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玉顶焚骨炉 三
太阳刚刚露出地平线,略有些昏暗的客厅中。申远和申不疑目瞪口呆的看着坐在面前的这个人、长白山白眉岭的白眉居士,胡宝义!胡小梅的师父、、、
一身青色衣服打扮的白眉居士一脸笑容的坐在二楼客厅的沙发上、旁边站着俏生生的胡小梅正在殷勤的帮他揉捏着肩膀。看起来七八十岁的老头子,脸上的老褶子感觉都能夹死苍蝇了、、、咧着嘴,漏出一嘴黑黄的大牙、不过这年纪牙齿倒是只缺了三四颗而已。
白眉是没有看见、倒是两条没剩下的多少根毛发的眉毛外侧各耷拉着三五根弯弯曲曲的白毛、、、嗯!勉强也算是白眉吧、、、
这跟申远预想中的妩媚多姿倾国倾城的狐仙可真是云泥之别。申远觉得、五仙教胡家人,怎么着也得是女的妩媚多姿、男的俊朗邪魅吧?
虽然现在他已经知道了所谓胡家人并不是真的‘狐仙’、只是一些能够沟通‘仙家’的修行人士,但还是没想到这位在修行界也算是大名鼎鼎的白眉居士怎么看起来这么的、、、‘不同凡响’、、、
昨天晚上老头失手了、没能捉到王子衡这个叛徒,被他牺牲了最后一个手下之后勉勉强强逃脱了。开始老头远远地追了他二人足足大半个城北新区的距离、最后在一个警务站的门口追了上来。后来证明这是王子衡故意引老头来的这个地方!
打斗之时、王子衡闪到手下的身后大喊一声,打出了一把暗器!笼罩二人!老头子自然躲得开,那个手下就遭殃了、、、一把淬毒钢针大半射进了那名手下的身体!当场就一命呜呼了、、、王子衡趁着警务站的人跑出来查看的时机转身就跑!
老头子这时却正好暴露在警员的面前、当场就把警员吓得发了毛!这还了得?大半夜的跑警务站门口来伤人行凶?立马就要掏枪拘捕、、、老头一看惊动了官家人,知道这时候解释那是毛用都没有了、、、也是使了点花招就逃之夭夭了,就耽误了这片刻的功夫。再想抓王子衡就没戏了、、、
“鉴玉师、、、好久远的名儿喽、、、现在知道的人可不多了。”老头子眯着眼睛打量着申远二人。
“您是老前辈了、不敢瞒您,我们鉴玉师一脉重开山门其实也没几天。这次真是误打误撞的受朋友所托来搭救这个方老板一把、不成想遇到了贵教白堂的王子衡,起了冲突、、、”申不疑恭恭敬敬的在解释。却看见老头一抬手就打断了他的话、、、
“没事没事、小伙子别紧张,既是江湖上的朋友就应该知道我胡家人、最讲道理!是非分明!我就跟你们直说了吧、前几日白堂的掌堂‘仙家’给坐镇教内的掌教‘大仙’传话,说堂下的弟子王子衡突然没了联系、还自己断了跟‘白堂仙家’的契约!‘白堂仙家’大怒、这可是犯大忌讳的事情!但奇怪的是神通广大的‘仙家’却又感应不到王子衡跑到了哪里?似乎王子衡身上有能够蒙蔽气机的东西掩盖行踪、‘仙家’隐隐感应到王子衡可能会给五仙教带来一场恐怖的因果,就急忙传讯掌教‘大仙’请擅长推算的掌教‘大仙’出手赶紧找出王子衡来、、、”
老头儿捏了捏几根灰白的胡子继续说道:“掌教‘大仙’推算后、让我们来盛京城附近转转!结果昨天在盛京城城北新区这里感觉到了有‘鬼咒术’爆发了一下,摸过来的时候、就发现了你们也在查这件事情。然后就一直隐在你们身后暗中守着了、、、”
“那箱子里的这件焚骨炉、、、?”申远问道。
“嗯、昨天其实老头子我就查到了那个叫王军的官员头上,在他的外宅里老头子我问出了他们关于这件事情的所有来龙去脉、、、”
白眉居士胡宝义、缓缓地把这件事情跟申远二人细细说了一番、、、
王军早就与王子衡相识、算是同乡,都是吉通山里人。王子衡早年入了五仙教做了出马仙,而王军年轻时曾经跪在他的门前苦苦哀求请他帮忙、说他生不如死只想获得一个女同学的芳心!求仙家帮忙、、、
王子衡初来表现得不屑一顾,仙家是出世积累功德的。岂是随便遂人心愿的万能灵药?但架不住王军的软磨硬泡、外加上给他上贡了当时王军积攒的给人辛辛苦苦做了三年家教的全部身家。便动了心思、、、
王子衡没敢请‘仙家’上身,而是按照门内的秘术给了王军两道符咒!一道化灰想办法给王军心仪的女子服下、一道王军自己贴身保存、、、
就这样,在王军即将毕业的那个夏天。一场同学聚会后、那个高官的傲骄女儿稀里糊涂的就让王军给弄到了小旅馆、、、、、、
结果被睡了之后、高官女儿更是死心塌地的跟着王军爱的死去活来。就这样、学财会专业的王军本来撑死也就能在家乡找个小单位混日子,结果因为女朋友家里的关系、硬生生的分到了省会盛京城的实权部门!就此开始了平步
青云的官场生涯、、、
一点点开始经营官场的王军、一直记得家乡那位神通广大的出马仙王子衡,断断续续的这些年还请他帮自己做了一些暗地里的勾当。太过出格的事情王子衡自然不敢牵涉因果,不过争权夺利,排挤对手之类的事情倒是偷偷做了一些。
对于凡人的这些小计俩、‘仙家’一般是不屑一顾的,不牵扯到功德的小事情、‘仙家’大多也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俗家弟子也需要生活、、、
直到半年前!王子衡找到了王军、极其严厉的通知他,要他发动一切关系、帮他寻找一件古董香炉!他画了香炉的图样给王军、告诉他---这些年已经帮了他不少忙了,如果没有他、王军现在就是个小单位混吃等死的小会计!现在升官发财荣华富贵可都是因为他的缘故、所以这件香炉让他务必尽全力寻找!
因为‘仙家’推算出来香炉会在盛京城这边出世、如果拿不到!他有的是办法让王军家破人亡!
王军深知这位出马仙的厉害、满口应允,生怕‘仙家’暴怒对他下手!立刻开始四方联络朋友、关系户在古玩行里暗中四处找寻。就连盛京博物馆里面都托人打探了好几回!如果发现了踪迹恐怕也要使出万般手段搞出来、、、倒也算是不负重托。
几天前一个常年依靠他关系做工程的老板、意外的在一伙儿盗墓的内蒙人手里收来了几件辽金时代的古董!里面恰好就有这件铜香炉!
王军喜出望外、知道这次肯定能哄得‘仙家’高兴了!立刻联系王子衡、王子衡也是心急火燎的让王军立刻接他过来取香炉。这才有了王子衡斩断了和堂内‘仙家’的契约突然失踪的事情、、、
王军这次被王子衡的态度给吓得够呛,辗转反侧了一夜。却暗下决心、这次要请王子衡帮他解决一个大麻烦,就是方老板手里那块他惦记了几个月都没能得手的地皮!甚至还有方老板的大半家产!
说到这儿、小老头晃了晃头发稀疏的脑袋,叹了口气。说道:“你们恐怕还不知道吧?王子衡跟‘仙家’断了香火契约后,能用的手段其实已经不多了。方老板的生辰八字、鲜血指甲毛发都落在王子衡手里,其实是他身边的人在帮王军!”
申远大惊失色、申不疑却抬眼看着白眉居士胡宝义,低声问道:“是不是方老板的太太?”
“啊?”申远更是惊讶了!难道是那个在病房外面哭的凄凄惨惨的漂亮妇人?
“咦?你这小娃儿感觉很敏锐嘛!你是怎么知道的?”老头子有些诧异。
申不疑有些坏坏的笑了笑、点了点自己的鼻子:“不瞒老前辈、小子的嗅觉自小异于常人,第一次在病房见到方老板和他太太的时候、我就闻到了那个妇人身上的一些‘味道’、、、”
“什么味道?”一旁在帮师父殷勤捏肩膀的胡小梅好奇的问道。
“呵呵、、、男人女人‘合作’才能弄出来的‘味道’,你说是什么味道?”
“啐!”胡小梅脸蛋红了一下、侧过脸去不再搭理他了、、、
申不疑继续说道:“自己老公躺在急救室里昏迷不醒、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还有心思在外面偷情!‘办完事’擦都没擦干净就跑来医院看老公、、、要说她没问题鬼能相信?但我觉得这些也可能是人家的私密事、一直就没说出来、、、晚上我让墨鱼和斑仔过去保护方老板的时候特意嘱咐了一下、让他们留意方老板的太太。如果发现她不对劲、先拿下她别声张再找刘文商量对策、、、”
老头子点点头、说道:“那个方老板家的婆娘也够毒辣的、她怕跟方老板夫妻一场没个好结果,离婚后落个两手空空。竟然主动联络早前就在酒局上认识的王军,伙同这个外贼谋害亲夫!活该浸猪笼的货色!当时王军还不相信、结果那婆娘竟然当场宽衣解带,跟这个色鬼王军就在茶楼包间的沙发上、、、哎呀!你干啥?臭丫头!捏为师干嘛?”老头子疼的哆嗦了一下,回头怒气冲冲的看着狠狠掐了他咯吱窝皮肉的胡小梅!
“师父、、、!哪有当着人家女孩子的面净说一些‘乱七八糟’破事的啊?一点也不尊重人家、、、哼!”胡小梅比他还凶!
“啊!好好好、、、不说这些了!哈哈、、、徒儿乖,再给为师捏捏!上蹿下跳了半宿、这老胳膊老腿的真是吃不消了、、、”
“哼!”胡小梅还是怒气冲冲的样子、但手上却乖巧的又开始帮老头子仔细的按摩肩背了。眼神中满是对老头子师父的心疼、、、
申不疑转头看了看申远:“看来这个方太太突然对自己老公下狠手、估计是因为一个人、、、”
申远平静的吐出一个名字:“刘文、、、”
“就是那个云贵阵势门的女人?她真
是修行者吗?她跟那个方老板、、、怎么会做这种事情?真是丢人,不可理喻、、、”胡小梅翻着白眼撇了撇嘴。
老头子闭着眼睛哼了一句:“好了、闲事莫管,万事不能看表面。这里面的事情咱们不知道也没必要深究、好好捏你的肩膀!左边用力一些!”
“哼!”胡小梅不吱声了。
“唉。。。”申远还是叹了口气,其实他也始终不愿意相信。刘文真的会给那个方老板做外室、、、可若不是如此、那个方太太怎么可能突然跟自己老公恩断义绝还要痛下杀手?
老头子看着茶几上的这个银色密码箱,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来。缓缓说道:“这上面画着的就是箱子里面的香炉,你们俩看看吧!”
申远接了过来和申不疑仔细看了看、图案是复印出来的,原图似乎是用铅笔勾画出一个双耳三足周身雕刻有很多奇异字符的香炉。顶上有镂空的盖子、盖子上像是几张人面挤压在一起正在张嘴嘶吼的模样!
人面张开的嘴巴和眼睛鼻子都是镂空的孔洞、看起来十分诡异!盖子中央有一枚玉炉顶的图样、只描画出了玉炉顶的大概形状,但应该不外是和田玉质地的秋山玉春水玉形制。属于辽金时代的玉炉顶的统一风格、、、
“这玩意消失了千把年了、没想到竟然出现在了今世,也不知是福是祸啊!今日跟两位小友聊了这么多、其实是因为小梅听到你们俩之前跟王子衡自报鉴玉师门下!这件东西、其实跟你们千年前那一代的鉴玉师有莫大的渊源啊、、、”
申远和申不疑顿时觉得有点天雷滚滚的感觉、千年!这老头子又不是真‘狐仙’怎么张嘴就开始忽悠了!
“哼!”老头子斜眼看了看脸上已经露出不屑的申远二人、说道:“两个小兔崽子、、、当我胡家鼎鼎大名的‘心意通’是说着玩的吗?敢在心里编排老头子!要不是看在当年、、、当年、、、咱们两座山门有那么点情分的面子上老头子我现在就替你们师长教育教育你们什么叫尊师重道、、、”站在他身后的胡小梅闻言也张牙舞爪的向申远二人挥了挥白嫩嫩的小拳头!
申远尴尬了一秒钟、心里狐疑这老头子嘴里的‘心意通’听起来似乎很厉害的样子,还是不要招惹的好。嘴里立刻服软:“老爷子、误会!我们入门晚见识浅、、、您这一竿子就支到千年以前去了,我们这不是反应不过来嘛、、、千年、、、千年前这是大辽国的地界啊?我家祖、、、”
“咳咳!”申不疑重重咳漱了两声打断了申远的半句话。赶紧接道:“千年前这里是辽国疆土,那一代出世的鉴玉师难道跟这个炉子有什么渊源不成?鉴玉师一门一直是以守护华夏九州为己任的!难道和炉子的主人是敌对关系?”
老头子眯起眼睛笑了笑、对着申不疑说道:“小子、别替他掩饰了!老头子早就认出他身上的申家气息了、、、要不然你以为老头子我闲的没事,跟你们俩小娃娃在这里硌牙玩呢啊?”说完了又转头看着申远的眼睛:“你应该就是这一代的鉴玉师了吧?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第七十二代、对吧?”
申远感觉到身边的申不疑僵了一下、随即伸手轻轻碰了碰申不疑的胳膊,对老头子说道:“不错!我就是鉴玉师一门的门主、七十二代鉴玉师!申远!给老前辈见礼了!”
说着、也没有起身,虎口互握左掌在上、举在颌下向老者行了一礼。不起身、是因为申远身为当代的鉴玉师,理论上那是与各山门的门主掌教都平起平坐的身份!面对一教的长老若是还起身鞠躬、那这就是有辱自己山门的举止了!故而只是安坐、举手正式见礼而已。
老头子眼睛闪了闪、也没有起身,但亦是抱拳左手五指张开在上覆压右拳、却是举在了口鼻前方!比申远举得略高一线!开口说道:“老朽五仙教胡宝义!有礼了、、、”
见到老头子说破了自己二人的跟脚之后、还面对着申远行平辈礼的态度,申不疑才放下一部分紧张的心思来。看来胡家人在江湖上确实是本心端正,没有因为申远一看就是个初出茅庐的弱者、就心生轻蔑之意。
拱手见礼后的申不疑急忙问道:“老前辈、如今王子衡已成了丧家之犬,应该不敢再回来做这谋财害命的事情了。这件炉子应该也算是贵教的物品、您给我们看它的图样,不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会关联到我们身上?五鬼封印我们还没来得及破开、应该不会留下什么因果吧?、、、”
老头子安然受了申不疑一礼、手指头都没动一下,大喇喇的回答道:“臭小子!这么胆小怕事啊?怕老头子我算计你们俩小娃娃不成?这炉子说实话你们就算想要我都不敢给你们!连我都不敢留!这是炼阴怨之气的宝贝、鬼仙之流几乎都趋之若鹜!但真敢拿它修炼的人却又寥寥无几!这东西实在太损阴德了、、、”老头子嘬着牙花子慢慢的把这件焚骨炉的来龙去脉跟申远两个人交代了一下、、、、、、
第二十三章 祖宗的契丹往事
焚骨炉第一次出现是在唐朝末年、辽太祖契丹迭剌部酋长耶律阿保机叱咤风云的时代!几名辽史之中从未提及到的神秘黑衣‘番僧’将此物带到了契丹迭剌部、与耶律阿宝机一番密谈后,当夜几名番僧与这件铜炉尽皆不知所终、、、
而契丹阿保机此时已身为迭剌部本部夷立堇,专事征讨、自此开始了一路厮杀征战,迅速壮大自己的部落!公元903年,阿保机继任于越总知军国事。907年又被选为契丹八部首领,连任九年。
九年以后、早已经兵强马壮的阿保机设计直接伏杀了其余的七部首领!用血腥手段彻底统一整合了契丹诸部。后梁贞明二年(公元916年)耶鲁阿保机称帝!------国号大辽!
