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人魔合体1
轰隆隆一声声巨响,魔山崩溃,慢慢地向地下陷去。
不大一会儿,已完全陷入地下,而那一座座白塔重归原来的面貌,成为平地,成为白塔墓地。
张巡一指中间那座最高的白塔道:“冲入那塔中,那塔是阳极,至为关键。”
南宫听雨早已佩服不已,哪有不听的,驾着仙剑直入塔中。
“直入地宫。”
“是。”
南宫听雨继续踏着剑,破开地宫门,直入地下。
……
直下地宫。
地下室黑暗异常,铜镜此时的光芒已小,毕竟阳光直射不到。
只看到,时不时的有黑越越的魔鬼影子从墙面闪过,凶神恶煞的模样的确吓人。
仗着光芒和仙剑的镇妖除魔的剑气,直达最底部。
里面一片阴沉,正中间一口高大的酝子,酝口煞气萦绕,扶摇直上。
煞气中鬼影绰绰,隐约的鬼哭狼嚎之声不绝于耳,甚是恐怖。
南宫听雨虽为三大家族成员,却从没有机缘进入过地宫,对这口酝子更一无所知。
张巡看着那酝口,惊骇道:“不好,酝口上的圣书已毁,只留下了一道镇魔咒。”。
南宫听雨伸长脑袋一看,果然,酝口幸好有一道交叉的封印,封印上画着魔咒。
难怪魔气大出,原来是圣书已毁。
这下她明白了,原来三大家族守护的居然是魔界的入口,和镇压魔界的圣书和封印。
难怪千百年来三大家族都不离不弃,而祖先遗训更是要求“族比”和“血炼”,原来就是为了锻炼出族人绝顶的功法以保护圣书和封印。
只是,那些以前的老祖呢?他们很多人功法大乘后都选择进入这个地宫闭关修炼,那么他们此时人呢?
正狐疑,却见铜镜中光芒一盛,照映出四周墙边处的十几具白骨。
张巡上去摸了摸那十几具白骨的灰烬,道:“他们刚死不久,灰烬尚有余温,看来他们是为了护住圣书和封印而献身。”
南宫听雨一听,心中悲切,这些人可都是自己的祖先先辈啊。
张巡道:“幸亏今日是五月端午,一年中阳气最盛之时,所以这道降魔咒都没有被魔界攻破……”
南宫听雨说:“此中幽暗没有阳光,阳气自然微弱,难道……”
张巡道:“有我在此,自然就有阳气。”
伸手从乾坤袋里掏出数件物品,一一摆放在地下。
南宫听雨凑近观看,见他摆放了些灵石之类的材料,还有数面铜镜,问:“这是作甚?”
见张巡顾不上回答,她再抬头往上一看,地宫顶上一片漆黑,道:“难道你要我用剑把这地宫劈开,好让上面的阳光直射下来?这不可能的。”
张巡问为什么不可能。
她说,这白塔是祖先设了禁制的,纵然开山大斧来了,也未必能劈开。
张巡笑道,“你真傻,你以为我有那么笨吗,来,看我耍宝。”
一甩手,四根阵旗从他身上飞出,再手指轻点,地上的灵石和材料飞快的按照指挥布置成阵。
阵,符阵,他又要摆出一道符阵。
南宫听雨记得他在上面的地面上布置了一个十分庞大的符阵,难道还要在这里再布个小阵?
张巡说,是的,两阵相映,阴阳正好平衡。
张巡祭起了官印,引导出一缕缕帝王之气……
脚步不曾移动半步,但布置阵法却如指点江山般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一座小小的四角阵,从无到有,不过数息时刻。
令旗一挥,四根阵旗缓缓沉入阵中,地面只剩下些许痕迹,看不出刚刚被布置过的痕迹。
南宫听雨暗自赞叹,心道:果然不愧为诸葛传人,继承了诸葛亮的衣钵传承,令这阵法造诣不同凡响。
布置完毕,张巡再将几面镜子分别放置在几个角落,调整了一下位置,手中抄起一面铜镜,道:“准备吧。”
南宫听雨问:“这是接引阵吗?”
到底不愧是仙霞门的仙女,这点见识还是有的。
张巡点头道:“正是,先前我在地面的四周布置了母阵,接引正午阳光,这个是子阵,母子相连。”
“时辰已到,阵开。”
随着张巡的一声呼喝,一柱正午的阳光,神奇地从塔顶直透了下来,直射入那酝口的正中。
哇哇哇,酝子里一阵阵鬼哭狼嚎,似无数魔鬼在哭泣。
南宫听雨诧异极了,她看向塔顶。
塔顶依然完好,但阳光却被他张巡的“子母接引阵”接引,成为金光,宣泄而下。
霎时间,那些悬挂放置在角落中的一众铜镜,起到了二次接引阳光的目的。
每一面铜镜,反射出金光的光柱,纷纷照射酝子表皮那些正中的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
这下,整个酝子如渡了一层金光,里里外外,都沐浴在金光的光芒中,
金色的光芒带来来明亮,也带来了温暖,潮湿阴暗的地宫,须臾间炽热了起来,渐渐地,能看见一道道白烟,从墙壁各个角落升起。
“啊……,呜啊……”
酝口猛然间又传出一道悲鸣,黑色的正扶摇直上的煞气瞬间没了,停止了。
地面上,一丝丝黑烟诡异地从砖缝中升起,只刹那间就在阳光中消散了。
酝口和酝壁,原本毫无出奇之处,却在阳光下几乎成了筛子,不断地冒出黑烟,流淌出黑水,仿佛积存了几万年的秽物,在这一瞬间释放了。
释放的黑烟和黑水,如何决堤汹涌不可阻挡,但在阳光烈焰的烤灼下,如同滴在铁板上的水珠,滋啦一声,消失的如泡影,只留下一声声鬼哭狼嚎的惨叫。
酝壁开始出现一丝丝的龟*/*裂,表皮也化作碎片,碎片再化作齑粉,在阳光下一点点往下掉。
须臾间已掉完一层,而表皮后面还有新的表皮,也诡异地开始裂缝,粉碎,剥落……
阳光不止,酝子表皮的更新也就不止。
张巡手捧镜子,心如止水。
他知道这些状况都不算什么,酝中的魔鬼还远远没到出头的时刻。
断然一声呼喝,再足下一跺……
阳光陡然充足了许多,一道道光芒如斩妖除魔的利剑,从地上直刺出,随着镜子的调整,刺向了每一个角落。
第122章:人魔合体2
倘若说先前的阳光还温暖柔和,那么现在只剩下酷热和犀利,每一束阳光都如同利剑,刺进了墙体和地砖。
悲鸣声陡然扩大了数十倍,原本模模糊糊的声音越发清晰,如同披头散发的女子在黑暗中惊恐中的尖叫。
轰轰轰,地面开始微微地颤抖,一个阴影渐渐地开始汇聚,汇集在酝子周围。
“出来!”张巡一声暴喝。
“呜——”
一声凄呤,一个庞大的阴影冲出地面,黑压压的身躯裹入那酝子,暴露在金光的正午的端阳阳光中。
黑影一出来,就被阳光紧紧地包裹,迅速的消融。
然而他个头极长,上面的刚被阳光消融,地下的身子又在不断上涨和涌出地面,被阳光每消融一尺,地下就涌出三尺。
渐渐地,消融的速度已经赶不上它上升的速度,身影越来越大,越来越高。
恍然,黑影中出现了六个人影,个个闭目垂首,如失去了知觉一样。
啊,魂魄,正是北辰映雪等六人的魂魄。
天啊,南宫听雨看到这里,终于明白了绿衣姑娘为什么站出来说他们六人中了魔鬼,中了蛊惑魔鬼,而北辰映雪也应声附和。
事出反常必有妖,看来他们的话完全可信。
只是,六人中有她的表弟。
表弟,你曾经救过我,你让我如何下得了手。
她怔怔地看着黑影中的北辰映雪的影子魂魄,只觉得天塌了,地陷了。
不不不,她猛然又觉醒,一定要救表弟。
救表弟,她捏紧了仙剑,就要寻找机会刺向那可怕的越涨越高的魔鬼的鬼影。
……
眼看鬼影就要冲到白塔顶上,就要冲破白塔顶子而出。
南宫听雨将手中剑刺出,霎时万道剑芒直指那魔影的两只硕大的眼窟窿。
张巡手中官印也暴发出一道金光,浩浩荡荡,直直宣泄到那魔鬼鬼头之上。
呜呜呜,剑芒与金光,让那阴影惨叫声声,瞬间掉下两丈。
轰,所有镜子都从布置的地方飞起,环伺在正午阳光的金色光柱旁,就近灼烧那魔鬼的阴影。
轰轰轰,呜呜呜。
魔影又下落半丈,但其身下酝口里涌出的魔气令它坚持着坚*挺着……
蓦然,塔顶上金光照耀,一道强光令人睁不开眼睛,等再睁开看时,一把仙剑自塔顶直逼而下,剑上一只金色的瞳孔。
张巡一声惊喜:“湛卢剑现身,魔鬼将终矣。”
果然,剑上金色的法力令魔鬼胆寒,令魔影消退。
土崩瓦解,如一座僵硬的石雕,在“噼里啪啦”的爆裂声中爆裂为千块万块的阴影碎片,扑簌簌的落下,直坠入酝口。
赫然,酝口上显现出六人,正是北辰映雪等六人的魂魄。
六人挡住了湛卢剑的法力的光芒,而这六人的脚下竟然是一把黑剑,黑剑上一把红色的眼睛。
“贪婪之眼,你也显身了。”张巡一声冷笑。
贪婪之眼用它的魔力撑起了六个少年的魂魄作为盾牌,阻挡湛卢之剑的法力光芒。
僵持…,僵持……
终究,邪不压正,贪婪之眼抵御不了湛卢之剑的法力,轰的一声直坠入酝底,发出一道长长的悲鸣。
听到这声悲鸣,张巡和南宫听雨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猝然,魔鬼化作一道尖刺,一声尖啸从酝底直窜而出,刺破金光,轰然一声,与六人中的一人合*/体。
……
天啊,南宫听雨一声惊悚,这如何是好!她担心那个被合*/体的人是他的表弟的魂魄。
幸庆的是,强光照耀得她和张巡都看不清那个被魔鬼钻入其身的人是谁……
即使这样,俩人也惊悚不已,毕竟魔鬼浸入人的魂魄,不是好事。
魔鬼,蛊惑魔鬼。
渐无声息,地宫里恢复了平静。
渐渐地,湛卢剑褪去了光明,慢慢地变暗,而地宫也随着它的变暗而恢复了黑暗。
“倏”,微亮的剑钻入一人的身体,自头顶扎入,与一人的魂魄合体。
黑暗中,看不清那人是谁。
……
出了地宫,出了白塔,南宫听雨问张巡,没事了吗?
不。张巡说,酝口的镇魔咒已失,今天是借助了端阳正午的阳气,强行压制,但若到了一年阳气最弱、阴气最强之时,只怕它会卷土重来。
南宫听雨问:那一年中阴气最强是哪一天?
答:七月半。
七月半,鬼乱窜。这句谚语南宫听雨还是知道的。
张巡说,今天是端午节,我们沾了端阳节的阳气,才侥幸赢了,而七月半,正是一年之中阴气最盛时,鬼乱窜,可想那天的阴魂之气有多重,所以那天魔鬼还会卷土重来。
南宫听雨惊悚道,那不是更加危险了?
张巡说,是的,七月半,那才是真正见功夫的时候。
南宫听雨胆怯了,她刚才领教了那魔鬼的厉害,胆寒。
张巡说,别怕,今天这一幕,相信全天下人都看到了,而皇帝也不会袖手旁观,他定将派无数军队来协助,派能人异士,和各仙各派相助。
南宫听雨心中稍安,只是她还是惦记着她的表弟。
问:“他们中一人被魔鬼附身,你看清了那人是谁吗?”
