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5章 天下君子榜
九德之门前。
大教谕见到赫连山竟然退了回来,微微愣了一下,忍不住问:“赫连山,为何不继续走?”
众学子亦大呼惋惜。
赫连山退回喘了口气,就对大教谕恭敬一礼道:“学生山认为,目前还无法走过,唯有退回,让大教谕失望了。”
“还有哪位学子前来一试?”
大教谕闻言惋惜点点头,就对诸学子说:“走不过,不丢人,只会时刻警醒自己,圣道还远,诸位仍需倍加努力。”
在大教谕的激励下,又有学子试走九德之门,但都一一失败了。
前来围观的数位教习和教谕,心中颇有些失望……
大教谕见到如此,眉头微微蹙起来,接着看向牧雨、颜山和戎韬等名声在外的学子,希望他们能够上前一试。
可惜他们并没有上前,让大教谕失望不已。
“颜山。”
大教谕沉默一下,就开始捉人,说:“且上前一试。”
“学生在。”
颜山回礼应声,一脸的苦容,且脚下生根般,并没有上前。
众学子见他一身朴素的布衣,腰间还挂着一个木瓢,个子清清瘦瘦,目光显得有些呆滞,且给人一种笨拙不灵动的感觉,不免大失所望。
在他们的想象中,颜山应该是气宇轩昂,风度翩翩才对……
但是眼前的颜山,难以和气宇轩昂、风度翩翩扯上关系,却与大街上普通的平民无异,放在陋巷间根本就辨认不出来。
“这就是有立地书橱之誉的颜山颜子重?”
有学子失望道。
所谓立地书橱,即是底下有脚的书橱,也就是活书橱,比喻读书多学识广。
“颜山,你身为圣人之后,却甘缩于人后,莫要坠了圣人之威。”大教谕见到颜山还不肯上前,不由出言呵斥。
在诸多学子中,他最看好看重就是颜山,但不喜欢颜山的性子。
大教谕此言一出,众学子不由惊呼起来,想不到颜山竟然是圣人之后。刚刚因颜山相貌普通、穿着如庶民而生出的蔑视,瞬间就收回来,变得充满敬意。
在众目睽睽下,颜山一脸苦容走上前。
“似乎大教谕十分看好颜子重啊。”有学子低声说,“就不知道子重是否如众人所愿般,走过一座德门?”
“难说啊。”
有学子摇头,说:“德门,不会因为身份尊贵、身家不凡就能走过。”
“这位颜子重不简单,有可能走过一座德门。”
这时周昌低声说,见封青岩眼中有疑惑,就解释道:“虽然子重看着目光呆滞,给人笨拙的感觉,但实质,他是在全神贯注背书,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书上……”
颜山对九德之门一礼,对诸位教谕一礼,又对诸学子一礼,就朝第一座德门走去。很快,他就走过三丈,四步间来到两丈处,接着在众人的震惊下走到一丈处。
如同闲庭信步般,让诸多学子有些不敢相信。
在最后一丈,颜山的速度放慢下来,虽然只是四步的距离,但是在他眼里……还是四步的距离。
虽然最后四步,并没有之前轻松,但是却走过了。
在众学子瞪大的眼睛中,颜山一步跨过了德门,接着就见德门耀眼的白光绽放,一声悠扬而古远的钟声响起。
钟声响彻天下,传千里。
咚——
钟声从天地间响起,让无数人茫然抬头,可惜寻不到钟声的来源,亦不知道此钟声代表着什么。
……
王城,天下无人不知。
王城外的一座古朴亭台,天下亦无人不晓。
这亭台名为太卜兰台,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是因为亭台前立着一座座高达十余丈的石碑。
而石碑前,则刻录着一个个名动天下的名字。
咚——
一声钟声响起,响彻整座王城。
一直守在太卜兰台前的仆人,就见君子碑碑面的最下方,出现一个新的名字:颜山,一鼎。
“儒家弟子颜山,新晋一鼎君子!”
君子碑前,立即有唱礼官高声大唱起来,声音可传出数里之远,“即录入天下君子榜,以昭示天下。”
“儒家弟子颜山,新晋一鼎君子!”
在太卜兰台前,无数守在此地的仆人,纷纷把颜山新晋为一鼎君子的消息传回去。
这一刻,儒家弟子颜山正式名动天下,为天下人所知。
“不知君子山是何方人氏?”
还有不少仆人打听颜山各种的信息,可惜现在能够知道的信息,实在少了些。
“哼!又是儒家弟子。”
有些年轻的仆人,或者是刚好游历到此处的圣道弟子,见到又有儒家弟子晋升为君子,不禁冷哼一声。
在天下君子榜上,儒家弟子占了将近一半,远甩各家弟子。
儒家弟子长期霸榜的恶行,惹得各家弟子十分不满。
……
九德之门前。
当九德礼钟响起时,众学子才反应过来,颜山走过了德门。
此时,颜山正沐浴在德门所绽放的耀眼白光中,而白光所散发的浩然的浩然气息,更是浩瀚到让人惊叹,诸学子心中羡慕不已。
“竟然真的走过了。”
有学子失神喃语,有些不敢相信是真的,“竟然真的走过了……”
刘凌、朱雁等学子,不禁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看着瘦瘦弱弱的颜山。公子都没有走过,他竟然走过了,先公子一步名动天下……
这怎么可能?!
此时,七品琴士牧雨,八品棋士戎韬等名声在外的学子,亦有些震惊非常看着颜山,同样没有想到颜山能够走过德门。
君子,在天下人的眼里,都是高尚而遥远的存在,似乎一直只存在于书卷上或理想之中。
但是现在,却有一个活生生的君子在眼前。
虽然九鼎君子,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君子,但是完美无瑕的君子,却比圣人还要少……
“好!好!好!”
大教谕百里堃一连大说三个好字,眼里满是喜悦之意,说:“不愧是圣人之后,没有让老夫失望。今日走过九德一门,明日必名动天下,为天下世人所知!”
众人不禁有些失神,感觉颜山走得太轻松了。
不会还能走第二座德门吧?
……
第036章 从名动天下开始
在颜山接受德门的文气灌注时。
有学子无意间见到天空上,生出一尊淡淡的青色虚鼎,不由惊呼起来:“君子鼎!”
众学子闻言赶紧抬头,果然见到天空上生出一尊淡青色的虚鼎。
“天生君子鼎!”
不少学子激动大呼,如同自己走过德门,得到天地认可般。
虽然学子都知道君子鼎的存在,但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君子鼎生成……
“传言,君子鼎不仅可增文运,还万鬼不侵,不知是否这样?”
有学子羡慕说,恨不得君子鼎加在己身。
“的确有此传言。”
大教谕听到一些学子激动的言论后,就解释说:“虽然可增一定的文运,但还需要自身的勤学苦读,方能体会到文运的神妙,要不然如天上的云彩般,可见却不可触摸。所谓文运,其实是指君子较于常人易于文思如涌,出口成章,生花……”
“原来如此!”
有学子恍然大悟,之前把文运理解为飘渺的气运了。
“先生,学生听闻君子鼎加身,可万鬼不侵,不知是否这样?”有学子好奇追问,毕竟身边没有君子,对君子之事所知不多。
“君子鼎加身,自然是万邪不侵,百鬼退避。”
大教谕百里堃抚摸着胡子点点头说,“魑魅魍魉这些小鬼,更是对君子鼎畏之如虎,不敢靠近半分。”
天空上的青铜虚鼎,约有一丈见方,四足两耳。
鼎身隐隐可见日月星辰,山川河流,花草树木,鸟兽鱼虫等,散发着一股圣洁的气息,让人忍不住有种叩头膜拜的冲动。
接着,青铜虚鼎就在众人的眼中,没入颜山的身上。
君子鼎加身!
至此,颜山即为一鼎君子,可称为颜一鼎或君子山等尊称。
在君子鼎没入颜山身上时,一声声德门礼钟的钟声,在天下八十一书院内响起。
“哪位学子通过德门了?”
一座占地九里的书院里,不少教习、教谕都诧异和好奇站起来,想不到书院事隔六年后,又有学子走过德门,不禁大为喜悦。接着,发现并不是自己的书院,而是其他书院有学子走过德门,引起德门礼钟的共鸣而已,不由大失所望。
“是哪座书院?难道是三上书院?”
“也唯有三上书院,才有如此出采的学子。”
数位教谕在讨论,语气不免有些失望。
“亦有可能是十大书院,十大书院出采的学子,不见到比三上书院的弟子差……”
“不错。”
有教习点头附和。
“不管是哪座书院的学子走过德门,皆是可喜可贺之事。”有年老的教谕笑道,“从此,天下又多了一位君子,此乃值得吾等学习的楷模。”
一阵后,有教谕打听到,是葬山书院有学子走过德门。
这个消息,让不少教习和教谕都愣了一下,他们之前猜测乃是三上书院和十大书院,却想不到是排名最后的葬山书院。
这实在让很多人意想不到。
葬山书院第一次开山门,就收到走过德门的弟子,可以说是开门红。而有些书院,自第一次开山门以来,从来没有学子成功走过一座德门……
虽然圣道天才到处可见,但是君子却可遇不可求。
此时,在各大书院里,无数学子纷纷打听,是哪座书院哪位学子走过德门……
而颜山,得君子鼎加身,又有德门的文气灌注,已经由原来的八品文生,晋升为七品文才,让见到的学子羡慕不已。
由八品文生境到七品文才境,于普通读书人来说,不知道要多少年的读书养气才可。
这时颜山对教谕、学子一礼后就退出德门,似乎都有些没有想到自己能够走过德门。虽然有学子大喊,让颜山继续尝试走第二座德门,但颜山自知不可能,便没有去尝试。
“咦,怎么不是度门?”
有眼尖的学子发现,颜山走过的德门,并不是排在第一的度门,而是变成排在第二的莫门。
“度门怎么变成莫门了?”
学子好奇不已,纷纷询问。
“虽然书院建造九德之门时,是以度门、莫门、明门、类门、长门、君门、顺门、比门、文门的顺序所建,但是它们之间并不是一成不变。倘若学子以‘照临四方’之德走过德门,原本的第一德门,就会变成明门……”
大教谕心情不错,见到学子有疑惑,就纷纷解答,“子重,乃是以‘德正应和’走过德门,所以度门变为莫门。”
“还有,子重的君子鼎上,必有一个‘莫’字,是为‘莫’德之鼎。”大教谕百里堃笑了笑,又对诸学子说,“莫,德正应和也。”
此时,不少学子对颜山充满敬意之时,内心又有些复杂起来,特别是名声在外的天才学子。
颜山走过德门成为君子山,众人的距离就一下子拉开了。
不管君子为几品文境,皆会得到世人的尊重。
在同境中,君子的地位会自动升一品,且文士境以下的君子,地位等同于文士……
“子重不失众望走过德门,可还有学子欲试一试?”
这时,大教谕又鼓动学子上前,道:“走过其中一座德门,必定名动天下,为天下人所知,为世人奉为楷模榜样……”
其实,这次不用他鼓动,学子都会蜂拥而上。
“且让吾来一试,诸位,献丑了。”有学子抢先一步,对着众人一礼,就朝德门走去。
可惜只走到两丈处就失败了。
没有学子嘲笑,在失败的学子退回后,又有学子一礼而上……
接二连三的失败,让大教谕的目光又看向名声在外的学子,如牧雨、戎韬、梅兰等学子。
但他们并没有上前。
大教谕见他们没有尝试的意思,也没有捉人。
如果捉人就能走过,他早已经把前来求学的学子,都捉了……
“此次书院开考,有一学子走过德门,足矣。”有教谕如此说,虽然后面的学子都失败了,但教谕们并没有失望。
“不错,吾书院已得一君子,足矣。”有教习点头说。
在众人以为,此次书院开考,可能就只有颜山一人走过德门时,封青岩沉吟一下就走上去。
……
第037章 刚刚发生了什么?
