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见面
退回五十米，曹宁来到了吉川的身边。递出了那个东西。
吉川接过后，装进了内衣口袋中。装完后，他还用手试了试，看那东西还在不在。
“撤！”吉川轻声说。
井上五郎在前，吉川在中，曹宁在后断后，三个人轻轻地回到了车上。
曹宁发动了车子，开着离开。
车子走了十多分钟，吉川让曹宁停下车。
他伸手进到怀中，拿出了一个东西。竟然是一个小荷包。
绣品小荷包，作为一种配饰，其图案纹样色彩鲜艳，寓意丰富，形制多样，工艺繁琐，具有极高的艺术价值。
无论是装饰类荷包、实用功能类荷包还是民俗礼仪类荷包，都寄托着刺绣女子丰富真城的爱，同时在乡制荷包的过程中，女子也得到了许多乐趣和知识，使自己的自身修养不断得到提高。
这个荷包一看，就是某个女子送给情郎的礼物。
吉川打开了荷包，从里面拿出了一封信。
曹宁马上打开车门，手上提着枪，站在了车外，当起了哨兵起来。
井上五郎也一样，他站在了车的另一边。
曹宁知道，井上五郎这叫避嫌。
只有吉川，手持着手电筒，看着那封信。
几分钟后，吉川看完了信，烧了那封信。
“回去！”
吉川摇下车窗，喊了声。
曹宁与井上五郎跑向车，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曹宁开着车，一溜烟的驶向城市的灯光中。
……
一个半小时后，曹宁来到了韩雪的家中。
很快，延安方面收到了风筝的电报。
“有两人没有嫌疑，这两人的特征是……”
两个半小时后，新四军总部收到了询问电报。
在电报中，双方知道了那两个没有疑点的人是谁。
同时，上海市委收到了电令，让他们将那五个人送入法租界，到了法租界后，将那个密码专家送到医院治疗。
原来曹宁看到的那个坐在内屋内，很文静的人正是新四军的密码专家。
通过这一次的行动，试探出了，密码专家是坚定的**者。所以，组织上决定，想尽办法要治好他的病，并将他平安地接回到新四军总部。
为此，延安与新四军的目的达到了。
至于那个内奸，不用急，只要他回到了新四军总部，在几十几百双眼睛下，他的行为会放大几十倍，再要想弄什么鬼，那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要这样而不是杀了内奸或清出内奸呢？原因在于曹宁。如果确定了内奸，那么，日本人与内奸就知道，是那个警察发现的。警察是谁，别人不知道，但是吉川知道。
所以，为了不暴露曹宁，那个内奸就放到鱼缸中养着。说不定还可以利用他，向日本人提供一些假情报，让日伪军上当受骗。
三天后，曹宁又去了那间屋子。
但是，那屋内已是人去楼空了。
吉川听了曹宁的汇报，马上带着人来到了那个小院。
带来的人对那屋进行了搜查。
结果是搜到了一封信。
这是内奸留给吉川的密信，信中，内奸告诉吉川，他们将撤去法租界。如果有什么情况，他会打电话。
吉川放心了，他在乎的是内线的安全。
从内奸被派到上海来，吉川就感到不对劲。因为从各方面来说，内线不可能派外出任务。这说明，新四军那边盯上了内线。想能过这次的行动来考察内线。
这个内线太重要了，不能失去。
所以，吉川宁愿不去抓捕那些人，也要保证内线的安全。
但是，吉川没有想到，在这五个人中，有一个人是新四军的密码专家。内线也不知道，随行的几个人都不知道有个人是密码专家。
如果知道有密码专家，相信吉川宁愿牺牲内线也要抓住这个密码专家。
……
曹宁不再担心新四军那边人的事，会有地下党的同志在法租界去关照他们。
眼下曹宁有大事要办，那就是那十吨无缝钢管。
今天要与第四师团的人见面，商量生意上的事。
等到井上五郎来了，曹宁便与他一起去了樱花料理店。
这家料理店，是由日本人开的，里面的工作人员全部都是日本人。
由于进出料理店的大部分人都是日本人，其中许多是日军高级军官，所以这家店的安全做的很好，而且，这里面用餐，不担心被监听。
当曹宁到达时，一个日军少佐上前与井上五郎打招呼。然后，那少佐带着井上五郎与曹宁去了梨花阁。
梨花阁中已经有人，几个日本人正在看歌舞，曹宁进来时，几个人的目光看向了曹宁。
其中有一个四十多岁的日军，肩上是金星。
日军陆军少将，旅团长级别的人物。
这人应该就是井上五郎的姑夫，第四师团的军需官。
当井上五郎给介绍时，曹宁便知道没猜错。
“将军好！”曹宁立正向少将敬礼。
然后又向另外的两个佐官敬礼：“太君好！”
井上五郎的姑夫叫羽柴秀吉。另外的两个佐官，都是他的堂弟，羽柴三郎与羽柴七郎。
羽柴秀吉招招手：“不要客气，今天这里没有官衔，大家都是生意场上的朋友。”
井上五郎陪着曹宁坐了下来。
羽柴秀吉摆摆手，让歌舞女伎离开。
马上有服务员来上菜上酒。
曹宁先敬了酒，你来我往的就喝了五六杯。
这喝的酒，是正宗的日本清酒。
日本清酒，是借鉴中国黄酒的酿造法而发展起来的日本国酒。日本人常说，清酒是神的恩赐。
古时候日本只有“浊酒”，没有清酒。后来有人在浊酒中加入石炭，使其沉淀，取其清沏的酒液饮用，于是便有了“清酒”之名。
自19世纪后半叶的日本明治维新运动之后，日本清酒的质量逐渐下降，尤其是在20世纪初期，日本酒商往清酒中兑入大量的食用酒精，以增加酿酒量，牟取暴利，使清酒所具有的独特风味黯然失色。因此，日本老人称这种低劣的清酒为“乱世之酒”，赞誉原来纯正的日本清酒为“太平之酒”。
现在上桌的清酒，就是“太平之酒”的菊正宗。
看来，第四师团不但会做生意，也会享受生活。这好的酒，市场上没有，但他们却带来了。
第382章 酒令
喝得兴趣起来，大家行起了酒令来。
其实也就是中国的石头、剪刀、布。
羽柴七郎，拉着井上五郎划起拳来。
最初はグー、（双方首先同时出一个“石头”，表示游戏的开始）。
接着，二人同时喊：じゃんけんぽん！（出拳）
这一局二人同时出拳。
羽柴七郎：グー（石头）。
井上五郎也同样喊道：グー（石头）。
两个人出的都是一样的。
あいこでしょ。
（双方出了同样的拳抄的时候，这样说，就是平手的意思）
几个人与对赌的两人都喊道。
あいこでしょ。
あいこでしょ。
（平手时就不断重复这句话）
第二局又是平局。
到了第三局，羽柴七郎划出的是チョキ（剪刀），而井上与郎划出的是パー（布）。
羽柴兴奋地举起手来喊道：わぁ～！！（赢了时的欢呼声）。
几个人轮流着玩，玩的很开心。
羽柴秀吉没有去玩，他在观察着曹宁。
“你喜欢玩什么酒令？”羽柴秀吉问。
曹宁笑着说：“我们特工处的人在一起时，就喜欢玩小蜜蜂。”
旁边的井上五郎拉了拉曹宁的手：“曹宁君，我俩来玩小蜜蜂。”
曹宁不想扫他们的兴，这叫入乡随俗。
“好啊！”
于是，两个人便猜斗起来。
一只青蛙一张嘴，两只眼睛四条腿，扑通一声跳下水；
两只青四条腿，扑通一声跳下水；两只青蛙两张嘴，四只眼睛八条腿，扑通，扑通，跳下水；
三只青蛙三张嘴，六只眼睛十二条腿，扑通，扑通，扑通，跳下水；
四只青蛙……
曹宁的记忆力强，反应快，没有错误发生。
井上五郎很少玩这个，手出的数不对，扑通的数字也不对，没办法，只得认罚喝酒。
最后，羽柴三郎与羽柴七郎也加入进来，但还是他们喝酒。
喝到最后，井上五郎发飚了。
曹宁去劝他，他却叫道：“男人不喝酒活的象条狗，男人不抽烟活的象太监。”
羽柴七郎也来凑热闹：“半斤不当酒，一斤扶墙走，斤半墙走我不走。”
最后，屋子里都是喊声。
“路见不平一声吼，你不喝酒谁喝酒？”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连干三杯酒，你说苦不苦？”
“朝辞白帝彩云间，半斤八两只等闲。”
“……”
“……”
喝到最后，羽柴三郎与七郎都躺了下去。井上五郎没有躺，却坐在那靠着墙打起了呼噜来。
羽柴秀吉笑了：“这下子安静了。”
“将军，我敬你！”曹宁端起杯子。
羽柴秀吉一口喝完，给曹宁到酒。
曹宁忙双手端杯，去接那到来的酒。
“不用顾忌什么，我们慢慢喝。”
说完，羽柴秀吉从包中拿出一条日本烟，递给曹宁。
这是一条内供将军级的烟，曹宁在吉川那儿见到过。吉川虽然不是将军，但是他享受着将军的待遇。
这种烟，在外界很吃香。那可是身份的象征。
“将军……”
“收下吧，这是我的心意。”
曹宁暗喜着，将烟小心翼翼地收到了自己的包中。
羽柴秀吉看了看那三个人说：“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了。”
曹宁一下子明白了，为什么井上五郎三人会那么急于喝酒，原来他们为了避嫌。
喝醉了，睡着了，什么就听不到了。
“请将军训示。”
羽柴秀吉说：“你批货，你知道它的风险性吧？”
曹宁点头：“弄不好，会身败名裂。”
“对！所以，除非不做，要做就做好。不能出一点问题。出了问题，我没什么事，你就惨了。”
曹宁：“我这几晚上，都没有睡好过。”
羽柴问：“你准备怎么入手？”
曹宁敬了羽柴秀吉一杯酒：“我准备去找一个人。”
“接货的人？”
“说是也是，说不是就不是。这个人叫小布什。”
“美国人？”
“是一个美国商人。我这次去越南后，在马尼拉的时候认识的。”
曹宁将认识小布什的情况说了出来。
羽柴秀吉笑了：“如果有美国人存在，我们就可以让他当货主了。”
“将军，他不会买你的货……”
羽柴秀吉打断曹宁的话：“不是真的买，就是对外宣称，这批货卖给了美国人。美国人是拖回国，还是在中国卖掉，那就不是我们考虑的问题了。”
曹宁一拍巴掌：“我明白了！将军的意思是，美国人只是一个晃子，掩人耳目的，真正的交易，还是你来做。高明，这样就是出了问题，也可以一推二五六。”
“聪明！我心里想的事，你一下子就猜准了。”
曹宁递给羽柴秀吉一支雪茄：“看来我得给小布什打一个电报，请他来一趟上海。”
羽柴秀吉摇摇头：“这一点你就做的不妥。人家是高贵的美国人，他凭什么让你招之即来？”
曹宁一下子楞住了。
“你应该亲自去马尼拉，亲自去拜见小布什。邀请他加入到我们这个生意中来。”