张巡答:“不知道,不仅不知道魔鬼附身之人是谁,连湛卢剑跌落到哪里,或者是钻入他们哪人身体也无从知晓。”
“那将来,附身的魔鬼会不会出世?”
“会。”
“那怎么祛除?”
“无从祛除。”
“那怎么办?”
“杀。”
好一个杀字,南宫听雨从张巡坚定的目光中看到了厉色,那是她的害怕,她害怕她的表弟因此而遭殃。
“可他拯救了我们,让我们进入门内,让我们赶在了魔族之前进入,从而有时间从容地镇压魔穴,难道这种功臣你也想杀吗?”
“杀,只要是魔鬼,势不两立。”
南宫听雨手都颤了,真想一剑杀了张巡。
张巡,你个老狗。
……
现在,他俩驾着仙剑回到出发点,回到了北辰映雪他们六人的身边。
禁地的风云还在空中飘摇,仿佛在看南宫听雨将怎么办,将怎样斩杀自己表弟。
第123章:南宫听雨的护
张巡依然是那句话:杀杀杀。
宁可错杀一千,不放过一人,不管他是谁,只要是魔王附体的嫌疑,杀。
杀无赦,不管他身后的后台有多硬,或者对自己来说有多同情。
杀杀杀。
大不了我先斩后奏,拿自己的人头来换。
只要为了大唐,为了人民安居乐业,值了。
大声道:“三大族听令,我为朝廷命官,我命令你们,立即将这六人斩首。”
是……?是…是吗?不是?
纷纷哑了火,没人回应他。
是不屑的回应,因为他张巡是别处的官,是河南的一个没上任的知县,他凭什么管到他们河西。
还有,这人是随便能杀的吗,那白衣公子,有大背景的啊;那黑衣滚球球,更不屑说。
所以嘛,三大家族听其言,而不行。
张巡只有看向南宫听雨。他知道,现在这场上,只有她南宫听雨有此能耐,当此抉断。
南宫听雨却犹豫了,她不知道斩谁,更不敢将所有六人都斩,作为一个修仙者,其实对政治对百姓已没什么感觉……
她现在只希望他的表弟北辰映雪没事。只是这位表弟太死心眼了,怎么说呢,用民间的俗语吧,一脸的麻子不开脸。
没法,只有说,将这六人暂且押下。
张巡却坚决反对。
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以民族大义和国家安危的高帽子威胁南宫听雨。
斩,必须斩。
南宫听雨的手开始打颤了。
……
斩斩斩,必须斩。南宫听雨的手开始颤抖了。
南宫听雨是什么人,她的手也能颤抖?
事实就是,颤抖,她的手在不停地颤抖,且愈颤愈厉害。
白衣公子和黑衣都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里傲然。
傲然地在心里说,要斩,也先从你表弟开始吧,看你能斩的下手?
但,真的斩不下去吗。
不,非也。
南宫听雨也不是优柔寡断之人,她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修仙,那修的是什么仙,不就是杀人的仙吗。
不杀几个人,那还叫修仙,修你先人的仙。
她的手终于不再颤抖了,狠狠地一一扫过六人的脸,再狠狠地盯向北辰映雪。
暗暗地,她握紧了刀。
闭上眼睛,心里说,表弟你去死吧,来世我们再做夫妻。
只是,她此时真的想知道她表弟临死前的想法。
这个男人,不,准确地说是个少年,他大气磅礴,正气凛然,做事向来不说不敢,只有敢,好个“敢”字了得。
三年前那一场劫难,众多的人选择看戏,而他北辰映雪却挺身而出,救她于危难之中,试问,天下有几个人能敢,有谁敢!
敢,无人能敢。
那可是安大帅,河西的土皇帝,军政大权在握,谁人能敌,谁人能敢?
她,她好想看他,真真切切地再看一回,理解他此刻的想法,在这人生弥留之际,被斩首之际。
心在滴血,“当初你为何要救我?”
“因为你是我表姐。”
“那这次为何要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自找苦吃,你不会隐瞒这事吗,你隐瞒了都不说,不是什么事没有。”
“不,我必须说,因为有雷电,雷电要劈死我。”
“借口,真是好大的借口,雷电能劈死人吗,那两道雷霆只是巧合而已。”
是吗,北辰映雪暗自叫苦,低头一看自己的鞋和裤子,还都是一片焦黑,而裤裆,分明一个洞啊。
他真想说,难道我被雷霆钐成太监了,你还能要我吗。
可是就算你要我,我也不好意思啊。
痛苦,无限的痛苦。
南宫听雨继续问:“你不珍惜你的生死,难道就不珍惜你这些兄妹朋友甚至学友的生死?”
北辰映雪低头了,沉默。
“你后悔了?”
“没有,我不能后悔,后悔了我必须死,不后悔了也许有一线生机。”
“生机在哪?”
“我不知道。”
“唉,看来你真是傻了,被那雷电吓傻了。”
感叹了一阵,南宫听雨还是不想放弃,“如果反口,不就没事了吗?”
“不,我不能反口,那是真实的。”
“何以见得?”
“因为我们刚从贪婪之眼的‘眼睛’里逃脱,你们都看到了,那个汽泡样的眼睛,正是因为魔王已在我们六人中附体,所以才放了我们。”
“这都是虚的,没有任何实物作证据,所以我可以说这就是幻境,你们都没错,都没有中什么魔鬼,都可以释放。”
“不,决不,魔王就在我们六人之中,要么找出那人,他必须死,要么找不到,我们六人同时死。”
“死,你就知道死。”
“我可以有别的选择,但我决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南宫听雨无语,无话可说。
北辰映雪内心痛苦,再次在心中骂那系统:“系统,狗系统,你坑我。”
系统却漫不经心地道:“叮,我能坑你吗,听我的话不会错,你们死不了。”
南宫听雨心里悲凉极了,表弟,你你你……
说实话,她真想放了他,就像刚才斩了慕容族长一只手臂那样。
她一惯霸气,从小就霸气,那是因为自己的勤奋和对修仙学业的执着,让她拥有了霸气的资本。
后来又进入了修仙学院,又被仙霞门选中,她的霸气更盛。
霸气,那是一种自信的表现,也是对自身努力的肯定。
直到三年前她受到那场劫难的打击,但幸亏表弟救了她,虽经打击,但她的霸气依旧在,她敢对不可一世的安大帅说,你再敢动我表弟一下,再敢动我聚宝镇三大族人一下,我以死谢罪。
谢罪,不,那就是霸气。
一剑斩了慕容族长的手臂,那是他咎由自取,敢酷刑我表弟,世上只怕还没第二人。
他可以不成为我的男人,但绝不容别人摧残。
手在颤抖,剑都几乎拿不住了。
一心呵护的人,现在却要将他亲自斩首。
内心的煎熬,胜过无数蚂蚁的啃咬,胜过无数毒蛇的吞噬。
心中痛苦极了。
“难道我要放了他吗?”
凛目一荡,她相信自己只要有了这个决定,没人能拦得住她。
可放了他,又能怎样。
放了他,就等于放了这六人,放了魔鬼。
魔鬼肆虐大地,生灵涂炭,哀鸿遍地,赤地千里,那将是怎样的一幅可怕的画面。
终下不了那个手,颤抖着收剑,剑归鞘时,竟然插偏,割破了自己的手。
怔怔地看着手背上的血,真的觉得心比这血疼。
只这一刻,胜过万年的煎熬。
……
第124章:有何遗言
南宫听雨借故与张巡研讨是不是幻境,或者是不是他们六人的错觉,她走向张巡。
张巡岂能不知她心中的煎熬和痛苦,微闭着眼睛,而他脚面前此时放着一个诸葛罗盘,手中翻阅着一本书。
书,那是厚厚的一本书。
那是《史记》,修仙界的史记,空空仙人所著,被历代皇朝视为圣书。
指着《史记》上一段他给南宫听雨看:
“晋末八王之乱,到随后的五*/胡*/乱*/华,祸起萧墙却是晋惠帝那年帝王之气显现。
也如今天这般,魔王降临,附身于八王之中的一人,而惠帝念其手足之情,放之,认为那是幻境,不可信。结果,晋亡。天下大乱,生灵涂炭,哀鸿遍野……”
张巡说,史记所载,还认为这是幻境吗?
无言以对,只有惭愧,只有斩首。
剑,再次颤抖的举起。
剑,仙剑,虽不重,却重于泰山。
再无儿女私情,纵然表弟可歌可泣值得敬佩,那也只能来世做夫妻,这辈子……就算了吧。
手起刀落,哗的一下,血溅当场。
……
血溅当场。
哗的一下,血喷了一地,也喷了另外五人一脸。
哗,只觉得眼前一片血光,五人当场吓傻,而风铃铛更是吓的尖叫。
白衣公子向来洁癖,容不得身上半点儿尘土,可此时不得不接受,溅的满身满脸都是血。
唰,脸为之而变,瞬间灿白,白灿灿,如个死人脸。
黑衣滚球球,再没了先前的桀骜,一瞬间人呆了。
呆了,如一具雕塑。
但看处,一颗人头被劈成两半,呯的一声落下,“咕噜噜”地先后从他们五人面前滚过。
一双不甘的眼睛审视着他们五人的脸,好像在指戮,死吧,下个就是你,我们谁也逃不脱。
魂飞魄散。
咣,剑又举起,下一个要斩的是谁。
一个个心凉,透心凉。
……
静悄悄的,北辰映雪一摸自己的脖子,头居然还在。
再看处,身边的北辰图诚不见了,估计是被南宫听雨抓起,然后手起刀落,砍了他的人头。
那身子呢,估计是被她的仙剑祭成了血雾?
心中一阵阵悲切,天啊,我害死了我弟北辰图诚。
“想他的哥哥与我是多么好的关系,当他在三大家族‘血练’的擂台上战死的那一刻,他拉着我的手说,从此后你就是我,代我向我的父母尽孝道,一定,一定啊……
从此后,我每年回家,或者逢年过节都要去看望他的父母及弟妹,把他们当自己的家人一样。
今天早上,我刚刚回到北辰堡,就给他家买了和我父母一样的衣服和鞋,那一刻,他是多么想溶入他们那个家。
亲情友情,却在他父母将刀抡起自杀且自杀全家的那一刻时,将他惊醒,他们死了,死的好凄惨。而他们唯一活着的儿子北辰图诚也疯了。
疯了,此刻还要被自己害的斩首。
心都碎了。
如果说世上最可怕的是什么,就是亲情的断裂,亲情的背叛和撕杀。
此时此刻,自己不正是拿着屠刀杀自己的亲人吗?
心如刀绞!
“难道我错了吗?难道我真的错了吗?”
……
痛不欲生,直接在脑海里大骂系统了:“混帐,你不是说我们不会死吗,我们六人中一个都不会死吗,那么现在呢,现在北辰图诚死了!”
系统默不作声。
北辰映雪更气,更骂:“交待的任务已完成了,我们中的人也死了一个,你的大礼包奖励在哪呢,它是什么?”
“叮,你想要什么大礼包。”
“当然是想要起死回生丹啊,这样好让北辰图案活过来。”
“叮,这是不可能的。”
“那你说能奖励什么?”
“叮,暂时保密,但可以告诉你一点,是绝对绝对的大礼包,且是正道的大礼包,你将因此而受益终生。”
“你丫!”