九德之门两旁。
虽然学子们都一一失败了,但是因颜山成为君子一举成名的缘故,学子们不仅没有散去,反而吸引更多的学子前来围观。
甚至连围观的教习、教谕,亦更多了。
封青岩走上前时,众学子并没有太过在意,毕竟比起颜山、牧雨、戎韬等名声在外的学子,差得太远了。
封三问只是在一部分学子中,小有薄名而已。
“咦,封兄这是……”
周昌微微诧异,心中亦有些好奇封青岩能不能走过。
“哼,公子都没能走过,他竟然敢想?”
刘凌见到走上来的封青岩,愣了一下就忍不住冷嘲热讽,不爽说:“若是他能走过,我刘凌从此就……”
“凌,慎言!此不是君子之言。”
赫连山闻言皱起眉头,连忙阻止刘凌继续说下去,教训说:“你嘲讽他人之时,亦是把己置于险地,不是君子之为。”
刘凌没有再放狠话。
不知为何,他总不爽封青岩身上的出尘脱俗,感觉太装了。
“原来是封三问。”
“封三问年少有大志,或许能与君子山般走过一门,一举成名天下知。”
有知道的学子说。
其他不知道的学子纷纷打听,很快就知道封三问的三问从何而来,以及年少之时所立的大志。
这让不少学子佩服,不由高看两眼。
“你亦要试一试?”
大教谕百里堃看到封青岩走上来,微微怔了一下。
一个还在早堂求学的蒙童,竟然敢在众目睽睽之下走九德之门,实在让他十分意外,也有几分勇气。
“学生亦想走走,看能走过几门。”
封青岩平静说,就对大教谕等教谕恭敬一礼。
众学子听到封青岩的话都愣了一下,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刚刚他说什么?”有学子愕然问。
“他说,看能走过几门。”那回答的学子,亦被封青岩的话给惊到,这实在太过不知天高地厚了,忍不住道:“太狂妄了!”
“天下能成为一鼎君子的,少之又少,还妄想走过几门?”有学子脸色不悦,带着呵斥的语气道,“九德之门,岂是谁人都能走过?且走过一门,再言其他。”
“哈哈,笑死我了。”
这时,刘凌有些不顾形象指着封青岩大笑起来,似乎是听到天下最大的笑话,笑得眼泪都飙出来了。被赫连山瞪了一眼后,就一边忙着拭擦眼泪,一边忙着行礼说:“失礼了,失礼了。”
“可笑吗?”赫连山责问。
刘凌愣了一下,带着些不解问:“难道不可笑吗?公子看他们,不差点笑得趴下了?”
“君子不笑他人有远志。”
赫连山看了看不少大笑起来的学子,就严肃对刘凌说,“走过一座德门,应是所有学子的志向,而走过九座德门,更应是所有学子的远志。立志成为君子,有何错?有何可笑?”
刘凌目瞪口呆,这、这都能跟立志成为君子有关?
“公子,这是两回……”
刘凌想挣扎反驳一下,可惜赫连山不再看他,就忍不住对朱雁说:“你说是吧?”
朱雁没理他。
其实,不仅大部分学子笑了,就连一些教习和教谕都笑了。
大教谕愕然一下,就赞赏说:“你虽为蒙童,却不失君子之风,可嘉!他日必有所成。”
大教谕此话一出,众学子顿时哗然。
“蒙童?吾没听错吧?”
不少学子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如此出尘脱俗的封三问,怎么可能是蒙童?
“蒙童亦来走九德之门?”也有学子惊愕无比。
不少名声在外的学子,皆诧异看着封青岩,牧雨还问:“大教谕,是不是您搞错了?封三问怎么可能是蒙童?”
“难道不是?”
大教谕亦有些诧异,看着封青岩说:“你不是在早堂求学?”
“学生是在早堂求学,但是跟安先生学习《雅经》、《诗经》,以正其音。”封青岩对着众人微微一礼,他说话并不快,听起来的确没有与其他学子般流畅,纯正,听着有些像初学者。
众人一听就明白过来,从某方面来说亦算得是蒙童。
“原来如此。”
大教谕点点头,带着鼓励说:“开始吧。”
封青岩朝众人点头示意后,直接往德门走去。
当走到三丈时,并没有感受到学子所说的阻力,他微微诧异一下,就继续往前走。
但走到两丈,还是没有感受到丝毫的阻力。
这时,众人都有些诧异起来,这完全是闲庭信步啊,根本无法从封青岩身上看出一丝一缕的阻力。就在诸学子诧异之时,甚至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封青岩就轻轻松松四步走过了德门。
咚——
一声悠扬而古远的钟声响起。
它响彻整个天地,直冲云霄,传出千里之外,向天下昭示,又有君子诞生了。
“看来这位封三问倒有不凡之处,走过两丈时竟似没有丝毫阻力般……”一学子见到封青岩闲庭信步般走过两丈,忍不住对身边的学子发出惊叹,接着满茫然问:“钟声?哪来的钟声?”
而他身边的学子瞠目结舌,似傻住般。
当他不解看回去时,不禁目瞪口呆起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这,就走过德门了?
那名学子满脸吃惊,神情如同见鬼般,自己只是扭头说句话而已啊,舌头不由打结道:“他、他走、走过德、德门了?!”
“好像……大概……是吧……”
回答的学子,亦是一脸懵|逼,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这时,不少交头接耳或心不在焉的学子,亦被突然响起的钟声弄蒙了,一个个诧异钟声从何而来。接着,整个人如同被定住般,呆呆看着站在白光耀眼的德门下,接受磅礴文气灌注的封青岩。
这是什么情况?
不少学子直接懵住了,封三问是什么时候走过去的?
自己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一个个茫然相视的学子,甚至怀疑自己丢失一部分记忆了。
其实,封青岩就是在诸学子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就已经走过德门,连教谕教习都被惊到了。刘凌、赫连山、牧雨等学子,更是满脸吃惊之色,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这就走过了?
……
第038章 一连过三门
九德之门两旁。
不仅牧雨、戎韬等名声在外的学子吃惊,就连大教谕等教谕亦有些意外和想不到。
“这走得……挺轻松的。”
有教谕诧异无比说,看向封青岩的目光有些不同了。
原本他并不把还未开文宫的封青岩放在心上,但是现在不得不重视了,毕竟走过一座德门乃是一鼎君子,受世人所尊重。
“这是闲庭信步啊。”
一年老教谕笑道,目光里满是赞赏之色。
“不错不错。”
大教谕抚摸着胡子连连点头。
这时德门浩然白光耀眼,还有磅礴的文气倾泄而下。
封青岩闭上眼睛接受文气的灌注,却发现自己无法吸纳文气,不禁愣了一下。
未开文宫,无法吸纳文气?
封青岩有些意外。
而在此时,天空上生出一尊一丈见方的青色虚鼎,正是名闻天下的君子鼎。
“天生君子鼎!”
学子终于反应过来,变得有些激动起来。
君子鼎在众学子吃惊的目光下,似乎“咻”一声没入封青岩的体内,在脑海中化为一枚淡淡的鼎形印记。
“封三问竟然走过德门了,实在让人意想不到……”
有学子带着些震惊道,实在太让人十分意外了,“咦,封三问还没有开启文宫?”
“没开启文宫?连文童都不是?”
“怎么可能?!”
不少学子错愕,很快就发现封三问的确无法吸收文气,这实在让人十分意外。没有开启文宫就走过一座德门,这让不少学子大受打击,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这、这……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
与此同时,还有学子痛心疾首道,无比惋惜大量的文气白白浪费,这些文气足够他们晋升一品了。
可惜旁人无法吸收。
在诸学子或震惊,或感叹,或失神,或妒忌时,封青岩已经朝第二座德门走去。
“难道封三问,还要走第二座德门?”
有先反应过来的学子愣了愣说,这还能走得过去吗?
封青岩依然闲庭信步般,走过了第二座德门的三丈,两丈以及一丈。在众学子和诸位教谕、教习的猝不及防中,快步走过了第二座德门。
咚、咚——
德门礼钟连响,再次响彻天地,向天下昭示二鼎君子诞生。
“这……又走过了?”
年轻教习错愕。
“的确是走过,二鼎君子,哈哈。”
年老教谕大笑起来,眼中的赞赏之色更浓了。
“哈哈,大善!”
大教谕百里堃惊喜无比说。
封青岩走过一座德门时,可以说让他有些意外,而走过第二座德门,则让他十分吃惊和惊喜,实在让人意想不到。
而众学子则震惊不已,有些难以置信。
特别是刘凌、朱雁等学子,在封青岩走过一座德门,虽然有些难以接受,但是并没有多少妒忌,只是内心有些羡慕而已。
但在封青岩走过第二座德门时。
不仅仅是他们妒忌无比,就连不少学子亦是如此。
而在诸学子和不少教谕惊叹或妒忌封青岩竟然走过第二座德门时,蓦然发现封青岩已经站在第三座德门下接受文气的“灌注”,不禁目瞪口呆起来。
咚咚咚——
九德之门的礼钟三声连响,响彻天地。
这是什么时候走过去的?
不少学子懵逼起来,眨眼间就由二鼎君子就变成三鼎君子了?
而绝大部分学子是震惊,一个个神情如同见鬼般,彻底被封青岩震惊到了。虽然内心深处难以接受与自己同为书院学子的人成为了三鼎君子,但是同时深深佩服与自己同龄的人,竟然成为了三鼎君子。
三鼎君子是何等的高尚和尊贵?
天下又有几位?
以整个周天下来说,三鼎君子比大儒还要少,文相境以下的三鼎君子,地位等同文相。
也就是说,封青岩现在的地位等同文相了。
这时即使是周昌,一时之间内心亦有些复杂起来,但最终还是喜悦多过妒忌,为封青岩成为三鼎君子而欢喜。
“三、三鼎……”
刘凌彻底傻眼了,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实在不知道,为何自己看不上眼的人,却能走过三座德门。而自己敬佩无比的公子,却连一座德门都无法走过?
他心中不甘的同时,同样被封青岩征服了。
“三鼎……”
赫连山有些苦涩低言。
这时,封青岩正在凝视着第四座德门,可惜他的感觉却是无法走过了。他蹙着眉头思索片刻,就放弃去试,对百里堃行礼道:“学生暂时只能走三门,还请大教谕见谅。”
还请见谅?!
众学子瞠目结舌,真想上前抽封青岩一巴掌,你都已经走过三座德门,还请见谅?
没有走过一座德门的学子,岂不是要请求自裁了?
诸学子皆被气到了。
“三鼎君子,三鼎君子!”
那年老教谕激动得手舞足蹈大喊起来,差点就老泪纵横了,“书院得三鼎君子,乃书院之大幸!”
“想不到,在吾眼前诞生了三鼎君子,真是吾三生有幸呐。”
那年轻的教习激动说,已经把还没有开文宫的封青岩,视为文相般的存在。
“哈哈,三鼎君子,还有哪座书院敢说葬山书院无人?”
大教谕百里堃眼里满是激动,已经顾不得教谕的形象冲上去,满眼期待问:“汝可愿为吾入室弟子?”
“汝可愿拜吾为师?”
那激动得手舞足蹈的老教谕,同样冲上对封青岩道,满脸的焦急之色,希望封青岩能够选他为师,“吾亦为文相,不见得比大教谕差,吾会悉心教导汝……”
“你!”
大教谕勃然大怒,道:“汝休要与吾抢弟子。”
“呵,封三鼎何时是汝弟子了?”
老教谕丝毫不退让,并不惧身为大教谕的百里堃。
九德之门两旁的学子,则是目瞪口呆起来,实在想不到教谕为了抢弟子,竟然不顾形象大吵起来。
“是何人走过德门?”
“请问哪位是三鼎君子?”
