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危 结标淡希 危
魔法禁书目录世界，没有窗户的大楼内。
泡在维生装置的透明容器里的亚雷斯塔看着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青年，沉默不语。
顾昀泽也在看着倒吊在容器中的亚雷斯塔。
和在命运副本里看到的一样，给人以一种极其矛盾且复杂的感觉，既像男性又像女性，既像大人又像小孩，既像圣人又像囚犯。
这并非是气质上的问题，而是亚雷斯塔身上封存了无数的可能性，每一种可能性都是一个不同的亚雷斯塔。
根据顾昀泽在命运副本里得到的消息来看，这些可能性总共有十亿八三零九万二八六七种，换而言之有这么多种的亚雷斯塔·克劳利存在。
这些亚雷斯塔中包括老人、孩子、少女、青年、圣人、罪犯等等个体。
他们都是“亚雷斯塔”这个人的不同可能性。
虽然顾昀泽也不明白为什么亚雷斯塔的可能性中会包含少女（而且他后来真的变成少女了），但是至少很有趣不是吗？
“阁下来到这里……”
被顾昀泽五花大绑的爱华斯开口，但是话刚说到一半就被更多的绳子绑成了粽子，嘴也被封上了。
“我不是来找你的，安静点。”
顾昀泽看都没看爱华斯。
“那么，阁下就是来找我的了？”
电子合成音从亚雷斯塔身处的装置中发出，冰冷且不带丝毫感情。
“当然，除了刚刚的树形图设计者残骸，我还有件事想要你帮忙，”顾昀泽微笑道，“当然，你可以选择拒绝。”
“好，”亚雷斯塔点头，“那我拒绝。”
“……”
顾昀泽脸上的微笑僵住了。
“啪——！”
他打了个响指，魔禁世界的时间线被轻轻拨动了一下。
“阁下来……”
被顾昀泽五花大绑的爱华斯开口，但是话刚说到一半就被更多的绳子绑成了粽子，嘴也被封上了。
“我不是说过让你安静点了吗？”
顾昀泽瞥了一眼爱华斯。
被捆成粽子的爱华斯：？？？
“除了刚刚的树形图设计者残骸，我还有件事想要你帮忙，”顾昀泽看向亚雷斯塔，微笑道：“当然，你可以拒绝。”
“我接受，请讲吧。”
亚雷斯塔干脆利落地同意了。
顾昀泽也满意地收回了掌心足以碾碎整个魔禁世界的小型磨盘。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请你照顾一下上条当麻，虽然以他现在的能力应该不会遇到什么大的危险，但毕竟你是地头蛇，有你帮忙肯定不是件坏事，怎么样，可以吗？”
“可以。”
亚雷斯塔的回答依旧干脆利落。
……
当天晚上，上条当麻的宿舍里。
白色的修女正在厨房大吃特吃，上条当麻和顾昀泽在厨房外相对而坐，中间是一张矮桌。
“你的意思是，你明明已经彻底毁掉了树形图设计者，但是亚雷斯塔却依旧搞出来了一个可以使用的‘树形图设计者残骸’用来引动原本将会发生的剧情，对吧？”
桌子上，顾昀泽坐在上条当麻的对面问道。
“嗯，”上条当麻点头，“本来‘树形图设计者残骸争夺’事件应该已经不会发生了，但是现在亚雷斯塔突然来了这么一手，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些什么，残骸争夺事件和他的计划应该没有什么关系才对！”
“这一点我也搞不太明白，”顾昀泽腆着张脸开口道，“亚雷斯塔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也一点头绪都没有。”
“不管了！不管他想做什么，阻止这场毫无意义的战斗就对了！”
上条当麻也没准备去猜测亚雷斯塔的计划，反正他知道以他的智商肯定是玩不过亚雷斯塔的，干脆也就不去想这些没有实际意义的东西了。
“如果你要阻止的，那就得赶快了，”顾昀泽打了个哈欠，“白井黑子已经在第一次和结标淡希遭遇并作战的那个小巷子里了，结标淡希应该马上就到。”
上条当麻：！！！
“不是应该是明天吗？！”
“这个时候你还按命运副本里的时间算？这次明显是亚雷斯塔主动搞事啊。”
顾昀泽翻了个白眼。
“可恶！”
上条当麻立刻起身，抬脚就要冲向宿舍门口。
“哎！你这么跑过去黄花菜都凉了，”顾昀泽叫住了他，“还是我直接送你过去吧、”
“直接送？”
“空间传送这种小技巧我还是会一点的，”顾昀泽道，“你先把幻想杀手收起来，省得到时候人过去了，留一只手在这，这样会很奇怪的。”
“好。”
上条当麻点点头，集中精力将幻想杀手暂时无效化——托顾昀泽的福，他得到了任务奖励。
其中的“进化之躯”适应了幻想杀手，不仅让幻想杀手面积扩大的消耗大大减小，而且还获得了可以自由将幻想杀手的效果暂时取消的能力。
但不幸的是他的不幸并未因此有所缓解，是以上条当麻也没有一直保持取消幻想杀手的状态——既然取不取消都是一样的倒霉，何必再白费力气。
（顾某：咳咳……雨我无瓜！无瓜！）
“好了，”上条当麻看向顾昀泽，“麻烦你了谷歌。”
“没什么，一点小忙而已，不过有一点我要提醒你，”顾昀泽脸上露出人畜无害的微笑，“空间传送我掌握的还不是很熟练，可能传送过程中会有一点点难受，你要忍耐一下哦。”
上条当麻脊背和后脑顿时凉了一下，他刚想说什么，但是下一刻，眼前便陡然黑了下去。
……
魔禁世界，某条不知名的小巷子里。
身穿常盘台校服的白井黑子坐在一个巨大的金属手提箱上，她穿着夏季的短袖校服，袖口下露出大半截纤细洁白的手臂，袖口上别着“风纪委员”的袖章。
巷子旁边倒着八个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其中四个被风纪委员们使用的非金属制手铐束缚着（上条当麻表示这个手铐虽然是非金属的，但实际上远比金属的手铐更难挣脱）。
另外四个却是被用废弃的缆线帮助双手的——毕竟以风纪委员的工作性质而言，很少会遇到需要用超过四副手铐的情况，白井黑子身上带的手铐用完之后自然只能就地取材。
她安静地坐在手提箱上等待警备队的到来，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朝手机的小萤幕上一看，是御坂美琴。
白井急忙转头望向地上的男人们。他们似乎都还没醒来，但如果有人是装昏迷的，不小心他们被听见对话的话，恐怕会留下不必要的麻烦。
问题是，作为风纪委员又不能随便因私人理由而随便离开现场。经过一番挣扎之后，她决定像讲悄悄话一样以手掩着嘴巴，然后按下了通话键。
“啊，黑子……?收讯似乎不太好，你现在在哪里?”
“咦?呃……一个不太方便对他人透露的地方。”
“恩？啊，你还在工作中?真抱歉，打扰你工作了。”
“没关系的姐姐大人，请问有什么事?”
“没什么，既然你还在工作那就算了。听学妹说，舍监今天很有可能会发动突袭检查，我本来想叫你帮我把房间内的私人物品藏起来。”
“咦?姊姊，您现在不在宿舍里?”
“恩，是啊。那我拜托别人好了，我会叫她顺便把你的私人物品也收一收，行吗?”
“啊……什……什么?姐……姐姐大人!您要拜托别人……?请等一下，姐姐!请不要夺走我接受拥抱奖励的权利!我会尽快赶回宿舍的!”
“哈？谁告诉你有拥抱奖励这回事了?何况你不是还在工作?不过今晚似乎会下雨，如果不想淋雨的话就快完成职务回来吧，拜拜。”
对方无情地切断了通话。
白井黑子愣愣地看着手机，感觉彷佛遭到了抛弃，内心大受打击。
哒……
此时，一声极轻的脚步声传入耳中。
（啊……对了，刚刚忙着战斗，都忘记拉起禁止进入的封锁线了。）
白井黑子坐在旅行箱上，漫不经心地想着。
下一瞬间，支撑着体重的触感突然消失了。
就好像不小心从椅子上滑了下来，霎时间出现了令人不安的失重感，白井黑子的视线快速翻转，背部朝着污秽的地面落下。
“腾——”
一双温暖有力的手托在白井黑子腰背之间，为她免去了摔倒在的下场。
紧接着，她的耳边似乎传来一个人的手掌突然用力握住某种坚硬物体的声音。
白井黑子微微睁大眼睛，转头看过去，视线中是一只男性的手，那只手此刻正攥着一个有着白色陶质握柄和亮银色插起的葡萄酒开瓶器。
开瓶器的下端是呈螺旋状扭曲的铁线，锋利的尖端指着白井黑子的肩膀，距离不超过两公分。
在白井黑子做出反应之前，那只手就已经拿着开瓶器远离了白井，将其远远地向后抛飞了出去。
“怎么样？你还好吧？”
年轻的男性声音在白井黑子的耳边响起，听声音说话的人年纪并不大，应该是个高中生。
他的一只手此刻正扶在白井黑子的身后，支撑住了她即将倒下的身体。
“没……没事……”背上的感觉让白井的心情稍微波动了一下，但随后她就强迫自己恢复了冷静——她是空间移动能力的持有者，只有足够冷静才能发动这个需要复杂计算的超能力。
“没事就好。”
少年的手毫不留情地移开了，白井黑子轻轻落到了地上，后背和布满灰尘的冰凉地面亲密接触，被茶色头发覆盖后脑勺也轻轻敲在了水泥地面上，发出微弱的声音。
即将发动能力的白井黑子被迫终止了计算，虽然因为距离足够低，摔倒的这一下并不疼，但是足以分散她的注意力了。
仰面躺在地上的白井黑子眼前看见了大楼与大楼所切割出来的四角形夜空，以及一张令她印象深刻的脸。
“是你？！”
她有些惊讶的发问，随后能力发动，施展空间移动。移动距离只有数公分，但是躺倒在地上的身体呈九十度旋转，如此一来，等于一瞬间站了起来。
调整了一下自己的重心，她低头看向那个只见过一面的人。
因为刚才接住了摔倒的白井，此刻他仍保持着半蹲在地上姿势，哪怕看不到脸，但是从那标志性刺猬头发型上，白井黑子依旧确认了这个人的身份。
不久前突然闯入她和姐姐大人的宿舍并将姐姐大人带走的刺猬头！
虽然他擅自带走了自己的姐姐大人这一点极为在意，但是从那以后御坂美琴的情绪确实从极度低落一下子变得晴朗了起来，从这一点上白井黑子还是很感谢这个人的。
况且刚刚他似乎还救了自己。
“先……”
“呕……”
白井黑子想要开口，但是下一刻，半蹲在地上的刺猬头猛地低下头开始呕吐，由于剧烈地呕吐，他的眼泪和泪水一并跟着滴下。
白井黑子：……
和我的肢体接触让你感到很恶心吗？
“啊嘞？居然没事，”不远处，一个身旁摆着白色旅行箱的少女发出愉悦的笑声，“看样子你这个刺猬头似乎也是一个拥有空间移动类型能力的人啊。”
少女身高比白井略高。头发在头后绑成两束，身上穿着西装式学生制服，不过是冬季制服。
西装式制服外套并未穿上，而是披在肩头，扣子也没扣上。制服外套里面并没有穿衣服，上半身只有胸部附近有一条像内衣一样的淡粉红色布条，像包绷带般缠着。
腰上挂着腰带，但那并不具备固定裙子的效果，只是装饰品。
腰带的材质不是皮革，而是由许多金属片所组成，上面有个圆环，插着一根长度超过四十公分，直径约三公分的兼具警棍功能的黑色金属军用手电筒。
“仅仅只是一次移动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吗？看来你对这个能力似乎有什么阴影啊？”
少女看着不断在地上呕吐的上条当麻说道，她自己就曾经因为对空间移动类能力操作失误而身受重伤，因此也留下了只要移动自己就会感受到强烈的眩晕、恶心的心理作用。
思及至此，她倒是对那个突然随后剧烈呕吐的少年升起了一丝恻隐与同病相怜之心。
但实际上上条当麻的呕吐和心理阴影没并没有什么关系，他的呕吐是顾昀泽的空间传送的“副作用”导致的，现在他觉得周围天旋地转，仿佛他刚刚被放进洗衣机里离心甩干了上百次一样。
“咳咳……”
勉强止住了呕吐，上条当麻抬起头。
原本还想说些什么结标淡希顿时觉得自己血液凝固在了血管里。
作为理事长的带路人与传话人，结标淡希对于学园都市的最强者一方通行被打败一事知道的情报还是比较多的。
比如一方通行是被人一招打败的，比如打败一方通行的是一个留着刺猬头高中生，再比如……
打败一方通行的人现在就在她的面前，而前不久她还将《绝对能力者实验计划书》狠狠地“pia~”在了这个人的脸上……
要死要死要死……
看着那张不久前在情报里出现过并被标注为“极度危险”的脸，结标淡希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要飞奔逃走。
那个开瓶器本该直接被传送到白井黑子的肩膀里，但是却出现在别人的手里，结标淡希原本以为是自己的失误，毕竟空间能力发动困难，有失误也是在所难免的。
但是现在她很肯定，这一定是那个仅一招就战胜了一方通行的人所做的手脚。
不过好在对方的状态看起来并不怎么好，这让结标淡希松了一口气。
她抓起手边的手提箱转头想要逃离，但是转头的瞬间，她发现自己身后的巷口已经悄无声息地多出一道白色的身影。
一方通行。
浅银色的月光下，白发白衣的少年对着她露出核善的微笑：“蠢货，你想去哪啊？”
“嘎……”
由于惊吓而下意识地从喉咙里发出声音的结标淡希转头，一个留着黑色刺猬头的少年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在结标淡希眼里，摇摇欲坠的少年身上的气势几乎如同黑色的恶龙一般升腾而起，与漆黑的夜幕交融，散发着无穷的恶意。
结标淡希：……
我现在跪下求饶来得及吗？
第一百二十二章 事件结束
魔禁世界，深夜，某条小巷子里。
衣着清凉，展露出大片雪白肌肤的结标淡希在偏僻的小巷子颤抖着，脸上的表情混杂着惊恐与畏惧。
上条当麻眯着眼睛，迈着六亲不认（他还没从副作用了缓过来）的步伐，缓步走向结标淡希，鞋底和冰冷坚硬的水泥地面相撞，发出有节奏的“嗒嗒”声。
结标淡希看着向自己走过来的上条当麻，瞳孔剧烈的颤抖着。
“嗒嗒嗒……”
她的身后，节奏几乎完全相同的脚步声响起——白色的恶魔也在向着她移动！
“开……开玩笑的吧？为什么……树形图设计者的残骸会引来这两个怪物啊……”
结标淡希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上条当麻和一方通行的脚步仿佛踩在她的动脉和气管上，让她有种浑身冰凉，难以呼吸的感觉。
上条当麻的身后，将手搭在裙摆旁边，随时可以通过触碰来将箭矢凭空移动数十上百米的白井黑子，脸色奇怪的看着结标淡希。
她似乎非常恐惧，是因为这个突然出现的认识姐姐大人的先生吗？
白井黑子有些疑惑，虽然对上条当麻和御坂美琴之间的关系很在意，但是总体上黑子对上条当麻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神秘人还是抱持着相当程度的感激与尊敬的。
毕竟是他解决了某件几乎令姐姐大人性情大变的事情，在黑子眼里，上条当麻这个人应该是可以被归入“好人”的范畴的。