怒不可遏,真想砸了这狗系统,可又不知道砸哪。
……
北辰图诚死了,他们六人中先死了一个,看来要杀他们的心铁定了。
五人只感到末日的到来,除了北辰映雪和绿衣姑娘外,其余的都瞬间蔫了。
能不蔫吗,就这样要死了哟。
垂头丧气,白衣黑衣再没有了先前的傲气。
乍然,白衣给黑衣了一个眼神,俩人同时暴起,一个使锤,一个使画,一画一锤同时砸向禁地的光幕,要逃出这禁地。
咣的一声,两个大铁锤砸到光幕的入口出,激发的光幕暴出猛烈的巨浪般的光浪,可是,依然没有砸破。
紧接着,一幅画到,却是陌刀,当然是那广场上的那把陌刀。
陌刀,长长的陌刀,在空中化为无限长,呯的一刀也斩向铁锤砸下的入口。
可依然,没有斩破。
禁地,固若金汤。没有三大家族的血脉,任何人别想进,也别想出。
白衣惊骇,当即又一连甩出画。
画,一幅幅,都是他往日的杰作,珍爱之作,当然不乏男女真爱图。
可,纵然他画意画魂画刀画剑画尽天下一切能战斗的画,却没有攻破,依然固若金汤。
这就是禁地,这就是禁制,这就是三大家族传了千年的传承。
无法,再无希望逃脱。
呯,南宫听雨剑一伸,祭起三大家族的血脉和族魂,族魂之力借着禁制,无限法力。
呯,斩破了他的画,也缴了黑衣的锤,只气得两人道:“南宫听雨,有本事咱们出去一战,看你几个能战胜我们。”
但此一时彼一时,此时三大家族的人,包括南宫听雨,那就是自家门前三尺硬土,惹不得。
这下两人乖了,再没有了逃跑的意思了。
这是想逃也不可能的了。
乖乖地,将脖子伸长了,让斩首吧。
……
张巡提着死的半个人头,当然是北辰图诚的头,一一从他们五人面前晃过。
南宫听雨提着剑,也一一从他们面前晃过。
看来这是必死,必死无疑。
悔,悔不该到这破落的聚宝镇,悔,悔不该认识他北辰映雪,悔,悔不该跟着他北辰映雪先人一步跳进了这坑。
坑,坑货,无比大的坑货。
可是再坑,也改变不了事实,只有伸长了脖子挨宰。
“你们还有何话说,有何遗言?”
第125章:黑衣滚球球1
张巡腆着他的大嘴,好像要吃一桌人头的山珍海味。
五人看向他的嘴,那真是一张吃人的嘴,人本就长了个虎相,吊泡了个虎眼,还张了这么一张“铜牙钢嘴”的厚嘴唇,活生生一个吃人相。
就这样的人也能当知县,真见了他丫的大头鬼。
张巡继续说道:“对于你们的死,我会鼎呈朝廷,为你们建功立碑,封官加爵,给你们英雄般的待遇。”
白衣黑衣气得牙咬咬,这人都死了,还能看到身后事?你丫的也太能怂恿了吧。
张巡再次提着血淋淋的人头,南宫听雨再次祭起她明晃晃的剑……
“说吧,有何遗言?”
沉寂,死一样的沉寂。
……
绿衣姑娘第一个先说了,她说:“我要死了,但我觉得很幸福。”
诧然,白衣黑衣的目光齐唰唰瞭向她,意思是:这话也能说出口?
因为她是女的,又因为她多才多艺……?
绿衣淡定地说道:“能与我心仪的人死在一起,难道不是幸福吗?”
这话顿时让黑衣心头一喜,感叹:天啊,没想到我死了还能得到个知己,原来她真的爱上我了。唉,人生若能重来,我希望此时此刻万万年。
高兴的太早了,人家姑娘把话还没有说完。
她继续说道:“能与这样仗义的人死在一起足矣,北辰映雪,他虽然是个残废,但我要说,他是世上最可敬的人。”
黑衣心头一凉,丫蛋,原来空欢喜一场。
绿衣说:“请将我与北辰映雪合葬,我和他生没有在一起成夫妻,死也应该了我一桩心愿,我与他在地狱里结为夫妻,成为永世的良缘。”
哇,张巡都开始鼓掌了。
黑衣也不得不鼓掌,这么感动的,催人泪下的爱情故事,还真是第一次亲眼所见。
只是……心中那个恨哟,当然也有嫉妒哟。
丫丫的你个北辰映雪,你就这么个黑乎乎的死人脸,就这么个五短身材,凭什么姑娘爱你?
不服,实在不服呀。
老天,为什么这姑娘不爱我,她那么的有才,有智,有……
……
绿衣望向张巡,又望向南宫听雨,尤其是南宫听雨,她知道,她有可能不会答应。
事出意料,南宫听雨在万难之后,却一口答应了。
说,既然你死心塌地地爱他,我成全你,我只是遗憾我这辈子没能成为他的媳妇,但你却成了,祝你幸福。
幸福吗,黑衣在心里骂,别戴高帽子好不好。
完了。
就这样完了吗?南宫听雨问绿衣。
绿衣说,是的,完了,这就是我的遗愿,只要你们答应了,我死而无憾。
南宫听雨拍手,但心里酸酸的。
张巡顶大拇指,心中无限感慨。
“那么姑娘,你能将你的身世留下来吗,这样我们也好为你家人报丧。”
绿衣说,不必了,我父母已死,兄妹也已死,孤苦零丁一个。
张巡摇头,难怪这姑娘这么英勇,第一个站出来告密,第一个奋不顾身,看来她的人生经历不一般啊。
只是她不想说,也不能勉强。
谜,谜一样的姑娘。
睿智,坚毅的姑娘。
……
绿衣还没说完,风铃铛却急不可耐了。
她气冲冲的将绿衣一推,说,谁让你和我映雪哥合葬了,要合葬也是我,我是最有资格合葬的。
绿衣无声地望了她一眼,再一望她动粗的手。
默默的一望,一个眼光,一个眼神,就令风铃铛相形见绌了。
一个高雅,一个人来风。
一个静,一个动。
一个端庄,一个疯里疯去。
风铃铛毕竟是风铃铛,她才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呢。她嘴一撇,冲北辰映雪撒娇。
嘿嘿,此时还能撒娇,她可真最野。
她说:“我好不想死啊,我好想映雪哥哥能死两次,那样就代我死一次。”
呵呵,尽说些无智无脑的话。
继续说:“我的遗言就是,绝对葬在映雪哥的尸体之上,让我天天这样盯着他、看着他,怒视着他。我恨,恨他无脑无智地听信这绿衣的话,也站出来告密,我不然我们也不会死,唉,他害得我早死。”
哟,这个要求有些过份吧。人死了,还要这样“阴盛阳衰”地霸占人家的上身,不带这样欺负人的吧。
完了,她说完了。
说完了,精致的下巴又一晃一晃地晃荡,好似那不是去赴死,倒像是去琳琅满目的商铺逛一逛。
……
现在轮到黑衣说话了,说遗言。
他却拗着不说,站在那里瞪着个滴溜溜的眼睛。
滴溜圆的眼睛、滴溜圆的脑袋,可惜了,就是没有了先前那滴溜圆的身子。
身子哪去了,那就得问他的那对大铁锤了。
大铁锤一甩,他的身材就暴露无遗,成了个瘦子,唉,只可惜年龄嫩了点,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人瘦,却脸圆,滴流着个圆眼不想说,嘴角却不知怎的流着哈拉子。
绿衣知道他的心意,好像她是他肚子里的一条蛔虫,她说:“给他个鸡腿吧,再给他一酝酒。”
哈哈,有酒有肉,再有这绿衣美人相陪,倒也“死不足惜”。
他笑了,他乐了。
他说,我是个瘦子,没了铁锤当然是个瘦子。把锤子还给我,这样的死法太失我的面子,我,活是英雄,死也当然是英雄。
说着提起了一只脚,说,唉,总以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却……
唉唉唉,连声三唉,咕噜一口酒。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匝子打开,一时间没完没了。
“唉,我本是公子哥,家住将军府……”
他说:不幸的是,我是个娘亲被将军强暴的蛮族私生子。
娘生下我时,惹得众族人笑话,没有生路。
自此我在别人歧视的眼光中长大,也成了一个无法无天的叛逆者。
那年七岁,我硬逼我娘说出那个强暴她的“父亲”是谁,带着刀子找到了将军府。
府门上我以刀抵在自己心口,要守卫带我见将军,但他们不肯,还赶我。
一刀,我一刀扎在自己胸膛之上,狠狠地说,如不见将军,我死在我家门口。
第126章:黑衣滚球球2
一刀,我一刀扎在自己胸膛之上,狠狠地说,如不见将军,我死在我家门口。
将军不得不见我。
可我见到将军扬刀就刺,这才令那他大骇,才迎我娘和我进府。
然而进府就进府吧,他还怕正房,谎称我是他侄儿,我娘是他弟媳。
狗娘养的,是你弟媳你还敢半夜三更摸到我娘床下,我气得就拿刀捅他。
自此他再不敢半夜到我家。
纸包不住火,事情不径而走,令我娘俩在府上受尽了冷落和白眼。
我不服,我天生的不服天不服地。
他们越白眼,我就越张狂,就拿拳脚揍,揍不过我背后捅刀子,从此后他们都怕我。
我成了小浑球。
怕我生事,那狗将军将我送到佛门修行,心想佛祖能令我修心养性。
但我更暴戾,师父老人家也拿我没辙。
直到我遇到了一位道观的住持。
那住持真老哟,看样子最少百岁,而他却说自己已几百岁,真他丫的信口雌黄。
不过幸亏那老东西功法不错,教来的仙法倒也受用,没几年,我修仙大成,成就了一对大铁锤。
铁锤,我喜欢大铁锤,于是打造了两个能贴在我前胸后背的大铁锤。
从此他们送我外号“郭铁锤”。
这名字不好听,因为我讨厌自己姓郭。
讨厌姓郭,我又回将军府讨说法,要改自己的姓。
改就改吧,从此我就不姓郭,改叫“滚球球”。
滚球球的我就赖在他将军府滚球球,死活不走了,说要他个老东西给我娘补偿。
自此我成了将军府的大爷,那亲生的几个儿子都见我绕着走,真他良的爽。
鲜衣怒马,恶奴成群,自此我成天惹事生非。
哼,我不惹事生非就对不起他郭家,对不起我这滚球球。
“咋滴?老子就是投胎小能手,你不服啊?不服你也投个我瞅瞅!”
我就是这样颐指气使。不但这样气使我的恶仆,还气使了当时的州官的儿子“贾星星”
州官主政,为文;将军主武,带兵;平日里他们文武各道,倒也融洽。
但我是谁,我就是要搅得他们将相不合,以出我娘那口恶气。
我暴打“贾星星”,见一次打一次,直到他求饶。
后来那小子学尖了,找来两个修仙高手做后盾,倒也不怕我了。
我哪沉得住气,说实话,那俩若单打独斗,岂是我的对手。我好想找机会揍一揍。
冤家路窄,那日我们在一酒楼内相遇。
贾星星一改往日的软弱,居然对我指手画脚起来。
“给我打。”
我一声吼,我的恶仆们就上。
调虎离山,他们在我的旨意下,一边打一边引走了一个修仙者,这下我不怕了。
我闪亮登场。
当然了,一脚将那修仙者打飞,再一脚打残废,再一脚废了他一个招子。这下另个赶回来我也不怕了。
果然,我打得两修仙者都成了残废,而那贾星星也被我一拳摞到楼下去。
看着贾星星缩着个身子、吊着个手,我估计那手已残了。
我的恶仆们也一拥而上,将贾星星的人也一个个扛起,从窗口甩下。
不死也差不多了。
果然,楼下惨叫连连,不断的哎哟,直看得我开怀大笑。
我指着贾星星和他的那一帮狐朋狗友,骂道:“呸!敢跟本公子抢头菜,也不撒泡尿照照。”
贾星星几乎要哭了:“呸,你丫的和你娘一起都是个野胎,还有脸到将军府。”
我傲然,“咋滴,老子就是投胎小能手,不服吗,不服你也投个试试。”
一句话,引得我身边的恶仆大笑。
我继续说:“老子凭本事投的胎,用你丫的‘假惺惺’在这儿逼叨。”
假惺惺,那就意指他的名字贾星星。
我大笑。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一种莫名的理直气壮。
只觉得解恨,好恨那个父亲,“丫的,这下让他们‘将相’相残吧。”
看着那帮龟孙子含恨而去,我心中得意。
当晚,贼将军将我暴打一顿。
哼,他皮鞭抽的越凶,我心里越高兴。
第二日我又去了那酒楼,遍体鳞伤却装作啥事没有,又唬那贾星星说给他赔礼道歉,还要赔他医药费,果然他来了。
当然我还是先到。
挨了一夜的皮鞭我心情大爽,也许你们觉得我怪异,挨了皮鞭还大爽。
其实我就是大爽,因为我心里已有了主意。
香车宝马我来了,带着自己的奴仆前呼后拥,那闹哄哄的阵仗可真大。
将军府中的几个嫡系哥哥一个个扒在窗子上一看,纷纷露出了厌恶之色。但我管他的,我又没吃他的喝他的,我吃的是那贼将军的。
车走到了昨日那酒楼下,丫的,太早了,人家门还没开。
我不乐意了,“丫的这一大早的还不开门,来人啊,将他这大门给拆了,看他们还懒不懒。”
是。我的奴仆就去下手,抬的抬,撸的撸,就要将他那门板卸下。
掌柜吓坏了,赶紧吆喝小二起床,而他自己则不敢下来,窝在床上吓得浑身哆嗦。
小二赶紧开了门,满脸堆笑:“哟,哪阵仙风这么早就把您吹来了!”