“吾家郎主欲拜见三鼎君子,还求三鼎君子相见?”
“吾家小娘子欲求三鼎君子画像一幅,还请诸位告之何位先生荣登三鼎君子之位?”
这时,书院外传来阵阵喧哗声,瞬间就涌进无数欲求见三鼎君子的人,众学子见到他们狂热的眼神不禁有些愕然起来。
这些人,不少缺各诸侯国的达官贵人,或者是文士境以上的文人。
……
第039章 正是名满天下时
“楚国大宗伯,携宣笔百支,佳墨百副,宣纸百刀,石砚百方,赤金百斤……祝贺封先生晋封三鼎君子,荣登天下君子榜。”
大书院大门外,突然有唱礼官高唱起来,令大门后的学子皆是一愣,接着不是满脸的羡慕。
“越国大宗伯,携宣笔百支,佳墨百副,宣纸百刀,石砚百方,赤金百斤……祝贺封先生晋封三鼎君子……”
“齐国大宗伯,携宣笔百支……”
“鲁国大宗伯……”
之前恭贺葬山书院大开山门的诸侯国,在此时皆送上贺礼,以祝贺封青岩晋封三鼎君子。
而且,还有不少达官贵人或文人墨客,亦送上贺礼
众学子听到目瞪口呆,满脸震惊和羡慕看着封青岩,想不到连各诸侯国的大宗伯亦来祝贺。
封青岩亦有些意外。
而在此时,有无数仆人双手捧着贺礼,一字排开排在封青岩前面,足足有上百人之多。
各种贺礼,琳琅满目,让人应接不暇。
“还请君子收下。”有一文人道。
“还请君子收下。”
上百个仆人齐声道,声音传出数里之外。
封青岩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收好,他倒不是特别看重钱财,毕竟他有十几刀雪花宣,根本就不缺钱……
这时,一道身影从书院里走出来,正是葬山书院院主安修。
“学生拜见院主。”
众学子见到皆恭敬行礼,看向安院主的目光亦有些狂热。
安修对诸学子点点头,亦与其他行礼的教谕点头示意,就带着微笑看着封青岩,说:“三鼎天下满,不错。”
“先生过誉了。”
封青岩恭敬一礼说。
“没过誉,这是三鼎君子应得的荣誉。”
安修笑着摇摇头,就指着前面上百的仆人,道:“虽然你晋封为三鼎君子,但亦是葬山书院的学子,文房四宝还是不可或缺,可收下文房四宝,至于其它你可酌情。”
“学生明白。”
封青岩点点头,就只收下文房四宝。
毕竟礼不是那么好收的,以免欠了别人的情还不知。
这一幕让不少学子佩服不已,即使是他们在如此丰厚的贺礼前,恐怕难以做到只收廉价的文房四宝。
“在重宝面前,却能保持不动心,不愧是君子。”有学子惊叹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乃吾之楷模。”
“维德先生,收徒之事且放到大考后,不必急于一时。”
这时,安修对大教谕百里堃说,他对封青岩颇为喜爱,打算在大考结束就收为弟子。
“明白。”
百里堃行礼点头。
亦打算大考一结束,就赶紧把三鼎君子收入门下。
而封青岩则被恭贺之声淹没,身边围着无数的人,让众学子羡慕不已。
……
咚——
德门礼钟钟声,在天下八十一书院响起。
不少教谕或教习都诧异不已,想不到又有学子走过德门,实在让人有些意外。
“哪座书院的学子?”
有不少教谕在打听,笑说:“这次,应该是三上书院或十大书院,葬山书院只是个意外……”
“三上书院的可能性更大。”
有教习跟着附和,认为葬山书院只是走运而已。
在他们还没有打听到是哪座书院时,德门礼钟再次响起,且是连响两声,让所有的教谕教习都愣了愣,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一鼎君子可不见,但二鼎君子不可不见!”
有正忙着考核的教习,听到连响的钟声就夺门而出,留下一脸错愕的学子。
“二响?”
有年老的教谕问。
有年轻教习点点头,说:“的确是二响。”
“同一人?”年老教谕又问。
“还不知道。”
有教谕摇摇头,说:“但同一人的可能性不大,一次走过两座德门不容易,很可能是早已经上榜的一鼎君子。”
不少人点头认可。
但是在此时,德门礼钟三连响,让众多教谕和教习都怔住了。
一阵后。
“可打听到是哪座书院,哪个学子?”
“这次走过德门的,还是葬山书院的学子。”有教谕沉吟一下说,让众多教谕教习愕然不已,“对了,这学子名叫封青岩,似未开文宫,倒是让人意外啊。”
“呃……”
“这么说,葬山书院有两名一鼎君子?”
不少教谕和教习都有些震惊,难以接受两位一鼎君子皆是葬山书院的学子。
这种情况,一般只在三上书院和十大书院才会出现,其他书院难以一见。对于其他书院来说,有一名学子走过一座德门,已经是天大的运气,哪敢奢求两位?
所以就连教谕教习都有些眼热。
“那二鼎君子和三鼎君子呢?”
那老教谕又问,这应该不再是葬山书院的学子。
“这位晋封为二鼎君子和三鼎君子,正是葬山书院的一鼎君子青岩。”那教谕笑了笑说,“吾听闻,君子青岩出尘脱俗,颇有几分龙章凤姿,如此人物吾倒是很想一见。”
……
万里之遥的王城。
那坐落于梅花山上的太卜兰台,礼钟的钟声再次响,响彻整座王城。
“儒家弟子封青岩,新晋一鼎君子。”
君子碑前,唱礼官微微愣了一下,就立即高声大唱起来,声音传出数里之远,“即录入天下君子榜,以昭示天下。”
“儒家弟子封青岩,新晋一鼎君子!”
“儒家弟子封青岩,新晋一鼎君子!”
在太卜兰台前,无数守在此地的仆人,急匆匆把封青岩新晋为一鼎君子的消息传回去。
片刻后,礼钟又连响两声,让众人皆有些怔住。
在他们疑惑之际,就见君子碑再次迸发出白光,一个名字飞速上窜,越过七成的名字才停下。
“有一鼎君子晋封二鼎君子了?”
众人猛然反应过来,皆好奇是哪位一鼎君子晋封了。
“快上山看看。”
而梅花山下的年轻学子焦急说,就往山上冲去。
“不用往跑上山,山上有唱礼官唱名,声音可传遍王城。”年纪较大的学子说,但亦跟着往山上跑去,说:“慢慢上山就行了,名字自己又不会跑……”
“儒家弟子封青岩,晋封二鼎君子,即录入天下君子榜,以昭示天下。”
那学子的话刚落下,就听到唱礼官的声音就从山上传来。
“儒家弟子封青岩,晋封二鼎君子!”
“儒家弟子封青岩,晋封二鼎君子!”
亦有些诧异的唱礼官,一连唱了六遍方停下来,但声音一直在王城上空回荡,落入每个人的耳里。
王城大街上,不少人驻足看向梅花山。
或于酒楼畅饮,或于家中读书,或于郊外踏春的书生,再次听到封青岩的名字后,都停下来看向梅花山的方向,亦在心里记住这个名字。
太卜兰台前的仆人,却有些傻眼了。
刚刚才把封青岩新晋一鼎君子的消息传回去,现在又要再传一封?
“幸好吾还未传回。”
有个年轻的仆从“哈哈”一笑道,就赶紧把消息传回去。
一个个消息在王城迅速传出,传向周天下的每一个诸侯国,再由诸侯国传向每一个州郡……
不久礼钟三声连响。
“儒家弟子封青岩,晋封三鼎君子,即录入天下君子榜,以昭示天下。”
唱礼官再次高唱封青岩的名字,且一连高唱九遍,以昭示天下。若加上一鼎君子三遍,二鼎君子六遍,共就是十八遍,他名字已经塞满了整座王城。
之前笑其他仆从的年轻仆从,顿时有些傻眼了。
若说颜山成为一鼎君子是名动天下,那么封青岩成为三鼎君子则是名满天下。
三声钟声过后。
在儒教的八十一书院里,没有人不知道封青岩之名。
在偌大的周天下,数十上百的诸侯国,没有读书人不知道君子青岩。
凡是称呼封青岩者,无一不尊称一声君子或君子青岩。
一鼎天下知,二鼎天下动,三鼎则天下满!
此刻正是封青岩名满天下时!
……
第040章 天下文华榜
在春风唤醒万物之日,亦是儒教大考之时。
开春大考乃是儒教的重要日子之一,会引起百家和诸侯等多方的重点关注,特别是那些荣登太卜兰台天下各榜的学子。
若有学子登上太卜兰台的天下榜,必定名动天下,为世人所知。
这乃天下读书人的追求。
无数学子都期待开春大考,准备大展经纶,梦想一举成名天下知。
而开春大考的第一天,便在封青岩名满天下中过去。
他一人力压八十一书院众学子,以一骑绝尘的三鼎君子,登上天下第一榜的君子榜……
所有学子在他面前黯然失色。
八十一书院学子敬佩之时,心中亦有不甘和不服。
特别是向来自傲的三上书院和十大书院的弟子,实在想不到开春大考的光芒,竟然被未等书院的一个学子全部夺走了。
这置三上书院和十大书院于何地?
三上书院和十大书院的弟子,虽然敬佩封青岩为三鼎君子,但是却不甘心所有的光芒都被一人夺走,准备在接下来的大考中,重新夺回大考的光芒,以及天下人的目光。
特别是天下瞩目的“太平有象”称文才的光芒。
王城梅花山上的太卜兰台前,立着一座座高达十丈的石碑,而每一座石碑就是一座天下榜,为世人所追捧和疯狂。
而读书人的梦想,亦是有朝一日荣登天下榜。
天下诸傍以君子榜为尊,又有人称君子榜为天下第一榜。
且,君子榜不限人数,不限年龄。
但是在万万里疆域,数十上百诸侯国的周天下,君子榜上却不足一百人。
封青岩以三鼎君子,位排天下君子榜第十五位。
上有六鼎君子一人,五鼎君子一人,四鼎君子五人,以及三鼎君子七人。
下有二鼎君子二十人,剩下皆为一鼎君子。
而除了天下最为瞩目的君子榜外,天下文华榜尤其瞩目,在年轻的读书人心中,甚至一定程度上超过了琴棋书画等天下榜,直追天下君子榜。
但此榜,只限二十岁以下的学子。
不论文位,只论文才。
所以,三上书院和十大书院的弟子,准备以天下文华榜为主,以琴棋书画等天下榜为副,重新夺回开春大考的光芒。
虽然难以再压过三鼎君子,但是起码要平分秋色。
三上书院和十大书院磨砺以须,甚至让其他书院都已经感受到威胁,亦想在开春大考中争锋夺采。
在开春大考的第二日早上。
三上书院有学子以六品琴师,登上太卜兰台的天下少年琴榜。
大十书院有学子以六品棋师,登上太卜兰台的天下少年棋榜。
三甲书院有学子以六品画师,登上太卜兰台的天下少年画榜。
……
仅仅是一个上午过去,八十一书院就有五人,登上了太卜兰台的天下榜。虽然皆是琴棋书画四少年榜,但亦是天下为之瞩目的天下榜,他们的未来成就不可估量……
且,他们皆是二十岁以下的少年。
三上书院的那名六品琴师,才十五岁而已……
其他书院学子荣登太卜兰台天下榜的消息,自然传到葬山书院来,令不少学子惊叹不已。
而且,他们亦有听到,三上书院和十大书院,准备夺回开春大考光芒的传言。
学子们自然不会坐以待毙。
特别是牧雨、戎韬、梅兰等名声在外的学子,自然被激起浓浓的斗心,欲以与三上书院和十大书院争锋。
虽然封青岩为三鼎君子,但三鼎君子毕竟是封青岩自己一人。
他的荣誉,不是他们的荣誉。
况且,君子青岩还没有开启文宫,又如何与三上书院和十大书院争锋?