“那个箱子里就是树形图设计者的残骸吧？”
结标淡希娇小的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
上条当麻用略显沙哑的声音道破了箱子中的东西，由于低着头，哪怕站在他的正对面，结标淡希也看不清楚他的眼神和表情。
“哈？”中性化的声音从结标淡希的身后传来，一方通行在听到“树形图设计者”的时候，心跳几乎漏掉了一拍。
绝对能力者计划被终结了，原因是那个自来熟的刺猬头以lv0的身份一拳头便将他打倒并送进了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里，致使那些提出计划的人怀疑他并没有达到lv6的资质，所以实验终止了。
正常来讲，出现这种情况实验只会暂停，不会直接终止，只要通过树状图设计者重新计算一次，再次确认一方通行拥有达到lv6的潜力，那么实验就会重启，剩下的御坂妹妹依旧会被屠杀。
幸运的是树形图设计者已经在此之前就因为某种未知原因被击毁了，这台超级计算机的毁灭，昭示着实验已经不可能再开始了。
但是如果有这个残骸的话，说不定就可以重新制造一台新的超级计算机，到时候，那个实验……说不定会被重启！
就算一方通行拒绝实验，第二位也会顶上去，到时候御坂妹妹们依旧要作为工具被屠杀，甚至由于第二位的资质比他更低，死掉的御坂妹妹还会更多。
“开什么玩笑……”
一方通行轻声呢喃了一句，纤细的手掌用力地攥起，指节由于过大的力量而发出“咔咔”的声音。
“开什么玩笑！”
一方通行又重复了一次，下一刻，他所站立的地面猛地崩碎开来，巨大的裂缝一直绵延到小巷两侧的大楼上，并攀沿了十几米高。
藉由地面所产生的强大力量，一方通行的拳头携带着巨大的动能击破空气，狠狠地向着结标淡希袭击而去。
“啪——！”
掌心和拳头相接的声音在巷子里回荡，呼啸的暴风将结标淡希吹飞，随后跌落在地上。
“你冷静点一方，”，上条当麻一只手包裹着一方通行的拳头，另一只手按在手提箱上，“我们的目标只是毁掉这个树形图设计者的残骸而已，你刚刚差点就杀了她。”
跌落在地上的结标淡希呆坐在地上，穿着超短裙的双腿无意识地岔开，心头被劫后余生的惊喜充斥，她的视线里，那个曾经一招战胜过一方通行的刺猬头，此刻为她挡下了致命的一击。
“嘁，我有分寸，她不会死的。”
一方通行把自己的手从上条当麻的掌心里抽出来，刚刚他虽然造成了很大的破坏，但主要还是以发泄为主，他并没有想要杀死结标淡希——最多把她打进重症监护室而已。
上条当麻将另一只手里的手提箱高高抛起，光之战士从虚空中出现，一道光线将手提箱连同里面的东西直接气化，随后消失不见。
“话说一方你的能力还挺方便的嘛，有矢量操控保护，你的皮肤简直和女孩子一样好，虽然我好像没怎么牵过女孩子的手。”
出于某个顾姓管理仅余的一丝良心，上条当麻身上的副作用虽然来的强烈，但是消退的也很快，缓过来的上条当麻现在已经有心情和一方通行开玩笑了。
“和女孩子……一样？”
一方通行觉得自己脑子里的某根弦似乎崩断了。
“对啊，虽然我只和女孩子牵过几次手，但是你的皮肤绝对不输给我认识的任何一个女生……呜哇！你突然动手打我是怎么回事啊！”
上条当麻接住一方通行打向自己的拳头，拳头所携带的巨大动能搅动空气，化作一阵劲风掀动了结标淡希的裙子！
“啊！”
因为树形图设计者残骸彻底尸骨无存而呆滞地看着天空的结标淡希被这道劲风惊醒，被掀起的裙角让她忍不住发出惊呼。
听到惊呼的上条当麻下意识地转头。
“酒红色的？好奇怪的款式……呜啊！你还来！为什么突然间就动手了啊！”
另一只手也被抓住的一方通行抬脚踹向上条当麻：“没什么，看你不爽！”
上条当麻松开一方通行的手，敏捷地向后跳开，躲过了一方踢向他的小腹的一脚。
但是却不小心踩到了地上不知何时出现的石子，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跌去。
“哼！天真！现在的上条先生岂会被一个小小的石子击败？”上条当麻心中冷笑一声，准备靠着精湛的武功强行直起身子，恢复平衡，但是……
“不……不好……抽筋了！”
不幸的上条当麻最终还是仰面倒了下去。
“诶？软的？不疼！”
意料中的疼痛并没有发生，上条当麻觉得自己仿佛跌倒在了一个柔软温暖的垫子上，这个垫子有着惊人的柔软度和弹性，尤其是他的后脑勺部分，弹性和柔软度非常好，就是表面材质似乎有些粗糙，有点像是……像是……
像是绷带的触感！
得出结论的上条当麻身体突然僵硬了，他缓慢地抬起头，转过去，视线里一张漂亮的脸蛋和一头酒红的的双马尾，以及被绷带裹住的少女的隐秘部位。
“啪——！”
几乎是下意识的，结标淡希赏了上条当麻一记耳光，但随后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的结标淡希脸色顿时灰白起来——她死定了！
“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请原谅在下的无力！”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上条当麻和结标淡希互相对着对方开口道歉。
“嘁……”看着这一幕的一方通行脚下猛地一跺，转头以惊人的速度离开了这里。
“那个……能请您先从我身上下去吗？”
结标淡希脸色红红的。
“哦……好好好好！”上条当麻立刻起身，一脸向后退了十来米的距离后对着酒红色长发的少女慌张道歉：“刚刚实在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
“咔咔……”
奇怪的声音响起，打断了上条当麻的道歉，他有些奇怪地抬起头，他的头顶上，被一方通行震碎的大楼墙壁摇摇欲坠。
下一刻，摇摇欲坠的大楼墙壁化作无数或大或小的碎片坠落。
碎片正下方的上条当麻轻轻一跳……
“该死！为什么又抽筋了！我果然还是不幸啊！！！”
看着被埋进碎石堆里的上条当麻，白井黑子和结标淡希面面相觑。
……
上条当麻隔壁。
顾昀泽看着面前的玄光镜里映照出的小巷子里的场景，伸出一只手摩挲着下巴：“上方……哦不，上铃cp，似乎也挺萌的呀……”
如此想着的顾昀泽，脸上的笑容逐渐缺德起来。
第一百二十三章 幕后黑手顾某
魔禁世界，九月十八日，学园之舍附近的一条街上。
食蜂操祈在众多女生们的簇拥下走向甜品店——虽然由于是易发胖体质需要严格控制甜食摄入，但是钟爱甜品的食蜂操祈还是会每天吃一点。
“诶？”食蜂操祈身边一个有着淡紫色卷发的少女看着街边的一家商店，有些奇怪地开口道：“这里什么时候突然多了一家占卜店？”
她的视线里，是一家有着神秘的暗紫色大门和紫色半透明牌子的店，造型精美的牌子一看就价格不菲，上面写着“占卜屋”。
“真的诶！明明昨天这里还是一家漫画店的！”
一个留着河童头的女生也惊叫起来。
“唔……我的印象里这附近应该也没有占卜屋才对。”
食蜂操祈思索了一下，停下脚步。
“学园都市里的占卜屋很少，我还从来都没有去过呢，”食蜂操祈看向紫色的店门，决定道：“进去看看吧！”
学园都市是有占卜屋的，虽然这里的科学水平非常先进，但是对一群正处在青春期的少年少女而言，占卜屋这种和爱情“息息相关”的东西，还是很吸引人的。
由于这家店看起来并不是很大的缘故，食蜂操祈只带了身边那个淡紫色卷发的女生进去，其他人则去前面不远处的甜品店等他们。
“嘎吱——”
实木的店门被推开，映入两人眼帘的是一个比想象中要宽阔得多的空间，店里贴着墙摆着几张桌子和几座正燃烧着蜡烛的精致烛台。
桌子上有大小不等的水晶球和各种各样通常只会在电影里出现的“魔法道具”。
店里的房顶上缀满了紫色的水晶，在下方蜡烛和不知隐藏在何处的电灯的映照下在木地板反射出细微而美丽的碎光。
店门被打开后风吹进来，一些水晶被风吹动，摇晃着撞击其他水晶，发出类似于风铃的悦耳声音。
如同多米诺骨牌一样接连晃动起来紫水晶使地板上被反射出来的碎光也如同夜空中的星星一般摇曳起来。
“欢迎光临。”
温润优雅的男性声音响起，正对着店门的方向，一张桌子后面。一个看起来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穿着浅黑色的燕尾服，正在对她们微笑。
他的领子上别着暗金色的精致领花，领花上镶嵌着紫色的碎钻。
“好帅！”
紫色头发的女生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被击穿了，她体会到了一见钟情的感觉。
抚摸着自己的紫色的长卷发，看着店里装饰，她觉得那个坐在桌子后面的男人一定就是她命中注定的王子。
“我已经等候多时了，食蜂操祈小姐。”
男子继续道。
“咔嚓——”
连名字都没有的紫发龙套女孩仿佛听见了自己的心脏碎掉的声音。
“你是什么人？！”
被对方一语道破名字的食蜂操祈心头立刻警惕起来。
见识过太多学园都市阴暗面的她养成了远不符合其年龄的成熟。
“我是上条当麻的朋友，现在住在他的隔壁，职业是一个占卜师。”
顾昀泽露出微笑，紫色的荧光下如同一个俊美的巫师，神秘而优雅。
紫发女生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又愈合了。
“当麻……的朋友？”
食蜂操祈几乎下意识地对顾昀泽发动了能力，想要读取他的思想上。
“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的能力对他毫无效果？！难道……他拥有和当麻类似的能力？”
食蜂操祈的心头愈发凝重起来。
“那么，食蜂操祈小姐进入本店，是想占卜些什么呢？”
“我……”
“好的，我明白了。”
顾昀泽微笑道。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占卜的结果已经在你的手上了，那么，”顾昀泽对着她挥手道别，“再见了。”
“诶？！！！”
“啊咧！？”
食蜂操祈和紫发女生发出惊讶的声音——她们已经出现在了街边的人行道上，原本是占卜店的位置，现在已经变成了文具店。
手上传来类似于硬质卡片的触感，想起那个奇怪的人说的话，食蜂操祈将卡片拿到眼前。
那是一张蜂蜜色底色的卡片，上面用苍劲的字迹写着“占卜”的结果。
少女星星般的眸子璀璨起来。
“六十亿分之一的奇迹终将降临，请微笑着，成为回应奇迹的女人吧。”
……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常盘台中学附近的一家占卜店里，御坂美琴从某个自称上条当麻的的朋友的神秘人那里，得到了一张茶色底色卡片。
“正视自己的心意，是拥有那个你的英雄的起始。”
……
某高中附近的街道上，一方通行抬起那个神秘的店主给他的白色底色的卡片，苍白的脸色几乎肉眼可见的红润起来。
“与其站在原地憧憬背影，不如拼尽全力站在他的身边同行。”
……
学园都市，上条当麻的宿舍里。
“非常感谢您使在下免于被饿死的命运！”
上条当麻真诚地对着顾昀泽道谢。
大约一个小时前，顾昀泽突然提着食材来到他的家里，借用他的厨房制作了一桌上条当麻从未享受过的美味，拯救了家中食材全军覆没的上条当麻和茵蒂克丝。
“没什么，都是小事，”顾昀泽摆摆手，“对了，怎么样，合你的胃口吗？”
“嗯！我这辈子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料理！！”
“嗯，那就好，”顾昀泽点点头，“明天就是大霸星祭了吧？”
“对！我这次的惩罚游戏绝对不会输给哔哩哔哩的！”
“啧啧啧……”顾昀泽眼角抽搐，“不愧是你！”
“对了，你吃饱了吗？”
“上条先生已经撑得再也吃不下任何一点东西了，这辈子都没有这么饱过。”
“那就好，”顾昀泽满意地点点头，低声道，“吃饱了，才好上路啊……”
“嗯？顾哥你刚才说什么？”
“哦，没什么，我是说我想去买一把新菜刀，你知道学园都市里最好的刀具售卖区在哪吗？”
“唔……第十五学区的标志性商厦‘类钻’应该会有全套的厨具刀具吧，你可以去哪里找找看。”
“那……那里卖柴刀吗？”
顾昀泽问道。
“柴……柴刀？”
不知为何，上条当麻的脊背突然一片冰冷。
第一百二十四章 洗澡
魔禁世界，学园都市，没有窗户的大楼内。
亚雷斯塔的面前垂挂着一块电子显示屏。
屏幕里一个看起来年纪似乎在十七八岁左右的少女正在认真地用一个个梳齿长度、宽度、间隔等皆不相同的梳子梳着自己柔顺的金色长发。
她身上穿着以纯白色为基调的修道服，衣服上绘有黑、红、绿、紫、金线、银线等正式服装认可色彩交织而成的对比图样。
除此之外，衣服上还缀满高位阶圣职者使用的装饰布条。这是拜访他人时穿着的正式服装。
“因此，欧莉安娜和丽多薇雅在学园都市内交易‘刺突杭剑’这件事，还是要麻烦你们学园都市的那位少年充当一下导游了，怎么样？”
萝拉手中梳头的动作依旧一丝不苟，目光却盯着面前屏幕里的亚雷斯塔。
“……”
亚雷斯塔沉默不语。
“啊咧？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恰好将自己的头发全部梳过一边的萝拉放下梳子，单手抚着脸颊疑惑道。
“我们可以换一种办法，”亚雷斯塔道，“一种不涉及那个青年的办法。”
“诶？为什么？”
“因为……”
“因为事情我已经帮你们解决了。”
陌生的青年的声音在萝拉身后响起，随后是两道类似于破麻袋摔在地上的声音。
瞬间准备好了十几种术式的萝拉转过头，看向自己的身后。
一个身高大概在一米八五左右，容貌俊逸优雅的青年正在她身处的这座教堂的中央。
他的脚边倒着两个不省人事的女人，一个穿着清凉性感，另一个则穿着比现在罗马正教采用的制服还要早一个世纪的装束，那是一件白底上有红色十字架设计的修道服。
是她和亚雷斯塔现在正在交谈的目标，欧莉安娜·汤姆森和丽多薇雅·罗伦婕蒂。
那个青年的手里还拄着一柄大理石做成的剑。
剑的长度约有一点五公尺，宽度……应该说是剑的护手，左右各三十五公分，合起来有七十公分长。厚度约为直径十公分左右。
可想而知没有剑刃，剑的尖端就像削过的铅笔一样锐利。
是“刺突杭剑”，萝拉的目光落在她自己脚边的一个箱子里，里面有一件外观和那个青年手中的剑一模一样的东西。
