各样的果子,这些都是酿制猴儿酒的材料。

    张铭从里面取了个桃子出来,在袖子上擦了擦,咬了一大口,还别说,挺甜的。

    晃晃悠悠的走到了酒馆门口,他现在有两种酒还未酿出来。

    一是这残缺的【猴儿酒】,第二就是【将军行】了。

    但他却懒得酿,坐着偷懒难道不好吗,再说了,在张铭看来,酿这么多酒,也只有少数的人才喝的起,又有什么意思。

    张铭想起了昨夜里抄的那首鹊桥仙,也不知道现在城内是怎么样的,他嘀咕道:“自己点了火就跑是不是不太好。”

    官道上走来一位身着紫衣的女子,身后背着长琴,朝着江湖酒馆走来。

    “怎么会是这人。”张铭本以为今早来的最早的人会是公孙羽几人,谁知道居然是梁书榕上次带过来的那个女子。

    燕舒娴走到酒馆门口,此时的张铭已经坐回了柜台。

    “喝什么酒?”

    “与上次一般。”燕舒娴将背后的长琴放在了一旁坐下。

    张铭去了内屋,打了一壶梅花酒出来。

    燕舒娴温婉一笑,说到:“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写的很好。”

    “什么?诗吗?是不错。”张铭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答道。

    燕舒娴挑了挑眉,问道:“掌柜的难道不知?”

    “知道什么?”张铭道。

    燕舒娴有些疑惑了,难道不是此人所作吗?除此之外她也想不到能作出鹊桥仙的人了。

    见燕舒娴也不再问了,张铭便回到了柜台里,等着下一位客人上门。

    太阳被祥云遮蔽,小七抬起头看了一眼,似乎有些不满,从窗台上跳了下来。

    小七顺着楼梯走到楼下,抬头一看便见到了燕舒娴,立马就叫唤了起来。

    “喵。”

    燕舒娴听到熟悉的叫声,便望了过去,微微一笑,俯下身子抱起了小七。

    燕舒娴摸了摸小七的鼻子,笑道:“小家伙,姐姐今天弹琴给你听怎么样?”

    小七眼眸子一转,点了点头。

    燕舒娴挺喜欢小七的,从第一次见开始便觉得知道小七不一般,能通人言,甚是乖巧。

    燕舒娴将长琴摆在了桌上,掀开包裹着的长琴绸缎,十指放在了琴弦之上,静下心来。

    张铭扭头望去,见燕舒娴要弹琴,也没阻止,观望了起来。

    “铮……”

    琴声在酒馆内响起,小七坐立在桌上,看着那十指挑动,小家伙一时间听的有些入迷。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琴声似梦,如歌如诉。

    依旧是那浮光,只是少了山河。

    比起上次在玉琼楼外听到燕舒娴的琴声,这次这琴声中少了些沉重的东西。

    意味着燕舒娴放下了一些东西吗?

    张铭不知,但这琴声确实比起上次好上太多。

    少了些悲意,倒没多些什么,只是没了那悲意,便是最好的。

第八十五章:满天星辰

    不知不觉之间,张铭似乎被那琴声带了进去。

    “怎么……”张铭眉头紧皱。

    六指琴魔的记忆从脑海深处浮现,那琴声之中尽是萧瑟孤傲,不悲不喜。

    他似乎是受了影响,气息都变的急促了起来。

    燕舒娴忽然感到一股压迫感。

    琴声顿住了,她朝张铭望去,见张铭眉头紧蹙,面色变幻,似乎是在压抑着什么。

    张铭想要抚顺胸中气血,仍是不畅。

    这武学卡的弊端在这时体现了出来,就好像是人格分裂一般,他有些控制不住。

    “砰。”张铭压抑不住了,撞翻了椅子,快步跑到了楼上。

    “噔噔噔……”

    二楼桌上摆着一架长琴,青楠。

    张铭深吸了一口气,坐在了桌前,十指放了放去。

    楼下,燕舒娴望着楼梯的方向有些疑惑,喃喃道:“怎么回事?”