葬山书院里。
“见过君子。”
“见过封三鼎。”
凡是有学子从封青岩身边走过时,皆会朝他行礼尊称一声君子或封三鼎。即使是书院的教谕和教习,亦对他优礼有加,甚至会称一声君子……
不久,封青岩来便来到琴谷,打算看看诸学子的琴艺如何。
琴谷位于书院西侧的一个山谷,环境优美而幽静,十分适合琴者抚琴。
这时早有不少学子,在琴谷里席地而坐。
“见过君子。”
“见过君子。”
琴谷内的学子,见到封青岩的到来,就纷纷起身行礼,封青岩亦一一回礼。
将近未时时分,一名教谕两名教习来到琴谷,一名俊朗的白衣青年,一名青衣国字脸中年人及一名灰袍文雅老者。
文雅老者一边走,一边道:“书院的琴试,由吾主考,诸学子可以随意发挥。未入品,亦不必担忧,只要发挥出色,也有进入书院的希望……”
“现在开始。”
文雅老者说,就与其他两名教习跪坐下来,对着诸学子又言,“哪位学子先来?”
众学子相视一眼,便有学子先上了。
咦?
封青岩微微惊讶一下。
率先走上的,竟然是一位少女,只见少女眉如翠羽,齿如含贝,肌如白雪,腰若束素。跪坐在白玉台几前,双手抚琴,动作优雅,身子隐藏在云雾中若隐若现,宛若仙子般,美不可方物。
蓦然琴谷云雾四起,正是琴士抚琴而生的音雾。
音雾的出现,说明琴艺已经入品了。
这时,琴谷内音雾弥漫,如大雾降临般,还有那若隐若现、婀娜多姿的身影,让不少学子惊叹不已。
“想不到一才十六七的女子,琴艺就已经入品了……”
对于年轻的学子来说,入品的琴艺实在是太难得了,如果不出意外,必定可得甲等之评。
这时,少女手停,却余音未止,音雾弥漫,如绕梁三日。
主考的教谕和教习皆沉醉在琴声中,不断地含首,脸上露出笑意。
“琴艺已入九品,指法非常娴熟,没有丝毫劣音,可评为甲等。”文雅老者沉吟一下说,旁边年轻教习立即写评。
少女闻言微微一笑,就朝老者等行礼。
琴考继续。
一个个学子坐于琴桌后……
但二十余个学子从琴桌走过,竟然再没有一入品的琴士,让封青岩有些意外。
琴士,真如此难?
……
第041章 天生善琴者
琴士,难吗?
非常难!
方忘只不过是烟雨州的八品琴士,就被称为琴道天才。
烟雨州乃周天下最繁华之地之一,琴棋书画比起其他州郡更为盛行,可以说是蔚然成风,得到无数人的追捧。但是,入品的少年琴士却没有几个,若是多如牛毛,方忘就不会被称为琴道天才……
封青岩在琴谷看了一阵就一礼离开。
文雅老者等三名教谕教习,皆对他点头示意,以君子待之。
书院除了琴谷,还有棋山,书河和画廊,各有各的神妙之用,现在封青岩见到的只是琴谷一角而已。
他离开琴谷,来到棋山。
只见棋山上狼烟滚滚,传来阵阵的厮杀之声,似有无数的兵马在血战,令人心惊胆战。
他并没有贸然上山,以免被棋士误伤了。
琴棋书画不仅仅是学子修身养性、陶冶情操的君艺,亦是古之圣贤参哲悟理、治国理政的瑰宝,更是文人墨客斩妖除魔、血战沙场的武器。
琴棋书画四君艺,隐藏着恐怖的力量。
如琴者,琴音可化刃,瞬息之间可灭杀数十上百武卒。强如琴君者,可一人挡一国,亦可一人灭一国……
这让封青岩对琴更为好奇了。
琴,必学。
但不是现在,而是在开启文宫后。
不知何时,天色就渐渐暗下来,一天快要过去了。
在这一天,即开春大考的第二天,葬山书院并没有多少出色的学子,就连琴棋书画入品者都屈指可数,更不要说荣登天下榜的学子。
可以说这一天,葬山书院毫无出彩之处。
但是三上书院和十大书院,甚至是其他书院,时不时就有学子荣登天下榜。
即使不是荣登天下榜,但亦名传八十一书院。
这让书院的教谕和教习暗暗焦急。
虽然葬山书院出了一位三鼎君子,可以力压群雄,但是一座书院不可能只靠一个人。
书院亦需要学子争鸣,百花齐放。
一花独放岂是春?
或许这一天的毫无出彩,跟牧雨、戎韬、颜山、虞渊、梅兰等一批名声在外的学子闭关有关。
他们不仅仅被封青岩刺激到,亦想在开春大考中名动天下。
即使不能名动天下,亦要名传八十一书院。
封青岩今日不见周昌的人影,就是因为周昌亦去闭关了。
不过,让封青岩有些奇怪的是,周昌既然是参与“太平有象”称文才,闭关一两天有用吗?
当封青岩乘坐马车回到木屋时,发现木屋四周有不少学子。
不少学子来木屋,是认为封青岩身上有一种荣光,只要点染上一些,或许可以让自己通过书院的大考。
这时,散落在木屋四周的学子,纷纷朝封青岩行礼。
封青岩回礼时,发现连牧雨都在其中,心里微微有些诧异,不是去闭关冲击六品琴师了吗?
“见过君子,牧雨等候多时了。”
牧雨从马车里走出,走到封青岩身前恭敬一礼说。她倒不是与其他学子那样,认为封青岩身上有什么荣光,而是另有其事。
“不知牧女郎找在下何事?”
封青岩回礼好奇问。
“习琴。”
牧雨沉吟一下说,见到封青岩脸上诧异之色,又道:“是牧雨习琴,亦可以说是观琴。”
“这‘观琴’如何说?”
封青岩更加诧异了,他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
“自牧雨见到君子第一眼,就从君子身上感受到若隐若现的‘清幽平淡’之息。”
牧雨目如秋水,眉似远山,细腰杨柳,轻盈胜如飞燕。
虽薄施脂粉,其尽有容颜。
封青岩眨眨眼,不明所以。
“琴,推崇正音雅乐,以‘清幽平淡’为上,不以繁声热闹为趣。即使是筝瑟、箫笛,皆音色柔和,恬淡而音韵绵长。”
牧雨身影微转,看向远处轻说。
“琴,推崇中和之美,平稳节制、含蓄淡雅。”牧雨一边慢走一边说,“这亦与道家的清静、无为暗合,太上曾言:‘大音希声’,正声应‘简静’,静才会有空灵渺远之感,才能与万物合一。”
“君子曾亦言,身手皆静,目无他物,与太和相通,与妙道相融。”牧雨又道,“专精注神,身忘物外,可泣鬼神,可惊风雨。”
封青岩点点头。
“说得真好。”
牧雨无比感叹说,内心充满佩服。
“女郎过誉了。”封青岩说。
“不。”
牧雨摇摇头,继续说,声音婉转悦耳,似潺潺流水般浅吟低唱,独具风韵,“君子身有‘清幽平淡’之息,乃天生的善琴者,于他人更易于身手皆静,目无他物,与太和相通,与妙道相融。”
封青岩闻言哭笑不得,自己连琴都不会,甚至没有摸过,何来天生的善琴者?
竹楼三问,纯粹是自救搬来的救兵而已。
不过他不会无故打自己的脸,就问:“女郎欲要如何?”
“牧雨只需要静观君子一日即可。”
牧雨迟疑一下,还是说出来了,但是亦羞红了脸,低着脑袋不敢看封青岩,“雨,欲想从君子身上得窥‘清幽平淡’的门径,只要得窥‘清幽平淡’的门径,或许雨就有望踏入六品……”
牧雨的声音越来越低,脸庞已经通红,红到脖子处。
封青岩有些错愕。
“若君子不便……”
牧雨依然低着头,声音中带着失落道:“是雨唐突了,还请君子见谅。”
封青岩沉吟一下,说:“若是如此,真有望踏入六品?”
牧雨微微点头。
“那我今晚坐于灵水桥到天亮,以便你静观,如何?”
封青岩思索一下说,肯定不能两人独于一室,要不然必生流言蜚语。
要观,也要处于众目睽睽之下。
这样对谁都好。
虽然他是三鼎君子,但鼎君子不会永远都是鼎君子。
当德没了,君子鼎亦会消失,不再是鼎君子。
“雨,谢过君子。”
牧雨心中喜悦,对着封青岩施礼后就乘坐马车离开。
封青岩蹙着眉头看着离开的马车,不由摇摇头,这样的要求实在有些荒唐。
亦有可能是他孤陋寡闻。
……
第042章 那灯何曾熄灭过?
戊时未到,天色在北风呼呼中完全黑下来。
虽已是开春,但天气却寒着,天地间还是一片银装素裹,显得分外妖娆。
封青岩乘坐马车来到灵水桥,便让陈牛回家不用再候着。
“见过君子。”
“见过君子。”
这时灵水桥上人头攒动,早已有数十背着七弦琴的学子在等候,见到封青岩走下马车后纷纷行礼。
封青岩见到有些意外,但这样正好,不会产生什么流言蜚语。
“雨自作主张,还请君子见谅。”
牧雨白衣飘飘,青丝乱舞飞扬,纤细的身子背着偌大的七弦琴走上前行礼,白皙的小脸上带着几分歉意。
但如秋水般的明亮眼眸里,却充满了希望。
“如此正好,但不知能否帮得上诸位。”
封青岩一笑,对众人一礼后便说:“诸位请便。”说完就寻了处干净的雪地就地坐下。
这时有仆从抬上矮几,轻轻放置在封青岩身前,又有仆从端上文房四宝、经史子集置于矮几,以方便封青岩使用。
“岂能无灯火?”牧雨说。
“婢为君子掌灯。”
这时有貌美婢女持油灯上前,在封青岩的身侧跪坐下来。
“婢为君子御风。”又有貌美婢女拿着披风上前,披在封青岩的身上,接着退到身侧,道:“婢为君子研墨。”
封青岩微微一愣,接着一笑,并没多言。
学子们相视一眼,就在封青岩四周跪坐下来,七弦琴奉在身前。不过,他们亦有些茫然,甚至觉得有几分荒唐,这样真的对琴艺有帮助?
可是七品琴士牧雨却如此说。
她在习琴的学子中有不小的威望,诸学子隐隐以她为首,能够与她争锋的就只有方忘方物外了。
但此时,方忘在闭关,冲击七品琴士。
她言君子青岩身上,有“清幽平淡”之息,乃是至高的“静”之境的初现,只要窥视一二,即可让诸位琴艺大进。
若有幸得窥门径,说不定天亮时就能够入品……
牧雨的话,大部分学子都信了。
倘若不信,就不会有数十学子背着琴,在天寒地冻的夜里跑出来,来到灵水桥上吹一夜的北风。
他们太渴望入品了,入品的更渴望升品。
若挨冻一夜可以换来入品,会有无数学子疯狂挨冻。
灵水桥没有桥栏,与河两岸十分平坦,跪坐在桥上,两岸皆可见。因而,亦有学子跪坐在灵水河的两岸,远远凝视着已经静静看书的君子。
清幽平淡……
静……
有吗?
一个时辰过去了。
并没有学子在封青岩身上,感受到“清幽平淡”,更不要说“静”了。
若有,亦只是冷。
因而有一些学子忍受不住,就背起七弦琴一礼离开。
灵水桥上的这一幕,令引起不少学子的好奇,甚至连教习都来围观了。
书院门前,君行碑旁。
有数名教习诧异眺望灵水桥。
“观人就能提升琴艺?”