“刺突杭剑”是种能一击破坏教会宗派上相当重要“支柱”的灵装。只要镇定特定宗派破坏其“支柱”，周围敌对势力就可能趁着该宗派虚弱化时，一举进攻而来。
“支柱”指的就是十字教派中的“圣人”。
“刺突杭剑”能够从根本上完全排除掉十字教社会中，那些等同核子武器般战斗力与价值观的圣人们。
这是在魔法侧堪称战略级武器的顶级灵装。
这种强大的灵装，是不可能同时存在两件的。
事实上，萝拉手中的“刺突杭剑”就是复制品，是她从大英博物馆借来的。
这个复制品徒有外表，实际上没有任何魔法效果。
而她能感受到，那个青年手里的灵装，绝对是货真价实的顶级灵装——换句话说，那是真品。
“东西和人我都帮你们搞定了。”
轻轻两脚，将被他打晕制服的两个女人精准地踢飞到萝拉附近，手中拄着的“刺突杭剑”也被他随手按进大理石的教堂地面里，顾昀泽看着萝拉开口道。
“这段时间，我不希望看到有魔法侧成员进入学园都市，否则后果自负。”
说完这句话，顾昀泽的身形便如同褪去了墨水的画一般消失了。
“这……”
萝拉眨了眨眼睛，有些没反应过状况。
“如你所见，”亚雷斯塔的声音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事情已经解决了。”
“另外，我真诚地给你一句忠告：按他说的做、”
……
学园都市，大霸星祭第一天，上条当麻的宿舍里。
由于比赛期间不是很方便照顾茵蒂克丝，所以上条当麻把她寄养在了隔壁的顾昀泽家里，因此现在这间宿舍里只有他和一方通行两个人。
“啊……真是的，我说一方你好歹也注意点啊，虽然那帮家伙的学校领导因为嘲笑我们学校的学生而弄哭了小萌老师，让我们都很气愤，但是像你刚刚那样直接对着学生使用能力还是有些太过分了。”
上条当麻满身灰尘，坐在地上对着一方通行抱怨道。
“哈？过分？他们最多也就是需要去医院躺几天而已，我哪里过分了？”一方通行满脸的无所谓，他瞥了上条当麻一眼，“倒是你，现在离下场比赛还有三个小时，你不去洗个澡吗？”
“嗯……你这么一说，我倒还真觉得身上有些不舒服。”
虽然因为对手学校的校领导弄哭了班宠小萌老师而导致大家志气高昂，一举赢下了比赛，但是为了避免在比赛过程中一方通行造成某些严重后果，上条当麻也是操碎了心。
虽然并没有受什么伤，但是身上的衣服和头发却难免沾上了许多灰尘。
“好！反正时间还很充裕，洗个澡吧！”
上条当麻从地上站起来，脱掉了运动T恤，露出肌肉线条流畅饱满的上半身。
“喂！干什么突然脱衣服啊！”
一方通行突然闭上眼睛大叫起来。
“啊？”上条当麻挠了挠头，奇怪道，“有什么问题吗？反正这是在我的宿舍里，又只有咱们两个人。”
上条当麻的意思是在没有外人并且不处于公共场合的前提下，就算脱掉部分衣服也不会构成耍流氓（木山春生：啊……啊……啊嚏！）。
但听到他的话的一方通行却瞪大了眼睛，直接扭过头去不再看他。
“？？？”
眨了眨眼睛，上条当麻拿着自己的运动T恤走进了浴室。
“哗——哗——”
莲蓬头里的水冲刷而下的声音透过镶着毛玻璃的浴室门传到一方通行的耳朵里。
站在一方通行的视角上，能透过几乎完全不透明玻璃隐约看到一个身材匀称的身影。
“那……那个笨蛋！居然突然当着别人的面脱衣服……实在是太……太……呜……”
强迫自己把视线从玻璃上挪开，一方通行的脸色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一方通行的口中低声说着什么，但是说到一半就呜咽着停下了。
哦对了，顺便提一句，上条当麻的浴室门原本是老旧的简陋木门，顾昀泽搬到他隔壁后就以“反正闲得无聊，随便找点事做”的名义给他换上了崭新的浴室和宿舍门。
第一百二十五章 她？
“啊……舒服！”
上条当麻擦着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身上只在腰间围了一条浴巾，如同古希腊大理石雕像般充满了力量的美感的上半身袒露在空气中。
“你……你……”
一方通行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啊？怎么了？”上条当麻有些奇怪地看向一方通行，“怎么，一方你也想洗个澡吗？我家的浴室倒是可以借给你啦，只不过我这里的沐浴露和洗发液都是质量一般的廉价货……”
“没……没关系！”
吐尽肺里的空气说出这句话后，一方通行以近乎于狼狈的姿态逃进了上条当麻的浴室里。
“砰——！”
浴室的门被用力地关上。
……
“哗啦——”
浴室里，冰冷的水冲刷在苍白消瘦的身体上，让一方通行逐渐冷静下来。
……
浴室外，上条当麻坐在桌子前，依旧保持着围着浴巾的样子——现在的天气已经相当炎热了。
“嗯……下一场比赛的对手是……雾之丘女子学院？！”
从手机上看到下场比赛安排的上条当麻心头猛地跳了一下，这个对手可不太妙啊……
这可是学院都市内的一流级学院，以开发奇妙、异常，但是难以复制的稀有能力而著称，是在超能力开发领域和常盘台中学并驾齐驱的明星女校。
虽然是女校，而且重视超能力的稀有度远超过超能力的等级，但是这所集结了众多优秀学员，并且有着整个学园都市内数一数二的资源的顶级学校，在大霸星祭上的战斗力也绝对是一流级别的！
“这可不妙，在原本的命运副本里我们学校可是在雾之丘女子学院手下惨败的……”
上条当麻伸出手，揉了揉有些疼痛的太阳穴。
虽然由于大霸星祭比赛项目众多，从整体成绩上看输一场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依旧可以取得一个很好的名次，但是……
如果跟上条当麻打赌惩罚游戏的那个女生所在的学校保持一场都不输的优秀成绩的话，那上条当麻岂不是注定要惨败了！
是的，上条当麻还是和御坂美琴打赌了。
和命运副本里不同，这一次的“惩罚游戏”是由御坂美琴在和上条当麻拌嘴的过程中主动提出来的。
而上条当麻在经历了短暂的犹豫后，欣然允应。
虽然在命运副本里能看出来御坂美琴似乎对他有一些男女之间的感情，但是在他看来，这主要还是她对自己解决了“绝对能力者实验”的感激而衍生出来的感情。
很不幸，由于命运副本不会展现出场人物的心理和内在思想，所以上条当麻完全误会了御坂美琴对他的感情的本质。
且由于这个在男女方面的情商极度缺乏刺猬头的迷之自信，他甚至“确认”了现在的御坂美琴对他并没有男女之间那种感情。
他既没有经历被她电到心脏骤停，也没有经历被一方通行控制大风从几层楼高的地方摔到水泥地面上变得血肉模糊，她理应不会对他产生过分的感激并由此衍化出感情来才对。
毕竟“被一个人拼了命拯救”和“被一个人随手拯救”这两种情况给人的触动绝对是天差地别的。
在拯救最后之作的那天，他和御坂美琴假装情侣的时候，他也没有在和她的相处过程中感觉到她喜欢自己（来自情感白痴的迷之自信）。
所以上条当麻只是将御坂美琴提出“惩罚游戏”当成了女孩企图“战胜”他的一种行动，毕竟御坂美琴已经挑战过他很多次了。
对于御坂美琴对他并没有男女感情（自认为的）这件事，上条当麻并未觉得有什么可惜或者伤心的地方，毕竟就算命运副本里的他似乎隐隐有喜欢御坂美琴的苗头，但是……
他毕竟不是某个只看了命运副本就喜欢上了那个小怪兽的路姓渣男啊╮(╯▽╰)╭
况且他真正喜欢的女生类型应该是温柔的大姐姐型女生，大概就是同时神裂火织的外形和五和的性格的那种女生吧。
“不对！现在不是想喜欢的女生是什么类型的时候啊！赶快想个办法战胜雾之丘女子学院才是！”
既然答应了“惩罚游戏”的赌局，上条当麻自然是要全力以赴的。
“唔……虽然对方的整体实力非常强大，但是有我和一方在，我们并不是没有获胜的机会……”
仔细地在脑子里推演了一番之后，上条当麻就定下了最终版本的作战计划。
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距离比赛开始只有两个半小时多一点了。
“要叫上一方赶快赶回学校和大家布置战术了！”
如此想着的上条当麻起身，裹着浴巾走到浴室门前，推门进去。
“怎么样一方？你洗完了吗？我们该去学校布置战术了。”
上条当麻看向一方通行问道。
不知道为什么，一方通行浑身上下都弥漫着淡淡的红色，看起来倒是比原本苍白的肤色要健康上许多。
“皮肤这么红？一方洗热水澡了吗？可是浴室里明明很凉快啊，算了，这种小事不重要，赶快去布置战术才是关键。”
将心中的疑惑压下，上条当麻看向一方通行上半身，惊奇地发现体型瘦弱纤细的他骨架竟然和女生非常相似。
“一方你的反射能力还是不要开得那么大吧，失去外界刺激后你看起来完全就是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啊，你看你的骨架几乎和女生没什么两……”
上条当麻的话凝固了。
进入浴室后第一次将目光放在一方通行全身上的上条当麻，感觉他的大脑此刻就像暴风雨结束后的天空一样空旷。
他的目光颤抖着从一方通行的身体移动到她的脸上，那张有着中性的美感的脸，此刻流露出的神色，几乎和一个无助且羞涩的女生一模一样。
不，应该说，她就是个女生！
而且还是一个洗澡时被上条当麻突然闯进了浴室的女生！
一方通行在上条当麻进来的一瞬间就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直到上条当麻因为看到不该看的东西而大脑短路，她才终于回过神来。
她本来应该发出超过两百分贝的尖叫声并飞快地捂着身体蹲下去，但是在上条当麻的目光注视下，她却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软，大脑也因为过度的害羞而感到眩晕。
“啪——”
她的身体径直倒在了还残留着清水的浴室地面上，在失去意识前，模糊的视线里是上条当麻冲到她身边抱起她的场景。
她和他的肌肤紧紧贴近在一起，可惜这种触感她只感受了不到一秒种，意识就已经彻底陷入了黑暗。
第一百二十六章 铃科百合子
魔禁世界，上条当麻的宿舍里。
“铃科百合子？你你你你居然是女孩子？！！”
上条当麻指着一方通行，不，铃科百合子惊叫起来。
此刻他们两个都已经整齐地穿好了衣服，互相正对而坐。
“哈？你有什么意见吗？”
或许是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羞涩，百合子刻意用一种很不爽语气回应道。
“虽然我知道你的能力如果把自己保护得太好的话，确实会因为外界刺激不够而难以展现出发育特征，但就算是这样，你是个女生这一点未免也有点太过惊悚了吧！”
“哈？为什么我就不能是女生啊！”
百合子大声反问。
“因为你浑身上下根本就看不出一点女性的样子啊！”
上条当麻用更大的声音反驳。
“看不出……一点……女性的样子？！”
百合子深感挫败地低下了头，下巴轻轻点着自己的一马平川。
“唔……不过仔细看你的长相的话，虽然有些偏中性化，但是如果说是女孩子，其实倒也还说得过去就是了。”
百合子的眼睛微微亮起。
“不过联想到你平时的样子，一点女孩子的感觉都没有，既不温柔，也不可爱，而且还天天自称‘本大爷’什么的，我果然还是很难把你当成女生来看啊。”
嗤——！
名为百合子的少女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被插了一剑。
“如果你长得像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倒还好啦，也不至于会被认错，但是你这个反射的能力虽然强大，但是也确实是有麻烦的地方啊，你晕倒后我连想给你擦干净身体或者穿上衣服都做不到。”
百合子超能力是矢量操控，只要经过皮肤碰触，就可以自由操纵动能、热能、电能等所有能量的方向。其中“反射”的部分只需要最简单的演算，可以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执行。
但是如果反射声音，就什么都听不到；反射物质，就什么都抓不到；如果真的“反射了所有能量”，那么她将会因重力的反射而被丢到大气圈外。
所以她通常会在无意识间建立起有害与无害的过滤网，只选择不必要的东西“反射”。
由于其强大的计算力，就算是在睡眠或失去意识昏倒的状态下，她仍然能够保持“反射”状态，之前在洗澡的时候她还需要主动关掉对“水”的反射，才能保证自己可以正常洗澡。
但是在失去了意识之后，她的反射“白名单”里肯定是不包括毛巾和没有穿在身上的衣服的。
在领取了聊天群的礼包之后，上条当麻的幻想杀手可以扩散到全身，但是却无法囊括他身体之外的部分，换句话说，只有上条当麻的皮肤可以直接接触百合子的皮肤，但是毛巾和衣服却不行。
上条当麻对着百合子的超能力吐槽，丝毫没有察觉低着头的少女脸上几乎快要冒出蒸汽来了。
“所以……”
“那个……我……我晕倒的时候，你有没有……有没有……”
百合子的声音细若蚊蝇，但是上条当麻思索许久之后明白了她的意思。
百合子的反射能力对上条当麻是无效的，换句话说，在她昏倒失去意识的时间里，浑身赤果的她对上条当麻是一种完全不设防的状态。
而而她昏迷的时间，至少也有二十分钟！
“哈？！上条先生我是会趁着女孩子昏倒失去意识的时候对她做奇怪事情的人吗？魂淡！不要把我给看扁了啊！况且我如果真的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你自己应该多少也会有点感觉吧喂！”
上条当麻激动地挥着拳头大喊道。
“诶？！对……对不起……”
或许是被上条当麻从未有过的激动样子给吓到了，百合子下意识地道歉，心头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还有着一丝诡异的失望与可惜之感。
“就……就算没有做什么，谁知道你是不是在一直盯着我看！”
在某种诡异心态的驱促下，百合子鬼使神差地又问了一句。
“谁会盯着那种完全没有发育的身体看啊！”
回应脱口而出的上条当麻忘记了一个真理——在说话前一定要先过过脑子，尤其是和性格别扭且实力强大的女生说话。
“哇啊啊啊啊——！”
被百合子扔出的电视机狠狠砸飞了的上条当麻在空中发出后悔的声音。
“砰——！”
上条当麻被压在电视机下，羞愤的百合子摔门而去。
……
“等等……我刚刚是不是太用力了？我有没有弄疼他？那个笨蛋不会受伤吧？该死！不该这么冲的，这下子要是被他讨厌了该怎么办啊！呜……”