阿保机死后,由地皇后、也就是大名鼎鼎的述律后总摄军国大事。一年后,耶律德光在述律后的支持下夺取其兄耶律信之皇位继承权即位为辽太宗皇帝。
大同元年(947年)四月,太宗卒于栾城,其子耶律阮于回军途中受从征诸将拥戴为帝继位、改国号大辽。
951年,耶律阮率军攻后周救北汉,从征将领察割等人在军中竟然发动兵变,皇帝耶律阮被乱军斩杀!其子耶律璟随征正好在后军中,耶律璟趁乱竟然聚众平叛直接诛杀了察割,其后继承帝位。
应历十九年(969年)二月,穆宗皇帝耶律璟又为近侍小哥等人所杀,尸首附葬在了怀陵、、、直至耶律隆绪继位之时,整个契丹辽国历史可以说是血海滔天、残杀不断!
虽然国势竟然奇迹般的在慢慢壮大、但光是耶律家的皇帝就几乎大半都横死于刀斧之下乱军之中!其运势极其诡异、、、直到辽景宗去世以后,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太后萧绰执政。
萧太后执政期间,推动朝廷进行了改革,并且励精图治,注重农桑,兴修水利,减少赋税。整顿吏治联合汉人,使辽国百姓富裕、国势强盛。大辽国皇室似乎摆脱掉了这恐怖的魔咒、、、
时光流转、大辽国北郊皇家猎苑的华丽毡帐内。
“申慎言”、、、当声威极重的大辽萧太后看向面前的这位自小相识、来自汉地的奇人时,心底涌起的不光是久别重逢的喜悦。还有浓浓的无奈与苦涩、、、
她想起了亡故的丈夫临终时托付给她的秘密。那盏葬在耶律家族祖墓里的诡异香炉!那萦绕在耶律皇族头上残忍可怖的诅咒、、、“吾一向主张与大宋结盟通好!先生可知?”
“吾自知晓!否则早已直接去寻辽国祖地龙脉、布下手段了,而不是深夜来见太后直言相告!”
“吾大辽国祚不容有失!如有觊觎者、神佛亦可杀!”萧后的眼中露出浓浓的杀意。虽以一女子身、但亦临人君位,萧后此时的气势如江海怒潮一般霎时外露!帐中的数盏牛油巨烛仿佛都在战栗摇曳、、、
申慎言衣角发丝都未曾颤动分毫、表情云淡风轻、、、:“此物邪异若何?太后自知。如何取舍、太后亦自明!”
“再留若何?”萧后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辽国可存、国祚可续,但帝族、、、刀兵血劫难逃!支系旁族必兴、帝族、、、尽死!”
“你!、、、”萧后无力的垂坐在榻上,双目神色凄凉、、、“你就真的忍心看我半生心念被毁吗?慎言兄!真的不能帮帮我吗?我虽早已不是当年的燕燕、、、但我此刻真的想求求你,真的就没有两全之策了吗?”
“唉、、、”申慎言眼中还是露出了一丝淡淡的情绪波动、、、“太后、慎言也早已不是当初的慎言了,世间事一饮一啄皆是缘起缘灭!哪有万年的江山、千年的基业啊?万物循环变数万千、、、唯道长存啊、、、”
“当初他身故之时、你若是能来寻我!随你归隐林泉犹未可知、、、如今你我已年近四旬、我只怕时日无多,只求你这次帮帮我。让我完了对他的诺言!自此残生只愿随君而去、、、盼君怜惜、、、”
风韵犹存的萧后竟然走下御阶缓缓跪倒在申慎言的身前伸出洁白的手臂紧紧抱住了申慎言的腿!!!泪眼朦胧的望着他说道。
申慎言身子终于一僵、面容皱了一下,随即俯身缓缓地托起了眼前这君临北疆但却依然美艳动人的女子、、、
抬起的右手在半空中顿了一下,终究还是伸了过去轻轻擦掉了女子脸上的泪痕。
“二十年前你一哭、我也是如此为你拭泪,不巧被你娘亲的侍卫撞见!差点要了我的性命、、、要不是我祖父出手,恐怕我早就魂飞渺渺喽、、、当年我与祖父在北疆枯守三载,就是为了等候妖炉现世残害生灵吸取耶律皇族的龙兴正运之时!只有那时才有机会能毁掉妖炉、虽然你契丹祖龙之脉会失了镇灵之物,龙气渐散、、、但耶律一族当再无灾劫血光。亦可延绵于世、、、可惜、南疆大变,我与祖父匆匆归去。再回首你已是宫中贵人喽、、、”
萧后目光闪动了一下、泪水再次洇洇而下:“你有办法的、你一定有办法的!我答应过他
要把大辽国好好地交给他的孩子、要保得大辽国祚延绵、、、我只求你这一件事!帮我留住香炉斩掉皇室头上的诅咒!你答应我、我即刻就除去冠袍随你而去!我求你了、、、”
“我终究、是宋人!、、、”申慎言面容恢复了宁静,深深地看着萧后美丽深邃的双眼。
“辽宋也能如你我一般、心心念念永结同好!”
“是吗?那你账外百步、马厩下伏藏着的皮室军所为何来?、、、”
“你!、、、”刹那间萧后的眼中满是灰败之色,旋即挣脱开了申慎言的手臂。转过身去不在看他、、、:“你走吧、、、他说过,宁可宗室尽丧!也绝不断送大辽国祚!我不杀你、你走吧!”
申慎言微笑了一下、看着萧后略显凄凉却无比倔强的背影,淡然道:“我其实早知道是如此结果、只是心中还是放不下这缕执念,我其实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寻到你辽国龙脉祖地。不要说你不容得任何人踏足其中、就算那些‘黑衣人’也绝不会放任我毁去妖炉的、、、罢了!既然事已至此、我便把它交予你手吧!”
说着、申慎言从怀中掏出一物,轻轻放在了二人脚下华贵的地毯上。那是一尊不大的玉器、雕琢精细,符合辽人的器物规制、玉如秋山九窍玲珑,走兽瑞草掩映其中。
申慎言道:“将此玉覆压在妖炉的炉顶圆纽之上牢牢安置,可化去大半妖炉的阴煞诅咒之力。做完此事后封镇祖脉、不可再让那些黑衣人染指!这样至少可保你大辽耶律皇族百年平安、、、你、、、保重吧!”说完、申慎言白袍闪动,就向金帐门外走去、、、
“你站住!你真的是为了帮我、才送这尊玉器来的吗?、、、百年之后呢?”
“百年之后自有百年之后之人自己的机缘、、、你我如何干涉?”申慎言并未回头、站在金帐门口,清风过林一般冷静安然的声音、传到了转过身来的萧后耳中。
“是啊!百年之后、、、自有百年之后的人去操心,我又能管得到什么呢?”
“保重!、、、我走了、、、”
一具丰满的娇躯猛然扑到申慎言的后背上!满头的金珠美玉在申慎言的后背上碰撞出细碎美丽的撞击声、、、“别走了!我知错了、、、燕燕知错了!我不敢相信你真的是来帮我的!燕燕求你了、留在我身边吧!我们就住在这北苑不走了好吗?留下陪我、好吗?二十年前我如此求过你、今日我还如此求你!”
少年时倾慕的异族贵女、今日威临北疆的萧后!此时却还是如当年那个刁蛮可爱的少女一般紧紧地抱着自己、、、、申慎言一时间觉得此刻身后的萧后、恐怕才是真的真情流露、、、一如当年那个爽朗天真的美丽少女、、、
“燕燕、、、我怕是此生最后一次这样叫你了。”说完这句、申慎言就觉得那双有力的手臂猛地紧了一下,就像是生怕他飞走了一样。
“放手吧、、、放了我,也别再折磨你自己、、、我能帮你的,能帮到你孩儿的、也只有这件镇灵玉了!不要让我再回头了、好么?我怕真的再沉进你的眼睛里面而无法自拔、、、就让我们二人在此别过吧!我申慎言对天起誓、此生不再追寻你契丹龙脉祖地,也再不、、、踏入北国一步!、、、保重吧!”
说罢申慎言轻轻挣开了女子紧紧箍住他的双臂、迈步走出了金帐,几步以外、火把下的几名侍卫侍女木雕泥塑一般静静肃立,竟然对快步而出的申慎言视而不见。
未走出多远、北疆常见的一阵狂风平地而起,一时间飞沙走石吹得账外灯球火把明灭不定。只听一声清啸、白袍飘飘的申慎言竟然在风沙中拔地而起腾向夜空之中!
就在此时、两侧百步外的马厩驼圈处一声爆喝!猛然冲出来两支大辽皇室最精锐的皮室亲军!手持刀枪弓弩、杀气腾腾的就向申慎言的身影包抄而来欲痛下杀手、、、
“住手!”萧后冲出账外、手中紧紧握着那尊玉石一声大喝。看着这一阵狂风散去后、空中却只飘飘荡荡的落下了一件洁白的道袍大氅,申慎言此时已鸿飞渺渺不见踪影、、、
“不要伤了道长!不可追查、亦不可对任何人提及今日之事!道长乃是陆地神仙一般的人物、今日是为了给哀家留下保我大辽国祚延绵的法子而来、、、都退下吧!任何人不得再追寻道长的踪迹、如有违旨者,族灭!!!”片刻后萧后冷冽的契丹语回荡在金帐四周、、、
“谨遵太后旨意!!!”四周的侍女护卫还有三百皇室亲军尽皆战战兢兢地跪伏于地、高声唱喏!
萧后略有一点踉跄的、迈步走向金帐门外地毯上落下的那件白色的道袍大氅,一旁的一名侍女赶紧跪爬到大氅旁边想要捡起来奉至太后面前、、、
“滚开!任何人不得触碰此袍!违者处死!”萧后突然间发怒、吓得那名侍女连连叩首不敢动作。
萧后弯腰亲自拾起了这件白色的大氅、轻轻扑落掉衣袍上沾染的一些浮尘,抱于胸前、缓缓地走回了金帐之中。门帘被侍女轻轻放下、金帐里传来了太后略显疲惫清冷的声音“今夜所有人退出百步以外、不得靠
近!、、、”
多年以后、辽室内廷还有老人在悄悄流传,那一夜、萧太后似乎不时地在金帐中传出让人一听闻,就觉得肝肠寸断的哀哭、、、无比的悲戚、、、
老头子说的就跟讲评书一样、就差声泪俱下了!把焚骨炉的这些隐秘往事讲得是精彩绝伦、尤其是申远祖上宋辽时期那一代的鉴玉师申慎言与萧太后的感情戏码,那更是重点着墨之处!直听得申远申不疑二人几乎魂飞千古、自己的小徒弟胡小梅更是泪如雨下,鼻涕都抽个不停!
老头子嘬了嘬牙花子、满意的看了看故事起到了应有的效果,对申远说道:“怎么样?这段秘史可是千年来少有人知啊!今天你们听到了、那是你们的缘分啊、、、”
申不疑突然打断他说道:“他家祖宗可真没担当!都夜深人静了、孤男寡女又是寡妇难耐的、、、为啥唧唧歪歪那么久?干脆直接‘拿下’她!到时候枕边风一吹、什么焚骨炉、大辽国、先夫、、、肯定通通靠边站了!”
“住口!你、、、你这小孽障啊!怎么有你这样埋汰自家先人的?你、、、”老头子气的差点蹦了起来、、、
申不疑指了指还在魂飞天外的申远:“他家祖宗,不是我的、、、”
胡小梅向申不疑翻了翻白眼、说道:“你这人心思实在太龌龊了、多好的一对儿青梅竹马的鸳鸯,只可惜造化弄人有缘无分。怎么经你一评说就这么恶心人?哼!”
申远不想搭理申不疑这条臭鱼、回过神来狐疑的问老头子:“既然这段秘史年代这么久远、牵扯到的又是一国国祚的大事,也没有第三个人在场。您是怎么知道的?”
“嘿嘿嘿!、、、这个你小子就问对人喽!你当你家祖宗真的傻啊?怎么可能一点准备都没有就敢闯大辽太后的金帐?当年我胡家一位‘狐仙家’太祖爷爷就依约隐形随在你家祖宗身后、偷偷跟进大辽太后的行营里去了!
最后那阵阴风还是我家‘狐仙’太祖爷爷亲自吹得呢!要不然哪那么巧就来一阵狂风让你祖宗趁机金蝉脱壳施展轻功逃出来?那时候可真是千钧一发、有一丝纰漏都有可能让萧燕燕当场翻脸杀人灭口的!你当那些君临天下的上位者都是什么良善之辈不成?”老头子胡宝义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不过我家‘狐仙’太祖那可是六识通灵的‘仙家’,蹲在金帐外面一直、、、咳咳、、、那两个人在金帐中的这些往事倒真的是千真万确的。也算的上是一段传奇了、、、还好有我家‘狐仙’太祖在,这些秘史竟然有幸流传了下来、、、啧啧、、、”老头子一副唏嘘不已的模样。
申远问道:“那这焚骨炉看来是那些神秘黑衣人跟耶律阿保机做的一个交易了?他们帮耶律家族以阴怨灵力滋养祖穴龙脉、助阿保机家族打下半壁江山!换取的却是定时的来收割大辽帝王血脉的天子正气命数?用来反哺滋养集阴怨之力于一体的焚骨炉?”
“聪明!”老头子点点头、眯着眼睛看着申远。
“那些黑衣人用一国帝王血脉来滋养这焚骨炉、目的是什么?”
“当年我胡家那位‘狐仙’太祖爷爷并没有留下关于那些黑衣‘番僧’的信息,据说只留下三个字‘不可说’!
“‘不可说’?”申远有些震撼、、、
老头子的面色也凝重起来、缓缓说道:“当年那位老祖、直到最后褪去肉壳证道地仙之位的时候都对那些黑衣人之事闭口不言!可见那些人来头极大、其目的,恐怕有大恐怖、、、”
“这焚骨炉加上当年鉴玉师祖宗的镇灵玉也还是没能保得耶律皇族多久的平安、在那一百多年后,金人还是杀进大辽灭了大辽的国祚!、、、”申不疑皱着眉头说道。
老头子斜了他一眼:“你家祖宗说了、最多也就保她辽室百年!你当是这话说着玩的啊?不过老头子我倒是觉得当年你家祖宗很有可能在玉石上做了手脚!要不然怎么辽灭金兴到最后蒙古铁骑横扫天下这么多年过去了、这焚骨炉都隐匿无踪未再现世了呢?搞不好、萧燕燕这个痴情女子才是被你家祖宗给哄骗了的!”
申远:、、、、、、
申不疑虽然跟几人一起听胡宝义在这里讲故事,但心里却有点没底、、、狐仙家胡家,狐有九尾人心九窍。谁知道这些话有几分真几分假?看着胡宝义老爷子在这里讲的口沫横飞、申远听得如痴如醉,还有那胡晓梅在一边哭天抹泪。申不疑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
胡宝义老爷子喝了口徒弟递过来的水、润了润嗓子,玩味的看了看申不疑:“你这臭小子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小小年纪道上的门道看着像是摸的挺熟、既然担上了鉴玉师这个名头,你能不能有点出息?有点气度?别老一副抓耳挠腮看谁都像算计你的德行!你看看你家门主、、、、、、知礼有度、脸上这副没有心机城府的表情连我老头子都差点被骗过去哈哈哈、、、”
申不疑撇了撇嘴:“他?、、、、、、他那是真傻、、、、、、”
胡宝义、、、‘噗’、、、一口水被噎的喷出、、、
第二十四章 妇人心
老头子胡宝义在上午时分就向申远申不疑二人告辞而去、到底也没有解开封印让申家二人看看那焚骨炉的真面目。老头子自己也直言:这玩意他也不敢轻易启封,五仙教的镇教仙家叮嘱他把箱子尽快带回教内的狐仙堂。千万不可出了差错!
随师父而去的胡小梅倒是很爽朗的性格、临走时还请申远跟申不疑有机会一定去通远堡白眉岭做客、她一定用最好的山货好好招待二人。临走之前、师徒二人去看了绑在楼下的王子衡两个手下、黑子和二刀!
