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0章 二十七书山降世
轰隆隆——
一道道粗壮的气运柱冲天而起,震得老者的胸中天地,都似有些不稳。但他却是满脸的激动,激动得连身子都有些控制不住,在微微颤抖……
眼眶里渐渐涌现喜悦的泪水。
“雷音滚滚……”
“文气贯空……”
“这是,圣人从东方出呐。”
他口里轻喃着,若不是圣人出,岂会有如此惊人异象?
中年人与其他弟子等,皆是震惊无比,他们亦渐渐听到了,犹如神雷般的惊天巨响,以及隐隐看到一道道粗壮的白色气柱,以无可挡之势冲破了云霄,生生地撼动了天地。
他们的胸中天地在动荡不停。
“这、这真是我儒家气运柱?怎么可能如此粗壮?这、这……”
“这到底是一道气运柱,还是二十道?”
“二十合一?”
因为气运柱都是在同一个地方冲起,远远看去就像一道,巨大得如同山岳般。若不是有先后,以及一声声雷霆巨响,这根本就是一道气运柱。
“在同一个地方,应该只是一道……”
“只是一道?天下间有如此粗壮的气运柱吗?即使我圣书院的气运柱,亦不过是数尺,还不到一丈。”
“这起码有数十上百丈吧?”
“不止。”
“上千丈?”
“有可能上万丈?”
“虽然气运柱远在千里之外,但它依旧大如山岳,有上万丈粗壮并不奇怪。”
“上万丈?!!”
此刻众人都震惊起来。
上万丈的气运柱?这在以前,是根本无法想象的存在,因为圣书院的气运柱,不过是八九尺而已。
即使是圣书院最辉煌的时期,气运柱亦不过是将近两丈。
即是有数位半圣坐镇的时。
这个世界的半圣,即为轮回世界的大儒。
轰隆隆——
又是一道气运柱冲天而起。
“二十一道!”中年人道,就扭头看向儒服老者,满脸期望的样子,“老师,是不是圣人出世了?”
“即使不是圣人出世,亦为圣人出世。”
儒服老者心中有大喜道。
在此刻,他已经渐渐冷静下来,发现或许不是传说中的圣人出世。
虽然有滚滚雷音,有破霄气运柱,但是没有圣光冲天,没有文字共鸣,没有文气如云,没有祥云横空,没有文字起舞,没有瑞兽相伴,没有天地生花,更没有万书朝拜。
而圣人出世,必定会伴随这些圣象,特别是天地生花、万书朝拜。
但是现在没有。
只有雷音雷音滚滚,与气破云霄。
既然不是圣人出世,难道是半圣?但是,半圣出世并没有如此惊人的圣象。
圣书院诞生过不少半圣,或许是圣光冲天,或许是文字共鸣,或许是文气如云……
而且圣象的声势,并没有如此浩荡。
不是圣人,又不是半圣,那会是什么?这让儒服老者想不明白,难道是介于圣人与半圣之间?
亚圣?
但亚圣,亦为圣人。
“怎么会不是圣人?”此刻有弟子却震惊道,“即使是我圣书院的半圣出世,亦没有如此惊人威势。”
在他眼里,半圣即为圣人,他以为老师所说的圣人,是为半圣。
“不是圣人,那会是什么?”
“这不可能是书院吧,书院的气运,乃是一点点壮大,不可能像眼前这般,瞬间就冲破了云霄。而且,即使是半圣出世,其气运柱亦不过是数尺而已。”
“圣人集中有提过,气运柱最大者,亦不过七尺而已。”
“的确是七尺。”
儒服老者的三十三名弟子,纷纷讨论起来。
这三十三名弟子中,年龄最大者,已经五十五岁,便是一直守在身边的中年人。他不仅年龄最大,亦为老者的大弟子,为大贤,且为圣书院颇为年轻的大贤。
在这个世界,能在六十岁前成为大贤,都可以说十分年轻。
年龄最小者,不过十五岁,但已为九品学士。
可谓前途无量。
其中女弟子有三人。
儒服老者一生所收弟子,共有四十八人。
其中一人为大贤,五人为大儒,十三人为准大儒,除了两人还为士子外。
其他不是学士,便是大学士。
可谓一门多英才。
不过,现在跟来的只有三十三人。
余下的十五人,有人在中土为官,主政一郡之地,无法抽身离开;有人早已经嫁为人妇,相夫教子,自然不可能再出游。
其他的不是病故,便是意外而亡,又或是战死沙场。
这些皆为英才。
若是儒服老者的弟子,皆没有死去。
或许不是只有一名弟子为大贤,而是有可能有三名弟子为大贤,特别是战死沙场的那两位。他们才二十多岁,就已经为准大儒,可谓前途无量。
可惜英年早逝。
“大师兄,若不是圣人出世,那些气运柱是怎么回事?”一名二十多岁的青年疑惑道,“这威势实在是太过惊世骇俗了,若不是亲眼所见,谁会相信呢?”
“不知。”
那大龄中年人道。
他虽然一身深蓝色的儒服,但骨架有些粗大,眼神炯炯有神,犹如一名征战沙场的武将般。
不过,静静站在那里,却透着几分儒雅。
他虽然为大贤,但刚入大贤不过两年,境界都没有稳固下来。其实,在儒服老者的众多弟子里,他的天赋并不出色,甚至可以说是中下水平。
只不过十分勤勉。
可以说,是以勤补拙的典范。
他成为大儒,都让人意外,而成为大贤,则震惊了整座圣书院。
在众多人看来,他一生,最多为准大儒,可是谁知道,他不仅成为大儒,最后还在六十岁前,成为大贤。
一鸣惊人。
而天赋最好,并不是年龄最小的那一位……
当然,年龄最小的那一位,天赋十分卓越,可以说百年罕见。但是,在他们这些师兄弟看来,天赋最好的,乃是战死沙场的那两位。若是他们没有战死,现在必定为大贤……
其实,能成为儒服老者的弟子,天赋都不会太差。
大弟子应该是一个例外。
毕竟。
大弟子跟随老者最久,已经有四十余年了。在儒服老者,还没有成为大儒时,他便已经跟随着儒服老者……
所以说。
他相当于这些师兄弟的半个老师。
而且,大部分的时间,都是由他来教导与指点……
“现在无法说,古籍上并没有记载。”大弟子中年人沉吟一下说,“虽然说,不一定是圣人出世,但于我儒家来说,必定是天大的好事,或许是我儒家宝物出世,亦说不定。”
“宝物出世?”
众人愣了一下,立即眼前一亮。
而且,这个说法,似乎挺靠谱的,可以解释为何没有天地生花,没有万书朝拜了。谷
“那个方向,咦,不正好是檀香书院的方向吗?”
有青年愣了一下就道。
虽然他没有来过檀香书院,但是一路走来,自然会知道。
“那个方向,真有可能是檀香郡,难道与檀香书院有关?可是,檀香书院……”
“没有听说,檀香书院留下过什么宝物啊。”
“难道与李圣有关?”
“只能是李圣。”
“快走,要不然宝物让人取走。”
有弟子颇为心动,与着急起来,毕竟距离檀香书院还有千余里,“这宝物,很有可能是圣级的宝物,应该为李圣所留。李圣与我圣书院有因缘,亦算是我圣书院的半个弟子,此宝物自然与我圣书院有关……”
“林师弟所言有理。”
“不管如何,如此宝物,只能由我圣书院保管。若是任其流落在外,必定会引起地方动荡……”
“呃,师兄,这话说得有些不要脸啊。”
“什么不要脸,事实便是如此。”
“此等宝物,流落在外,不是宝物,而是灾难。师弟,你年纪太小了,不懂,这水深……”
“即使真有什么宝物,这千余里……待吾等赶到,宝物早已经没有踪影了。”
“那还在说什么?走啊。”
不过,年纪大的弟子,并没有参与进入,一直在静静眺望。其实,这些年轻弟子,只是在说笑……
轰隆隆!
在他们说话间,巨响依旧响个不停,震得他们的胸中天地都在震荡。不过幸好,此巨响,并不是专门冲他们胸中天地而来,要不然他们的胸中天地,早已经被震碎了。
巨星最终停在二十七这个数字。
即是说。
一共有二十七道气运柱。
不过,远远看云,二十七道气运柱,就像是一道大如山岳般的气运柱。
“二十七?”
有中年大儒蹙着眉头思索起来,道:“这个数字,可是有什么含义?”
“这个难说。”
“去看看便知道了,我们不是再要去檀香书院?”
“老师,现在走?”
“走。”
儒服老者点头,便走上牛车。
四周的弟子纷纷上车。
十余辆牛车,立即飞奔而去,在马路上掀起了滚滚泥尘。拉车的青牛,皆为牛妖,力大无穷,可日行千里……
“气运柱还在。”
路上,不少弟子掀开帘子,看到气运柱依旧在,倒是让他们有些意外。时间都过去一阵了,儒家宝物竟然还在?没有人去取?还是说,此宝物并不易取?
“看来,此宝物并不易取。”
“听说这个大宋王朝,连大儒都没有几位,如何去取?”
“若是要大贤才能取,说明此宝物,才是真正的宝物。哈哈,此宝物果然与我圣书院有有缘,要不然偏偏在此时出世?不早,不晚?”
“此言有理。”
“你们少说两句,什么此宝物与我圣书院有缘?此是大宋王朝的宝物……”
“呃,师兄,你这就不对了。”
牛车里。
儒服老者一直没有说话。
虽然他上车后,便闭目,但是却一直感受到,气运柱的存在。
而且,他感觉到气运柱庞大无比,似乎里面蕴藏着无穷无尽的知识,犹如一个个知识海洋般。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大弟子中年人,亦隐隐有此种感觉。
在十余辆牛车飞奔而去时,此刻书院内外,凡是开启了胸中天地的文人士子,似乎都听到了巨响。
犹如雷音般滚滚而来。
境界越高,雷音便越大,感应越清晰。
但并不是所人都听到,即使听到,也不是全部都听到,有人听到一两次,有人听到五六次。
而能听到二十七次巨响的,则只有数十人而已。
一百人都不到。
此刻,凡是听到巨响的文人士子,都看向书院大殿的方向,因为滚滚雷音便是从那里来。
“这是怎么回事?”
“巨响从哪里来?我怎么感觉我的胸中天地,都在震荡?”
书院的草坪上,无数学子愕然不已,满脸的震惊的样子,根本搞不清发生了什么事。
此刻就连宁松亦是如此。
虽然他听到了二十七次巨响,但是巨响似乎凭空而来……
“宁府主,这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七公主颇为担忧道。
“不知。”
宁松摇摇头。
不过在此时,涂宁却有些震惊起来。
她看到书院大殿后,竟然浮现一座座巍峨的山岳,并不是连着大地,而是凭空地悬浮在半空中。而且,这些巍峨山岳,让人有些说不清,如墨般,但却绽放着淡淡的白光。
显得无比神圣。
“这、这,难道就是书山?”她有些失神道,“我儒家的书山?可是,书山不只是传说吗?”
“宁姐,什么书山?”
涂鹿有些疑惑道,她同样听到巨响,但只听到三次。
“你没有看到?”
涂宁指着书山道。
在她眼里,书山一座连着一座,似乎隐藏在神秘的世界里,若隐若现的样子。
书山所在,已经化为另一个世界般。
“看到什么?什么都没有啊。”涂鹿愕然道,“宁姐,你到底看到了什么?快说。”
“书山,一座座的书山,就在书院大殿后。”
涂宁道。
涂鹿使劲地看,还是没有看到书山,就连忙询问其他学子,但得到答案还是没有。
其他学子听涂宁所言,皆诧异起来。
可是只有涂宁一人能看到,大家都没有看到,让他们不太相信。
山坡上。
宁松等准大儒还在。
这时,他们听到山坡下所言什么书山,都有些诧异起来。
“宁兄,可是看到书山?”
一名老者问道。
宁松摇了一下头,便看向涂宁的方向,道:“涂宁看到了书山?可为何,只有她一人看到?这书山,会不会是传说中的书山?传说我儒家有书山,有学海……”
“什么传说中的书山学海?”
“这不只是比喻吗?”
……
……
第1181章 读尽二十七书山,可为圣贤
已经进入午时了,人群还有大半没有散去。
绿油油的草坪上,依旧是人头攒动,诸多学子都在仰望着书院大殿的方向,好奇那二十七声巨响。
在涂宁的身边,涌来了不少学子。
“涂娘子,你说你看到了一座座的大山?凭空悬浮在大殿后面?可是,为何我无法看到?”
“真有大山?”
“这些大山,是什么样子的?”
“奇怪了,难道是真的?不过……若是真的,为何只有涂师姐一人能看到?”
“涂娘子所言不假?”
四周的学子七嘴八舌问着,皆是半信半疑的样子。
不过,同样有不少文人士子不相信,毕竟只有涂宁一人看到,让他们如何相信?那些准大儒都没有看到,就她一人看到?虽然在不久前,涂宁在安先生的讲学中,出尽了风头。
但不等于,她是对的,岂能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而且,大部分的文人士子,都不想她继续对下去。若是继续对下去的话,就显得他们太无能了。
书院里的上万文人士子,竟然比不上一个弱女子?
这脸都已经丢光了。
所以此刻,有不少文人士子在质疑,在否定,但涂宁只是平静以对,并没有去反驳什么。
一是反驳无用。
二是浮现的二十七座书山,深深地震撼到她的灵魂,令她一时之间难以回神过来。
“涂师妹,你真看到了二十七座大山?”
此刻七公主从山坡上走下来,来到涂宁身前询问。
她,同样有些不相信,但是涂宁没有必要拿此事说谎,说谎对涂宁根本没有什么好处。不管怎么说,从今日开始,涂宁必定名动檀香,甚至在整个大宋天下,都会有几分名气。
毕竟现在天下的目光,基本上都聚焦檀香书院,知道檀香书院的一举一动。
若是涂宁说谎被戳穿,必定身败名裂。
这代价太大了,也没有必要。
所以。
她不得不相信。
“的确是二十七座大山。”
涂宁点头,一边看着书山一边认真道:“这二十七座大山,有可能就是二十七座书山,看起来十分神奇,似有无数的文字从大山中涌现,很难去形容它。”
“有多大?”
七公主沉吟一下道。
“很大很大,大如巍峨山岳,若是让人攀爬的话,或许会让人绝望。”涂宁认真思索一下说,“不过……”
“不过什么?”
七公主道。
“若是攀爬成功,必定会一览天下小。”涂宁道,便肯定自己的说法,“一览天下小。”
“一览天下小?”
七公主微愣,山与能天下相比?
“因为,这二十七座书山很高很大,即使是天下在它面前,都会显得无比渺小。”涂宁认真道,她的确是如此感觉,“我在看到这二十七座书山时,第一感觉便是,自己渺小如尘埃。仰望着二十七座书山,便是在仰望着无垠星空,永远都寻不到尽头。”
“……”
七公主微蹙着眉头。
她知道仰望无垠星空的感觉,但是无法代入去。
而在此时,山坡上的准大儒则面面相觑,想不到凭空浮现的二十七座书山如此“巨大”。
“真有书山?”
“这书山从何而来?因何而来?为何降于书院?”
他们相视一眼,无法得出答案,对于二十七书山是否存在,依旧无法肯定。
半信半疑。
“还是没有看到,为何呢?”
有准大儒摇了一下头道,若是儒家传说中的书山,不应该任由天下人阅读吗?
为何要设置屏蔽?
“不应该啊,不管怎么说,吾等皆为儒士。”还有准大儒诧异道,“若是连吾等都无法看到,天下间能有几人看到?若是如此,即使是书山,又有何用?”
“不为民所用,不过是一堆废纸而已。”
有人点头。
所以说。
他们并不太相信,有可能只是涂宁的幻觉而已。
“读尽二十七书山,可为圣贤。”
此刻,一个犹如滚滚雷音般的声音,蓦然响彻了天地,回荡于众人的心田里。这个天地,并不只是指檀香天地,还是大宋天地,中土天地,这方世界天地。
当声音落下时,草坪上众人心神皆是一颤。
“读尽二十七书山,可为圣贤?”
有士子颇为震惊道。
宁松、七公主等人,皆是震惊看向书院大殿,因为这是安先生的声音。
“真有二十七座书山?”有准大儒愕然道,“可是,为何我依旧看不到?这……又如此去读?”
“不知道……”
“这……”
山坡上的准大儒,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们都看不见啊,如何去读啊?
“哗,真有二十七座书山!这是老师亲口所言!”涂鹿激动得蹦了两下,朝涂宁竖起大拇指,道:“宁姐!”
“真有二十七座书山……”
“竟然是真的。”
“可是,为何看不到?”
此刻草坪变得十分喧闹起来,无数人伸长脖子去看,依旧看不到。
而在上千里外。
正朝檀香书院快速赶来的牛车,里面的人皆是一惊,因为他们同样听到了。
“读尽二十七书山,可为圣贤?”
有青年颇为震惊道,便看向同车的师兄弟,道:“你们可是听到了?”
“听到了。”
“这个声音从何而来?”
“什么二十七书山?你们可是知道?”
“读尽二十七书山,便可为圣贤?呵,我可不信。若是真如此容易,天下人人皆可为圣贤。”
“先不说这书山不书山的,你不觉得,这个声音很恐怖吗?竟然让人寻不到源头,似乎是从心底里响起一样。”
“咦,的确如此。”
其中一辆牛车里,只坐着两人,一是儒服老者,二是大弟子中年人。
他们两人皆为大贤,自然知道此声音的恐怖。
此刻大弟子中年人,颇为震惊看着自己的老师,道:“老师,此为……圣人?”
“不为圣人,亦为圣人。”
儒服老者道。
而在此时,他终于明白二十七道气运柱是怎么回事,原来是二十七座书山。但是,一座书山的气运柱,便如此惊世骇俗,那书山会恐怖到什么程度?
此书山从何而来?
只能是从何而来,因为如此恐怖的书山,无人可立!立,也只能是由圣人所立。谷
还不是半圣。
难道是有圣人,从天外归来?
不管是李圣,还是书院所出的半圣,绝大部分都已经破空而去。既然能破空而去,自然能再次归来。
只是曾经并没有圣人归来而已。
此刻,大宋天下的文人士子,皆听到了“读尽二十七书山,可为圣贤”之言。
大宋王朝的四大大儒,亦听到了。
于是大宋天下的读书人,皆议论纷纷起来,似乎都朝檀香书院的方向看去。
世人亦在讨论纷纷。
“什么二十七书山?读尽二十七书山,真可成为圣贤?那这二十七书山,该有多大啊?”
但是。
并没有多少人相信。
不仅大宋王朝的读书人议论纷纷,这个世界的读书人,皆在议论纷纷。
但最为震惊的,却要说圣书院。
因为圣书院太厉害了,但正因它太过厉害了,才知道“读尽二十七书山,可为圣贤”之言的厉害。因为,连圣书院最厉害的大贤,都无法找到,这个声音从哪里来……
它是蓦然地出现,让人无法抵抗。
大贤亦如此。
还有,圣书院的大贤,隐隐感受到“可为圣贤”的圣贤,与他们所理解的圣贤颇为不同。
因为封青岩所言圣贤,是文道修行的圣贤,即是轮回世界的大贤。
这个世界的圣贤,只是相当于文相而已。
“这个声音从哪里来?诸位可是寻到了蛛丝马迹?”
圣书院里,一名儒服老者猛然从书阁里出来,疑惑仰望着天宇,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现,“墨守兄,你可是发现什么?”
“无可发现。”
一个苍老的声音回应。
“院主,何人在对天下言?是什么来历?”
还有大贤问道。
“读尽二十七书山,可为圣贤?”
还有大贤在沉思。
“大言不惭!即使是我圣书院,亦不敢言。”还有大贤在冷笑,满脸杀气道:“必定是有大魔降世,在迷惑人心,莫要上当了。”
“的确有可能是大魔。”
“此言犹如那滚滚雷音,不像是大魔……”
“既然是大魔,岂会像那普通小魔头那样?要不然如此迷惑人心?”
在圣书院里,大贤有数十人之多,大儒则过百,至于准大儒、大学士等,无数!
圣书院可以说,是这方世界最强的势力。
即使是中土最强大的王朝,大永王朝,都要给圣书院面子。甚至可以说,大永王朝就是圣书院扶持起来的王朝。
不过却有数百年,没有半圣坐镇了。
即使有三名很强的大贤,但大贤再强,依旧为大贤,始终不如半圣。若是此刻圣书院有半圣坐镇,很有可能就寻到其声音的来源,以及知道对方是什么人。
“院主,无法寻到此声音来自哪里?”
“无法。”
“它,似乎是直接来心底,这……”
另有大贤道。
“不过,我之前隐隐听到,东方有巨响,或许与东方有关。”院主道,就朝东方眺望,感受到气运如盖如云,倒是让他一愣。紧接着,他便占卜起来,结果倒是让他一愣。
“院主,是什么结果?”
有人问。
“东方有圣人出世。”
院主沉吟一下道,眼里浮现些疑惑之色。
“东方有圣人出世?”其他人闻言皆诧异起来,其中有人道:“若是真有圣人出世,为何吾等不知?圣人出世,文气贯日,雷音滚滚,祥瑞横空……”
“这几日,东方并没有圣象现世,不可能是圣人出世。”
“那院主的占卜……”
圣书院的院主,乃是一个清瘦老者,个子并不高,给人的感觉很普通。即使穿着儒服,亦像一个普通老头一样,但是在圣书院里,却最受人尊敬。
此刻他再次占卜,结果还是东方有圣人出世。
“结果没变。”院主沉吟一下,便道:“或许真有圣人出世,文道将会大兴……”
“呃,这怎么可能啊?”
“圣人出世,怎么会没有半点迹象?不应该啊。”
不少大贤还是不太相信,毕竟都是大贤,他们更相信自己的眼睛与感觉。
“对了,观澜兄不是再去了东方?或许可传信与他……”
有大贤道。
“观澜兄可是带了传信青鸟?”
“应该带了。”
“那便传言与观澜兄,问问是什么情况。”
封青岩的之言,令整个天下都震动起来,但是檀香书院的文人士子并不知道。他们只是以为,安先生的声音,只响起于书院的范围。毕竟,安先生的声音可传数里。
此刻不少文人士子,往书院大殿涌去,想去寻那二十七书山。
当他们来到大殿前的广场,并没有看到什么书山。
“没有书山啊。”
“没有书山,怎么读尽二十七书山?”
“诸位可知,要如何才能看到书山?还请诸位解答,在下必有重酬。”
广场上十分喧闹。
还有学子忍不住询问了安先生,但是安先生并没有回答。
而在草坪上,还有不少学子围在涂宁身边,都在询问书山的情况,涂宁便解释一二。此刻,她想走进书山,去读那二十七书山,她想成为圣贤。
哪个读书人不想成为圣贤?
可是二十七书山浮现在半空中,看起来还十分遥远的样子,根本不可能走得到。
她认真看着书山,心里便好奇起来,这二十七书山,到底是什么书山?