我忍着身上的伤痛,大大咧咧,“哦,既然门开了,那就算了,不用拆了。”
大手一挥,恶仆们就停止动作。
那掌柜见没事了,这才大着胆子扒在楼上的窗口冲我喊:“球哥你早,你的到来让我这儿蓬荜生辉。”
我在心里骂,你丫的谁是球,还球哥。
当然了,他认为我叫滚球球,所以喊我球哥,但我哪认。
“哟,生尘,那叫我这帮仆人给你打扫打扫。”
啊,掌柜的脸瞬间僵硬了
我嘴一歪,恶仆们一拥而上,哗里哗啪将他屋砸个稀巴烂,灰尘乱飞。
我拉着掌柜看,这可是按你的吩咐“蓬荜生灰”哟。
掌柜一脸的苦相,但还得赔着我个笑脸。
我头一迈,冲那小二虎着个脸,道:“小二,我昨天没吃的那一桌子头菜呢?”
其实那一桌子菜是我没来及吃,因为贼将军来拎我来了,吓得我赶紧跑了回去。
此时我再问,那小二不禁愕然。
木讷了半天,也不敢回答一个字。
第127章:黑衣滚球球3
掌柜还算机灵,讪讪道:“按本店规矩,昨天头菜公子没吃,我们就供奉给厨神了!”
“老子掏的钱,你去奉神了?”我故意装出一脸的懵懂。
掌柜汗颜啊:“这个……是本店规矩,还请公子那个那个。”
“那个……屁个。”
我勃然大怒,“赶紧把老子昨天的那桌头菜端出来,我还要款待贾星星呢。”
啊,掌柜一脸为难。
我眼睛一瞪,拍桌子道:“信不信马上拆了你这店。”
“是是是。”
掌柜再不敢拗嘴,一路小跑的溜回厨房去。
……
我吃的开心,吃到残羹剩汤那贾星星才来。
我夹着光骨头给他献殷勤。他丫的居然不敢不接。
我又将那剩汤给他灌了一肚子,不怕他不喝。
再灌酒,灌得他大醉。
手一招,麻袋一套,就沉了江。
掌柜问,贾星星贾公子可走了?
我眼皮都不抬,那还用说,喝醉了不走,难道要睡你家。
……
就这样我惹了祸,当然也报了那一夜的皮鞭之仇。
连夜跑了个秋。
跑了,当然没带上我娘。
不过我也不用担心,谅那贼将军知道我的手段,也不敢动我娘半根毫毛。
谁知我跑的不够快,贼将军派人来抓我也快。
还没出那州界,我就被抓了回去。
一回去,又是一顿皮鞭,又打得我皮开肉绽。
贼将军一边打一边骂我好大的胆子。
我当然说我好大的胆子了,但就是闭口不提我杀人沉江的事。
因为我确信事情做的紧密,不被人知道。
他更气,绑了我要送与州官大人,让其砍我的头。
这这才知事情败露,看来我得死了,杀人偿命。
然而却奇迹般的没杀我的头,只是将我关禁闭。
头到什么时候呢?贼将军说等他这次出征回来时再说。
他带着兵走了,打胜仗去了。
我知道他厉害,功法高强,又深谙谋略,排兵布阵更是在行,虽然将我这个小恶魔没办法,但战场上绝对所向披靡。
他走了,我就关在黑房子里,心中那个煎熬呀,直等他不回来。
后来我的一个恶仆悄悄扒在窗子对我说,我之所以不死,是因为他没将那州官的儿子沉江。
什么。我破口大骂,问他为什么不沉江?
他说,我若听你的话沉江,只怕你早已见不到我了,而你也保准被关入大牢,你得感谢我。
我勃然大怒,手从窗格伸出,一把抠烂了他的脸,恨恨地说,等我从这黑屋子出来整死你。
恶仆吓傻了,本以为来领赏,却不想我差点儿要了他的命,吓得再也看不到他人了。
我等啊等,一直等了好几个月。
心中直在想,这贼将军该不是吃了败仗死在外头啾。
但又一想,不可能,他“滑”的很,一生还没吃过败仗,又怎么会死。
唉,只盼他早点儿来给我开门。
第一次,我发现我爱上那个贼将军了。
下雪了,北方的雪可来的真早啊。
正在我苦盼之际,门吱呀一声开了,却不是贼将军,是个长得蛮漂亮,胸脯也挺的老高,是正房的女儿,我的一个小姐姐。
半年不见荤,我馋得直想在她那肉坨坨上啃一口。
……
说到这儿,滚球球得意忘形,目光流光溢彩。
倏然,目光一瞥绿衣姑娘,发觉其异样,顿觉失言。
暗自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哎哟,我怎么把这话也能在自己“知己”面前说个出来。
不过又一想,什么知己不知己的,她可是喜欢那北辰映雪,还要死了和他葬在一起,生不成夫妻,死了也不放过,真是傻。
傻傻傻,好一对傻子。
又呷了一口酒,又给嘴里塞了个大鸡腿,满嘴流油。
直到强咽下肉,吐了鸡骨头,才又继续将他的遗言讲下去。
唉,这遗言可真够长啊,可忙坏了张巡个这知县大人,急惶惶地跟着他的笔调。
……
小姐姐要我到正房去,我不去,我干嘛去她家。
她娘与我娘水火不容,干嘛去。
我说,让那贼将军来给我开门,你滚。
她眼圈泛红了,欲言又止,犹豫了半天才又说,爹吃败仗了。
我登时一惊,在我记忆中,贼将军还没有败过,这不可能吧。
她说,你不信去看看。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只觉得地面冰冰凉,像一盆凉水从头浇到脚,凉得透彻。
她说,爹被征调到边关征讨反王,势如破竹,却不想被奸人出卖,被敌人前后夹击,腹背受敌,败。
败,有多败?我问。
她说,几乎全军覆没。
我不敢相信,全军覆没,那可是几万人啊。
她说,那不怪爹,只怪主帅听信谗言……
至于后面再说的,我几乎听不到了,因为我已泪流满面。
从来他都是贼将军,他怎么会败呢,他败了还是贼将军吗?
我将她赶出去,任他在门外求我,说老爹颓废伤感,不想见任何人,只想见你,你去吧。
我还是不去,我干嘛要去,让我去见一个败军之将,我呸。
小姐姐走了。
但贼将军又来了。
他可真不嫌丑,恬不知耻。
我将他关在门外,没让他进来,任他敲着房门也装作没听到。
他呼唤着我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可我只觉得刺耳,好像那不是在呼唤我,而是在呼唤他的全军覆没的将士亡魂。
我塞住了耳朵……
良久,他一声悠长的叹息,转身而去。
他走了,我却捡起地上一块石头砸在了门上,然后撬开了窗户,跳窗而去。
我要去参军,我要去报仇,要我去找回将军应有的尊严。
他不是我的父亲,我不认他,我只知道他是个可恨的,没有任何价值的贼将军。
……
独自一人,我跋涉千里来到了西域,来到了大唐的安西都护府。
安西都护府的大帅是高仙芝,骁勇善战,屡战屡胜,直打得“拂菻”、“大食”等帝国都闻风丧胆,而域外诸胡七十二国也纷纷归附大唐。
这样的将军这样的大帅才是我要追随的,我发誓,不打胜仗不回,不打大胜仗更不回家“雪耻”。
第128章:黑衣滚球球4
忍辱负重,我被挑选进入步兵之王“李嗣业”门下,刻苦学习陌刀术。
陌刀,大唐的越级战刀,一刀下,人马俱碎。
我又将我的修仙术融合陌刀术,刀中有仙,仙中有刀,一把陌刀在我手上出神入化,深得李嗣业赏识。虽然那时我才十三岁,却谎称十六。
很快,机会来了,战争来了,且这回是个大战役,特大特大的战役。
之所以特大,是因为我方出动数万人,且都是骑兵,日夜兼程,长驱直入上千里,直插到敌人腹地“怛罗斯”。
这是一场大汇战,敌人兵力是十倍开我,敌众我寡。
形势危机,因为我军长驱直入,粮草跟不上,只能速战速决,但这也就给敌人了机会。
敌人是西域外刚刚崛起的阿拉伯帝国“大食”。
大食国集结了中亚诸国联军,兵力近十倍于我军,且他们是就近作战。
我军长途跋涉,人困马乏,又不得不立即投入战斗。因为补济不足,我们不宜久战,只能速战速决。
正是这速战速决让我们处于不利。一步攻不破城池,再攻也不破,激战五天五夜,我们的军心乱了。
军心不稳,叛徒趁机反戈,前后夹击,致使我们几乎全军覆没。
乘夜,主帅带着我们逃跑,来到艰险的山口,地被敌人包了饺子。
眼看死亡贻尽,李嗣业率领我们陌刀队,奋起大刀,像雪片一样,纷纷斩向敌人,更是在山头关卡上杀出一个血口,趟出一条血路,保主帅和千人逃脱。
败,完败,谁也料不到的败。
我羞愧极了,悲愤极了。
不敢接受,我骑在马上哭。
突然,敌人的一箭射中我脚踝。
我一把将箭拨出,却发现箭头发黑,是喂了毒。
骑在马上,勉强逃回安西城,但脚已烂的不成样子。
幸亏我有功法在身,以灵气逼毒,倒不至于让这只脚废了。
但是接下来的打击让我们纷纷受不了。明明我们出生入死,死里逃生,而他们却鄙夷我们唾骂我们。
他们就是安西城的百姓,他们哪知我们面对的是十倍于我们的敌人,又哪知我们长途奔袭,人困马乏,而粮草又跟不上。
他们要的只是胜利,这么多年来,他们看到的只是胜利,从不奢望败。
败,我们败的无话可说,无屁可放,直到那压倒我们的最后一根稻草的到来。
朝廷罢免了主帅高仙芝的职务,还将我们纷纷关入大牢。
我不服,我们不就是输了一回吗,我们还有勇气再战。
但已不可能了,我们好像已被终身判了死刑。
那一刻,我想到了那贼将军,想到了他凄惨地站在我的门外,敲我的门。
那一刻,我真正懂得了他的感受,他的败的感受。
我的意志瞬间倒了,病了,起不来了。
军医来给我刮脚,用药涂在我那溃烂不堪的脚面上,我痛苦的难以挣扎。
而更痛苦的是却是我的内心,我挥起刀就要一刀抹了脖子,结束这样的疼痛和煎熬。
军医一把拉住了我,压了我的刀。
但我这暴死的性子岂是他能阻拦的了,我拿起他正在刮我脚的刀,一刀下去,砍断了我的半个脚,大笑。
军医吓傻了,看着我的脚。
我却感到无比的痛快,十分的痛快。
我终于倒了下,离开了军队,再也无心上那战场。
更无脸回去面对那贼将军。
孤苦伶仃的我带来了这凉州聚宝县,遇上了个熟人,为了混口饭吃,他推荐我来这镇上当裁判。唉,黑衣裁判。
……
说到这里,大家本以为他哭了,却发现,他依然坚挺。
不但没哭,还谈笑风生,一口鸡肉一口酒,真能吃。
张巡问,你有何遗言。
他望着天,也可能是望着他家的方向,说,给我一封信吧,带回给那贼将军。
“请父亲原谅我的战败,也请我原谅父亲的战败。让我再喊他一声贼将军老爹。”
……
绿衣姑娘看着他的那只脚,那只自己斩自己的脚的跛子脚,问:“那为何你不再使你的陌刀,而使锤?”