曹宁没把握：“就怕他不来。”
羽柴秀吉笑了：“我有把握他会来。”
“将军能告诉我吗？”
曹宁还想不起来，美国人需要什么。
“美国人现在需要一种矿产原料，稀土。”羽柴秀吉点上了雪茄。
两世为人的曹宁，马上知道了稀土是什么东西。
稀土具有丰富多彩的光、电、磁等物理特性和化学活性，在工业上尤其是在高科技领域用途极为广泛。
微量稀土能增强植物和动物的生命活力，在农林牧业上可以用作植物生长调节剂。
在养殖业方面可以用作饲料添加剂，可采用稀土无机盐或稀土有机络合物。
稀土有工业“黄金”之称，由于其具有优良的光电磁等物理特性，能与其他材料组成性能各异、品种繁多的新型材料，其最显著的功能就是大幅度提高其他产品的质量和性能。比如大幅度提高用于制造坦克、飞机、导弹的钢材、铝合金、镁合金、钛合金的战术性能。
而且，稀土同样是电子、激光、核工业、超导等诸多高科技的润滑剂。
第383章 稀土
对于稀土，曹宁不陌生。
但是，曹宁不能流露出懂的样子。你一个小罗卜头，知道这深奥的东西，让不让人怀疑了？
“将军，这东西哪里有？”
“中国的内蒙古与西南方向有。”
曹宁装着失望：“内蒙古我们够不着，重庆我们也不敢去，这生意做不成了。”
羽柴秀吉哈哈大笑：“谁要你去重庆买稀土了？只要你告诉小布什，说中国有稀土，那么，他就会跑来中国。有钱不赚，他就不是商人。而且，他一个美国人，到重庆去买矿产，重庆会不卖给他？”
曹宁一拍大腿：“对啊！重庆的人就是美国人的小弟，美国人说什么他就不敢反对。但是，怎么运出来呢？”
羽柴秀吉说：“运出来不用担心，我们第四师团负责押运，没人敢打主意。但是，你要去做通吉川贞佐的工作，如果他同意这笔生意，那么，就上下无阻了。”
“行！我去找机关长。”
“乘着运矿石的机会，我们再将那无缝钢管偷偷卖出去。只要不被亲手抓住，你都不要承认。”
曹宁使劲地点头：“打死我都不会说。”
……
由于井上五郎喝醉了，曹宁便送他回去。
安置好井上五郎后，曹宁准备离开。
一个少佐跑来，喊住了曹宁。
“机关长让你去见他。”
曹宁整了整衣服，来到了吉川的办公室。
吉川盯着红着脸的曹宁：“醉了？”
“报告机关长！我没醉！”曹宁高声喊道。
“你没醉？井上君怎么醉了？”
“报告！井上太君与羽柴七郎太君玩“七只青蛙”时，错了十几次，多喝了十几杯酒，所以他醉了。”
“瞎扯淡，竟然玩那么低级的酒令，还输了十几回。噫！你说羽柴七郎？”
“报告，是羽柴太君。”
“就羽柴七郎一个人？”
“不是！有羽柴秀吉太君，羽柴三郎太君……”
吉川贞佐打断了曹宁的话头。
“羽柴秀吉那个老家伙也来了？他要做什么生意？”
说完，吉川贞佐死盯着曹宁。
曹宁没有一丝犹豫，马上答道：“将军说要做稀土。”
“稀土……咝！竟然打起了这个主意。说，他们准备怎么做？为什么找你？”
曹宁抓了抓头皮：“太君，我上次不是同你说，我在马尼拉认识一个美国人吗。”
吉川贞佐点头。
“将军想我去一趟马尼拉，请那个小布什来中国，同他做稀土生意。”
吉川问：“你们同重庆做生意？”
“怎么会？那我不就是送肉上案板吗？我们想让小布什出面，他是美国人，重庆的人肯定愿意同他做生意。”
吉川猜到了一点点：“那你们怎么赚钱？”
“重庆的稀土运不出来的吗？第四师团马上要去安庆一带，那么，就由小布什出钱，第四师团护送那船到上海出海。赚过保镖的钱。”
吉川手指着曹宁：“你们的胆子真大！”
“太君，我们是同美国人做生意的呀！”曹宁忙解释。
吉川一听，还真的是那么回事。
日本国上下，同美国人做生意的人太多了。羽柴秀吉他们，也不算违法违规。
可这样一来，就看着那个老小子发大财了。
曹宁一看吉川的表情，就知道该怎么说。
“机关长，将军让我向你汇报，请你也参一股。毕竟那船要经过上海出海，你不开口，美国人就离不开上海。”
曹宁的话，让吉川眼前一亮。
对呀！我守着的是大上海呀！
你同重庆谈了又怎样？你让第四师团护送了又怎么样？到了上海，我一卡，你就出不去了。
没了我，你就做不成生意。
想到这，吉川贞佐让曹宁到外面等。
等曹宁出去了，他便给第四师团师团长打了一个电话。
这个电话打了半个小时，商量好后，吉川喊曹宁进去。
“我已经同第四师团师团长商量好了，由你出面去请小布什来上海，并且负责这生意的谈判。”
“是！”曹宁立正。
“你明天飞马尼拉，记得给我带五盒雪茄回来。”
吉川当然不会给曹宁美金，他也想美金。
反正我已经开口了，买不买你看着办。
从宪兵司令部出来，曹宁便去了银行，取出了三百美金。
然后，他便去电报局，给小布什发了一封电报。告诉他，自己明天将来马尼拉，问他喜欢什么，自已给他带过去。
在曹宁在街上逛街的时候，一个少佐进了吉川的办公室。
“他给菲律宾发了一封电报，这是电报内容。”
吉川看了电报：“那边有回电报没？”
“还没有……”
他的话还没说完，有人喊报告。
进来了一个大尉，递给吉川一封电报：“机关长，菲律宾来电。”
吉川抢过来一看。
“我喜欢中国北平的景泰蓝。”
曹宁收到电报时，不仅头痛起来。
景泰蓝又称“铜胎掐丝珐琅”，距今已有600多年的历史，是最具民族特色的北平手工艺品之一，它采用金银铜及多种天然矿物质为原材料，集美术、工艺、雕刻、镶嵌、玻璃熔炼、冶金等专业技术为一体。
景泰蓝古朴典雅，精美华贵，具有鲜明的民族风格和深刻文化内涵，被称为国宝。
明清时期的景泰蓝制品，大都是供皇宫御用，直到清朝后期才作为商品出现在市场上。据有关史料记载，景泰蓝从道光年间开始出口。
1904年，在美国芝加哥世界博览会上，景泰蓝“宝鼎炉”获得一等奖，后又在1915年巴拿马万国博览会上再获一等奖。由此景泰蓝在国际上声誉大振。
所以，小布什知道景泰蓝，不足为奇。
但是，在北平，买景泰蓝不难，但是在上海，要买景泰蓝，还很费一番力气。
曹宁开着车子在街上跑了两个小时，跑了十多家店，这才弄到了一个景泰蓝六线花瓶。
景泰蓝六线花瓶样式非常古朴，自景泰蓝花瓶的瓶口到底座总共有六条将整个景泰蓝围起来的鎏金的六条线，这六条线看起来非常的鲜明，将整个景泰蓝花瓶分成了五部分，而每一部分又有自己的主题花纹。
这个花瓶，花费了曹宁三千军票。这还是人家看到恶魔来了，不敢叫高价。
第384章 再见面
当曹宁再一次脚踏在马尼拉的土地上，便感到了海风的欢迎。这个城市在欢迎自已。
臭屁的曹宁一出机场，便见到了小布什。
小布什开着车来接曹宁。
“还是住上次的那家酒店吗？”小布什问。
曹宁点点头，同意了。
那家酒店还是很不错的，曹宁喜欢。
登记住宿后，进入房中，曹宁便将礼物送上。
小布什抱着景泰蓝六线花瓶、滋滋称奇，爱不释手。
乘着他高兴，曹宁将请他去中国做生意的事说了。
不料，正合小布什的心意。
上次，他将曹宁的事，汇报给了上级。上级对曹宁很感兴趣，通知小布什，有机会将曹宁吸收进美国情报局或者让曹宁为美国服务。
所以，他准备过几天去趟上海，与曹宁叙叙旧。
不料，曹宁不请自来，而且，是邀请自已去中国做生意。
做生意？小布什很喜欢。
美国是一个认钱的国家，你有钱，就可以人上人。
就是做特工，也需要花很多的钱，所以，很多的美国特工，第一身份是商人，第二身份才是特工。
在马尼拉，小布什就是一个农产品商人。因为菲律宾是农产品短缺国家，最红火的生意就是生活的物品。
马尼拉粮食靠进口，生活用品靠进口，菲律宾进口农产品种类很多，但以粮食、奶类、饲料、肉、蔬菜水果为主。
它也有出口产品，出口农产品以椰子类、水果类、水产品类为主。
小布什从美国运来粮食、奶类、肉。又从菲律宾运走金、铬、镍、铜矿石。这一进一出，赚了一个盆满罐满。
眼看着菲律宾的矿石一天比一天少，小布什正考虑着，转移战场。想不到，曹宁让他去中国。
中国好啊！矿产资源很多。特别是稀土，那可是紧俏商品，不愁卖。不象铬、镍、铜矿石，还要去求人收货。
所以，小布什痛快地答应了曹宁的要求，决定后天，随曹宁去上海看看。
后天回上海，那么就有两天在菲律宾了。
曹宁决定先去嫌点钱。
他的证件还是那个证件──美藉华侨。所以，他在菲律宾还是高人一等。
对于曹宁来说，赚钱还是很容易的。
前后扫过了五家赌场，每家赌场赢一千美元，一共赢了五千多美元。看到赌场的人的目光不善，曹宁便不再赌了。
有了钱，就该享受了。
又是去小吃街吃喝，吃撑了回酒店。
再享受一次stone massage 石头按摩。
石头按摩，刚开始就是普通的按摩，之后就会用一些烤的温热的石头放在你的身体上帮你活经通脉。尤其是后背会放大量的石头。这种感觉有点像是在泡热水澡。平躺的时候肚子上和脖子等部位也会被放满石头。脚趾间隙放上石头。这种石头按摩可以取代传统的泡澡，加速全身血液循环。
按完摩后，回到了酒店，一觉睡到了第二天的上午十点半。电话将他吵醒。
原来是小布什打来的电话，请曹宁是吃海鲜大餐。
烤龙虾！煎虾仁！手臂粗的皮皮虾。
最让曹宁喜欢的是吃比脸大的螃蟹。
点的这个螃蟹足足有四五斤的重，这螃蟹真的是太鲜了，而且里面的黄超多的，不及里面的蟹黄多，吃起来非常的好吃。而且这只螃蟹的蟹钳子上的肉还特别多，吃起来很嫩滑。
……
喂！流口水没有？
吃够了，喝足了，曹宁又回去睡觉。
不知怎的？感到在菲律宾最容易睡觉。
这回又是电话声传来，吵醒了他。
“喂，布什，我还在睡觉……”
一个很粗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的朋友现在在我的手上。”
曹宁马上没有睡意了。
什么回事？我的朋友？这菲律宾我有朋友吗？不会是那个按……
“先生，你可能弄错了，我在菲律宾没有朋友。”曹宁马上回答。
说有朋友？就是往人家的坑中跳。
“喂，林先生，我是布什。”
话筒那边停音一会儿，又响起了声音。这声音曹宁熟悉，正是小布什。
“布什？你怎么啦？”曹宁问。
“今天与你喝了点酒，我便去找了一个女人，结果，裤子刚脱下，就闯进来了几个人，他们将我绑了。说什么绑了票。知道什么东西叫绑了票吗？”
曹宁：“……知道！布什，你真幸运，这好的游戏让你参加了。”