二人一看见两个胡家人出现立马就跟抽了筋的泥鳅一样软的不要不要的、、、一个劲的跪地求饶!尤其是黑子、让老头子大骂一通后,哭的是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
最后、黑子二刀两个家伙跟在胡宝义身后一起回五仙教去了,据说回去会有胡堂仙家上身检验本心然后再论罪发落!
愣头愣脑但身手很好的黑子还跑到小七面前赔了礼、说以后有机会一定还了这次欠下的一针、小七笑了笑,没往心里去、、、
送走了五仙教的几位‘神仙’申远二人回来看着屋里的王宝马凌两人很是发愁,这放也不是、关也不妥,两人嘀咕了半天、最后决定,吓唬一顿后再放了!胡宝义那老头子肯定已经把他那个哥哥王军给摆平了,他们俩也没必要跟个狗官平白无故的结仇。
决定后、申不疑亲自上阵,拎着把军刀进去一脚就把门踹上了!不一会儿、屋里就传出来两个狗男女凄惨的嚎叫声和求饶声、、、、、、
半个钟头后,两个家伙狼奔豕突衣衫不整的窜出别墅!看那副失魂落魄的德行、是被申不疑收拾的不清。
申远好奇的问申不疑到底怎么吓唬的二人。申不疑嬉皮笑脸的就是不说,只告诉申远:那两个货、估计回去再看见王军也被五仙教胡家人给收拾的服服帖帖之后、肯定用最快的速度滚蛋,逃出盛京城,这辈子估计都不敢再回来了!申远耸了耸肩便不再搭理他。
简单收拾了一下,申远三人开着小七的车离开了方老板的别墅前往市区。路上申不疑接了两个电话,笑嘻嘻的在前座那里跟小七嘀咕起来。申远问道:“扯啥犊子呢?有事、敞亮说!”
申不疑龇着牙回头看着申远:“正宫斗外宅!刚刚撕破脸!方老板刚刚才捡回一条性命,要是现在醒过来、估计又得气的背过气去哈哈!”
“啥意思?”
“你那‘道友’刘文、今天早上抓了方老板老婆的一个现行!那女的在医院竟然想偷换她老公的注射药下毒!刘文发现后质问她、结果刚才那女的都招了,干脆又大骂了刘文一通!墨鱼说刘文已经气哭了、那女的现在倒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居然让刘文赶紧报警。或者干脆弄死她、反正方家的正房大位以后就是她小狐狸精刘文的了!干脆把她女儿也一块儿弄死才干净、、、”申不疑挤了挤眉毛。
“结果、刘文上去一个大嘴巴差点打掉她半嘴牙!这会儿两个人在方老板家里一起哭呢!斑仔还在医院那里偷偷守着方老板、说刚刚医生诊断了,病人恢复不错、应该很快就会醒过来。墨鱼现在看着俩女人在那里哭、愁的是手足无措哈哈哈!”
申远也是愁得直抹老脸、、、这都是什么事儿啊?申远觉得自己要是方老板的话、还是选择昏迷不醒能省心一些、、、
二人觉得现在这事的危险基本算是过去了,光五仙教的追捕就够王子衡喝一壶的。估计他丢了焚骨炉后也不会起什么闲心回来对付什么方老板和申远申不疑二人了,申不疑预计如果王子衡不在第一时间逃到关内的话、最多十天半个月就得被抓回五仙教!
申不疑让小七把他们俩送回到申远家里休息,然后给刘文打了个电话。表示处置方老板老婆的事他们俩就不插手了、、、这段时间他已经安排了小七、墨鱼、斑仔三个轮流暗中保护方老板的安全,等方老板醒过来以后再说别的事情。
刘文同意了、又对申远申不疑二人表示感谢,说处理完方太太的事情后就来找二人好好聊聊。
二人回到家里胡乱吃了些东西就都回房一头扎到床上睡死过去了!这一觉、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上午才有默契的一起爬了起来!很有可能是饿的、、、
俩货跑到小区门外的一家兰州牛肉拉面馆子里、叫了两大碗牛肉拉面,外加上小菜和炸羊肉串两瓶冰镇老雪!正使劲的“吐噜”面条呢、、、刘文的电话来了。
申远一边推开把脸凑上来非要一起听听的申不疑、一边哼哼哈哈的答应刘文的约见。放下电话后、对申不疑道:“你烦不烦?一天天像个事儿妈似得?”
申不疑道:“这不是看你好像对那个刘文有点意思嘛、、、”
“有毛意思!”
“你看你看!戳破心思老脸挂不住了吧?人家是有主的人了、要平常心对待哦!”
“老板!再来六瓶老雪!”
“我靠、、、好啦好啦!我认输了、、、”
吃饱喝足的两个人开车来到了方老板在市内的家里,浑南河边上的一座高档小区。墨鱼跑出来把两个人从门卫那里接了进去
路上、墨鱼眉飞色舞的对二人说道:“门主!少爷!我墨鱼今天可涨了见识了、这女人发起狠来,对老公都能下死手!昨天刘文姐被骂的恼了、上去就是一个大嘴巴!我的天、、、半口牙都抽松了!血喷了一地、、、那女的还不求饶、一个劲的说让刘文姐把她娘俩都给弄死算了、、、啧啧啧、、、都够狠!”
三人进了方老板的跃层豪宅、申远跟申不疑探头探脑的正往里面张望,这时眼睛通红神情憔悴的刘文推开二楼卧室的门。走出来对二人轻声说道:“申哥、又麻烦你们了,我实在是没有主意了。请你们过来帮我想想办法、、、”
申不疑咧着嘴摇头晃脑的四处打量不接茬、申远硬着头皮答道:“这事怎么说也是方老板的家务事、、、我们帮他处理掉那个王军和王子衡的事情也算是不负所托了,这方太太就是个普通老百姓。咱们怎么好贸然处置人家?我看不行就报警算了、、、”
刘文下了楼疲惫的坐进沙发里,轻声说道:“我也想过报警、可就是狠不下心来、、、说句实在话,方天成这几年一直想追求我、、、”
申远瞪大眼睛,申不疑支起耳朵、、、
“我没答应他、可他还是背着我、想和他老婆离婚,他老婆不答应、结果他们就一直在分居。当年我离开阵势门、是他带我回了北方,帮我安顿下来。我没有家人、一直拿他当哥哥看待,这两年我也尽量不想让他老婆误会什么。可结果还是落了这么个下场、、、看来我要是早点离开盛京城,或许他们就不会落下个这样的结局!”
申远问道:“她跟开发区的那个王军是什么时候搞上的?”
“三个月前、方天成找了律师跟她谈,想跟她离婚。她哭了好几天闹着要找我算账、方天成跟她说这事情和我无关,她到现在都不相信、、、她跟王军早就认识,也知道王军现在在惦记方天成的那块地。就主动联系了王军、想从根子上报复方天成,夺了他的家产!这女人疯了、、、我只怕方天成醒过来以后接受不了这样的家人,因为我吗?我觉得是我的错!都是我害的他差一点家破人亡、、、”
申远二人表情都是一副便秘的样子、、、这事、、、难办啊!
申不疑想了想,对刘文说道:“刘文姐、我也这么称呼你吧!这事放在哪个男人身上都受不了、、、你也算是局内人,没法决定也算正常。这样吧!我们俩上去和那个方太太聊聊、看看她还能不能放手,然后再告诉你结果。但这事恐怕最后还是得让方老板自己决定如何处置!毕竟还要考虑方老板的声誉和孩子的日后、、、对了!方老板的女儿呢?”
“我让助理送孩子回寄宿学校了,孩子不知情。”
申远说道:“好人做到底!我们上去问问那个方太太、看看她到底有什么打算!”
刘文点了点头。
推开了卧室的门、申远看到床上坐着一个披头散发,半边脸红肿不堪的女人。死死地盯着他们俩。眼睛里露出的是深深的怨念和一丝隐藏的慌张、、、
“你叫什么名字?”申远问道。
“杨莹。”
“知道我们俩上来干什么吗?”申不疑突然插嘴道。
杨莹的眼睛里顿时闪过一丝恐惧!想了想还是回答道:“哼!你们都是那个烂女人请来的的帮手吧!一群神神叨叨的江湖骗子、、、还能干什么?最了不起也就是害死我而已、我不怕!反正已经这样了、王军已经败了吧?但他位高权重你们肯定不敢把他怎么样!大不了被你们害死后我做鬼再等他给我报仇、、、”
“王军能托人差点摆平你老公、我们也能摆平那个王军!你指望不上他、别废话了,你跟他的破事我们没兴趣。我们俩就想知道。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以后?还有什么以后?以后就是刘文那个烂货住在这里当家做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她!”杨莹这一刻满脸绝望、凄厉的喊道。
申不疑轻蔑的看着她:“做鬼?你跟着那个王军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也知道他是怎么对付方天成的。你想做鬼也得先问问我们的心情!!!惹急了老子、老子能让你鬼都做不成!”
杨莹闻言身子一软差点栽到床下去!
申远想了想向申不疑暗中使了个眼色、转过头对杨莹说道:“你一直觉得刘文想霸占你老公、把你挤走,可你有没有想过、以刘文的手段,她其实能像你跟王军对付你老公一样、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能让你在世上消失?她为什么不这样做?”
“我老公当年也是在江湖上闯荡过的!当年给她们阵势门也没少跑腿做事情、、、她要是想害死我!我老公会知道的!”
申不疑说道:“你到现在还一口一个老公、怎么就能下死手这么对待他?”
杨莹哭喊道:“这些年我一门心思的跟着他!他当年被上面的官员刁难、被地痞算计!我都是倾尽所有在帮他、、、那个刘文帮过他什么?啊?他
凭什么要把我扫地出门?只给我这套房子和两千万存款!我呸!他的命都是老娘救下的!十年前、要不是老娘舍下这幅色相陪得当年盛京城的费老大开心
、、、他早就让人吃的骨头渣子的剩不下了?”
申远二人闻言顿时惊呆、申远问道:“哪个费老大?难道是当年那个心狠手辣的盛京中街费老大?敢对那些过来演出的大明星抽耳刮子的费老大?”
“是啊!现在我不怕丢人现眼了!就是他!当年方天成惹了费老大手下的打手头子、那人下手绑了他到南郊仓库!要废了他!我连夜托姐妹儿在洗浴城找到费老大、结果那畜生收了我砸锅卖铁凑下的一百万,还不放过我!逼着我整整在洗浴城陪了他一天一夜、、、我、、、我出来的时候遍体鳞伤!路都走不动了、、、呜呜、、、、、、”
“他凭什么让我走、给那个刘文腾地方?他凭什么?、、、给你们看看!这就是当年费老大那个畜生糟践我时、在这里烫的十来个烟疤!出来后我为了不让方天成知道这事、硬是咬牙在烟疤上倒了半杯滚开的开水!盖住了这烟疤!、、、他方天成欠我的!他欠我一条命!、、、”
说着!当着申远申不疑的面!杨莹一把撕开了胸前的衣服和内衣!直接将一只原本应该白嫩嫩的、可现在却留着足有巴掌大小丑陋伤疤的胸口、、、暴露在二人眼前!
申远和申不疑一时间目瞪口呆、这狰狞的疤痕似乎是在为这具身体控诉!为一颗爱的疯狂、爱的不顾一切的心在证明!
门开了、刘文阴沉着脸孔站在门口,眼泪却已经流了下来!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些?”刘文嘶哑着嗓子问道。
杨莹瞪着通红的眼睛看着她、说道:“告诉你这些干什么?好让你可怜我这个弃妇?赏我一条活命?呵呵、、、我不怕你们这些人!来杀我啊!来啊!”
刘文没有去擦脸上流下的泪水、依然冷冰冰的问道:“你凭什么断定我跟方天成有那些事情?我从来都是尽量远离你们的生活、甚至半年都不跟他见一次面、、、”
杨莹冷笑着打断了她:“呵呵、他骑不上你、、、那是他没用!是你看不上他!可他又凭什么看不上我!!!他凭什么嫌弃我?他觉得你不想跟着他、就是因为有我存在!他觉得把我赶走、就能让你名正言顺的进方家当家做主了!他就应该去死!、、、”
“有没有你、我都不会跟方天成有什么,我只当他是、、、”
“够了!够了!!!事情都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你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没有你他今天就不会躺在医院里!我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你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晚了!你把我们这个家毁了!毁了!!!”
“我、、、”刘文闻言身子都摇晃了一下、、、、
申远听的心里难受、伸手扶了刘文一下肩膀,转头刚要对杨莹说些什么、、、申不疑转过来拍了申远肩头一下,面无表情的说道:“你们俩先下楼吧!我跟她商量商量。”
申远和刘文看着他,却又一起张嘴都想说点什么、却见申不疑有些不耐烦的做了个赶紧出去的手势,然后说道:“放心、不会把她怎么样的,现在也算是摊了牌了、就是商量个结果而已、、、你们俩赶紧下去吧!留下也只能添乱!”
申远扶着刘文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朝门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申远还是转头又想对申不疑说点什么、就看见申不疑不耐烦的指着门外只说了一个字:“走!”申远叹了口气、便关了门扶着已经阵脚大乱的刘文下楼了。
小心按着刘文坐在了沙发上、申远想了想,拉住了刘文的手坐在她对面。只觉得刘文的双手冷的像是冰块一样、、、
刘文不着痕迹的抽回手理了理已经凌乱的头发,然后擦去了眼角的一点泪痕、向着申远苦笑了一下,说道:“别笑我、我是真的不知道这一切竟然是因为我才惹出来的。”
申远摇摇头:“没必要这样想,问题不出在你这里。即使没有你出现、方老板两个也已经早就貌合神离了。这个女人太阴狠了、判断一个人是善还是恶不能听她怎么说,还是得看她都做过什么!”
刘文轻声说道:“当年我触犯了门规、师父保不住我了,还不到二十岁的年纪、我一个人身无分文的离开阵势门。身上、只有师父给我的方天成的电话号码。我在一个小超市的公用电话那里给他打电话,我记得清清楚楚、拨号码的时候我的手都是发抖的!因为我知道要是他不接的话,我连打电话的钱都掏不出来!”
申远想了想、问道:“方老板是怎么和你师父结识的呢?你师父就那么放心的把你交到他的手里?”
刘文苦笑:“方天成曾经是我师门的外门弟子,在金边的郎码垛山那边因为一些事故受了伤、修为没有了。师门为了照顾他、就帮他在外面置办了一些产业。他推辞掉了、只是说以后若是遇到难处了,师门能拉他一把就好!我师父算是一直欠他一份人情、、、”
申远仔细的听着。
刘文看了看申远:“你不想知道我是因为什么被赶出山门的吗?”
申远点点头、接着又摇摇头:“想啊!但既然你没有说过,就一定有你自己的难处。我是想结交你这个朋友又不是调查户口、所以你也别勉强,你自己的**、保护好是对的!”
第二十五章 古玩圈子里的包坑
申不疑慢慢踱到了杨莹旁边,坐在梳妆台拉出的椅子上。看着杨莹露在外面的伤疤,冷冷的说道:“收起来吧!别晾着了、如果非要晾干脆就把那边没疤的拿出来也一起晾晾!怎么样?”
杨莹闻言看着申不疑、迅速的穿好了衣服。张嘴说道:“你们、、、”却见申不疑又抬手打断了她。
申不疑冷冷说道:“停!别跟我在这儿卖惨、没亲眼见过的事情,爷从来都不信。你这套糊弄那两个家伙可能好使!对爷没有用、、、来点实在的,别跟我说你不怕死。你的眼睛告诉我你还想活下去、、、我也不想杀你!外面那两个货更不想杀你!方老板想不想杀你、你自己应该最清楚、、、毕竟那是你老公,怎么样?有什么打算?直说、、、”
“你们不把我交给警察?”
“不会”
“会对我动’手脚’吗?像、、、他们对方天成那样?”
“犯不着!”
“我、、、”杨莹刚眼睛一亮想说些什么。就见申不疑抬起一根手指摇了摇、、、
申不疑阴笑着对她说道:“现在闭嘴、该我问你了!第一个问题、离开方老板不再出现,能做到吗?”
杨莹惨笑了一下,抬手摸了一下红肿不堪的左脸颊:“还有脸见他吗?我现在最怕的就是他醒过来、、、看见他的眼睛。”
“第二个问题、离开盛京城,改名字不要再回来。也不许你再联系王军,无论他生死!能做到吗?”