有年轻的教习就忍不住摇摇头说,实在太匪夷所思了,“虽然观的乃是三鼎君子,但是……”
年轻教习停顿一下问:“你们可是从三鼎君子身上,感受到‘清幽平淡’之息?”
其他教习皆摇头。
“这‘清幽平淡’之息,是什么?”
那年轻教习又问,他亦有些糊涂,不理解何是“清幽平淡”之息。
数名教习再次摇头。
“静。”
一个老者声音传来。
教习闻言就转身,对着从书院里走出来的老者恭敬一礼。
老者摆摆手,示意不必多礼。
这老者正是和大教谕百里堃抢封青岩作弟子的老者,姓章,名秀,字云锦。他虽然不是大教谕,但是在教谕和教习中,有莫大的威望,可以说是仅次于大教谕的老教谕。
而且境界更是不输于大教谕,两人皆是文相境。
“静?”
那年轻教习诧异问。
其他教习亦投来好奇的目光。
“静,乃是琴者至高的一种境界,‘清幽平淡’是‘静’的初现。倘若学子,真能从‘清幽平淡’中得窥门径,说不定能入品。”老教谕章秀想了想说,“静,乃是琴君的境界……”
老教谕看了一眼教习,又言:“其实,琴之九德,即是琴者九种至高的境界,只要琴者得其一德,即可踏入琴君之境。”
“原来琴之九德,亦是一种境界。”
有教习感叹,他对琴知之不多,并不太了解。
所谓琴之九德,即:奇、古、透、静、润、圆、清、匀、芳。
“静,谓无贶飒,以乱正声。”
老教谕一边晃着脑袋,一边说:“人若有德,高山仰止,是为鼎君子;琴若有德,景行行止,是为琴君子;琴乃君子之器,象征正德之气。”
在教谕说话中,又有学子起身离开。
“如此说来,君子青岩身上,真具有‘清幽平淡’之息?”那年轻教习诧异说,“这是否与为三鼎君子有关?”
“琴之九德是琴之九德,人之九德是人之九德,两者并不相关。”
老教谕章秀摇摇头说,说完又觉得有些不妥,“如此说吧,倘若人有九德,较于他人更易悟得琴之九德。君子青岩身上,的确具有‘清幽平淡’之息……”
随着夜色越来越深,越来越多学子离开了。
在子时一过,只剩下不到一半的学子。
跪坐静观三个时辰了,还是没有学子从封青岩身上感悟到什么,这让学子不免有些失望,甚至认为自己做了件蠢事。
但是,学子们却忽略了一件事。
灵水桥上,寒风呼啸不止,但是封青岩身边貌美婢女捧着的油灯,却一直没有熄灭过。
油灯并没有灯罩,但是在呼啸北风中不灭。
“敢问章老,清幽平淡之息有何体现?”
年轻教习不免有些好奇,可惜自己无法从封青岩身上得窥什么。
“汝且看那盏油灯,可曾熄灭过?”老教谕指着貌美婢女持着的灯油说,内心亦有些感叹,很想收其为弟子。
可惜,三鼎君子肯定是被院主预定了,又岂能抢得过院主?
数名教习一经提醒,猛然醒悟过来。
那盏灯油,似乎还真一直没有熄灭过,心中不由震惊不已。
即使是封青岩,亦没有注意到这一幕,他眼中除了书籍就无他物,一直沉浸于书海中。
但,除了老教谕,有人注意到了。
……
第043章 唯有吾师!
月色下。
有北风卷着雪花掠过,拍打在灵水桥上神态各异的学子。
但是,封青岩身侧的那盏油灯,却连火苗都没有晃动一下,四周静得似没风般。
牧雨静静盯着那盏油灯。
渐渐地,四周没有了风声,没有了跪坐的学子,唯有死寂般的冰天雪地里,有一盏油灯在静静燃烧。
天地静得可怕。
“咦?”
这时,书院前的老教谕,看向牧雨时微微惊讶,说:“还真得窥门径了?”
“这……牧女郎能入六品?”
年轻教习心中一喜说。
若真入了六品,说不定还能与三上书院和十大书院的弟子,争夺一下天下少年琴榜。
“岂是那么容易?”
老教谕摇摇头,看向其他“法”就在眼前却不得“法”的学子,心中不由暗暗着急,恨不得上前提醒一二。
若此时错过了机会,怕是日后难有这样的好机缘。
但“法”岂是提醒就能够得到?
倘若如此,天下人人皆大儒。
封青岩静心读书,无意识流露出来的“法”,亦让老教谕颇为震惊。毕竟,封青岩并没有参悟了“静”之境,只是身具一定的“清幽平淡”之息,自己亦是无法操控。
若是刻意了,反而流露不出来。
渐渐地,亦有一些学子发现油灯不对劲,明明灵水桥上不时有北风掠过,那盏油灯却一直不曾熄灭。
这让他们感觉疑惑不解。
若是大儒或文相倒是好理解,他们心静可让风止,但是封三鼎明明没有开启文宫……
灯不熄,说明灯前无风。
无风,是为静。
有学子盯着油灯思索间,突然陷入死寂的冰天雪地里。
不知何时,一个琴音轻轻从天地而起,若不是仔细倾听,根本不听到。
书院前的老教谕和教习,见到牧雨的气息徒然一变,竟然有几分大家风范,不禁让人眼前一亮。
手起,弦动,音落。
纤细的指尖下,吟猱余韵,细微悠长。
蓦然间,只见灵水桥上音雾弥漫,如大雾降临,笼罩着牧雨似弱不禁风的身子。
琴之九品,白色音雾弥漫。
“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行迈靡靡,中心摇摇。”
一个低低的,轻轻的,似潺潺流水般的浅吟低唱缓缓响起,透着淡淡的哀伤。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牧雨一边抚琴一边低吟浅唱。
灵水桥上,白色音雾与赤色音雾相交相融。
琴之八品,赤白音雾相生。
“彼黍离离,彼稷之穗。行迈靡靡,中心如醉。”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风,乱了牧雨的青丝,却无法乱得了她的心,那低眉婉约的眼里,隐隐可见泪光。
轻轻的浅唱与轻轻的琴音交融在一起。
不知何时,灵水桥上出现了橙色音雾,与赤白音雾相交。
琴之七品,三色音雾呈彩。
“彼黍离离,彼稷之实。行迈靡靡,中心如噎。”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三色音雾不断交融,似乎孕育着什么,变得色彩斑斓。而轻轻的琴音,飘落在灵水河两岸,触动一个个人的心灵。
书院前的老教谕见到,眼中露出些惊讶。
“六品!
年轻教习有些激动,忍不住低声说出来。
白、赤、橙三色音雾不断交融,转换,慢慢交融出第四色。虽然第四色音雾很淡,非常微弱,但它最终还是出现了。
“由三色呈彩变成四色斑斓,这是琴之六品,女郎竟然突破了。”年轻教习惊喜无比,心中为牧雨高兴。
一直静心读书的封青岩,似隐隐听到一个轻轻的琴音。细心倾听下,果然有若隐若现的琴音以及浅唱,且琴音与浅唱中都透着淡淡的哀伤……
他诧异之下就停下读书,就朝牧雨看去。
只见牧雨白皙的脸上,隐隐挂着泪光……
一个无法控制自己命运的凄怆女子,却为了琴,为了己,不得不去抗争……
他心中微微感叹一声。
而他一停,心中就不静,那些陷入死寂冰天雪地的学子,似乎从某种境界中回神过来。
接着,一个个琴声响起……
一个原本是琴童年轻学子,身后竟然生出淡淡的音雾。
入品!
“哈哈,习琴多年,此刻终得法门。”那年轻学子激动得热泪盈眶,情不自禁大喊:“吾,入品了。”
这时,又有一个琴童学子,身后亦生出淡淡的音雾。
“入品了,入品了。”
那学子喃喃说,想到自己为了习琴,吃尽了苦,在这一刻终于苦尽甘来,入品了,不由潸然泪下。
书院前的教习看到这一幕,心中不免有些震惊。
“琴士破境为琴师有一,琴童破境为琴士有二……”年轻教习吃惊不已,这实在让人难以置信,“琴士破境为琴师,不亚于十琴童同时破境为琴士。”
“不止。”
老教谕沉吟一下,说:“在三天内,或许还会学子会破境。”
“这……”
年轻教习震惊看着封青岩。
南岸围观的学子目瞪口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怎么可能?
看一看人,就入品了?
何时入品如何容易了?
起初他们还在嘲笑,说这些学子异想天开,脑袋被门夹了。
但现在……
他们亦震惊看着跪坐于桥上,更加出尘脱俗的封青岩,心里只有高山仰止。
他只是静坐,就可让人破境。
这时牧雨悄悄抹去泪痕,抱着七弦琴朝封青岩走来,跪下恭敬拜道:“雨,拜见吾师。”
“女郎,何需如此?快请起。”封青岩连忙道。
“拜见吾师。”
不止是破境的学子抱琴恭敬上前,而是所有学子皆抱琴上前行礼,不过倒是没有像牧雨般跪拜下来。
“岂敢?诸位过誉了。”
封青岩摇摇头,说:“青岩所做何事,值得为汝等之师?请诸位莫要如此,让人见笑了。”
“天下谁能让吾等一夜破境?唯有吾师!”
牧雨再拜下道。
这时,封青岩的脑海突然动了一下,似乎多了些什么。
他眼前的景物消失,世界变得虚无起来,见到眼前有丝丝缕缕的气雾,从天下间没入他的脑海里。
文运!
这气雾,竟然是缥缈的文运!
封青岩心中微微一怔,接着他脑海里的鼎形印记,似乎变得清晰一些了。他只是真心想帮一下牧雨以及诸位学子,却想不到天地如此回赠他……
且他今夜过后,必定再次名动天下。
……
第044章 拜为师兄
灵水桥上。
北风依然呼啸,卷着雪花肆虐大地。
南岸灯火渐渐亮起,一双双或震惊、或敬佩、或狂热、或羡慕的眼睛,落在桥上似眺望远方夜空的封青岩身上。
君子鼎竟然是文运所化!
这时,封青岩心中不免有些震惊,怪不得自古就有言,九鼎君子他日必定成圣……
在眼睛开阖的刹那间,他不仅“看”到了他人无法看到的文运,还“看”到脑海里的鼎形印记内,竟然储存着三股磅礴的文气。
他心中诧异,亦有些惊喜。
原来走过三座德门时,德门灌注下来的文气,都被君子鼎吸收了。
且,现在他更加确定,他的眼睛里蕴藏着神秘的力量,可以在无意识的刹那间破碎虚空,追溯事物的根源。
可惜是他无法控制的力量。
这种力量,他暂时称为“破虚溯源”。
这时他回神过来,看着拜下的牧雨,摇摇头说:“一夜破境是女郎一夜参悟所得,不是吾之功,岂敢为女郎之师?”
“若无吾师,吾岂能参悟?”牧雨恭敬说。
封青岩笑了笑,说:“女郎且起,吾等皆是书院学子,如此不妥。倘若女郎不嫌弃,可称吾为一声师兄,一声师兄,吾还是敢受。”
“雨,拜见师兄。”牧雨笑了笑行礼。
“拜见师兄。”
其他学子一一行礼。
虽然可为师,但的确有些不妥。
称为师兄,不仅以示尊敬,还可表亲切……
这一声师兄,不仅封青岩听着没压力,学子们叫着也丝毫没压力。
灵水桥上涌来不少学子,瞬间热闹起来。
“牧女郎真破境了?女郎可是七品琴士,破境为师可不易,怎么可能一夜就破境了?”
有学子不敢相信说。
其实不仅是他们,即使是一直在桥上的学子,亦十分震惊。
由士为师,不知道困住了多少七品琴士。
“吾知汝琴艺不错,但要入品,起码需要数年之功,怎么可能现在就破境入品了?”