走出上条当麻宿舍不到十米的百合子立刻后悔了，她转过身，想回上条当麻的宿舍，但是却恰好看到了一个身材挺拔，面容俊逸的青年迎面向她走了过来。
“店主？！”
距离上次见到这个神秘占卜店店主只过去了两天，百合子一眼便认出了对方。
“又见面了啊客人，”顾昀泽脸上浮现出优雅温和的微笑，“还真是巧呢。”
“你是谁？到底想干什么？！”
饱经学园都市黑暗的百合子立刻产生了警惕。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占卜店店主而已啊，”顾昀泽微笑着晃了晃手中的钥匙，指着身后的一间宿舍，“我就暂住在那里，现在要出去买个菜。”
“你是学生？”
“不是，你可以把我当成居住在学生公寓里的老师。”
虽然我只有一个学生，而且他还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
百合子依旧保持着警惕——在被上条当麻一拳头打进重症监护室之后，她至少学会了在战斗或准备战斗集中精神或保持警惕。
“既然遇到了，那就是缘分，我就免费再给你占卜一次吧。”
顾昀泽脸上露出了一种古怪的笑容，这个笑容如果放在一般人脸上，几乎百分百会被骂“变态”或者“恶心”，但是在顾昀泽这样的人的脸上，却只会引来某些怀春少女羞涩的芳心暗许。
“你是来这里见心上人的，对吧？”
“不……不是！”
百合子慌乱否认。
“就像看心理医生一定要对医生敞开心扉一样，如果接受占卜的人不愿意对占卜师说实话的话，往往会引来所有人都不想看到的结果哦！”
顾昀泽“恐吓”道。
“唔……唔……是……是的……”
百合子的泛红的脸颊配合湿漉漉的白色短发，流露出些微的少女感。
“看来你的进度并不顺利啊，是由于能力的原因吗？”
“！！！”
百合子心中的警惕愈发高涨：“你到底是……”
“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占卜师罢了，”顾昀泽摆摆手，“最多再加上个研究员和老师的身份，你的能力只要权限够高自然可以知道，副作用也完全可以推算出来。”
如此说着的顾昀泽，从淡蓝色的牛仔裤口袋里掏出一支有着透明绿色液体试管。
“这支药剂是我所在的‘元次研究所’研发的专门针对激素分泌问题的药剂，可以有效解决各种因为激素分泌异常而引发的问题。”
顾昀泽顿了顿，补充道：“而且这支试剂是已经彻底研发完成的版本，效果明显的同时基本上没有任何副作用，虽然你可以通过能力来调节自己的身体，但是相信我，这支药剂的速度肯定比你自己调节要快一点。”
顾昀泽将手中的试管递到百合子的身前：“当然，你应该不是特别相信我，所以具体要不要服用，选择权在你身上。”
顾昀泽说完也不见其有什么动作，手中的试管就已经出现在了百合子的手中——一如两天前那张写着占卜结果的卡片一样。
“我有些事情要去一趟第十五学区的‘类钻’，以后咱们有缘再见吧，”顾昀泽抬步向着楼下走去，对着站在原地纠结的少女挥手道别，语气意味深长，“当然，我相信这一天不会太久的……”
第一百二十七章 提前结束的超炮剧情
魔禁世界，木原研究所。
顾昀泽手中把玩着这一个外形类似于硬盘的存储器，里面是木原幻生多年来的研究成果……的一部分。
虽然学园都市的黑科技存储设备可以以PB为单位存储数据（1PB=1024TB），但是木原幻生作为一个科学家，肯定是不可能将自己的全部研究资料都存在一个存储器里的。
不过顾昀泽对他的研究结果也不感兴趣，在魔禁世界里，超能力本身就是亚雷斯塔基于魔法体系而创新出来的体系，本质上还是对世界规则的掌控。
执掌魔禁世界所有权柄的他如果真的想要研究“超能力”，那直接从世界身上解析就好了，根本用不着这么麻烦。
他这次来的目的主要还是为了木原幻生——一个狂热的求道者。
说木原幻生是求道者，似乎有些不太恰当，所以顾昀泽给他加了“狂热”这个前置定义。
木原幻生应该可以说是一个为了追寻“真理”而不择手段的人。
就像他现在将要执行的计划——通过种种手段强制在御坂美琴的克隆体，也就是御坂妹妹们的“御坂网络”中打入病毒。
由于“妹妹们”拥有共同脑波波形，所有“妹妹们”的脑波转化成电子信号彼此连线，从而构筑成“御坂网络”。
“妹妹们”共享一份记忆，巨大的网络作为同一个大脑来运作，就好比是一台类似“树形图设计者”的超高能并列演算机。
这份计算力理论上足以将御坂美琴这个lv.5的超能力者推入lv.6的境界。
他只需要透过操纵御坂网络诱导御坂美琴的深层心理，让美琴处于让力量失控，强制接近绝对能力的状态，就可以制造出一个基于“御坂网络”的恐怖计算力而进化出来的“绝对能力者”。
但是不幸的是由于这种方式太过取巧，而且御坂美琴本身也并没有成为lv.6的素养，所以一旦“进化”开始，进度达到53%的时候，御坂美琴就会失去意识。
而进度达到100%的瞬间，御坂美琴就会自爆，其威力至少可以夷平整个学园都市——就连木原幻生自己也跑不了。
费这么大力气，木原幻生的目的当然不会是自杀，而是为了探究超能力的本质——他坚信，只要出现“绝对能力者”，超能力的本质就可以被揭开。
至于这个能揭开超能力本质的“绝对能力者”自爆会杀死包括他在内的上百万、乃至上千万人，他都是无所谓的。
只要能在死前看到自己所追求的真理，那么他就绝对不会在意死亡。
顾昀泽想起了前世曾经看过的一本名为《朝闻道》的短篇小说。
在世界上最大的粒子加速器——爱因斯坦赤道即将启动探寻宇宙大一统模型的时刻，宇宙的排险者出现了，并把爱因斯坦赤道蒸发了。
在告诉科学家们大一统模型的证明会带来宇宙的毁灭后却因为“知识密封准则”没有说出大一统模型的真相。
于是科学家们便想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把宇宙的终极奥秘告诉他们，然后毁灭他们！
排险者答应了，并且在戈壁滩上制造了一个“真理祭坛”，科学家们在上面得到自己要知道的真理，然后在十分钟后被彻底毁灭。
朝闻道，夕死可矣。
木原幻生从本质上讲和这些科学家其实并没有太大的不同，他们之间唯一的异点大概就是木原幻生几乎没有任何道德观念，以至于他可以毫不犹豫地为了“真理”拉着几百万人一起死。
但是在“真理大于一切”这一点上，木原幻生和这些科学家是完全一致的，说他是求道者，并没有什么错，最多也就是说他是一个“没有丝毫道德观念的求道者”或者“狂热的求道者”而已。
虽然自认为不算是一个求道者，但是，对于求道者，顾昀泽一向是十分敬佩的。
所以刚刚他怀着无比崇敬的心情，让木原幻生神形俱灭了。
求道者值得敬佩，但木原幻生这种类型的“求道者”不管怎么死都担得起“活该”二字。
提前阻止了“丧失御坂兽”的出现，顺手为上条当麻免去了一次断手危机的顾昀泽心中甚是满意，觉得自己既然已经出了这么大的力，那看个修罗场自然是合情合理的了。
……
与此同时，学园之舍附近的一家高级甜品店。
食蜂操祈正在手下们的监督下小口小口地吃着碟子里的蛋糕——作为易发胖体质，她每天的甜食摄入量一直被属下们严格控制。
将随后一点蛋糕送入口中，食蜂操祈的双眼幸福地眯起。
“服务员，麻烦再来……”
“食蜂大人，您今天的甜食摄入已经到极限了，不能再吃了。”
那个对顾昀泽一见钟情的连名字都没有的紫发龙套女生坚决地劝阻道。
“诶？！”
食蜂操祈在心底发出失望的声音，但是脸上依旧维持着大小姐和女王般的优雅。
“好……”
食蜂操祈艰难地开口回应，如同美少女漫画里的角色一样的星形的瞳孔顿时失去了高光。
她优雅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食蜂大人您要去哪里？”
“难得是一年一次的大霸星祭，我去散散步，我自己去就好了，你们不用跟着我。”
食蜂回应道，作为一个体育白痴，虽然她依靠自己的能力通过种种手段避开了一切比赛项目，但是这不代表她就对大霸星祭毫无兴趣了，除了各种比赛，大霸星祭还是有一些其他的有趣的东西的。
“可是……吃过下午茶后不宜运动啊……”
“阿拉阿拉，没关系的，”走到店门口的食蜂微笑着回过头，用潜藏着丝丝怨气的声音回应，“我才只吃了一点点而已啊。”
“呃……这……”
同为女生的直觉告诉她们，这个时候最好还是不要去阻止食蜂女王比较好。
……
默默走在路上的食蜂操祈心情有些低落——她是真的很喜欢吃甜食，但是手下们限制她摄入甜食的行为也确实在为她好，她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无理取闹的。
“可是……我真的好想吃蛋糕啊……”
食蜂的心中低声哀嚎着。
“咦？请问，是上次在常盘台中学帮我带路的女生吗？”
从身后传到耳朵里的，是一道对食蜂而言无比熟悉，无比深刻的声音。
这道声音的主人对她而言实在是太重要了，重要到她几乎是在听到这个声音的一瞬间就立刻回过了头。
“啊！果然是你！”
站在食蜂操祈身后不远处的，穿着白色运动服的上条当麻一脸惊喜地看着她。
食蜂操祈呆立在原地，巨大的喜悦与幸福如同海浪一样汹涌而来，将她彻底淹没。
“当……当麻？”
她几乎是呻吟着念出这个名字。
“怎么了？”黑色刺猬头发型的少年对着她微笑，“食蜂。”
第一百二十八章 喜闻乐见的修罗场（上）
魔禁世界，路边。
“当麻！”
几乎是下意识地，食蜂操祈飞奔向上条当麻，用力地扑进他的怀里。
“！！！”
被女孩子紧紧抱住的上条当麻大脑一片空白。
“当麻，你终于记起我了……奇迹……奇迹真的……”
将头埋在上条胸前的食蜂由于喜悦而泣不成声。
“怎……怎么回事？不过就是在常盘台和沙滩见过两次面而已，这个女生为什么突然就抱过来……”
上条当麻脑子里的想法刚浮现出一半，就被一段记忆打断了。
他的手几乎下意识的抚上食蜂操祈的背：“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嗯……”
在刚刚那一瞬间，关于食蜂操祈的事情，他已经全部都想起来了。
虽然从情理上来讲为了救食蜂而最终导致认知回路受损的上条当麻并没有任何错误，但是恢复了记忆和认知回路的他还是感到了愧疚。
拯救了自己生命的朋友突然之间再也无法想起自己，忘掉了一切和自己有关的记忆，换做任何人都会悲痛欲绝的吧？
也难怪她会这么激动地扑过来抱住自己来了。
上条当麻心道。
“当麻……你终于想起我了？”
良久，食蜂操祈从上条当麻的怀里抬起头，手臂依旧紧紧环在他健硕的腰背上，星形的眸子带着莹润的光泽。
“嗯，我全部都记起来了！”
上条当麻用力点头，但是随后他就想到了命运副本里自己为了不让茵蒂克丝和其他在意他的人伤心，刻意伪装成了没有失忆的样子。
“放心吧！我是真的恢复了，绝对不是伪装的哦！”
上条当麻想拍着自己的胸脯保证，但现在食蜂的胸口还紧紧贴在他的胸腹之间，下巴则轻轻点在他的胸口上，这个想法也只能作罢。
“她怎么还抱着，这都快二十分钟了，再怎么也该缓过来了啊，作为一个lv.5级别的心理能力者，食蜂心理素质有这么差的吗？”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所幸上条当麻没有说出来。
“我可是清楚地记得我们之间的很多事情哦！”或许是担心食蜂不相信自己，上条当麻开始叙述起自己和食蜂的经历。
“我和你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不小心在路上撞倒了你，把你的文具撞掉了。”
“嗯！”
食蜂用力点头。
“我把东西捡起来还给你，但是不小心把自己的手机落在了你那里，后来你将我的手机交给了警卫。”
“嗯嗯！”
食蜂更用力地点头，嘴角绽开名为“幸福”的微笑。
“后来第二次见面，我不小心看到了你的裙子底下，发现你穿的居然是蛛网刺绣的……啊——！”
话说到一半的上条忍不住发出惨叫，食蜂的脸上在短短数秒的时间里变得几乎红到要溢出血来，环在他腰上手狠狠地掐住他腰间的肉拧动，就连手背上都因为巨大的羞愤而呈现出类似于粉色的颜色。
“这种事情你是怎么面不改色地说出来的啊！”
羞愤欲死的食蜂恨不得掐着上条的脖子质问他，但是作为一个高贵优雅的一流千金的素养，止住了她这么做的欲望。
“哦哦哦哦！对……对不起！”
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的上条立刻老实地道歉。
“没……没什么……”上条的道歉让羞愤的食蜂几乎是立刻就冷静了下来。
“当麻……刚刚我弄疼你了吗？”
冷静下来的食蜂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啊！”
上条发出了情不自禁的惊叫。
食蜂原本掐着他的腰间的手此刻已经放下了那块软肉，转而用少女柔软的指尖和指腹轻轻地揉着那里。
哪怕隔着一层衣服，上条当麻依旧可以感觉到腰间异样而舒服的感觉。
“食……食蜂……”
上条当麻有些艰难地开口。
“啊咧？怎么了当麻？”
食蜂抬起头，用如同刚出生的小鹿般纯洁的眼神回应着上条当麻。
“没……没事。”
看着食蜂干净晶莹的眼睛，上条当麻的话被噎回了喉咙里。
食蜂低下头，继续隔着衣服轻轻揉着上条当麻的腰侧，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嘴角勾起同上次在沙滩时一样的小恶魔般的弧度。
“喂！你们在干什么啊！”
上条当麻的身后，一声掺杂着害羞、惊诧与愤怒的大喝打断了抱在一起的食蜂和上条——由于惊吓，食蜂下意识地放开了上条当麻。
上条回过头，那是一个穿着水手服上衣和及膝百褶裙的少女，她的身高大概在一百七十公分左右，是一个身材相当高挑的女生。
这个少女有着柔和的曲线和近乎完美的身体比例，上条的目光向上望去，那是一张非常漂亮的脸，看起来似乎是高中生，有着柔顺的白色及肩短发。
少女显露在衣服外的皮肤白得几乎透明，却又带着健康的光泽。
她的眼睛，或者说瞳孔，是红色的，不是类似于血的红，而是类似于最上等的红宝石那样的晶莹剔透的红。
“喂！你这个家伙究竟在干些什么啊！”少女气势汹汹地对着上条发问，上条的脖子不禁缩了一下。
少女的音色有些奇怪，清脆的嗓音带着些中性的味道，反而有一种别样的魅力。
“居然……和别的女孩子抱在一起……”
少女汹涌的气势在说到这句话的时候凝滞了。
“你是谁啊！当麻和我抱在一起有什么关系！”