渐渐地,她便有了答案。
“第一座书山,是为仁山,代表着儒家之仁;第二座是为义山,代表着儒家之义;第三座是为礼山……”
当她知道二十七座书山的名字时,就基本明白二十七座书山代表着什么。于是她的身影渐渐消失于草坪上,出现在二十七书山的世界里,让她身边的学子皆是一怔。
“涂娘子呢?”
“涂师姐人呢?怎么不见了?”
“宁姐?宁姐?你去那里了?你没事吧?”
四周的学子皆是愕然起来,而涂鹿则有些焦急,生怕宁姐出了什么事。
“涂宁不见了?”
“涂宁怎么不见了?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
草坪上的学子议论纷纷。
而在此时,涂宁则出现在二十七书山的世界,便听到一个煌煌如大道般的声音。
“经纬天地曰文;道德博闻曰文;慈惠爱民曰文;愍民惠礼曰文;赐民爵位曰文;勤学好问曰文;博闻多见曰文;忠信接礼曰文;能定典礼曰文;经邦定誉曰文;敏而好学曰文;施而中礼曰文;修德来远曰文……”
……
……
第1182章 我心有仁,但我不是人
书山世界很大,云雾萦绕,让人看得有些不真切。
此刻,涂宁站在二十七座巍峨的书山前,感觉自己如同尘埃一样渺小。
“刚柔相济曰文;修治班制曰文;德美才秀曰文;万邦为宪、帝德运广曰文;坚强不暴曰文;徽柔懿恭曰文;圣谟丕显曰文;化成天下曰文;纯穆不已曰文;克嗣徽音曰文;敬直慈惠曰文;与贤同升曰文;绍修圣绪曰文;声教四讫曰文。”
煌煌如大道般的声音,不仅在耳边响起,还在心里响起,犹如晨钟暮鼓般,不断震荡着人的心神,让人振聋发聩,有种醍醐灌顶般的感觉。
这使得涂宁的身子,在微微颤抖着,似在共鸣般。
一个个白色文字,不知从何所起,飘于书山世界的云海中,迸发着柔和的圣洁的气息。这些显现的白色文字,正是那个煌煌如大道般的声音……
“这,就是二十七书山……”
她在轻言,就渐渐沉醉于煌煌如大道般的声音中,似在畅游着二十七书山世界。声音消失良久,她还没有清醒过来,不管是耳边,还是脑海里,煌煌如大道般的声音,依旧在响着,犹如人间之绝响,让她的灵魂都在颤动。
咔嚓!
咔嚓!
此刻她在不断破境。
二品士子,一品士子,继而为九品学士。
不过三年的时间,她便从一个只读过几本书的小狐狸,成为第一个进入书山世界的九品学士。
可谓惊才绝伦。
大宋王朝百年来,三年能破九境者,屈指可数。
而她的破境并没有停下来,接着为八品学士、七品学士,一路破境下去,势不可挡般。
不过最终停在五品学士境。
“文,大人也,即大象之形,天地万物之现象,纹路,轨迹,乃万物于天地中运行之轨迹,原理……”
不知何时,一道风采绝世的白衣身影,出现在书山的云海中,边说边踏着云霞而来。
正是封青岩。
这时,涂宁还没有清醒过来,但封青岩之言,却清晰地传到她的脑海里。她默默沉思起来,似乎在瞬间就明白了什么,体内似再次传来“咔嚓”声。
她再次破境,进入了四品学士境。
不过最终,还是没有成为大学士,毕竟她只读了三年书,不管是积累,还是阅历,都不足以让她成为大学士。虽然她曾经在涂山,断断续续读过几本书,但最多算是启蒙。
而在此时,她渐渐清醒过来,便看到站在身前的封青岩,就连忙行礼道:
“拜见老师。”
“即使是为师,都没有想,你会是第一个进入书山。”
封青岩微笑道,他的确没有想到,毕竟涂宁的资质与天赋,都算不上是多惊才。但是,三年从未开辟胸中天地,到成为四品学士,不管放在哪里,都算是惊才绝艳。
她的天赋与资质都不惊才绝艳,但是成绩却惊才绝艳。
这的确让封青岩颇为意外。
天赋不惊才绝艳,但成绩却一路惊才绝艳,这到底算不算是惊才绝艳?
自然是。
“很不错,继续努力。”封青岩鼓励道,“只要你读尽二十七书山,便为圣贤。”
“学生会继续努力。”
涂宁道。
封青岩点点头,身影便消失不见。
此刻,涂宁没有多想什么,立即朝最近的仁山走去,片刻便走到,发现整座大山,皆是由书籍建成,不由愣了一下。仁山,相对于其他书山来说,并不是很高,但是很大很大,壮而大。
但,亦有上千丈之高……
如此大,如此高的大山,到底有多少卷书组成?
十万?
百万?
还是千万?
即使一日读一卷,亦要千万日之久。
而一千万日,是多少年?是将近三万年。何况,这座仁山,绝不止一千万卷忆,有可能达到一亿卷……
这让涂宁顿时愣住了。
虽然其他的书山,或许没有像仁山那么大,但高,所藏之书,绝不会少。所以,即使一座书山,只需要读三万年,二十七座书山,就要读八十一万年。
“八十一万年?”
当她大概算出这个时间时,整个人都怔在那里,“这怎么可能读得完?即使是圣人,亦不能读尽二十七书山。”接着,她思考起来,会不会有大部分的书籍,是重复的?其实所需要读的,并没有那么多?
她仔细观察四周,眼前所看到的山体,的确全部由书籍组成,就随手拿起一本翻开。
翻开第一页,便是:仁者,人也。
这让她皱了一下眉头。
我坏吗?
我不坏,我从来没有伤害过人,也没有加害过其他生灵。我,有仁心,我非常肯定,但我,是人吗?
不是。
我是一只狐狸。
可为何要说,仁者,人也?
这是不对的。
即使我现在,还算不得仁者,但我认为,我终会有一日,会成为仁者。尽管我现在,以人身求学于书院,但我从来没有讨厌过自己的出身,也没有想以,以人的出身为荣……
我,不是人,但我有仁。
此言不对,开篇便已经如此,还需要继续看下去吗?
不看亦罢。
于是,涂宁将此书放下,拿起第二本书,轻声读着:“仁,忎也,从心,千声也……”
片刻后,她便读了大半。
但是,却没有继续读下去,而是将书合起思考起来,且回到第一句。
“从心,千声……”
涂宁认真思索,总觉得此书所有内容,都是围绕第一句展开,“为何是从心,千声?”
“难道,仁,即是心声?”
“千声,即是千万人之心声?当然,这个人,亦可指其他生灵……”
“所以说,关系着千万生灵心声之事,便为仁?”
“心声,即为发自内心的声音,是自己最原本的感想。”涂宁闭上眼睛在思考,“而百姓最原本的感想,是什么?无非是衣食住行。只要解决百姓的衣食住行,便可为仁?”
涂宁不断地思考下去。
她,并非只是单纯的读,读书还需要有自己的思考,将要书本的核心悟透了。
这方算是读完。
片刻后,她就继续翻开,重新读下去。
眨眼间,似乎一日过去,但是在书山的世界里,并没有黑夜,似乎永远都只是白天。
她终于将第二本书读完。
但是,她并没有去拿起第三本,而是坐下来思索,为何仁是从心,千声?
她认为,只要将此弄明白了,才算是将此书读完。
眨眼间。
似乎第二日过去了。
她隐隐弄明白了,为何是从心,千声,与她之前的第一感觉,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于是,第二本书化为一缕淡淡白光,猛然没入她的眉心。
“果然如此。”
涂宁蓦然一笑,便拿起第三本书。
书名只有一个字,便是“仁”,第一本如此,第二本第三本亦如此,仁山上所有书籍皆是如此。
翻开第一页:仁者,爱人。
涂宁明白。
因为在书院便有学习过,仁者爱人,便是以“仁”来处理伦理社会关系,主张人和人之间,应该互相尊重、互助和友善……
不仅人是如此,其他生灵亦应如此。
于是第三本书,在她手中迅速消失,化为一缕淡淡的白光,没入她的眉心。
她拿起第四本书,第五本……
似忘记了时间般,一路认真读下去。
其中一卷书,翻开第一页,便为:“如何能‘仁’?”再翻,后面一片空白,让涂宁有些诧异。
但仔细一想,似乎的确该如此。
此刻。
她认真思索起来。
片刻后,她便道:“克制自己的不正当欲望,使自己的言行符合礼制,即为克己复礼。”
当她说完,手中的书迅速消失,再次化为一缕白光。
她拿起下一卷。
“仁,可与他人有关?”
“有。”
涂宁回答。
但是,手中的书并没有消失。
她知道,自己的回答错了,便有些诧异,认真思索起来,仁怎么与他人无关?
只有自己一人,如何得仁?
这自然与他人有关。
“有。”
她再次回答。
但是,手中的书还是没有消失。
“难道是没有?不对啊,若是天下间,只有一人,如何得仁?自然需要有他人,方可体现出仁……”
此刻涂宁似有些钻牛角尖了。
一日过去。
她手中的书,还是没有消失。
这说明,结果肯定是没有,但是她说不出口。即使她说出“没有”,手中的书,亦不会消失。
因为她还没有明白。
又是一日过去,她还是没有想明白,觉得继续苦思下去,只会浪费时间,就放下此书,拿起第三卷。
“仁,具体如何做到?”
涂宁认真思索,脑海里一下子涌现无数的答案。
这些答案,都对,似乎回答哪一个答案都行,但是正因答案太多,回答哪一个都行,便不对了。
她迟疑一下,便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拿起下一卷。
时间在她的苦读过去中。
她不知疲倦,不知饥饿,日复一日在苦读,思索……
不知过去了多少日,她便走回来,拿起之前没有答上的书,再次作答。
“仁,可与他人有关?”
“仁,取决于自己,与他人无关。”
涂宁淡淡道。
因为她明白了,无须她具体说出来。
“仁,具体如何做到?”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
涂宁道。
一卷卷书籍在她手上消失,化为一缕缕白光,没入她的眉心。
而在她苦读时,檀香书院犹如炸开一样,因为终于有第二人,可以看到二十七书山了。
这人便是宁松。
而且,他不仅看到二十七书山,还看到最前的那一座书山,似有一道人影。
仔细观察之下,好像是涂宁。
而的确是涂宁。
因为涂宁的突兀消失,必定是进入了二十七书山世界。所以在此时,众人都知道涂宁进入了二十七书山……
这让众惊叹、羡慕不已。
当然,自然会有人眼红,妒忌,不甘……
这时,那些准大儒皆纷纷询问着书山的情况,宁松倒是没有隐瞒什么,基本上凡是自己知道的都回答了。
不过,随着时间的过去,他发现自己还没有进入书山,倒是让他愣了愣,这是什么情况?
不是看到书山,便可以进入书山世界?
涂宁不正是如此?
那自己为何不是?
渐渐地,除了宁松外,还有十余人看到了书山。
“大殿后,真的有二十七座书山,这书山巍峨无比,高有万丈,无比壮观,让人难以言喻。”
“不错,此书山太过震撼人心了。”
“二十七书山里,藏着无数的知识,似乎天下皆归于此!”
“这二十七书山给我一种,很特别的感觉,就是,要只读尽二十七书山,天下万事万物皆已知。读尽二十七书山,的确可为圣贤,甚至是圣人,亦未必不可。”
“这书山有如此惊世?”
四周的学子震惊不已,二十七书山似乎越来越玄乎了。
此时就连书院镇上的百姓,都忍不住跑来看热闹,但是看了个寂寞,什么都没有看到。
“真有什么书山?我怎么没有看到?这些书生所言,是不是真的啊?”
“如此多文士说,看来是真的了。”
“我没有看到啊。”
“呵,若是你能看到,你已经是文士了。”
“即使是没有读过书,亦可以开辟胸中天地,之前就发生过。所以说,不一定要文士,才能看到书山……”
不少百姓对着书院大殿指指点点,
而在落日时,那十余辆牛车,终于赶到了檀香郡。
若是按平时正常速度行驶,起码需要十余日的时间。但是,他们已经等不及了,一个白天,就已经赶了千余里路。
若是在平时。
这个时候,他们一定会找一家店住下,吃饭,读书,休息……
但是现在,他们继续往檀香书院而去,终于在天色完全黑前,赶到了渭水,看到了那一座书院。
檀香书院。
此时的书院镇和檀香书院,皆是热闹不已,显得无比繁荣的样子。
若是在平时,他们必定会逛一逛书院镇,但是现在没有半点心思,一路狂奔到了檀香书院大门前。
他们一走下牛车,就看到立在书院大门前,那一座高达九丈的巨碑。而儒服老者整个人怔在那里,脚下犹如生根般,竟然无法挪开一步。
“此碑是何人所书?”
大弟子中年人,此刻身子猛然一颤抖,微瞪了一下眼睛道。他,从“天行健”的“天”字中,似乎看到了“天”,一个让人无法言喻的“天”。
从“君子以自强不息”中的“君子”二字中,看到了君子。
真正的君子。
……
……
第1183章 不是书山拒人千里
从书院镇到檀香书院,十余辆牛车,浩浩荡荡而来,一路吸引了众多的目光。这些牛车式样基本都一样,虽然看起来不奢华,十分朴实,但其式样,以及上面的雕饰等,却暗藏乾坤,绝不是表面那般简单。
况且,拉车的又是十分罕见的青牛,想不引人注目都难。
青牛,不是水牛。
若是长有“板角”的青牛,即是眉心处,长有一根冲天牛角,就为上古瑞兽,其名为“兕”。
何为兕?
逢天下盛,而现世出!
即是说,只有天下即将兴盛,瑞兽兕才会出来现世。
众人看到牛车停在书院前,并不意外,若是不停在书院前,反而会让人意外。
自今日始,大宋天下会有多少的读书人,疯狂朝书院涌来?
这可是读尽便可为圣贤的二十七书山!
天下皆为之疯狂。
只不过,来得如此快,倒是让他们有些意外。
看其牛车,想其身份,必定不简单,或许是檀香郡中的达官贵人,又或是哪一家书香门第。
这时书院门前四周,有不少好热闹的学子或百姓,对着牛车指指点点。一些颇有见识的学子,看到对方的服饰时微愣了一下,因为明显不是大宋天下的服饰。
“他们的穿着打扮,不像是我大宋之人。”有学子诧异道,“难道是从其他境而来?”
“看起来的确不像。”
另有学子点头。
“看起来,像是中土的服饰。”有士子蹙着眉头认真回想着什么,接着颇为惊讶道:“这是中土圣书院的服饰!他们,有可能是中土圣书院的弟子。”
“中土圣书院的弟子?”
“不是吧?”
四周的学子皆有些惊讶起来。
虽然说,每隔数年或十数年,便有中土圣书院的弟子,游历大宋天下,甚至都前往曾经的檀香书院,瞻仰一下遗迹。但是,对于大宋天下的读书人来说,很难能亲自遇上,几乎都是听说。
中土是这个世界,最为繁荣之地,乃是天地的中心。
燕云只是东方边陲的一个小地方而已。
所以中土高高在上。
而圣书院,不仅是中土的第一书院,还是整个天地的第一书院,是所有读书人心中的圣地。
所以圣书院的弟子,自然是天下读书人羡慕的对象。
身份地位自动尊贵一级。
当众人听说,眼前的书生们,乃是圣书院的弟子后,都有些震惊起来。不少人投来或是羡慕,或是好奇,或是平静,或是不解等等目光。
“真是圣书院的弟子?”有士子诧异起来,道:“奇怪了,他们跑到我檀香书院来干什么?难道像以前那些圣书院弟子那样,是来怀古?”
“他们身上的衣服,错不了。”
“除了怀古,我大宋天下,还有什么东西能够拿得出手?
“听说,圣书院弟子游历天下,皆有大儒坐镇,那位头发苍白的老者,难道就是大儒?”
“应该吧。”
在四周的学子百姓指指点点,或者暗中讨论时,牛车上走下来的圣书院弟子,立即被门前的君行碑所吸引。但是,并不是所有的弟子,都能看到“天”,看到“君子”。
不过他们基本上,都被君子碑的书法所惊艳。
“这书法不简单。”
一名青年审视道,目光就投向他处。
“何止是不简单,简直就是惊天动地,让人无法形容。”
一名中年弟子则颇为震惊道,他看到君行碑上的字体,变化万千,让人惊叹不已,“这至少为书之国士所书。”
“这字迹的确惊人。”
另有青年点头。
“惊人?有吗?我看着,还行呀。”有青年意外道,虽然为学士,但是对书法没有什么造诣。
“字丑的人不要说话。”
有人道。
“好吧。”
那青年耸了一下肩。
在老师的数十弟子中,他的字算是最丑的,主要是懒,能不动手就绝不动手,就连读书都由仆从来读,自己则躺在榻上听。
但他的天赋,却是十分不错。
不过二十三岁,就已经为五品学士。
而且,一路游历而来,隐隐有了破境的迹象,或许回到书院就能成为四品学士。
再苦读三年,就有可能为大学士。
即使在圣书院里,能够在三十岁前成为大学士,亦算是年轻有为的俊才。
“诸位,在下王观,乃从中土而来……”
此刻他上前三步,对着四周的学子行礼,大概介绍一下己方,便递上拜帖。不过,他虽然说出自己是圣书院,但并没有具体介绍,特别是老师的名字。
因为老师的名气实在是太大了。
圣书院三大至高大贤之一,皆是有可能成为半圣的存在。而且,莫说是老师是大贤,就连大师兄都是大贤……
大贤对于大宋天下来说,与半圣并没有多少区别。
“果然是圣书院的弟子。”
“不愧是圣书院的弟子,看其风采,果然不凡,一个个气宇轩昂……”
“圣书院的弟子,果然不凡啊。”
四周的学子皆惊叹起来。
而在此时,四周的学子并没有接下拜帖,因为他们觉得自己没有资格,便有学子道“稍等”,就立即跑出书院。毕竟是圣书院的弟子,又有大儒亲自带队,起码需要是书院管事一级。
即使宁松等准大儒,亲自出来相迎。
不过片刻间,宁松等准大儒便匆匆走出来,七公主亦在其中。
众人见过礼,宁松就接下拜帖,将他们请进去,但是发现有几人,却一直沉醉在君行碑中,竟然无法自拔。特别是那名儒服老者,眼里只剩下君行碑……
“大师兄?五师兄?七师兄?”
王观小声叫了一声,毕竟人家连府主出来后,大师兄等人连看都不看一眼。
这就太过无礼了。
此刻,宁松等人有些诧异看向君行碑,并没有发现什么。安先生的字,的确很好,造诣很高,但是没有必要这样啊。
这让几位准大儒,颇有些不满了。
即使是从圣书院而来,亦不能如此无礼啊?不管怎么说,他们都代表着檀香书院,代表着安先生……
安先生乃是大贤!
不是大儒。
“诸位,十分不好意思,我大师兄、五师兄和七师兄等人,十分钟爱书法,此刻看到贵院所立的君行碑,惊为天人,便有些走不动了,还请见谅。”
王观尴尬一笑道。
“无妨无妨。”
宁松道。
“大师兄?”
此刻,另有弟子低声叫着,没有将大师兄叫醒,反而将七师兄叫醒了。
“见过诸位,还望诸位见谅。”
七师兄已经四十余岁,清醒过来扫了一眼,就立即明白眼前是什么情况。不过在此刻,他却忍不住道:“请问诸位贤士,此君行碑是何人所书?”
“此乃安先生所书。”
有准大儒回答。
“安先生?敢问安先生是何人?”
七师兄再道,他的确被君行碑所惊艳,这绝不是书之国士所书。因为圣书院就有十数位书之国士,但是所书,并没有君行碑如此惊人。此君行乍一看,十分普通的样子,但越看却越惊人,让人看不到“书”的尽头……
在这方世界。
琴棋书画分为九品,一品之上是为国士,国士之上是为国师。而国师之上则为圣士,圣士之上为圣师。
国士大概相当这个世界的大儒。
国师则相当大贤。
圣士相当半圣。
所以。
七师兄认为君子碑,起码是国师所书。他认为,国士写不出来……
虽然国士只是相当大儒,但是这方世界的琴棋书画国士,比大儒少很多。
似乎更难。
毕竟,圣书院的大儒就超过百人。
但是,书之国士才十余人,即使加上琴、棋、画三国士,亦不过是四十人而已。
而琴棋书画四艺的国师,却只有寥寥七人而已。
但圣书院的大贤,就达到数十人。
此刻,在一个小小的檀香书院,竟然能看到书之国师的字迹,自然十分意外。
“安先生乃檀香书院府主……”
有准大儒道。
当大概介绍后,圣书院的弟子却有些诧异,安先生乃是从中土而来?既然为大贤,又是书之国师,为何自己等人没有听说过?虽然说,中土很大,有数个大王朝,小国亦有十余个之多,但是大贤级别的存在,他们基本都听说过,甚至还读过他们的文章。
这个安修,他们却从来没的听说过。
此刻,圣书院的弟子相视一眼,都微微摇了一下头。
“七师兄,现在怎么办?老师和大师兄,五师兄他们……”王观来到七师兄身边低言,一直站在书院门口亦不是事。但是,扔下老师在门口,自己这些弟子却走进去,更不是事。
这让一些年轻弟子,感到颇为尴尬,连连对宁松等人表示歉意。
不过在此时。
有弟子猛然想起二十七巨响,以及“读尽二十七书山,可为圣贤”之事,就好奇询问起来。
有人认为。
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所以现在,宁松等人就感到有些尴尬,他们的确是无意的。尽管是圣书院的弟子,但是并没有高高在上的样子,还连连表示歉意,自己怎么好意思去计较?
不过,大家一直在门口前站着,亦不是事啊。
这样只会一直尴尬下去。
幸好不是相对无言,大眼瞪小眼,他们既然开口询问了,就有准大儒回答,免得大家都尴尬。
“真有二十七书山?”
“此竟然是安先生所言?即使是大贤,声音能传出千里之外吗?”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这时,他们终于明白过来,二十七声巨响是怎么回事,二十七道气运柱,又是怎么回事。但是,他们没有想到,二十七道气运柱,竟然是因二十七座书山所生……
一座书山,竟然迸发如此磅礴的气运柱?
即使是圣书院亦不如?
此刻,他们亦隐隐可见粗壮无比的气运柱,果然是从书院里所生,还在浩浩荡荡地冲天而起。
不过,安先生不过一大贤而已,这二十七书山从何而来?
“宁府主,吾等可观看一下书山?”
王观道。
“书山,乃是天下人之书山,不管是何人,皆可观看。”宁松微笑一言,“诸位,书山便在大殿之后,请吧。”
众人相视一眼,沉吟一下,便留下七师兄守着老师、大师兄和五师兄三人,其他人皆跟着宁松等人走进书院,来到大殿前的广场上。
“诸位,书山便在大殿后。”
宁松一指道。
众人看去,第一眼,什么都没有看到,就连之前能隐隐看到的气运柱,亦不见了。
第二眼,还是什么都没有。
一些年轻弟子都愣了愣,忍不住道:“宁府主,书山在何处?这大殿后,哪有什么书山?”