“什么好游戏！好游戏会打人吗？”
“游戏中肯定有暴力，没暴力的游戏不叫游戏。”
“好游戏会用刀子拨牙齿吗？”
“……没听说过这个游戏！贪玩传奇中没有啊！不知道是谁弄出来的，这刺激。”
小布什疯了：“好游戏会要赎金吗？”
“我知道了！你遇到了强盗。”曹宁大声说道。
电话那边，响起了那个粗声音：“恭喜你答对了！但是没有奖励。”
小布什说：“林先生，他们要五千美元，才答应放我。请你带五千美金来救我好吗？”
曹宁心想：你的眼真毒，知道我的口袋中有五千美金。
但是，他还是答应了。
交钱的地方就在海边。
曹宁找到了一个破木屋。
屋内有四个人，其中一个是小布什。
屋外有两个人，看来强盗一共有五个人。
曹宁举着双手，向着小木屋走进。
“别开枪！我是来赎人的。”曹宁边走边喊道。
一个强人来到了曹宁的身边，搜了他的全身。
没有搜到枪，曹宁没有带枪来。
他是来玩的，怎么可能身上带枪？带了枪，人的性质就变了。
强人将曹宁身上的五千美金搜了去。
曹宁放下手：“钱你们已经拿了，人我带走了。”
“哈哈！带人走？你真天真。你已经看到了我们的相貌，谁知道你会不会去举报我们。小子哎，怪只怪你交友不慎，受这人牵连。怪只怪你太傻，竟然送钱上门。”
“你们要怎么办？”曹宁问。
“杀了这两个人，丢到海里喂鱼去。”
那个头领手指着曹宁喊道。
“哈依！”另外的两个人同时喊了声，向着曹宁与小布什扑来。
第385章 你杀了日本人
曹宁身子一闪，躲过了对方的扑杀，手一动，两根针出现在曹宁的手中。
随着曹宁的手一动，那两根针向着那两个人飞去。
很准，两根针都穿过了两个人的太阳穴。
那两个人瞪着眼，倒了下去。
就在曹宁杀那两个人的时候，小布什动了。
那绑在他身上的绳子绷断了，而小布什扑向了那个发楞的首领。
那个首领看着自己的手下被杀，不禁楞住了。他没有看到飞针，所以，以为曹宁使的是妖法。
就在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马上喊了声，通知外面的那两个人来支援。
喊过后，他便与小布什斗了起来。
而这时，曹宁从死去的那两人身上搜出两支枪，顶上火，对准了那个首领。
“布什，让开。”曹宁喊道。
小布什听到喊声后，便向左边闪去。
那个首领看到了曹宁手中的枪，知道不好，便想夺门而出，但是他迟了。
曹宁开枪了。
一连两枪，击中了那个首领，爆了他的头。
这时，外面的两个人开着枪冲了过来。
曹宁闪到了门边，对着外面冲来的人，双枪连击。
打出了七八颗子弹，将那两人打成了筛子。
小布什马上搜查了首领的身上，搜出了一本护照。
曹宁也去地上的两个尸体上搜查，又有两本日本护照。
“这五个人是日本人。”小布什说。
曹宁将搜到的东西装起来，出去将另外的两人也搜干净。
“布什，来帮忙，将这些尸体丢到海中去。”
这边就是大海，海中有很多的食肉动物。相信这尸体一下去，就会被海鱼分食掉。
两个人将五具尸体丢到了海中，让海浪给带走了。
之后，两人快速离开了这里。
枪声会将警察吸引过来的，他们不想进局子。
来到了一处崖石后，曹宁将五个人的证件看了。
他们这五人都是日本特务行动队的。他们是驻在菲律宾的组织。
“布什，你怎么让日本人给盯上了？”曹宁问。
小布什当然不会说实话，他说：“可能是他们需要钱吧。”
曹宁才不相信小布什的鬼话，日本的外派组织会缺钱。就是缺钱，你身上有多少钱？
应该就是他们跟踪小布什，发现小布什有什么问题，这才下手绑人。让曹宁带钱赎人，也是晃子，他们是想抓住并清除小布什的同伙。
小布什接过了证件看了看：“林先生，你杀了日本人。要是日本人知道了，你就大难临头了。”
曹宁抢过小布什手上的证件，打燃了打火机，用火去引燃那证件。
一本……两本烧成灰……三本的灰被风吹走了。
直到将五本证件全被烧掉，曹宁才拍拍手。
“布什，我可是当你是朋友。”曹宁说。
小布什点头：“你接到了电话，马上冒险来救我，我从你进门的那一刻，就当你是朋友了。我欠你一命！”
曹宁看着小布什说：“他们为什么要绑架你？我不想听假话。”
小布什：“好了！我说行吧！我是美国情报局的人员。今天，我向上线汇报去中国的事，被那几个日本特务盯上了。最后，他们绑了我。我没办法联系到上线，所以只得通知你。”
曹宁递给小布什一支烟。
小布什摆摆手，从战利品的袋子中掏出一支雪茄。
“曹先生，我知道你不姓林。将你的名姓倒过来，就是你的真名字曹宁。”
曹宁没去否认：“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知道了。我们的上级让我发展你。所以，我知道你的一切情况。”
曹宁摆摆手：“别找我！我这人，很满足现在的状况。”
小布什没有气馁：“反正你的手上已经有了五条日本特工的命，你回不去了。”
曹宁吸了一口烟：“你会说吗？向日本人举报？”
“不会！你可是救了我。”
“那不就行了！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这件事，你不说我不说，就没有人知道了。”
小布什继续劝说：“曹先生，其实加入我们，不论是收入还是前途，都不错的。你别看小日本现在很跳，将来，他们肯定会下地狱的，何必与他们绑在一起呢？”
曹宁说：“这个事情暂时不要提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小布什一听，也不再劝了。他想，有他在曹宁身边唠叨，说不定哪天曹宁会加入呢。
眼下，就是去想办法，一点一点地套牢曹宁。中国人不是说了吗，心急才能吃热豆腐。
……
收尸收了不少的钱，但是都是菲律宾比索。
将五千美元收回自己的口袋，曹宁又将菲律宾比索装了起来。
“这钱拿到中国去有用？”小布什问。
曹宁说：“我拿它去全买雪茄，拿回去做礼物。”
最后，曹宁将比索全部用完，买了十六盒雪茄香烟。这是5*5的，一盒二十五支。
一般的情况下，曹宁一天只抽两支雪茄，一盒烟够抽十多天。主要的，他是抽香烟的。
听说曹宁拿回去做礼物，小布什也买了十盒，到了中国，也该学会送礼物。
……
第二天，曹宁与小布什乘飞机来到了上海。
到了上海后，曹宁便送小布什去了法租界的酒店。
安顿好后，曹宁让小布什休息，明天带人来与他谈生意。
离开法租界后，曹宁便给吉川打了一个电话。
“你回来了？”
“机关长，我回来了！客人现在在西尔顿酒店。”
“那好！我通知第四师团的人，你先回去洗漱一下，下午过来一趟。”
曹宁一想，你去通知第四师团？
算了，你去通知就你去通知吧，反正违法的生意，第四师团不会同你讲的。
曹宁带着礼物去见了韩雪。
见到曹宁送来的贝壳手工艺品，韩雪特别的开心，把玩着那贝壳项链、别针、茶杯垫，还有由马尼拉麻制成的手提包。
除了这些，还有各种的水果和水果干。也让韩雪惊喜不已，那菲律宾女摊主劝曹宁买水果时说，女孩子喜欢水果。
现在看来，一点不假。
第386章 洪涛来沪
收好了礼物，韩雪轻声地说：“洪头来了。”
曹宁兴奋地问：“安排好了吗？”
“安排好了！你放心，这房子是原住房，别人不知那房子租了出去，洪头住进去，不会显眼的。”
曹宁拿出两盒雪茄递过去：“这是菲律宾的吕宋雪茄，名烟。菲律宾也是上等雪茄原产地之一。”
韩雪接过雪茄：“这烟很贵吧。”
曹宁笑着说：“我买回来送礼的，吉川要七八盒，井上五郎也要两三盒，羽柴秀吉也是抽雪茄的。剩下两盒就给方杰了。”
韩雪心疼道：“你这哪是送烟，完全是送钱、送美元。”
曹宁说：“在人屋檐下，不得不送礼。反正这钱也来的快，我赢的钱买的。”
曹宁没有说菲律宾的海边事情，一则怕韩雪担心，二是小布什的事，不让韩雪知道为好。
韩雪仰着头看着曹宁：“你身上还有美元吗？”
曹宁拿出了一千美元，交给韩雪，转交组织。剩余的钱，不能全拿出来，万一吉川派了人调查呢？
自已扫了菲律宾五间赌场的事，很容易问出来。
这一千美元，就当买了雪茄用了，海边的事，吉川肯定调查不出来。
从韩雪那出来后，曹宁便去了方杰住的地方。
方杰住的屋子，是曹宁安排的。
方杰是在曹宁去菲律宾的那天到达上海的，到了后，按照地址，找到了住处，并从台阶石块下，找到了钥匙，打开门住了进去。
屋内的东西都有，曹宁给配齐了。
当方杰正在椅子上听广播时，听到了敲门声。
开门一看：“你小子终于旅游回来了。”
曹宁进了屋：“还旅游？差一点就交待在菲律宾了。”
“发生了什么事？”
曹宁将发生在菲律宾的事告诉了方杰。
但是他没有说小布什邀他加入美国情报局的事，这种事，必须保密。
“你说你认识的小布什先生是美国情报局的人？”
“你说他被日本特工绑架了？”
“你说你去海边救下他了？”
方杰的头都大了。
怎么那么多的好事都让曹宁给碰上了。
曹宁歪了歪嘴：“还好事？我差一点被杀了。”
“你要是被杀了，那你就不是黄……蟮。”
方杰将鸟字换成了蟮。
你也太会改了吧，鸟是天上飞的，结果你改成了蟮鱼。蟮鱼只会打洞的好不好？
不过，有洞打也是幸福啊！
曹宁丢下了两盒雪茄，便离开了。
方杰不差钱，这次出差，要用多少有多少，他又不用封闭在家，出门活动，注意安全就行。
回到了家中，曹宁洗漱完毕，感到很轻松。
菲律宾的气候，属季风型热带雨林气候，高温、多雨、湿度大、台风多。
在菲律宾的几天，曹宁的身上总是汗，而且盐渍重的感觉。所以，很不舒服。
回到了上海，洗漱后，感到轻松起来。
中午在家前面的酒楼吃过饭，下午两点，曹宁便开车去了宪兵司令部。
提着大包，曹宁直接去了吉川的办公室。
吉川点点头，让曹宁自己坐下。
写完了手上的报告，吉川这才离开办公桌，来到了沙发坐下。
坐下后，吉川便去雪茄木盒拿烟。
曹宁忙将大袋拿来，从大袋中一盒一盒地向外拿雪茄。
一共拿出了七盒。
送礼有讲究的，送七不送八。