有学子震惊问着好友,难以相信好友一夜间就破境入品了。
“这是师兄之功。”
那破境的学子谦虚说。
这时,越来越多学子围住封青岩,希望封三鼎能够帮帮他们,助他们破境……
那些半途离开的学子,则悔恨不已。
“诸位,三日后,青岩会在桥上夜读。”封青岩对众学子说,“至于诸位是否有所得,就要看天意了。”
因为牧雨所说的“清幽平淡”之息,他根本就不清楚是什么情况。
“谢谢君子。”
“谢谢师兄。”
“谢谢封三鼎。”
桥上学子称呼各异,但称呼为师兄的学子,感觉自己与封青岩更为亲近,心里不由生出几分自豪。
封青岩在矮几上拿起自己的一卷书,朝众人一礼就往书院方向走去。
诸学子回礼,目送封青岩离开方转身。
天色已经发白。
不久就天亮了。
今天是开春大考的最后一天。
那些闭关的出色学子,不管有没有成功,都已经出关了。
南岸。
竹楼院落。
“快巳时正了,公子为何还不出来?”
院子里,一亭亭玉立的白衣侍女,期待中带着焦急待说,“琴心,公子肯定能入七品吧?”
“肯定能,公子乃是琴道天才!”
同样是亭亭玉立的侍女琴心点头说。
不久,方忘就从竹楼二楼出来,一脸的笑容,站在栏前眺望远方,自豪说:“终于为七品了。”
“公子可是突破了?”
两名白衣侍女走上,看着楼上期待问。
方忘点点头。
两侍女闻言高兴跳起来。
“昨日,可有谁荣登天下榜?”
方忘不忘问,他闭关时特意让侍女留意,以及关注书院的一切动静。
两侍女把自己知道的一一说出来。
天下榜实在太难了。
偌大的周天下,或许就几个人能登榜而已。
例如,儒教的开春大考,能够荣登天下君子榜的,到目前只有封青岩和颜山二人。
方忘把这些名字一一记下,又问:“书院有何消息?”
“公子……牧女郎在快要天亮时,破境成为六品琴师了。”那名为琴心的侍女,迟疑一下就是说出来了。
这消息不可能瞒得住。
“六品?!”
方忘心中震惊,脱口道:“怎么可能?”
他身为琴士,自然知道由琴士到琴师是如何的困难,如同一道天堑般拦住了无数的琴士。
“真破境了?你们可没有听错?”
方忘不敢相信,再次确认问。
“不仅牧女郎破境了,还有两名琴童亦破境入品了。”侍女琴心想了想补充说,“婢子听闻,这一切皆是君子青岩之功,是君子青岩助他们破境。”
“这破境,又何关封三鼎之事?”
方忘有些疑惑问。
两侍女把灵水桥破境之事详细说了一遍。
灵水桥破境,不仅传遍了整个亳城,亦迅速传到另外八十书院。但是,这八十书院的学子根本不相信,认为是讹传。
倘若真如此,岂不是琴君往地上一坐,就有无数琴者破境?琴君的确可助一些琴者破境,但是没有那么神奇,亦没有那么容易。
而灵水桥破境中,封青岩被传得神乎其神了。
方忘听完满脸茫然,这怎么可能?
他还是不太相信,认为其中必有误会,才造成破境是封三鼎之功。一阵后,方忘就满脸悲愤,自己好不容易才踏入七品,却又被牧雨甩在身后……
这女郎太嚣张了。
“从今日起,你们就叫清幽和平淡。”方忘对两侍女愤愤不平说。
“公子,不要啊。”
名为剑胆的侍女,满脸委屈说:“上次改名还不到两月,婢子好不容易才习惯现在的名字……”
“公子,能不改名吗?”琴心有些闹心问。
“吾意已决。”
方忘语气坚定说。
他走出竹楼,一个时辰过去后。
方忘不禁有些诧异起来,自己因封三鼎而破境,牧雨等琴童亦因封三鼎破境,难道封三鼎乃琴者贵人?
看来三日后,灵水桥必去了。
这时,虽然牧雨踏入六品琴师之境,但是在登天下少年琴榜时失败了。
因为天下少年琴榜,只排一百个名字。
而六品,亦有高低之分。
不过她却名传八十一书院,被不少学子誉为琴道天才,将来有可能破境为琴相。
在开春大考的最后半天。
三上书院和十大书院的精英学子纷纷亮相,一个接一个名字传到其他书院,不少学子被震惊得一塌糊涂。
这时,天下瞩目的“太平有象”称文才,亦开始了。
这是三上书院和十大书院,准备用压葬山书院的最后手段,他们有些迫不及待了。
……
注:在起点或创世搜索本书时,搜索全名不会显示,要搜索“君子与”或“君子“才会显示出来。
第045章 太平有象称文才
自午后开始。
葬山书院就变得人流如潮。
不仅有前来求学的学子,亦有不少前来观礼的文人墨客或达官贵人。
书院外,特别是南岸,更是人山人海。
无数百姓从四面八方赶来,有些距离远的百姓,甚至用数天时间赶路,就是为了见识一下大名鼎鼎的“太平象”。
虽然太平象名震天下,但是见过的百姓并不多。
“听闻,太平象最先去三上书院,不知可有学子登上了天下文华榜?”
葬山书院里有学子焦急问,一个个伸长脖子在等消息。
无数学子在期待“太平有象”称文才。
亦有无数学子期待在“太平有象”称文才上,一举成名天下知。
在书院东侧的圣庙广场上,已经聚集了上千人之多,可见牧雨、颜山、赫连山等名声在外的学子皆在此。
“不知今年开春,可有一斗者?”
有书院教谕说。
“一斗可入天下前十,难说。”
老教谕章秀摇摇头,说:“若书院能有十人入一升,吾亦欣慰了。”
“章老莫要小看学子。”那教谕笑说,“颜山、赫连山、虞渊、梅兰这些英才,文才可不止一升,十人还是有的。”
老教谕点点头。
这些英才学子,他亦有所耳闻。
“可惜吾书院的三鼎君子,还未开文宫,要不然吾倒会期待一下。”
那教谕带着些惋惜说。
“莫要太贪心了。”
老教谕笑道,“若三鼎君子再登文华榜,让天下学子如何活?”
教谕闻言大笑。
一阵后,圣庙里传出一个可传数十里的声音。
“上仁书院学子,温学,温习之,以七升六合之才,荣登天下文华榜,排第八十一位。”
“七升六合?!”
有学子震撼不已,眼睛瞪得大大的,这太恐怖了。
其他学子的脸色亦是大变。
一合为文童之才。
一升为文士之才。
五升则为文师之才。
而在弱冠之年,达到文士文位的学子,整个周天下少之又少,可以说屈指可数。
虽然说人的文才,一般要都高于文位,但即使如此,整个周天下文才过一升者,亦不多。
这时学子震惊不已,想不到三上书院的学子如此恐怖。
在绝大部分学子,还是三五合之才时,却有学子的文才达到了七升六合,这让学子简直让生不出勇气去追。
一石为十斗,一斗为十升,一升为十合(读gě,一合为十勺)
这时赫连山、梅兰、虞渊等学子,瞳孔不由猛然一收,内心皆有些震惊。
这个温学温习之的文才,的确有些超出他们的想象。
“周兄,吾有一惑。”
封青岩蹙着眉头,满脸的诧异之色。
周昌从震惊中回神过来,说:“封兄有何疑惑?请说。”
“既然说是称文才,为何却要用升斗?”封青岩不解问,还满脸的认真的神色。
“呃……封兄还真与众不同啊。”
周昌闻言不由笑了笑,别人都是关心文才几升几斗,封兄却关心称文才为何要用升斗。接着,他愣了一下,看着封青岩愕然说:“对啊,为何要用升斗?”
封青岩一脸懵逼看着周昌,我不是刚刚问你吗?
“既然是称,应用斤两才对,却用了升斗,用升斗该为量啊。”周昌顿时有些不淡定了,嘴里一直叨念着,有种念头不通达的感觉,连连问封青岩:“为什么吗?是不是有深意?肯定是有深意,圣人是不会错的,那深意是什么?”
这时圣庙里,又传来一个声音。
“上仁书院学子,云天,云青空,以二斗一升之才,荣登天下文华榜,排第一位!”
轰——
圣庙广场如同炸开般。
学子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连确认。
而书院的南岸,前来围观的百姓,亦是震惊无比,实在太惊人了。
这时,就连书院的教习教谕,都有些瞠目结舌,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居然有学子称出二斗一升之才,实在让人难以想象。
一升为文士之才,一斗是文相之才。
学子加冠前,有一升之才,可称之天才。虽然周天下不缺天才,但是亦不多,只是天下实在太大了,加起来才算不少而已。
倘若分到州郡去,不见得一州一郡有一人。
而加冠前有一斗之才,称谓圣才!
天下圣才屈指可数!
不见得每个时代都有圣才诞生。
这时,赫连山、虞渊、戎韬、梅兰等英才学子,脸色突然有些发白,身子竟然微微颤抖起来。
云天云青空的二斗一升一出,整个天下的学子失色。
天下文华榜上,过斗者不过七人,而过二斗者,现在就只有云天一人。
原先排第一者,不过是一斗七升六合之才。
“为什么呢?”周昌苦思冥想,绞尽脑汁亦想不明白,“这是否隐藏着圣人的考验?圣人如此做,必定有深意……”
封青岩看了看周昌,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说:“可能是称文才说起来比较有气势吧。”
“气势?”
周昌愣了一下,把两者默念数遍,似乎有几分道理。接着,他猛然发现四周的气氛有些不对,就问:“封兄,刚刚发现什么事了?为何学子……”
“上仁书院学子云天,以二斗一升之才,荣登天下文华榜,排第一位。”
封青岩笑了笑说。
“什么?!”
周昌脸色大变,眼中有着震惊,看着圣庙喃道:“二斗一升?这……”
上仁书院过后,便是上义书院和上礼书院,皆有学子登上天下文华榜,只是没有过斗者而已。
这便是儒教的一甲三上书院,在周天下拥有崇高的地位……
虽然又有三人登上天下文华榜,但是众人还没有从云天的二斗一升之才回神过来。
这二斗一升,不仅仅震撼了他们,亦震撼了天下人。
云天云青空之名,正以疯狂的速度传播……
在王城的梅花山上,唱礼官连声高唱九遍,名字塞满整个天下。
名满天下!
“太和书院学子,许平,许安之,以一斗八升之才,荣登天下文华榜,排第二位。”
当唱礼声从圣庙响起时,广场再次轰动起来,如同炸开般。
……
第046章 太平象踏空而来
圣庙广场上。
气氛热烈如火,如同炸开般。
当圣庙里唱出又有文才过斗者时,众学子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何时文才过斗者如此易得易见了?
过升乃天才,过斗则圣才。
以往的每个旬年,难见圣才成双。
但是现在,天下文华榜上过斗者,却有八人之多。还有一人,以二斗一升之才,一骑绝尘。
赫连山、戎韬、虞渊等学子的脸色,更白了。
云天和许平两人的文才,高到让人有些绝望,过斗的文才又是如何学出来的?
这时,就连教谕和教习都震惊不已,想不到连出两个过斗的圣才,今年的开春大考真是让人意想不到,似乎之前有了数十上百年的积累般,一下子爆发出来了。
“过斗者,他日必定可成文相,即使是大儒亦不是不可。”
有教谕惊叹说,有些被三上书院和十大书院惊到了。
太和书院,儒教十大书院之一,乃是可与三上书院争锋的书院之一。
如许平许安之。
“白鹿书院学子,王玄王渊之,文才一斗八升。”
圣庙的唱礼声刚落,学子们再次轰动起来,竟然又出了文才过斗者。
这让那些名声在外的学子,无比的绝望。
“咦,怎么没有登文华榜?”