从突如其来的惊吓中回过神来的食蜂不甘示弱，用丝毫不输于少女的气势与她对峙，并且抓住了上条当麻的手。
“不，我没有和你抱在一起，是你抱着我，我只是想拍一拍你的背安慰一下你而已。”
上条当麻看着浑身包裹在某种气势中的食蜂在心中默默吐槽。
好在他出于某种隐藏在潜意识里的求生欲并没有把这句吐槽说出来，而是看着有着白色短发的高挑少女有些奇怪地问道：“那个……请问你是？”
“笨蛋！我是铃科百合子啊！”
少女看着上条当麻几乎一百八十度张开的嘴巴，心中窃喜。
“骗人的吧？！百合子怎么可能会拥有这种几乎和模特一样的完美的身材？！”
上条当麻惊叫道。
“哼！”
纤细的眉微微扬起，百合子的嘴角忍不住地向上，脸上露出类似于得意且兴奋的小女生一样的表情。
“她分明就是个根本没有任何身材可言的平板才对啊！！！！”
“……”
百合子脸上的表情僵住了。
“不……等等！我不是这个意思！”
心底突然涌现出求生欲的上条当麻立刻补救。
“我是说你现在的样子非常……非常……非常漂亮！对！百合子！我是想说你现在的样子非常漂亮！”
上条当麻用力大喊道。
百合子的脸色肉眼可见地迅速红了起来，脸上的雀跃和娇羞几乎难以掩饰。
食蜂抓着当麻的手下意识地用力。
“当麻！她是谁！”
“呃……食蜂我介绍一下，”上条当麻挠了挠头，“她是我最近新认识的朋友，叫铃科百合子。”
“嗯嗯，是的哟！”不知何时，百合子已经站在了上条的身边，并抓起了他的另一只手，娇嫩冰凉的皮肤刺激着上条当麻的神经。
百合子的脸上还残留着尚未褪去的红晕，她抓着上条当麻的手，用近乎于挑衅般的眼神看着那个某些地方比自己还大的少女，发出以前连想都没想过的甜美声音。
“我和上条君，可是很重要的朋友呢！你说对吧？当麻！”
百合子握着上条当麻的手微微用力。
“嗯嗯！”
上条当麻慌忙点头。
“诶？很重要的朋友……”食蜂另一只手伸出纤细的食指，轻轻点在自己的唇角。“你不会是……被他拯救了吧？”
“诶？！”百合子发出惊讶的声音，“你怎么知道？等等！难道你也是……”
“嗯！”食蜂无奈地点点头，脸上却洋溢着名为“幸福”与“爱恋”的情感。
两个少女对视一眼，目光齐齐转向中间的上条。
“你这家伙真是的！”
“当麻！”
……
“呱太……呱太……”
御坂美琴手中拿着一张传单，目光聚精会神地盯着上面小小的地图。
“绝版呱太……绝版呱太……可以获得绝版呱太的抽奖活动究竟在哪里呢？”
盯着手里的地图，御坂美琴小声地自言自语着。
“你这家伙真是的！”
“当麻！”
突然，前方一道熟悉的来自她很不喜欢的某个家伙的声音，将她的注意力从绝版呱太活动的宣传单上吸引开，她把面前的传单放下，抬起头。
“滋滋滋——”
眼前的场景让她瞪大了眼睛，身上的电流无意识地泄露了出来。
在她身前不远的地方，那个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刺猬头正站在两个女生之间，两个女生的手分别抓住了他的一只手并互相怒目瞪视着对方。
“啪——！”
御坂美琴仿佛听见了自己脑子里某根名为“理智”的弦断掉的声音。
“喂！我说你这家伙……”压抑着愤怒的声音从少女的唇间挤出，“究竟在做些什么啊！！！！”
“噼哩——！”
手臂般粗细的雷电狠狠地对着上条当麻鞭笞而去。
第一百二十九章 喜闻乐见的修罗场（下）
面对汹涌而来的电击，上条当麻下意识地把被百合子握住的右手抽出来，挡住了来自御坂美琴的电击。
按理说，上条当麻把自己的手从自己的手里抽出去，百合子多少也是应该有点反应的。
她猛地扑进了上条当麻的怀里。
女孩的身体带着惊人的温暖和弹性，隔着薄薄的两层衣服，少女和少年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
“抱紧我……”
百合子微弱的声音传进上条当麻的耳朵里，带着明显的颤抖。
上条当麻一愣，随后抬起手，一只手臂环住她纤细的腰，一只手臂环住她单薄的肩膀。
百合子不仅声音在颤抖，她的身体也在轻微地颤抖着。
她在恐惧。
她在恐惧御坂美琴。
在她将御坂妹妹们当做克隆出来的实验工具一遍遍虐杀的时候，难以磨灭的心理阴影就已经隐藏在了她的内心里。
当她因为最后之作而正视御坂妹妹们也是“生命”的时候，她就已经埋下了对被她杀死的一万名御坂妹妹和正体御坂美琴的强烈愧疚。
如果不是上条当麻在这里，她可能已经直接崩溃了。
她伏在上条当麻的怀里，身体因为恐惧而瑟瑟发抖。
上条当麻将自己的头低下，轻轻凑到少女的耳边，温热的气息拂在少女娇嫩的皮肤上。
“没事了百合子，她们不是已经原谅你了吗？我知道你对御坂很愧疚，但是……”
站在两人身边的食蜂先是愤怒地瞪视着这个扑进上条当麻怀里的白发少女，但是随后身为心理类能力者的敏锐让她发现了这个少女是在害怕。
“被刚刚的雷击吓到了吗？”食蜂操祈看向远处不知所措御坂美琴——看来她也意识到自己吓坏别人了。
食蜂想掏出手提包里的遥控器，使用自己的能力为这个少女抚平一下惊吓，但是随后看到她在上条当麻温柔的安慰下已经逐渐趋于平静了。
“可恶……这种温柔的拥抱……这种细声细语的讲话方式……我从来都没有体验过啊！！！！”
食蜂的心里在抓狂，她狠狠地瞪向御坂美琴。
“那……那个……是不是我吓到你了，真的很对不起！”
走过来的御坂美琴对着被上条抱在怀里的百合子诚恳地鞠躬道歉——在普通人面前，她一直都是很克制地使用自己的能力的，会尽可能地避免吓到她们，只是今天因为上条当麻而失去冷静了而已。
“没……没关系的……”
上条当麻的怀里，百合子发出细微柔弱的声音。
“……”
“……”
气氛一时尴尬沉默起来。
“嘛！作为道歉，要不我请你去喝饮料好了！”
御坂美琴打破了沉默的氛围。
“不……不用……”
“好啊！”
上条当麻一口答应下来。
他又一次嘴唇凑到百合子的耳边：“你不能一直逃避的，别怕，有我在你身边。”
哪怕明知上条当麻所说的话的意思和自己所憧憬的东西完全不一样，但百合子精致的耳垂依旧蒙上了淡淡的粉色。
……
学园都市，某家新开的饮料店里。
上条当麻坐在店外的露天餐桌旁边，画着精致图案的遮阳伞下，三个少女占据了方形餐桌的另外三边。
百合子坐在上条当麻身边，紧紧抓住她的一角——虽然御坂美琴并没有认出她来，而且在她的恳求下上条当麻也答应暂时为她保密，但是她现在依旧抓着上条当麻的衣角作为心理安慰。
食蜂操祈坐在上条当麻的身边，两只手臂紧紧抱着上条的一条手臂，上条只觉得那条手臂四周都是充满弹性的触感。
御坂美琴坐在上条当麻对面，一脸不爽地看着他和食蜂。
“为什么你会跟过来啊？”
看着食蜂操祈，御坂有些不爽地问道。
“嗯……当然是和我家当麻一起来的啦！”
仿佛挑衅一般，食蜂的手臂愈发用力，美琴看着对方远远超过初中生水准的巨大规模，觉得自己受到了会心一击。
“请问客人，你们想到……诶？！是你！”
稍微有些熟悉的声音传入上条当麻的耳朵，他抬起头，不由地惊叫起来：“姬神！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被上条当麻称为姬神的女孩，全名为姬神秋沙，是他在“吸血鬼杀手”事件时拯救的少女。
这是一个平时穿着巫女服、黑发及腰的和风少女，白皙的皮肤在黑色的瞳孔和长发下显得更加醒目，是个超级大美女，不过可惜是一个存在感严重缺失的大美女。
此刻她正穿着学生制服，却说着服务员该说的话。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吗？”姬神指了指自己，“因为我在这里打工啊。倒是你，没想到这么巧，我在这里打工的第一天遇到的第一个客人就是你。”
姬神的嘴角微微露出笑容——这证明她现在非常开心。
“当麻！她是谁！”
食蜂更用力地抱住上条。
“喂！你这家伙究竟和多少个女孩子熟悉啊！”
御坂美琴瞪视着他，脸色有些泛红。
百合子轻轻拉了拉上条的衣角，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你在和三个女生约会吗？”
仿佛才注意到其他三个女生的存在，姬神对着上条问道。
她脸上的微笑渐渐隐去。
“没有！这只是个巧合而已！”
上条当麻慌忙否认，却换来身边三个女孩冷眼。
一头雾水的上条接过姬神手里的饮料单，仔细看了一遍，有些奇怪地问道：“咦？没有蜂蜜柠檬茶？”
上条的身边，抱着他的手臂的食蜂眼前顿时一亮。
“没有，”姬神摇摇头，“老板说如果客人要点饮料单上没有的饮料，可以直接去店里的柜台那里和老板说，老板可以亲自调。”
姬神指了指店门。
“好！”
上条点点头，然后转头看向食蜂。
食蜂乖巧地松开手臂，对着上条露出甜甜的微笑。
“！！！”
上条当麻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漏了一拍。
他有些慌忙地站起来，快步走到店门前，推开门，走进店里。
上条当麻走进店里，关上门，看向柜台。
“顾哥！！！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上条当麻觉得自己大脑好像有些宕机了。
“还能是为什么？当然是开店啊。”
顾昀泽笑眯眯地将一杯加了新鲜柠檬片和两块晶莹剔透的冰块的蜂蜜柠檬茶递到上条当麻跟前。
“客人，您点的蜂蜜柠檬茶，请慢用。”
……
店外，餐桌上。
感觉自己周围的气氛非常不对的上条当麻小心翼翼地喝着面前的冰镇可乐，御坂美琴死死地盯着食蜂操祈和上条当麻，完全没有在意自己面前的饮料。
百合子盯着自己面前的饮料，时不时看一眼满脸幸福地小口啜饮着杯子里的蜂蜜柠檬茶的食蜂操祈。
“他为什么要专门去给那个女人买饮料呢？而且他为什么会知道那个女人喜欢喝什么饮料啊……啊！好在意好在意！”
陷入名为“恋爱”的情绪的御坂美琴盯着上条当麻和食蜂操祈，内心各种想法不断翻涌。
“这是我们老板赠送给各位的小甜品。”
存在感严重缺失的少女姬神秋沙直到端着托盘走到上条等人身边开口才被发现。
“嗯……谢谢！也请替我谢谢你们老板！”
犹豫了一瞬间，本次“修罗聚会”的请客人御坂美琴，就接受了来自那位没见过面（实际上你们见过的）的老板的好意。
“客人这是您的。”
姬神把托盘上的一个小碟子放在百合子面前，碟子里是两小块白色点缀着红色的糕点。
“这是您的。”
姬神放在御坂面前的是两块茶色的糕点。
“这份是您的。”
食蜂的是散发着淡淡的蜂蜜甜香的缀着紫色装饰的蜂蜜色糕点，同样也是两小块。
“这份就是我的对吧？麻烦你了姬神……”
上条当麻伸手去接最后一盘。
“这份是我的！”
姬神端走了托盘里的甜点碟：“老板没有给你准备，这份是我的。”
姬神的碟子里是两小块绯色的糕点。
上条当麻：orz
这些甜品应该都是出自顾昀泽之手的，平时想要吃到这些甜品，那可是要在群里看运气抢红包的——上条先生最不擅长这个了！
看着满脸失落的上条当麻，姬神秋沙将手中的大托盘放在桌角，把甜品碟递到上条面前：“我的可以分给你一块。”
上条当麻眼前一亮，下一刻，又有三个餐盘几乎是部分先后地递到了他的面前。
女孩们安静地互相盯着对方。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周围的气氛越来越凝重，似乎就连不远处绿化带树上小鸟的叫声都停了下来。
上条当麻并没有感受到氛围的凝重，他看着自己面前的四个甜品碟，只犹豫了一瞬，就各拿起一块吃掉了。
“真好吃！”
半天后才从糕点的味道中回过神来的上条当麻终于发现不对了。
因为女孩们不再互相看对方了，她们都十分统一地一起盯着上条当麻。
“啊啦啊啦……”食蜂率先开口，“当麻把所有糕点都吃了一块呢。”
“是啊，”御坂美琴接话，“每一个人的糕点他都吃了一半啊！”
“真是个贪心的男人啊……”
姬神用莫名的语气，慢吞吞地说道。
“怎……怎么了？各位公主殿下，小的是不是做错什么了？”
上条当麻小心翼翼地问道。
“当麻！！！”
熟悉的幼年修女的声音响起，上条当麻循声看过去。
穿着纯白色修女服的修女此刻额角青筋暴突，脸上却带着悲天悯人的微笑：“说什么大霸星祭期间没有足够的精力照顾好我，所以要把我暂时寄养在隔壁家里。”
“但是实际上却偷偷跑来这里，和这么多的女孩子一起……”
茵蒂克丝微微分开娇嫩的唇瓣，露出森白锋利的牙齿，以祷告般虔诚的表情和语气道：“主啊，请保佑当麻在头盖骨被咬碎以后可以升入天堂吧！”
体型幼小的修女携带着惊人的气势扑向上条。
“虽然不知道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真的是有够不幸的了！！！！”
上条发出哀嚎。
第一百三十章 何谓天门
倚天屠龙记世界，武当山真武殿内。
张三丰在大殿之上盘膝而坐，双手虚托身前，一枚约有两寸大小的阴阳双鱼坠浮在他摊开的手掌上方。
以张三丰为中心，整座大明的气机被搅动，翻涌。
张三丰百岁寿宴之后，在任务世界待了十几年，又在大明待了几年，加起来也有二十多年了。
照理说，以他的天资禀赋，在解除了世界枷锁之后，二十年的时间，绝不应该只有如此程度的修为。
他之所以停留在如今的境界，是在积蓄。
为了一个早就已经做好的决定而积蓄自己的力量。
而今天，他二十多年来积蓄的力量，已经达到了顶峰。
“是时候了。”
张三丰轻声自语，雪白须发的老人声音却丝毫不显老态，反而如青年般蓬勃。
他悠然起身，阴阳双鱼坠通灵而动，静静悬浮在他的腰间，发出莹莹宝光。
张三丰穿着一身青色道袍，雪白的长发用鱼尾冠一丝不苟地束起。
他向着真武殿外踏步而出。
一连七步，每一步都踏在天罡七星之上。
第七步时，张三丰踏出武当山，双手负于身后，静立于青冥。
站在真武殿外向着斜上方望去，若是目力足够，便能看到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如同真正的仙人一般站在天上。
张三丰伸出一只手，阴阳双鱼坠游到那只摊开的手掌上。
等了二十年，今日，便是他张三丰开天门的时候！
何谓天门？
对于张三丰而言，天门并不是一个境界，更不是所谓的天界之门。
对于这位横压江湖的大宗师而言，所谓天门，便是天下众生之法门。
阴阳双鱼坠可以将天地间无穷无尽的阴阳二气转化为灵气，只要有灵气，倚天世界便会得到翻天覆地的进化。
修行之路开启，自此以后，修武练气，吐纳冥想，种种手段，皆可入得仙家品列。
这阴阳双鱼坠，便是凡人化龙的通天之门！
但是阴阳双鱼坠毕竟只是一件宝物，以此转化灵气，终究不长久。