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无法看到,还是有数人能够看到,皆被气势磅礴的二十七座书山所惊,心神都有些震动起来。此二十七座书山,“庞大”到让他们无法形容……
此刻他们终于明白,为何“读尽二十七书山,可为圣贤”了。
只要读尽了此二十七书山,想不成为圣贤都难。
“这二十七书山,必将震动整个天下。”
一名中年人道。
“书山的确在大殿后。”还有中年人,有些疑惑看着师弟师妹,“你们,没有看到?”
“没有。”
“十一师兄看到了?”
“这书山是如何一个样子?”
众弟子纷纷询问,几名中年人一一回答。
不过在此时,宁松等人说了一声就离开,毕竟已经天黑,便由一名准大儒陪同。而七公主没有什么事,则与准大儒一起陪同,况且她的身份不简单,有这个资格。
主要是她想留下来。
“咦,书山中似有一个人影,可是人?”
一名中年人诧异问。
“此乃我檀香书院的弟子,名为涂宁,乃是第一位走进书山的弟子。”
准大儒微笑道。
“贵院真是地灵人杰,人才辈出。”
那中年人感叹道,虽然他第一眼就看到了书山,但是无法走进去。在他看来,凡能走进书山的,皆是不凡的存在。这个不凡,并不是指境界,境界只是暂时的……
他,乃是大儒,但同样走不进去。
是境界不到吗?
不是。
是心不到。
其实,并不是二十七书山拒人于千里之外,而是自己将二十七书山,拒于千里之外。
只有明了,懂了,才能走进书山。
……
……
第1184章 拜见安先生
随着夜色越来越深,原本喧闹的书院,也渐渐安静下来。但在书院大门前的君行碑下,还站立着十余人,皆为儒服老者的弟子。
“大师兄,这座君行碑到底有什么不同?为何老师一连看了三个时辰?”有年轻的弟子忍不住道,“这字迹看起来,很一般啊。而且,老师亦为书之国士……”
“你不懂。”
大师兄摇了一下头。
虽然他清醒过来了,但心里依旧震撼不已。这座君行碑,乃是他无法想象存在……
“……”
“大师兄,那你看到了什么了?”
此刻另有年轻弟子好奇道,其他弟子闻言亦颇为好奇。
“我看到了天地,看到了君子,看到了自强,看到了厚德……”大师兄沉吟一下道,接着扫视一眼众师弟又言,“我无法去形容,但是让人心神震动,有一种,天,原来如此之大,地如此之厚,君子真的存在……”
众人闻言愣了愣,有些不太懂。
“呃,大师兄,即是什么意思?”有师弟忍不住道,“说,简单一点?”
“我刚才所言,便是最简单的了。”大师兄道,“其实,太过复杂与晦涩,我亦无法形容与表述。”顿了顿又言,“只要你们看到了,就会明白我在说什么。”
“……”
“那主旨是什么?”
“主旨?”大师兄愣了一下,便示意一下君行碑,道:“君行碑上不是写着吗?”
“……”
片刻后,有弟子道:“大师兄,需要叫醒老师吗?都快到丑时了。”
大师兄摇了一下头,对着众师弟道:“老师由我守着即可,你们都去休息吧。”
“一起守着吧。”
有弟子道。
“无须,去吧。”大师兄道,“若是不去休息,亦看看二十七书山亦可。”
“大师兄,这二十七书山有些古怪……”
“的确有些古怪。”
“即使我想去看,也看不到啊。”
这时,众人纷纷议论起来,他们三十三人中,现在只有大师兄一人,还没有去过大殿,一直都守在君行碑,并没有见过二十七书山。但是,他们三十二人中,却只有十二人,能看到二十七书山……
其余二十人只看了个寂寞。
所以。
现在守在君行碑下的十余人,皆是没有看到二十七书山的弟子。而能看到书山的弟子,以及另外几人,则一直盘坐在广场上,或者是草坪里……
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书院的学子。
谁不想进入二十七书山?
不过现在,毕竟快要到丑时了,不少学子渐渐支撑不住,不得不去休息。
二十七书山就在那里,没有必要死撑。
“对了,檀香书院对我们是什么态度?不过,毕竟是我们失礼在前,不能再恶了檀香书院,也绝不能再失礼了。”大师兄苦笑一下,便道:“我们身为圣书院的弟子,在外面行走,代表着的乃是圣书院,绝不可狂妄自大,目中无人,对人对事要谦虚谨慎……”
“大师兄,吾等明白。”
众人道。
“大师兄不必担忧,师弟等人已经向檀香书院认真解释和道歉了。”王观微笑道,并不放在心上,“而且,吾等亦不是故意而为,他们会理解的……”
“他们会理解?”
大师兄皱了一下眉头。
若是普通的书院,或许到了这一步,已经足够了。但是,有了安先生的书院,做到这一步,还是远远不够。
他沉吟一下便道:“王师弟,你们几到牛车上,取来三刀玉竹纸,权当是赔罪礼。”
“三刀玉竹纸?”
王观不由一惊,道:“大师兄,这需要吗?这玉竹纸,乃是我圣书院最珍贵的宣纸,千金难求。即使是老师,一年亦不过是三刀而已,就连大师兄,一年亦不过是一刀……”
“除了玉竹纸外,还有那大安墨,全部取来吧。”
大师兄道。
“大师兄,这……”王观有些震惊道,“若是全部取来,老师还用什么?而且,需要如此多吗?大师兄,你可是知道,这玉竹纸在大宋,一刀值几何?万金!而且,有价无市。”
“让你去便去。”
大师兄道。
“大师兄?真要如此吗?”有另弟子道。
“我只怕还远远不够。”大师兄摇了一下头,便看了一眼君行碑,道:“无须二十七书山,只需此君行碑,便可让我圣书院失色。而二十七书山,则让天下失色……”
“大师兄,师弟此便去。”
王观一礼,便带着几名弟子匆匆走了。
“既然你们不愿去休息,便去看二十七书山。”大师兄看向大殿的方向,可惜被院门所挡,无法看着大殿,更无法看到二十七书山,道:“安先生有方,读尽二十七书山,可为圣贤,去吧。”
“大师兄,在我圣书院,亦可为圣贤。”
有弟子道。
而且,圣书院的圣贤,还不少。一般来说,大儒亦可看为圣贤……
“安先生所言圣贤,不是你们所理解的圣贤。”
大师兄道。
“不是?那是什么?”有弟子诧异起来,道:“圣贤,不便是圣贤?”
“你们进了二十七书山,便会明白。”
大师兄迟疑一下道。
而封青岩所说的圣贤,的确不是这方世界的圣贤,而是相当这方世界半圣与圣人级别的存在。
此刻剩下的弟子,纷纷往大殿广场而去。
他们盘坐下来,仰望着大殿后,但还是什么都没有看到。而能看到的,还是无法进入……
在广场上,七公主赵璧亦在。
她终于看到了二十七书山,还隐隐看到仁山上的涂宁,但是同样无法走进去。
她心有所不甘。
但是,不甘又能如何?不能进,便是不能进。
不仅七公主没有明白,其他人亦没有明白,并不是书山拒他们于千里之外,是他们将书山拒于千里之外。
不知不觉,天便快要亮了。
轰——
此刻似有巨响,从天地而生,令他们的胸中天地都微微颤动一下。
不仅广场和草坪上的学子,有些愕然与诧异,就连在熟睡的文人士子,亦是如此。
此刻不少人被惊醒过来。
“发生了什么事?”
“刚刚是什么在震动?竟然让我的胸中天地,都有所感应?”
“难道是书山出现了变化?”
“不像是书山。”
广场上的学子纷纷道,都相继从静坐中起来。
而在此时,有学子却注意到身后,似有一朵颇为古怪的云朵飘起,便诧异道:“那是什么?”
广场上众人闻声看去。
“咦,这朵云有些古怪啊。”
“祥云?”
“不错,正是祥云。”
“这祥云,应该是从大门的位置飘起……”
云朵的样子太过独特了,即使不少学子,都没有亲眼看过,但是只要看到,基本上都能猜出是什么。
正是祥云!
在东方发白的天色下,一朵亮白的祥云正在缓缓飘起。
“怎么会突然有祥云?难道是有圣人出世?圣人出世?!”此刻,不少学子都震惊起来,不少古籍上记载,唯有圣人出世,方有祥云相伴。
而祥云现世,即是圣人出世。谷
“这,的确是传说中的祥云,难道真的是圣人出世?是谁?”
“安先生!”
此刻,立即有人联想到安先生,在他们看到,若是檀香书院有人成圣,必定是安先生无疑。
除了安先生,他们想不出还有何人。
“安先生成圣了?”
“一定是,你看那祥云,不是安先生成圣,还能是什么?古籍上记载,唯有圣人出世,方有祥云现世……”
“哈哈,祥云!”
祥云飘于天空,散发着淡淡的圣洁气息。
此刻,无数文人士子从床上爬起来,连脱衣服都没有穿,就跑了出去。
“祥云,祥云……”
“果然是祥云,果然是祥云,真有圣人出世了。”
不过片刻间,整座檀香书院就似沸腾起来般,无数人仰头看到升腾而起的祥云。
祥云虽然只有一朵,但是不小。
“咦,那位安先生成圣了?”从圣书院而来的弟子,同样颇为震惊。但是,安先生成圣,似乎是情理中的事情,毕竟二十七书山的存在,就已经说明安先生十分不简单,有可能是超过老师的存在。
不管怎么说,能够亲眼看到成圣,乃是毕生之幸事。
“这位安先生果然不简单。”
有弟子道。
“我圣书院,已经有两三百年,没有圣人了。”
“不错……”
广场上,十余名圣书院的弟子,看着祥云感叹道。但是,看着看着,突然发现有些不对,便有弟子道:“师兄,这祥云飘向的方向,不是君行碑的方向吗?似乎,还是君行碑的位置……”
“好像是。”
“安先生,不可能在那里成圣啊。”
“对啊。”
“那?”
“老师?!!”
此刻,他们相视一眼,眼里有着巨大的惊喜,身子都微微颤抖起来。
这有可能不是安先生成圣,而是有可能是老师成圣。
老师乃是圣书院的三大至高大贤之一。
最有可能成圣。
所以说,老师突然成圣,并不是不可能的事。
“难道、难道真是老师?”
有弟子道。
他们猛然朝大门狂奔而去。
叮叮当当——
这时,檀香书院里的书籍,渭水河畔竹楼里的书籍,蓦然发出阵阵清脆的音韵。
如同金声玉振般。
起初,还有不少学子疑惑,不明白这是什么声音,因为他们从来没有听说过。
“这是什么声音?”
广场上,七公主疑惑问,但旁边的士子无法回答。
“这是金玉之声,但是十分有规律,很是悦耳……”有文人说着说着,就猛然想到什么,道:“金声玉振,这是‘文字共鸣’!”
“什么‘文字共鸣’?”
有人问。
“文字共鸣?传说中,圣人成圣时的文字共鸣?”
有人张大嘴巴道。
不过祥云都现世了,有文字共鸣,不是很正常吗?
此刻,不少人都反应过来,皆是震惊不已,想不到能够见识到传说中的文字共鸣。
“安先生成圣了,安先生成圣了。”
还有不少书院的学子,在激动大喊,毕竟他们算是书院的学子,而安先生成圣,自然与有荣焉。
嘭——
犹如气爆般。
此刻众人便看到,君行碑上空的天空上,汇聚磅礴而汹涌的文气。
“这是什么?”
“这是文气!”
“文气?”
“不错,文气!祥云现世,文字共鸣,文气贯空,不是成圣,又能是什么?”
有准大儒激动无比道。
不过渐渐地。
不少文人士子发现方向不对,若是安先生,应该是书院后殿的方向啊,怎么会是大门的方向?
这让不少人咯噔了一下。
难道不是安先生?
可是,不是安先生,还能是何人?
而在此时,不少文人士子往大门而去,或是从书院里涌出来,或是从竹楼狂奔而去。
当他们来到书院大门时,整个人都愣在那里。
不是安先生成圣!
成圣的,是一个儒服老者,一个从圣书院而来的大贤……
此刻,不少文人士子呆在那里失神,似有些无法接受,怎么不是安先生成圣?
“不是安先生,不是安先生……”
有士子口里喃着。
“这、这……”
“我……”
除了圣书院的弟子,所有人都相信,都认为是安先生成圣。而且,在他们看来,除了安先生,根本不会有第二个人……
但结果却不是。
成圣的,乃是从中土圣书院而来的老者,一个刚刚到檀香书院的老者。
“竟然是他……”
即使是七公主,同样有些失神,之前还满心的欢喜与激动,可结果却是圣书院的弟子成圣。
这落差有些大。
而在此时,王观等人则是激动无比,是老师成圣了。从此,他们便是圣人弟子……
半圣,亦为圣人!
在这方世界,成为半圣十分困难,即使是圣书院,都已经有两三百年没有半圣了。
“哈哈,是老师成圣!是老师成圣!”
有弟子激动相拥在一起。
虽然说,老师乃是圣书院三大至高大贤之一,最有可能成圣,但是他们没有想到,会如此快。
其实老师亦不过是七十余岁而已。
还“年轻”。
“弟子陈涯,拜见安先生。”
但在此时,儒服老者却对书院大殿恭敬一礼。
……
……
第1185章 记名弟子
祥云现世,金声玉振,气贯天宇,此乃是圣人出世之象!所以,不仅檀香书院犹如炸开了般,就连数十里外的郡城,亦犹如炸开了般。此刻,城中的读书人激动无比,恨不得立即出现在檀香书院,一睹圣人之风采……
“祥云现世!祥云现世!”
“此乃金声玉振,必定是圣人出世!”
“哈哈,自五千年前李圣之后,我燕云又有人成圣了。”
“这个方位,应该是檀香书院,难道是安先生成圣了?一定是安先生……”
这时,天色已经大白,可见东方天边的山岭上,浮现了一层美丽的朝霞。只不过,此刻众人的心思都落在“成圣”上,并没有人注意到,今日朝霞是如此的美丽,如此的与众不同。
书院大门前后,皆涌现了无数激动的学子。
人头攒动。
但是,他们猛然发现以及醒悟过来,成圣的有可能不是安先生,有可能是从中土圣书院而来的大贤。
而事实的确如此。
虽然说,圣人出世乃是天下的盛事,而能亲眼看到圣人出世,更是三生之大幸。但在此时,有不少书院学子的心里,却隐隐有些失落,为何不是安先生成圣?
“不是安先生成圣,不是安……”
还有学子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目光有些呆滞地看向君行碑。若是安先生成圣,那该多好啊。那么,他们从此便是圣人门徒,不管是游历天下,还是入庙堂,世人都会高看一眼……
此时,最激动的莫过于陈涯的弟子,最失望的,自然莫过于檀香书院的弟子。
宁松与诸位准大儒等人,赶到书院大门看到儒服老者陈涯时,都微微愣了一下。他们同样没有想到,成圣竟然会是他。其实,他们第一时间想到的,也是安先生……
但仔细一想,却发现方位有些不对。
“原来是他,怪不得……”
有准大儒道。
虽然说,安先生不是大宋人,但他们同样倾向安先生。不管是于情,还是于理,他们都想安先生成圣……
大门前后十分喧闹。
但君行碑四周,却异常的安静。
无数道目光落在陈涯身上,感受到陈涯身上迸发着,磅礴的浩然正气。
至大至刚至正。
一缕晨曦穿透绚丽的朝霞,从东方天边而来,洒落在陈涯的身上,使得他的身影光彩夺目起来。
同时,映衬得他清瘦的身影无比高大。
犹如一座高山般。
这,便是圣人,只是静静站在那里,便是一座大山,让人只能仰望。
但在此时。
一位堂堂的半圣,却朝安先生恭敬行礼,还是用“拜见”二字。而“拜见”二字,乃是用于地位或辈分,比自己高的人。他陈涯,现在乃是半圣,地位还有谁高过他?
即使圣书院的院主,亦无法高过他,现在为平级,除非同为半圣。
至于辈分,安先生乃是年轻人,虽然他耄耋未至,但是古稀却有余。不管怎么说,都轮不到他朝安先生行礼问好,反而是安先生朝行礼问好才对……
既然如此。
那么只有一个答案,就是君行碑!
此刻,宁松等准大儒的目光,忍不住落在君行碑上,心里皆有些震惊。
难道陈涯是观了君行碑,才会成圣?
只有如此,陈半圣向安先生行礼问好,才能说得通。若是这样,不管安先生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都算是他的半个老师。
弟子向老师行礼问好,不是十分正常吗?
例如他们。
虽然他们并没有拜安先生为师,但是在心里,早已经将安先生当成自己的老师。
他们诧异地相视一眼,目光就再次落在君行碑上,但是君行碑有如此大威力吗?
为何他们没有发现?
君行碑立了最少有半年的时间。
平时有无数的学子出入,都没有发现君行碑有什么特别,但陈半圣一眼看出来了?
他们不太相信。
在众人或是震惊,或是不解,或是疑惑的目光中,陈涯保持着恭敬的姿势。此刻,在他的耳边响起了一个,煌煌如大道般的声音:“你可为我记名弟子。”
陈涯浑身一颤,连忙跪拜下来,激动道:“弟子陈涯,拜见老师。”
当陈涯此言一出,大门前后的文人士子皆愣住了,还有不少学子都怀疑是不是听错了。
陈半圣在安先生面前,自称弟子?
还拜安先生为师?
这不仅让书院的学子震惊,就连圣书院的弟子都难以相信,一个个目瞪口呆起来。
“老师不、不是成圣了吗?”
“老师是拜安先生为师吗?可、可是,老师乃为圣人,安先生只是大贤。这、这……”
四周顿时有些喧闹起来,这让不少学子都摸不着头脑,不是说不可以,就是感觉有些怪怪的。
“大师兄,这是什么情况?老师他……”
有弟子问着大师兄。
“安先生又岂会只是大贤?即使我竭尽所能,亦只能看到安先生的一道身影而已。”大师兄微微感叹道,就朝大殿方向执弟子礼。老师已经为安先生的弟子,那么自己就是安先生的徒孙。
“安先生有这么恐怖吗?”
有弟子忍不住道。
“老师已经拜安先生为师了,你说呢?”
大师兄道。
“……”
众弟子顿时无语。
老师都已经拜安先生为师了,这说明什么?
“不必多礼,起来吧。”
在书院的后殿里,封青岩刚用完早膳不久,正在花园里散步消食,道:“有空便去读读二十七书山。”
“弟子明白。”
陈涯道完便起身,但目光依旧停留在大殿。
数息后,才看向众弟子与书院的学子,接着落在宁松等人身上,一礼。
宁松等人连忙回礼。
“恭贺陈圣。”
“恭贺陈圣。”
当宁松等开口,四周的学子纷纷开口。
不管陈涯为何会拜安先生为师,但陈涯成圣是事实,而成圣最大……
他的弟子同样在恭贺。
陈涯与众人见过礼后,就告罪一声,立即往书院大殿走去。
这让众人微微一愣,王观等弟子则立即跟上,书院的学子相视一眼,亦跟了上去。
片刻后。
陈涯就来到大殿台阶下,对着大殿行礼道:“弟子陈涯,拜见老师。”
后面跑来的弟子与学子,愣了一下,似乎又理解。
毕竟刚刚隔空拜师。
虽然已经隔空行礼,但是如何比得上亲自拜见?
“进来吧。”
一个声音在陈涯耳边响起。
自始至终,都只有陈涯一人听到封青岩的声音。
陈涯闻言便一礼,轻快地往台阶上走去,快速穿过一座座殿宇,来到后花园。他对自己素未谋面的老师,无比期待,又无比紧张。即使现在,他都无法知道,老师是什么境界的存在,只知道老师高可及天,世间无人可比。
只是一道淡淡的身影,其风采就映照了天地,让日月失色。
这不是比喻。
因为老师是君子,是圣贤,是至人,是他无法言喻的存在。
当他来到花园,就看到一道伟岸的身影,犹如终贯穿了时空,令他的心神猛然一颤……
“弟子陈涯,拜见老师。”
陈涯再道。
封青岩转身,看着陈涯点了点头,道:“在这方世界,能成为半圣,十分不易,不错。但半圣,在文道一路上,并不是尽头,只是一个新的起点而已。”
“弟子明白。”
陈涯道。
对于老师的如此年轻,似乎意外,似乎又不意外。
“你不明白。”封青岩却是道,“其实在诸天,半圣只是大儒而已。可是看到了书山?”
“看到了。”
陈涯一愣,半圣只是大儒?但他,的确看到了书山,二十七座书山,此刻正悬浮在半空中。
“在二十七座书山里,会有你心中一切疑惑的答案。”
封青岩道。
“弟子明白。”
陈涯道。
“若是有不解不明,亦可来问为师。”
封青岩道。
其实这时,陈涯心里有很多疑惑想问,但老师却说,二十七书山里有一切疑惑的答案,他就只好忍住不问,先到书山中寻找答案。
若是最终寻找不到,再去问老师。
“弟子告退。”
陈涯道。
封青岩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对于封青岩来说,陈涯的资质的确差了一些,而且并没有真正发现君行碑的秘密。
所以只是记名弟子。
其实他可以不收,但发现陈涯的德行不错,想了想便收为记名弟子。
最终陈涯能有什么成就,就要看他的造化。
不过,他身为老师,会尽到老师的责任与义务,自然不会收了扔在一旁不管。他收弟子,其实并不怎么看重资质或年龄,有时心血来潮就收,例如陈涯便是如此。
但是不管多少岁,在他面前都是小年轻。
而在此时。
陈涯成圣和陈涯拜师安先生的消息,疯狂地朝四周传播,让收到消息的人都愣了愣。
这个陈涯是何人?
既然这个陈涯,已经成圣了,为何还要拜安先生为师?难道安先生是圣人?
这个不可能啊。
在檀香书院,在郡城,无数人激动议论着。
随着时间的过去,越来越多人好奇,陈圣为何拜安先生为师。
一位圣人,居然拜安先生为师,这想不引人注目都不可能。安先生的名字,大宋天下自然知晓,起初认为是大儒,后来只能是大贤。但是,这一切都是他们认为……
在陈涯进入后殿时。
台阶下的王观等人,则茫然相视起来。
老师拜安先生为师,那自己等人,是不是安先生的徒孙了?
而在此时,七公主接到封青岩的吩咐,为陈涯在书院里找一个院子。毕竟封青岩真正意义上的弟子,只有陈涯一人,而七公主、涂宁等人,并不是……
七公主闻言立即去办。
至于陈涯的弟子,她亦分在附近的院子。
在檀香书院里,建有不少院子、竹楼或住舍等,有普通,有豪华,有朴实,有古典……
“老师,接下来可是?”
陈涯的院子里,众弟子在聚集于此,有弟子迟疑一下道,“继续游历天下,还是先在书院里住上一段时间?”
“这个还用说,自然是住上一段时间,书山还没有进呢。”
有弟子连忙道。
“这书山,的确需要进。毕竟,每一座书山所迸发的气运,都超过了圣书院……”
“老师,安先生到底是什么境界?”