滚球球苦笑:“你说我还有脸使那刀吗……”
又一口酒灌下,说,来吧,死了我也不足惜,反正我就一个没人要的狗杂种,一个被强暴而生的私生子。
沉默,无尽的沉默。
没人再说砍他的头了,但也不得不砍他的头了。
这就是现实,这就是中了魔鬼的现实。
醉意朦胧,他走到北辰映雪面前,敬他一杯酒,“你,真男人,你率先说出了我们不敢说,最终的将来又不得不说、不得不做的事。”
北辰映雪苦笑,刚刚还对他要杀要剐,恨之入骨,怎么一顿酒喝的就判若两人?
他又去敬绿衣姑娘,绿衣摇头,说自己不喝酒。
“那能不能再合一曲,一盅酒来一铮曲。”
“可以,为你道出心中的淤积,坦然自己的胸怀而干杯,为你能认那贼将军为老爹,干杯。”
“这话不假,如果不是你中意的男人给我们制造了这个机会,这淤积不知要愤慨多少年……”
“那开始吧,你再喝一酝酒,我为你奏上一曲。”
铮铮铮,酒酒酒……
似又回到那屋顶之上,酒与曲赌局,曲与酒的合奏。
……
“轮你了,你有何遗言。”
张巡提起笔,问向白衣公子。
白衣公子,那可是个画家,不,不仅是画家,更是个洁癖如命的世家公子。
洁癖,此时却无暇顾及他脸上的血,和衣服上的血,相信以他的功力灵气,要激发掉这身血污,应该不是件难事,但他却偏偏没有。
看来他的心情是复杂的,在与生死作着斗争。死……还是活,怎么死,怎么活。
好像又没有了活路,因为一切活路都被堵死了。
“说吧,你的遗言。”张巡再问他。
这才抬起头,瞥了眼张巡,眼光中带着睥睨和些许的不屑。
“你是谁,你不过就是小小的知县,你对我也能有生杀大权?”
张巡正气凛然,“国家存亡,匹夫有责,别说我是名知县,就算我是名普通百姓,照样有权斩妖除魔。”
“是吗,只怕此间河西大帅来了也不敢动我一根毫毛,更何乎你。”
第129章:白衣白马作白画1
张巡没有和他顶撞,也没必要顶撞,因为这里他是逃不掉了,也有人有能力斩掉他。
看向这五人,一一看过,每个脸庞都停留一分。
北辰映雪的敢与傻,风铃铛的人来风和胆小,绿衣姑娘的睿智明大理,黑衣的自卑和叛逆,白衣的骄傲和洁癖,可能还有些小气。
五名少年各有特色,且性格鲜明,是一代好手,唉,只可惜……
白衣公子说:“我何尝不想报效国家,你以为世上就你张巡懂得大义,告诉你,我不想死,也不能死,你根本杀不了我。”
张巡也一笑,没有回答,只是那对虎眼让人生畏。
“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可以。”
张巡起身,白衣公子跟在了后面。
……
大石后面,只有静静的草,和灌木,以及林间啾啾的小鸟。
白衣公子信步走来,却看到一条宽阔的山涧,以及涧内突兀的大石,及石间蹦跳的白哗哗的湍流溪水。
南宫听雨远远地观望着,手指间有意无意地弹出一团微弱的火焰,那是在警告,也是在戒备,也是在对白衣公子的暗示,没人逃的了,也没有能伤害到张巡。
白衣公子讨厌她的这种做法,索性跳入山涧内,这样一个在高处,一个在低处,没有了威胁。
手伸进冰凉的水里寻找鱼儿的嬉戏,可惜山高水陡,根本存不住鱼,甚至连小虾米都没有。
清凉的水让他感到真舒服,惬意的感觉就像清风抚摸他的心灵,心渐渐平静,愈加平静。
他不怪北辰映雪,不怪那个坑货,其实他的那个决定他和黑衣兄弟一样,迟早会做。
斩妖除魔,每个男人心里都能装的下。
唰,手伸怀里,甩出个亮晶晶的光片,头却不回,继续俯身洗他的手,和捞起被湍流的溪水冲涮而滚动的沙子和小石子,感受着它们在他手心的流动和跳跃,那滑滑的,痒痒的感觉无比舒畅。
舒坦的流动无以言表,就像黑衣兄弟刚刚道出了心声那样的舒坦。
张巡伸手接住了他的小光片,放在掌心,全手握住,生怕它飞了去。
内心震撼,但表情依然。
这是块罕见的皇帝御赐的免死牌,上面有龙的锲印。没人能杀的了他。
没人能杀的了,张巡面色凝重。
小泡了会儿,白衣公子开始慢慢的洗漱,慢慢地抚摸他那张白皙的脸。
真比个女人还细致啊。
洗完了脸,又开始洗身上的血污,一点点的擦拭干净,丝毫痕迹也不留。
再……开始梳理他的头发。头发长又长呀,好像个女人的长发,也温柔得像个女人的长发,也飘逸的像个女人的长发。
水中有倒影,发稍些许飘在了水面上,抖动着好看。
真他良的好看。
洗漱完毕,直起腰,还不急不慢地看天看地看光影。
直到张巡一声咳嗽才转过脸来,眼中,分明还是睥睨。
咳,张巡又一声干咳,手一起,将那块金光闪闪又亮晶晶的免死牌甩给他。
“这个没用的,我向来先斩后奏。”
是吗。白衣公子眼皮抬都没抬,抚摸了会儿那牌,伸手装入贴身口袋。
“这么说你宁愿以自己的人头来砍我的人头了?”
“不假。”
“那我可以再给你看一幅画,只是我觉得你还不够格。”
“……”
“不过我可以让你先看看,只一眼。”
唰,一张画飘来,却不是画。
不是画,那是什么?
却真的不是画,而是一眼间张巡魂飞魄散的画。
画,不,书。
书,不,画。
一幅完美的画,一幅充满杀戮的画,一幅完全不是画的画,因为上面根本没有画,只有文字,和杀戮。
一看字间,张巡脸色大变。
甚至,拿着画的手都在颤抖了。
想想自己,朝堂之上也没向权贵低过头,冒着被奸臣贼子扣罪名斩杀的风险,忠谏死直,笔诛墨伐……
但此刻,内心的震撼就像这手……在发抖。
张巡的内心震撼到极点,拿着那白纸白画,手指却在打颤。
白衣公子甩了甩秀发,“你可以杀了我,但应该不是这时候。你可以不杀我,因为这比杀了还可怕。”
“是的。”张巡点头。
“还要杀我吗?”
“杀。”
“什么时候杀。”
“待你回来之后。”
“我还会回来吗?”
“你不会回来,你也无暇回来,也许你根本就不用回来。”
“为什么?”
“因为那不用我杀,也许你还没回来就杀,也许你将这个呈上就杀,也许你被绑着拖回家,五马分尸的杀。”
“不,你错了,其实我早该杀,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该杀。”
“谁要杀你。”
“我父亲。”
“为什么要杀你?”
“因为我不学无术,只想画画。”
“因为你画画,所以你刀枪不弄,将帅世家怎能容忍,杀,该杀。”
“是的,将帅世家,虎狼之子却不去拼杀,而将自己关在闺房里写写画画……”
“但那不是你的错。”
“不是我的错,难道是他的错。”
“是他的错,但他也是为你好。”
“那他为什么还要杀天下。”
“……”
张巡无以回答,也不能回答,这个问题不是他能回答的了,也不在他管辖的范畴。
惊涛骇浪,心中暗惊,头皮都发麻,头发都要炸了。
这个少年,这个文质彬彬得像个女人的少年,内心却这么的狂野,这么的背叛,又这么的正义,是个真正的男人。
男人,真男人,如果说北辰映雪是个真男人,敢打敢拼,那他白衣公子就是男人中的男人。
北辰映雪的“敢和傻”闻名遐迩,那么他的“敢和傻”就惊天动地。
……
他把画还给了他,因为那画在他手里根本没用,只有回到他手里才是一幅画。
不,那不是画,是字里带画又带杀戮的画。
不,更准确地说是一把刀,一把屠龙刀,屠他的刀,屠他全家的刀,屠他全族的刀,甚至屠全天下所有活灵灵生命的刀。
一把不是刀的刀,一把看不见实质的刀,一把杀人于无形的刀。
好一把刀,刀又不是刀,却胜过刀。
“将那画收好,它可比你的命值钱多了。”
张巡敬佩地看向这个洗漱时像个美极女子的“女子”,不,他不是女子,他是个真男人。
白衣公子收了画,也梳洗完毕,说,现在可以让我上刑场砍头了吧。
张巡苦笑,说,暂且先留着你和他们的头,我记着。
哈哈,公子大笑,睥睨的眼光已没有,只有阳光和灿烂。
……
第130章:白衣白马作白画2
上得上面来,张巡却将他的“吊睛虎脸”凑向他,就近地问,生怕第二个人听到:“为何近路不走,却绕到这凉州,且还是北辰堡?”
白衣公子倒没有隐瞒,直话直说:“因为他。”
“哪个他。”
“北辰映雪的他。”
“他与你这事有何牵连,他就一个普通百姓,相较于你的画,那只是一只蝼蚁。”
“不,蝼蚁也有它的价值,我在他身上能看到我的影子。”
“你的什么影子?”
“那个饱受欺压,却又勇敢……”
“这样的例子很多……”
“不,他是典型的一个。他在人生最得意最巅峰的时刻,却选择了折翼,宁愿夭折。”
“是的,几乎没有人这么傻的办到。不但傻,还极傻,当然也极敢。”
“所以我来了。”
“就为了从他身上看到你未来的影子,未来的下场。”
“是的。我看他还怎么活,怎么个面对,怎么个悔断心肠。”
“你看到了吗?他悔断心肠了吗?”
“没有,我没有看到,所以我想持续地呆几天,直到我看到。”
“看到他悔断心肠,然后你痛快哀哉。”
“是的。相较于我以后的悔断肠,他这个根本不算什么,我希望看到他悔断心肠,然后我慷慨去赴死。”
“这么说你真的要爱上他了。”
“是的,不但爱,而且真爱,有时还有种恨铁不成钢。”
“你希望他崛起。”
“是的,我当然希望,即使我死了,他还在活着,他代表我逆势而起,逆流而上,他就是我死后的影像,我唯一面向皇上呈上那画的勇气。”
“你没有勇气,所以寻找勇气?”
“是的,我希望在他身上找到勇气,这样坦然上路,坦然赴死。”
“你真伟大。”
“不,我只是个没用的卵货,只会画画,甚至紧张时还口吃的卵货。”
“你在家里被他们瞧不起?”