有学子猛然注意,不由愕然问出来。
“对啊,一斗八升文才,应该并列文华榜第二才对,为何呢?”又有学子不解说。
“这个王玄的年龄,怕是过了弱冠之年。”
“文华榜只录二十岁以下学子。”
有学子解释。
“这白鹿书院,是哪座书院?”又有学子相问,“好像不是三甲书院啊,竟然出了一个一斗八升之才,实在不简单。”
三上书院和十大书院,每个学子都清清楚楚。
但是三甲之后的书院,学子就不一定能够一一记住,亦没有必要去记住。倘若让学子去背八十一书院的名字,恐怕有一半人无法完全背出来。
虽然王渊之过了弱冠之年,但是无人敢轻视半分。
虽然书院以录取弱冠以下的学子为主,但是二十出头的学子亦有不少,所以王渊之的年龄并不会太大,应该是二十出头的样子。
在三甲书院过后,后面就少有出类拔萃的文才。
天色早已黑下来。
广场上的学子渐渐躁动不安,不时抬头看着夜空,圣庙已有大半个时辰没有传出声音了。
“书院是最后称文才?”有学子焦急询问。
“是。”
有学子点头。
“现在怕是快到亥时了,为何还轮不到书院?”又有学子询问,看热闹已经看了大半天,有些迫不及待了。
“应该快了。”
在众学子的焦急中。
一头白象从天边踏着夜空而来,似乎每踏出一步,都发出“轰隆”之声。它越来越大,浑身洁白如玉,在夜色中散发着柔和的白光,一步步走到了头顶。
“太平象!”
有学子指着太平象激动喊起来。
这时所有人都抬头看去,封青岩亦有些好奇看着,虽然白象栩栩如生,不时仰天发出啸声,却不是真实的白象。
“太平象来了,太平象来了。”
书院外的百姓,瞪大眼睛,无比好奇看着。
“这就是太平象啊……”
“太神奇了。”
对于大名鼎鼎的太平象,有人失望,有人满意。
这时,太平象来到圣庙上空,仰天长啸一声后,就见嘴里吐出一条长长的白玉阶梯,连在圣庙的广场上。
“太平有象,可称文才!”
一个老者声音似乎从天上传下,“诸学子只需要走上白玉阶梯即可。”
“哪位学子先开始?”
大教谕百里堃站在白玉阶梯前,对着身前的众学子道。
前面的学子相视一眼,就见有一名学子走上前,对大教谕一礼说:“学生先来。”
“善。”
大教谕点头,说:“阶梯走上越高,称出的文才就越高,该奋力向上走。”
“学生明白。”
那学子说,就朝白玉阶梯走去。
这时众学子伸长脖子看着,见到那学子一踏入白玉阶梯,就见学子的头顶上,竟然幻化出一卷卷书籍。
而走上越高,幻化出来的书籍就越多。
但那学子走上一段阶梯后,无论怎么走都走不上去了。
这时只见白象长鼻子一卷,就把学子头顶上幻化出来的一卷卷书籍卷入嘴里。
大概数息间,那老者的声音再次出现:“文才九合。”
“竟然有九合?”
有学子惊叹。
而那称文才的学子,则有些失望。
因为需要一升,才能够进入书院,而自己琴棋书画等考试皆失败了。
大教谕百里堃沉吟一下,对走下来的学子说:“可录入书院。”
因为三天通过大考的学子,实在少了些,因此只能放松一些了,让九合之才进入书院。
其实九合之才,于二十岁以下的学子,亦算是英才。
“谢过大教谕。”
那学子惊喜无比,激动行礼。
众学子见到不由一愣,有不少学子有些激动起来。
一个个学子走上白玉阶梯,但只是称出三五合之才,过升者还未有一人。
这时,有不少学子的目光,落在牧雨、颜山、戎韬等学子身上,就连教谕教习亦有些期待。
大部分学子称文才,都是凑热闹而已。
一阵后,去称文才的学子就少了。
“颜山。”
大教谕见颜山又缩在诸学子之后,忍不住喊了一声。
众学子让出一条路,颜山见到又是一脸的苦容,在大教谕的目光下,不得不走上去。
当他走上白玉阶梯时,头顶幻化出一卷卷书籍。
片刻后,便化为一座书山,让广场上的学子目瞪口呆,这幻化出来的书卷实在是太多了。
而且,颜山还在继续向上走。
头顶的书山,越来越大。
牧雨、虞渊、梅兰等学子,有些震惊看着颜山,不过想到颜山有立地书橱的美誉,似乎就不奇怪了……
片刻后,颜山终于走不动了。
但是,他的头顶已经幻化出一座巨大的书山,就连教谕都被惊到,显得有些激动起来。
“子重从不让吾失望。”大教谕忍不住赞赏说。
这时,白象的长鼻子一卷,把书山吞入腹中,竟然使原本只有三丈的白象变大一些了。
“文才一斗一升。”
当老者的话一出,广场上轰动起来,又出文才过斗者了。
封青岩听到亦有些惊叹。
……
第047章 青岩只想一试
封青岩倒有些好奇,太平象称文才到底是何原理?
他向立在夜空中的太平象努力看去,可惜眼睛的“破虚追溯”神秘力量并没有出现。
“葬山书院学子,颜山颜子重,以一斗一升之才,荣登天下文华榜,排第八位。”
当唱礼从圣庙里传出,广场上“轰”的一声炸开了。
学子震撼而激动,与有荣焉。
毕竟颜山是葬山书院的学子,能够与三上书院和十大书院的英才争锋,甚至成为天下无双的圣才,是一件值得诸人庆贺的事。
虽然说现在,圣才有些称不上天下无双了。
“过斗者,圣才也!”
老教谕章秀激动得仰天长啸。
其他教谕或教习,亦震撼得有些难以相信,虽然他们早已经知道有立地书橱美誉的颜山,文才肯定不会少。
但是没有想到,会超过一斗。
在他们之前的猜测中,最多就是荣登天下榜,排名八九十的样子。
颜山实在让他们太惊喜了。
至于虞渊、梅兰、赫连山等名声在外的学子,亦被震撼得难以置信,深深看着外表有些拙笨的颜山。
一阵后,大教谕不得不示意诸学子静下来,称文才还要继续。
可是这时学子面面相觑,有些不敢上前了。
赫连山沉吟一下,就朝白玉阶梯走去,一下子吸引众人的目光。
“公子山极有才华,文才肯定过五升。”有世族学子说。
“不错。”
有人附和,看好赫连山。
刘凌、朱雁、连星等学子,变得十分紧张起来,心中有期待亦有担忧。
一定要过斗,一定要过斗……
刘凌内心叨念,比自己称文才还要紧张。
赫连山走上白玉阶梯,头顶上幻化出一卷卷书籍,广场上发出一声声惊叹。
随着他走得越高,头顶的书籍形成小山了。
可惜终究无法与颜山相比,但是亦赢得无数学子的惊叹声。
“汝,文才五升。”
一个带着些沙哑的声音从夜空中传下。
刘凌、朱雁和边星等世族学子,微微有些失望,认为有些偏低了,以公子之才,起码能荣登天下文华榜才对。
“葬山书院学子,赫连山赫连仰之,文才五升。”
圣庙里传来赫连山名传八十一书院的传唱。
文才达五升者,可得到圣庙的传唱。
接下来,戎韬、虞渊、梅兰等学子,一一走上白玉阶梯。可惜除了虞渊达到五升外,其他皆是两三升的样子。
虞渊为六升一合文才,天下文华榜的最后一名为六升九合。
只差八合就能荣登天下榜,名动天下,实在可惜。
不少人连连叹惜。
戎韬为三升四合。
梅兰为四升五合。
牧雨并没有去称文才,她为六品琴师,早已经名传八十一书院。
“可还有学子?”
大教谕百里堃大声询问。
一直看热闹的周昌,对封青岩点头示意一下,就朝白玉阶梯走去。周昌的名声虽然暂时比不上牧雨、戎韬、虞渊等学子,但在诸学子中亦小有名气,不算是默默无闻之士。
所以亦吸引不少人的目光。
当他一步步走上去,广场的学子顿时轰动了。
他的头顶竟然幻化出一座书山,快要追上颜山了,这实在让人意外无比,就连教谕和教习都没有想到。
“周兄真是深藏不露啊。”有学子惊叹。
“想不到周昌文才如此高,平时实在是小看了……”
广场上,牧雨、戎韬、虞渊等学子亦有些震惊和意外,想不到除了颜山外,竟然还有学子压过他们,内心颇有些不服。
白玉阶梯上,周昌咬牙向上走,可惜最终无法再踏上一步。
“汝,文才九升九合。”
当略带沙哑的声音从夜空落下时,无数学子惋惜不已,甚至就连教谕都拍腿大呼可惜。
只差一合就一斗了……
虽然只差一合,但两者却是升与斗的区别。
走下来的周昌,紧紧抿着嘴唇,内心亦有不甘,为何偏偏就只差一合?
若是九升之才,心里就不会有如此不甘。
万里之遥的梅花山上。
梅花正盛开。
那座天下闻名的文华榜上,刚出现“姬秀”二字,就瞬间变为周昌二字,速度快到让人看不清。
守在石碑下的仆从,根本就没有注意到。
“葬山书院学子,周昌周昌隆,以九升九合之才,荣登天下文华榜,排第十位。”
圣庙传唱。
轰——
广场上再次轰动起来。
虽然有些可惜不是斗才,但是天下文华榜排第十位,亦让人震撼无比。
这时葬山书院的教谕和教习兴奋无比。
开春大考真是惊喜不断。
先是颜山新晋一鼎君子,名动天下;接着是封青岩晋封三鼎君子,名满天下。
这是开春大考仅有的两位鼎君子。
其中,又有牧雨等数名学子名传八十一书院。
现在太平有象称文才,过五升者又有四人,周昌以九升九合荣登天下文华榜第十位。
颜山更是以一斗一升圣才之姿,荣登天下文华榜第八位。
以荣登天下榜的人数来看,足以和三上书院比肩了。
但是名传八十一书院级别和天才级别的弟子,则相差太远了,只能是三甲靠后书院的水平。
不过即使如此,足够葬山书院一举成名了。
“可还有学子?”
大教谕的声音中,有掩饰不住的喜悦。
众学子东张西望,却没有学子再上前。
封青岩见再无学子上前,就想走上去称称看,自己到底有多少文才。且,文才竟然能够称量,让他十分好奇和不可思议,因此想试试看。
封青岩看了看,便朝白玉阶梯走去。
“封三鼎称文才?”
“君子青岩不是没有开文宫吗?”
诸学子的目光,很快就落在封青岩身上,不禁有些诧异起来。学子倒是没有嘲讽和蔑视的意思,只是觉得十分奇怪而已。
未开文宫,能有多少文才?
这时就连教谕和教习都面面相觑起来,大教谕见到就低声劝说:“青岩,你文宫未开,不用急着称文才。”
倘若名满天下的三鼎君子,却称不出几升文才就搞笑了。
大教谕正是有此担忧,才会低声劝说。
“青岩只想一试。”
封青岩恭敬行礼说,并没有太过在意自己的文才多少。
冷风吹来,在众学子身后走来一个安静的白衣女子,如墨般青丝飞舞,显得出尘脱俗,如天上神女降临。
她停下,静静看着太平象。
……
第048章 夜空中的书海
夜色下。
太平象踏虚而立,不时仰天长啸,显得有些躁动。
“真要试?”
圣庙前,大教谕沉吟一下又问,“你尚未开文宫,文才怕是……”
“君子不耻于文才多寡,只耻于未奋起直追。”封青岩一笑说,他现在是书院的学子,不用再担心文才多少。
不管称出的文才是多少,他都能够奋起直追,不会输于他人。
他一边走一边说:“人知耻,而后勇。”
“善!”
大教谕满脸欣慰说。
诸学子闻言不由点点头,的确该是如此,特别是那些才华寡者,更在心里激励自己。
三鼎君子尚未开文宫,吾等又何没有奋起直追的机会?