    “喵。”小七似乎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它从桌上跳了下来,朝着二楼跑去。

    “铮噔……铮铮铮……”

    一阵急促的琴声从二楼传出,燕舒娴一愣,继续听了下去。

    琴声之中尽是孤傲的杀伐之意,蔑视江湖,无情又似有情。

    琴声铮铮,酒馆内忽然泛起微风,风似声,声似刀绞,划过燕舒娴的面庞,有些疼痛。

    以张铭凡境巅峰的修为无法发挥出最强的威力,再加上自身的抑制,并未伤到燕舒娴分毫。

    燕舒娴抬起头感受周围那‘刺痛’的琴声,这掌柜的武学造诣必是不低。

    但更让她惊讶的还是这一手琴艺,比她对琴的理解都还更上一层。

    燕舒娴也算是一个对武学有所了解的人,她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一个酒馆掌柜的身上会有这般琴艺绝学。

    那孤傲、清冷,举世无双的态度更不该出现在这么一个掌柜身上。

    小七站在门口,长琴前坐着的张铭十指化作幻影。

    琴声越来越快,鲜血从指缝间流出,但他好像是不知疼痛一般,如疯魔般弹着。

    这一刻,长琴前身披黑衣的男人如那六指琴魔一般孤傲,举世皆敌却又举世无双!

    “铮铮…铮铮……”

    “喵……”小七听的有些害怕。

    这时的张铭好像变了一个一般,它浑身毛发炸起,像是被那琴声所感染,身体蜷缩了起来,窝在了门口。

    张铭的眉头紧皱,遵循着那六指琴魔的记忆,他不知弹了有多久,十根手指皆流出鲜血。

    琴声最终还是停了下来。

    在琴声停下的那一刻,张铭头脑感到无比的清明,六指琴魔带来的压抑荡然无存。

    “消失了……”

    六指琴魔对张铭带来的影响完全消失了。

    这一刻,天龙八音以及她平生的所有武学都与张铭自身融会贯通,不再像是之前一般有些生疏。

    “算是因祸得福吧。”张铭叹了口气。

    他抬起自己的双手,上面满是鲜血,这青楠本就做工精细,伤了也就伤了,也无可奈何。

    “喵。”小七颤颤巍巍的从门口走进来,有些害怕,但仍旧跳到了桌上。

    “小七…你怎么……”

    张铭的话还没说完,只见小七凑到了张铭的手指前,看着那满是鲜血的指尖,舔舐着张铭的伤口。

    张铭收回了手,不让它再舔下去了。

    “喵呜。”小七抬起头,眼里满是关怀与心疼。

    张铭低头看着自己十指,又看了看小七,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久违的关怀,这是属于他的。

    他伸出手想要抚摸小七,但见自己指尖都是血污,便用袖子挡了起来。

    隔着衣布,张铭将小七抱在怀里,在这个世界上,念叨着:“没事的,没事……”

    “喵。”

    不知不觉间,一滴眼泪从张铭的眼角滑落。

    前世的所有记忆像是在放电影一般在他的脑海中一一划过。

    父亲…母亲…妹妹,这一切他爱,与爱他的人。

    他已不在,但爱他的人还在,小七也是如此。

    他所爱的,已及爱他的。

    在这世间,也只剩下了小七了。

    ………

    楼下的燕舒娴不知道上面发生了什么事,那琴声断了,她仍在回味,心里想着:“这琴声倒像是一个一世无双的女子。”

    六指琴魔当的上是一世无双。

    片刻之后,张铭抱着小七从楼下走了下来。

    燕舒娴抬头望去,见那掌柜手上满是血污,也没过问,给自己倒了杯酒,与她无关。

    张铭将小七放在了柜台上,叮嘱道:“你就在这里,我去打点水来洗手,放心,没什么大事,过几天就会好。”

    小七仍是有些担心,用爪子勾住了张铭的衣服,不让他走。

    “很快就回来,别担心。”张铭这般说,小七才松开了爪子。

    张铭深吸了一口气,快步走到了内屋找了个木盆舀了些水。

    正准备端出去的时候他才发现,小七就跟在自己的身后,寸步不离。

    小七抬起头,睁着大大的眸子看着他,眼中仿佛有漫天星辰。

    张铭心头一颤,柔声道:“我们先出去。”

    “喵。”