“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的龌龊,你别套我的话。”
“好。”
张巡不再说什么了,跟在他后面走回到刚才的刑场。
……
“可以放了他们。”他说。
南宫听雨以为自己听错了,但也禁不住心头狂喜,这么说我的表弟可以活了,不用死了。
激动,吧嗒,一滴眼泪掉下。
紧接着,一行热泪。
然后捂着面抽泣。
最终,冲上去,抱着北辰映雪狂哭。
哭,哭的就像个小孩子,让当场所有人都看傻。
傻傻傻,真傻。
……
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南宫听雨都在问张巡,为什么那一刻放他们,为什么放了我表弟他们。
张巡一直没回答,也不敢回答,因为那画的可怕。
真正的,他感到那比魔王的魔王都可怕。
欢天喜地的,南宫听雨拉着他表弟的手就要往禁地外冲,那个劫后余生的兴奋就像小时候的她和他。
绿衣姑娘看傻了,风铃铛也看傻了。
但风铃铛就是风铃铛,他岂能旁人驾驭他的“傻”。
虽然她刚才恨他,恨他出卖了她和他们六人,还导致了北辰图诚的死,但劫后余生又将刚才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都说漂亮的姑娘记心差,越漂亮越记心差,因为爱她的人太多了,所以他记不清了,在别人看来,那就是忘记心大。
她冲了上去,拦住了她,“干什么,和我抢我的哥?”
南宫听雨理都不理她,继续拉着表弟的手走。
她挡住了她。
她却绕过了她。
这争风吃醋的场景,还真让白衣公子和黑衣滚球球眼馋,就他,凭啥?
……
“魔界之门,即将开启。”
轰然,禁地上空聚起了乌云,一个魔鬼的幻影在乌云中叫嚣,迅即天地为之一暗。
无数的妖兽和妖魔像得到了召唤,纷纷对天膜拜。
突然,白色神山上亮起一道白光。
白光中,一本厚实的书发出灿烂的光芒,金色万丈。
书面旋转,清晰地看到书上封有两道交叉的封条,不,那不是普通的封条,是降魔咒。
圣书显现,降魔咒显现,乌云中的魔鬼影子迅速的消失。
魔影消失,书带着降魔咒,慢慢地沉入了神山内。
三大族阵阵惊呼,因为他们太清楚那本书是什么了。
那不正是三大家族千百年来共同守护的神书吗?
在祖先白塔地宫底部,传说有一本书,压住了魔界入口的祭坛,坛上放的不正是这本书吗?
只是这本书从来没有被他们翻开过,也根本翻不动,只有进入“血练”得到前三甲的少年才有资格去抚摸它,感悟其中的功法秘诀。
随便一个秘诀就能令其名扬天下,更何况这是一本完整的书。
圣书出现,不就意味着前三甲的少年有幸可以翻开这本书吗,若是那样,这奖励也太大了吧。
那将是多么深奥的功法和秘籍啊,人人羡慕。
按祖先传下来的“血练”大比武的规矩,只有不满十六岁的少年才有资格进入,才能在血练的擂台上大显身手,拼个你死我活。
而在这“血炼”之前,各家族各有一场“族比”的擂台战,前十名方有资格代表本族出战“血炼”。
之所以这样做,只为有效的减少流血,减少少年人的死亡,以保住各家族的根苗不断。
一旦拿到血炼首名,其所在的家族将成为三年一届的新盟主,重新分配资源,重新统领三大家族。
不仅盟主,还有矿产,三大家族的矿脉都归其所有,统一分配。
这就是奖励,奖励丰厚的奖励。
就是因为这奖励,三大家族才拼了老本培养新人,供他们到各个仙山学艺,回来打擂台,夺血炼。
而今天,大家看到,除了盟主和矿产权的奖励之外,还有圣书。
这下三大家族的少年们蠢蠢欲动,摩拳擦掌。
……
禁地里再无变化,张巡和南宫听雨指令大家出去。
临出去前,他对众人宣布,危机已解除,帝王之气的大树有惊无险,依然如以前那样圣洁光明伟大。
众族人欢呼雀跃。帝王之气,那是他们祖祖辈辈在这里守护的秘密,能看到它完好无损,心中当然高兴。
张巡话峰一转,表情严穆,说道:“但大家别高兴的太早子,魔鬼只是暂时被端阳正午的至刚至阳之气镇压,一旦到了一年之中的至阴之时,还会卷土重来。”
第131章:七月半
啊,卷土重来,众人吃了一惊。
张巡说,七月十五日是一年中阴气最盛之时,再有两个月就是七月十五,那天,魔鬼将卷土重来,且会借着至阴的阴气很可能逆反出世,所以大家不能掉以经心。
众人唏嘘不已。不过又一想,每年七月十五日他们不是都要进入到禁地进行“血炼”的大比武吗。
按祖先留下的遗训,血炼不仅是选出首名,和三大家族的盟主,更是为了镇压有可能在七月十五日这天出现的魔鬼。
只是没想到,几百年没出现的魔鬼今年要出现了,不禁一个个脸色阴暗下来。
镇压魔鬼,弄不好那就是死。死,谁不怕,但作为三大族的人,他们有义务和有担当,挺身而出,镇压魔鬼,阻止魔鬼从魔界的出口逃出。
一旦逃出,将为害人间,赤地千里。
……
张巡继续宣布,北辰映雪等六人因圣书的出现而镇压和祛除了身上的邪气,不存在嫌疑了。
众人这才齐唰唰地看向六人中那活着的五人,眼中的敌意才渐渐消失。
北辰映雪等六人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死里逃生,梦一场。
只是北辰映雪觉得那“弟弟”北辰图诚死的可惜,虽然他是“恶魔”,杀了百十口,但那是他疯了以后才干的事,情有可原。
他不当死,最少不应一刀砍了脖子……
心里强烈的自责,若不是自己又一次“敢”地,傻冒地说自己等六人中了蛊惑魔鬼,他北辰图诚也不至于死。
不至于死,说不定他的疯日后还有“苏醒”的时候,想想就懊悔不已。
人生,有时候真的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是错。
系统,你丫的真是个大坏蛋。
不过系统答应给他的大礼包,那个奖励是什么?
只是,再大的奖励能有北辰图诚的命值钱吗,他凄然。
……
就要出禁地了,北辰映雪六人的嫌疑看似解除了……
轰然,张巡和南宫听雨,以及三大族的族长和长老们,齐齐出手,瞬间将猝不及防的白衣黑衣还有绿衣等五人制伏,点中穴位,令他们不能动弹。
南宫听雨祭起了法宝,却是仙霞门的捆仙索,将五人齐齐捆住。
这是为何?
白衣公子看着捆仙索一点点陷入自己的皮肉之中,没于衣服之下,惊骇不已,难道……?
黑衣也惊诧不已,问南宫听雨,你这是为何,演的哪一出。
南宫听雨说,这也是为你们好,为天下百姓好,我们可不想一出禁地,一个魔鬼就逃之夭夭。
原来他们是防了一手,只要他们五人逃出聚宝镇,逃出离南宫听雨稍远的地方,这个捆仙索就会将人锁住,令其不能动弹。
这是限制我们逃离啊。
南宫听雨道,只要你们老老实实呆在聚宝镇,呆在离我不远的地方,这捆仙索不会将你们怎样。
晕晕晕。
白衣和黑衣试图挣脱,可捆仙索是仙霞门之法宝,越挣扎越捆的快,赶到彻底消失在他们的皮肉之下。
这下他们虽然功法还在,但若仙霞门的人动用了捆仙索的法咒,他们都将浑身无力。
这就是捆仙索的厉害。
……
押了五人出门,出禁地之门。
住持北辰槊一直走在最后,而他肩上此时正扛着一个大口袋。
口袋里是什么,是法宝还是仙草,还是……
此事只有他和张巡以及南宫听雨三人知道。
但南宫听雨也放了句狠话:我只想让你们记住一点,谁杀了我表弟,我就杀了谁,不,杀了你们在场的所有人。
护,这就是护。
……
出了禁地,却发现已是第二天的早晨了,圆烘烘的太阳正挂在树梢。
这时间怎么这般诡异?
原来禁地里的时间和外面的不一样,禁地里正午刚过,而他们一出来就是一天了。
果然不愧为三大家族守护的祖宗之地!
突然一队人马将他们包围,细看之下却是官兵,而带队的正是聚宝县城的知府大人。
知府大人来了,昨天就来的,就在帝王之气显现后他大惊失色。
他想到了自己打了张巡五十大板,说他是妖言惑众,但现在看来,不幸言中。
惶惶然不敢怠慢,急急忙带上全城守备官兵一千来人,马不停蹄地赶到,将这禁地团团包围,防止再有人进入。
保护帝王之气,亡羊补牢……
守了一夜,现在他看到张巡带着三大家族的人出来,脸顿时黑了。
同为知县,但县官不如现管,在张巡妖言惑众之时,他打了他五十大板,令他皮开肉绽,却不幸被他言中了,这让他有何面目。
当下也不与张巡打招呼,就当不认识。
张巡看这知县的这一幅嘴脸,就知道是个脓包,这样的庸才不知是怎么爬上来当了知县。
昨天他与住持从凉州城赶到这聚宝县,一打听,这县的知府大人居然姓诸葛。
姓诸葛,名伯儒。心想这不就是自己继承衣钵的诸葛亮的后人吗,赶紧去拜会,同时劝说其发兵前往聚宝镇,以保护帝王之气。
哪知……
唉,诸葛伯儒,“猪狗不如”,真…人如其名啊。
见此庸才,他告诫南宫听雨和住持,不得将北辰映雪六人的事泄露。
此庸才只能坏事,不能成事。
那成的是什么事呢?这事只有他们三人心知肚明。
……
“叮,恭喜宿主,您先前的‘出卖’,令你的五个同伴对你恨之入骨,他们的诅咒力变成了香火力,令你的魔力值如飞一样猛增。”
“是吗,那增加了多少。”
“叮,增加了一个点。”
只一个点,北辰映雪感到好笑,自已真是活反了。
“叮,不止一个点哟,还有那些魔教教徒和那些妖兽……”
北辰映雪一愣,“怎么,他们不是诅咒过了吗?”
“叮,他们的诅咒还在继续啊,看到你们三大家族捡到那么宝,他们嫉妒死了。再个,他们的魔尊没有迎接到,更恨死你了。”
是吗,那现在是多少?北辰映雪赶紧问。
系统道:“叮,现在又增加了三个点。”
三个点?这么说自已现在总共有四个魔力点了可用了?
叮,是的,你现在拥有四个魔力点,怎么样,高兴吧。
第132章:这奖励有点大啊1
高兴个屁。北辰映雪给系统泼了盆冷水,道:“我来时还九个点,现在却四个点,还差点儿死了,这值吗?!”
系统委屈道:“叮,这能怪我吗,都怪你自作自受。”
哼,北辰映雪懒得理它,赶紧往那神庙里看:
——系统:香火转换系统。
——宿主:北辰映雪
——诅咒值:n
——香火值:n
——魔力:4
——魔功:魔脉六重境初期
果然只有四个魔力点了。
唉,索然无味。
……
只有,他强打起精神来问他得到了什么大礼包,“那个大礼包是什么,它可是我害了北辰图诚的命才换来的,你是不是可以拿出来了?”
“叮,可以,那个大礼包就是……,哼,你最好还是别知道的好。”
“你个丫丫是想挨抽了。”
“叮,你还敢打天道系统,不想活了吗,没看到先前那两道雷劈的。”
北辰映雪低头一看,丫蛋,这裤裆被烧黑的不知道还能不能洗干净啊。
“你真的不说。”
“叮,不说。”
“不说,那以后别找我完成任务了,也别出什么狗屁任务了。”
“叮,你生气了。”
“那当然。”
“叮,好吧,告诉你,看你馋得。那个奖励的大礼包就是——湛卢剑。”
什么,湛卢剑。北辰映雪一下子跳起来了。
天啊,不会吧。他不敢相信。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湛卢剑,那可是天下之剑,帝王之剑,是皇帝御驾亲征的御用之剑。
天啊,传说得到此剑者将成王成霸成皇帝,难道我要成皇帝。
我要成皇帝,那岂不是说,我要造反,将揭竿而起,有可能成为万古罪人。
天啊,那我就不成了魔了吗,不敢想像。
颤颤悠悠的他问,那能不能拿出来展示展示。
说实话,他真不敢相信。
“叮,可以,你接好。”
呯,一把刀就闪现在他眼前,一颤一颤的悬浮在空气中,一起一伏,像极了会呼吸的生命体在向他召唤。
只是,别人好像看不到。
天啊,湛卢剑,真的是湛卢剑。
我得到了湛卢剑。
……
一剑在手,吃喝全有。
握着那剑,只感到浑身充满了力量,而剑身源源不断传来的灵力和魂气,令他简直要一冲而起,一刀试炼。
“叮,宿主谨记,此剑不可亮出,一旦别人知道你有这剑,你将有杀身之祸。”
为何?北辰映雪糊涂了。
系统说,因为这是帝王之剑,拿剑之人必然造反,所以你必然被杀头,除非你将他敬献给皇帝。
哼,这个,这个嘛,容我想想,我想想……
终于想通了,自己没那么傻吧,没那么大方吧,无缘无故何必显摆这剑呢。好,我不拿出来显示总可以了吧。
呵呵,冷笑间拿起了剑,“这丫的还有点重啊。”
抡起,起剑……
哗……剑断了。
剑断了,却是一把断剑。
我擦,怎么回事?