“王军、那也是个畜生!他就是利用我、顺便玩我而已、、、搞不听他吩咐的大老板方天成的老婆来发泄他的怒火、、、后来那几次、、、他连我的上衣都不让脱,嫌我胸上的疤痕看着恶心、、、呵呵呵、、、他还威胁我让我把方天成七成的财产过后都转给王宝,他那个畜生弟弟、、、他弟弟也对我、、、”
申不疑皱了皱眉头、挥了一下手:“停!我懒得听你那些破事、、、那都是你自找的!就这两条,能做到就放过你。我们也不会把你这些破事跟方天成说透了。就当你从来没做过那些事、趁着方天成没醒过来、、、带着他答应给你的钱!走人、、、”
“你们真的放我走?”
“对!我们会告诉方天成、你趁着他要死的时候,害怕王军接着也对你下手!扔下他和孩子卷了两千万现金和一个男人走了。”
“跟一个男人?呵呵、、、”
“说你没找男人自己走也行、、、把方天成律师给你的离婚协议也签了吧!一了百了,还有手机、都留下。旧的银行账户什么的以后也都不许再用了、、、你自己下去和刘文说还是我告诉他们俩?”
“你们走吧!我晚上就离开、我能动用的存款也差不多有这个数,协议我会签好放在书房里。能让我跟孩子道个别吗?我、、、”
“你是个伙同奸夫谋杀亲夫的杀人犯!你觉得你应该跟孩子说些什么?”
“呵呵、、、好,我答应你!、、、”
“十年!给你十年时间、、、十年之后如果你认为能够回来面对他们,你就自己回来跟他们俩原原本本的交代你做过的所有的事情。这十年让你好好想想自己这半辈子都做了些什么!以后能做什么!如果到时候方天成和你们的孩子能原谅你、我们也不会多管闲事。明白?”
“明白!明白!、、、我明白了。”
“好!自己给孩子留个讯息吧!该怎么说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嗯、、、我!谢谢你们放过我、、、”
申不疑看着这个风韵犹存的少妇、暗自里叹了口气,起身开门下楼去了。
申远、刘文申、不疑三人站在这高级小区一片春花灿烂的花园旁边,申远碰了碰刘文的肩膀。安慰道:“别多想了!就当是补偿一下她为方天成做过的牺牲吧!让她走、背着一个最轻的罪名,可能十年八年过后他们一家都能忘记发生的这些破事也说不定。你想好了怎么跟方老板说这几天的事就行了,以后想怎么做就看你的选择了。”
刘文阖了一下红肿的眼帘、看着脚下漂亮的天然石材铺就的甬道,喃喃道:“是我害的吗?如果没有我、他们一家会变得这样支离破碎吗?、、、”
申不疑不耐烦的打断她道:“没有你王军就不会给王子衡找焚骨炉了吗?就不会对方老板下手了吗?亏你还是个修行中人!做人行走于世无愧本心即可、你已经尽可能的在帮他甚至是在帮他那个心如蛇蝎的老婆了、、、”
“我就是觉得自己对不起他老婆才、、、”
“停!他老婆无论说多少往事也改变不了的,就是她跟奸夫合谋想暗中杀死方天成瓜分财产!而且最后甚至是她自己直接下手偷换药物、试图弄死她老公!现在结果就是她能卷着一两千万跑到外面逍遥快活、、、你告诉我,跟蹲监狱相比她会选哪个?”
“她、、、”
“行了!人救下来了、咱们也都没有什么损伤,孩子和方天成可能会怨恨杨莹。但总比绝望好!总而言之这件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我去打探一下那个王军现在是个什么情
况,你们别小瞧了白眉居士那个老头子。哼!那是个江湖名声响当当的五仙教长老、更是个下手狠辣的老江湖!王军借着五仙教王子衡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恶事、胡宝义肯定要了结这段恶因果给他个教训!估计不弄死也得废了他、再不济白堂的’仙家’也决不会善罢甘休、、、”申不疑几句就揭过了方老板家的破事、开口说道。
刘文点点头、深吸了口气,看着申远说道:“谢谢!谢谢你们俩为了我这个朋友冒了这么大的风险!等方老板醒过来我就给他说清楚了、他老婆的事我不会再多嘴,顺其自然吧!但是一定要让他好好地感谢你们俩。我刘文发誓!今后只要你们有用得到我的地方、无论刀山火海,一定义不容辞!”
申不疑笑嘻嘻的暗暗想到“要的就是你这句话!、、、跟阵势门,也算是结下一段善缘了、、、”
申远挠了挠后脑勺、笑了笑说道:“客气了!你知道我初入修行者的江湖没几日、你是我第一个遇到的江湖朋友,总会、、、”
一边的申不疑一边向大门口走去一边说道:“哎呀、、、师门不幸,有你这样的门主。这废话可真多!你俩单独墨迹吧!墨鱼在门口车上等着呢!我去找他、、、回见了刘文姐。”
申远被他挤兑的老脸有点发红、冲他的背影翻了翻白眼后对刘文说道:“这小犊子、让我惯坏了!别搭理他瞎嘞嘞啊、、、那个,我们这就告辞了。报酬的事,过后让方老板意思意思就行、毕竟申不疑几个手下受了伤,别让人家白遭罪。我们先走了、回头见!”
刘文点了点头、露出一个憔悴的笑脸。
申不疑跟墨鱼开车去打探王军的状况了、申远独自开车上路,想了想就转头去了盛京古玩城。
这两天也顾不上生意、以前每天都在那里混日子,这两天没在店里喝茶和老青皮聊天扯皮还真是有点不习惯呢!
下午的古玩城里还是冷冷清清的样子,申远开了门。
照例擦了擦店铺里沾惹了一点灰尘的各式古玩玉器、点上一只藏香,烧了一壶开水泡一杯茶。然后独自坐在躺椅上想着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虽然惊心动魄的鸡飞狗跳的事情几乎都让申不疑这倒霉孩子赶上了,但申远还是觉得过程是无比的刺激!
刘文的友谊、五仙教王子衡的狠辣,神秘的胡家、胡宝义和胡小梅、、、方老板的老婆杨莹、、、还真是有一种‘一朝推开修行门,自此往来无凡人’的味道。
正在独自唏嘘、、、申远的电话响了起来。一看、陌生的号码,接通之后、是一个中年女人焦急的声音。
听了中年女人半天焦急的话语、申远有点哭笑不得,原来、打电话的竟然是古玩城老熟人老青皮的老婆!、、、老青皮被抓了!!!
前几天、老青皮上申远店里“串货”卖给刘文铜镜后,就曾经跟申远提过一嘴。说他要跟朋友去临市本钢城那里盘一家老店的存货、申远还叮嘱他行事要多加小心。
后来老青皮先跟朋友去那个老头店里盘验了一番,发现也没几件大开门的好东西!
两个人就跟着老头去家里看看存货、结果倒很是喜人,老头似乎对北方的辽金文化红山文化的收藏品情有独钟。林林总总的高古玉、古玉、玛瑙,马鞍饰、水晶饰品,甚至还有两件贵族金质头饰!
老青皮那个朋友一看就乐开了花、这年头能搞到真品就是搞到了财路啊!
朋友赶紧跟老青皮商量、怎么压价才能都给拿下来,老青皮心里却犯了合计---这病歪歪的老头儿看来路数不一般啊?同一时期成套的古董那可是很烫手的!这老头神通广大啊!
看着这些有的明显带着“土腥味”的古董,老青皮跟朋友核计、是不是收手?
这要是出了事、老头子病歪歪的眼看着就是个要进医院养老的路数了,他们俩恐怕就得冒上不小的风险了!谁知道来路正不正啊?这里面水可是深不见底、、、
谁知道同去的朋友已经红了眼睛,非要盘下这批货。老青皮想了想、这老头子看这德行是真要收手了,货也是真的撩人。也许招惹不出什么乱事?
最后也就勉强同意了、当天两个人就砸下了大半身家凑了一百五十万,盘下了一半的货。还约定好剩下的一半也给他们留着、过几天凑齐了另外一百五十万就来“兜底”。
兴冲冲地老青皮跟朋友瓜分了一批古玩,回到家里想找申远过来帮忙掌掌眼。谁知道这两天申远都没来古玩城开张营业。也就撂下了这事、谁知道今天早上祸事临门了!
三名警员直接来古玩城、掏了拘捕令当场就把老青皮给拷走了,说他跟一伙儿来自蒙区的盗墓团伙有了关联。有买卖赃物的嫌疑、让他过去接受调查!老青皮当场就吓得软了腿、几乎是让人给拖上警车的。一个劲儿的嚷嚷冤枉!
上车一看、他那个一起盘货的哥们就在车里哭丧个脸等他呢!
老青皮一见那哥们就明白了,这是刚刚盘下的那批货出了娄子了。这下心里这个后悔啊!在车上骂了那哥们一路、听的警员都不耐烦了,让他闭上嘴、有力气上审讯室再交代去。
到了局子里面、过了两次审,老青皮也终于弄明白了前因后果。
本钢城那老头子确确实实病的不轻、也还是真心实意的想贱价出这一批真货好回家养老,可他的货也是真的来路不正。几乎所有的真货、都是他“包坑”弄来的。
什么是“包坑”呢?这就是古玩行里的行话了,还得从头交代一番、、、自古以来,吃古玩行这碗饭的人。都是行走在阳光下明面上。虽说难免跟一些走在阴影里的人打交道,但极少有自己本身直接去做违法乱纪那些勾当的。
话说回来、世间流传的古玩玉器陶瓷书画,能有几件是传世而来的?还不都是从老祖宗埋在地下的墓里淘弄出来的?
这倒手贩卖就有说道了、、、你从盗墓贼手里直接拿、那叫买赃,拿了后直接卖那叫销赃!都是重罪,从古至今都落不得好。
所以、谨慎的古玩商宁可加价从多转了几次手的商家二道贩子手里拿货、大多数人也决不敢直接从盗墓贼手里,甚至是一道贩子手里拿货,就怕不安全。
人都知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那些盗墓贼一次失手就可能这辈子都“万事皆休”了、为了减罪,谁不是拼命攀咬同伙以求自己能落个立功表现?
所以有些东西、再好也不能拿,都是兜兜转转过了无数人的手。直到再也理不清物品经手的渠道、人头,来龙去脉也都算得上是一团乱麻揪扯不清了、、、这才算是安全!
而且、您拿货的这家老板或者说二道贩子最好还得是清清白白信誉良好没啥违法乱纪记录的,那才是最好!
一路兜兜转转下来、现在您可知道了为啥市场上真品古玩玉器价格会这么高了吧?本钢城的这老头子可以说半辈子没捡到啥好漏、生意虽然勉强做了下来,但扬名立万发大财的机会那是一个没遇到过。
眼瞅着多少个同行都声称捡漏发了家、而自己除了血糖血压激增外,家里这点财产倒是一点没见增长!心里就很不平衡、这就已经犯了古玩行的大忌讳,心急了。
老头子也算是行里的老人了、没运气也有见识!阴差阳错的跟两个神神秘秘挨家游荡的来自蒙区的男人搭上了“包坑”这条线、其实这些盗墓贼啊,也都有自己熟识的销赃渠道。可人心总敌不过贪婪!
这些土里刨出来的新鲜“物事”、有几个人敢直接就接手的?被收购贩子压价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毕竟人家还顶着收售贼赃的罪名呢?
干着风险最大的活、结果赚的钱可能还不如一群一道贩子二道贩子,盗墓贼他们心里也不平衡。一来二去的架不住现代人脑瓜子灵活、还真的有这么一伙子人开辟了新玩法!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这些年兴起的,翡翠行里赌石的影响,还有前些年文玩核桃大火时赌青皮玩法的启发,最后各地一些有真手艺的盗墓团伙竟然偷偷兴起了“包坑”!
包坑---就是盗墓贼流窜到一地以后、分山定势寻龙点穴找到表面上一些泯没无踪的古墓老坟,初步用洛阳铲确定一下具体位置和墓葬规格。
然后!重点来了!盗墓贼不是自己直接趁着月黑风高打洞“取货”、而是直接四处寻摸买家了!
地底下的东西还没见面就打包出卖!找的买家自然就是古玩行里的人、而这样的话就让盗墓贼们在最大程度上避开了二道贩子的剥削,甚至还有打开大墓后发现空无一物空手而归的风险!其实就是风险转嫁!
事情有趣了、来来来!墓就在这黄土底下!买家也都算是懂行的人、位置规格大概都能判断出来了,盗墓贼研究一下洛阳铲带出来的渣滓泥膏也能大概判断出年代等级。
分出个三六九等后、价钱确定好,现在就看你买家的运气了!五万、十万,乃至上百万!多大的“坑”买家出多高的钱。当着你的面给你来个现场直播!看看你到底能从土里赌出来多少“冥器”古董!
这得有多刺激?跟赌石一样、一刀穷一刀富!一刀天堂一刀地狱!古墓打开、运气好的是个躲过了无数盗墓贼光顾的“实坑”。再看看墓主的身家吧!纺织品几乎都是剩不下来的、金银宝石、玉器玛瑙,瓷器石刻兵器、、、
一般的坑口只要能弄出来几件好东西,都会稳赚不赔了!而且还能避开古玩行里每个人都会纠缠一辈子的“打眼”现象!
毕竟就算是千百年前的祖宗“打眼”买到了一件假古董、埋了千百年那也是件真品古董了不是!没看见电视新闻里面播出来的、千年前的盗墓贼遗落在墓道里的铜灯和陶水壶都成了那些哭笑不得的专家嘴里的文物了嘛、、、
当然更多的、还是打开以后落了个两手空空,里面早就让不知道哪朝哪代的盗墓贼先辈给光顾过了。
也不知道多少年前就让人给撸了个光杆没毛、只剩下一堆光秃秃的墓主骸骨在那里无声的嘲笑这些贪婪的贼人。
亦或者翻了半天、只捞到几件脏兮兮的银饰,残碎的玉器、不值钱的破烂、、、
但人嘛、就跟那些玩翡翠赌石的一样,都愿意有选择的去传扬那些一夜暴富的故事。忽略掉有些人一夜间倾家荡产的凄惨。
第二十六章 青皮嫂带来的玉石
本钢城的老头子临老临老了、还在做着一夜暴富的发财梦!这次忍不住诱惑、咬咬牙!砸锅卖铁花了二十万,就在本钢城外面的大山里包了俩“中坑”!
结果、好像是老天爷也在可怜他时日无多却仍然“坚持梦想”、、、竟然真的弄出来了十几件不错的玉器银器还有几件辽代白瓷甚至还有几件金器!
盗墓贼看他欢喜的要疯掉的样子、干脆又从包里拿出来两件据说是在辽西山里一座辽代大墓中淘出来的玉饰,老头子一咬牙又花了两万块钱干脆都吃了进来!
心愿得偿的老头子这下子是扬眉吐气了!玩了一辈子古玩、心里从来也没有过底气这么足的时候,见着同行感觉腰板都比以前硬气!
老头子悄悄试着出手了一件辽代白瓷和两件小玉饰、果不其然利润丰厚,小赚了两万来块!同行间也立刻传扬起了老头子这些年其实囤了不少“好货”,那可是真人不露相之类的消息、、、
老头子听到这些议论后简直是乐不可支,当天“下了行”回家后先给老婆子扔下一沓钞票。在老婆子的恭维声中志得意满的去赴同行的宴请了。几个地位挺高的同行其实也是想探探老头子的底细、拉上关系,以后碰到大主顾才好拉下脸来互相“串货”一起发财不是?
老头子对此也是心知肚明、双方自然相谈甚欢,犯忌讳的事情自然都不会说破。话里话外多多少少漏一下手里还有几件真真假假的“好东西”、还是很让自己满足的。
谁成想、不知道是不是老头子把半辈子积攒的运气给一气折腾光了,还是真应了那句乐极生悲的古话。
酒足饭饱桑拿按摩过后几个身家丰厚的同行安排了几个漂亮“小妹妹”来做些“即兴节目”、对着家中黄脸婆大半辈子的老头子恍恍惚惚的就跟着那个比自家闺女还嫩的妖娆女郎进了“单间”、、、
自由活动期间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过于兴奋还是吃了什么“小妹妹”提供的特殊“保健药”,十几分钟后!“小妹妹”一声大叫、衣衫不整的狼狈逃了出来,而屋里赤条条的老头子仰卧在床上、口眼歪斜哈喇子流了一枕头、、、已经人事不省了!