这时,封青岩在众人各异的目光下,好奇踏上白玉阶梯,却没有感受到什么异样,就像走一条普普通通的阶梯一样。
他有些意外,一步步走上去。
轰——
而他身后却轰动了。
在他踏上白玉阶梯第一步时,头顶就幻化出一片书籍,第二步时就幻化出一大片书籍。
第三步时,头顶已经是一座书山。
别人是一卷数卷出现,他却是一片一片出现,实在太惊人了。
广场上的学子瞠目结舌,怀疑自己眼花看错了,这还是未开文宫吗?
不少学子神情如同见鬼般,被吓到了。
“封三鼎不是未开文宫吗?”有学子目瞪口呆说,“怎、怎么会……幻化出一座书山?”
旁边的学子木然摇头。
幻化出的书籍越多,代表文才越高。
封青岩一步步走上去,头顶上的书山越来越大,很快就超过了颜山的书山。
这时广场如同炸开般,从学子震撼无比。
“这、这……”
“难以让人相信!”
“怎会如此多?已经远远超过了颜一斗……”
封青岩还没有停下来,他头顶的书山,就已经震撼到所有人。
“善!善!善!”
老教谕章秀激动得手舞足蹈说。
不少教谕和教习亦被震撼到,变得有些激动起来。
“这文才肯定过斗!”
有年轻教习惊叹说,“不愧是三鼎君子,尚未开文宫,就有如此恐怖的文才。若是开了文宫……”
群情鼎沸的广场上,牧雨双目犹似一泓秋水,顾盼之际清雅而高华,让四周的学子自惭形秽,不敢有丝毫的亵渎。
“不愧是师兄……”
她知道封青岩有过人的才华,只是平时没有彰显出来,但是亦没有想到如此高,高到幻化为一座书山。
书山在众人的震惊中越来越大。
但是封青岩的脚步却未停下,一步步继续向上走去。
“太大了,受不了……”
“这书山比颜山的大一倍有余……”
众学子震撼不已,发出阵阵啧啧的惊叹声。
那些前来观礼的文人墨客、达官贵人等,亦被封青岩头顶的书山震撼到无以复加。而且,他们有些想不明白,不到弱冠之年的三鼎君子,为何有如此高的才华?
毕竟人的精力和时间是有限。
倘若是那些苦读数十上百年的老博士,有多少文华他们都会相信,不会太过于惊讶。
但是三鼎君子的年纪才多大?
看着十八九岁的样子,最大亦不过是二十出头。
至于戎韬、虞渊、梅兰等学子,直接被震撼到浑身发抖,甚至脸色都有些发白了。
什么是绝望?
那座还在不断变大的书山,就是绝望!
在封青岩一边走一边回忆前世之际,头顶上的夜空中有一卷卷的书籍疯狂落下,似乎上面有一条书籍所化的书河般。
这时所有人都惊呆了,一个个仰着头。
“这……”
大教谕百里堃似乎在夜空中,看到了一片浩瀚的书海,整个人都呆滞了。
这怎么可能?
即使是有过目不忘之能,在短短的十几年中,亦无法学得如此浩瀚的知识啊。
难道三鼎君子生而之知?
这时,不仅大教谕看到夜空中的书海,几乎所有人都看到了。
夜空中的书海,似浩瀚无边,不知藏着多少卷书。
所有人都如石化般。
这已经不是什么升斗可量的文才……
可惜封青岩最终无法忆起,夜空中的浩瀚书海迅速消失。
“肯定是吾眼花了。”
有学子摇摇头,确认夜空并没有什么书海。
虽然大部分学子认为自己看错了,但是教谕和教习们,又岂会怀疑是自己眼花?
那的的确确是一片浩瀚的,让人绝望的书海!
让人惋惜,亦让人松口气的是,那片浩瀚的书海最终没有落下。
而在这时,封青岩亦无法走上去了。
“汝,文才三斗三升三合。”
夜空中一个略沙哑的声音落下。
众人微微愣了一下,怎么可能才三斗三升三合?那座书山可是比颜山的大了不止三倍,起码有四五斗才对啊?
不过并没有人质疑太平象。
三斗三升三合,足以震撼天下。
封青岩听到微微诧异,这比自己想象中多。
不过当他走下来后,还没有听到圣庙的传唱,不禁有些诧异起来,这是……延迟了?
我这算是多少岁?
封青岩看了看自己白皙的双手,很年轻,十九岁如何?他不知道自己多少岁,暂时算是十八九岁。
圣庙前的学子更为诧异,难道封三鼎过弱冠之年了?
即使过了弱冠之年,只是无法登上天下文华榜而已,而圣庙一样会传唱。
为何圣庙还没有传唱?
正在学子和教谕感到惋惜和诧异,错过又一次名满天下时。
“葬山书院学子,封青岩,以三斗三升三合之才,荣登天下文华榜,排第一位。”
圣庙里传来八十一书院的传唱。
当传唱响起时,不仅仅是葬山书院炸开了,另外八十书院亦炸开了。这不仅让三上书院、十大书院的学子难以相信,就连其他书院的学子亦无法相信。
三斗三升三合,足足比原先排第一的云天,高出一斗二升三合。
也就是说,第一和第二之间,隔了一个颜山。
这次圣庙广场真的炸开了。
不少学子激动得浑身发抖,一时之间无法控制文气,导致文气逸出炸开了。
这时,封青岩好奇看着夜空,“破虚溯源”无意间出现,见到丝丝缕缕的文运,没入他脑海听鼎形印记里。
三尊君子鼎,又清晰数分。
……
第049章 拜入院主门下
原来名动天下可增文运……
封青岩心里有些意外,且比灵水桥破境时的文运多太多了。当他正想借此机会看太平象时,“破虚溯源”的能力消失了。
他没有遗憾,转身看着群情鼎沸的学子。
“无双圣才!”
“三斗三升三合!”
“天下文华榜第一!”
广场上,不少学子与有荣焉激动大喊,似乎是自己荣登天下文华榜般,一时之间无法从那种强烈的震撼中回神过来。
其实不仅仅是学子如此。
“三斗,三圣才也!”
老教谕激动得差点就仰天长啸。
在以往的每个旬年,难得见圣才成双,但在葬山书院里,却出现一双鼎君子圣才。
实在让人难以想象。
其他教谕和教习,亦激动得心潮澎湃。
葬山书院虽然是儒教八十一书院,但是八十一书院的最后一名,现在经过开春大考,可以说是一举成名。
即使是三上书院,亦没有如此惊人。
而戎韬、虞渊、梅兰等一些名声在外的学子,看到眼前皆围绕那人来转的一幕,或是惘然若失,或是百感交集,或是闷闷不乐,或是黯然神伤……
这时在众学子身后,有个白衣女子静静离开,似乎没有来过般。
“可还有学子称文才?”
一阵后,大教谕的声音中带着些颤动道。
但学子依然心潮腾涌,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般,久久没有人上前,他就加大声音道:“倘若没有学子称文才,大考就此结束!”
当滚滚声音落下,学子才回神过来。
“维德,院主还未来。”老教谕走上前对大教谕低声说,提醒书院大考只能由院主宣布结束。
“是老夫一时疏忽了。”
大教谕怔了一下,疑惑中带着些质疑问:“书院大考,院主却不在场坐镇,这成何体统?云锦先生可知院主去何处了?”
“天未黑时,院主就往北方匆匆赶去。”老教谕摇摇头。
“北方?”
大教谕蹙了蹙眉头,说:“吾已宣布结束,岂能让学子等下去?”
“且等等看。”
老教谕沉吟一下说,“倘若院主子时前未赶回,只能由你来主持了。”
“书院正临大考,院主却跑去北方?”大教谕皱着眉头说。
这时守门老人走来,对着二人微微一礼,说:“白侯渊见过二位先生,我家先生匆匆赶往北方,是为了斩杀大凶。”
“斩杀大凶?”
大教谕和老教谕心中一惊,不由相视一眼。
“这段时间来,先生子时皆离开书院,就是为了寻找大凶的踪迹。”守门老人又说,“在快要天黑时,先生感受到北方有异动,未来得及与二位先生交代清楚,就匆匆赶去了。”
“原来如此。”
老教谕点点头,心里不禁有些佩服。
大凶乃是大儒级别的恶鬼,安知守却敢一人去斩杀大凶……
不愧被称为大儒下第一人。
“还请二位先生不要见怪。”守门老人又一礼说。
“沉舟客气了,吾等岂会?”
老教谕一笑说,安知守乃院主,况且是去斩杀大凶,谁又能怪罪?
这时,一个身影从北方飞掠而来,在快到葬山时就停下整理一下衣冠,接着一步落在圣庙的广场上。
正是安修安知守。
“见过院主。”
大教谕和老教谕等教谕、教习,见到安院主现身就赶紧行礼。
“拜见院主。”
众学子亦赶紧行礼,显得有些激动。
“诸位客气了。”
安修对大教谕和老教谕等点点头,说:“由百里先生和诸位主持书院大考,吾放心。”
“这是院主之功。”大教谕谦虚说。
安修笑了笑,就转身看向众学子。
这时,众学子有些期待起来,看看院主会收谁为弟子,特别是在大考中表现出色的学子。
如戎韬、虞渊、赫连山等名声在外的学子,他们皆是冲着安院主而来,自然是希望自己成为安院主的弟子。
“青岩,你可愿拜吾为师?”
安修对封青岩说,眼里带着些满意之色。
“弟子拜见老师。”
封青岩拜下恭敬说。
“善!”
安修微笑点头。
其他学子见到羡慕不已,安院主他日不仅必成大儒,亦有可能晋封为大贤。
天下大贤屈指可数!
而圣人不出,则大贤为尊!
这时戎韬、虞渊、赫连山等学子,无比期待和紧张起来,就连周昌眼里亦不例外。
“颜山,可愿拜吾为师?”安修对颜山道。
“弟子拜见老师。”颜山恭敬拜下。
“善!”
安修点点头,就对守门老人道:“三日后,举行拜师之礼。”
“若。”
守门老人恭敬道。
“百里先生,大考就由你主持结束吧。”安修转头对百里堃说,“吾还要往北方走一趟。”
说完就一步朝北方跨去,身影消失不见。
众学子愣了一下,这、这就完了?
院主居然只收两个弟子?
其他书院的院主,收七八个弟子算是少了,有些院主收了数十弟子之多。
这,还不是记名弟子。
记名弟子是不用举行拜师之礼。
赫连山、戎韬、梅兰等学子怅然若失,呆呆看着院主离开的方向。
即使周昌亦免不了心情低落,亦有些不敢相信。
九升九合之才,竟然还不入院主之眼……
“鼎,还是斗?”
大教谕低声询问,一时看不准备安院主收徒,是因为二人皆是鼎君子,还是二人皆是过斗圣才。
“鼎。”
老教谕想都没有想就说。
这时在大教谕的主持下,众学子恭送太平象离开,接着拜圣庙……
“恭喜师兄拜入院主门下。”
一袭白衣,斜背着七弦琴的牧雨款款而来,如秋水般的眼里带着喜悦,“他日必可成一代大儒,名满天下。”
“那借女郎吉言。”封青岩微笑说。
“见过师兄。”
“见过君子。”
“见过封三斗。”
众学子蜂拥而来,立即把封青岩围了数层。
这时,亦有不少达官贵人,朝封青岩传递善意,以及送出一张张请贴,希望封三鼎能够光临寒舍。
这引得无数学子羡慕不已。
真是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
……
整理一下角色表字,方便诸位阅读
安修,字知守
白侯渊,字沉舟
百里堃,字维德
章秀,字云锦
周昌,字昌隆
傅林,字子直
赫连山,字仰之
边星,字齐明
方忘,字物外
颜山,子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