所以张三丰才积蓄了整整二十多年，为的，便是今天。
以张三丰为中心，整座大明的气机浩荡翻涌。
地水火风，山泽风雷，天地间的一切气机都汇聚在张三丰的身上。
他缓缓摆出一个架势，不是太极拳，是某种比太极更接近本质的法门。
琼天之上，张三丰身形变换，天地间的万种气机随着他的身形一同变换。
山川、江流、大泽……
天上，呼啸风起，卷动张三丰的袖袍。
漆黑的云翻涌，道道璀璨雷霆在他身边浩荡奔涌。
“是时候了。”
张三丰的目光透过铺天盖地的云，看向无限高远的虚空。
下一刻，天地间的气机猛地凝滞了一瞬，借着以粉碎一切的浩然之势涌入虚空中的某处。
张三丰的身下，一张百丈太极图冲天而起，涌入虚空。
太极图在虚空中无限扩张，由天，到地，再到众生。
“嗡——”
天地之间，一道浩大的嗡鸣之声响起，如同沉寂的江河被打通一般，天与地重新流转起来。
天与地的气机流淌交汇，带动天地之间的一切阴阳二气交泰融汇。
灵气，从天地间的无尽虚空中涌出。
天上，张三丰所立之处，风止云散，浩浩大日之下，万里晴空。
至此，天门大开。
张三丰开的不是他张三丰自己的天门，而是天下众生的法门！
静立在天穹的张三丰闭目沉默，白发自发根而起，由雪转青。
张三丰睁开眼睛，属于老者的面容也在一点点地恢复年轻。
“呼……”
他轻轻舒了口气，一步踏出，身形出现在千里之外的皇宫。
宫殿之内，低头批阅奏折的朱元璋仿佛感受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
他的视线里，一个星眸剑眉的年轻道士正含笑看着他。
这道士披着青色道袍，带着鱼尾冠，腰间还缀着一枚双鱼坠。
“师……师父？”
脑中灵光一闪，朱元璋试探着问道。
“嗯，徒儿你倒是勤奋啊，竟然还在批奏折，为师教你的吐纳术可有落下。”
“回师父，徒儿这些年日日勤修，绝无半分携带。”
朱元璋起身对着张三丰行礼道。
“嗯，”张三丰点点头，“这套吐纳术虽然不似所谓仙法一般可以长生不老，但是至少可以让人身轻体健，延年益寿。”
“师父，您现在这样子，不会是已经做成那件事了吧？”
张三丰微笑颔首。
“从此以后，世间怕是就要有不少‘仙人’了啊……”
朱元璋苦笑摇头。
身为大明皇帝，张三丰的关门弟子，朱元璋对于张三丰欲开天门之事自然是了解的。
“只怕日后江湖门派成了所谓的仙家洞府，届时我大明压不住他们，天下便成了天上仙人的天下。”
“天上？谁敢去天上，老道我就给他揪下来把腿打折了。”
青年人面貌的张三丰冷笑。
“……”
朱元璋一愣。
也是，自家师父本就是仙人，便是以后真的出了其他仙人，那师父也定然是真正的仙人。
“江湖就是江湖，门派就是门派，若是真的有那个人站出来自称仙人，或者哪个门派自称仙家，那也得先问问老道我手中的真武剑答不答应！”
“咕噜——”
朱元璋悄悄咽了口唾沫，将到了嘴边的那句“师父实乃上仙人也”给生生咽了回去。
“从此以后，天下武夫怕是真的就能搬山填海、遨游天地了，”朱元璋摇了摇头，实在不知道这究竟是好是坏，旋即失笑道，“看来，以后我大明，也该招些武夫用用了。”
“嗯，”张三丰看着朱元璋，虽然他似乎一直表现出一副担忧无奈的样子，但是刚刚说出那句“招些武夫用用”的时候，却有种睥睨人间的王道。
“只是，朕虽然不担心自己，却担心后代儿孙不肖啊，江湖代代有天骄，若是以后的哪天，我的儿孙后代不争气，江湖倒卷了朝堂，那对天下百姓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朱元璋这话说的没错，除了某些被侠义冲昏了头脑的人之外，怕是明眼人都不会觉得对于普通人而言，江湖会比朝廷更好。
快意恩仇，一怒杀人，痛快倒是痛快，但又将规矩与秩序置于何地？
江湖最鼎盛的时候，往往都是朝廷最弱的时候。
因为大部分江湖人干的事，都算不得什么好事，大部分的江湖人，也实在担不得一声好人。
江湖不能没有，也不会没有，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但是对于普通百姓而言，他们恐怕还是更喜欢朝廷，而非江湖。
“这你倒不用担心。”张三丰看着自己的徒弟微笑。
“若是真的有一天，江湖倒卷朝堂，淹没天下，”张三丰腰间阴阳双鱼坠华光一闪，“那无非也就是老道我再下一次武当山，再去天下无敌一甲子而已。”
第一百三十一章 两界法则融合
聊天群内。
顾昀泽：恭喜张真人成功推进了自己的世界修行体系！
路明非：@张三丰恭喜张老爷子！
上条当麻：恭喜恭喜！
木之本樱：恭喜三丰爷爷！?(^?^*)
陈邦铃：恭喜张真人！
……
塔兹米：恭喜张老爷子！
张三丰：多谢各位。
顾昀泽：说起来，我的世界差不多也要开始和异世界进行法则融合了，到时候估计也可以把力量体系再往前推动一些。
张三丰：@顾昀泽请问顾居士告知老道一个其他群员的世界的坐标？
顾昀泽：当然可以！不过张真人你要坐标干嘛？
张三丰：老道几日前以积蓄二十余年的修为在自己的世界立下天门，现在厚积薄发，功力日夜飞涨，隐隐有外显之兆。
上条当麻：那张老爷子你身体没事吧？
虹猫：张前辈您怎么样？
张三丰：各位居士放心，老道本身是不会因为功力大涨而有什么危险的，但是老道的世界天地之气与灵气的循环体系尚未稳固，一旦到老道的力量外泄，灵气循环可能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顾昀泽：所以您准备去其他世界待一段时间，等功力增长平缓下来，或者等灵气循环体系稳固了再回去？
张三丰：不错，老道在自己的世界留下一具化身，应该也足以应付一些麻烦了。真身正好去其他群员的世界，一边平稳功力，一边也可以同其他群员交流一番。
顾昀泽：那张真人你想去那个群员的世界？现在解析出来坐标的世界有我的世界，路明非的世界，上条当麻的世界，哪吒的世界还有塔兹米的世界。
哪吒：你为什么会有我的世界的世界坐标？等等！什么是世界坐标？
张三丰：@塔兹米塔兹米居士，老道可否去你的世界一观。
塔兹米：！！！
塔兹米：当然可以！但是您为什么要来呢？
张三丰：老道对塔兹米居士世界的危险种颇感兴趣，尤其是以危险种为原料制成帝具这一点。
路明非：那张老爷子你为什么不去哪吒的世界呢？哪吒的世界应该是会有法宝的吧？
张三丰：哪吒小友的世界在群里无法形成命运副本，所以我们谁也不清楚那里的情况，相较之下还是塔兹米居士的世界更保险一点，毕竟穿越世界对老道而言也是一个不小的消耗。
路明非：！！！！！！
路明非：您也能穿越世界了？
张三丰：管理员其实也是有穿越世界的权限的，只是没有顾居士这么容易。老道我因为群任务一去一回一共穿越了两次，已经摸到了些门道，如今功力大进，穿越世界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路明非：管理员有权限？为啥子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顾昀泽：确实有啊，你也太拉胯了吧？（嫌弃）
路明非：又不是只有我没有感觉，大古和当麻不也是吗？
圆大古：其实我也有一点这方面的发现，只是想要实际应用的话，恐怕还有一段时间，而且我最近应该快要去别的世界救场了，估计也没什么时间研究……
路明非：……
路明非：没关系！不是还有当麻陪着我吗？
上条当麻：真不好意思啊，我也接触到这个权限了，虽然现在在应用上还是一头雾水就是了……
路明非：orz
顾昀泽：啧啧啧……真拉胯！
上条当麻：啧啧啧……真拉胯！
琉星：啧啧啧……真拉胯！
系统提示：管理员路明非已将群成员琉星禁言一小时。
路明非：@琉星闭嘴啊你！
（被禁言的琉星：……）
顾昀泽：说起来，等我忙完了自己这边世界法则融合的事情，我倒是准备去哪吒的世界看一看，没有命运副本的世界，我倒是很有兴趣……
哪吒：我同意了吗？我凭什么让你来！
顾昀泽：不让去吗？那可惜了……
哪吒：等等！如果……如果你真的这么想来的话，我倒也不是不能考虑一下，同意你过来……
顾昀泽：我会带些糕点当礼物哦【斜眼笑】
哪吒：来吧！！！
……
主世界与异世界之间的空间夹缝中。
“啧啧啧……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顾昀泽身侧，一脸粉嫩的五百岁小道童玄华道长绷着张小脸感叹道：“这才刚过去了几年，顾小子你的修为就已经把我和老秃驴远远甩在后头了，果然是天纵之资啊……”
一旁立着的旁门僧听了这话，脸色顿时一黑，面色不善地看着玄华道：“顾施主天纵之资这一点贫僧同意，但是你刚才口里那句‘秃驴’是什么意思？”
玄华冷笑：“字面上的意思！”
“阿弥陀佛，”旁门僧宣了声佛号，同样回以冷笑：“看来贫僧今日难免要使些金刚手段了！”
“来啊！道爷我怕你不成？！”
玄华道长一张萌萌哒的小脸呲着牙，露出凶狠的表情。
“你看佛爷我怂你吗？！”
旁门僧一撸袖子，露出肌肉贲起，足有寻常人大腿粗细的手臂。
顾昀泽：……
绝交！一定要跟这两个人绝交！！
否则我迟早有一天会被这两个沙雕传染的！！！
顾昀泽心里默默地下了某个奇怪的决定，随后无奈地叹了口气，走过去打圆场。
“两位，你们冷静点，要打也等办完了正事再打！”
“哼！╭(╯^╰)╮”
玄华哼了一声，不再理旁门僧。
“顾施主，不是说要和异界的神王在此联手融合世界法则吗？怎么那位神王现在还没有来？”
“融合世界法则是需要做不少准备的，估计还得等一会神王才回来吧。”
“那顾施主你不用做准备吗？”
“不用，”顾昀泽摇摇头，“说实话那个神王有点菜，准备需要的时间比较长，这方面的话，我比祂要快一点。”
“诶？来了，看来祂也没有我想的那么菜啊。”
世界夹缝中，空间如同水波一般抖动起来。
一道散发着至高神光的身影从水波般的空间中走出来。
顾昀泽：“……”
玄华：“……”
旁门僧：“……”
神王：“！！！”
怎么特么有三个？！
神王眼皮子一跳，觉得事情好像有些不对，默默地把自己用来逃回原世界的后手掐在了手里。
只要势头不对，神王立刻就会逃回自己的世界，等到了祂的世界，有了主场优势，就算有三个同级别的敌人祂也不会畏惧。
第一百三十二章 前往哪吒的世界
出乎意料地，这场世界法则融合的仪式非常顺利地完成了。
在顾昀泽和神王的主导下，异世界和主世界的太阳系完美地进行了世界法则的融合与交换。
当然，这个完美只是宏观上的，毕竟是两个世界的法则融合，整个过程中不可能连一点小波折都没有。
出现在顾昀泽等人世界的意外基本上全都被玄华和旁门僧抚平了。
而神王所在的世界……
基本上都被神界的神灵们给顶了雷了。
“嗯，比想象中要顺利，”顾昀泽满意地点点头，“基础的融合已经完成了，剩下的就是水磨功夫了。”
他看向神王，微笑道：“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回应顾昀泽的是一道悦耳的女声。
神王身上的神圣光辉散去，露出一张风华绝代的美人的脸。
顾昀泽脸上微笑不变，心中没有丝毫惊讶——早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了神王是女性。
异世界的神灵是没有性别的，就算是人凝聚神格成为神灵也一样，只要获得了神格，就会“神灵化”，神灵自然就没有人的性别之分了。
刨去某些神王通过种种手段直接塑造的先天神灵，其他的神灵基本上都是由人吸收信仰凝聚神格，或者作为神眷者接受前代神灵的神格而成神的。
他们作为人的时候还是有性别的，但是成为神后就没有了。
但是神王不是神灵，她只是被众神灵尊为神王而已，神灵体系是她创造的，她可不是神灵。
虽然早就发现了神王是女子，但是这跟顾昀泽没什么关系，他也不在意这个，不管神王是男还是女，甚至是干脆不男不女，都不影响合作。
“之前在和你的交流中，我学会了一个你们世界的词，叫‘道侣’，”神王看着顾昀泽，露出一个魅惑众生的笑容，“不知道我是否能和你……”
“不能，丑拒。”
顾昀泽干脆利落地吐出四个字。
神王很美，但是和顾昀泽一比，就要差出不止一筹了，所以他顾某人完全有资格理直气壮地说出“丑拒”二字。
神王眼角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心平气和道：“我的意思是想要和三位成为互相印证修行的朋友，不是想和你……”
“你早说是指这个道侣嘛！这我就能同意了！”
顾昀泽抢答。
神王：……
她转头看向另外两人。
“自无不可。”
“以后有机会可以一起论道。”
玄华和旁门僧不冷不热地回应道。
神王心里松了口气，她的世界只有她一人达到了如今的境界，再加上世界走的是她创造的神灵体系，就算现在引入别的世界的法则和体系，出现至强者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
世界之大，却没有可以交流修炼的人，对于神王而言，未免有些孤单。
如今她虽然忌惮顾昀泽等三人，但也实在不愿就此放弃与同境界强者交流论道的机会。
况且作为曾经以一己之力创造了整个神灵体系的绝世天骄，她也绝不缺乏作为强者的气度和心胸。
……
魔童降世世界。
陈塘关，哪吒家里。
偌大的府邸被一圈结界笼罩，哪吒待在自己的房间里，百无聊赖地坐在桌子前。
“说今天来今天来，太阳都快落山了还不来！”
哪吒闷闷不乐地趴在桌子上嘟囔着。
“什么管理员，说什么来看我来找我玩！我呸！大人都是一群说话不算话的骗子！”
“你不喜欢骗子？”
“谁会喜欢骗子？！”
“也是，那骗子的糕点你就不要吃了。”
“嗯？！”
趴在桌子上的哪吒猛地抬头，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青年正提着一个木食盒，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你来了？”
哪吒依旧耷拉着脸，声音却猛地扬高，眼睛也亮了起来。
“嗯，我说是今天，又没说是今天什么时候，”顾昀泽揶揄地笑着，“你不会坐在这等了我一天吧？”
“谁等你了！你爱来不来！”
哪吒像是炸毛的猫一样呲牙喊道。
但旋即他的目光又落在了顾昀泽手中的食盒上。
“糕点？”
哪吒试探着问。
“嗯。”
顾昀泽点点头。
“给我的？”
哪吒咽了口口水。
“嗯，给你的……”
顾昀泽话音未落，哪吒就猛地扑了过去：“那就拿来吧！”