几个同行跑过来一看,感觉就跟吃了苍蝇一样恶心、、、、、、这都什么事啊?赶紧送到医院抢救、再你推我、我推你的给老头子家里打电话,最后医院检查结果是中风!
求医问药折腾了小仨月,命是保住了。走路时一条老腿却是一甩一甩的再也恢复不过来了、说话也是呜呜哇哇的口齿不清!一下子从天堂到了地狱、老头子这回倒也想明白了,自己都混到这份儿上了。该收手了,于是才有了金盆洗手盘店不干的事情。
老青皮和朋友外加上本钢城这老头子、做梦也没想到这么快,这批东西就漏了馅!当初“包坑”给老头子的那批来自蒙区的盗墓贼、上个礼拜竟然在辽西盗挖一座金代古墓的时候让警察给抓了个人赃俱获!
从分山定穴的“先生”到招募人手的头目“掌盘”、再到“下苦”的小喽啰,跑腿寻摸“包坑”人的耳目“腿子”、、、一个都没跑了,被来了个一网打尽!紧接着、自然是顺藤摸瓜,对流散出去的文物来个大追缴。
本钢城的老头子赫然出现在了“包坑”人名单里、在第一批重点打击的不法商人范围之内,而且由于案情的变化“包坑”是不是属于盗墓违法行为的策划主体也还在研究之中!盗墓贼们倒是齐齐咬定他们这些人其实就是“包坑”人雇佣来的“力工”而已!
这下子本钢城的老头子是彻底知道天堂到地狱的落差了!从籍籍无名大半辈子、到春风得意老树开花、到“心有余而力不足”、、、再到身败名裂倾家荡产、、、
老头子进了看守所之后一股火干脆直接来了个二次中风!不过好就好在倒下之前立功心切的老头子还是“及时”的把老青皮和他朋友已经买走他一半文物古董的事情交代了出来!结果就是老青皮和朋友二人也全都进去接受调查去了、、、
申远和老青皮也算得上是朋友了、虽说酒肉朋友的味道较重,但几年的交情也不算太浅。老青皮对申远也算得上是真心实意、毕竟申远对古玉的研究在行内已经是小有名气了,老青皮一直对申远小有崇拜。申远觉得能帮一把还是帮一把的好,就来了老青皮的家里。
老青皮的老婆比他也小不了两岁、看着已经挺显老了,又加上着急上火的缘故、满嘴的血泡面色憔悴无比。
这时候青皮嫂刚刚从看守所回来没一会儿、见申远来了先是婆婆妈妈的哭诉了半天,就差把当年她怎么不同意老青皮从事这一行当的破事都抖落出来了。
申远听的有点莫名其妙、赶紧打断她,问她找自己来是不是自己有能帮青皮哥的地方。
老青皮老婆说道:“你赵大哥{老青皮姓赵、叫赵大闯}前两天收了那批、、、那批“赃物”,下午回来就去小申你店里找你帮忙“掌眼”去了,结果发现你没开张。第二天你还是没在就给你打了电话,也没打通。现在看来倒是没害了你、要不然还说不准怎么样了呢!”
申远偷偷咧了咧嘴、心中暗想---“这赃物一露白、那可是谁沾谁死啊、、、”嘴上问道:“那大嫂让我过来、是有什么事我能帮上忙的吗?您直说、只要能帮忙的我决不推辞!”
青皮嫂说道:“老赵去盘货的时候、是真的不知道那老头子手里的东西都是赃物,但也没和别人说过这些。我进去看他的时候他也说过、这事只有你知道,毕竟他还指望靠你帮他掌眼看看那些玉器成色呢!我就寻思能不能请你跟警察说说、告诉他们老赵是真的只想盘下那老头子手里的货,老赵是真不知道那老头子的”东西”都是直接从那些盗墓贼手里买来的啊!”
申远一听就是一个头两个大、这叫什么事啊?作证倒是可以、可关键人家得信他啊?空口白牙的跟人家说老青皮是真的不知情的、你得拿出证据啊?
申远犹豫道:“大嫂、这事、、、帮忙、、、我倒是能帮,可咱自己去说这些人家未必能信啊?我又是行内人、这样过去和人家说青皮哥是冤枉的人家肯定得要证据,咱也没啥证据啊!而且这证言也只能算个旁证、那老头子要是咬定青皮哥是知情故意买赃的,那可就说啥都没用了、、、”
青皮嫂闻言也是抹了把眼泪、说道:“申老弟、这些其实我也都知道,可咱家现在可是真没辙了。这样的事你们行内人遇到都是有多远躲多远、你能答应帮忙也算是老赵交下你这个朋友了,也算没白在古玩行混一场!这样、我再去跟人打听打听,你要是能帮忙作
证就求你帮帮俺家这个忙!要是人家不认可这样的证词咱也就死心了、你看行不行?”
“行!只要人家认可我的证词、我就去作证,嫂子”申远拍了胸脯。
“哎呦!嫂子真的谢谢你了、替我家那死鬼谢你喽!”青皮嫂抹着眼泪千恩万谢。
急脾气的青皮嫂看时间还没到相关单位下班时间、干脆拉着申远直接开车跑去办案单位去汇报情况去了。
一路疾驰、下了车进了局子,申远心里也开始有点打鼓了、谁让咱都是骨子里的“屁民”呢?见官软三分向来是咱们民族的独特习性、几千年来都深入到骨子里去了。
果不其然、这桩大案影响足够大了,已经成立了专案组。对一切相关信息也都挺敏感、青皮嫂跟负责接待的警员一说,没一会儿就过来了两个人给他们做笔录。
坐在办公室里,申远静了静心、把老青皮什么时候什么地点跟自己说过的什么话都原原本本的复述了一下,结果就见原来兴致勃勃的两个办案人员脸色就落了下来。
一个年纪大一点的男警员说道:“你说的这些是想给嫌疑人脱罪吗?而且你自己也是个古玩贩子、和嫌疑人还是朋友关系,你觉得现在说这些对嫌疑人能起到什么作用?证据呢?有实际的证据没有?另外我警告你们这些古玩贩子、别有心存侥幸的心理!如果有过任何买卖赃物的行为、赶紧过来如实交代也许还有悔过立功的机会!现在案子在继续追查之中、我们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参与其中的嫌疑人做漏网之鱼的!知道吗?”
申远一听,心里这个膈应、果不其然,自己纯属于是没事过来找抽这类型的。赶紧连连点头做受教状。
办案的老警员还挺有兴致、接着教育道:“我看你年纪不大、应该接触这些违法乱纪的事情不多,记住这些惨痛的教训!引以为戒吧!就这个特大团伙、涉及到的方方面面的古玩贩子、私人收藏家、跨省的销赃团伙已经抓了不少人了!现在还在深究细查、肯定能做到一个不留的全部绳之于法,你自己好好想想、有没有什么来路不明的古玩古董存放在手里?近期买卖过什么、、、”
“啊?”申远一听头就大了、这几个意思?难道这俩人把自己当成案犯同伙来劝诱自己投案自首来不成?立刻着急道:“不对啊!领导!这话您可有点冤枉了、我只是来跟您说说前几天赵大闯跟我说过想去本钢城那里盘一家老店存货的事情,我可没参与这些事情啊!、、、”
“好啦好啦!让你自己提高警惕别有投机取巧的心思是为了你好!你啰嗦什么?”老警员呵斥道。
“是、是、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一定记在心里!”申远心里郁闷的就像是吃了一只沾了屎的苍蝇一样、、、
老警员叹了口气、说道:“这里有联系卡、你拿去一张,自己留意一下跟这些事情有关的风吹草动。要想证明嫌疑人是无心之失就得有立功的态度!你也是吃这碗饭的、我建议你帮我们留意留意相关的消息!有消息及时跟我们通个气、、、这样对你对嫌疑人也都是最好的选择、明白吗?”
“明白、明白、、、”
“那就这样吧、、、、、、”
申远哭丧个脸往走廊外面走去,心里这个糟心。拐角处迎过来青皮嫂、赶紧问他:“咋样?小申?你跟他们说了没有啊?他们能信不?”
看着青皮嫂期冀的眼神、申远无可奈何的答道:“大嫂、没用啊!都差点直接审问我有没有参与赃物倒卖了、教育了我半天,最后还给了我一张联系卡!让我回去注意一下、有消息通知他们、、、唉!没办法了、只能看那个老头子醒过来后,会不会说清楚青皮哥买东西时是不知情的。要不然、、、唉、、、”
青皮嫂闻言眼泪又要掉下来、想了想说道:“没事、不管怎么样都得谢谢你过来帮忙,没像死鬼那几个朋友一样躲得远远地不敢露面。咱尽力了就行了,剩下的就看那死鬼自己的命了!今天上午听说又牵扯进来好几个买卖赃物的大人物、、、有一个大老板花了几百万买了小半车的古董用来送礼!人都被抓了、追赃物的时候那老板一见案值太大逃不了了干脆把送礼对象也都给招了出来,听说另行立案了。城北新区那里就直接带走了三个大领导、俩姓王的一个姓周的,都是大领导呢、、、这下子、、、”
申远耐着性子一边跟青皮嫂往外走、一边听青皮嫂在这里唠叨,突然!---城北、领导、姓王、古董、送礼、盗墓、蒙区来的盗墓团伙、、、---这些词迅速的在申远脑袋里穿成一串!
“王军!焚骨炉!原来是这么来的!、、、”申远一不留神脱口而出!
“啥?老弟你说的是啥意思?”青皮嫂吓了一跳、赶紧问道。
申远也是立时后悔不已、、、东张西望、看没有人注意已经走到大门口的自己两人,这才松了口气!
上了车、申远才对青皮嫂解释道:“大嫂、你说的那几个犯事的领导我知道一点,听说都是喜欢收藏古董的。有人投其所好也算正常、、、”解释了半天生怕青皮嫂误会他。
送青皮嫂回家后、看看时间申远没有再回古玩城,直接开车回了家。心里一直在核计老青皮遇到的这倒霉事怎么会七拐八绕的扯到了那个城北新区的王军身上、、、
一进家门、申远看到申不疑正和小七在茶几旁边聊得眉飞色舞呢!茶几上打开了几个外卖盒子,里面是一些熟食小菜、旁边地上居然还放着一大箱盛京老雪!
申不疑一看见申远进来就赶紧招呼道:“嘿!这巧劲儿、刚刚要给你打电话让你回来喝酒,你就回家了。来来来、还没动筷子呢!下午出去干嘛了?对了、告诉你个新消息!城北新区的王军跟他弟弟今天上午被检察机关送进去了!哈哈、起因竟然是那只焚骨炉!你、、、看你这表情你好像知道这件事?”
“哼、、、我为什么就不能知道?真当我是吃素的啊?”申远厚着脸皮故作高深。
“哎呦!怪了、你是怎么知道的?”申不疑惊奇道。
申远坐下来拎出一瓶盛京老雪、往申不疑面前一墩:“想知道?干了这瓶!”
申不疑被噎的翻了翻白眼、嘀咕道:“靠、、、本来还想拿这酒坑小七一下呢!你能不能换个方式要挟我?”
小七:、、、、、、
三个人一边吃吃喝喝一边聊起了王军的这些事,按申不疑的猜测。这件事情背后、没那么简单,肯
定有五仙教的人插手其中了!
胡宝义找到王军的家里把他狠狠地收拾了一通后、表面上看是拍拍裤子就轻飘飘的走人了,其实按照‘仙家’那睚眦必报的习性,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揪出了焚骨炉这件秘密后、肯定是五仙教的人在胡宝义的授意下顺藤摸瓜,在黑道上直接掀翻了来自蒙区的那伙嚣张的盗墓贼。
然后再从买卖赃物上面做文章、直接揪出城北新区的王军来、、、现在官家的反贪力度可是很大的,像这种官位不显的实权巨贪可是检察部门的重点打击对象。不一把就把他连根拔起才是怪事呢!
几个人唏嘘了一通、一致认为像五仙教胡宝义这种手段才是真正的杀人不见血,是真正的高人。
自己深藏幕后、用江湖手段暗中协助警方打掉穷凶极恶的盗墓团伙,再一点点引导到买卖赃物和巨额贪腐上面来。自己片叶不沾身、还为自己和‘仙家’积累了正道功德,顺手还断掉了叛徒王子衡在官面上的帮手---可谓是一举多得!
酒足饭饱后、申不疑嘀嘀咕咕的跟小七商量着什么,申远去泡了一壶茶、三个人喝了两杯后,申不疑和小七就一起出去了。
临走时告诉申远、晚上不用等他回来,他要去找关系查一下那些蒙区的盗墓贼暗中的销赃渠道和关系网。看看他们跟那些惦记申家传承的那伙神秘黑衣人有没有什么联系!
因为看起来、那伙人分山定穴的本事不像是普通人能做到的,活动在蒙区的修行门派就那么几个!
要说那些人彼此一点点关联都没有是绝不可能的、申不疑不想放过一点可能存在的线索,想去在盗墓团伙身上下手看看能不能找到点蛛丝马迹。
一想起那伙神秘的黑衣人、申远心里就一阵阵发虚,回来也有一阵子了。就是不见有什么神秘人打自己的主意!
对手强大不可怕、可怕的就是这种对手藏在暗中,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对你下手。也不知道他会用什么手段,这是让人最郁闷的事情。
辗转反侧半宿、申远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被窗外的太阳晒醒后,申远想了想还是决定、、、、、、该干嘛干嘛!
起床、洗漱,开着小破车去古玩城开张!
开门迎客打扫卫生、顺便等着自己叫的那份煎饼果子小米粥,申远不急不慢的在小店里晃悠着。
就这样、、、一晃三天过去了,申不疑一直没有什么消息。申远也不想找他、追查这么隐秘的线索绝不是简单的事情,申远不想打扰他。
而自己能帮忙的地方也实在是不多、现在申远还是每天都在店里偷偷修习自己家传的法门,晚上回去再练习丹增大喇嘛授意传给他的呼吸法和瑜伽术。别说、渐渐地申远还真有点习惯这样的修炼方式了、、、
这天早上申远刚刚在店里吃完了早饭、正烧水准备煮茶呢,门外人影晃动。紧接着一个女人走了进来,申远抬头一看不由得暗中叹了口气、来的是青皮嫂。
申远不露声色的请青皮嫂坐下、赶紧询问一下青皮哥现在是个什么情况,青皮嫂却是松了口气般的回答道:“唉、还行吧,过几天应该就能放出来了!”
申远惊喜道:“哎呦!那可太好了!是不是那个本钢城的老头子醒过来了?他没胡乱攀咬青皮哥他们两个?”
“是啊!那老不死的醒了、说老赵他们俩不知情,估计是老不死的知道自己作孽太多活不长了、怕损阴德吧!”
“那就好!有什么要帮忙的、嫂子就跟我说,远子我一定不推辞!”
“唉、家里店里的赃物都给退回去了,赃款也都打了水漂了。你大哥这半辈子算是彻底白玩了、、、”
“嫂子、要是手头拮据周转不开跟弟弟说一声,青皮哥现在落难、正是用钱的时候!、、、”
“不用!不用!有小申你这句话、我和家里那死鬼听着,心里都熨帖。前几年那死鬼鼓捣文玩核桃赚的、我还留着一半做了私房钱呢!呵呵呵、当时怕这死鬼有钱了学坏我就给自己留了条后路,老赵是个心里没啥数的货、他现在都不知道这事儿呢!、、、这回吃了这么大的亏、不能再干这行了,等他出来就盘了店不干了、、、”
“嗯、、、申远一边点头一边却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青皮嫂的身上带着一种奇怪的灵力波动、那感觉似乎有一点熟悉,又有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古老气息!让他极为疑惑、、、”
“对了!今儿来看你一是还要谢谢你能帮你大哥去警局里面说话,二是有几件玉石想看你能不能接手。我自己做主把那死鬼压箱底的玉器都拿了出来,别人店里也没脸去。就寻思看看你能不能给看看、找个买主也行,仨瓜俩枣的给钱就卖了、、、”
“啊!嫂子、、、”
“你别多心啊!远子、嫂子不能坑你,盗墓团伙的赃物都已经追缴完了。这些都是你赵哥这些年收来的东西,专案组都过了一遍筛子了、说东西没问题。嫂子不会干缺德事的、、、”
“没事、嫂子,我不是怕这个。我是怕青皮哥出来后跟你生气、、、”
“我呸!他敢?出来他就身无分文了,他要是还敢惹我、看我不揍死他!”