“七”和“八”在周易中是这样讲的：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这其中的四象分别说的是老阴、老阳、少阴、少阳。在周易象数中，老阴数六，老阳数九，少阴数八，少阳数七，而老阴老阳易变，少阴少阳性质稳定，阳主要管的是升，就是代表着向前向上发展；阴代表着降，也就是说向后向内发展。所以代表阳的七为上，代表阴的八为下，合起来就是“七上八下”。
吉川精通中国文化，他很满意这个七数。
就在吉川将那七盒雪茄锁起来时，井上五郎进来了。
井上出去办事了，一回来，就听到曹宁来了，便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看到他那副猴急的样子，曹宁将袋子中的三盒雪茄送给了他。
一拿到了雪茄，井上五郎便拆开一盒，点上一支。
“这烟真醇！”井上五郎说。
曹宁说：“吕宋雪茄，世界高级雪茄之一。很贵的。”
井上五郎不在乎：“别人还钱买我信，你要是没钱，我才不信。老实交待，这一次去赚了多少钱。”
听到这话，吉川也看向了曹宁。
曹宁犹犹豫豫地：“赚……赚了一点点。”
“一点点是多少？”
井上这家伙没眼力劲，没看到吉川盯着吗？还要问。
曹宁没办法，心里很痛地说“一千……二千美元。”
吉川的眼一亮：“美元你也用不上，拿出来，我给你换军票。”
美元，我用不上？天啊！我用的上，我喜欢美元。
别人都是用美金去换美元，就是白钱都不换，你倒好，用厕纸似的军票来换美元。
不换！
行吗？不行！
美元诚可贵，生命价更高。
交吧！
曹宁拿出了钱包，一把被井上五郎给夺过去了。
最后，曹宁的钱包又鼓了起来。
这鼓起来的不再是一片绿了。
我终于不被绿了！
在那片绿离曹宁而去的时候，第四师团来人了。
他们问了一下曹宁关于小布什的情况。曹宁如实地回答了。这种事情，不瞒为好。他们可以调查到的。
但是，小布什的特工身份，是高度机密的。
在马尼拉，如果不是小布什与上线接头，被日本人发现，那就没人知道他的身份。可是，那五个发现的日本人都死了，这个风险就吹散了。
两方面的人问的很仔细，哪怕一个字都会紧咬不放。
但是，曹宁是谁？
稳定的曹宁终于在大炮下平安渡过。
最后，吉川与第四师团的人在办公室商量事，井上五郎陪曹宁回到了特工处。
“你怎么不留下开会？”曹宁问。
井上五郎说：“那种层次的会，是我一个少佐能参与的？”
也对，一个中将，两个少将，加上皇亲国戚的吉川贞佐，那会议的级别也太高了。
第387章 谈判
第二天，曹宁去了法租界，请到了小布什，参加一个秘密的午宴。
这次的谈判，就是在饭桌上开始的。
因为担心被人盯着，所以没有举行正式谈判。
你想想，一个少将，一个大佐，参加的会议，肯定会被人给盯上，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有心人去挖，肯定会挖出会议的内容来。
所以，就省了这个正式会谈，改成了宴席。
谁没有个三朋四友？谁不是在饭桌上谈定的生意？
熟悉此道的羽柴秀吉，便用生意场上的一套来招呼美国的商人。
吃饭的地方不在上海市内，而是在江苏的周庄。
周庄，是一座江南小镇，有“中国第一水乡”之誉。周庄始建于1086年（北宋元祐元年），因邑人周迪功先生捐地修全福寺而得名。春秋时为吴王少子摇的封地，名为贞丰里。
周庄镇的民居仍为明清建筑，仅0.47平方公里的古镇有近百座古典宅院和60多个砖雕门楼，周庄民居古风犹存，还保存了14座各具特色的古桥。
镇为泽国，四面环水，咫尺往来，皆须舟楫。周庄镇依河成街，桥街相连，是江南典型的小桥流水人家。
而谈判的地点，就是在水上。
因为陆上“隔墙有耳”，所以，到了水上，就不会有耳朵了。
第四师团驻扎在这里有一个后勤基地，所以，他们便租了一个特色画舫“万三号”。
万三号特色画舫，取自元末明初江南巨富沈万三出海经商之宝船“万三”而得名。
船长22.6m，宽5.5m，装修豪华，内设茶座、丝竹等，极富乡土文化气息与高贵舒适之感。
而且，船夫都换上了日本兵，不过他们都没有穿军服，所以别人认不出这是被日本人包船的。
主谈方是羽柴秀吉、吉川贞佐，另一方是一个人──小布什。
他们一边喝着周庄的高等米酒，吃着河鲜，一边交谈着。
而曹宁与井上五郎，还有羽柴三郎与羽柴七郎，象佣人似的，在仓外候着。
谈话的内容，别人听不清楚，但是曹宁的听力好，每一个字每一句话，他都听的很清楚。
“布什先生，只要是在中国内的你的货物，我们负责安全。就是国统区与共党控制区出来的货，我们也会保证安全。前提是，货物可以过去，人不能过去。”吉川贞佐说。
小布什拿出三盒雪茄，一盒送吉川，一盒送羽柴，留了一盒打开，一人拿了一支。
“这是古巴的最高等的雪茄，还是去年我去古巴时，一位古巴的商界领袖送给我的。我带来中国，送给两位先生一人一盒，请你们尝尝。”
吉川与羽柴都是雪茄爱好者，哪有不知古巴雪茄之名？拿到了手上，立即让他们感到了兴奋。
“这烟好！不愧是世界第一的雪茄。”
“多谢布什先生的馈赠。”
“布什先生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我们一定帮。”
布什开口说：“我是做矿产生意的，需要稀土与贵金属。内蒙古那边太难运出来，而且不安全。所以，我想从中国的西南三省弄货。”
“没问题！”
羽柴说：“我的师团马上要驻扎在安庆一带，我可以负责你的货船从宜昌至上海这一线的安全。”
吉川贞佐也说：“只要船到了上海，我负责离境的手续，还有货船货与人在上海境内的安全。”
这些事，曹宁已经同小布什说过了，所以他不吃惊。
但是，亲口听到了两位的承诺，小布什终于放下心来。
“你们需要多少的费用？”
这是最关健的问题，能不能成，就看这一关了。
“我们需要你的利润的百分之三十。”羽柴秀吉说。
小布什摆摆手：“不！阁下。我的利润，有一部分要送给那些黑心的收货商，还有美国的一些蛀虫。”
小布什边说边骂，这让吉川与羽柴感到，这个人对美国的政策与管理很不满。
不过，他们也不奇怪，羽柴接触了不少的美国商人，他们都是这样，一边骂着美国政府，一边赚着美国政府的钱。
“我只能给出利润的百分之十，你们两家去分。”
羽柴秀吉马上说：“你知道为了你，我们要冒多大的风险吗？日本政府方面的风险，还有中国方面的渗透，还有沿路的**与土匪的袭击。这百分之十，我们要亏很大。不行不行！最少百分之二十八。”
小布什不行：“我吃亏点，加百分之一。”
……
两个人你来我往，讨价还价起来。
吉川在边上没有机会说话。他也说不上。
在做生意这方面，他不如羽柴秀吉，所以他宁愿当哑巴。
扯了一个小时后，吃饭。
吃完饭，也开始扯。
在三个小时后，终于扯完了，定了下来。
所有的货源，由小布什自己去安排。
小布什支付利润的百分之二十，请吉川与羽柴秀吉负责将货轮护送到菲律宾。
到了菲律宾，有美军基地在，小布什就不怕什么了。
还有，如果小布什需要另一方解决货源，那么，费用就增加百分之五。
三方都有愿意去谈成，所以，这生意必然成功。
就在这船上，三方签订了协议，合同正式生效。
羽柴秀吉喊羽柴三郎上岸去，将准备的酒菜准备好。庆祝的酒宴，是在沈万三的老宅中吃的。
沈万三(中国历史上二十大富豪)，本名富，字仲荣，世称万三，湖州路乌程县南浔镇（今浙江湖州南浔）人，祖上迁居平江路（明改苏州府）长洲县（今江苏苏州）东蔡村。
民间传说沈万三致富的原因是因为“聚宝盆”，说沈氏获得了一只聚宝盆，不管将什么东西放在盆内，都能变成珍宝。
沈万三的住宅叫沈厅。
沈厅位于周庄富安桥东堍南侧的南市街上，坐东朝西，七进五门楼，大小房屋共有一百多间，分布在一百米长的中轴线两旁，占地两千多平方米。
也许是感到了沈万三的聚宝盆的喜气，吉川、羽柴与小布什都喝醉了。
只有在醉梦中，他们才能去学习沈万三的赚钱之术。
第388章 怎样做生意
为了更好地开展生意，小布什在法租界买了一栋小楼。
每天去住酒店，几个月的住宿费就够钱买楼了。
这栋小楼是楼下是商店，楼上住人。
小布什很满意这栋小楼，特地请曹宁喝咖啡。
“你准备做什么生意？”曹宁问。
“什么赚钱就做什么。”小布什说。
曹宁说：“我认识你一个老乡，叫克林丹。他在中国，生意做的不错。他是你们的人吗？”
“不是！没听说过。”
小布什的确没听说过克林丹，不是每一个美国商人都是情报员。当然，也许是其他的机构的。
曹宁从小布什的脸上没有看出什么，他应该不知道克林丹。
“你说的那个克林丹是做什么生意的？”小布什问。
“军火！药品！”曹宁轻轻地吐出几个字。
小布什笑了：“我也能做的！三个月前，我就给越南送了一批武器。”
“越南？没听说他们内战啊？”
“你是在河内瞎逛，不知外面的情况。越南有一个**，闹的很凶的。”
曹宁看着小布什：“你敢卖武器给**？”
小布什不在乎：“我才不管他是保皇派还是造反派，不管他是**还是国民党。能花黄金白银卖我的货，就是好派好党。不然的话，我们美国春田兵工厂就要倒闭了。”
春田兵工厂，又有译作斯普林菲尔德兵工厂，始建于1794年，曾经是美国最主要的国营轻兵器生产和研发中心，总部设在美国马萨诸塞州。
春田兵工厂在战时的主要产品有m1903步枪、m1半自动步枪、m2手榴弹等。
m1903步枪是美军一战时的制式装备，二战初期由于m1加兰德步枪数量不足，m1903步枪也曾大量使用，后来改为精确射手用枪（当时美国没有狙击手），也就是狙击步枪。从1907到1949年，春田兵工厂大约生产了130万支m1903以及改型。
m1加兰德半自动步枪是美军二战时的制式武器，该枪有多个改型，重要的型号有m1、m1e1/2/3/4/5/6、m1c/d等。1936年开始生产。
m2手榴弹，是美军使用的破片手榴弹，由于外形酷似菠萝，又被称作“菠萝”手榴弹，由春田兵工厂生产，主要型号有mk2、mk2a1等，从1917年开始生产，主要装备美国陆军，数量巨大。
“如果有客户需要，你可以帮我牵线，无论的是春田兵工厂的武器，还是柯尔特公司的武器，我都能弄到。到时，我给你佣金。”小布什说。
曹宁也很直接地说：“在中国，美式枪还没有打开市场。但是，药品却需求很大。你可以在这方面捞一笔。”