“哎哎哎哎……”顾昀泽手臂一扬，哪吒直接扑了个空，“原本是给你的，但是你既然说我是骗子，那肯定就是不喜欢我做的糕点喽，可惜呀……我只能留着自己吃了……”
“哎别别别……我没说你是骗子，你这不是来了吗？来晚一点而已，我不要介意的！”
哪吒又扑过去抢食盒，顾昀泽一撒手，食盒被哪吒抱在了怀里。
“哟！你这食盒挺结实的啊！”
“结实？”
“是啊，不像其他东西，脆的要命，稍微不小心就碰碎了！”
哪吒打开食盒，也顾不得洗手，把里面几盘糕点端出来，往嘴里扔了一块。
“你做的糕点味道不错，小爷我很喜欢！”
哪吒又往嘴里塞了一块糕点，腮帮子高高鼓起来。
“其他东西脆？不会是你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吧？”
见面的第一时间，顾昀泽就从哪吒身上的种种细节中发现了他具有远超普通人的巨大力量，但是却完全不会控制自己的力道，难以做到收发自如。
“控制力量？什么东西？”
哪吒嚼着嘴里的糕点，漫不经心地问道。
“看来你是真的一点也没学习过这方面的技巧，”顾昀泽摇了摇头，“我对你这个世界有点兴趣，应该会留下一段时间，以后我顺便教你一下吧，不求入微，但至少也得收发自如。”
“行啊。”
哪吒依旧在往嘴里大塞，短短几句话的功夫，糕点已经少了近三分之一。
哪吒嚼到一半，突然停了一下，不再往嘴里塞糕点，而是把口中的东西一点一点都咽了下去。
把东西都咽下去之后，哪吒伸出手，想要再拿一块糕点，但是瞥见了自己脏兮兮的手之后又停了下来，想把手往衣服上擦擦。
结果低头一看，衣服也不比手干净多少。
在顾昀泽奇怪的眼神中，哪吒对着自己的房间左右环视，看到床头的装着水的盆子后眼前顿时一亮，一溜烟跑过去把手放进了水里。
“都吃到一半了再洗手是不是有点晚了？”
坐在桌子旁的顾昀吐槽道。
哪吒没有理他，认真地在水盆里把小手搓干净，然后从水里抽出手来，用力甩动，将手尽可能地甩干。
他又蹦回桌边，盯着那几碟糕点左看右看，半天才挑了一块看起来最干净，绝对没有在他拿糕点的时候被他脏兮兮的小手蹭过的白色糕点。
哪吒把那糕点拿在手上，在顾昀泽略显惊讶的目光中将那块糕点递到他的眼前。
“喏，给你的，”哪吒白净的小手托着糕点，顿了顿，补了一句，“放心，小爷我洗过手了，绝对干净！”
第一百三十三章 踢毽子
魔童降世世界。
哪吒和顾昀泽吃了食盒里大约三分之二的糕点——绝大多数都近了哪吒的肚子。
“你吃饱了吗？”
哪吒停下塞糕点的动作，咽掉嘴里的东西，看向顾昀泽。
“我已经很久没有感觉到过饿了，以后估计也不会。”
“意思就是你吃饱喽？”
“你可以这么理解，怎么了？”
哪吒把剩下的糕点一一装进食盒里，一边装一边道：“你这糕点做得挺好，我爹娘也挺喜欢吃的，我给他们留点。”
哪吒手脚麻利地把糕点一一放回食盒里，又盖上盖子——要不是食盒和碟子都是九品灵器，怕是早被这个不会控制力道的孩子给造废了。
“你爹娘都不在家？”
顾昀泽问道。
这个时代爹娘都不在家这种情况应该是很少的，至少娘应该是会在家里的。
但是从哪吒的行动来看，他的爹娘应该确实是都不在家。
他把糕点都装进食盒里后就把食盒放在一边了，完全没有提着去找他爹娘的意思。
而且提到“爹娘”二字的时候，他的语气里总有一股挥之不去的怨气萦绕。
“没在家，他们两个可忙啦，天天地忙着斩妖除魔呢，哪有时间关心儿子给他们省下来的糕点呐！”
“你不是说你爹娘挺喜欢这些糕点的吗？”
“喜欢又怎么样？吃完了说两句好吃，然后还不就是又扭头走了。一天天的都是大忙人儿，哪有闲空陪我说话呀？更别说陪我玩了。”
顾昀泽沉默了一瞬，他仔细端详着这个有着浓浓黑眼圈和大脑袋的孩子，发现在这个看起来似乎很“叛逆”很“熊”的孩子心里，对自己父母似乎有一个很单纯的祈求。
我给你们留好吃的，你们陪我玩好不好？
“那你为什么还要给他们留糕点？”
顾昀泽问道。
“……”哪吒一愣，“他们……挺喜欢吃的。”
……
魔童降世世界，哪吒家的院子里。
“所以说，爹娘从小就把你一直关在结界里？”
顾昀泽指着笼罩整个李府的结界问道。
“嗯，”哪吒用力点头，忿忿道：“他们从小就关着我，不让我出去玩，自己也不陪我玩！”
“你很想出去？”
“不……不想！外面那些家伙一个比一个讨厌，小爷我一点都不想出去！”
“一个比一个讨厌？”
“我第一次出去，他们就莫名其妙地朝我扔东西，还骂我是妖怪。我气不过，教训了他们一顿，后来他们一见我就跑，但还是有讨厌的人管我叫妖怪……”
说到“妖怪”二字的时候，哪吒咬牙切齿，拳头紧紧攥在一起。
“行了，不说那些家伙了，”顾昀泽蹲下，揉了揉哪吒的头发，“我既然在群里说了是来找你玩的，那肯定不能干站着，你这有什么游戏吗？咱俩一块玩。”
“没有！我被关在这里，除了毽子，什么能玩的都没有！”
哪吒最开始语气颇冲，说到一半似乎是担心惹顾昀泽不开心，又刻意控制了一下自己的语气。
“好，那咱们就来踢毽子！”
顾昀泽拍板道。
“真的！”
哪吒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脸上顿时露出惊喜的笑容，整张小脸仿佛都在一瞬间有了神采。
“咳咳……”哪吒强迫自己收起笑容，但疯狂上扬的嘴角却怎么都拦不住，“既然你这么想踢毽子，那……那我就大发慈悲陪你玩玩吧！”
“是是是，”顾昀泽失笑，他恶趣味地抓了抓哪吒的头发，将他的发髻抓乱，“是我很想玩，请你和我一起踢毽子吧！”
发髻被顾昀泽抓乱，但是哪吒却丝毫没有理会——或者说过于兴奋的他根本没有注意。
“话说，毽子在哪里？”
“在这呢！”
哪吒从衣服里掏出一只崭新的毽子。
“你一直把毽子带在身边？这毽子是新买的？”
“谁……谁一直带在身边了，只是今天凑巧而已！而且这毽子也不是新买的，半年多前我爹娘就买回来了……”
“看着挺新的呀……”
“因为踢得少！”
哪吒烦躁道，这毽子买回来他爹娘就没跟他一起踢过，自己踢又没意思，至于为什么要一直带在身边……
或许是因为这样就能在爹娘找他踢毽子的时候第一时间把毽子拿出来吧。
顾昀泽退到离哪吒四五丈远的地方：“好了，开始吧！”
“嘿！”
哪吒把毽子高高抛起，或许是因为强大的身体素质和远超常人的敏锐五感，哪怕平时玩得极少，哪吒依旧展现出了让普通人望尘莫及的高超水准。
唯一的问题就是力气好像用大了些。
“接着——！”
轮换了几个动作踢毽子后，哪吒一脚将自己的毽子踢向了顾昀泽。
轻轻抬起膝盖，那枚携带着足以击碎岩石或墙壁的巨大力量的毽子轻轻落在了顾昀泽的膝盖上。
“果然，这孩子一点都不会控制他的力量。”
顾昀泽心中暗道。
哪吒踢出的这个毽子可以说是一点巧劲都没用，用的全是最原始的蛮力。
这要是和普通人踢，怕是能一毽子把人的脑浆给踢出来。
要不是这毽子本身确实材质不凡，是用不知道哪里的鸟妖的羽毛做的，怕是哪吒一脚下去这毽子就被凌空踢碎了。
顾昀泽用膝盖轻轻将这个毽子顶起来，转而又抬脚接住，居然诡异地觉得这玩意有点意思。
是的，他也没踢过毽子。
实际上不管是前世还是今世，他都没有什么童年。
前世的时候他家境殷实，自己又是罕见的天才，小时候还只是别人家的孩子，稍微长大点就变成了新闻里的孩子，虽然过得光鲜，但自小努力，也确实是没什么童年。
后来到了大学毕业了，才有时间去稍微弥补一下自己的童年，但是踢毽子这种事情他还真是从没想过。
至于这一世，刚刚穿越到孤儿院的时候，顾昀泽几乎没有丝毫安全感，整天就是在想尽办法以孩童之身谋划布局，埋下各种后手，自然更是没时间和同龄人娱乐。
“哪吒！接着！”
将毽子换着花样踢了几回，顾昀泽也将毽子踢向了哪吒。
这次他用的力道差不多就是刚好和哪吒相同，既不会伤到他，也不会让他觉得绵软无趣。
“好嘞！”
顾昀泽对面，哪吒一脸兴奋地回应。
……
一个时辰后。
若是放在以前，有人敢跟顾昀泽说他会兴致勃勃地踢上两个小时毽子，那顾昀泽一准把他送进恒星里让他好好冷静冷静。
但是和哪吒踢了半天毽子后，顾昀泽不得不承认，这小玩意有点意思。
以后或许可以考虑做一个灵器毽子，虽然应该不会经常玩，但是万一哪天兴致来了，倒也能方便许多。
院子里，玩尽兴了的哪吒呈“大”字形躺在院子里的地上，一身白色长袍的顾昀泽站在他的旁边。
“我说哪吒，你真应该好好学学怎么控制自己的力道了，”顾昀泽吐槽道，“也亏了是我跟你玩，这要是普通人，那根本就不是玩毽子了，那是要玩命啊。”
“不学！学那干嘛？反正除了你也没人跟我玩，学了有什么用？”
顾昀泽心说我这是担心哪天你爹妈来找你踢毽子，结果被你一毽子把自己给踢成了孤儿。
“啧啧啧……”顾昀泽用一种极具挑衅意味的语气说道：“你不会是不行吧？”
哪吒猛地从地上蹿了起来：“你说谁不行？！小爷我现在就学给你看！！！”
第一百三十四章 控制力量
魔童降世世界。
哪吒和顾昀泽踢完毽子，天色就已经黑了，是以顾昀泽告诉他明天白天再开始训练后便消失了。
第二天一大早，顾昀泽就敲响了哪吒的房门，顺手使了个障眼法让院子里的仆人管家无法发现两人，便就地在院子里开始了掌控力量的训练。
半天后。
“不练了不练了！”
哪吒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玩我的吧？这东西根本就学不会！”
哪吒一拳砸在地上，拳头深深陷进去。
“不是学不会，是你不擅长学这个。”
顾昀泽端着一杯不知从哪里拿出来的翠绿色的茶汤，悠哉悠哉地品了一口。
“哈？我不擅长？天底下还有小爷我不擅长的东西？！”
哪吒当即炸毛：“分明就是你教的东西不靠谱，什么‘明劲’‘暗劲’，‘身如大蟒’‘站如奔马’的，这都什么玩意？！”
“这是修炼你对自己的身体掌控力的一个重要过程，你体内天生有一股极为庞大的力量，这股力量不仅强大，而且狂暴至极，导致你的力气虽然远超常人，但是却极难控制。”
顾昀泽又呷了口茶：“别人可以直接学习怎么控制力道收放自如，但你……至少要先有‘明劲’这个水准的技巧打底，才能控制自己狂暴的力量收发自如。”
“我体内有力量？你逗我玩的吧？小爷我力气是挺大的，但是也不会喷火吐水啊，你可别告诉我我体内的力量就只是能让我力气大点，那个绿头发的小屁孩都会还会飞呢。”
自从在群广场见过一次面之后，哪吒对龙卷的称呼就变成了“绿头发的小屁孩”，作为回敬，龙卷则称哪吒为“牙都没长齐的臭小鬼”。
两人之间的矛盾一路升级，若非龙卷至少还有作为英雄的一点原则，不会对幼童出手，估计现在已经发展到约架的地步了。
“首先，龙卷的力量并不比你体内潜藏的力量小多少，其次，你体内的力量可未必是什么好东西。”
顾昀泽翻了个白眼，开口道：“若不是你脖子上的圈封住了那些狂暴的力量，你这会早就意识全失大开杀戒了。”
“大开杀戒？噫！有那么吓人吗？”哪吒伸出手指弹了弹自己脖子上的金色颈圈，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这小玩意真有你说的那么厉害？”
“你不信的话我可以帮你把它拿下来，来这个世界也快一天了，我差不多也搞清楚这东西的名字和咒语了。”
顾昀泽蹲到哪吒身前，一只手端着茶杯，另一只手指尖轻轻碰了碰那个金色颈圈，颈圈发出阵阵哀鸣。
“你要是愿意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帮你解开它，不管先说好，生死自负哦？”
顾昀泽笑得像只应该被下锅炖了的狐狸。
“呃……”哪吒愣了愣，潜意识中某种不好的预感令他从心道：“那个……那个……还是不了吧？”
“你说不就不喽，”顾昀泽点点头，手指从颈圈上移开，“话说你不想知道这个帮你免于入魔的东西叫什么名字吗？”
“它叫啥？”
哪吒瞪大眼睛。
“乾坤圈。”
顾昀泽语气中掺杂着一丝微不可察的古怪。
……
三天后。
“轰——”
哪吒家的院子里，一声浩大雷霆之音乍起，巨大的音浪以哪吒的拳头为中心奔腾翻涌而去，但在触及院子围墙和大门的一瞬间便消散于无形。
“嘿！怎么样？小爷我厉害吧！”
哪吒一脸得意地对着顾昀泽道。
“三天明劲，不错，很优秀，”曾经用半天时间便修习到暗劲大成境界的顾昀泽给出了虚情假意的称赞，“不过你在控制自己的力道收发自如这方面就要差了不少了。”
“控制那玩意干嘛？我为什么要学习怎么少用力气？”依旧保持着出拳姿势的哪吒收回拳头，满脸的无所谓，“收放自如什么的一点也没意思，还是这个好玩！”
说着，他又向前接连打出拳头，一拳便是一声雷霆，浩荡奔雷之声在院子中滚滚奔涌，让哪吒出拳愈发起劲。
“停！”
顾昀泽突然开口，回荡在院子里的浩大奔雷之声顿时消散。
“咋啦？”
哪吒停下出拳，扭过头看着顾昀泽不满道。
“你看看这个是不是你娘？”
顾昀泽手中浮现出一个半透明的女子虚影。
“是啊！哎不对！你咋知道我娘长啥样？她这几天也没回来过啊！”
哪吒下意识的回应，随后不解道。
“哦，也没什么，只是我发现有个一模一样的女人在带着下人往这院子里走，应该是你娘来看你了。”
“真的！”
哪吒一脸惊喜，随后又强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咳咳……来就来了呗……”
“行了，别犟了，”顾昀泽哭笑不得地揉了揉他的头，“是谁之前可怜巴巴地期待父母来找他玩的？现在你娘好不容易来找你了，你傲娇个什么劲啊！”
顾昀泽起身，道：“刚好我有点小事情要处理，你抓紧时间和你娘玩会吧，她平时不是挺忙的吗？机会难得啊！”
“哦对了，记住我之前和你说的，现在先不要和你父母提起我，你不好交代，再过两天再说，千万记得保密啊！”
顾昀泽说完，身形便消散了。
哪吒起身，轻轻蹦到院子的墙上，得益于其孩童的体型，刚好可以面朝院子外面地侧躺在墙上。
“关在府里无事干，翻墙捣瓦摔瓶罐。来来回回千百遍，小爷也是很疲倦。”
嘴上有气无力地念着打油诗，哪吒心里倒是还有几分期待。
殷十娘穿着一身紫色劲装，带着两个穿盔甲的手下从院子外走进来。
看了一眼几乎没有遭受任何破坏的院子，殷十娘心中颇为高兴。
“院子里的东西既没有被砸，院子的墙和门也没有破损，看来吒儿最近心情不错，太好了！”
“吒儿！你坐在墙头干什么？”
走到墙角，殷十娘抬头对着墙头的哪吒问道。
“又不能出门，又……没人陪我玩，除了看风景我还能跟啥？”
“呃……”强压下心中不能陪伴儿子的愧疚，殷十娘笑道：“那跟娘说说你都看到什么风景啊？”
“山啊树啊话啊草啊，难不成看人裸奔啊！”
“嗨！就会说笑！”殷十娘对着墙头上的哪吒哄道：“来！娘陪你玩如何？”