    一人一猫走出内屋,张铭将木盆放在了柜台上,小七看着他,就好像是在监督他一般。

    张铭伸出手,将那满是血污的十指放入了水盆内。

    指如凝雪,水波荡漾,洗去满手浮华。

    撩拨之间,血污化尽,只留下了细细的伤口。

    小七在一旁像是松了口气一般,安了心。

    张铭扭头看到这一幕,心中又是一颤,许久都未曾有过这般五味杂陈的感觉了。

    张铭活动了一下十指,放在小七面前,给它检查,一边说道:“看,洗干净了,没事了吧。”

    他也是忽悠小七不懂,洗是洗干净了,但是还是得等着伤口恢复。

    “喵呜。”小七点了点头,算是张铭过关了。

    张铭想笑,但却又怕笑的太难看,但最后还是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

    没别的原因,就是想笑,发自内心的笑。

    燕舒娴看着这一幕,她忽然觉得这一人一猫之间不再像是凡俗事物一般,这是她曾经拥有,现在却失去的东西。

    “原来,小家伙眼中的漫天星辰,是掌柜吗?”燕舒娴微微一笑,仰头喝下了杯中酒。

    但愿那漫天星辰永远不会消失不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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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佛本是道?

    大河之水自西往东,河水湍涌冲起岸边飞石。

    白衣男子手持玉箫坐在河边上,他望着那湍急的河水想的出神。

    箫声在大河边响起,白发随风飘扬,宛若谪仙。

    瘦骨嶙峋的男人吹完这一曲,放下了玉箫,缓缓的吐出一口浊气。

    梁书榕身后走来一位紫衣男子,紫衣男子开口道:“你还想要那天地之势?”

    梁书榕将手中的玉箫放于双腿上,平静的说道:“自然。”

    “天下有一半人要保你,有一半人要杀你,我只保你三次不死,因为那妖僧已经用去一次了。”燕北安摇头道。

    梁书榕扭头看向燕北安,嘴角上扬,笑道:“我一直很好奇,到底是因为什么能让剑仙燕北安出手保我三次。”

    燕北安没有回答。

    这一路走来,遇到了不知多少次截杀,好几次都险些命丧黄泉。

    最严重的一次,却是因为一个妖僧,若不是燕北安及时出手,便已经没有现在的梁书榕了。

    梁书榕要重新走过那大河山川,为的是那天地之势,十几年时间他已经有些忘记了这山河是什么样貌。

    丢掉的东西,就得重新捡起来。

    燕北安不知梁书榕为什么如此执着。

    眼前的涛河水往东而流,这世间一切都有着定律,上天是不会让打破规则的人存在的。

    梁书榕看着他,摇头道:“剑仙剑仙,你是仙嘛,本就是孑然一身,你怎么会明白呢。”

    有些人身上肩负的东西,永远都无法脱下,他本想忘却放下,却总会有人让他想起,拿起。

    剑仙燕北安,只信兵书与那三尺青锋。

    白玉箫只信手中玉箫,二者并无区别,只是因为心中执念不同罢了。

    但二者的‘道’,皆是举世无双。

    ………

    ………

    燕舒娴喝完了一壶酒便离开了酒馆,中间也没有多过问什么,小七追出门去,望着燕舒娴的背影看了许久才走回酒馆里。

    张铭将手上的伤口包扎好,等着下一位客人上门。

    “怎么不见人来呢?”张铭撑着下巴,按理说临近正午的时候是客人最多的时候,今天倒没什么客人了。

    “喵。”小七附和的叫唤了一声,表示赞同,它自己都不知道在赞同什么。

    张铭不知道建安城的江湖圈子到底有多大,但达到一半的话,应该不是一件难事。

    说起来,从酒馆开门到现在,客人基本上都是些江湖人,其中不乏许多高手,普通人倒是少的很。

    当然,也有些路过的人走进酒馆来,只不过都被价格吓跑了,所以来酒馆喝酒的人要么有武力,要么就是有钱,就比如说公孙羽、玉玲珑等等。

    酒馆外忽然传来了脚步声,张铭抬头望去,一时间有些疑惑。

    “和尚?”张铭微微一愣。

    小和尚身披黄布,膝盖上破了个洞,浑身满是尘土站在酒馆门口,手中转着佛珠。

    “阿弥陀佛,贫道想讨些茶水。”小和尚道。

    张铭见那小和尚站在门口,似乎不准备进来。

    张铭起身走到了门口,说到:“这里是酒馆,小和尚你来我这里讨茶水喝?”