小布什：“你说的是盘尼西林？”
曹宁点点头。
小布什说：“这些药品我也能弄到，不过不是直接从厂家出来的，是二手货，让别人赚了一笔钱。所以价格较高。”
曹宁点上一支烟：“市场不怕价高。”
小布什哈哈大笑：“你说的很对，有市场需求，就不怕价格高。这样，我想法从苏比克湾花海军基地弄一批盘尼西林来，你帮我找买家。”
苏比克湾，位于菲律宾吕宋岛西侧、马尼拉西北部，是一个得天独厚的天然良港。在1880年代，西班牙殖民者发现了这一港湾巨大的潜力，开始沿着当地主要城市奥隆阿波市修建运河，隔离出了一个可以停泊西班牙舰队的巨大海军基地，1898年美西战争后，这里成为美国海军的私产。
海军基地的药品很充足，小布什从那里拿出的货，肯定会便宜，只要塞给有关人一些钱，就能办到。
两人商量好药品后，接下来谈到了稀土的问题。
小布什希望曹宁能帮忙介绍一个人，作为重庆那方面的合作对象。
曹宁心一动，便答应。
“一年前，我一直在南京那边，认识了不少的人，他们中的许多人，都撤到了重庆。上次我去重庆出差，见到了两个人，还在做生意。这样，我找机会同他们电报联系一下，看他们有没有关系拿到稀土的买卖。”
小布什一听，高兴了：“如果生意能成，我给你百分之五的利润。”
曹宁不解：“布什，你不赚钱吗？给了羽柴他们百分之二十，又给我百分之五，还要给重庆人的利润分成，也许还有美国方面的人要分钱。你赚什么？”
小布什拍了拍曹宁的肩：“曹宁，你不懂如何去做生意。现在所说的利润，是计算的矿石离岸价的利润。但是，到了美国，就是计算到岸利润价。这两个利润价中间，有很大的利润空间。”
曹宁明白了，这家伙就是一个奸商。
他所说的利润，也许只是他最后卖出矿石的利润的百分之五十左右。剩余的百分之五十，就是小布什的利润。
小布什继续刺激曹宁：“知道还有赚钱的办法吗？”
曹宁摇摇头，两世他都不是商人。
“商量好的一船一百吨，我可以装一百二十吨。这多的二十吨，就是我同供货方的某一个人的利润。”
真是无奸不商！
但是，这一些，与曹宁无关！
他答应回去后，就给那边的联系人发电报。
两个人说好了，曹宁介绍重庆方面的人的事，不能让日本人和其他人知道。
回到了家中，曹宁去了方杰那边。
这件事情，他本来有心介绍给延安做。但是延安没有稀土，想做也做不成。
于是，只能好了重庆方面的。
当方杰听到曹宁的话后，不禁傻了。
这一生中，让方杰发傻的事，还真的没有几次。毕竟在众人的眼中，方杰是一个很聪明的有主见的人。
但是，现在他变糊涂了。
不怪他视界小，要知道，这可是一笔大财。
他看中的不是矿石的正常交易所给的那一点佣金。他看中的是那个“商量好的一船一百吨，我可以装一百二十吨。”所产生的利润。
就算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二十吨啊！一半就是十吨，能卖多少钱啊。
“你就在这喝茶，我去给局座汇报。”
方杰说完，他的人已经不见了，跑去地下室给重庆的戴笠发特急加加密的电报了。
第389章 重庆的惊喜
重庆，军统办公大楼。
戴笠正在关锁办公室的门时，电讯科科长来了。
“局座，急电！”
戴笠一听，便接过电报，看到了是方杰发来的。
他马上又将门打开，走进办公室。
一进办公室，戴笠便将门给闩上。
来到了第二保险柜，打开来，拿出一个密码本。
很快，便译出了电报的内容。
一看完电报的内容，戴笠竟然象只斗鸡，在办公室内来回地走了起来。
军统在外人的眼中，是深受委座的信任，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是，军统所需要的开支太大了。
上面拨的款项，一年的预算，半年就用光了。没办法，只得去求爷爷告奶奶地求人，再就是找那些有钱的人家下手，让他们拿出钱来支援军统抗战。
为此，弄的名声有些不好。
前几天，财务科长来报告，说钱只能用一个多月了。
戴笠正急着，准备去找下一个目标。
及时雨啊！
方杰的这封电报，让戴笠感到了财雨要来了。
这可是一笔大财，而且是稳固的，每年都有几笔。
这样的财，如果让其跑了，那就要遭雷劈了。
不行！这笔财不能落到别人的手上去。必须控制在军统的手上。
可是，又不行！如果军统控制了这生意，别人就知道了，那么介绍人就暴露了。介绍人可是曹宁啊。
所以，戴笠急的团团转。
这个事得要一个得力的人去办。
这个人肯定会知道曹宁的事。
突然，戴笠站住了。
他想到了一个人，方杰。
只有方杰才是最合适的人选。他知道曹宁的底细，又是一个精于布局的人，交给他，戴笠放心。
定下来后，戴笠马上给方杰发了一封电报。将情况说了，让其马上回重庆。
至于那些无缝钢管？那些与戴笠没有关系，日本人不会缺货，只能中国人要，中国人呗，都是抗日的。
谁有钱，谁拿去。方正我军统没有兵工厂，要那些东西，也是帮助兵工厂去做好事。
……
上海。
方杰收到戴笠的电报后，明白了戴笠的意思。
他认为戴笠决定的对。
无缝钢管不就是造枪炮的吗？有钱，哪方面的枪炮都能买回来，何必自己去费力。
眼下，关健的是如何抓住小布什。
抓住了小布什，就是抓住了钱袋子。
方杰特别兴奋的是，戴笠将这个肥差事交给了自己，说明局座最信任自已了。
于是，方杰跑出了地下室。
“给我买一张飞武汉的机票。”方杰说。
曹宁一楞：“处座，买机票干嘛？”
“回重庆啊！我回去。”
“你回去？那这无缝钢管的生意怎么办？”
“局座说了，谁有钱谁买去。我们不插手了。眼下最主要的工作，就是小布什的事。”
曹宁明白了：“这么说，处座要回去当大老板了？”
方杰点上一支雪茄：“不错！交给别人，局座不放心，主要是会暴露你。所以，局座让我去负责这件事。我走后，你就通知小布什，让他直接去重庆。让他到这个地方去找我，就说我姓杰，叫杰克逊。”
说着，方杰报了一个地址。
曹宁扯了扯嘴，拜托，杰克逊是美国人好不好？
但是，曹宁不好说出来，反正也就三个字。
两个人商量好了后续的安排，曹宁马上打电话去给方杰订了机票。还别说，正好有票，是明天上午九点的。
回头来，告诉方杰明天直接去机场拿票上飞机。
但方杰要求，再给两盒雪茄。他要回去送给局座。
没办法，曹宁只得将剩下的两盒雪茄送给了方杰。其中的一盒雪茄已经被抽了三支。
不过，方杰手上也有一盒未开封，一盒开了封的雪茄。这样两边一凑合，能凑两盒没开封的雪茄。
第二天，曹宁没有去送方杰，要是送的话那就坏事了。
到了十一点，曹宁去了法租界，陪小布什共进午餐。
吃的是西餐，没办法，小布什是西方人。
法租界，有一些法国人开的西餐厅。
法国人一向以善于吃并精于吃而闻名，法式大餐至今仍名列世界西菜之首。
法式菜肴的特点是：选料广泛（如蜗牛、鹅肝都是法式菜肴中的美味），加工精细，烹调考究，滋味有浓有淡，花色品种多。
法式菜还比较讲究吃半熟或生食，如牛排、羊腿以半熟鲜嫩为特点，海味的蚝也可生吃，烧野鸭一般五成熟即可食用等。
法式菜肴重视调味，调味品种类多样。用酒来调味，什么样的菜选用什么酒都有严格的规定，如清汤用葡萄酒，海味品用白兰地酒，甜品用各式甜酒或白兰地等；法国菜和奶酪，品种多样。
法国人十分喜爱吃奶酪、水果和各种新鲜蔬菜。
法国菜的菜名别有风趣，许多菜肴往往都是用地名或人名来命名的。如“里昂土豆”，这道菜里所用的洋葱和大蒜，均来自盛产洋葱和大蒜的里昂。如“马赛鱼汤”，这道菜汤是用海鱼做成的，因为马赛是个海港城市，盛产海鱼。
曹宁点了五成熟的牛排，感到象是在一头牛的身上咬着肉吃的样子。
看到小布什在那吃着三成熟的牛排，那上面的血水还在挤压着，曹宁不禁想呕。
不行了！这种野蛮人的饮食，我不羡慕。还是留着空腹，等一下去吃上海汤包。
吃完了西餐，饿着肚子，曹宁陪着小布什回到了他的家。
“布什，我昨天晚上已经帮你联系了几个人。但是，只有一个人对这生意感兴趣。”
小布什递给曹宁一杯咖啡：“为什么？有人不愿赚钱？”
“不是不愿赚钱，而是能不能赚到。你不了解中国的情况，做一件事，必须要很多的关系，才能做成。没有人情网，你去做生意，只会被人吃得只剩下骨头。”
“那我……”小布什担心起来。
“你没事。去了重庆后，你先去美国大使馆登记一下，有什么事情，他们会帮你的。有美国大使馆，没人敢明地的对你下手。”
小布什：“我明白了！明里不行，暗中来。”
第190章 戴笠的打算
第390章
曹宁说：“所以我帮你介绍的这个人，与重庆高层有关系。明地里，他可以帮到你。而且，听说他用一个女人疏通了军统的一位处长。那样的话，暗地里人，就不敢向你下手了，没等他们下手，军统的人会杀了他们。”
小布什拍了拍胸脯：“你们中国太可怕了。”
曹宁喝了一口咖啡：“记住一句话──乱世能发财！”
小布什重复道：“乱世能发财。也对，乱世下，有枪就是老大，枪杆里面出黄金。”
“哈哈哈哈哈！”
两个人笑了起来。
曹宁将方杰给他的那个地址与重庆的电话，告诉了小布什！小布什不愧是做特工的人，马上将上面的内容背了下来，然后烧了纸条。
这个地址不能让外人看到。
曹宁又将自已特工处的电报频率告诉了小布什，有什么事，他可以给曹宁发电报。
“曹，你说我去重庆，需要带什么礼物吗？”
曹宁说：“布什，见了面递上一张绿油油的美元，比什么礼物都强。反正你给了绿帽……票子给他们，他们就会给你五颜六色的矿石，你不会吃亏的。”
应小布什的要求，曹宁将上次陪他去重庆的特别行动队的77号与89号两个人派到了小布什的身边，给他做保镖。
一个大生意商人，没有护卫，说出去没人相信。
77号他们在上次行动结果后，被吉川秘密派给了曹宁。
这两个人对曹宁很崇拜，所以曹宁放心他们。并嘱咐他们，负责保卫的事，其他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少知道事情多活一分钟。
陪着小布什去购买了船票，曹宁来到了宪兵司令部。
曹宁将情况也告诉了吉川。
但是他没有说是自己介绍小布什去找人，那样的话，就是给自己找麻烦。