有弟子好奇无比道。
众人闻言皆看向陈涯,但大师兄却脸色一沉,喝道:“岂能在背后议论师祖?”
陈涯摆了一下手,道:“无事,老师不会计较。”沉吟一下便言,“老师乃是君子,乃是圣贤,乃是至人……”
“……
众人闻言愣了愣。
“老师,师祖到底是君子,还是圣贤?”
王观道。
“都是。”
陈涯道。
“师祖乃是君子?”有弟子颇为震惊起来。
虽然说,君子并没有具体的境界,士子可为君子,大儒可为君子,大贤亦可为君子,甚至圣人亦可为君子。但是,圣人却不一定是君子,因为君子乃是圣人眼里的完美之人。
圣人不一定完美。
但君子是绝对完美,即是完人,毫无缺陷。
世人可为圣人,却难为君子,毕竟人无完人,圣人亦如此。
“这个世上,真有君子?君子不是圣人理想中的完美存在吗?即使是圣人,亦在追求这个境界……”
不过此刻,陈涯没有多说什么,便仰望看着书山,片刻后便与众弟子说了一声,身子就消失不见。
众弟子并不意外。
若是连老师都无法进入书山,那书山的存在,已经没有意义了。
其实,除了陈涯外,大师兄亦可进入书山,只不过老师都没有进入,他不好先一步进入。
当老师进入书山的第二日,大师兄便进入书山。
二十七书山中。
涂宁不知疲劳,不知时间,在认真阅读着仁山。此刻,她差不多走到了半山腰,当无意间看到陈涯时,心里不由一喜。
终于不是自己一个人了。
自己一个人在书山里,多少有些寂寞,便走下来道:“前辈你好,我叫涂宁。”
“陈涯拜见涂师姐。”
陈涯却行礼道。
“……”
涂宁愣了愣,下意识摆手道:“前辈,我、我可不是什么师姐,你怕是认错人了。”
……
……
第1186章 无题
其实,以陈涯的年龄,及其多年来的身份和地位,叫一个学士境的花季女子为师姐,的确有些叫不出口。而且,对方还不是人,只是一只开智的小狐狸。
但在他叫出口后,发现就那么回事。
在他对世俗之事看开后,心境出现了些微妙的变化,眼界似乎变得更高了。
“前辈,现在时间过去多久了?”
涂宁并没有将对方叫自己师姐的放在心上,顿一下就补充道:“就是二十七书山出现到现在,过去多久了?”
“大概是七八日的样子吧。”
陈涯想了一下道。
他进入书山亦有数日了,在这数日里,他废寝忘食苦读,并不太明确时间过去了多久。但是,他十分肯定是七八日的样子,绝不会超过十日。
在这书山里,也不是只有他们两人。
除了陈涯的大弟子外,还有四名大儒级的弟子,他们都在仁山的山脚。
而他们,差不多是在山腰的位置。
书山里不仅雾气萦绕,诸多书籍、古卷,亦如花似树,遮挡了他们的身影。
“才七八日吗?”涂宁有些诧异,道:“我还以为,已经过去了两三个月呢。”接着,她便打量着陈涯言,“前辈你好,我叫涂宁,请问前辈名讳?”
“师弟陈涯,字观澜,涂师姐可以直接叫我陈涯。”
陈涯微笑道,发现自己的心态变得年轻了,浑身有一种轻松的感觉,似乎回到了少年时般。
这种感觉很好,也很特别。
“……”
涂宁再次愣了愣,有些不解对方为何叫自己师姐,便道:“前辈为何称我为师姐?宁可不敢当。先不说前辈的学识远超于宁,便是年龄,宁亦是小辈……”
“涯已拜安先生为师,涂师姐先于涯入老师门下,自然为师姐。”
陈涯解释道。
“哦~”
涂宁恍然大悟,并没有多想,便道:“陈先生不必如此,你直接叫我为涂宁就行了。在书院里,一般都是按年龄来称呼,长者为兄,为先生,为师……”
“也行。”
陈涯没有太过在意,道:“你便叫我观澜吧。”
“敢问先生尊号?先生乃长者,岂能直称其字,这大不敬。”涂宁却道。
“皆为老师座下弟子,何有不敬?”
陈涯道。
“既然同为老师座下弟子,那宁称你为观澜兄吧?”涂宁一笑道,“观澜兄,你是哪里人?是这几日来到书院的吗?”
“涯是中土人,的确是这几日,才来到书院。”
陈涯点头。
“中土?你是从中土来的?听说中土离我大宋很远很远,起码有上万里之遥。”涂宁有些诧异,顿时来了兴趣,道:“观澜兄,可否说说中土的风土人情?我听说,中土特别繁华……”
“有何不可?”
陈涯一笑,就直接说起来。
自二十七书山降世到现在,已经九天过去了。
现在看到二十七书山的人,倒是不少,起码有数百上千之多,但是能进入书山的,却只有区区七人。
其中六人,还是陈涯师徒。
在大殿的四周,广场上、草坪里、树荫下等等,都盘坐着不少学子。
他们都在为看到或进入二十七书山而努力。
在这九天里,不少读书人从大宋各地而来,使得书院镇和檀香书院到处都是人。不过,因为看到书山难,而进入书山更加难,导致不少学子心生不满……
“呵呵,这什么二十七书山,是故弄玄虚吧?”
有远来的学子道。
“无法进入一阅的书山,不管再好,于天下来说,都是无用之物。”还有学子道,“我就想不明白,安先生为何要设置如此高的门槛,书院都不高门槛,这书山为何要设门槛?”
“就连准大儒都无法进入,这门槛的确太高了。”
“我大宋天下,才多少准大儒?”
“不错。”
不管是书院镇,还是渭水边的竹楼,都有不少学子表示自己的不满。二十七书山对他们的诱惑,实在不小,但是自己却无法进入,只能向安先生请求,将门槛设低一点,最好设在士子境。
而没有门槛,同样不好。
书院后殿的花园里,封青岩一边喝着茶一边看书,日子过得十分安静。
七公主则在一旁侍奉,沉吟良久,就忍不住开声道:“老师,殿外有不少学子在请求,将书山的门槛设低一点。”
“你觉得书山有门槛?”
封青岩问。
七公主一愣,有些不解道:“书山没有门槛吗?现在十余日过去了,亦不过是九人进入书山。除了涂宁和宁先生,他们都是大儒,而且都是圣书院的弟子。我听说,陈圣的大弟子,还是位大贤……”
“所以,书山的门槛很高?”
封青岩道。
七公主点了点头。
“其实,书山并没有门槛,不管是大儒,还是没有开辟胸中天地的学子,又或是凡夫走卒,皆可进。”封青岩淡淡道,“只不过,是你们将书山拒于千里之外,不是书山将你们拒于千里之外。只要你明白了这个道理,书山便近在眼前。”
“我们将书山拒于千里之外?”
七公主有些愕然,不解,就开始思索起来,但还是不太明白,道:“老师,弟子还是不太明白,弟子并没有觉得自己,将书山拒于千里之外。”
“这啊,那就慢慢去想明白,我说出来便没有意思了。”封青岩一笑道,“不过,你要记住,书山没有拒绝任何人,不管你是人,是妖是精,还是鬼与怪,书山都不会拒绝。只要有心求学,最终还是能进入书山。”
“弟子明白。”
七公主只好点头道。
此刻封青岩站起来,边走边道:“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
不久后,七公主便将封青岩之言传了出去,让不少学子或是诧异,或是愕然,或是不解,或是疑惑,或是不信……
“是我拒绝了书山?我何时拒绝了书山?我想进书山,都想疯了。”有学子依旧不满道,“这是我拒绝了书山吗?明明就是书山拒绝了我。”
“我没有拒绝书山啊,为何安先生说我拒绝了书山?”
“书山不拒绝任何人?”
“既然书山不拒绝任何人,为何现在只有九人能进?”
当七公主将封青岩之言传出去后,有人信了,但依旧有很多人不信。而信的人,则在思考“拒绝”的问题,思考自己到底如何拒绝了书山。
“陈兄,你不会真信了吧?”
“为何不信?此乃是安先生之言,安先生岂会骗吾等?”
“那你说说,我们如何拒绝了书山?你自己问问,不管是我,还是你,有拒绝过书山吗?”
“不一定。”
“不一定?什么不一定?”
“触摸内心最深处,有可能真的是自己,拒绝了书山……”
“荒唐!”
“不!其实的确是我们拒绝了书山。”
这时,那名学子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就立即朝二十七书山看去。他虽然较早看到了二十七书山,但是一直无法进入……
“呵——”
“的确是我们拒绝了书山。”
那名学子再道,接着他的身影就迅速消失不见,让四周的学子都愣住了。
“陈兄?”
“这、这是进入书山了?”
“不是吧,难道真是我们拒绝了书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陈兄?你说说是怎么回事啊,你不说,我们怎么明白?”
不过在此时,陈兄已经进入书山,无法再回答他们。
随着时间的过去,相继有学子进入书山。
这让不少学子都怔住了。
“难道真是我们拒绝了书山,可是我想不明白啊,我明明没有拒绝书山。”
“我也想不明白,感觉太深奥了。”
“谁能说说?”
可惜想明白的学子,都已经进入书山。
二十七书山里,学子的身影便渐渐多了起来,达到了三十余人。有些学子在仁山看腻了,便前往其他书山看看。
但是。
每一座书山都会让他们叹为观止。
涂宁平时除了读书,便去找陈涯聊天,主要是听陈涯说中土的风土人情。
陈涯基本上都会说……
书都读不尽的。
一个月后,涂宁终于从书山里出来,让广场上的人发现后,就立即围上来询问书山的情况。毕竟,她是第一个进入书山,第一个从书山里出来的人。
“涂师姐,书山是怎么样的?”
“涂师姐,要怎么样,才能进入书山?安先生说,是我们拒绝了书山,可是我们没有拒绝书山啊。”
“涂娘子,这书山高吗?”
“请问,我们拒绝了书山,具体是什么意思?”
四周的人疯狂涌来,将涂宁团团围住,搞得涂宁一团懵,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
不过涂宁倒是不慌不张,让大家安静后,就说了说自己的感受。
当她离开广场不久,七公主便上门,询问如何进入书山,但涂宁的回答,却让七公主无可奈何。因为涂宁回答,她只是看着看着,就自动进入书山了。
“宁姐,你实在是太厉害了。”
一个院子里,涂鹿抱着涂宁兴奋道,“你说,你现在是四品学士了?啧啧,才三年啊,你就破了多少境?若是让世人知道,必定不相信。”
“不过是四品学士嘛。”
涂宁摆摆手,接着就询问了陈涯之事,得到答案后,满脸震惊起来,“他、他是圣人?”
“对啊,他没有说过?”涂鹿道,“嗯,想来陈圣亦不会自己说。哈,虽然陈圣是圣人,但是拜安先生为师,安先生太厉害了,竟然收圣人为徒。”
“原来如此,怪不得。”
涂宁道。
而在此时,涂鹿就兴奋说了陈涯成圣之事,什么祥云现世,什么文字共舞等,最后道:“你进入书山太早了,无法看到陈圣成圣,这成圣的确如同古籍上记载那般,会有诸多圣象现世,无比惊人。你知不知道,现在有多少人来书院,欲要拜见陈圣啊?马车都排到书院镇了。”
“不过,最厉害的,还是安先生……”
“老师居然收圣人为徒。”涂宁颇为震惊,道:“虽然陈圣有可能是因君行碑而成圣,但老师直收陈圣为弟子?这、这……”
“有何不可?”涂道鹿,“对了,你知不知道,现在君行碑下,每日都坐落了人。听说,还有人因争夺陈涯站过的位置,大打出手呢。啧啧,现在书院可是热闹……”
现在君行碑下,真的是一席求难,差点连大门都堵住了。
这毕竟是成圣之地。
“对了,二十七书山是如何一个样子?”涂鹿终于问出来了,对于书山同样好奇不已,满脸期望的样子,“快说说。”
“这个,其实没有什么好说的,你进去便会明白,总之很大很大,大如天地般,似乎天地的一切,都尽归于此。”涂宁蹙着眉头想了想道,“而且,只要读尽二十七书山,的确可为圣贤。而且,这个圣贤,不是我们所理解的圣贤,是更为高的存在。”
“呃,就这样?”
涂鹿道。
“我说不清,你自己进入就最明白。”
涂宁道。
“可是,我无法进入啊。”涂鹿苦着脸,道:“那你说说,你是怎么进去的。对了,安先生说,其实是我们拒绝了书山,不是书山拒绝了我们……”
涂宁认真思索起来,便摇了一下头,道:“我不太明白。”
“那你能进去?”
“我不知道啊,我莫名其妙就进去了。”
“呃……”
眨眼间,便数个月过去。
而进入书山的学子,终于越来越多,超过了百人。
但是,相对于从各地涌来的学子来说,少得可怜,现在的檀香书院,常驻便有三四万学子。
若是加上来了走,走了来的学子,便超过了十万人。
但是。
凡是从书山里出来的学子,基本上都会破境,甚至还破数境。
而宁松从书山里出来后,终于成为大儒,大宋王朝的第五位大儒……
但成为大儒,在檀香书院,并不算什么大事了,甚至没有引起什么轰动。
因为在他成为大儒前,有人成为了大贤。
这人便是陈涯的弟子,第五弟子,乃是五位大儒之一。而且,陈涯还有弟子成为大儒,还不止一位……
所以宁松成为大儒,在檀香书院已经不算什么了。
破境在檀香书院,已经成为很平常的事。
……
……
第1187章 万古前的禹王与秦始
檀香书院里,封青岩在读书,在修心,在养性……
随着时间的过去,走进二十七书山的学子越来越多,而破境的学子同样越来越多。
不到半年时间,大宋王朝便多了数位大儒。
原先的那四位大儒,此时终于忍不住,都来到了檀香书院。在他们看到二十七书山时,心神不由大为震动,后悔自己为何现在才来……
若是早来半年,或许现在他们已经为大贤了。
而现在的书院,除了安先生境界未知外,有半圣一人,大贤三人,大儒九人。
若是加上他们,则是大儒十三人。
不过,本土的大儒却较少,只有三人,其余皆为陈涯的弟子。
而现在,封青岩只有每月初一,才会晨读与讲学,但每次讲学时,檀香书院内外都挤满了学子。
即使是半圣陈涯,都从书山里出来,不愿错过老师的讲学。
一日,封青岩突然仰望着天宇,眉头微微蹙起来,片刻后便道:“陈涯,笔墨侍候。”
“诺。”
陈涯闻言,立即去准备笔墨。
而在此时,封青岩走出大殿,来到书院上游的渭水边,陈涯则恭敬跟在后面。
“今日,为师教你写一字。”
封青岩伫立在水边,眺望了一下天宇道。
在他的身后,除了陈涯外,还有陈涯的弟子,以及书院的学子。毕竟安先生当众显现书法,凡是听到人都不会错过。
陈涯是如何成圣的?
莫说在檀香书院,就连在大宋天下,都不知道传出了多少个版本。但是,不管版本怎么变,都没有离开过君行碑……
陈涯因君行碑而成圣。
这天下皆知。
此刻,越来越多学子听到消息,往书院的上流涌来,使得封青岩的身后挤满了人。
“老师,墨磨好了。”
陈涯道。
封青岩点点头,便接过准备好的笔,点上墨就往渭水中挥写,却让四周围观的学子愣住了。
“安先生是在干什么?不是说安先生显现书法吗?”
“准备了笔墨砚,为何没有纸?没有纸,如何书写?而且,为何要来到河边?”
“咦,这是要干什么?”
“安先生不会是要往河里写字吧?这怎么可能?”
此刻,四周的学子纷纷议论着,都有些诧异的样子,但见封青岩真的往河里写字时,都愣住了。
只见封青岩一挥,笔中的墨犹如瀑布般落下,化为凌厉的一撇,落在河面上。而且,落在河面上不散,随着河水而缓缓流下,散发着神秘的气息。
封青岩写得不快,一笔笔地写着。
于是河面上,便出现一个个笔画,却是不成字,一时之间让人无法看出是什么字。
但是。
此刻四周的学子,皆犹如傻了般。
字落水而不散,一笔笔地往下游缓缓飘去。
不过片刻间,渭水河面上便铺满了笔画,每一笔都很大,越流越大。当他们顺着下游看去时,似乎看到一个个笔画飘出水面,飘出了天际,渐渐消失于天地间。
当写了七十笔,封青岩便停了下来。
“为师所写,何字?”
他问陈涯。
“杀——”
陈涯沉默一下道,眼睛里渐渐浮现出浓烈的杀气,“老师写了七个杀字。此刻,七个杀字,怕是杀出了这方天地……”
封青岩点点头,便眺望一下天宇。
此刻。
他的目光,穿出了檀香世界,穿出了九州大千世界,朝洪荒天界而去。
……
……
在洪荒天界的某处。
天地一片昏暗,处处弥漫着浓烈的腐败气味。
在这里,天地间飘着如丝如缕的腐蚀黑雾,使得天地寸草不生。
不见飞鸟走兽,不闻虫鸣花开。
这是一处无比恐怖的世界,凡是进入此地者,就没有再出来过。而且,也没有人敢来此地……
因为在大地深处,立着一块巨大无比的石碑。
石碑高达百丈,散发着威严而凌厉的恐怖气息,只见上面大书一字:
囚!
传说,凡是来到此地,见到“囚”字的人,皆会被诡异而恐怖的力量囚禁。
从此被囚禁于此地,而不得出。
传言在“囚”字石碑之后,囚禁着无数恐怖的存在。
因而,此此便被称为囚地,或是囚界、囚狱等,而凡是听到“囚地”、“囚界”之人,无一不变色。
因为这里是诸天最恐怖的地方之一。
不知何时。
有两道强大无匹的身影,出现在囚地的域外虚空中。
他们皆散发着睥睨天下、气吞八荒六合的强横气息,只是静静站在那里,便使天地震动。
域外虚空都如大海般汹涌起来。
“苦陀便是被囚在这里?”
一个浑身上下皆为黑色铠甲遮挡的男子沉声道,身上散发着霸道而凌厉的气息,给人一种威严而霸气的气息。
另一人则魁梧无比,浑身古铜色的皮肤,可见肌肉一块块鼓起,散发着恐怖的力量气息。
他身后背着一柄巨斧。
此刻,背着巨斧的魁梧男子,盯着囚地道:“不错,应该是这里。若是能救出苦陀,我九州必定会多一位绝世强者,很有可能触及天尊之道。而且,苦陀的身份不简单,必定能够重铸佛州……”
“所以,即使要付出一些代价,亦在所不惜。”
“若真如此,的确值得。”
铠甲男子点点头。
不管是在九州,还是在诸天万界,甚至是洪荒天界,天尊都是恐怖而无比罕见的存在。
代表着天地间至强力量。
在诸天,只要一族有大帝诞生,就可以立足诸天。而一族有天尊诞生,几乎可以雄霸诸天……
而苦陀天赋异禀,早已经证得菩萨果位,只差一线便可问鼎造化,成为最年轻的造化圣皇。乃是九州无数修士中,最有可能成为圣皇的人,甚至触及天尊亦不是不可能。
只是可惜。
苦陀遭遇暗算,被天人族囚于天狱。
片刻后,巨斧大汉猛然举起巨斧,浑身迸发出无比恐怖的力量,朝前方囚地的界壁凶猛劈去。
轰隆隆!
恐怖而强横的力量,令虚空剧烈震动。
此刻,巨斧劈落在囚地的界壁上,更是破开了一条巨大的裂缝。
“进去。”
巨斧大汉道,便提着巨斧猛掠进囚地。
而他进入囚地,身上迸发出来的气息,就将囚地弥漫着的腐蚀黑雾化震散。
方圆数万里的黑雾,被气息震碎。
铠甲男子看了一眼身后,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就跟着掠了进去。
他们的身影很快,快如闪电般,进入囚地就化为一道黑光,朝囚地的深处掠去。
不过眨眼间。
他们就出现在“囚”字石碑前。
而在此刻,“囚”字石碑立即迸发出一股黑色的光芒,将他们死死笼罩住。
一个威严的声音,蓦然落下:“凡见‘囚’字者,皆为囚徒!”
落下的声音无比威严,伴随着神秘的法则波动,似乎代表着天地律令在生成。
声音则就是审判,听者必须要听令。
无比霸道。
“哼!”
此刻,黑色铠甲男子却冷哼一声,身上就猛然迸发出一股更加霸道的律令气息,使得黑色光芒随之就破碎,冷喝道:“朕身在何处,何处就有朕之律令!”
“朕,即律令!”
声音滚滚,犹如九天神雷般炸开。
轰隆隆——
此刻便见有天地间,有霸气无匹的律令之法在生成,散发着恐怖的律法气息。
天地万灵的灵魂,皆为之颤抖。
凡律令之内,无论妇幼老少,猪犬牛羊等,凡是不听律令者,皆杀而焚之。
化作焦土。
万年不得生寸草!
不过瞬间,恐怖而残酷的律令法则在生成,渐渐压下了囚字石碑的律令气息。似乎因为囚字石碑的年代太过久远了,蕴藏的律令之威已经不再……
轰!
而在此刻。
一柄巨斧突然轰在囚字石碑上,劈出一条深深的痕迹。
“咦?”
巨斧壮汉有些诧异起来。
似乎没有想到自己一斧,竟然没有劈断石碑。
他一斧,可以开山、断河、裂地、破天、碎界,却无法劈断一块石碑,使他大为意外。
囚地果然不简单!
要不然,也无法囚禁那些恐怖的存在。
“此囚字碑无须再理会。”巨斧壮汉沉吟一下道,“我们来囚地的目的,不是毁掉囚地,而是救出苦陀。”
铠甲男子点点头。
这时,他们不再理会“囚”字碑,就朝囚地深处迅速掠去。
在囚地深处,弥漫着浓烈的腐蚀黑雾,令人无法探知里面的情况,竟然阻隔了他们的视线。不过,随着不断深入,便可隐隐感受到一道道强大无比的气息。
而这些强大的气息,都是囚地的囚徒气息。
这些囚徒,不知其名,不知其他族,不知其年龄,亦不知道被囚此地多少万年了。
“嗷——”
“啊啊啊——”
“杀杀杀杀!”
“天人族不得好死!天人族不得好死!”
“我错了,我臣服,我臣服,我从此就是天人的狗,我是狗,放我出去,我真的错了。”
“杀尽天人!”
“吾与天人不共戴天!此血海深仇不报,不为人!杀杀杀!杀尽天人……”
在深入囚地时,不时有怒吼或惨叫,从囚地深处传出。
“嘿嘿,果然钓来了两条大鱼。”
在囚地深处,传来一个沙哑、充满金属感的声音,随之就见一只布满黑色古怪鳞甲的怪手,从层层腐蚀黑雾中探出来。凡是怪手所过之处,所有东西都破碎,就如同豆腐一样。
这只鳞甲怪手,不知长多少丈,似乎看不到尽头。
只知道,它是从囚地深处伸出来,朝巨斧大汉和铠甲男子探去,散发着恐怖的气息。
那古怪的鳞甲,黑沉沉一片,闪烁着凛冽的寒光。
“青鳞?这是青鳞巨鳄?”