“呵呵呵、、、行,那我帮你看看吧,帮你估个价。你要信得过我、能吃我就吃下来,就当帮我青皮哥攒点养老钱了!”
青皮嫂拿过身边的挎包、一件件的掏出了四五个文玩袋子,里面鼓鼓囊囊的都装着东西、、、
申远一机灵、那种熟悉的奇怪感觉十分明显了!肯定有古怪!里面的玉器肯定有跟自己有渊源的东西!
青皮嫂一件件的把玉器拿了出来,两个玉牌子、一串玉佛珠,这些还都是申远帮着掌过眼的东西呢!
看到这里申远才彻底放下了心、知道这些的确不是那些赃物了,接着是一件白玉的镂空带板、最后拿出来的是一件白玉山子一样的雕件!
就在雕件拿出来的一刹那!申远只觉得体内的灵力猛然间躁动了一下、顺着周天穴位运转的速度都快了许多,心里感觉十分舒畅!
是同根同源的一种灵力、、、没错!这是鉴玉师的东西!难道是太爷爷?是他留下的玉器?
第二十七章 秋山玉炉顶
申远用有点发抖的手指、轻轻触摸了一下那件玉器,然后缓缓拿了起来。这时、玉器内残留的灵力仿佛在跟申远体内的灵力产生共鸣,让申远全身通泰无比十分的舒服。
“嫂子、这件东西是青皮哥什么地方得来的?以前怎么没见过?”
青皮嫂摇了摇头:“不清楚啊!东西都是从专案组那里领回来的,涉案的几件赃物都收回了,据说跟盗墓团伙交代的赃物也都对上号了。好像就差一个收礼的官员手里有重要文物流失了、别的我是真不知道,这件东西是从死鬼的车里搜去的、、、别的我也没心思问那死鬼。”
申远把玉器握在了掌心、只觉得体内的灵力这一小会儿时间似乎都壮大了一些!想了想开口说道:“嫂子、我信得过您,这些东西我帮你估个价。您要是觉得合适我就收了、你看怎么样?”
“行!嫂子听你的。”
申远张开手仔细的打量着这件明显是出自鉴玉师祭炼的灵玉、心里翻江倒海一般、、、
玉石不大,像一座小巧玲珑的怪山或者说是奇石。上面九窍玲珑、满雕着瑞草树木,一面的山下雕着一头野鹿,回首鸣叫的造型十分生动。
另一面居然还有一只老虎、身形古拙韵味非凡,明显是一件辽金时代的玉炉顶!等等!、、、炉顶!、、、焚骨炉!、、、
难道是焚骨炉的那件玉炉顶???不对啊、盗墓贼不久前出手的那件焚骨炉不是让胡宝义和胡小梅带回到五仙教总坛去了吗?
申远急忙对青皮嫂轻声说道:“嫂子!这件东西是不是专案组的人给遗落了?我看着这就是辽金大墓里面出来的东西啊、、、”
青皮嫂满脸的懵懂、但还是斩钉截铁的说道:“不会的!他们说流失的东西都有目录!都是一件一件确认的,还有专家帮忙确定。根据那些盗墓贼交代的东西核对、不会有错的,不过那两个专家倒是一直劝我能不能把几件东西捐给博物馆研究所什么的。我都没搭理他们,拿了东西就走了、、、”
“哦、、、”申远心里已经如翻江倒海一般了,他在飞速的思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渐渐地、申远似乎摸到了一点头绪------是不是焚骨炉在刚出土的时候就被盗墓贼取下了玉炉顶?炉子被包坑的大老板拿去送礼、而玉炉顶却让盗墓贼给偷偷‘匿’了?
阴差阳错的经本钢城那老头子的手又转到了老青皮这里,而根据盗墓贼的交代、大宗的文物里面有那只炉子却没有人提到已经取下来的这块玉炉顶!一定是这样!
想到这里的申远恍然大悟、这玉炉顶其实还是一件赃物啊!是把一件焚骨炉一分为二的其中一件而已!
申远现在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感谢那些贪婪的盗墓贼了、要不是他们,自己鉴玉师祖宗留下的这件灵玉无论如何也到不了自己的手里!
另外申远对能大摇大摆直接将赃物里面的焚骨炉带回山门的五仙教也是另眼相看了、这得是多大的能量才能把这种事做得这么自然而然啊?
想明白了此处的申远不再跟青皮嫂说这些事情了、用另一只手一件件的确定了一下其他的几件玉器,开口说道:“嫂子、这几件东西我收了,我报个价给你听听。玉佛珠大概是民国的山料质地应该值个三千左右、牌子都是清代和田玉的,一个籽料一个山料加一起差不多在一万块钱。这都是青皮哥让我帮忙看过的、他肯定都知道价钱。那个白玉带板是辽金的可惜不是和田玉质、应该在五千块钱上下,这只和田玉山子应该是最贵的。按市场价不会低于三万块钱、、、”
“远子、别细算了,嫂子信得过你!你就给个差不多的价钱就行!”
“嫂子,应该在五万左右的市场价、这样!遇到喜欢的买家肯定还能加些价、这些东西就当是我帮哥哥嫂子代卖了,我给嫂子打七万块钱。你看行不行?”
“不行!、、、”
“啊?”
“小申老弟、嫂子算是看明白了,你这是想帮帮咱家。但这钱嫂子不能要这么多、现在古玩行市不好嫂子都知道,这些东西这么高价钱你肯定要砸在手里的!不行不行、嫂子不能坑你!”
“嫂子、、、”
“别说了、小申老弟。听嫂子的、这些东西一共三万块钱就行、就这样嫂子这辈子还得念你跟你哥的这份情分。你要是多给,嫂子就不卖了、回头我都扔浑河里头去让那死鬼彻底死了这条心!”
申远看着这个性格泼辣的中年女人、心里倒是真的有点被感动了。
一番推让、申远不厌其烦的劝说,最后、青皮嫂还是不接受七万的报价,勉勉强强同意了收申远五万块钱。还告诉申远、一会儿去老青皮的店里再挑一些东西去!
申远笑着拒绝了、让青皮嫂把店里的东西都锁好了,等青皮哥出来后找到
下家一起盘出去时摆出来、这样还比较好谈价钱。
收了手机现金转账的青皮嫂跟申远聊了一会儿就告辞了,临别时请申远到时候跟老青皮好好喝一顿!
申远答应了。青皮哥和青皮嫂,算是他在古玩行里面遇到的难得的朋友了。只可惜两口子运气实在是有点差、老青皮到头来也还是犯了贪心的忌讳,几乎闹了个倾家荡产。
要不是那”包坑”的老头子良心发现最后没有胡乱攀咬、老青皮进去蹲个大几年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人啊!、、、贵在自省哦、、、
送走了青皮嫂、申远转身挂上了门,几步就转到了博古架后面的躺椅上面坐下。张开了一直紧紧握着的右手、仔细的打量这件玉器!
没错、这熟悉的灵力波动,就像是跟申远的灵力连为一体了一般。研究了半天、申远确信无疑,这应该就是那座焚骨炉的玉炉顶!
想到这里、申远心里在嘀咕---玉炉顶是千年前自家鉴玉师祖宗用来镇压契丹焚骨炉的灵玉法器,现在焚骨炉出世、镇压灵玉却阴差阳错的落在了自己手里!
那五仙教带走的焚骨炉会不会出什么岔子?就跟传说里的大多死于非命的契丹皇族一般?这玩意这么邪性不知道五仙教的镇教‘大仙’能不能顶得住啊?可要是让申远拿出祖宗留下的灵玉白白送给五仙教、、、
说实话申远还真舍不得,除了太爷爷留下的几件玉石。这可是申远得到的第一件祖宗先辈留下的遗物了!
申远摇了摇头,还是决定静观其变。先不声张、如果五仙教那边没什么动静他也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如果真让那座炉子弄出事情来、五仙教镇压不住了、、、到时候拿出去也能让五仙教记自己一个大人情不是。
决定好的申远找出一条最粗的玉绳,把这枚玉炉顶牢牢地拴住。六七公分的高度、挂在衣服里面也不算显得太突兀,感受着跟体内灵力同样的波动、申远觉得如果能常年佩戴在身边,一定能让自己的修为多增长不少!
收好玉炉顶后、申远才走过去一件件的研究价值不太高的另外几件玉器,玉佛珠、两块玉牌子都是以前见过的开门老货。
一块玉牌子是尺寸略小一点的福山寿海图案文珍牌、带着提油工艺,厚重踏实。
另一块略带青色、尺寸较大,一面雕刻着诗文一面的图案是一只阔口瓶。瓶口上面三分对称的插放着三只戟形的兵器!取的是瓶生三戟、也就是平生三级的寓意!
那件白玉镂雕带板倒是头一次见到、申远掏出了微距放大镜仔细看了起来。玉质白中泛一丝灰黄、镂雕的空隙里积满了一层黄黑色的积垢,厚度适中。
申远拿出一根扩孔钢针蹭了蹭、积垢非常牢固的附着在玉石的孔壁上,符合年代久远的特征。
只可惜随着积垢的脱落、还有一丝丝雪白的玉粉掉了下来,申远觉得有点可惜--这就是普通白玉和和田白玉的高下之别了。
如果是和田白玉、这种力度的刮蹭是绝不会对玉石有任何损伤的!和田玉的密度硬度都是玉石里最好的、这也是和田玉价格高昂的一个主因,再用手盘一盘、油润度自然也无法和和田玉相媲美,看来只有这雕工和年代是收藏市场能承认的卖点了。
外凸的镂雕还算很少见的、一只仙鹤站立在一丛茂密的草木之中,脚下还有卷曲的荷叶。水禽草木莲叶、镂空透雕,符合辽金时期春水玉的工艺特点。虽然有点可惜不是和田白玉质地的、但也算得上是不错的一件古玉了。
申远仔细感知了一下几件古玉、除了那条玉佛珠有一股中正平和的灵力淡淡的散发出来、另外几件都是只有一丝丝没有任何属性的灵力藏在其中,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笑了笑、申远把这几件古玉都包好收进了随身的皮包之中。
悠悠然的在躺椅上消磨到了下午、店里又来了一位客人,申远抬头一看、笑了起来,是刘文。
刘文憔悴的脸孔上恢复了一些活力、坐在了茶台旁边的小木墩上,跟申远淡淡的聊着天。方天成昨天晚上清醒了过来、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今天转到了普通病房里开始恢复治疗了。
刘文把整件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方天成、当然,他老婆的那些破事就按照三个人商量好的版本一笔带过了。
方天成似乎有一点诧异、让助理查了一下杨莹带走的财产后也就没说什么,只是手里拿着那张签好了字的离婚协议书沉默了好久。
刘文把申远申不疑一伙人前前后后的事情挑能说的仔细说了一番、方天成还算得上是个明白人,让刘文尽快约申远他们见个面、他要好好地表示感谢!刘文这次来就是想约申远申不疑见面的。
刘文说道:“一时半会儿、方老板也没法出院,看来得麻烦申哥跑一趟医院了。这次的事情要不是你们、他就是个家破人亡的下场。怎么感谢都不为过!你也别客气、、
、对了,申不疑怎么没在这里?”
申远想了想、答道:“你也知道、我是刚刚进了修行这道门槛没多久,鉴玉师门内好像和一些蒙区的势力有一些过节。申不疑算是我们门内的老人了、知道的多一些,这几天他去打探一下那些蒙区的盗墓贼是不是跟那些势力有牵连。估计不会有什么麻烦、、、”
“嗯!如果能有我帮忙的地方、申哥千万不要客气,我一定义不容辞。”刘文说道。
申远说道:“好的!现在咱们算是老朋友了,有困难的话不会客气的。你也一样啊!自己一个人飘在关外挺不容易的、有事一定来找我!”
“嗯、、、申哥,如果下午没什么事情咱们就去跟方天成见个面吧!你看怎么样?”
“行!那咱们这就去吧、、、”说着、申远就起身关店,拿着包跟刘文出了古玩城往医院行去。
刘文没开那辆价值不菲的轿车、而是坐上了申远的那辆小铃木越野,申远也没问、应该是事情结束后刘文把车还给了方老板。看来刘文确实跟那个方天成没什么太深的情分、一切都是那个方老板在一厢情愿罢了、、、
到了医院,两人向着高间病房的方向走去。门口那里、今天没有了围着的亲朋好友,只剩下方老板的助理守在那儿。一看见刘文二人立刻站起来打招呼:“刘文小姐、大师,你们来了。老板在里面正等着你们呢!”
刘文点了点头推门走了进去、申远在后面静静的跟着。
方天成半靠在升起了半截的病床上、苍白的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血色,一看见刘文二人眼睛就亮了一下、随即开口客气道:“麻烦你了、小文,这位就是申大师吧?快请坐、在下实在是不方便起身,失礼了、还请大师见谅!快请坐!”
申远点点头神态轻松的坐进了病床对面的沙发里、见刘文抱着胳膊站在窗边没说话,便开口道:“可别这么叫我、方老板,我可不是什么大师、叫我小申就行了,江湖上的朋友有时候称呼我一声申先生。不过我是刘文的朋友、您怎么称呼都可以、别客气!”不知道怎么回事、申远潜意识里还是不想在这位身家亿万的大老板面前落了气势、、、
“嗯!那在下就称呼您申先生吧!大恩不言谢、这次要不是申先生几人相救,在下真的是要万劫不复了。还好,现在城北开发区、、、那人、、、已经算是伏法了,明面上不会有什么后顾之忧。但听刘文讲、这次还是给申先生招惹到了仇家,这都是因为我的缘故!以后申先生只要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能做到的不能做到的在下都会全力以赴,还请申先生千万不要客气!”
申远笑了笑:“没什么、我说过,我和刘文是朋友。能帮忙的就不会推辞,方老板、、、”
方天成赶紧摆摆手:“申先生也别叫我什么老板了,老方、或者叫一声方老哥,我就很高兴了!”
“呵呵、那好,我也叫您一声方先生吧!客气的话、您就别再说了,事情既然圆圆满满的解决了没留隐患。我也算是不负重托了,今天咱们见个面、就算结下这个交情,以后若是还有缘分、再聚就是,您好好养伤、以后还要多加小心。如果还需要帮忙的话、就让刘文招呼我一声。”
方天成似乎感觉到了申远一丝丝的冷淡、对方好像有点不愿意跟自己有过深的交集,早年也行走过江湖的他心里明白。这是不想被自己拉拢的意思---客客气气的交往,客客气气的离去。不愿意结下太多因果、、、
尽管心里明白、方天成脸上可不敢露出分毫,还是满脸尊重的说道:“好!现在我这身体都下不了病床、今天就跟申先生约好了,等我出了院马上请申先生过来一聚。好好地敬申先生一杯酒!还请申先生一定赏个脸面、如何?”