他相信，小布什不会对任何人说，是曹宁给他找的商户，因为他是美国情报局的特工，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吉川听说后，便喊来了一个大尉。
“你负责沿途保护这个美国的客人到重庆。”
吉川交给那个大尉一张照片，上面是小布什的照片。
照片上的小布什，正站在船上，望着周庄的民居。
吉川交待了一番后，命令大尉马上去买船票。
曹宁相信，大尉买的船票，肯定就在小布什的隔壁。
回到了特工处，曹宁便正常地工作了。
前脚刚进办公室，后脚管道进来了。
管道在越南与曹宁分开后，便去了广西。
一路上，他俩遭到了数十次的搜查。
幸好他们不很出名，没有人去注意他们。那些人拿的都是曹宁的照片，对着二人比照，怎么看都不象。
所以，他们这才一路磕磕绊绊地回到了上海。
最后，他们身上的钱够买两张五等仓的船票回上海。
五等舱是散席，一个大仓中，排着几十条长板凳。坐着上百人，挤在一起，相互嗅着汗臭味。不说别的，就是那味道，也让人受不了。
上了岸后，他俩跑去澡堂洗了一个小时，之后，又去吃撑了。要知道，他俩在船上一共四天，也就吃了三餐。最后，口袋都翻了出来──没钱了。
为了安慰他俩，曹宁给他们每人一千军票。惹的他俩马上变脸──前一分钟还是鼻流泪滚，下一分钟是笑逐颜开。
看到精神焕发的管道，曹宁问：“家中安置好了？”
“好了！钱一上交，老婆什么都不说了。”
曹宁点点头，管道是同自己出去的，自己回来了，管道没回来，他的家人曾来找曹宁三次。
每次，曹宁都不敢见面。因为他也不知道，管道二人在路上有没有危险，回不回的来。
现在管道回来了，曹宁也就放心了。
“处座，23号来电报，报告了一件事。”
曹宁抬起头来，看着管道：“什么事？”
管道手上掌握着情报二科，那些人都被放到了国控区去执行潜伏的任务。
既然有情报回来，说明是重要情报。
“上海有人给重庆的一个小组下命令，让他们查询，军统的二处处长是否不在重庆，是否来到了上海。”
军统二处处长？不就是方杰吗？
让人查询方杰是否来上海？
这说明，方杰离开重庆到上海的消息泄漏出去了。
“这消息我们的人怎么知道？”
曹宁的心中的警惕性又上来了。
“那个小组中的一个人，是23号的弟弟。”
这么说，这消息是可靠的。
曹宁说：“这事可能牵涉很大，你通知23号，我们的人不要陷进去了。做好本份事就行。”
管道应了声，离开了。
曹宁焦急地在屋内转来转去。
但是，这时候，他不能出去。
啊，管道一汇报，你就出去，是不是去通风报信啊？
好不容易到了晚上，曹宁这才开车离开了特工处。
他将车子停在家中，进屋又出屋，来到了老宅。
直接给戴笠发了电报。
方杰还没有回到重庆，应该现在在去重庆的船上。所以，这封电报是直接发给戴笠。
电报中，曹宁通知了，小布什即将动身。随行的明里和暗里有多少人。
让戴笠知道了这个情况，在与小布什接触时，就会注意一些问题。
其次，曹宁汇报了管道所说的事。军统中有人将方杰来上海的事告诉了日本人。现在就是不知日本人了解多少？
但是看样子，日本人准备在上海拉网了。
……
曹宁分析的不错，第二天一早，曹宁便见到了井上五郎。
“怎么来的这早？”
曹宁开车进特工处，便看到了井上五郎。
“有情况！”井上五郎一改过去的样子，严肃的说。
曹宁不再说话，将井上五郎请进了办公室。
“机关长有令。”
曹宁马上立正。仿佛直接面对吉川贞佐一样。
“查军统二处处长方杰，秘密潜入上海。此人是戴笠的左右臂，必须清除。命令特工处全员出动，在三号区域范围内，搜查方杰，死活不论。”
日本人将上海分成了五个区域。三号区域，也就是特工处方园十里的地方。
第391章 谁泄的密
这个地方，包括曹宁的住处，也包括毛巾厂。
听到这话，曹宁放下心来。
有自己在，洪涛不会出事。
“井上太君，就我们三号区域有问题吗？”曹宁问。
“不是，五个区域都有重兵，都要搜查。”
这一下，就没事了。
证明日本人不知道方杰住在什么地方。
看来，情报应该是从重庆那边泄漏的。
当即，哨子吹哨起来，特工处的人都集合了。
曹宁站在高处：“皇军有令，我们特工处负责三号区域行动，抓捕军统人员。”
曹宁当场将三号区域分成了五大区，由三个科一大队，各负责一片，剩下的一块，曹宁带着办室室后勤的人负责。
当然，这一区域只有另外的四个区域的四分之一大小。
毕竟这些人都不是打打杀杀的人。
分完区点后，曹宁将方杰的照片交给张国立，让他拿去给每一个人看。
每个人只看五秒钟，但要在五秒钟内记住照片上的人。
一个小时后，队伍出发了。
三科一队先走了，最后，曹宁带着老弱病残队伍来到了毛巾厂。
对！曹宁将毛巾厂留给了自己，也就是留给了那些非战斗人员组成的队伍。
这支队伍人还是不少，有五十多人。负责的区域也不大，平均每个人负责一千个平方。一眼就望的见。
黄海波是这支队伍的队长。
他带着人挨家挨户地搜查。
当他敲开一个门时，曹宁看到了洪涛。
洪涛揉着眼睛，用上海话说：“干什么？”
黄海波将洪涛拨到了一边：“特工处的，搜查抗日分子。你家有没有抗日分子？”
“炕日？”
洪涛不懂：“上海没有人用炕啊？天都太阳老高了，还要那个日吗？”
曹宁在后面，不禁笑出声来。
黄海波也笑了。笑着在屋内转了一圈，挥挥手，带着人离开了。
洪涛看了一眼曹宁，转过身，关上门进房上炕……上床去了。
搜完了洪涛，队伍很快搜到了集市。
曹宁同样看到了韩雪，她手上拿着瓜子，一口一咬一吐，看着黄海波带人搜。
这地方，你要是能搜出什么来，那你就是猎犬了。
忙了一上午，什么都没有搜到。
就在大家商量着去哪里吃饭时，井上五郎的车子到了。
“曹宁君，带着你的人撤回去。”
曹宁走到井上五郎的车前：“这么快就抓到了？是哪个单位抓的？运气真好。”
“没抓到人！抓不到人！”
“什么意思？”
“军统二处的处长根本就没有来上海，有情报显示，他在武汉上了船去宜昌了。”
曹宁骂了一句：“他在武汉，我们却在上海搜他？这要是能搜到，那就出奇了。”
“是啊！机关长发火了。要是知道他去武汉办事，我们武汉的人全力抓他，说不定他逃不掉。唉！又错开了。”
曹宁递给井上一根烟：“井上太君，这个发情报的人，是调戏皇军还是盗听途说的？”
“那个方杰确实出来了，消息也说他是来上海。就是不知怎么乌龙了。这个情报员的情报向来很准的，机关长也头痛。”井上点上烟。
曹宁知道的也够了，便说：“我请你吃饭！”
“好啊！吃什么？”
“川菜！我住的前面，有一家川菜馆，很正宗的，我们去那里吃。”
井上五郎也喜欢吃辣的，马上赞成。
曹宁对众人说：“我请大家吃火锅。”
众人高兴地向着左边跑去，曹宁是处长，特工处的人都将他的住处摸清楚了。所以一说吃火锅，大家都知道在什么地方吃。便提前去占位子了。
吃了一餐，花了七十军票，但是，曹宁觉得值了。
一方面是获得了消息，知道内奸在军统内。
二是，省去了劳累。不要看搜查威风，但是很累。
黄海波带着人回特工处，曹宁没有回去。吃完饭已经是下午三点半了，还有两个小时就下班。
所以，便决定，回家窝着。
井上五郎在曹宁家中缠了半天，缠什么？要美元。
上次曹宁的美元全部给是吉川了，他没捞到一美金。
曹宁的办公室他搜过了，没有美金。所以便来搜家里了，还别说，被他搜出了两百美元。
最后，曹宁只得将两百美金送瘟神，才将他打发走。
两次马尼拉之行，曹宁赚了一万五千美金，除去开支，还有被吉川收缴的，也就剩下九千多美金了。
这些钱，都交给了韩雪，转交给了延安，准备购买无缝钢管时，多买一些。
现在，重庆方面退了出去，就剩延安一家，那就货物充足了。只要有钱就行。
曹宁不知道，由于重庆方面退出了购买无缝钢管，所以，延安方面在想尽办法弄钱来买无缝钢管。听说领导的烟都减少了。原来一天三包，现在省为一天一包。
还是穷啊！
……
就在井上五郎拿着美元离开曹宁的家的时候，方杰回到了重庆，见到了戴笠。
“你幸亏早半天走了，否则你就会陷在上海了。”
方杰不知道发生的事，这两天，他一直在路上，没有机会与戴笠联系。
“局座，出了什么事？”
“有人将你离开重庆的事报到了吉川那里了。而且，指出你就是去上海的。现在的上海，每一个角落都在搜查，吉川想抓到你啊！”
方杰大吃一惊！
“怎么会这样？我去上海的事，没有几个人知道啊！就是那天我在码头上碰到了那个人，其他的人，知道我去上海的，应该不超过三人。”
“在码头上碰到了的那个人已经确定了是内奸，他将你离开重庆的消息告诉了日本人。那个人已经被处理了。但是，他不知道你去上海啊！”
方杰点头：“他不知道，我在武汉上了岸！上岸后又买票上船离了岸，没有人发现我离开武汉的。正常情况下，他们应该猜我在武汉……我想到了！”
戴笠问：“你想到了什么？”
“电报！你发给我的电报，还有我发回的电报。一定是高深的人从这来往的电报电波中，发现我在上海。”
第392章 找出来
“啪！”戴笠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娘稀匹！内奸藏到了老子的衣服内了。马上审查电讯科的人。”戴笠怒了。
“局座，也不全是电讯科的人。这人应该就是能接触到你电报的人，他虽说拿不到你的电文，但是他应该能从你收到电报后，所布置的工作来分析到你收的电报的内容。”
这一劝说，让戴笠清醒过来。
如果大改旗鼓地去调查，那条鱼发现情况不妙，又会潜水深藏起来。再想它露面，又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负责自己电报的是一个小组，叫特一组。也就五个人，应该好查。
“我们就查我发电报给你，还有你发电报给我的这段时间内，特一组内，值班的人。”戴笠说道。
于是，这件事的调查，就交给了方杰。
说完了正事，方杰便笑着拿了了两盒雪茄。递给戴笠：“局座，这是那个小猴子给你的。”
戴笠接过来一看，惊喜道：“吕宋雪茄！有一年了没有抽到这个牌子的雪茄。小日本将四周围的个紧紧的，弄的我喜欢抽的雪茄也没有了，这半年，我都只能抽香烟了。”