狗系统,你糊弄我!
系统也一脸的懵逼,惊慌失措道:“大唐不保啊。”
怎么回事,何出此言?北辰映雪睁大了眼睛问。他可是大唐子民哟,这大唐不保就是灾难哟,那他们这些平民百姓岂不是跟着受罪?!
系统说,今天这帝王之气虽然被端午节的正午阳光修正,但明显的,其内部已出了问题。湛卢剑坠落凡间,且断为几截,而另外几截又不知去向,这说明,大唐凶多吉少。
凶多吉少,北辰映雪怛然失色,道,七月半那天正是阴气最盛时,这么说,大唐岂不更是凶险。
系统答,正是。
北辰映雪赶紧问有何挽救之法。
系统答,除非你将湛卢剑的另几块找到,再重新修复。
北辰映雪只感到太难,那可能吗,找到,还要修复,你以为我是谁啊,有多大的本事?
系统说,你不是要七月半那天进入禁地吗,在禁地里找另外几碎块,只要找到,定然有办法修复。
可我要进那禁地吗,那里可供着魔王,我去了就是去送死,你当我傻。
系统道,你不去也得去,七月半那天,你若不去,你身上的魔功就无法修复,就永远是魔功?
什么意思,我没听懂,那个狗系统,你把话说明白点。
叮,告诉你,七月半那天你必须去,必须得到湛卢剑的碎块,修复了湛卢剑,若修复了,你身上的魔功就去除,会被湛卢剑里的剑气转换为正气。正气,你就可以正大光明的用了,不用再忌讳。
天啊,这么说还真是盘好菜哟!“狗系统,你纯粹是想诱惑我再进入禁地,诱惑我死,你不怀好心。”
系统叫苦不迭,我是一片好心,信不信由你,反正你现在只有魔功,要想正在光明做人,要想成就“五年之约”,只有魔功转换成正功。
转换,我当然想转换啊。北辰映雪气极,狗系统,你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叮,随便,随你的便。”系统气得不理他了。
呵,北辰映雪哑壳了。是啊,自已得将魔功转换为正功,这样才能理直气壮的光明正大的使用出来,不然,决无出头之日。
看来七月半必须去了,就算掉了人头也得去。
欲哭无泪。
……
北辰映雪问,这把断剑有何用,你狗系统可别说它是湛卢剑,再湛卢剑,断了还能有用吗?
当然有用了,系统说道,这可是神剑,即使断了,那也是断神啊。
断你妈,北辰映雪小声骂。
系统继续说,湛卢剑之所是神剑,是因为它蕴含着大唐的文化精粹,即使是断剑,也同样含有,哪怕碎块,也同样含有。
含你妈。北辰映雪还是在小声骂。
系统问,你不信吗?
信你妈。北辰映雪又小声的不赞同,问,“那大唐的文化精粹是什么?”
系统说:“是国魂,大唐的国魂,具体地说,就是琴棋书画剑诗茶。”
琴棋书画剑诗茶?
北辰映雪感到匪夷所思,这可能吗。
系统说:湛卢剑非人间剑,乃大唐国魂孕育的产物,所以它身上的每一个碎块都含有国魂,国魂就是“琴棋书画剑诗茶”这七种神道之法。
第133章:这奖励有点大啊2
北辰映雪惊骇,“那你还不赶快给我弄来?”
系统说,神道之法在剑里,你只能去拿呀。
我怎么拿?
叮,你可以像春秋笔那样,消耗一个魔力点,调出剑里的魂气,使得那魂气转换为一个低级的魂脉,比如画形魂脉,这样你就可以用了。
你,你的意思是,这剑像笔一样,能画画,能写字,还能吹牛逼。
叮,你错了,不是吹牛逼,是吹音乐。你若有了乐魂,就可以在消耗一个魔力点的情况下,调出乐魂魂脉,就有可能成为乐圣。
那我若有了茶呢?
叮,有了茶魂,你就可以成为茶圣。
尼玛,岂有此理。
北辰映雪简直感到匪夷所思。不过嘛,匪夷所思也罢,不相信也罢,那都不是他操心的,神就是神,神剑就是神剑,且它是帝王之剑,是天子之剑,是全大唐人心所向,众志成城的国魂之剑,它蕴含这些神法不是不可能的。
叮,宿主要不要一试呀,消耗一个点,调出画道第一层“画形魂脉”。
不。北辰映雪这回学奸了,什么消耗不消耗的,我无故消耗魔力点,等于自杀,没看到先前进入禁地时,我那一消耗,再消耗,差点儿死了。
叮,那就你珍惜吧,不过吗,这断剑你是可以拿出来显摆的,因为是断剑,没人认为它是湛卢剑,再因为,湛卢剑上本有一只眼睛,这剑断却没有,你不必担心别人怀疑。
哦,不错吗,这么说我可以拿出来显摆,没事拿它画画、写字、吹拉弹唱?
叮,这都是可以的,一片草叶都可以吹出悦耳的音乐,更不消说这神剑了,您当然可以吹拉弹唱了。
吹,吹,你系统就好好吹吧。
叮,我不吹,你亲自试,试就知道了。
好,老子试了。
开始。
心中一声令下,哗,那把断剑居然到了手中,再用蚂蚁分身的妖力画符,唰,剑一挥,空中一幅符成。
符成,是蝌蚪文的符。
不错,继续。
哗,再将剑一挥,这回他决定画画,当然了,是没有消耗魔力点的,魔力点他可不想消耗哟,毕竟那跟命根子一样贵。
唰,画成。
只可惜他的画技太差劲了,本想画个白衣公子金乌旭,却画成了狗,且狗不像狗,人不像人,人模狗样的,把他自个儿差点儿笑死。
“咳咳,那个金乌旭,你看我这画的像你吗?”
他冲白衣公子金乌旭高喊,生怕他看不到他在空中画的画,不,不是画,是狗。
金乌旭惊诧了,这你大爷的,你会画画了,还不用笔,就一把断剑,就空中一挥,就成了画。
什么什么,你说什么,你说这画像不像我?你大爷的,你怎么不说怎么不像你呢?这他大爷的,这你是变相地骂我啊。
北辰映雪却不理他,道,看看,没有了你那春秋笔,我照样画画,不说是断剑,就算一根木棍老子也能画出画来,你信不。
信,信你大爷。金乌旭真想骂,却骂不出口。这还真厉害啊,这小子今非昔比,比拿了春秋笔还厉害。
后悔,好后悔,十分的后悔。早知道我干嘛借他春秋笔,这真是手贱啊。
“报告张巡张大人,我举报。”金乌旭突然跑向张巡,高声喊。
张巡正和南宫听雨正走在一起议事,见闻不耐烦道:“什么事?”
金乌旭道:“我举报北辰映雪捡到了魔剑,他入魔了,那个魔王就附在他身上。”
张巡眉毛一皱,“胡闹。”
“我没胡闹,千真万确,不信你们收了他的剑。”
张巡不禁望向北辰映雪,和他手中的断剑。
正欲吭腔,旁边的南宫听雨却道:“一把断剑嘛,哪不是,随便捡个都有,你不会是嫉妒恨吧。”
一语塞得金乌旭半天回不了声,终于歇斯底里:“你们包庇,包庇啊。”
可是谁听他的,他不过就是一个疯了,一个中了蛊惑魔鬼的疯子。
……
“叮,宿主你感悟到了吗?”系统看他挥剑,赶紧问。
北辰映雪一脸的懵逼:“感悟什么,我什么也没感悟到啊。”
叮,那个剑里有剑谱,你用剑画画,就应该出剑谱的,你好好感悟。
好好感悟?好,老子就再感悟一回。
又挥剑,好嘛,这回真感悟到了,却原来真有剑谱,却是不一般的剑谱,是画道九重天的剑谱,称之为——画之剑剑谱。
画之剑剑谱,这牛逼啊。
赶紧用心感悟,哗,感悟到了。
剑谱共九层,对应画道九重天,每一重天有剑谱三个,分别是画形剑谱,画景剑谱,画意剑谱,画留白剑谱,画骨剑谱,画命剑谱,画魂剑谱,画神剑谱,画轮回剑谱。
每一层剑谱又有三张画,每幅画里藏着一把剑,第二层的每一幅画里藏着两把剑,越往上越牛逼,到第九层时,每一幅画里藏着九把剑,这就是画之剑剑谱。
看着这些剑谱,北辰映雪蠢蠢欲动就想试。
一试,却发现自已根本画不出那画谱,原来每一幅画谱都需要消耗一个魔力点来购买。
购买?擦,这不是坑人吗,又要消耗我的魔力点。北辰映雪大怒。
系统及时提醒他:“叮,虽然消耗了,但购买来的画谱就是你的了,就不用学什么绘画基础而会了哟。”
呵,这么轻易就会画画了,还有这一说,不错不错。
北辰映雪兴奋,这…岂不是捡到宝了!
叮,别高兴的太早,虽然会了画谱,但画出来的画却是灵画,而非魂画,藏在画里的剑也是灵剑。灵剑,那威力不够哟,尤其你这种自身功法低的人,要使剑威力大,必须和春秋笔一样,给画里加魂气。
什么什么,北辰映雪气极了,“这么说又要我消耗一个魔力点去给剑里加画形魂脉?就像春秋笔一样?”
叮,是的,但威力大多了哟。画里有剑,剑能飞出,还有剑谱,你说牛不牛。
牛,牛尼玛,说来说去还不是给我上套,让我消耗魔力,有你这样坑宿主的吗?!
叮,宿主别生气吗,如果将来有一天你掠夺到金乌旭的最低层画脉,就不用再消耗魔力点了哟。
哼,那我要等到什么时候。
叮,不难哟,总比你一步步修炼,修他个十年八年快多了哟。
哼,听着倒好,就是魔力点难挣啊,这不是让人吐血吗。
北辰映雪算明白了,——购买一个画谱,这画谱以后自已就会了,不用再学绘画。
——再消耗一个魔力点,成就画形魂脉,成就画形魂剑,魂剑加剑谱,威力大增。
画形魂剑,画景魂剑,画意魂剑,再到第七层的画魂魂剑,这好像不错哟。
问:“那我掠夺到了画魂魂脉,不就是可以使用对应的画谱,而不用再购买?”
叮,是的,但宿主你别忘记了,施展画魂魂脉要消耗七个点哟,你先前差点儿将自已消耗死了。
哼,我以后不会那么傻了,吃一堑,长一智。
第134章:这奖励有点大啊3
北辰映雪还有个事不明白,问:“为什么我会得到湛卢剑,而不是别人?”
答:“因为湛卢剑有个特性,只有最勇敢的人才能把握住它。”
“哦,我是最勇敢的人?”