巨斧大汉见到怪手上,看似是黑鳞,其实是青鳞,就眉头一皱,道:“青鳞巨鳄!”
“嘿嘿,原来是禹王,你的胆子够大的,竟敢来囚地?”
那个沙哑的声音微微有些意外,想不到钓鱼钓来了威震诸天的禹王大帝,“你这是……想劫狱?哈哈,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哼!”
巨斧大汉冷哼一声,随之一斧劈出。
四周的空气,被巨斧劈成两半,如同海水倒退般,朝两边迅速退去。
噗!
巨斧太快了,快到令怪手躲避不及,差点就被劈断了。
一股股碧绿色的液体,从那只怪手中流下,如同一条条水柱般垂下,落在囚地上发出了阵阵“嘶嘶”的声音。
不过瞬间,地面就被腐蚀出,一个个巨大的深坑。
巨斧大汉和铠甲男子见到,不禁心中一惊,想不到青鳞巨鳄的腐蚀如此恐怖。
不过此时。
铠甲男子随之攻击上去,身上散发着残酷的律令气息。
“律令之王,秦始?!”
那青鳞巨鳄惊叫一声,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却道:“怪不得连‘囚’字碑都被压下,原来是名震诸天的律令之王,秦始大帝!”
“你知道朕?”
铠甲男子道。
“嘿嘿,怎么会不认识?本座可是吞了不少九州生灵,和禹王早已经是老朋友了。”
青鳞巨鳄道。
但在说着时,却往囚地深处逃去。
“哼!逃?”
铠甲男子冷道,身影化为黑光没入黑雾深处。
“逃?谁说本座逃了?只不过是引你们进来而已。”黑雾深处,青鳞巨鳄冷笑道:“本座雄霸诸天万界,百万年来纵横驰骋天下,所到之处万物皆跪拜,何时逃过?”
“大言不惭!”
巨斧大汉道,即是禹王大帝,高大魁梧的身影,猛然没入黑雾深处。
“禹王,别人怕你,本座可不怕你,你以为,你来到了囚地,还能离开?别痴心妄想了!”青鳞巨鳄冷笑,“自囚地诞生到现在,从来就没有人能走出去,更不要说是劫狱。”
“禹王,秦始,既然来了,都留下吧。”
“果然是你们!”
“不枉本王守了如此久。”
而在此刻。
在囚地的深处,猛然出现三道强大无比的气息,令囚地的天空都有些震荡起来。
这让禹王和秦始脸色微微一变,这是专门等着他们?看来这次,不仅是劫狱不易,想要全身而退,都十分困难了。
“杀!”
禹王大吼一声,就提出巨斧冲上去,身上的气息震碎天地。
而秦始一言不发,残酷的律令气息弥漫而起,似在绞杀一切不听令者。
轰隆隆——
囚地深处充斥滔天的威势,发出阵阵的轰鸣绝响。
层层空间在可怕的威势下纷纷破碎。
一片片地崩塌下去。
两名大帝与四名圣皇的战斗,无比恐怖!而且,如此多的大帝与圣皇战斗在一起,简直是见未所见。
不可想象。
当然,这只是指某一个时代……
此刻,禹王和秦始在青鳞巨鳄、三眼与天人等四名圣皇的围攻下,依然不见落败。
反而越战越勇。
他们登临绝巅,气吞六合八荒,睥睨万古而独尊!
不管是禹王,还是秦始,都是傲视古今,靠一己之力,便斩尽天下诸王,独立于九天之上,连神灵都不能挡其路的存在。
他们一生与天争高,有惊艳万古的才情,可以杀九天外的神灵,屹立九天之上,让众神战栗。
横扫六合八荒,天上地下无敌手。
即使只是大帝,但是可战圣皇,不败,不退,不惧。
……
……
第1188章 法天象地
轰隆隆——
囚地深处,六道强横的身影不断交织在一起,恐怖的力量在激烈碰撞。可见黑沉而诡异的天宇,在层层崩裂,犹如大地般在坠落;沼泽般的大地在剧烈震荡,似那汹涌澎湃的大海……
“禹王,今日便让你试试,本座的大灭魂手!”
青鳞巨鳄喝道,想不到己方四位圣皇联手,都没有第一时间拿他们两人,不禁有些恼羞成怒,“这次,你绝无那好运气,必将埋骨囚地!不过,你能死在本座的大灭魂手之下,亦是你的荣幸了。”
此刻,只见一只魂息绽放的巨爪,从囚地黑沉而破碎的天宇中砸落,迸发着滚滚的滔天威势,令如沼泽般的大地亦为之颤抖,发出阵阵的嘶嘶之声。
在巨爪砸落时,神秘魂息已经笼罩了天地,使得天地四周的植物,皆纷纷化为齑粉。
瞬间失去了所有的灵性。
大灭魂手乃是一种十分恐怖的神通,即使在青鳞巨鳄一族中,亦只有寥寥几鳄能掌握。
大灭魂手一出,天地万魂皆灭。
无比可怕。
禹王看到砸落的巨爪,脸色十分凝重,但是不仅不退,反而踏空而上。此刻,他身上的气势不断攀升,犹如一层层凝实的气浪般。但是,凝实气浪依旧无法抵挡巨爪,犹如巨爪没有实体般,继续朝他的灵魂砸来。
“开天!”
禹王大喝一声,一道可怕的意志冲天而起。
随之手中的巨斧猛然劈出,直接劈身隐藏在黑沉天宇中的青鳞巨鳄。
轰隆隆!
巨斧劈出,威势滔天。
只见一道耀眼的白光迸现,犹如将天地劈成两半般,瞬间崩断了一切法则。
黑沉的天宇在层层破碎。
“虽然你力大无穷,一斧劈出,就连圣皇亦难以抵挡。但是,你的巨斧,无法抵挡我的大灭魂手……”
黑沉天宇中,青鳞巨鳄冷笑一声。
不是它可抵挡巨斧之威,而是禹王无法抵挡他的大灭魂手。所以,在禹王劈出这一斧时,几乎等于禹王的灵魂,会毁灭于它的大灭魂手之下,而它最多被伤……
但是在巨斧劈出时,却是让它脸色猛然一变。
它感受到一道可怕的意志,随着巨斧劈向了天宇,竟然抵挡住了它的大灭魂手。
“原来如此!”
青鳞巨鳄冷言,随之铁尾从天宇中甩出,狠狠地甩向禹王,“禹王,你能抵挡本座一次两次,难道还能抵挡本座三次四次?你,亦不过如此而已,徒有虚名,看本座今日如何灭你!不过,灭你们两位大帝,便要出动四位圣皇,的确可以傲视诸天了。”
隆隆!
青鳞巨鳄铁尾犹如万里山脉般,破碎了空间而来,威势无比可怕。
此刻正与禹王的巨斧撞在一起。
火星迸射!
虽然禹王力大无穷,但毕竟是大帝。
况且,这是青鳞巨鳄的全力一击,所爆发出来的力量,更是惊天动地,可将一界直接击沉。
此刻禹王在倒退。
轰!
整个人猛然砸入大地,将大地砸出一个巨坑,一层层泥浪朝四周滚去。
而在此时。
一道可怕的剑光朝,从天宇中斩出,朝他斩来。
正是隐在一旁的天人圣皇。
“哼,想杀我?”
禹王冷哼一声,身影纹丝不动,迸发的帝势冲天而起,喝道:“一条小小的鳄鱼,还不够资格!即使是天人,亦无法在诸天万界一手遮天!”
轰!
手中巨斧劈出,与斩来的剑激动撞在一起。
此刻禹王再退了一步,但是见他怒喝一声,原本不到一丈的躯体,就立即疯涨起来。
三丈!
九丈!
百丈!
所迸发的雄浑帝势,随着躯体疯涨而疯狂涨,令青鳞巨鳄等都心中一惊。虽然他们的躯体,亦可以不断变大,即使是万丈,亦不过是小菜一碟。但是,所散发的气息,最多只多涨一些,无法像禹王那样一直疯涨。
此刻,禹王所迸发出来的帝势,已经远远超过了其他大帝,似达到了圣皇级别。而且,还没有停下来,似乎可以一直疯涨下去。
“不好!快阻止他!”
一个声音喝道,从黑沉的天宇中传出,“此乃法天象地大神通!不是普通的变化之术,力量可达十倍百倍……”
“法天象地?!”
青鳞巨鳄一惊,猛然朝禹王攻击而去。
轰隆隆!
禹王伫立在大地中不动,但他的躯体依旧在疯涨。
而且,帝势同样在疯涨,形容滚滚的潮浪,一浪一浪朝黑沉的天宇涌去,竟然将青鳞巨鳄的攻击推了回去。
千丈!
当禹王的躯体达到千丈时,所迸发的不再是简单的帝势,似多了一种神秘的神韵气息。
隆隆!
神韵气息在涌动时,犹如大道之音般。
万丈!
此刻,禹王的力量达到顶点,四周的空间如同沸水般在跳动。
“开天!”
巨斧再次劈开。
一道开天之光迸现,朝黑沉的天宇劈去,粉碎了一切。而恰好拍落的巨爪,正好被巨斧的开天之光劈中,直接就被斩断……
“啊——”
此刻青鳞巨鳄怪叫一声。
虽然它与两名圣皇一起夹攻禹王,但依旧被禹王的巨斧劈中,还被劈掉了一只巨爪。在它骇然之时,却不怪禹王,而是怪与它一起进攻的两名天人圣皇。
因为那两名天人圣皇在划水。
若是他们真正拼尽全力杀上来,禹王有可能早已经被灭了。
“两位道兄,快杀上去啊。”
青鳞巨鳄大吼,躲避劈来的巨斧,但两名天人圣皇却冷眼相视,依旧在划水。但是,它不敢对天人圣皇发火,只是怒吼:“禹王,你死定了!即使你懂得法天象地大神通,今日亦无法再走出去,一生只能囚禁于此!”
轰!
禹王不言,回答的它的乃是巨斧。
“两位道兄,吾等联手斩了他。”青鳞巨鳄喊道。
虽然它曾经和禹王有过交手,但是没有今天这样恐怖。最可怕的是,禹王竟然掌控了“法天象地”大神通,让它十分意外。
这“法天象地”可不是普通的变化之术,并不只是简单的变大。
但是两位天人圣皇,不想与禹王硬拼。
毕竟现在乃是禹王的最强形态,现在杀上去最吃亏。
唯有等禹王筋疲力尽,无法再使用“法天象地”之时,便是最佳的时机。
因为在此时,禹王的力量会跌落谷底。
轰隆隆——
禹王威力滔天,力量达到了最强的形态。
他依旧站在大地上,但是头犹如顶着天宇,似那头顶天脚踏着地万古战神。此刻,他的巨斧再次劈出,依旧劈向青鳞巨鳄,而自己的双手朝探向天宇,朝一名天人对看杀去。
不过他与天人圣皇交手,乃是虚招,只是为蒙骗青鳞巨鳄。
当他与天人圣皇打到最激烈时刻,却猛然朝青鳞巨鳄杀去,一只大手犹如从虚空中探出,直接抓住了青鳞巨鳄的尾巴。
紧接着,另一只大手紧抓而来。
“起!”
大地上,禹王大喝一声。
此刻他双臂上,额头上,青筋猛然暴起,双手则紧紧拉着青鳞巨鳄的尾巴,生生地将它从黑沉的天宇中拉了出来。
两名天人圣皇脸色一变,没有再划水,立即朝禹王杀上去。
但是此刻,禹王无视天人圣皇的进攻,一只大手抓住青鳞巨鳄的头颅,一只抓住它的尾巴。
一扯!
咔嚓般,青鳞巨鳄竟然直接被扯断,这让两大天人圣皇骇然,这禹王的力量到底有多大?!
“嗷——”
青鳞巨鳄惨叫,血如同长河般落下。
虽然它已经被扯断,但是并没有死去,拼命地朝禹王攻击上去。
“开天!”
此刻禹王大喝一声,巨斧幻化出无数巨斧,朝两名天人圣皇杀去。而自己则继续与青鳞巨鳄战斗,打算直接将青鳞巨鳄弄死。
轰隆隆!
高达万丈的禹王,此刻身上迸发恐怖无比的力量,导致天宇出现无数裂隙,如同一个蛛网般,周围被震出无数的黑暗虚暗,一层层黑色的东西在崩坍着。
他犹如化身为太古战神般,一人勇战三大圣皇而不败。
还占了上风。
他脚踏着大地,黑发如瀑布般飞扬。
两道睥睨万古的目光,漠视了一切的威严,似迸发着雷霆电光。而那柄可怕的巨斧,随着他的意念不断劈出,劈得两名天人圣皇节节败退。
他双脚不动,紧踏大地,但双手时而为掌,时而为拳,疯狂轰击青鳞巨鳄,将青鳞巨鳄轰得遍体鳞伤,并一次次地磨灭青鳞巨鳄的不朽神***要彻底将青鳞巨鳄斩杀。
且在此刻。
他身上迸发着神秘的神韵,似蕴藏着种种玄之又玄的道韵,可以天地法则崩溃。
囚地的可怕法则,无法降落在他身上。
“你、你……已经是圣皇了?!”
此刻重伤的青鳞巨鳄惊骇无比,要不然禹王怎么可能如此强?禹王依旧一言不发,巨掌如巨斧般,劈下了青鳞巨鳄的爪子,血肉……
“两位道兄,救命!”
青鳞巨鳄大喊,但是两大天人圣皇依旧在划水!在它看到,他们就是在划水,一直都不肯拼命……
“啊,该死!该死!”
青鳞巨鳄怒吼。
但它是冲着禹王怒吼,不敢冲着天人圣皇怒吼。
此刻它的血肉不断重聚,但是一次次被禹王分开,并以神秘神韵来磨灭,竟然将它的不朽神性磨灭了小半。而在黑沉的天宇中,两大天人圣皇依旧在与巨斧战斗……
它不相信,一柄斧便能挡住两大圣皇,他们必定是在划水!
天人都不得好死!
“啊啊啊——”
此刻青鳞巨鳄惨叫连连,血肉一次次被磨碎。
而禹王则渐渐进入稳定,而真正的最强形态中,此刻他所迸发的帝势,渐渐开始贯穿诡异的天地。
“劈地!”
巨斧猛然飞回。
他握住,立即朝囚地深处劈去。
此刻,他不再管青鳞巨鳄,亦不理会两大天人圣皇,身影随着劈地之光而去。
瞬间掠出千万里。
他来囚地,是为了救人,不是与囚地硬扛!所以在他寻到机会时,就立即出手,寻找苦陀囚狱……
“不好!”
一名天人圣皇大喝道,立即朝禹王追上去。
“无用的东西!”另一名天人圣皇却是冷眼一言,同样朝禹王追上去。
“啊——”
青鳞巨鳄怒吼一声,恨恨地看着远去的两大天人圣皇。但是,最终什么都不敢做……
无数血肉从四处飞回。
重聚。
但是,重聚的躯体却是遍体鳞伤,有些伤无法立即恢复过来。
禹王的力量,蕴藏着可怕的气息,现在还在体内肆虐。
“嗷——”
青鳞巨鳄大吼声,不得不追上去。
但在此时,一道可怕的白光,却突然从深处劈出来,犹如开天,直接劈向它。
而它根本没有想到会有这一斧。
轰——
巨斧直接斩入它的躯体内,劈开它的头颅,同时将它的灵魂一劈为二。
灵魂在可怕的力量粉碎。
这时可见青鳞巨鳄的血肉,在纷纷脱落,失去灵性。碎了一地的血肉,没有再次重聚……
此刻。
青鳞巨鳄终于被斩死,让两大天人圣皇都有些愣住了。
他们没有想到禹王会有这一招……
回马枪!
不过战斗并没有结束,反而只是开始。
轰隆隆!
天地在激烈震荡。
一片片的天宇崩塌下来,就连囚地里的诸多牢狱,亦受到严重的破坏。
不少牢狱都被恐怖的力量撕碎了。
而在此时。
不少强大的囚徒趁机脱困而出,但是立即被眼前的战斗震住了。
“六、六名大帝?!”
“不对,这不是大帝,这是圣皇!这是圣皇级别!”
“这怎么可能?”
“这两人是谁,居然能挡住四名圣皇的围攻?!”
在囚地里,并不是所有的囚徒,都是大帝或圣皇,更多是不死天神。而大帝与圣皇级别的囚徒,不管在哪里,都是极少数的存在。此刻,不少名震诸天的囚徒,从牢狱中脱困后,不仅没有逃跑,反而匆匆跑回牢狱……
因为外面的战斗太过恐怖了,只是气息余波就能让他们粉身碎骨。
此刻反而是牢狱里比较安全。
在众多囚徒骇然之时,禹王提着巨斧边战斗边审视天地四周,寻到苦陀的牢狱所在。苦陀乃是大帝级别的存在,必定是被囚于囚地的最深处。
但是在囚地的最深处,有可怕的囚禁法则。
即使是他现在的形态,都不一定能够挡得住,毕竟囚地的诡异法则无比可怕,从来就没有生灵能够走出去。虽然他现在,以一对三,但是不等于,他可以横行囚地……
……
……
第1189章 画地为牢
黑雾滚滚的囚地深处。
禹王身高万丈,犹如顶天巨人般,一人一斧对战三名圣皇不败,还反手斩杀了青鳞巨鳄圣皇。这时,他的战力达到了人生的巅峰,恐怖到令人无法想象的地步,就连天人圣皇都骇然不已。
三名圣皇强者联手,反而被斩杀了其中一位?
虽然说顶尖的大帝,其战力有可能会强过普通的圣皇,但禹王是不是强得太过分了?
此刻,其锋不可当,两大天人圣皇纷纷退避。
“禹王的‘法天象地’神通太强了。”一名中年形象的天人圣皇边避其锋芒边道,“现在乃是他的最强形态,不可力敌,唯有筋疲力尽,从最强形态境界中跌落,方是最佳的擒拿时机。”
“不错,先避其锋芒。”另一名天人圣皇颔首,“他这个形态,应该支撑不了多久。但绝不能让他逃了,得要缠住才行,好不容易才将他引来,岂能让他离开?”
“进入了囚地,还妄想离开?这是不可能的事!”
中年形象天人圣皇冷言,不是他看不起禹王,而是他深知囚地的恐怖。正因他们知道禹王和秦始,绝无可能逃脱,才会划水。既然你们都逃不了,我们还如此拼命干什么?
而且他们还有任务在身。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凡事无绝对,还是要小心些,免得真让他们逃了。”那名老者形象的天人圣皇道,囚地的确十分恐怖,但是发生意外呢?
即使天尊都有失手的时候,何况是一界死地呢。
“逃不了。”
中年圣皇冷冷道。
老者天人圣皇没有多言,一直在牵制着禹王,但绝不硬碰。
禹王要战,他便退;禹王要寻找苦陀的陷身之地,他便扰,让禹王难以抽身。
中年天人圣皇亦是如此。
这无比恶心。
禹王自然清楚他们心里的算计,不过是想拖着自己,以及尽可能耗掉他的体力。毕竟他的“法天象地”神通,无法长久维持,最多可以支撑半个时辰左右。
半个时辰后,必定从最强形态的境界跌落。
所以,他必须要在半个时辰内,寻到苦陀的陷身之狱,将他从牢狱中救出来。他冷冷扫了一眼两大天人圣皇,就大步流星而去,一跨出数万里,在囚地深处飞速穿梭着。
脚步踏落时,令大地震荡,还留下一个个巨大的脚坑,犹如一个个湖泊般。
两大天人圣皇立即追上去。
“他现在的形态太强了,一般的攻击伤不了他。”中年天人圣皇皱着眉头道,“算了,还是先耗掉他的力量再说,等他从最强形态境界中跌落,必定是最虚弱的时候。”
“要不要动用囚字碑?”
老者天人圣皇道。
“不急。”
中年天人圣皇淡淡道,手中的战剑不时斩出,虽然伤不了禹王的防御,但是逼得禹王时不时要分心照看一二。
谁知道这是虚招,还是至强一剑?
中年天人圣皇所斩出的剑招,数招为虚,数招为普通,但在其中却隐藏着至强一剑。
“为何要一直拖着?”老者天人圣皇不解,道:“其实,只要动用囚字碑,必定可以立即将他们镇压……”
“这是旗主的命令。”
中年天人圣皇道。
老者天人圣皇没有再言,一直死死缠在禹王身后。
而在另一旁,秦始大帝除了要对付一名三眼族圣皇外,还负责寻找苦陀的陷身之地。而他真正的任务,是负责寻找苦陀,禹王负责牵制囚地的大帝与圣皇。
当他以律令之法挡住了三眼圣皇,身影便化为一道黑光往深处飞射而去。但在囚地的深处,诡异的律令法则如同水帘般垂落,弥漫着可怕的刑法气息。
一般大帝根本无法闯进来。
但是,秦始绝不是一般大帝,还是无比罕见的律令之王,掌管天下律令。
“天下一切,都是朕的!”秦始冷喝一声,身上爆发恐怖的律令气息,以压制囚地深处的律令法则,“还不退去?!”
一条条律令法则浮现,犹如一条条垂落的锁链般,逼退了囚地的律令法则。
秦始的身影出现在哪里,囚地的律令法则便退到哪里。
这一幕让黑狱中的囚徒大为震惊,忍不住纷纷发问:“此是何人?为何囚地律令会臣服于他?”
“不知道。”
“这人,看起来像是九州人族,难道是九州的大帝?”
“九州大帝?传言九州大帝皆无比可怕,战力远远超过其他大帝,他怎么出现在这里?”
“他是被天人囚禁于此,还是自己闯进来?”
“看样子是自己闯进来。”
“啧啧,真是胆大包天,竟敢闯囚地,不知道这是天人族最可怕的地方吗?”
“这位九州大帝看起来很强的样子啊,难道是圣皇?他应该不是龙师和鸟官,也不像禹王、武王……咦,九州又诞生如此可怕的大帝了?不愧是曾经统治过诸天的九州人族,所诞生的大帝,真是让人绝望啊。”
“九州的大帝的确很强很强。”
“可惜数量太少了,根本不是天人族的对手。传说,一旗巡天战军中,便有数十上百的大帝……”
囚地深处的黑狱里,囚禁着无数所谓的罪犯,全部都是天神境的存在。而现在还活着,都已经是不死天神,普通的天神境,基本上死绝了。传言在最深处的牢狱里,还囚禁着数十的大帝与圣皇,苦陀便在其中。
在黑狱中的囚徒说着说着时,便发现自己的牢狱法则松动了。
似有一条条的律令退去,没有再锁在他们身上,让他们心中猛然一惊,继而一喜。
“律令所形成的黑狱变弱了。”
有囚徒惊喜道,随之立即朝牢狱攻击上去,但是绝大部分的囚徒,都太过虚弱了。虽然空有不死天神之境,却无不死天神之力,竟然弱到只如普通的神境般。
所以,即使牢狱律令变弱了,他们还是破不了。
但是,还有不少囚徒实力强大无匹,瞬间就摧毁了牢狱律令,从牢狱中脱困而出。
轰!