方杰说：“我那还有一盒多，就是已经拆开了。局座要是看的上，就给局座了。反正我一直以来都是习惯抽香烟的。”
“拆开的也就是木盒子，没有什么事的。”
方杰一听，这才从包中拿出曹宁送自己的那两盒雪茄，放到了茶几上。
戴笠接过了方杰递过来的两个木盒子，从里面拿出一支来点上，品味起来。
连抽了几口，戴笠放下雪茄：“这一支烟，就要两美金，太贵了。”
方杰说：“这也不是那小猴子的钱，是赌场帮他买的。”
两个人哈哈大笑，戴笠听方杰讲曹宁在河内，大杀赌场，在马尼拉，赢飞机票的事。
笑完了后，方杰说了一个严重的事情。
那就是找哪一家矿厂。
眼看着小布什马上要来重庆，场厂不定下来，怎么让人去看现场？骗谁都可以，但是不能骗大鼻子。
国民政府都要靠大鼻子支援！
“老方，你说我们军统能独自吃下这……”
“局座，是要听真话，还是……”
“当然是真话。”
“局座，我们军统的肚子没那么大，吃不下。那个小布什只要一到重庆，盯他的人，就比蚊子多。很快消息就会传出去。那时候，只要我们吃独食，别人就会群起而攻之，我们肯定挡不住。”
戴笠不甘地说：“我也是这样想的，看来只能去向委座汇报了。”
方杰看到了戴笠的不舍。
“局座，不管谁掺与，我们的一份，肯定是跑不了。而且还会被别人多。”
戴笠抽烟的手停了下来：“什么意思？”
“曹宁说了，我们可以暗中下手？”
“暗中下手？绑票？杀人？抢钱？”
“局座，走海的人都有一个暗仓的办法。”
戴笠听出了意外之音：“继续说，别停下！”
“那些老跑海运的人，为了多赚钱，就会用暗仓。比如，一百吨的船，它装一百二十吨，甚至一百三十吨。这多了的二十吨，就不用报税。各方面的经费都省了下来。”
戴笠还是不懂：“这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局座，我们可以将属于我们的矿石，随着大货一起装进船上，那一百吨是大家的，但是这多出来的二三十吨的钱，就归我们独自的了。”
戴笠惊喜地站起来：“小布什同意吗？”
“同意！曹宁已经同小布什说好了，只是我们的价格比大货要便宜百分之五……”
“百分之五就百分之五，但是，对小布什说清楚，我要美元。”戴笠激动地说。
“好！等小布什来了，我同他说。不过局座，我们当务之急，就是要手中有稀土啊！”
戴笠又坐了下去。
“局座，乘着别人不知道的时候，我们想办法买进两个稀土矿，那就是聚宝盆啊！”
戴笠走到了地图前，看了看说：“大矿我们吃不下，但是小矿也掉我们的身价，就弄一个中等矿的。稀土矿……等等。”
戴笠跑到了办公室边，从废纸篓中找出一封信。
“这是老刘的信，他现在被大刘压的喘不过气来，想让我在委座面前帮他说个好话，请委座封他一个名头。有了这名头，他也算**了，大刘就不敢将他往死里整。本来，我不想帮他，不就是一个小军阀吗。而且他说送我一个矿。你看看，是不是稀土矿。”
方杰接过信来，前面的屁话都不去看，就找到送矿山的一说那一段。
“局座，你发了！还真的是稀土矿。中日战争爆发后，稀土没有人问津，于是，成了老刘的负担了。他想送矿，就是想甩包袱。”
戴笠哼了一声：“他没想到，这包袱马上就是聚宝盆了。老方，我们先去找老刘，将他的矿弄到手，给你弄一个游击司令干干，然后再去向委座报告。”
说干就干，两个人马上带着人去了离重庆几十里的地方，见到了老刘。
谈判很顺利，戴笠保证给老刘弄一个中将的游击司令。而老刘将这个稀土矿，连矿带所有的矿上人员、设备全部转给了戴笠。
双方各有所获。
戴笠拿到了稀土矿后，便马上去见老头子。
当他将情况说给老头子听后，老头子很高兴。不管钱多钱少，但是那可是美元，我们也能给美国人做生意了！
高兴过后，老头子答应了戴笠的要求。
第一个是，分给戴笠百分之一的利润。
但是，这个利润，不能说是分给军统介绍稀土生意的钱，只能说是奖金。要发钱，随便个理由，都能当奖金发。
这主要是戴笠要求的，牵涉第二个要求。
第二个要求，就是，不能说了曹宁来，就是军统也不露出来。因为只要军统一露面，日本人就会猜到曹宁来。
老头子当然答应了，并交待，小布什的安全交给军统了，还有货物的安全，也交给军统了。
这是保护任务，军统本身有这个任务，没有人去怀疑的。
第393章 出事了
送走了人布什，曹宁又轻松起来。
每天就在办公室内抽烟喝茶，快活神仙。
但是，这好日子随着一个人的到来，而结束了。
这天，曹宁在办公室内喝茶时，一个特工处的小队长越级找到了他汇报。
“你知道我的脾气不好，我相信我的下属，我也希望你们要相信你的上级。”曹宁说。
这个小队长叫魏斌，是张萍科的人。
“报告处座，不是我想越级报告，而是这个事情太重要了，我不敢向上级汇报。”
“为什么？”
“我怕知道的消息人多了，会让大鱼溜掉。”
“大鱼？有多大的鱼？”曹宁对这话重视起来了。
“这个人应该是延安方面的特工头头。”
曹宁一下子窜到了魏斌的面前：“你是说，你看到了延安方面的特务头头，他叫什么名字？”
“他过去叫洪……对，叫洪涛。”
曹宁的心往下沉：“你怎么知道他？”
“我原来在中统的，我有一次去延安联络一个内线，结果，内线暴露了。负责抓内线的人就是洪涛。”
“你不要急，慢慢说。”曹宁让其坐下。
通过魏斌的介绍，曹宁知道了事情的大概。
延安的那个内奸，是中统的人，也是魏斌的弟弟。
奉中统的命令，魏斌去延安执行一个刺杀任务，内线就是他的弟弟。但是，他们的行动被人举报了。
于是，**方面出动了很多的人抓他们几个人。
他的弟弟，为了掩护哥哥，主动站出来，将抓他们的人引走，最后，他弟弟中弹死了。
当时，带队抓他弟弟的就是洪涛。
魏斌不甘心，他便继续留在延安，打听出来了洪涛的底细，当他准备报仇时，反被八路军发现。
最后，他不得不逃出延安。
回来后，由于他不服从命令，善自留在延安，引来上峰的反感，他便降职使用。
南京沦陷后，他再一次离开了中统，去了上海。
三个月前，他被原来的中统同事发现，引荐他进入了特工处，成了一名小队长。
“你在什么地方发现那个……洪，洪什么？”
“洪涛！我在巾河村那边发现他的。我也住在那一带，但不是巾河村，是它隔壁的村子。”
曹宁知道，洪涛就住在巾河村。
“那你认为，他去那里干什么？”
“不知道！看他的样子，好象是等什么人。”
曹宁问：“看到他等的是什么人吗？”
“没有！我一见到他，便跑回来向你汇报，就是我们科长，我都没有告诉她。”
曹宁一拍桌子：“你也是老特工了，为什么不等他见到了人后，确定了对方的身份，再来汇报呢？”
“对不起！处座，我一见到他，就想起了我那身中五枪而死的弟弟。”
曹宁叹了一口气，拿起了电话。
拨了一个号码，等了几秒钟，又按下，再次拨打起来。
魏斌背对着电话机，没有看到曹宁拨电话的情况。
电话中，没有说话，也没有用手指弹发暗语，更没有呼吸传信。
其实曹宁的电话，配合着他的寂静，就是一个暗号──老大走了。
这个暗号，别人是发现不了的。
但是，那边接电话的韩雪知道。
等到韩雪那边放下电话后，曹宁才将电话拨到了宪兵司令部。
这中间只有几秒，魏斌根本就没有发现曹宁拨打了两个电话。他听到的是拨出的一个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那边才有人接。
接电话的是井上五郎。
“井上太君，刚才去哪儿了？这久才接电话。”
曹宁故意这样说，就是让魏斌认为，曹宁刚才拨打井上五郎的电话，对方没人接，等了几秒钟。
电话中传来了井上五郎的笑声：“曹宁君啊，我刚才去门口看热闹了，一个人被车撞了。”
“撞死没？”
“没死！开车的与被撞的都有点后台，警察是两边得罪不起，所以扯皮起来。”
曹宁故意在与井上五郎闲聊着。
在他们聊着的时候，韩雪已经去了洪涛的家中。
看到韩雪白天急着过来，洪涛知道有事发生。
他将自己的东西收好，背着一个包走出了家门。
一个向里走，一个向外走，两个人擦肩而过。
在错身的时候，韩雪轻声地说：“这里危险，马上去二号点，钥匙在石板下。不要出门，我会找你的。”
“知道。”
洪涛擦了擦嘴，掩护着说了一句话，然后就走了。
走出五十米，洪涛便上了一辆黄包车。
这辆黄包车将他拖到了市中心。下车后，洪涛钻进了小巷，又从小巷的那边出去，再坐上黄包车。
就这样七转八转后，洪涛才下了车，走了二里路，来到了二号点。
二号点离毛巾厂已经很远了。
当初选这个点，就是考虑到，如果一号点暴露了，敌人肯定会封锁十里范围，进行大搜查。
所以，索性将二号点选远些，这样就安全了。
想不到，当初的考虑，今天用上了。
洪涛进入这间屋子后，就处于封闭状态，不出门，不同外面联系，幸好曹宁当初在这屋子里放了五本书，足够洪涛消磨时间的。
韩雪看到洪涛走后，放下心来。
她很想进去洪涛的屋子，因为里面有一部电台。
但是，她不敢去。只要进了那间屋子，日本人知道了，就是自己被捕的时候。
所以，韩雪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在韩雪离开时，曹宁与井上五郎的聊天结束了。
“曹宁君，你找我有什么事？”
曹宁一拍头说：“看我与你聊的兴起，将重要的事忘记了。”
“什么重要事情？”
“我们特工处的一个人，发现了共党的一个重要人物。电话中不好说，我带着人过去，当面向你汇报。”
“好！我等你。”
放下电话后，曹宁对魏斌说：“等一下面见井上太君，你考虑下怎么汇报吧。我们走。”
曹宁算着时间的，他与井上聊天聊了五分钟，再去宪兵司令部，也要二十多分钟，再去汇报，也需要几分钟。这样一来，就半个小时过去了。
半个小时，洪队肯定会离开了……
第394章 魏斌
宪兵司令部。
井上五郎听了魏斌的汇报后，命令马上集合队伍。
这一次特工处没有去人，井上五郎带着警察去搜人。
警察行动，可以是刑事案件，一般的不会引人注意。
特工处行动，就不可能是刑事案件，与抗日分子有关。
不让特工处出面，也是避免打草惊蛇。
但是，曹宁与魏斌去了。魏斌是去带队指认，曹宁则是避嫌，单独行动，会让人感觉你会去通风报信。