“好!那就等方先生病体痊愈时再好好聚一聚。空手来探望病人、太失礼了,不过正巧我这里有一条还算不错的老佛珠。经常戴着有宁神安魂的功效、就送给方先生了,还请不要推辞、、、”
说着,申远暗暗有些肉痛的从包里拿出了那条刚刚从青皮嫂那里收来的和田玉佛珠手串、起身放到了方天成的手里。方天成赶紧双手接过、看了看佛珠的成色,连声赞叹:“老包浆的和田玉佛珠啊!太珍贵了、可真是让申先生破费了!这让我怎么好意思啊!、、、”
申远故作轻松的笑了笑、说道:“你中的是鬼咒术、对三魂七魄肯定会有损伤的,除了清心寡欲的静养。想来刘文也会帮你想些办法回复元气的、但人各有所长,我这条佛珠对你还是能有些帮助的。”
“那在下就却之不恭了!多谢申先生!”说着、方天成就把佛珠手串套在了没有挂着吊瓶的左手腕上。
申远看了看一声不吭的刘文、干脆直接告辞。方老板也未多挽留,在病床上直起身来作揖相送、只字未提什么报酬辛苦费之类的。这让闷头往外走的申远心里一阵阵来气,nnd、、、老子们白白拼死拼活的折腾好几天,一分钱不提还落下了老子一条大几千块钱的佛珠!这方天成真是活该、、、、、、
第二十八章 五仙教通远堡
刘文还是一声不吭的送申远往外走、出了门,等候在外面的那个男助理赶紧上来打招呼。刘文只是点了点头、那个助理就直接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掏出了一张现金支票!支票夹在一个打开的硬皮信封里面露出了小半张票面、这时刘文才开口:“申哥、别推辞,赶紧收起来吧!”
申远点了一下头、从神态毕恭毕敬的助理手里把支票接了过来,装作洒脱的也没看看面额就直接放进了包里。心里却跟小猫乱挠一般在翻腾!不知道到底是多大面额的?
两个人走在医院住院部前面的小花园旁边、申远看着刘文:“小文、我也这么叫你了啊!”刘文点点头、申远接着说道:“现在方老板应该彻底安全了、他老婆的事近期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变故,你呢?有、、、什么打算?”
刘文垂着眼皮、摇了摇头:“没什么打算、不想再跟他有什么关联了,他的司机去接他女儿了。这段时间让他女儿陪着他、我累了,只想一个人休息休息。我想回阵势门、可、、、可门主曾经告诉我,这辈子不许我再踏入阵势门一步!我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去、、、”
申远问道:“你是在门内长大的吗?
“是的、自打记事起我就在黔贵省大蒙山的阵势门里长大,我们这些弟子差不多都是门主挑选来的孤儿。我们俗世上没有家人、同门其实也就是家人了!后来、跟着师父慢慢修行学习,还在山下县城里的一个门内‘行走者’家里寄宿、读完了中学。几年后又在几处门内的产业里做事、、、后来、、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我犯了门规、、、本来我应该被废掉修为甚至是抹掉记忆逐出山门的、、、可我师父救下了我,门主也挺可怜我的、、、就这样、、、我离开了黔贵省,那时候是真的无处可去啊!方天成费了好大的劲找到了我、我和他说师父托他照顾我,他一口就答应了下来!我就这么跟着他回到了盛京城。以后的事、、、就那样吧!他挺喜欢我的、我其实早就知道这些,可、、、”
申远打断她:“没什么可是的,什么时代了?没人应该为这些事情勉强自己。现在你救了他的命,也不欠他什么了、、、对了!你现在做什么工作?还是、、、”
“呵呵、我能做什么?干我擅长的呗!我自己开了一家纹身店,就在你的古玩城东面东城区那个龙之梦商城里面。”
“哦、、、挺好的,有机会去你的店里好好看看。”
“你要纹身吗?这个可以免费啊!”
“额、、、我怕我回家后老爸看到了收拾我,哈哈!”
两个人在医院门口分了手、申远也没有问刘文要不要自己送她回家什么的,只是静静地看着刘文就那么慢慢的消失在了熙熙攘攘的人群里。
坐在车里的申远打开了皮包、拉出那枚信封,里面的支票是不记名的现金支票、盖章签字一应俱全,能够直接支取的那种。申远一点点的数着一个个零、、、两百万!申远的手还是不争气的抖了几下。nnd、、、有钱人就是出手阔绰!
申远小心翼翼的收好了支票、有点恶趣味的直接开车跑去支取现金,到了指定的银行后。引导员扫了一眼支票就把申远带到了贵宾接待室,过来了一位大堂经理接待他。
大堂经理跟申远解释了一下、这种不记名支票支取其实也是需要申远的一些证件的,还有需要提前一天时间跟银行预约什么的,申远正有点郁闷。经理想了想就给自己领导打了个电话、放下电话后大堂经理对申远表示,方老板是银行的大客户。这次可以行个方便、、、
没用半个小时、申远留下了个人信息和签字后,看着眼前的一大堆现金、心里还是有一点忐忑不安。红彤彤的一大堆啊!!!经理贴心的给他提供了一只黑色的厚塑料袋子、带封口的那种,然后询问他是否需要保安员的免费护送。申远想了想拒绝了、办好了全部手续后自己提着沉重的袋子东张西望的上了车。锁好车门后才松了口气。随即向家里驶去。
贼头贼脑的回了家、一开门,申远就看见申不疑的鞋子扔在了门口。这小子回来了!申远看了看屋内、申不疑的卧室里有一阵阵的鼾声,没看见小七的影子。估计是申不疑自己回来的。
申远想了想、炫耀心作怪之下干脆把一袋子现金整整齐齐的码放在了客厅茶几上,然后跑去厨房开始做晚饭了。
翻了翻电冰箱、蔬菜水果不多了,干脆切了一大块五花肉打算烧一大锅红烧肉。再煮上米饭、拌了两盘熟食凉菜,申远烧热了锅开始倒油熬白糖。
申远烧红烧肉的手艺是跟喜好美食的外公学来的、小火熬糖色,冰糖熬化了以后先是等泛起的暗红色大泡沫沉下去。平静片刻、糖色上面又会泛起一层细密的小气泡,这时候放肉、大火翻炒上色。炒到肉质紧密上色均匀时放十三香和姜片,然后是料酒去腥。花椒八角桂皮提味、老抽提色,开水加汤外加一点生抽来合味!
文火加盐慢炖两个小时、一锅浓香四溢的东北红烧肉就可以下筷子开造了。结果还没炖到俩小时呢!申不疑就吸着鼻子晃了出来。
“哎呀!很香啊!烧什么好吃的呢?老申?”
“醒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中午、跑了好远的路,累死了。没什么收获、、、那伙盗墓贼应该还是跑了两个背后的大头目,别听他们说什么一网打尽的屁话了。都是夸大其词、一时半会儿那俩逃走的是不会露头了,我安排人还在四处追查呢!”
申远躺在沙发上看着手机新闻、故意没提茶几上的现金,哪知道申不疑就跟没看见这些钱一样。还打开电视看起了足球、、、
“咳!、、、今天我跟刘文去看了那个方老板”
“他醒了?”
“嗯、没事了,活蹦乱跳的。老婆都跑了也没看见他有啥情绪、、、”
“他是不是脑子有病?为什么给你拿一大堆现金?他不知道什么是转账和不记名支票吗?”
申远:、、、、、、
申远把现金分成了两份,自己恬着老脸收了一半。给申不疑分了一百万。申不疑把装着一百万的袋子直接扔到了自己的床上、就跑出来准备吃饭了。申远看见后偷偷翻了翻白眼、这有钱人家的孙子就是见识多,一百万现金就跟一堆黄纸似的就这么四处乱扔。
俩人正拎着老雪跟一锅浓香四溢的红烧肉较劲呢、申不疑的电话响了,先往碗里夹了几大块油光闪闪的红烧肉后、申不疑才接通了电话。神色没一会儿就有些严肃了、、、申远看见后知道肯定出事了,咽下了嘴里的肉之后赶紧问道:“怎么个情况?那俩蒙区的盗墓贼头子找到了?”
申不疑放下电话摇摇头:“不是那边、胡小梅打来的电话。”
“胡小梅?那个五仙教胡家的胡小梅?”
“对!”
“想跟你约会啊?”
“狗屁!焚骨炉出事了、、、”
申远手里的啤酒都差点掉在了地上、焚骨炉,果然失去了灵玉炉顶的焚骨炉还是出事了!现在焚骨炉顶上的那块灵玉可在自己脖子上挂着呢!刚才都没有告诉申不疑、、、、、、想了想、申远挠了挠头还是跟申不疑交代道:“那个、、、我一个古玩行的朋友前几天进了局子,就因为跟那伙蒙区来的盗墓贼有了关联。一不小心收了赃物、、、”
“然后呢?”申不疑疑惑道。
“还好后来查清楚了不是故意买卖赃物,过两天就应该能放出来、、、”
“这个我没兴趣、说重点!”
“他老婆不想让他再做这行生意了、、、”
“重点!”
“查抄赃物的专案组遗落下一块玉。”
“什么玉?”
“原来安放在焚骨炉顶上的那块镇灵玉,那个玉炉顶。”
“被你收来了?”
“对”申远有点不情愿的从脖子里掏出了那枚秋山玉炉顶,放在了饭桌上面。申不疑目瞪口呆的看了看申远、然后又拿起了玉炉顶仔细看了看,对申远说道:“你可真是你祖宗的种、、、这也能让你弄到手!”
申远咳漱了一声、说道:“少废话!也是你祖宗!”
申不疑放回了玉炉顶看着申远:“这下可把胡宝义给害惨了、老头子还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刚才胡小梅打电话给我就是拜托我们看看能不能帮五仙教找找这枚玉炉顶!如果最后所有人都找不到、还想请鉴玉师帮忙祭炼一块新的镇灵玉来镇压焚骨炉呢!”
申远赶紧问道:“焚骨炉怎么了?胡宝义怎么会让炉子给害了?”
申不疑答道:“回五仙教总堂的路上王子衡竟然带人偷袭了胡宝义和胡小梅两个人,本来胡宝义看见王子衡跑来自投罗网还挺乐。因为王子衡压根就不是他的对手、结果王子衡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学会了焚骨炉的启灵咒!借了焚骨炉的一道阴气附体差点把胡宝义师徒俩都给灭了!胡小梅倒是个隐藏的厉害角色、竟然能够跟五仙教的镇教‘大仙’沟通,直接借来镇教‘大仙’灵力附体。玩了小命才救下了胡宝义那老头子、两个人带着焚骨炉逃进了五仙教的总堂,看见五仙教来了援兵王子衡才停止追击带人逃走了。
回了总堂后几个长老解了封印一查看才发现焚骨炉顶上的镇灵玉已经丢了!所以王子衡那个叛徒才能动用妖炉给胡宝义这样地高手差点来个致命一击、、、”
申远呆了一下、赶紧说道:“那咱们还得把玉炉顶给他们送过去?胡宝义那老头儿不会死翘翘了吧?”
申不疑摇摇头:“应该不会、到了总堂自己的地盘上,五仙教的镇教‘仙家’肯定有办法救他的。我建议这块玉也还是送过去的好。结个善缘、也让他们五仙教欠咱们一个大人情。另外还能查一下王子衡是怎么学会焚骨炉的启灵咒的?他要早使出这一手、咱们几个那天晚上就得统统‘挂’在别墅那里。胡宝义估计也跑不了!”
申远点点头、看着桌子上的玉炉顶:“应该是后学的、咱们遇到王子衡的时候他肯定还不会焚骨炉的启灵咒呢
!他到底为什么要取焚骨炉呢?背后肯定有主使、、、”
申不疑也说道:“王子衡告诉那个王军,他断定焚骨炉会在辽西到盛京城一带现世、可那时候他已经叛出了五仙教也断了和‘仙家’的香火联系。没了‘仙家’指点他是怎么知道的?我原来以为蒙区那伙盗墓贼落网是五仙教胡宝义的手笔,现在看来事情复杂了。可能还有另外一伙人在追查炉子的下落!”
申远低头思索、、、“是不是蒙区这伙盗墓贼里面起了内讧?炉子本来就是要交给王子衡背后的势力的、结果阴差阳错的被不听使唤的盗墓贼给卖了?辗转到了王军的手里、王军可能以此要挟了王子衡一下,求他帮忙不留痕迹的干掉方老板。这样才引出了咱们干预此事?”
“**不离十吧、、、”
申远有点不舍的摸了摸桌子上的玉炉顶、抬头说道:“焚骨炉背后的势力不简单啊、看来真的得把玉炉顶给五仙教送过去,一是能让五仙教安安稳稳的镇压焚骨炉结个情分、二是借他们的手查一下王子衡背后的人跟蒙区那些想要咱们山门传承的势力有没有什么关联!”
申不疑看了看申远、笑道:“不错嘛!现在你这头脑跟这红烧肉一样变得精彩了嘛!哈哈哈、那就说定了!明天一早、联系胡小梅咱们进长白山。看看五仙教的总堂是什么味道的!”
申远:“吃肉也塞不住你的臭嘴、、、”
第二天清晨。申远、申不疑二人开着那辆小越野车驶出了盛京城,一路向东北方向驶去。
昨天晚上吃过晚饭后、申不疑联系了胡家胡小梅,告知他们会把焚骨炉丢失的玉炉顶给他们送过去。胡小梅乐的一蹦老高、连连感谢,五仙教的高层们似乎也乐得跟鉴玉师一脉结个善缘、破例同意申远申不疑二人直接来五仙教总堂见面详谈。
傍晚时分、颠的头昏脑涨的申远二人来到了长白山深处一座名叫通远镇的小镇,停在一座简陋的小加油站里给车子加油。申不疑跑到加油站外面打电话找胡小梅来接他们。小镇不大、车子的油刚刚加满,胡小梅竟然骑着一辆越野摩托车赶了过来、、、
蹦下车见到申远二人的胡小梅一脸的灿烂笑容、看见嬉皮笑脸向她抱拳的申不疑上去就在他胸口狠捶了一下,打的申不疑龇牙咧嘴的。转身却给申远乖乖见了礼。高兴地说道:“申哥、太谢谢你们了!我师父这次吃了大亏、差点丢了老命呢!要不是我、炉子也丢了面子也栽了,怎么样?那块玉带来了吧?路上遇到什么麻烦没有?”
申远摇摇头、说道:“没有、路上挺太平的,只不过这里的路实在不怎么样。有吃饭的地儿吗?我们俩午饭都是在车上对付的、现在还满嘴的火腿肠味呢!”
胡小梅皱眉想了想:“本来我师父说尽快带你们进山、不过吃顿饭的功夫应该没啥大不了的,现在进山、总堂里的厨子估计都早没影了。残汤剩饭的怎么好意思招待你们、、、走!我做一次主,咱们去我们一户弟子家里好好吃一顿!”
说着、麻利的戴上头盔一脚蹬着了摩托车,招了招手示意申远二人跟上。便一甩车尾嗡嗡嗡的向镇子北边驶去。
申远赶紧跳上车载着申不疑急火火的跟上、拐了两个弯,申远看见胡小梅把摩托车驶进了一座宽敞的院子。这时候正下车站在门口向他们招手呢!
便赶紧顺着简陋的大门把车也开了进去。院子里正房的位置上是三间东北特有的大瓦房、地基堆砌的高高的,两侧是低矮一些的仓库柴房、院子拾掇的干干净净。屋里闻声出来了三个人、一对老夫妇,加上一个看起来有点腼腆的姑娘。
家中的三个主人、看起来明显是前面的那个精神矍铄的老太太在当家!一脸爽朗的笑容、打招呼的大嗓门用东北话来讲很“赫亮儿”,胡小梅蹦过去挽住了老太太的手、撒娇道:“二婶子!这就是小梅等了半天才等来的贵客、现在还都没吃晚饭呢!我刚才也没顾得上吃、刚拿起筷子他们就到了,怎么样?好好招待招待我们仨呗、、、刚才那些好吃的是不是还剩下好多呢?”
二婶子笑眯眯的捏了捏胡小梅的脸蛋、说道:“有!有!有!就知道你们这个点进山没地儿吃饭了,一筷子没动都给你们留着呢!快进屋、、”转身对着申远二人点了点头、问道:“这二位就是‘山里’请来的贵客吧?快屋里请、俺这山里人家招待不周,还请见谅啊!”
申远赶紧抱了一下拳、答道:“哪里、多谢二婶子招待了,在下感激不尽、、、”
还没说完、胡小梅就一把拉过他的袖子,往屋里走去:“哎呀、别墨迹了,二婶子是咱们胡家的老人了。我小时候二婶子还带过我呢!进这儿就跟进咱自己家一样、赶快吃东西,耽搁久了我师父就该等着急了。”
进了屋、申远就闻到了一阵香火味道,是从堂屋后面一间带着半截门帘的隔间里面传出来的。申远知道那里面一定就是供奉胡三太爷胡三太奶神位的香堂了,一边的申不疑吸了吸鼻子、笑嘻嘻的看着胡小梅,学着电视里的广告词说道:“嗯、、、就是这个味儿!、、、”胡小梅向他恶狠狠的瞪了一下眼睛、一扭头不搭理他。
第二十九章 五仙教
矮趴趴的暗红色炕桌摆在敞亮干净的大火炕上、上面的盘盘碗碗还细心地盖着盖子呢!隔着老远就能闻到阵阵香气、胡小梅急匆匆的招呼他们赶紧拖鞋上炕,申远倒还没什么、小时候在农村时就经常这么干,申不疑却是惊奇无比!