“当然了,这也就是我系统为什么要你果断地站出来,指认你们六人中了贪婪之眼。只有不惧死亡,不惧邪恶的人才能得到湛卢剑。”
“哦,难怪你说有奖励,敢情这奖励不是你系统的,是老天给我的。”
“叮,那也是我系统算定好的,不然你怎会得到。得到了,难道就不算奖励吗。”
“你这……,无耻。”
“叮,接下来的日子,宿主你好好争取进入‘族比’前十,争取进入‘血炼’,争取得到血炼首名,这样才有机会进入禁地,寻找到湛卢剑的另外几个碎块,成就真正的湛卢剑,且,将魔功转换为正功。”
嗯,这个还算有诱惑哟。
北辰映雪没脾气了,只有答应了。其实他心里最牵挂的就是这个,魔功转换为正功。
看来是…不得不再次进入禁地了,九死一生。
我怎么就这个命啊。
……
“叮,宿主你不仅是去寻找湛卢剑的碎块,更是要去抢到那圣书。”
“为什么?”
“叮,因为那圣书上有降魔咒封条,可以用来镇压魔界,防止魔王出世。”
哦哦,是吗。北辰映雪还是提不起兴趣,嘴没说心话,那多危险,魔鬼出世与我有个毛关系。
“叮,这可是关系大唐的存亡哟。”
“呵,狗系统,看你说的多伟大,你以为我就那么傻,我就一个凡人,且是残废,你就恨不得我马上死,我才不去呢。”
是吗?哼哼,系统在他的脑袋里笑死了,暗道:这能由得你吗。
……
大明大方的,北辰映雪将那断剑在手中耍了一通。
呵,那个爽啊,“这有了底牌就是不一样哟。”
嚓嚓,斗志昂扬,精神一振,走起路来都像个骄傲的公鸡了。
“什么东西吗,出卖朋友,出卖同伙,还害得自己的义弟北辰图诚死了,这样的人还有脸骄傲得像个公鸡?鄙视,鄙视啊。”
白衣公子,还有黑衣滚球球,俩人看着他那个气势嘴都气歪了,“哼,得找个机会好好收拾他。”
啪,两人一拍即合。
……
出了禁地,再也没有人能束缚黑衣和白衣了。
以他俩的功法,不说联手,单人也可以挑战南宫听雨了,所以完全可以一走了之。
黑衣滚球球是这里的裁判,可以不走,但他白衣公子不一样啊。
他金乌旭来这北辰堡,不就是为了看北辰映雪这个可怜虫一眼嘛,现在看了,也恨的没脾气了,何不走了。
走人,可以继续上他的京城去告状和揭发。
但此刻,想走也走不了。
因为捆仙索,因为这个紧箍咒已上了,谁也逃不掉。
“丫的,捆仙索,你们还真把我们当仙了。”
“北辰映雪,都是你把我们害的。”
现在唯一的指望就是七月半那天,六人重新进入禁地,将那圣书找回,重新封印魔界入口,从而将自己身上的蛊惑魔鬼祛除。
春秋笔,物归原主。
虽然他答应他北辰映雪玩两天,但是,他不允许他拿着他的笔兴风作浪,他收回了。
“拿着我的笔,你居然有了画魂魂脉,而我,却没了画魂魂脉,功力不进反退,这岂有天理!”
“我的笔就是我的,我要用它重新祭炼出我的画魂魂脉。”
实力,永远是说话的底气。
虽然这样做可耻了些,但这又有什么可耻的呢?
你北辰映雪站出来指控我们六人,差点儿害得我们全陪你死,难道你就不可耻了。
你死是小事,你就一个可怜虫,就沧海一粟的一只蝼蚁,死不足惜,而我呢,堂堂的那个名门之后,世族大家。
我还有大事要干,最少我的画的事业还没有完成。
我要像吴道子一样,一画惊天下。
可恨,实在可恨,你死就死呗,干吗还要牵上我。
所以嘛……,我干嘛不收回春秋笔,理所当然。
……
笔在手,感悟其中的器灵。
器灵,那是自己培育了十几年才机缘巧合得到的,我要收回它,重新让它认主归真。
画形,画意,画魂。
心中默念着画之意,将意识深入,去抹掉北辰映雪存在笔中的神识。
骇然发现,自己的功力居然真的不行了,居然连一个小小的神识,不,一丝神识…都抹不去。
这不可能吧,他北辰映雪的神识竟然如此强大?
震撼,震撼,不禁刮目相看。
他大爷的,他捡了一只断剑,还能用断剑画画,而我,连我的笔都降不住了。
气愤,气愤,一口血“啪”的喷出。
血,我吐血了,天……!
……
吐血了,之所以吐血,不仅是那些让他刮目相看的事,更是……
只见三个女人都开始向北辰映雪献殷勤了,这让他如坐针毡。针毡,不仅是吃醋,是吃大醋,吃大醋的嫉妒恨啊。
首先是风铃铛:
一,她受不了绿衣姑娘的刺激,因为那绿衣姑姑说死后要与北辰映雪合葬在一起,让她如坐针毡;
二,她受不了南宫听雨的刺激,从小她俩就是玩伴,凭什么得到北辰映雪芳心的是她而不是自已,而三年前,南宫听雨还让北辰映雪为救她而差点儿搭上了性命,还丹田被封印了;凭什么,凭什么?
再就是南宫听雨:
她对北辰映雪的态度180度大转弯,处处护着他,无微不至,甚至就连回家的路上都生怕他身体没恢复好,而搀着他,那个体贴和肉麻哟,让人看了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天啊,难道这就是仙女,就是服侍人的?”
“天啊,一颗好白菜让猪拱了?!”
金乌旭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场女人与女人之间的战斗和游戏,虽然这游戏没有硝烟和战火,也一样的好看。
同时,他也欣慰,自己“同情的北辰映雪”能有此艳福,仿佛那艳福是他在受用。
是自己在受用吗?不,他突然感到肚子疼。
第135章:这也是癖好吗
疼,那是一种说不出的难受,他发现,他竟然爱上了两个姑娘,一个是南宫听雨,一个是那绿衣。
说爱上南宫听雨,那还谈不上,但至少,他喜欢她身上那种霸气和英姿飒爽。
而绿衣姑娘,那更是让他心疼,因为昨天来北辰堡之前,他已与绿衣姑娘有了一面之缘,只是双方因为少男少女的原因而懵懂着不说出,结果让北辰映雪又钻了个空子,捡了个便宜。
唉,真是气死人了。
昨天,他想到了昨天,在来北辰堡路上的一个小面馆,他和她……
顿时,肺都气炸了。
难道我已钟情于绿衣姑娘,所以才因失去而心疼,越得不到手的东西越心疼?!
气,气得肺都炸了。
“北辰映雪,你不仅害了我们六人,还抢了我钟情的绿衣姑娘和南宫听雨,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看到,绿衣姑娘对北辰映雪含情脉脉。
又看到,她南宫听雨居然为北辰映雪买了一处豪宅。
天啊,这些女人我怎么都喜欢,而她们,却又都不喜欢我,而喜欢北辰映雪,这让我简直没活路了。
豪宅,那是北辰映雪的家吗?
当然不是,那是南宫听雨为他表弟新买的。
三年前,表弟为她差点儿丢了性命,还被封印了丹田,而今天,她又杀了他的义弟北辰图诚,这心能安吗?
所以,她为他买一处豪宅是应该的。
不过嘛,豪宅能买来人的命吗?北辰图诚因豪宅就可以活过来吗?
哼,若能买来人命,那我白衣公子“金乌旭”也买十几处豪宅哟。
不过这也算不错的了,算他表姐有情有义。
白衣公子看着南宫听雨的殷勤,默默地赞赏了。
惊异地他发现,北辰映雪根本不住那豪宅,也根本不往那儿去,即使他母亲以及他妹妹都住进去了,他依然不住。
这未免有点儿太倔强了,不合乎啊,这岂不是亏了南宫听雨一片心哟。
他白衣公子估计,那也就是北辰映雪那点男人的自尊心在作怪吧。
自尊、面子,不就是面子吗,呵呵,一个男人若依靠女人生活,那还真是…没面子!
这也许是他能搞定这些女人的法宝,唉,自愧不如啊。
……
南宫听雨悲伤了。
她本以为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安慰他北辰映雪,给他买天买地买世上所有东西,只要自己有那个能力。但发现,事情并不是她想的那么简单,因为这个表弟太固执了,固执到她甚至想抓花他的脸。
居然不住她买的豪宅,不感激不感谢她的一片真心,这让她失望透顶,无所适从。
最终她想找他谈谈,好好的谈谈。
表姐表弟,虽然我俩注定一生不可能在一起,因为那安大帅的儿子的婚姻无力反抗,自已将来只有从了,但至少我俩还是表姐表弟还是亲戚,我给你买豪宅有什么不可以,你为什么不去住?
难道你还想着“五年之约”,还真想打上仙霞门?
就凭你今日在禁地上那一画,那一画是厉害,居然赶超了三大家族的合力之力,但那有作用吗,那可是安大帅,一伸手,漫天白雪,雪中还带着刀子和冰锥,那是你我能应付得了的吗?
所以,可能吗!
既然不可能,不如把话说绝,让他住豪宅。
亲切地,她说:“住进去,踏踏实实地做一个凡人,不愁吃不愁喝,娶妻生子,快快乐乐过此一生,这是我对你的希望,也是我对你最大的爱护。”
这番话说出,霎时,田野是绿色的,山峦也是绿色的,甚至此时的天空也是绿色的,就像她期盼的那样,希望一切都是绿色的,包括他表弟的心情也会变成绿色,欣然接受……
但,事与愿违。
……
白衣公子默默地跟着他俩,像个鬼魅,像个哈巴狗,不,更确切地说,像个嫉妒的第三者。
他跟踪他们,甚至画出一只只小小的飞虫,让它带上自己的神识,带着灵气,展翅高飞,离开画纸,去监听。
灵气,之所以是灵气而不是魂气,是因为,春秋笔里北辰映雪的神识他抹去不了,笔成了废笔。
废笔怎么能画呢?当然能画,但也当然的,画出的不再是魂画,而是低级的灵画。
灵画,以灵气附在虫子身上,让它带上自已的神识去监听,当然,因为只是灵气,在空气中保存的时间不长,不一会儿,那虫子就成了纸了,所以他得不断地画,画虫子。
……
又呕又气,这都什么世道啊,第七层的画魂魂脉丢失了,春秋笔也被废了,这让他如何活。
没有魂气,只有灵气,这让他如何活。
唉,什么时候活的这般窝囊!北辰映雪,我恨死你了。
灵气的虫子在空气中持续了一会儿就消散,就成了纸,于是他不断地画,画。
画,画的越逼真,被南宫听雨识破的可能性越小。
但是,没有了魂气的画又怎么能成真呢。
只能期待南宫听雨没发现。
还真是没被发现,运气。
就这样,运气着,接近着。接近着,去偷听。
只觉得自己好猥琐,这事也能干的出来?
可耻,去偷听人家谈情说爱,这也是癖好吗?
卑鄙的癖好!
但他就好这口。不是他吃醋,不是他爱上南宫听雨,更不是爱上北辰映雪,而是想偷听他北辰映雪此时的想法,最好是——给南宫听雨狠狠的一耳刮,因为他有些替北辰映雪愤恨不平。
愤恨不平?当然,他来北辰堡就是来搭救他北辰映雪的,即使他将他气得吐血,但过后心里还是高兴的,至少他看到他进步了,逆境而起,这正是他的期望。
他为北辰映雪愤恨不平,——人生,难道就一处豪宅就够了?就几句安慰话就够了?若是这样,那三年前他北辰映雪何必出头去死,弄得身败名裂,还被封印了丹田。
你南宫听雨要是个女人,是个真正的女人,就让他丹田的封印解封啊。解开封印,让他崛起,那才是你应该干的,也是他所想要的。
看不到她去帮他解封丹田的封印,估计她也是解不开,所以才一个劲地买买买,还一个劲地劝他收下。
哈哈,那是你心中有愧哟,南宫听雨,你心中不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