一些脱困的囚徒,立即动手摧毁四周的牢狱,助其他囚徒脱困。不是他们有多好,又或是有了感悟,而是想浑水摸鱼。毕竟,从牢狱中脱困,不等于逃出生天……
在囚地还有不少可怕的狱卒。
这些狱卒全部都是天人族中的不死天神境,而且还是猜错的不死天神境。
一个个凶神恶煞,残忍无比。
无数的囚徒便是死于他们的手里,基本上都是被折磨而死。
幸好在此时,他们并没有遇上天人狱卒,或者是因为九州大帝出现的缘故。
“快逃!”
有脱困的囚徒喝道,疯狂朝前方掠去。
但是,有些囚徒却往囚地深处而去,倒是让一些囚徒疑惑不已。
“那里囚禁的,都是大帝级别的存在,去那里不是找死?”有囚徒道,“而且,出口是在这边。”
“囚地最可怕的不是牢狱,而是囚地之界律。”有囚徒道,“曾经有不少人破狱而出,但最终还是无法逃出去,一一被捉了回来。现在唯有紧跟九州大帝的脚步,才有可能走出囚地。靠我们自己,基本就破不了地界的界律……”
“不错,我们连牢狱都破不了,又如何破囚地界律?”
有囚徒猛然醒悟过来。谷
“可是,九州大帝闯进来,必定会引来天人大帝,到时九州大帝都不一定能够逃出去。而且,大帝之间的战斗,一不小心就被涉及了,可能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那如何办?”
“往哪边?”
不少脱困的囚徒,一时之间都不知道往哪去逃去。
“先躲起来?”
“这倒是个办法,说不定有转机。”
此刻有囚徒往深处追魂,有囚徒寻找地方躲起来,亦有囚徒疯狂往外掠去。
秦始亦来到囚地的最深处,囚禁大地与圣皇的黑暗之地中。
黑暗之地中,可怕的律令密密麻麻,犹如一条条锁链垂落,将天地都连在一起。而且,无数律令锁链化为,一座座固若金汤的牢狱,里面则囚禁着大帝与圣皇。
里面所囚禁的大帝与圣皇,并没有外界所传那么多,加起来亦不过十余位而已。
“朕在此!”
此刻秦始大喝一声,四周的律令便退去。但是,化为牢狱的律令,却没有丝毫的变化。
虽然深处的牢狱里,只剩下十余位大帝与圣皇。但是,这种级别的牢狱,却有上百座。
秦始无法窥视牢狱里面的情况,自然无法知道里面是否有人,更无法知道苦陀在哪一个牢狱。
“气吞八荒六合,天下归一!”
秦始大喝,身上的帝威猛然暴涨,迸发一片片战争画面,无数士卒举兵呐喊冲杀。紧接着,无数战争画面朝其中一座牢狱射去,似乎有无数画面归一般。
轰!
那座牢狱立即被恐怖的力量攻破。
但是,这是一座空的牢狱,令秦始大皱眉头,毕竟有上百座这样的牢狱,不可能一一破掉。而且,他不仅没有时间,也没有力量去全部破掉。
这些牢狱,乃是镇压大帝与圣皇的存在,岂是那么容易破。
他现在一击而破,主要是因为牢狱是空的,并没有源源不断的律令来加持。
且在此时。
三眼圣皇已经脱困追了上来。
秦始看到了一眼,身影就猛然消失,出现在其他的牢狱前,喝道:“苦陀?!”
但是没有回应。
不过渐渐地,他的眼睛眯了起来,不断审视着四周的牢狱,观察着律令法则。
“这些律令法则颇有不凡,怪不得能够困住大帝……”
他的身影再次消失,出现一座座牢狱前,每当三眼大帝追上来时,他的身影便消失,出现在另一座牢狱前。
“秦始,你只会逃吗?”
三眼圣皇大喝。
秦始没有理会,继续一次次出现在牢狱前,仔细观察律令法则。当他观察到一半时,眼中猛然迸发站黑光,透着森寒的杀气看向三眼圣皇,随之画了一个圆圈。
轰隆隆——
无数律令法则在三眼圣皇四周诞生,将他圈在里面,犹如化为一座牢狱般。
“画地为牢?!”
三眼族圣皇脸色一变,眼中有着震惊之色。
“画地为牢”乃是旗主最为出名,最可怕的神通,现在却让秦始学会了?
这才多久?
轰!
三眼圣皇猛然轰击,牢狱立即被破,倒是让他松了口气,幸好秦始只得皮毛。
牢狱亦是只有其形而已。
但在此时。
秦始朝他画了一个个圈,立即有一个个牢狱出现,将三眼圣皇层层围住。
十余层牢狱所组成的牢狱,让三眼圣皇一时之间破不了。
这时,秦始没有理会三眼圣皇,反而朝其中一座牢狱画了一个圈,就看到牢狱竟然退去了一层律令法则。当他一圈圈画下去,就见牢狱一层层退去律令,最终牢狱彻底消失。
牢狱被他化解了。
但是,这个牢狱依旧是空的,令他皱了一下眉头。接着扭头看了一眼三眼圣皇,再次朝他画了一个个圈,将要破掉的牢狱,再次变得坚固无比,令三眼圣皇有些震惊和愤怒。
因为秦始的“画地为牢”越发恐怖了。
似得了其精髓。
恐怕用不了多久,秦始的“画地为牢”,就快要达到旗主的级别。
这可是镇压大帝与圣皇的牢狱。
轰!
而在此时。
一道开天之光劈来,劈向不远处的牢狱,便见坚固的牢狱,生生被劈出一道裂缝。来人正是禹王,他对着秦始快速道:“可是寻到了?我没有多少时间了,快!”
“我已经破解了牢狱,给我一些时间。”
秦始道。
“好!”
禹王道,就有些意外看着三眼圣皇所在的牢狱,“此牢狱,是你所画?”
秦始点了一下头,迅速化去其他牢狱的律令。
此刻禹王回头看了一眼追来的天人圣皇,便立即举起巨斧,以自己最强的力量朝三眼圣皇劈落。
劈地!
轰隆隆!
巨斧可开天,可劈地!
恐怖无比的力量,直接将牢狱砸得粉碎,令三眼圣皇惊恐不已。此刻,他眉心的竖眼猛然迸发,一道耀眼无比的神光,欲以神光来抵挡劈落的巨斧。
但是巨斧势不可挡。
三眼圣皇被巨斧一分为二,随之被一道可怕的意志绞杀其灵魂,以及磨灭其不朽神性。
“找到了!”
此刻秦始冷声道,舍弃身前的牢狱,猛然掠向万里之外的一座牢狱。
因为这座黑雾滚滚的牢狱,突然弥漫出浓烈的佛法气息。
除了苦陀,还能是何人?
……
……
第1190章 于火海中背岳不放
囚地深处弥漫着浓烈的腐朽气息,化为滚滚黑雾笼罩着天地,不仅掠夺天地四周的生机,还似在腐蚀大帝的不朽神性。残酷而暴虐的律令法则交织于天地间,犹如黑色的雨线般垂落,将天地化为可怕无比的地狱。
诡异而残酷的律令法则,交织于天地四方,化为刀剑,化为血磨,化为火海,化为寒潮,无时无刻不在摧残囚禁于此的生灵。
千百万年来。
不知有多少生灵葬身于此,就连大帝与圣皇都饮恨。
此刻,万里之外黑暗中的一座牢狱,突兀地弥漫出浓烈的佛法气息,并伴随着多彩而柔和的佛光。
隐隐有韵律的佛唱传来。
秦始看到猛然飞掠而去,身上的律令气息瞬间暴涨,如刀将身前的囚地律令法则劈开。禹王看到心中大喜,并没有跟上去,而是持着巨斧,杀向追来的两名天人圣皇。
“不好,让他们找到了,快阻止他们。”
老者天人圣皇颇为焦急道,此刻没有再划水,猛然朝禹王攻击上去。
“找到又如何,反正逃不了。”
中年天人圣皇却道,没有丝毫着急的样子,反而十分淡定。
这座牢狱的外表看起来,与其他牢狱并没有区别,但在牢狱里却燃烧着熊熊烈火。
烈火可毁天灭地。
在那可怕至极的烈火中,立着一根根被烧得通红的锥子,锥子长而尖锐,其尖端在火海中闪烁着诡异的黑光。
而在诡异的火锥上,却盘坐着一个年轻的和尚。
和尚衣衫褴褛,破烂得不成样子,早已经衣不蔽体,但在熊熊烈火中,他依旧安静盘坐着,双掌合十在胸前。虽然他脸上浮现些痛苦的神色,但心中的慈悲不变,默默承受着烈火的焚烧,以及火锥刺股……
一双眼睛不知何时被挖去,空洞洞的眼洞里,淌流着金色的血液。
他的双手、双脚、腰椎与琵琶骨上,皆锁着一条黑不溜秋的铁链,将他死死在定在火海之央。身下尖锐的火锥,不仅穿透大腿、小腿,还穿透了股部……
黑色的物质不断从火锥中涌出,疯狂流入他的体内,在肆虐着他的躯体。
隐隐可见黑雾从他体内逸出。
而在他的背上,竟然还压着一座巍峨无比的山岳。山岳黑沉,且狰狞,散发着古怪的气息。
其实这并不是什么山岳,而是一个个痛苦的灵魂。
痛苦的灵魂密密麻麻,多到数不清,一个个都想从“山岳”中挣扎出来。但是,它们并不知道,从“山岳”中挣扎出来,并不是解脱,而是毁灭。
不时有痛苦的灵魂,从“山岳”上掉下落入火海中,但瞬间就成为一缕淡淡的青烟。
虽然脱离了“苦海”,但走向的却是死亡。
“山岳”很大,很巍峨,也很沉重,重重地压在和尚的背上。不仅将他的腰压弯了,还将他的下半身,压入尖锐的火锥中。若是没有背上的沉重“山岳”,或许他可以平稳地坐在火锥尖上,不必遭受可怕的刺股之痛。
但是。
他始终没有将背上的“山岳”放下……
若是他将“山岳”放下,不仅会轻松很多,或许还能从火海中脱身。可是,即使承受着无穷无尽的痛苦,以及各种可怕的摧毁,他依旧背着那一座巍峨“山岳”。
始终不将它放下。
谁都不知道,他在熊熊烈火中背了多少年。
熊熊的烈火在灼烧着他的躯体,但是难以灼烧到背上的“山岳”,他将自己的血肉之躯化为一道屏蔽,为背上的痛苦灵魂遮挡烈火。
他为了背上的山岳,正在遭受无穷无尽的痛苦。
虽受烈火焚烧,火锥刺股,黑雾噬心,锁链禁锢,却依旧不愿放下。
不知何时。
时间亦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那烈火熊熊灼烧的火海中,似出现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此刻,被挖去双目的年轻和尚,在努力抬头,无比努力地抬头。因为巍峨“山岳”压在背上,压得他身子前倾,胸几乎压在膝盖上。头,自然也低下……
良久。
他终于将头抬起了。
虽然双目空洞洞,还淌流着神秘的金血,但隐隐“看”到火海中,似浮现了一条长长的白玉阶梯。
白玉阶梯有一百零八级,但是从上往下而去。
年轻和尚并没有看到有多少阶,更不知道阶梯是通向何方,又因何而出现。不过,他却从白玉阶梯中,感受到些许熟悉的气息,犹如自己的家乡般。
这白玉阶梯似乎是通向家乡,通向故土。
可是自己哪里还有家乡?
他努力而困难地抬着头,默默地“看”着,“看”着它为何会出现。
他在“看”,在等。
终于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出现在白玉阶梯上,正朝火海而来。
这道模糊身影的身边,似乎还缠绕着十二道灰雾。
灰雾在旋转,犹如化为一个金钟罩般,将那道模糊的身影保护在里面。
“是家乡故人吗?”
年轻和尚的嘴唇在蠕动着,似乎是在说。
但一个字都无法说出来。
或许是抬头太久了,他的头再次被压下去,亦或许是背上的“山岳”太重了。
他喘息了片刻,再次抬头。
白玉阶梯上的身影,更近,也更清晰了一些,看起来像是一个年轻人。
“家乡人,莫要进来,莫要进来……”
年轻和尚在说,但依旧只有嘴唇的蠕动,不见有声音传出。
不是他不想说出声,而是无法说出来。
嘭——
火海犹如瞬间炸开般。
烈火在升腾,在膨胀,猛然往白玉阶梯灼烧而去,袭击阶梯上的年轻人。但在此时,年轻人身边缠绕的十二缕灰雾,高速旋转起来,化为一尊灰色的铜钟,挡住了熊熊的烈火。
不过火海火势猛烈,可毁天灭地,焚得铜钟都通红起来。
咔嚓咔嚓。
在烈火的灼烧之下。
铜钟竟然如同玻璃般,浮现了无数的裂缝,逼得钟内的年轻人倒退数步。
继而钟内的年轻人隐去不见。
白玉阶梯于熊熊烈火中,若隐若现,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消失。
年轻和尚虽有些不舍家乡之人,但见家乡之人隐去不见,知道对方有可能回归了家乡。
他心亦松了口气。
不过在此时,不管是在神秘的祖地,还是九州大千世界的各处,皆出现了惊人的一幕。
“啊,快看,菩萨像好像要倒了。”
某个小世界的寺庙里,有人恰好看向伫立的菩萨像,却看到菩萨像渐渐被压弯了腰。
不少人闻言,纷纷朝菩萨像看去,果然见到高大的菩萨像弯了腰。
似乎在重负着什么。
“不是吧,刚刚还直直的,怎么突然弯腰了?这可是菩萨像啊,菩萨怎么弯腰了?”
“这是要倒了?”
“这菩萨像是何时所建,如此快便倒了?”
寺庙中的香客或游客,皆有些诧异起来,不少香客还双掌合十,口中念着佛号。
而寺庙的和尚,则是一个个惶恐不已。
“我倒是觉得,不是菩萨像要倒了,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压弯腰了。”
有人蹙着眉头审视道。
“咦,好像是,我有这种感觉,好像菩萨真的被什么压弯了腰。”谷
众人闻言皆是愕然,仔细看去时,好像还真是如此。
“快看,你们看,菩萨的眼睛好像没有了。”有人指着菩萨像的眼睛大声道,“刚刚还有的,突然就没有了,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像是被挖掉了?好古怪的感觉。”
“好像的确是被挖掉了。”
“那流着的是什么?”
“红色……不对,是金色的,不会是血吧?不过,血怎么会是金色的?”
“我们普通人的血,的确是红色的,但是菩萨的血,却是金色的。那,的确是血,菩萨像流血了?”
“菩萨像流血?”
此刻寺庙里的香客、游客,皆有种不安的感觉。
而寺庙的和尚,压弯了腰,眼睛被挖去,还淌流着血的菩萨像,一个个痛苦盘坐下来,双掌合十念着经。
“小师父,这菩萨像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对呀小师父。”
不仅仅是这方小世界如此,几乎九州大千世界皆是如此。
无数僧人看到流血的菩萨像后,心里猛然生出一股悲哀,似乎菩萨正在替他们遭受痛苦。
而他们的心里,有着莫名的痛苦。
怎么会这样?
某个寺庙里。
一个很老很老的和尚,被两名年轻的和尚扶出来后,那看着菩萨像的眼睛,猛然瞪得大大起来。
在恍惚中。
老和尚似看到菩萨像,正被熊熊的烈火焚烧,而身后背着无数的灵魂……
菩萨正在为了那些灵魂,遭受着无穷无尽的苦难。
虽受烈火焚烧,却不愿放下。
“我佛慈悲!”
老和尚悲痛大道。
这是何等的大无畏,自我牺牲的精神?!
“我佛慈悲!”
“我佛慈悲!”
寺庙里的僧人都念着。
此刻,似乎九州大千世界内的所有僧人,都在念着……
熊熊烈火中。
那若隐若现的白玉阶梯,再次清晰浮现出来。
那个倒去的年轻人,再次踏上阶梯,朝火海走来,让年轻和尚一愣,道:“快走!”
但他依旧无法说出来。
那年轻人,似乎努力想要看清,他要说什么。
年轻和尚时刻都遭受可怕的精神摧残,让他的神志发变了巨大的变化,甚至还出现了幻觉。其实此刻,年轻和尚无法分清,眼前所“看”到底是真实,还是幻觉。
“快走快走快走!”
他的嘴唇在蠕动着,疯狂地说着。
可是白玉阶梯中的年轻人,却走得更近了,已经走到阶梯的尽头,只差一步,便可落入熊熊烈火中。虽然火海十分恐怖,但是白玉阶梯,似乎亦不简单,竟然一次次抵挡住了烈火的焚烧。而且,有一端直接横在火海中,依旧不毁……
此刻年轻人在说着什么。
但是,年轻和尚听不到,亦看不清他在说什么。
他看了看年轻人,便道:“家乡人,既然你已经来到此地,可否答应小僧一个请求?”
可惜年轻人依旧听不到。
但在年轻人看来,看到年轻和尚空洞洞的眼眶里,好像在向他请求什么。
这不是错觉!
年轻和尚真的在看向他,真的在请求什么。
于是他点了点头。
此刻。
火海中的年轻和尚,似笑了一下般,就将自己毕生的佛法传了出去。他通过年轻人,通过白玉阶梯,将自己毕生所学的佛法,传了出去……
而亦在此刻。
原本一直在流着血的菩萨像,突然停止流血。
不过,菩萨像却流出一滴泪水,泪水里闪烁着无数金色的符文,散发着浓浓的佛法气息。
佛法传承!
在九州大千世界内。
一尊尊的菩萨像,都弥漫着悲苦气息。
但在悲苦气息中,却隐藏着年轻和尚的毕生所学。
只要世间之人悟了悲苦,得到了他的认可,得到了他的传承。此刻,一滴滴闪烁着金色符文的泪水,从菩萨像是滴落,却不知道滴落在何方。
但在此时。
年轻人身边的十二缕灰雾,再次高速旋转起来。
似乎在警惕什么。
正将佛法传承出去的年轻和尚,则是脸色大变,心中骇然,大喊道:“不可!快走!快走!他们杀去了,他们杀去了,绝不让他们杀向祖地……”
“斩断联系!”
“快!”
似乎在此刻。
年轻和尚终于知道,白玉阶梯来自哪里。
白玉阶梯乃是来自传说中的祖地,是九州一切的起源、根基……
似乎还关系着九祖。
其实九州祖地,才是诸天万界最为神秘的存在。它到底是不是真实的存在,还是一个未解之谜……
说它不真实。
似乎它并不真正存在于天地宇宙间,只是存在于九州生灵的心里。
天人族从太古末年开始,就苦苦追寻九州祖地而不得。
即使强如天尊,亦无法寻到九州祖地。
但在此刻。
一枚神秘而诡异的黑针,蓦然出现在熊熊烈火中,朝白玉阶梯飞射而去。
嗡嗡!
十二缕灰雾化为金钟罩般,挡住了黑针的第一次攻击。
但黑针并没有停下,继续朝年轻人攻击上去,散发着无比诡异的气息,犹如可腐蚀一界般。且在黑针攻击上去时,火海中突兀出现一柄黑刀,黑刀顺着年轻和尚与白玉阶梯的神秘联系,进入了白玉阶梯的世界,朝年轻人斩去。
“不可啊!”
年轻和尚大吼,但他连抬头都无法困难,根本无法去阻止什么。此刻,他突然有些明白了,为何自己一直被囚禁于此,而不死……
或许天人族便想从他身上,寻找突破口。
从而寻到九州祖地。
……
……
第1191章 大秦之疆,大秦之士
囚地的黑暗深处。
一层层浓烈的佛法气息,冲破了重重的禁锢,从一座牢狱中弥漫而起。
伴随着多彩而柔和的佛光。
似在普照天下。
这是佛法在传承。
苦陀将自己毕生所学,通过神秘的白玉阶梯传向了祖地。而祖地则将他的佛法,传向了九州大千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这不仅是他的传承,还是佛的传承。
但就在此时,诡秘黑针和恐怖黑刀瞬间出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向祖地,速度快到让苦陀来不及反应。黑针和黑刀的瞬间出现,只说明一件事,就是天人族早已经设伏在他身边。
一直在等着他与祖地联系。
但是。
他们是如何知道,自己能与祖地联系?
还是说,天人族乃是广撒网?凡是被囚禁的九州大帝与圣皇,都已经设伏了?
只能如此解释。
上千万年来,天人族花费了无数人力与资源,苦苦寻找而不得的九州祖地,终于在他们面前浮现了。所以,在佛学传承的那一刻,黑针与黑刀,立即斩了出去。
此刻苦陀后悔无比,但是什么都做不了。
“啊——”
他悲吼了一声。
眼睁睁地看着黑针和黑刀,消失于白玉阶梯,成功进入祖地。而在此时,他终于与白玉阶梯断了联系……
但他不知道。
那名年轻人,是否挡住了黑针与黑刀。
他脸上满是悔恨!
而在此时。
禹王和秦始的脸色,皆是猛然一变,他们好像感受了到祖地的气息。
可是,这里怎么会出现祖地的气息?
难道是祖地降临囚地?
但是,祖地怎么会降临囚地?囚地乃是天人族的地盘,祖地降临囚地,岂不是让天人族寻到?
这对九州来说,乃是灭顶之灾。
他们的心神猛然颤抖一下,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目光就落在佛光普照的牢狱。
似乎祖地是降临在那座牢狱。
“成功了?”
中年天人圣皇,感受到那股奇异的气息,便满脸惊喜看向牢狱道。他们为了寻找九州祖地,在囚地里布置了多少局?付出了多少资源,多少人力?又苦苦守了多少?
现在功夫终于不负有心人。
他们终于通过苦陀,寻找到了九州的祖地所在。
“什么成功了?”
老者天人圣皇愣了一下,并不清楚眼前发生什么事,心中颇有些疑惑。但见众人都看向那一座牢狱,自己亦看向那座牢狱,但并没有发现什么,反而觉得牢狱有可能要崩溃了,便道:“不好,这苦陀怕是要脱困了。”
“脱困?哈哈——”
中年天人圣皇却是大笑一声,无法掩饰脸上的激动道:“这么多年的努力,终于成功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不是牢狱崩溃了?”
老者天人圣皇问。
“好事。”
中年天人圣皇道。
佛法气息涌现,佛光普照,祖地气息降临,一连串事情连接起来,让禹王和秦始瞬间明白是怎么回事。
“苦陀,你这个蠢货!”
刚刚赶到的秦始,见到惊怒无比,想要阻止,却根本无法阻止。此刻他怒不可遏,暴怒道:“还不斩断?!你为了一己私利,竟然引出祖地意志,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你该死!你将会是九州的罪人!九州亦因而你亡!蠢货!蠢货!”