    “无量天尊。”小和尚道了一句,退后两步,似乎准备就此离去。

    张铭挑了挑眉道:“这就走了?”

    小和尚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径直走回了官道上,朝着建安城的方向走去。

    张铭看着小和尚离去,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和尚到底是什么意思。

    “无量天尊?阿弥陀佛?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张铭摇头嘀咕道,也没多想,回到了酒馆里。

    取出笔墨纸砚,研磨摆纸,张铭打算将昨日的事情记下来,虽然与酒馆无关,但这些东西,最终也是写给他自己看的。

    【江湖酒馆……昨日建安诗会,掌柜抄了一首诗词,夺了诗魁……】

    “踏。”

    写着写着门口又来了一人,不生不熟,是昨日里与张铭同行的颜宇寒。

    颜宇寒见酒馆的掌柜抬起头来,有些惊讶道:“张兄,你真是卖酒的?”

    “是你啊。”张铭嘀咕了一句。

    颜宇寒他也是头一次知道,南城外面还有一座酒馆,看着酒馆的样貌似乎没开多久,他也明白了当时张铭留下落款是什么意思了。

    就是因为这个酒馆……

    颜宇寒苦笑道:“张兄,你为何不早告诉我啊。”

    “我没告诉你吗?”张铭道。

    “喵。”小七抬起头看了颜宇寒一眼,见不认识,于是便继续低头玩起了一旁的小花。

    花是上次顾青山送它的,现在已经开了,至于另一朵吴蛮子送的,没人打理已经枯死了。

    颜宇寒昨天便已经见过小七了,并没有感到惊讶,只是对于张铭卖酒这件事有些好奇。

    “张兄,你昨日夺了诗魁,你知道吗?”

    “知道。”

    “不知道那…等等,知道?”颜宇寒有些疑惑,连忙问道:“张兄既然知道为什么没回湖中间?”

    “懒的去。”张铭道。

    “……”

    一言一语,颜宇寒被张铭说的哑口无言,思路都被打断了,不知道该问些什么好。

    张铭想起今早没什么人来,于是便问到:“昨天我那首词念出来了吗?”

    “自然是念了。”

    “落款呢?”

    “呃……也念了。”颜宇寒挑了挑眉,他怎么感觉张铭对这个落款特别在乎的样子。

    “那怎么会没人来呢?”张铭摸着下巴,有些没想通,既然念了,难道今天酒馆不应该会来很多人吗?

    颜宇寒继续说了起来:“现在整个建安城里都在猜‘城外江湖酒馆’到底是谁,昨天诗会结束还有不少冒充张兄你的人呢,不过张兄,我听说,因为你这个落款……似乎把徐老给惹生气了。”

    “徐老是谁?“张铭疑惑道。

    “不会吧,张兄连徐老徐三文都不知道?”

    “我就是卖酒的,我知道什么。”

    颜宇寒咽了咽口水,觉得张铭真是个奇人,于是便解释了起来。

    ………

    走在官道上的小和尚转着佛珠,他每走几步便跪下两拜,与那苦行僧不同,念的不同,信的也不同。

    一拜念着无量天尊。

    二拜念着阿弥陀佛。

    佛?道?

    “是佛是道?”小和尚顿了顿,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

    片刻之后,小和尚脸上浮现出笑容,嘀咕道:“佛本是道。”

    小和尚继续拜着,念他的佛,修他的道。

    妖僧妖道皆是他。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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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到底为何频频遭受怪兽的入侵?葫芦娃世界全民修仙?柯南竟然丢掉了死神小学生的称号?无穷的世界拥有无限的变化,无尽的诸天充满了不一样的可能!为了追寻最初的光,谢京毅然决然的踏上了...欢乐的旅途?!...喂喂喂,系统,你怎么了系统?!你不要死机啊系统!已经历世界:迪迦奥特曼正在经历世界:地下城与勇士群号:625755996(人还很少)诸天位面大玩家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诸天位面大玩家,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诸天位面大玩家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