二百人的队伍，一来到了巾河村，便快速地将周围包围起来，围观的人都被赶回屋子去了。
一时间，到处是喊声、骂声、小孩的骂声……
半个小时后，所有的人都赶了出来，在一处平地上集合。
而警察则是进村，挨家挨户地搜查。
这搜查后，又抓出来了十几个人。
他们躲在屋内，没抓了出来。
魏斌上前辩认，他们不是嫌疑人，但是，他们的行为，让他们挨了一顿打。
村子内搜了三次，最后，搜出了一部电台。
这样一来，就落实了这里有抗日分子，魏斌的话是真实的。
挖地三尺后，还是没有发现嫌疑人。
最后，便对集中起来的人进行辩认。还是没有发现嫌疑人。
“应该是逃走了。”曹宁说。
“难道他提前泄漏了消息？”井上五郎问。
曹宁忙说：“魏斌向我汇报后，我与他没有分开。我也没有向外打电话，啊，打了，打给你。之后，便开车去了宪兵司令部，路上没有再接触人。所以，我这边是没有问题的。”
这时，警察队长来汇报。
“据我们调查，村民说，这个人来这里有七八天了。他租的房子，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租的。但是房子租了后，那个女人便没有再来过。”
曹宁问：“有人看到他离开吗？”
“有，而且是几个人。二点半钟左右，有人看到他背着一个袋子离开了村子，在村子坐上黄包车走了。”
“两点半钟？”
曹宁喊来了魏斌：“魏斌，你进我的办公室，时时是多少？”
魏斌说：“处座，是两点三十二分。”
井上五郎问：“你怎么这清楚？”
魏斌说：“我的手表前几天甩坏了，所以，我对时间很感注重，我进去后，处座挥手让我坐，然后他的手拿着茶杯。这时，我看到了处座的手表时间是两点三十二分。”
井上五郎想了想：“我接你的电话的时间应该是两点三十五分以后。”
曹宁说：“魏斌报告时，是两点三十二分，而嫌疑人离开的时间，是两点三十分。也就是说，这个情况不是泄密造成的，你确定是两点三十分？”
后面的话，是曹宁问警察队长。
“确定，他离开时，有几个人看到了。他们都说是在两点半离开的。”
曹宁没有再问。
这中间，是按照曹宁的意思来的。
小村子里的人，对于时间的概念，很少落到几分几秒。他们大概地分为，一刻，半小时，一小时。
如果洪涛离开的时间是两点三十三分，那么，他们就会认作是两点半钟。这样一来，就成了两点三十分，减掉了三分钟。
这三分钟，就会将情况向另外的猜测引去。
而曹宁的手表，本来就有些慢，每天慢十几秒。这有七八天，曹宁没有去对手表，所以手表便慢了两分钟。
魏斌看曹宁的表确定时间，本身就错过了两分钟。
这两分钟，解决了很多的事。
一是，曹宁给韩雪打电话的时间是两点三十一分。那么，有人去查的话，也只查到，两点三十一分有电话打出。那是在魏斌进来前打出去的，不存在通风报信。
二是，本来打完韩雪的电话，再打井上五郎，这有半分钟的时间，如此一来，便接上了。变成了，曹宁打给井上的电话是两点三十三分钟，就是魏斌汇报完后，曹宁马上就向井上五郎打电话了。
有着这个时间差造成的岔口，让曹宁避开了嫌疑。
曹宁问：“知道他坐的是谁的黄包车吗？”
这个问题，曹宁不问的话，也会去调查的。
曹宁了解洪涛，他有一套反追踪的办法。不会让人轻易地找到自已。所以，曹宁才问。
“知道！这里的黄包车夫，基本上都是本村与邻村的人。所以，大家都熟悉。那个拉嫌疑人走的黄包车夫，是本村的二牛。”警察队长说。
井上五郎命令：“马上找到二牛。”
一个小时后，二牛被带到了井上五郎的面前。
“你就是二牛？”曹宁看着一个黄包车夫问。
“是！恶……处长好！”
这个二牛可能是骂惯了曹宁，一开口，竟然说出了恶来。
曹宁一脚踢了过去：“恶什么？”
“曹处长，我有一个朋友，是湖北人，所以我们叫他鄂鱼，刚才见到你一激动，我说错了。”
曹宁盯着二牛：“为什么看到我激动？”
“算命的说，我这段时间会遇到贵人，贵人会我一笔钱，所以，一见到你，我就高兴了。你是贵人啊！”
曹宁知道这个家伙在胡扯，但是！他不能再去打人骂人了。
“说，你今天拉的人的情况。”
“曹处长，我今天拉了好多的人。我怎么记得？”二牛一看就是一个老油条。
“从巾河村村口拉了几个出去？”曹宁只能点出来。
“巾河村出去的？我记得，只有一个人。”
“将这个人的相貌说说。说对了，皇军有赏的。”
二牛努力的去记，终于断断续续的将洪涛的相貌大概说了出来。有些差距，但大体还象。
“他在哪里下的车？”曹宁突然问。
二牛顺口答道：“南京路。茂盛商店门口。我看到他进了茂盛商店。”
曹宁看了井上五郎。
井上五郎挥挥手，这个二牛知道的也就这多，让他滚蛋。
曹宁对警察队长说：“赏他一点钱，让他滚。”
二牛拿着钱，拖着黄包车，飞快地跑走了。
“走，去茂盛商店。”
井上五郎上了车，带着一大帮人离开了巾河村。
第395章 扑空
在茂盛商店，什么消息也没有得到。
茂盛商店，是上海最大的一家商店，每天的客人很多，人挤人，谁会去注意一个客人？
所以，线索到了这里就断了。
至今，井上五郎都不知道，是那个洪涛发现暴露了才逃走的，还是他正常外出购物？
不管是那一样，洪涛是不会再回到巾河村了。
几百人去巾河村抓人，闹出了这大的动静，洪涛要是还回来，那他就是一个二百五。
累了一下午，下班后，曹宁拒绝了张国立请喝酒的邀请，开车回家了。
他没有去韩雪那里。这个时候自已的身边，肯定有尾巴。
果然，曹宁发现了一辆车，一直咬着自已不放。
想要跟着，那你就跟呗！
曹宁路过川菜馆，喊下来老板。
“给我点几个菜，打包带回去。”曹宁说。
“想吃什么？我亲自下厨做。”老板问。
“泡椒凤爪，雷椒松花皮蛋，酸辣红油绿豆凉粉，再来一个口水鸡。”
曹宁递给老板一张钱，那钱，故意折起的。
老板记下了菜谱，进入了川菜馆。
他一进去，马上有一个人撞了他一下，将他手上拿的钱撞飞了。
“对不起！”
那个人帮忙捡起地上的钱，打开来，甩了甩，又看了看，上面没有什么字。
但是，那人还是不放心，在走近老板的时候，他便换了那张钱，拿出自己口袋的钱顶了上去。
这一切，都被曹宁看到了。
然而，曹宁在他们撞人，换钱的当口，将一个空烟盒丢在车旁不远处的一个拾荒的人的脚下。
那个拾荒者头也不抬，将那个空烟盒捡起来，继续向前走。
跟踪的人有两个人，一个人去了酒楼，一个人在车上。
从他们的车上，看不到曹宁丢东西的情景，所以，这一幕没有人看到。
那个拾荒者，就是洪涛。
本来韩雪不让洪涛出来，但洪涛不放心，便来到了曹宁每天都要点菜的川菜馆，他在这里来碰曹宁。
曹宁来后，洪涛便看到了跟踪的车子。
于是，他便给曹宁留了暗号。
曹宁一看，便知道洪涛在这里，最后确认了那个拾荒者是洪涛。于是，曹宁在方向盘上做了手势。
拾荒者看到了，便回了手势。确定无误了。
于是，曹宁便利用老板，将一个跟踪者引开了。
这个人坐在副驾驶位上，可以看到这边的情况。
当他离开后，司机位上的人，就看不到拾荒者的情况。
也就是这样，曹宁将在办公室中写好的密信丢了出去。
原本，他是想放到信箱去的，给韩雪转洪涛。
现在，洪涛直接来了！那就省了一个环节。
老板将菜盒子提了过来，打开车门将菜放进车内。
曹宁摆摆手，不收老板找零的钱：“算小费吧。”
说完，曹宁便开车回家了。
回家后，曹宁开了红酒，一边吃着一边喝着。
而外面的两个人则是肚子饿了。
“这样，估计目标不会离开。你先去吃饭，吃了后，来换我，我要将这钱送回去检测一下。”
半个小时后，一个人开着车离开了。
当这个人回到宪兵司令部时，井上五郎在等着他。
“怎么样？”井上五郎问。
“没有异常！中途他去了川菜馆，点了几个菜。”
“那你跟进去没？”井上问。
“他都没下车，就在车上喊来老板点了菜，付了钱。”
“钱？那钱有没有问题？”
看到井上着急的样子，这人拿出了一张钱：“我偷偷换了目标交给老板的钱。”
“马上送去检验。”
十五分钟后，检验结果出来了，那张钱上没有可疑的东西，更不会有密信。
井上五郎松了口气，去见吉川，向他汇报。
“机关长，情况就是这样。”
吉川也松了口气：“没问题就好！”
“机关长，你怎么怀疑曹宁呢？”井上五郎问。
“不是怀疑他，而是怀疑一切。”
见井上五郎不高兴，吉川说：“干我们这行的，就要有怀疑一切的心态。哪怕是你的亲人，该怀疑还得怀疑。怀疑了，查清了，不是更好吗？”
井上五郎坚持说：“曹宁与共党有那大的仇，他不可能是共党。”
吉川点头：“我也是这样认为的，但是，怀疑还是必要的。反正都是在暗中调查，不会给他带来坏影响的。”
“大佐，我感到这中间的情况有点不对劲。”
吉川点上一支雪茄：“哪里不对劲？”
“共党的特工负责人来上海干什么？组织暗杀？那也不需要他亲自出马。传递情报，那是小人物做的事。也没有外国的人来上海接头，他来干什么？”
吉川的手停在空中。
“你的意思是？”
井上五郎：“我怀疑这是一个离间计。”
“哦！说说看！”
“为什么魏斌能发现那个共党的特工头头。发现了为什么不继续跟踪？发现了嫌疑人，应该向他的直接上司汇报，但是他却越级向曹宁汇报？”
“你的意思是，有人做了一个笼子。将我们的怀疑目光投到曹宁的头上。”
“是的！我查了曹宁的电话记录。在魏斌向他汇报后，他只打了一个电话，就是打给我的。所以，他没有向外传递情报。曹宁离开特工处来宪兵司令部的路上，没有下车，没有见任何人。说明他没有向外传递消息。还有，那个电台，仿佛没有藏起来，就放到那，让我们方便找到。”
吉川吸了一口烟：“我也有这个想法。我也去了那个屋子。看了情况。那个电台，应该可以藏起来的，那屋子里，应该还有能藏电台的地方。但是它就那样放着，这让我怀疑。”
其实，吉川与井上五郎都想错了。
洪涛正在准备收发报，听到了脚步声，他便出来看，看到了韩雪过来。洪涛便知道出了事，必须马上走。所以，他没有去管电台，拿了重要的东西便离开了。
这一行为，让吉川这个老狐狸，猜不出原因来。
在他的印象中，**宁愿放弃生命，也要保护电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