“得了吧，您天天不是忙着斩妖就是除魔，今儿能见着您都是三生有幸，哪有空哄小孩儿啊？”
墙头下的殷十娘脸上满是愧疚和宠溺：“是，都是娘的错，其实娘也想多陪陪你啊，只是肩负守卫陈塘关要塞之责，娘也是分身乏术……”
哪吒躺在墙头闭着眼睛，默不作声。
“呃……”殷十娘举起手中的毽子，“吒儿！难道今天太平无事，我们来踢毽子如何？”
“！！！”
背对着殷十娘和手下的哪吒瞪大了眼睛，嘴角疯狂上扬咧开。
“唉……”哪吒故意发出一声叹息，“既然你这么无聊，那我就陪你玩玩！”
哪吒翻身跳下墙头，转身看着三四丈外的娘亲。
殷十娘身边两个手下顿时冷汗直冒，默默地哆嗦着撤到一边。
将手中的毽子抛起，换着花样踢了几下，殷十娘将毽子踢向哪吒：“儿啊，来啰！”
“嘿！”精准地接住了毽子，哪吒兴奋地踢了起来。
和顾昀泽学习怎么控制自己的力量的这几天，哪吒也不是时时都在学，每天也会花不少时间和顾昀泽一起踢毽子。
踢毽子技术在这几天里突飞猛进的哪吒自然想在娘亲面前露一手，殷十娘也果不其然地露出了慈爱的笑容。
“夫人，”殷十娘的一个手下把铠甲捧到她面前，小心翼翼道：“夫人，要不……还是把铠甲穿上吧？”
“开什么玩笑！”殷十娘转过头，不满地挥了挥手，斥道：“开始什么玩笑？陪儿子玩还穿铠甲？踢个毽子会死人啊？”
“相信我，别人不好说，但陪您儿子踢毽子真的会死人的……”
隐匿在虚空中的顾昀泽心中吐槽。
“娘！接着！”
哪吒“轻轻”把毽子踢向自己的娘亲。
“好嘞……”
殷十娘转过头，摆开架势，然后被一毽子踢飞了近十丈远，直接被镶进了院子的墙里。
“唉……”有些同情殷十娘的顾昀泽用手捂住眼睛，不忍再看，“可怜天下父母心呐……不过话说回来，这毽子的质量倒是真不错，都把有堪比七重天顶峰实力的殷十娘挂墙上了，居然没什么损坏。”
也不知道他是真同情还是假同情。
“娘，你没事吧？”
一毽子把自己娘亲嵌进墙的哪吒突然后悔自己为什么没好好学习一下怎么控制力气。
“没事没事！”把自己从墙里拔出来，殷十娘连忙回应，随后立刻强撑起一口气，中气十足地竖起拇指大喊了一声：“踢得好！”
随后殷十娘转头招呼一边捧着铠甲的手下：“还是穿上吧！”
“我……我下次轻点？”
哪吒有些心虚地对着自己的娘亲道。
“不！”殷十娘摆开架势，“你敞开了玩！”
好不容易陪儿子玩一回，怎么能让儿子不尽兴呢？
“嗯！”
哪吒点点头，心里却在疯狂回忆顾昀泽传给他的控力诀窍。
好不容易娘陪我玩一回，怎么能让娘因为陪我玩受伤呢？
“娘！接着！”
接过娘亲踢过来的毽子后，全神贯注地控制着自己的力量，哪吒将毽子踢向自己的娘亲。
“好！”
已经做好了被嵌进墙里的心理准备的殷十娘全力接住哪吒的毽子、
“怎么回事？这毽子的力道怎么小了这么多？”
虽然被毽子上巨大的力量震得腿脚酸麻，但是殷十娘确实勉强接住了哪吒毽子。
体内灵力在腿部静脉游走一圈，缓解了腿上的酸麻，殷十娘看向哪吒。
“娘！踢过来！”
哪吒笑得很开心。
“好！吒儿接着！”
……
在经历了最初的几次尝试后，哪吒终于初步掌握了如何控制自己的力量。
虽然毽子的力量依旧很大，但作为多年守卫陈塘关，抵御妖魔的人族高手，殷十娘倒也能勉强顺利地和儿子踢一会毽子。
踢了两刻钟，哪吒突然停下了。
“娘，先停一下，等会再踢。”
小孩子心性的哪吒突然想起了自己房间里留给爹娘的糕点。
“怎么了吒儿？”
“娘，你还记得上回我给你和爹吃的糕点吗？”
“记得啊，可好吃了，吒儿你说是你上次出去‘玩’的时候‘买’的，但是就是不肯告诉爹娘是在哪‘买’的。”
“呃……娘，今天孩儿还……”
“报——！”
门外，一个穿着盔甲的士兵急急慌慌地跑进来，“扑通”一声半跪在殷十娘面前行礼。
“东郊渔村出现鳗鱼精，已经伤了十多人，请求救援！”
“……”
哪吒的目光落在这个不合时宜地出现的士兵身上。
“……”殷十娘看向哪吒，眼中语气里满是愧疚：“儿啊，要不今天就先玩到这？”
她走过去，轻轻抚摸着哪吒的头：“娘答应你，下次一定陪你玩到尽兴，好不好？”
“……”强忍下心中的失望和失落，哪吒挥手打开自己娘亲的手，“每次都是这样，我早就习惯了！去吧去吧，去忙您的斩妖除魔吧，斩妖除魔比陪儿子重要多了！”
“晚上娘回来给你做好吃的！”
殷十娘想要试着安慰一下儿子。
“切……”
哪吒撇过头。
一旁的士兵把殷十娘的披风捧过来。
“……”一言不发地抓起披风系在铠甲上，殷十娘带着手下快步走出院子。
“娘……”
看着自己娘亲的背景，站在原地的哪吒伸出手，轻声道：“我又给你和爹留了糕点……”
目睹了全过程的顾昀泽：“……”
“怎么了？玩得不开心吗？”
他从哪吒身后走出，轻轻抚摸着他的脑袋。
“老顾！”
哪吒的眼睛亮了些，惊喜道：“你回来了？！”
“嗯，”顾昀泽点点头，“我的事办完了。”
“那你能继续陪我玩了吗？”
“能啊，不过……”
“不过什么？！”
“你难道不想出去玩吗？”
“出去？去哪？玩外面那些白痴吗？”
“当然不是，我们去外面玩。”
“外面？”
“对，外面，去陈塘关的外面，去那些很有意思的地方玩，怎么样？”
顾昀泽轻轻揉着他的脑袋，柔声道。
“好！”
哪吒的脸上绽开笑容。
第一百三十五章 朋友
魔童降世世界，北冥。
“这是什么地方？好大的海，看起来比陈塘关的还大！”
一望无际的海面平稳如镜，一艘透明的水晶小船静静地漂浮着。
船上是一个身着白袍的俊雅青年和一个满脸兴奋的孩子。
“陈塘关的海是东海，是天下最大的海洋之一，镇压着无数与人族和天庭相杀的海中妖兽。”
“最大？你开玩笑吧？这里不管怎么看都比东海大得多吧？”
哪吒抬头看向顾昀泽，不解道。
“这里是北海，和东海差不多大，”顾昀泽解释道，“你没有出过海，所以才会产生这样的错觉，这艘定海船如果是在东海中央的话，景色也是差不多的。”
哪吒抬眼望去，目光所及之处，尽是海天交汇之景。
他低头望去，透过平静到没有丝毫水纹的海面，看到了一个巨大的黑影缓缓游弋到了船下。
“嘿？那是什么？”
哪吒指着水下问道。
“那是鲲，整个北海最大的生物，现在它的体型还保持在非常小的状态，如果是正常大小的话，差不多有三千里左右吧。”
“三千里？真的假的？”
哪吒瞪大了眼睛。
“当然是真的，不信的话我把它叫上来。”
顾昀泽打了个响指，鲲巨大的身体不受控制地上浮，在哪吒的视线里，船下的黑影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后几乎覆盖了方圆几十里。
鲲的身体破开平静的海面，轻轻地将小船顶在平坦的脊背上，被它带起的水如同瀑布般倾泻回海里。
“喂，大家伙，能不能麻烦你变成一下真身，你现在才几十里，看着好小啊！”
顾昀泽蹲下身子，手伸到定海舟外面，轻轻敲了敲鲲的后背。
“……”
鲲的身体开始在海面上急剧扩大，哪吒最开始还能勉强从鲲的身体没有挡住的地方看到海面，但是当鲲的体型增大到三百里的时候，哪吒就只能看到碧蓝的天和鲲浩瀚的脊背了。
“好大！”
哪吒惊叫道。
“大到没有什么稀奇的，重点是这个大家伙还可以变成鸟，”顾昀泽又敲了敲鲲的背，“你说对吧，大家伙？”
“……”
鲲的身上发出无数耀眼的金光，这些光芒每一道都可以镇杀一尊足以为祸一域的妖王，但是现在却尽数被定海舟挡在了外面。
金光散去，原本布满鳞片的辽阔平原已经变成了无边无际的金色森林，每一根金色的羽毛都是一株参天巨树。
“太厉害了！”哪吒下意识地欢呼，但是随后又强行止住。
“走吧，我们让这个大家伙带我们飞一段。”顾昀泽敲敲鹏的后背，“来，大家伙，你变小点，然后驮着我们向南飞一段，等我们下去以后我会给你好处的。”
“唳——！”
鹏发出嘹亮的啼鸣，以它的身体为中心，南海掀起滔天巨浪。
定海舟华光一闪，整座南海顿时平静下来，定海舟则在鲲鹏背上化作了一个大号的水晶座椅。
“来，哪吒，坐稳了！”
鹏的身体开始飞快缩小，一直到翼展不到百丈方才停下。
……
万里高空上，哪吒脸上吹着冰冷的风，表情和眼神里却满是兴奋。
“怎么样？有意思吗？”
顾昀泽揉着他的头问道。
“好玩！太好玩了！”哪吒大叫，“就是天上除了云还是云，有点无聊。”
“马上就不无聊了，”顾昀泽对着身下的鹏道，“大家伙，下去吧，我们去下面玩会。”
鹏乖巧地落下去，地面上是一座古木参天的浩淼森林。
“嘿！”
哪吒从鹏的身体上跳下来，顾昀泽已经在下面等他了，手里还悬浮着二十四颗透明的珠子。
“好了，大家伙，这个东西送给你了，这叫定海神珠，也算是个不错的宝贝。“
顾昀泽抬手将那些珠子丢给鹏——终归不是洪荒或封神里的定海神珠，威能及其有限，把其中的奥秘都搞清楚之后这玩意对顾昀泽就没什么用了，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刚好拿来当路费。
“唳——！”
鹏兴奋地啼鸣一声，巨大的鸟头连连下拜。
在顾昀泽带着哪吒进了森林之后，鹏立刻转身，以这辈子从没飞出来过的速度逃回了北海。
“扑通——”
化作一条几十丈的大鱼入海之后，鲲犹豫了一瞬，义无反顾地向着海游去，一头钻进了海眼里。
……
森林，河边，顾昀泽在烤架下面升起一团火，烤架上，一只丈许大小，鱼身蛇尾的异兽，此刻正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好了没啊？还要等多久啊？”
哪吒坐在顾昀泽身边，咽着口水问道。
“好了，可以开吃了。”
顾昀泽话音未落，哪吒就已经从那异兽身上撕下了一大块肉。
犹豫了一会，他把那只异兽身上第一块肉依依不舍地递给顾昀泽：“给！你做的，你先吃！”
“你吃吧，”顾昀泽摆摆手，“今天是带你出来玩的，肯定是你先吃喽。”
“真的？那我不客气了！”哪吒一口咬在肉上，“烫烫烫烫烫……”
顾昀泽摇摇头，无奈地叹了口气，自己也抓起一块肉慢条斯理地品尝起来。
……
“哎哎哎，老顾你快过来！”
哪吒站在河边，对着顾昀泽招手，顾昀泽绕过被穿在烤架上只剩下骨头的异兽，走到河边，在哪吒身旁蹲下。
“怎么了？什么都没有啊？”
顾昀泽看着河面。
悄咪咪摸到顾昀泽身后的哪吒飞起一脚：“马上就有了！”
“扑通——”
哪吒整个人扎进河里，溅起大片水花。
“嗯，果然有了！”
顾昀泽站起身，看着河里的哪吒满意地笑道。
“笑什么笑！你也下来陪我吧！”
哪吒脸上撩起一捧水，泼向岸上的顾昀泽。
顾昀泽心中念头一动，那捧水透过他体外的层层防护，泼在他的衣服上，浸湿了白色的袍子。
“哈哈哈哈哈……”
落汤鸡模样的哪吒在水里大笑起来。
但是转头就被不知何时踏入水中的顾昀泽泼了一脸，嘴里还进去了条小鱼。
……
阳光透过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的树叶，只余下几道珍贵的光束投下来，投到森林下的大石上。
少少的几束光不足以照亮黑暗的森林，但是大石周围还有无数细碎的荧光，它们是森林里的木灵。
顾昀泽和哪吒并排躺在石头上，身上的衣服早就已经干透。
“我说，你这人其实也挺好的嘛……”
一束阳光照在哪吒的脸上，暖洋洋的，他闭着眼睛，语气懒散道。
“你才发现啊……”
顾昀泽也是一脸懒散，悠哉悠哉地躺在，耳边还有一盏冒着腾腾热气的清茶。
“我说，我都给你讲了不少我的事情了，你给我讲讲你的呗？”
哪吒翻了个身，趴在大石上看向顾昀泽。
“你想听什么？”
顾昀泽问道。
“你之前在群里说你活了两世，这是第二世，那你第一世是什么样的？有没有现在厉害啊？”
“第一世啊……”顾昀泽睁开眼睛，眼神迷离地看着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投下来的光。
他还真没想到哪吒会问这种问题。
“第一世……其实也没什么，肯定没有现在厉害啊，我第一世的世界根本就没有修行的说法，我们那个世界全都是普通人……”
“全是普通人？那多没劲啊！”
“没劲？你又不是没见过我和琉星、大古的命运副本，你觉得那样的世界就算全是普通人，就不会有意思了？”
“你两世都生活在那样的世界啊？”
哪吒的语气有些羡慕。
“嗯，我第一世的时候，是个独生子，有父母的那种，”顾昀泽叹了口气，“虽然他们都挺忙的，但是至少每隔半个月都会带我出去玩一整天。”
“有的时候是我爸和我，有时候是我妈和我，很少的时候是我们一家三口一起。”
“那多好啊……”
哪吒想起了自己房间里留给爹娘的糕点和娘离开时的背影。
“我从小就是同龄人里最优秀的那一个，从小到大，不管是什么是比赛，考试也好，运动也好，甚至我们省份的高考，只要有我参与，我就是第一，虽然高考之前已经有很多世界名校邀请我了。”
“那有什么？”
虽然能通过命运副本了解一些其他世界的常识，但是哪吒毕竟还是个孩子，就算知道是什么意思，也不会有直观的了解，所以他并不觉得顾昀泽的经历有什么特别厉害的地方。
“你们这一个包子多少钱？”
顾昀泽问道。
“一个铜钱啊！”
或许是因为世界不同的缘故，虽然这个世界相当于顾昀泽所知的商朝，但是“包子”、“铜钱”等事物却已经出现了。
“一个铜钱一个包子，差不多就是一个铜钱一块钱吧……换算一下你比较熟悉的货币，我二十一岁那年已经有将近一亿枚铜钱了。”
顾昀泽漫不经心道。
“一亿个包子？！”
哪吒瞪大了眼睛。
“哈？真的假的？你有这么厉害？！”
哪吒瞪大了眼睛。
“信不信你随意，反正都过去了，不过只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已。”
顾昀泽耸耸肩。
“你前世这么厉害，肯定有很多朋友吧？”
“……不，那一世的话，一个也没有。”
“啊？为什么？”
哪吒问道。
“其实也没什么，名义上的朋友不少，真正就一个都没有了。”顾昀泽顿了顿，“不过倒也也无所谓，不是什么大事。”
哪吒把手放在顾昀泽额头上。
“你干嘛？”顾昀泽看向他。
“想哭就哭吧，一个朋友都没有肯定是一件特别伤心的事，你哭了小爷我也不会笑话你的。”
哪吒的语气有些哽咽，似乎在强忍着不要让自己哭出来。
顾昀泽哭笑不得地赏了他个脑瓜崩：“我只说我前世没有朋友，谁说这一世没有了？况且真要说朋友的话，一个朋友都没有的人是你吧？”
“谁说的？！”哪吒捂着头，眼角隐隐有些泪花，：“你不是我的朋友吗？”
“……”
“对，”顾昀泽一愣，伸出手，用拇指轻轻擦掉哪吒眼角的眼泪，“我是你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