此刻,他隐隐感受到两道恐怖而诡异的气息,没了入祖地,他努力想去阻止,去斩断。但是,他同样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天人族的力量进入祖地。
若是祖地灭了,那么九州真的亡了。
天道之主的意志,为何无法降临九州大千世界?因为有九藏神岛的存在。所以,天人族想要摧毁九州大千世界,就必须要摧毁九藏神岛,但想要摧毁九藏神岛,就必须要先摧毁九州祖地。
但是千百万年来。
天人族一直寻找不到九州祖地。
这就是天人族再强,再恐怖,却一直无法摧毁九州大千世界的原因。
轰!
早在祖地气息降临时。
禹王万丈的躯体再次暴涨,几乎瞬间暴涨到十万丈。
刹那间,他手中的巨斧便劈出去,朝祖地气息降临的地方劈去,欲要毁去天人族的黑针与黑刀。
轰隆隆!
恐怖的力量粉碎了一切。
一道开天之光煌煌如大道,迸发着伟大的气息,竟然真的劈向了黑针与黑刀。
这一幕令两名天人圣皇震惊不已,有些不敢相信,十万丈的“法天象地”?
“十万丈?!”
老者天人圣皇骇然不已。
若是禹王动用十万丈的法相与他们战斗,顷刻间便可以灭掉他们。
“他怎么可能如此强……”
中年天人圣皇的思维,犹如停止转动般。
“尔敢?!”
一声怒喝从囚地深处的深处响起,便见一只巨大无比的大手,似从囚地深处的天边拍出。这只巨手遮天盖地,散发恐怖无比的气息,隐隐和囚地的气息一致。
似是囚地至强的存在。
轰隆隆——
禹王瞬间劈出万斧。
一道道开天之光迸现,朝那黑针与黑刀劈开。
此刻他不仅竭尽全力,还燃烧自己的生命之力,疯狂劈出自己最强的开天之斧。
若是让那两道黑光进入祖地,恐怕祖地会遭受灭顶之灾。
这正是秦始暴怒的缘故。
若不是苦陀引出了祖地意志,敌人绝对无法寻找到祖地。
祖地历来都是一个十分玄乎之地。
说它存在,也存在。
说它不存在,就不存在。
禹王和秦始终于明白,为何天赋超绝,有可能问鼎天尊的佛子苦陀,并没有被杀死,而是一直被囚禁在这里。原来天人是想从苦陀身上,寻找到祖地……
按理来说,像苦陀这种超绝存在,未来的成就不可限量,第一时间就会被天人杀死,怎么可能留下?难道留下来让苦陀成长,再反杀天人?
天人的脑子被门夹了?
可是,他们乃是九州五人领袖之一,都无法寻找到祖地,天人又如何知道,苦陀就能引出祖地?
这根本就不容他们多想。
未知的可怕存在,已经朝禹王杀来。
但是。
禹王根本不顾毁灭性的攻击,依旧拼尽全力朝黑针与黑刀劈去。即使拼上命,他都要阻止黑针与黑刀进入祖地……
两名天人圣皇相视一眼,同样朝禹王攻击上去。
而秦始怒吼一声,立即朝两名天人圣皇杀去,只期望禹王能够阻止黑针与黑刀。
即使最终没有阻止,起码消弱了它们的力量。
这样,或许祖地还能存活下来。
轰隆隆!
铺天盖地的巨手拍落,夹带着滔天的威势,里面蕴藏着无数可怕的律令。此刻可见囚地深处,瞬间就暴起一条条律令锁链,朝禹王和秦始绞来。
咔嚓——
巨斧劈断律令锁链,劈出囚地。
秦始身边瞬间浮现无数律令之文,化为无数法则锁链,与四周的律令锁链绞在一起。
而自己杀向两名天人圣皇。
但是,从天边拍落的巨手太可怕了,直接就将禹王的半边身子拍没了。而且,禹王整个人被拍入大地深处,躯体瞬间开始发黑,腐烂……
但在此时。
禹王拼上命的至强一斧,终于削弱了两道可怕的黑光。
“横扫八荒六合!”秦始怒吼,整个人瞬间暴涨千丈,浑身弥漫着浓烈的律令气息,直接将老者天人圣皇绞碎,接着杀向中年天人圣皇,令中年圣皇惊恐不已。
他们同样没有想到秦始如此可怕。
一个禹王已经如此恐怖了,现在还来一个秦始。
此刻,中年天人圣皇想都没想,就立即逃去,但是秦始双目迸发着黑光,冷酷无情。
天下一切,皆可杀。
几乎瞬间杀至。
咔嚓!
中年天人圣皇被绞杀。
但是现在,他并没有时间去磨灭两大圣皇的不朽神性。
他们最终还是能重活过来。
不过,在短时间内,他们的实力最多只能恢复到大帝级别,想要彻底恢复到巅峰状态,起码需要数千上万年的时间。
“神起听令,杀杀杀!”
秦始绞杀中年天人圣皇后,就疯狂朝禹王奔去,并下了一道命令。而在狂奔过程中,他立即使出自己最强、也最可怕的神通《大律令术》。即是把方圆千万里之地,化为大秦领土……
此刻无数律令法则浮现,改变囚地的天地。
“武!武!武!武!”
一个个威武的千人万人之吼声,由远而近,由虚而实。
在囚地变化的大地上,迅速浮现一片片的黑影,黑影巨大无比,越来越清晰,似是无数的军士。
“武!”
“武!”
囚地的大地上,浮现无数的军士,一片片,连天接地般,正是大秦将士。
秦始身在何处,何处便是大秦疆土。
何处是大秦疆土,何处便有大秦律令。
何处有大秦律令,便何处有大秦将士。
因为只要是大秦疆土,大秦将士便可以瞬间出现在任何地方。
这,也是《大律令术》的恐怖之处。
大秦将士身穿冷冽的寒光甲胄,手抓着战戟、战剑、弓弩等。
在囚地的深处的大地上,威严而恐怖的大秦将士一片片出现,密密麻麻,多到数不清。
不论是高山,还是沼泽里,放眼望去皆是大秦兵卒。
“武!武!”
除了踏步而持枪而来的方阵,还有骑兵方阵,战车方阵。
一匹匹披甲的战马,弥漫着浓烈的杀气,拉着战车而来。即是只是一匹战马,它的目光都是冰冷的,无惧一切……
犹如看惯了尸山血海。
他们几乎是瞬间出现,整齐地排列而来。
杀气滔天!
可见每一名士卒身上,都穿着黑色的的甲胄,手握着战戟,散发着浓郁的杀气。
目光冷酷,无畏。
一辆巨大而可怕的战车上,渐渐出现在囚地中。它一出现,似乎就吸引了无数的目光……
在战车上,站立着一个漆黑的高大身影,浑身散发着浓烈无比的黑色杀气。
犹如化为实质般。
那如同黑芒般的杀气疯狂四射,使附近的枯树都瞬间粉碎。
此人浑身披甲,猛然高举着手中的青铜戈,腰间还佩着一柄,无畏指向那只巨大的手……
“杀!”
他喝道。
“杀杀杀杀!”
无数大秦将士大吼,立即朝巨手发起冲锋。
而此人,正是秦始口中的“神起”。
杀神,神起!
他是秦始手下,最强的、最恐怖的神将。
虽然他还没有成为大帝,却率领着大秦军团,成功斩杀过大帝,以及击退过数名大帝……
战绩耀眼且恐怖。
所以,他率领的军团,乃是诸天第一军团,又号称不死军团!
大帝,是诸天十分恐怖的存在,不是大帝根本就杀不死大帝,亦无法以数量来堆杀大帝。
但是。
有人却打破这个禁区。
这人便是神起。
“神起?”
在囚地深处的一些牢狱里,一些囚徒似乎亦听说过神起的名字,此刻皆有些惊讶起来。不是神起有多恐怖,不过神起真的很恐怖,他不是大帝,却斩杀了大帝……
正因如此,神起才会名震诸天。
不是大帝,却成功斩杀过大帝,想不名震诸天都不可能!
“这是传说中的,诸天第一军团?他们真能斩杀大帝?这不可能吧,我不相信。只有大帝,才能杀死大帝,这是铁规,不可能打破。从古到今,诞生过多少惊才绝伦的不死天神?但是,从来就没有听说过,他们有斩杀大帝的功绩……”
“不错,这怕是谣言。”
“这会不会是,那大帝原先已经被秦始重伤,差不多要死了,神起才能率领军团,将那大帝耗死了?”
“这……”
一些囚徒想想,似乎觉得有可能。
虽然神起杀向巨手,但巨手根本没有理会他们,便消失不见了。倒是此刻,有数道恐怖的身影出现,杀向禹王和秦始
“禹王,秦始,来了还想走?”
一个声音喝道,乃是一名天人圣皇,比之前的天人圣皇强多了。
“你以为,你们能闯进囚地,是因为你们太强了?这只不过是我们,将你们放进来而已……”
第二名天人圣皇冷道。
“这个神起不简单,怕是会成帝。”
“成帝?灭了他!还有这些什么大秦将士,全部都灭掉……”
杀来的天人圣皇,一其有七人,此刻他们皆以最强杀招杀来,毕竟禹王和秦始的战力,他们早已经看到了。
自然不会轻视半分。
……
……
第1192章 不死军士的由来
在秦始大帝的《大律令术》之下,囚地深处的亿万里之地,犹如化为大秦疆土般。
此时此刻。
这方圆亿万里之地的天地气息,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浮现于天地间的律令法则,不再是囚地的律令法则,而是变成了大秦的律令法则。
在囚地化为大秦疆土时,几乎瞬间就出现一片片的肃杀黑影,皆迸发着浓烈无比的杀气。
一片黑影是为一个秦兵方阵。
一个方阵是为十万大秦将士。
每一个方阵出现时,都响起胄甲冷冽肃杀声音。
这些大秦将士杀气滔天,黑色的胄甲闪烁着冰冷的寒光,一股股强烈的杀气冲天而起。即使是面对未知的恐怖存在,以及七位天人圣皇,心中都没有丝毫的畏惧,更不知退缩是何物。
站在巨大战车上的黑色身影,冷眼看着朝大王杀去的天人圣皇,蓦然大喝:“杀!”
“杀!”
“杀!”
“杀!”
在这瞬间,囚地的大地上,便有亿万的大秦将士,持着枪、或剑、或刀、或戈、或戟,朝七名天人圣位杀去。
他们动作整齐划一,犹如一人,猛然爆发出一道冲天的杀气。
轰隆隆!
杀气化为一道黑色的气柱。
而气柱则变成或长枪,或战剑,或大刀,朝天人圣皇杀去。
“杀!”
“杀!”
“杀!”
亿万大秦军士怒吼。
此刻,大秦将士杀气冲天,恐怖的杀气席卷整个大地,冲破了层层的屏障。天地四周的山岳,沼泽,湖泊,大河,甚至是牢狱,都在可怕的杀气之下纷纷炸开。
天宇在层层震荡,崩溃,破裂。
亿万大秦将士杀气滔天!
战意滔天!
无可匹敌!
这时,不仅牢狱中的囚徒看到难以置信,瞪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幕,就连朝秦始和禹王杀去的七位天人圣皇,都颇为惊讶与不解的样子。
因为亿万的大秦将士,化为一千个方阵,竟然犹如化为一千人般。
而一千人又如一人。
即是说。
亿万大秦将士,犹如一人。
最可怕的是,他们竟然能将亿万大秦将士的力量,合为一。
所以,其迸发出来的力量,乃是亿万将士的叠加,达到了让人无法想象的圣皇级别。
“这怎么可能?”
有天人圣皇忍不住,脸上竟然浮现些震惊之色。
神起所率领的军团,能够斩杀大帝,就已经够让人震惊和不相信了。谁能相信,其实他们的战力,竟然达到了圣皇级别?他们是如何做到的?
亿万如一吗?
不过大秦的军纪的确严格,就连巡天战军都做不到。十万人为一个方阵,但是他们的动作,真的如一……
“这有些古怪。”
一名中年天人圣皇蹙着眉头,仔细审视着四周天地,很快就发现端倪,心思一转就明白过来,道:“是囚地的天地律令发生了改变,变成了大秦律令。他们能迸发如此可怕的战力,并不是他们真的有如此强,而是因为他们代表着整个大秦……”
“代表整个大秦?”
有天人圣皇并没有多想,只是随口一问而已。
“不错。”
那名中年天人圣皇点头,反而有些好奇观察起来,道:“正因代表大秦,所以在大秦,不仅有秦始,还有无数的将士与百姓,这都是他们力量的来源。还有,他们还得到了大秦律令的加持……”
“举国之力?”
“不错。”
“原来如此,怪不得能迸发如此可怕的战力。不过,他们是如何做到的?他们是如何将举国之力,集中在他们身上,还可带到囚地中来……”
“秦始的大律令术!”
“大律令术很古怪,很神秘,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有可能是新诞生的大神通。而且,这大律令术有可能,并不止于大神通……”
“有可能成长为无上神通?”
“不是没有可能。”
“这么说,秦始的未来成就,有可能比禹王更高?这秦始看起来的确不简单……”
“禹王已经废了……”
“的确废了。”
“哼,想走?来了我囚地,还想走?可能吗?真以你们可以横行帝境,便可比肩圣皇?”
有天人圣皇不屑道,破去层层的大秦律令而去。
在秦始大帝击杀两名天人圣皇,朝禹王飞身而去时,不仅使出“大律令术”,将囚地亿万里之地化为大秦疆土,还瞬间增加了大秦疆土的律令法则,使之化为层层的铁壁。所以在七位天人圣皇的眼里,囚地的亿万里之地,已经化为铁壁之地。
而且,还几乎同时使出新悟的神通《画地为牢》,在天人圣皇面前化为一个个牢狱,困住他们的脚步,要不然七位天人圣皇早已经杀到了。
且在此时。
亿万里内的牢狱,律令层层被破去。
虽然大部分的牢狱,早已经空了,里面并没有镇压着大帝与圣皇,但依旧有数名。
数名大帝与圣皇,带着滔天的怨恨与血海深仇,立即脱困而出。
虽然他们不知道被囚禁了多少年,力量早已经不及往时,但依旧是大帝与圣皇。
不可小视。
他们并没有逃生,而是视死如归般,直接杀向七名天人圣皇。因为他们知道,自己不可能逃生……
所以想在死前,拉着一位天人圣皇一起死。
“九州大帝,你们走,我们来挡住他们!”一名衣不蔽体的大帝带着无尽的怨恨大吼,只剩下皮包骨的躯体,迸发着可怕的意志之力,毅然地杀向一位天人圣皇。
“哼!”
那名天人圣皇冷哼,一拳轰上去。
“大秦律令,吞灭八荒!”秦始大帝大喝,天地间再次出现恐怖的律令,朝七名天人圣皇绞杀而去。而此刻,他心中微微松了口气,那只巨手并没有杀向他……
那只巨手有可能是囚地之主!
有传言,天人族的第一旗巡天战军,便镇守在天狱。
第一旗巡天战军,乃是天人族最强的一旗战军,特别是其旗主,乃是天尊之下第一人,甚至有可能有天尊级别的战力。
所以第一旗旗主,又称为囚主或狱主。
囚地乃是天狱组成部分。
天狱有很多囚地,这处囚地,只是其中一个囚地而已。
而囚主有多强?
禹王的法相燃烧毕生的生命之元,达到了十万丈,战力已经远远超过王者级别的圣皇。但是,如此恐怖的形态,却被囚主一巴掌便灭了半个躯体。
若是第二巴掌拍来,禹王现在已经死了。
幸好禹王至强的一斧,似乎劈中了黑针与黑刀,让囚主现在顾不上禹王。
因为九州祖地比禹王无数倍。
此刻,秦始来到禹王身边,发现禹王正从深坑中冲天而起,但是剩下的大半边身子,正在迅速腐烂,弥漫着滚滚的黑气。
囚主诡异的力量,正在疯狂腐蚀禹王的躯体。
“走!”
禹王大吼一声,剩下的大半张脸,已经被黑气侵蚀。而且,从十万丈法相境界中跌落,现在只能维持百丈左右。
此刻他一斧朝天人圣皇劈出。
“一起!”
秦始冷眼瞥了瞥苦陀的牢狱道。
但最终,还是朝苦陀的牢狱一指,便见层层的律令被破解。
牢狱破去后,不是其他牢狱那样的黑暗,而是一座熊熊燃烧着的火海。而苦陀则盘坐于火海之中,正遭受烈火的焚烧。谷
还看到苦陀的背上,竟然背着一座山岳。
一座灵魂山岳。
这让秦始面色一变,大喝道:“走!”
不过在此时,一道可怕至极的气息猛然铺天盖地而来,正是之前出现过的巨手的气息。
“大王,走!”
此刻正与一名天人圣皇交战的神起,感受到那道可怕至极的气息,就猛然大喝。看似他是一人与天人圣皇交手,但实质乃是他与无数大将战士与天人圣皇交手,在他的身不仅有大王赐予他的力量,还有大秦的国力……
“大王,走!”
大秦将士同样猛然大吼,吼声与身上迸发的杀气交织在一起,使得囚地天地狂风大作。
“大王,走!”
“大王,走!”
亿万大秦将士大吼,吼声震碎了山岳,撕裂了天空。
“一起走!”
秦始大喝,知道再不走,就没有机会了,要不然一起死在这里。此刻,他对着禹王道:“走!”
“他们?”
禹王看着亿万大秦将士道。
“走!”
秦始大喝。
不管怎么说,他和禹王绝不能死在这里,因为他们是九州的大帝,要守护九州……
“天地同轨!”
秦始大喝一声,以他为中心的天地,猛然出现惊人的变化,道:“神起,退!”
“来到我囚界?还想走?”
一个冷冷的声音从囚地的天边传来,随之便有一只巨手拍来。
但是,以秦始为中心的天地,变幻得太快了,似乎瞬间便由真实变成虚幻,再由虚幻变成真实。由虚幻变成真实时,他已经不在囚地,而是回到自己的大秦。
可是在此刻,囚地的律令法则出现变化,变得无比恐怖起来。
几乎在瞬间就吞噬了无数的大秦律令,将亿万里大秦疆土变回了囚地天地。原本被破去的牢狱,亦在刹那间恢复过来,并将那么脱困的大帝与圣皇,重新囚禁了回去。
秦始的“天地同轨”律令,乃是以他为中心,向四周扩散。
囚地的律令则从四周朝秦始而去。
所以。
在秦始脚下之地变成虚幻时,囚地的律令法则已经吞噬而来,速度快到让秦始的律令不可挡。
无比可怕。
“神起,退!”
秦始大喝,冷酷的脸上,青筋猛然暴起。
“大王,走!吾等殿后!”
战车上的身影大吼。
“大王,走!吾等殿兵!”
亿万大秦将士大吼。
他们知道自己等人,已经无法再回去。
若是破是去抢,反而有可能会影响到大王,导致回大秦失败。此时,他们只想尽可能地拖延一些时间,好让大王与和禹王,能成功回大秦。
毕竟囚主乃是无比恐怖的存在。
有可能通过“天地同轨”回到大秦,都有可能使自己的力量,同样落在大秦,继而将大王击杀。
“走吧。”
禹王站在虚幻之中叹息一声,身上弥漫着滚滚的黑气,散发着腐败的恶臭。
这亿万的大秦将士,已经无法离开了。
“走!”
秦始闭上眼睛。
他知道这亿万大秦将士……
至于苦陀依旧被锁在火海中,无法动弹。而且此时,他心如死灰……
一切之错皆在我。
而在此时。
禹王和秦始终于彻底消失于囚地,出现在大秦。但是,禹王却是脸色一变,道:“不好!”
他回到大秦后,体内可怕的黑气,疯狂地涌出来,瞬间就将一片天地染黑。
这片天地内的生机,瞬间就被掠夺。
万物几乎在瞬间死绝。
“这腐蚀之力太强了。”禹王道,就立即离开大秦,来到一处废土上。他努力压制体内的腐蚀之力,但是腐蚀之力可怕无比,让他难以镇压……
不久后。
那片废土已经万变一片死地,死气滚滚冲天而起。
剩下的大半个躯体,腐烂得更多了。
他竭尽全力去压制……
囚地。
囚主冷哼一声就消失不见。
他根本懒得看一眼大秦将士,还有那个什么神起……
不过,居然让秦始与禹王逃走了,多少让他有些挂不住面子,所以那七位天人圣皇,皆是脸色惶恐起来。囚主不会去杀这些大秦将士,但是有可能会一怒杀他们……
囚主是什么身份,岂会亲自出手对付大秦将士?
这些大秦将士没有一位成帝的。
“杀!”
此刻战车的上神起,再次朝一名天人圣皇杀去,大喝道:“吾,生为大秦之人,死为大秦之鬼!”
“吾,生为大秦之人,死为大秦之鬼!”
亿万大秦将士齐吼起来。
“随大王征战诸天,杀进囚地,尔等可悔?”
“不悔!”
“不悔!”
“不悔!”
亿万大秦将士大吼。
“生前征战,死后亦征战,可悔?”
“不悔!”
“不悔!”
“不悔!”
亿万大秦将士视死如归,其战意滔天。
“那,杀!”
那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执戈指着前方。
“杀进囚地,守我大秦,万战不死;以吾之血,守我大秦,铸我不灭军魂,死亦不悔!”
亿万大秦将士怒吼。
“攻!”
“攻!”
“攻!”
一排排战车猛然杀去。
持枪兵卒迅速跟上,浑身迸发着冲天杀气,一个个视死如归。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
……
第1193章 大秦不死
“风!”
“风!”
“风!”
九州,大秦疆土上。
此刻,有无数身披破烂铁甲的老弱残兵,持着严重磨损的戟大吼,声嘶力竭的吼声震裂天宇。
而在他们的身后,则架着一座座大如小山般的弩弓。
此弩弓名山弓,又称为镇国神弩,因为它不仅真有大如小山,还无比恐怖,斩神除魔不在话下。
乃是镇国神器。
每座山弩上都架着九支弩箭,每支弩箭都长达三丈,皆是由坚硬无比的玄铁所打造。
尖锐的箭头上,闪烁着冷冽的寒光,迸发着浓烈的杀气。
这些箭头皆是由特殊的秘金打造,就连不死天神的防御都能瞬间破开,刹那间将不死天神钉死。但是,这些秘金很少,因而无法打造大量的弩箭……
每支弩箭的杀伤力都无比恐怖。
自从秦始大帝一统山海界,这些山弩基本上无用武之地,因而皆沉入了大地。
尘封。
九州大千世界很大,山海界是其中一个大界。
但是,自秦始一统山海界后,他基本上知道了九州之事,再率领大秦将士吞并其他天地,并没有多大的意思。毕竟,不管他在九州大千世界内,吞并了多少的世界,又歼灭了多少的敌人,不是都是九州之地?
不都是九州之人?
所以,这些无比恐怖的山弩,基本上都沉封于大地。但在此时,这些尘封的山弩再次现世,一座座从大地之下浮现出来。
虽然不知尘封了多少年,但依旧迸发着冷冽的杀气。
似乎这些山弩因尘封变得更强了。
每一座山弩上都有数十的巨人,汗流浃背地苦苦装着弩箭,可听到令人心神颤抖的机械转动之声。机械的每一个转动声,都犹如一个巨大的炸弹般,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炸开,充满了可怕无比的爆炸性力量在里面。
大概半个时辰后,所有的山弩都装置了弩箭。
“怒号神弩装置完毕!”
“山崩神弩装置完毕!”
“破山神弩装置完毕!”
山弩上有披甲士卒,猛然挥旗大喝。
“风!”
“风!”
“风!”
一座座的山弩前,则有无数老弱残兵在怒吼。此刻,大秦基本上只剩下老弱残兵,因为精兵基本上都进入了囚地……
“装置神力!”
一座山岳上,有披甲神将喝道。
此刻纷纷有强大无比的神将,来到一座座山弩上装置神力。
“神力装置完毕!”
“神力装置完毕!”
山弩上有旗令兵大喝道。
“大王,弩箭装置完毕,神力装置完毕,请下令发射!”
一名浑身披着黑甲的男子,来到半空中朝秦始单膝跪下道。此刻,他的身子在微微颤抖……
不是害怕,而是愤怒!
此刻,他恨不得杀进囚地,将大秦的亿万将士救回来。
而秦始则伫立在大秦的天空,身上弥漫着浓烈的杀气,令身后的天宇纷纷崩溃。
亿万大秦将士,被困于囚地!
“此箭,从此名为山海箭,可穿山,可破海,不屠天人,誓不停!”秦始大喝道,声音无比冷冽,又无比威严。
在他的声音落下之时。
天地间浮现一条条律令锁链,迅速融入到山弩中,融入到弩箭上,使得山弩变得无比恐怖起来。
“风!”
“风!”
“风!”
无数将士大吼。
“破山海,屠天人!”
“破山海,屠天人!”
无数将士大吼。
“放!”
此刻秦始大喝一声。
轰隆隆!
轰隆隆!
无数山弩猛然转动起来,发出轰隆绝响,犹如山岳震动般。一支支长达九丈的弩箭破空而去,瞬间消失于天宇……
“放!”
“轰隆隆!”
“破山海!”
“破山海!”
弩箭犹如黑云般,破开天宇而去。
此刻,天色失色,大地都在剧烈震动,而天空直接被弩箭穿透。
而镇守在界山口的九州大帝,则隐隐可见一片片的黑云,似乎从域外虚空一闪而过。
但是看得不清晰。
“那是什么?”
有九州疑惑大帝问。
“不知道,看不清,但看起来像是箭矢。”另有九州大帝愣了愣道,“不应该啊,怎么会有如此厉害的箭矢?难道不是?”
“箭矢?”
“看上起来,的确像是箭矢。”
“这箭矢是从我九州而出?是谁发的箭矢?我九州有如此厉害的箭矢,我怎么不知道?”
几名镇守界山口的大帝纷纷道。
“这像是大秦的山弩。”一名年轻的男子道,他身材修长,长相颇为俊朗,正是鸟官圣皇。
此刻,是他在镇守界山口。
因为这是在百万年前,虽然武王同样已经帝,战力同样恐怖,但是还没有成长起来。而他现在在界山口,只能算是一名颇为出色的大帝,但是他现在并没有在界山口。
而是在行走诸天,修习自己的武道。
这个时间点。
龙师在苍天境,鸟官在镇守界山口,武王在行走诸天修习武道,禹王和秦始则杀进囚地救苦陀,却大败而归。
准确来说。
禹王半边身子腐烂,腐蚀之力无比恐怖,让他不得独自来到一处废墟,以免身上所散发的腐蚀之力,将一界都腐蚀了。
秦始则举国之力,愤而朝囚地发射山弩。
其实这个时候,武王和秦始同样开始扬名,但是还没有达到后世的境地。
武王扬名乃是从镇守界山口开始。
轰隆隆!
轰隆隆!
大秦疆土上的山弩在转动,发出撕裂天地般的巨响。
一支支恐怖无比的神箭,破开天宇而出,犹如一片片的黑云,射向了囚地。
但是最终。
这些弩箭都没有射到囚地。
不过片刻,弩箭便已经射完,秦始则默默伫立在天宇中,目光冷冽无比。
但是,浑身弥漫着可怕的杀气。
“自今日起,举大秦之力,铸破天神弩!”不知何时,秦始猛然大喝,“集万国之兵,铸十二开天金人!”
“诺!”
一名披甲神将道。
“威武!”
“威武!”
此刻四周的大秦将士皆大喝起来。
亿万大秦精锐,皆陷于囚地,现在生死不知,但是只会有一个结果,那便是死!其实,秦始有些后悔,在那里召集神起杀出来了。但是,若他不立即下令神起杀出来,有可能他和禹王就回不来了。
神起与亿万大秦精锐的作用,非常巨大。
因为他们为他与禹王,赢得了片刻的时间,不要小看片刻时间,这片刻时间关系他与禹王能不能从囚地脱困。
此刻,大秦这个暴力机器再次高速运转起来,使得九州大千世界都发生巨大的变化。
“大王下令征兵!”
“大王下令征兵!”
“大王下令征兵!”
在大秦疆土上,有无数秦吏迅速行走于各个城镇。
“大王终于征兵了?”
有青壮惊喜道。
“这次大王征多少兵?需要什么条件才能当后?”
“每城需出兵一万!”
“一万?”
“一万,不多啊。”
“不多?你知我大秦,有多少城池吗?超过万座!万座城池,你知道这会是多少兵?一亿!”
“一亿?”
“我大秦需要这么多兵卒吗?”
“我大秦天下无敌,不知横跨多少界,似乎不需要如此多兵卒啊。对了,大王为何突然下令征兵了?这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不太清楚。”
“我倒是听说,不久前我大秦有亿万精锐,随着大王杀出天外……”
“战败了?这不可能啊!”
“我大秦征服了多少界,从来没有败过,即使再次杀出天外,依旧不会有败。”
不久后,便有无数的青壮入伍,成为大秦的一名新兵。
而亦在此时,大秦在收集无数的金属,以铸十二开天金人。但是,这个金属不是普通的金属……
虽然大秦有,但不多。
不是不多,是秦始不觉得多,还远远不够。
于是大秦将士再次出征,去寻找这些金属,此刻他们不仅出现在九州大千世界内的各个天地,甚至还出现在诸天万界中。
但出现在诸天万界的大秦将士比较少。
没有了神起,以及亿万大秦精锐,大秦将士行走诸天十分顽强。而且,无数的能工巧匠被征集……
这破开神弩,可以看成是城弩。
一座城般大小的弩。
之前的山弩杀向囚地,失败了。
不是山弩不够强,而是秦始要求太高了,以及囚地太远太远了。
他,秦始,要再次杀回囚地!
这次,将会带上十二开天金人,以及破开神弩!
……
……
囚地!
此刻亿万大秦将士犹如千人般,视死如归地,疯狂地杀出去。
其实,他们每一次出征,都将自己看成了死人,从来没有想过,还能再回去。
“杀杀杀杀!”
大地上杀声滚滚,犹如轰天巨响般,令山岳摇动,大地震荡。
但是现在的囚地,不再是大秦疆土,没有大秦律令加持,没有秦始的力量融在里面,更无法得到举国之力的相助。
他们的战力,迅速地从可达圣皇,跌落到普通的帝境。
这可以说是亿万大秦将士真正的战力。
即使神起再强,但毕竟不是大帝。
不是大帝,始终不是大帝。
“杀!”
神起怒吼,长剑斩出。
但是,这也成了他最后的怒吼,最后的一剑。
不久后。
亿万大秦将士,以及杀神神起,皆死于囚界大地,无一人生还。他们的血,染红了大地,染红了山岳,染红了湖泊,使大地化为一片沼泽,使得山岳下陷,使得湖泊化为血海。
而他们则埋骨于沼泽下,血海之中。
永不见天日。
但是。
他们的军魂不灭!
这亿万的大秦将士,在七名天人圣皇的攻击下,几乎在片刻间就灰飞烟灭。
但是,他们却为禹王和秦始,赢得了逃生的时间。
禹王和秦始前往囚界去救苦陀,却不仅没有救出苦陀,反而身受重伤,致命身体严重腐烂。
而神起,以及和亿万大秦将士,尽埋骨他乡。
但这是苦陀之错吗?
七位天人圣皇冷眼扫了一眼便离开。
渐渐地,囚地似乎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一座座的牢狱安然无恙般。而曾经从牢狱中脱困的大帝与圣皇,不是死便是再次被囚禁……
曾经绽放佛光的那座牢狱里。
烈火依旧在熊熊燃烧。
但是,盘坐于火海中的年轻身影,却犹如死了般。不过,他依旧紧背着山岳,庇护着背上一个个九州之魂……
在火海里,弥漫着浓烈的悔恨气息。
似有一个声音在说。
“我有罪……”
“我有罪……”
时间在黑暗中过去。
不知是在何时,或许是万年过去,或许是百万年过去了。
在这片大秦亿万将士之血,所化的恐怖的沼泽里,缓缓爬出了一具具茫然的骷髅骨。
他们身穿着古老而破烂的甲胄,手抓着战戟、弓弩等。
密密麻麻一大片!
在阴森的月色之下,恐怖的沼泽中。
一个个身穿着古老胄甲、手抓着战戟的兵卒,从血色的淤泥中不断地爬出来,血水不断地从身上流下滴落。
沼泽深处全都是兵卒。
淡淡的月光,照射在那古老陈旧不堪的胄甲或锈迹斑斑的兵器上,竟然散发着冷冽入骨的寒光。每一个兵卒身上,都散发着一股古老和死沉沉的气息,但杀意冲天,看到让人胆惧。
兵卒或高或矮,或老或幼,有的缺脚,有的残臂,几乎没有几个是完整无缺的。
个个表情木然沉寂,没有一丝的生气。
这是死人!
这都是大秦死去的将士!
除了无数的兵卒外,还有一辆辆古老战车,披甲的高大骨马。
当兵卒爬出来后,便整齐地排列起来,如行军列队般,一个个方阵地排列着。每一个兵卒身上都穿着古老的胄甲,手握着战戟,散发着浓郁的杀气。
不久后。
从淤泥中缓缓走出来,一辆巨大的战车。
战车破旧不堪,上面流着混着血水的淤泥。
在战车上,站着一个漆黑的高大身影,浑身散发着浓郁的黑色杀气。此人,高举着青铜戈,腰佩着长剑,身上披着闪烁着寒光的将军胄甲,却是破旧不堪,留着诸多的刀枪之痕。
正是神起!
左右军士,皆全装贯带,持戈执戟而立。
巨大的战车驶了出来,十万军士立行军礼,动作整齐划一,响起胄甲冷冽金属性的声音。
……
……
第1194章 不甘的杀气
时光匆匆,转眼便是千年。此时,又是谁在悠悠岁月中,转了一个身?
这一转便是十万年。
在那血染苍穹的囚地深处,曾经埋骨之此的亿万大秦将士,在阴森的月色下,缓缓地从血海沼泽下爬了出来。血水和淤泥交织在一起,从他们的甲胄内汩汩而下,甚至从他们的嘴里、躯体内流出。
还有无数将士的尸骸,早已经破碎得不成样子,但在黑色而浓稠的神秘气息中,竟然慢慢组合起来。
可惜上面布满了裂缝。
并不稳固。
他们皆披着破烂而古老的甲胄,从血血沼泽中走出,犹如是从地狱里归来般。他们或持着戟,或持着剑,或背着弓,或执着斧,沉默无声地走着,只有一声声沉闷而震人心神的脚步声,以及那淤泥汩汩流下来的声音。
从血海沼泽归来后,他们只剩下没有血肉的骷髅。
早已经非人。
那面目早已经变得无比恐怖,就连身子都变得无比狰狞起来,就像那地狱里的恶鬼般。
冰冷。
天地间一片冰冷。
自他们从血海沼泽走出来后,天地就瞬间变得冰冷起来。此刻,冰冷从他们身上弥漫,杀气从他们身上弥漫……
沼泽中杀气滚滚。
一个个杀气冲天的方阵,从血海沼泽下走出来。但是,不少方阵里,有不少的位置,却空了。
他们同样埋骨于此。
但是此时,却没有随他们走出来。
因为有无数的大秦将士,在那可怕的一战中彻底灰飞烟灭,只剩下一缕不甘的杀气落入沼泽。此刻,有无数的不甘的杀气,从血海沼泽中杀出来,附身在那些骷髅士卒上。
那辆巨大而破烂的战车上,那个浑身披甲的高大身影,似乎变得更加高大了。他沉默无声地伫立在高大的破烂战车上,但浑身弥漫着可怕的杀气,看着正在迅速集聚的士卒,声嘶力竭大吼:“杀!”
“杀!”
“杀!”
“杀!”
此刻亿万大秦将士,愤举着兵器怒吼。
那一战他们死得太过憋屈与无能,心中带着浓浓的不甘,埋骨于脚下的大地。亿万的大秦将士,却不是七名天人的对手,几乎顷刻间就被全灭了。
战意在燃烧。
杀气在迸发。
此刻唯有杀杀杀杀!
只有疯狂与无情的杀戮,方能让他们得到宣泄。
轰!
无数杀气交织在一起,天地犹如炸开般。
囚地深处的大地,猛然剧烈震荡起来,似有一道巨大无比的杀气,冲破了囚地的律令法则,杀向了无穷的天宇,令镇守在此的数名天人圣皇大与天人大帝皆疑惑起来。
“有人闯进来了?”
一名天人大帝疑惑看着域外虚空,但并没有发现什么,而且动静是从囚地深处而来,便道:“不像是,奇怪了,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有囚徒破开了牢狱?”
“应该是有囚徒破开了牢狱逃出来。”
有天人圣皇凝视着囚地深处道,但是他的目光,无法随意窥视天地,只看到一片黑沉而可怕的黑暗,“你们两个立即去巡查。”
“诺。”
两名天人大帝立即去巡查。
镇守在此界囚地的圣皇有两人,大帝有四人,除了他们外,还有十万不死天神级别的狱卒。
不久后。
两名天人大帝就来到囚地深处,迅速去检查那些牢狱。
在囚地深处,大帝级别的牢狱依旧只有一百座,但是只有二十三座牢狱,囚禁着大帝与圣皇。
这些年来,除了曾经的大帝与圣皇外,亦押来了数名大帝。
其中有两人还是天人。
一些严重犯错的天人大帝与圣皇,同样会被囚禁在牢狱里。但绝大部分的天人囚徒,只要悔过自新,基本上能从牢狱里出来。
其他种族的大帝。
几乎只有一个结果,被囚禁到死。
而且,并不是只是囚禁那么简单,天人还会在他们身上做各种实验。
若不是为了做人体实验,以及其他一些用途,天人族花费那么人力、物力干什么?直接杀了,不是一了百了?
还不用担心被救走。
“杀气是来自那片血沼泽。”
一名天人大帝很快就寻找动静的源头,并感受到那冲天的杀气,蹙着眉头道:“这片血沼泽,似乎是十余万年前,由亿万九州人的血所染成。”
“好像是这样。”
另一名天人大帝想了想道。
在当时,他们两人还没有成帝,只是一名普通天人,连巡天战军都不是。不过,他们两人运气好到爆棚,竟然以不错的资质,在区区的万年内成帝。
在诸天万界,万寿乃是一道天堑。
不为帝者,只有极少的生灵能达到万寿,除非不断地补充生命之元。
例如补充生机、阳寿之类的仙丹神药
所以,在万寿之内还没有成帝,基本上没有成帝的希望,毕竟生命都走到了尽头。
“听说那一战,打得颇为激烈,禹王竟然一对三……”首先说话的天人大帝道,“虽然说,最终还是败了,但是以大帝之境,战我天人三位圣皇,足以记入史册了。”
“现在禹王已经有十余万年没有再现身,不知道是不是死了。”
“肯定是死,可是旗主亲自出手。”
“看来应该是死了。”
片刻后,他们便来到血海沼泽边缘,看到沼泽中竟然出现,无数披甲的骷髅兵,皆是一愣。这些骷髅兵皆不简单,隐隐散发着一股神秘阴森的气息,而且杀气冲天。
此刻正在怒吼着“杀”、“杀”、“杀”。
“这是什么情况?”
一名天人大帝诧异道,蹙着眉头打量着,“这不会是十余万年前,那些死去的九州士兵吧?”
“看起来是。”
“既然已经死去,怎么……”
而在此刻,那辆破烂战车上的高大身影,猛然看着两名天人大帝,怒喝:“杀!”
轰隆隆!
一个个大秦方阵,立即朝两名天人大帝杀来。
不过片刻间,便有大秦将士杀到眼前,令两名天人大帝都愣了一下,他们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似乎可缩地成寸般。
“既然已经死去,便不要再爬出来了。”一名天人大帝沉声道,猛然朝杀来的大秦将士拍出去。
轰隆隆!
巨掌遮天蔽日,直接将一个方阵拍入了沼泽中。但是,其他方阵却源源不断杀来……
他们的眼里没有半点的畏惧。
在沼泽中,依旧有一千个方阵,但每个方阵,只剩下数万人。现在从血海沼泽里爬出来的大秦将士,只剩下四千余万人。
“放!”
有大秦神将剑指天人大帝怒喝。
咻咻——
无数箭矢飞射而出,在天空中化为一片黑云,犹如暴雨般洒向两名天人大帝。
“哼!”
一名天人大帝冷哼,身上猛然迸发帝威,犹如一道光波般。
无数箭矢落在光波上,却纷纷粉碎。
“掷!”
有披甲神将大喝。
此刻有数个方阵,后退助跑蓄力,猛然投出手中的长矛。
咻!
咻!
长矛密密麻麻,在天空中发出阵阵尖锐的破空声。
但是在此时,一名天人大帝却是猛然斩出一剑,一剑就破开了长矛阵。
“这些人怎么活过来了?”
一名天人大帝满脸疑惑,但此刻没有多想,持着战枪就杀上去。
“破!”
战枪刺出,直接破空,生生地将数个方阵捅穿。
无数骷髅将士化为齑粉。
而持着战剑的天人大帝,则是一剑劈落,将血海沼泽都斩出一条长河……
“放!”
一名披甲神将怒吼,身上迸发着浓烈的杀气。
此刻,他的身影变得狰狞起来,看起来不再是人形骷髅,而是化为怪物骷髅般。
咻咻!
无数箭矢从沼泽中破空而出。
“掷!”
一支支长矛破空而来。
而在另一边,则有十个战车方阵,踏着沼泽渐渐升空,粉碎空间而来。
轰隆隆!
十个战车方阵,数十万车破烂的战车,迸发着滔天般的杀气,欲以不可挡之势粉碎一切。
这让天人大帝都皱了一下眉头。
这十个战车方阵,的确有些不简单,若是站在那里不动的话,真有可能被伤到了。
“哼,死而不僵的东西,现在不是你们的时代了,安息吧。”
一名天人大帝冷冷道,手中的长枪猛然刺出,破开空间杀向战车方阵,“不对,应该是死都不得安息,你们就继续朝在这里吧。”长枪如龙,犹如化一道巨大无比的黑光,瞬间就掀翻了一个战车方阵,且有无数战车在长枪之下粉碎,真正化为齑粉。
另一名天人大帝一剑剑斩出。
一道道可怕的剑光迸现,同样斩杀了无数的大秦将士。
此刻,战车上的高大身影依旧没有出手,冷眼看着战局,不时下着进攻的命令。
随着时间的过去。
四千余万的大秦将士,就只剩下数十万了。
此刻,有一道无法宣泄的不甘,堵在神起的胸中,令他的胸膛如大鼓般在鼓动着。
杀气疯狂高涨。
“杀!”
神起终于出手。
但是,没有秦始加持的大秦军团,始终不是大帝的对手。
不管你是一千万,还是亿。
不过片刻的功夫,血海沼泽上再次横尸遍野,还有无数的尸骸化为齑粉。
但是,不甘的杀气,却越来越浓烈。
驱之不散。
灭之不尽。
此时,一名天人大帝皱着眉头看着血海沼泽,道:“这沼泽变得越来越古怪了,这杀气竟然越来越浓烈……”
“不甘的杀气,不灭的军魂?”
另一名天人大帝道。
“哼,那彻底磨灭他们。”此刻,那名天人大帝一剑斩出,煌煌剑光犹如开天般,直接斩落在血海沼泽上。
血海沼泽犹如直接蒸发了。
不过,那不甘的杀气依旧存在,的确是越来越浓烈。
“他们连魂都没有了,为何不甘的杀气还在?”
“一次灭不了,就两次,三次!”
轰隆隆!
一道道霸道而恐怖的剑光斩落,将血海沼泽斩得不成样子,犹如化为一处海底般。
最终血海沼泽变成了一条深渊。
而且,所有的尸骸都化为齑粉,连成块的都没有。
“不甘又如何?都得死!”那名持剑天人大帝冷冷道,“走吧,应该是无法再生了。”
在他们离开后,血水不断地涌入深渊,化为一个狭长的血海。
但是,不甘的杀气不仅没有彻底消失,反而渐渐变得浓烈起来,隐隐可见一个个模糊的影子。
无数粉末在血海中集聚在一起,化为一具具骷髅。
时光依旧匆匆,转眼就是万年。
此刻,在深渊海底下,有一个具具骷髅,猛然睁开眼睛。而他们,依旧披着破烂的甲胄,持着磨损的兵器……
一辆辆战车从海底的淤泥中驶出。
轰!
一道可怕的杀气,从深渊中杀出,再次让镇守囚地的大帝愕然,匆匆起来查看情况。不过此时,曾经两名天人大帝并不在此,现在镇定于此的大帝,并不清楚是什么情况。
“这是死人兵?是我们天人?”
“不是,是九州人族。”
“咦,囚地怎么会有如此多的九州死人?难道是远古时代,被杀死于此?”
“有可能。”
“有些古怪,死了都不知道多少万年了,竟然还能爬出来。”
“管他,直接将深渊埋了。”
轰隆隆!
深渊崩塌,无数从深渊下走出来的大秦将士,立即被埋。但是,令两名天人大帝没有想到的是,被埋的大秦将士并没有死,反而从大地下爬出来了。
“杀!”
“杀!”
“杀!”
一辆辆战车从大地下驶出。
一个个可怕的方阵,从大地下杀出,满身的杀气。
天人大帝看到倒是没有什么,但是镇守于此的那些天人狱卒看到,却有些胆寒起来。在他们看来,这些披甲的骷髅兵,犹如地狱里的恶鬼般。
“杀了他们。”
有天人大帝下令,让镇守于此的天人狱卒杀出去。但是,十万天人狱卒却是大败,被杀得只剩下三万余人。
若不是有天人大帝及时出手相救,恐怕所有的狱卒都要被杀死。此刻,有天人大帝再次出手,将无数的大秦将士抹杀,再次埋于深渊之下。
但是不知多少年后,又有密密麻麻的披甲骷髅兵,从大地下缓缓爬出来,他们的身影更加狰狞和恐怖。
在他们的眼里,只剩下无情的杀戮……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