这哪有去别人家作客吃饭、还要脱了鞋,跑到人家主人卧室“床上”吃东西的道理???
申远一边拉他上了炕、一边教导他------这过去的东北地界、一到冬季就是天寒地冻,一大家子可能就住在这一铺大炕上面。火炕一般盘在东西两屋,连着门厅的土灶。土灶里面烧着秸秆劈材什么的、烧饭的时候就连带把火炕也烧的滚热了。
天寒地冻滴水成冰的季节、往热乎乎的火炕上面一躺!闻着苇席和淡淡的烟火味道、还有老太太的旱烟味儿爆米花的味道、、、、、、那就是地地道道的东北老家的味儿!
过去在东北、搭建火炕叫盘炕,有一门好手艺的盘炕匠人可是很受欢迎的!
盘的好的火炕好烧保温、不窜烟,还节省柴禾。房子狭小燃料缺乏的年代,有时候祖孙三代十几口子人都会睡在一起、甚至来了客人都得挤在一铺大炕上睡觉!
讲究点的在火炕的中间拉张布帘子或者安个隔窗意思意思、代表着两侧分别住着小两口和老两口、、、、、、凑活的那真的就全家都挤在一铺大火炕上面了、、、、、、
申不疑眼珠子差点瞪出来!纳尼?随即一怔、然后嬉皮笑脸的看着胡小梅:“咳咳、、、我说小梅妹妹!你们’山里’是不是现在也保持着这个优良传统呢?你卧室的炕上住了多少师姐师妹啊?”
胡小梅狠狠瞪着他:“有啊!都是十多号人住一铺炕,不过男的住东屋女的住西屋。你放心,回去我就安排你住我师父旁边去!”
申不疑一听浑身就是一麻---我的个天,就胡宝义那一嘴大黑牙加上一脸老褶子,估计脚丫子也得是、、、弄得申不疑一阵恶寒、、、
申远赶紧打岔:“快吃饭吧!别耽误进山了、眼瞅着天都见黑了。小梅的师父该等着急了”胡小梅赶紧向申远露了个笑脸、紧接着又冲申不疑“哼”了一声,动手揭开一个个盘子大碗上面的盖子。顿时、浓厚的香味直接就冲进三人鼻孔里。
“申远哥、这个是榛蘑炖小笨鸡!这个是炸鲫鱼壳子{油炸小鲫鱼}!可酥了、我从小就爱吃二婶儿做的炸鲫鱼壳子!这是凉拌蕨菜、这个是二叔自己熏得猪头肉,嘻嘻给仙家的贡品每次都少不了这个、、、”叽哩哇啦介绍菜色的胡小梅一边说一边往嘴巴里塞吃的,一边还往申远的碗里一个劲儿的夹菜。看的申不疑直翻白眼、、、
申远看着笑眯眯的二婶儿只是坐在旁边看着他们吃饭、赶紧道:“二婶儿、您一家子也赶紧过来吃饭啊!让我们自己吃、这怎么好意思!”
二婶儿笑眯眯的摆摆手:“俺们山里人吃饭早、傍晚上做好菜的时候就拨拉出来一份儿。俺三口都早吃过了,现在就剩下你们三小家伙饿肚子了!赶紧吃吧!有啥不合口的就跟二婶儿说、啊!
”哎!谢谢二婶了!”看着这实惠的山里人、申远大口吃着东西,心里非常舒坦。
申不疑似乎一点也没有南人清淡的饮食习惯,竟然对二叔亲手熏制的猪头肉赞不绝口。一个劲儿的夸赞、、、
看起来老实憨厚的二叔也不说话,只是笑眯眯的坐在堂屋门口的小板凳上抽着烟袋锅。老二婶儿一边给三个人碗里添饭一边说:“我家这老东西打小就不会说话、是个哑巴!但是心眼好、你们别见怪!啊!”
申远申不疑一听赶紧连说不会不会、申远还向二叔抱了抱拳,申不疑则笑嘻嘻的向老二叔指了指猪头肉、然后竖起两个大拇指!老二叔见了、裂开嘴憨厚的笑了起来,就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见申不疑已经快把一大盘子香腻的熏猪头肉吃的差不多了、申远用胳膊肘捅了捅他,小声道:“吃差不多了吧?跑趟腿、、、我车子后备箱里面有个大盒子,黑色的那个。里面好像有一根翡翠嘴儿的烟袋锅、你去取来,咱给老二叔留个纪念。快去”
申不疑瞪了他一眼:“你咋不去?使唤我干啥?”
申远道:“我是你门主!”
“我还是你三叔、、、”
“晚上我让小梅安排你住胡宝义旁边!”
“、、、黑色箱子是吧?”
申不疑灰溜溜的跑出去取东西了、一旁憋了半天笑的胡小梅乐的捂着肚子在炕上打滚,笑称申不疑这小子以后可能都不敢来五仙教做客了。
看着申不疑笑嘻嘻的拎着个袋子大摇大摆走了进来、申远就觉着这小子可能在憋坏,果然!兔崽子先掏出了那个翡翠烟嘴儿紫檀杆黄铜烟锅的漂亮烟袋送给了老二叔、老二叔看了看老太太,见老太太没啥表示就擦擦手接了过来。上看下看的越看越喜欢!咧着嘴都笑出声来了、、、
紧接着!在申远喷火的眼神下,申不疑又摸出两枚漂亮的翡翠镯子,塞到老二婶的手里。说这是他们门主送给老二婶母女俩的见面礼、、、nnd、、、忘了箱子里还有别的东西了!申远想到、、、这下亏大了、、、
一旁的胡小梅用脚偷偷点了点申远的小腿、有点委屈的小声咕哝道:“她们一家都有礼物,为啥不给我带一件啊?”
申远一个头两
个大、、、这时申不疑爬上炕来、嬉皮笑脸的对胡小梅说道:“小梅妹妹、最好的给你留着呢哦!你看看袋子里的玉佩怎么样?
胡小梅刚想接过袋子、看着申不疑这幅德行已经起了疑心的申远赶紧一把拿了过去!往里面一看、眼前就是一黑!
nnd!里面是一块玉饰、还是高古玉的!可坏就坏在这是一件生殖崇拜时期的、仿造女性某繁衍“器官”的图腾玉饰!乍一看有点抽象、可仔细一琢磨就能看出来那惟妙惟肖的写实韵味!!!
胡小梅趁申远不注意伸过脑袋往里面看了看、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看着申远咬牙切齿的瞪着申不疑。胡小梅歪着头想了半天、突然小脸通红!恶狠狠的盯着申不疑躲躲闪闪的眼睛、嘴巴里似乎都传出了磨牙的声音、、、
申远生怕他们俩把桌子都掀翻了,赶紧在身上掏来掏去的。最后掏出一块和田玉的云头纹平安牌来、拉过胡小梅的小手赶紧塞过去:“哎呀、小梅妹子,先别搭理这货。喏!这是哥来之前亲手祭炼出来的镇灵玉牌、是哥哥给你带的礼物,现在世上都不多见了!快收起来、、、进了山咱再收拾这货、、、”
胡小梅看了看手里的玉牌、点了点头,表示对申远最后一句话很赞同!
老二婶看着三个年轻人打打闹闹的也不为怪、向着兴高采烈的把玩着新烟袋的老二叔指了指西屋,张大嘴型说道:“去看看!四丫头、去洗果子,怎么还没回来?”
老二叔点点头、站起来去西屋看了看,结果自己端回来了一大盘洗的干干净净的青梨和大红李子放在炕桌上。然后冲着老二婶摇摇头再指了指外面。
老二婶疑惑对胡小梅道:“他说四丫头好像出去了,这大天老黑的、出去干嘛去?家里还有客人呢!”一边和老二叔往外走。
申远刚刚拿起一个红彤彤的大李子,只见对面嬉皮笑脸正在气胡小梅的申不疑身体猛然僵了一下。眼神玩味的瞪着申远手里的李子、申远疑惑间还是慢慢地把那枚红彤彤的李子放回了盘子里。
胡小梅看见这一幕心里就是一紧、瞪着申不疑说道:“你啥意思?咱们招待你的李子不能吃咋地?”说着拿起那枚李子就要往口里送、、、
申不疑上去一把夺过了那枚李子,手指一用力就捏出了熟李子香气扑鼻的汁水。使劲闻了一下、然后满脸严肃的对胡小梅说道:“里面被人加了‘东西’了。”
胡小梅还是冷冷的看着他、但却依然闭了一下眼睛,默念了几句什么。然后拿过那枚捏破的大红李子轻轻闻了闻,紧接着眉头就是一皱。
申不疑接着又捏破了几枚大红李子、一一闻过后向胡小梅和申远点了点头:“所有李子里面都被人下了药、应该是迷药类的。”
申远从窗户里看了看屋外已经走到了大门处的老二婶儿、还有跟在他身后的老二叔。
胡小梅从炕上猛地蹦了起来、带着哭腔大声说道:“不可能!老二婶儿一家都是好人!从小看着我长大的!怎么可能会干这种事?没有理由啊!”
申不疑想了想说道:“我也觉得不像是老二婶做的、这种药下在菜里面才是最稳妥的,味道更容易掩盖。”
申远道:“先别动、看看老二婶一家人都是什么反应,然后再说。这可是五仙教的山门下面、我也不信会出这样的内鬼,我觉得老二婶儿一家不是坏人。”
三人紧张的目光下、老二婶儿一个人疑惑的走了回来,对胡小梅说道:“奇怪了、四丫头怎么突然不见了,家里有客人这丫头不会走远的。老头子出门去找了、我怎么有点心神不宁呢、、、”
胡小梅看着老二婶的眼睛、拉了拉她的手,说道:“二婶儿、去问问‘仙家’吧!我也感觉有点不对劲儿!”
“嗯!”老二婶点点头、转身一个人进了后屋隔间里的香堂,不一会儿、香堂里传出了贡香燃烧的味道,还有老二婶低沉的祷告声。
申远三人已经下了地、静静站在香堂外面,不一会儿就听见老二婶低沉嘶哑的声音传了出来:“四丫出事了、在西边儿、、、”紧接着、老二婶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急慌慌的向门外冲!
三人见状急忙跟了上去、外面的天已经接近全黑了,老二婶跌跌撞撞的往西边院墙处跑。
申不疑想了想拍了一下胡小梅:“你觉得是谁下的手?是不是王子衡?”
胡小梅急的汗都流了下来:“应该是吧!多少年了、从来没有人敢在这边儿山里动我五仙教的人!肯定是他!”
申远见老二婶儿就是个普通山里老人的样子、而且已经乱了方寸,赶紧冲了几步。抢先来到了西边院墙旁边、四下打量了一番,接着左手抓住水泥院墙的顶部、一翻身就跳了上去!
申不疑急忙低喝道:“俯身!下来!上面目标大!”申远赶紧蹲了下来、向外看了一圈低头对几个人说道:“外面很开阔、没有异常也看不见人影!我围着四周看看、把老二叔带回来,小梅你赶紧向山上求救。多来些人手、、、”
“哦!我这就去找人!”胡小梅有一点慌乱。
申不疑猛地拍了一下额头!沉声道:“不对!西边不一定指的是院子西边、快回去!”说着便转身又向房子那里奔了回去。
申远想了想没有一起过去,而是
跳下了院墙。从腰后掏出了一把军刀、小心翼翼的顺着道路去追哑巴二叔了。
申不疑和胡小梅跑到了房子的西墙边上四处扫视、老二婶也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突然、胡小梅看到西北角的山墙底下、一堆散乱的黑色油毡布底下鼓鼓囊囊的,赶紧跑过去一把掀了起来!顿时叫了一声:“四丫姐!”
申不疑和老二婶赶紧冲过去,定睛一瞧、只见不久前还在门口腼腆的偷偷打量申远二人的姑娘,现在脏兮兮的蜷缩在那团黑色油毡布底下,双眼紧闭已经不知死活了!
胡小梅和老二婶手忙脚乱的把四丫扒了出来,抹前胸捶后背的摆弄着。
申不疑靠着山墙四下看了一圈、然后低头按了按四丫的颈部,沉声说道:“中毒昏过去了、没死,赶紧进屋躲起来!”
胡小梅流着眼泪抱起了四丫,跟跌跌撞撞的老二婶转身就往屋里跑。将老二婶母女俩安顿进相对封闭的香堂后让老二婶从里面把门栓死,然后胡小梅从小腿处拽出了两把黢黑的细小匕首冲了出来!恶狠狠的看着申不疑:“找到后我非要宰了他们!这帮畜生!”
申不疑皱着眉头、看着她说道:“不行、你留在这儿看着她们母女俩,我去把申远带回来!他一个人乱闯一定会有危险的,来时我看了看、这里没多少人家,路上就一个小警务室。你赶紧找你们门内的帮手过来、有多少找多少!快!”说完、又沿着申远离开的方向追了下去。
胡小梅咬了咬牙、掏出电话立刻求救。
申远一路小心翼翼的沿着老二叔在大门口离开的方向追了下去,绕过了几道石头院墙也没看见老二叔的影子。
申远又不敢喊叫、老二叔又是个聋哑人,估计就算叫了他也听不到,反倒暴露了自己。申远心里暗暗着急、、、前面是连成一片的菜地、里面种着豆角茄子之类的蔬菜。
淡淡的月光下、阴影婆娑,申远隐身在一道土坯墙底下。四下看看没敢随意露头、就在他想转身向住户较多的地方搜过去时、菜地边一抹幽光闪动了一下!
申远闭了闭眼睛、然后在印堂间集中灵力举目向那里望去!、、、是烟锅!竟然是老二叔刚刚还爱不释手的翡翠嘴儿烟锅!
烟锅上还系着老二叔刚刚挂上的一个紫色的烟荷包、里面的黄色烟丝也洒在地上一些。
申远大急、知道老二叔还是在这里出事了。于是拼尽全力开始查探菜地里是否有奇怪的波动!
半分钟过去了、申远还是一无所获,就在他忍不住想冲过去看看老二叔是不是在那片菜地里的时候。身后传来申不疑一声低低的呼叫:“老申!别动!”
申远转头看见申不疑悄悄地来到了自己身后、赶紧问道:“老二婶家里怎么样?四丫呢?”
申不疑点点头:“四丫找到了、昏了过去,中的毒跟当初王子衡手下用的毒是一样的。应该是王子衡过来了、我车上的包里还有上次拿到的解药,小七用了一颗、还剩下四颗,我怕再遇到王子衡那伙人、所以给带了过来!”
“给四丫吃了吗?”
“还没有”
“嗯?你什么意思?”
“等一切确定下来再说!”
申远直直的盯着申不疑的眼睛、申不疑静静说道:“别这么看我、咱们才是这里的弱势群体,现在咱们俩谁都信不过、所有事情都要留一手!明白?”
申远叹了口气、没再纠结这个问题:“眼前怎么办?老二叔可能就在眼前这片菜地里。”
申不疑看了看远处地面上的那支烟锅、低声嗤笑道:“这是钓鱼呢!哪有这么显眼的东西摆在那里引人追踪的?没必要跟他们在这里纠缠、这里是在五仙教的山门下边,五仙教总堂的人就在不远处呢!用不了多一会儿就得有五仙教的人把镇子都得围上、现在他们才是最着急的,他们犯不上把一个山里老头子怎么样!也没必要、我们回去,守着老二婶和四丫跟胡小梅呆在一起!”
“可、、、”
“可什么可?前面明显就是陷阱、进去有什么用?快走!”说完、申不疑拉着犹犹豫豫的申远隐着身形远离了那片诡异的菜地。
二人进入老二婶院里的时候、天色已经乌漆墨黑了,屋里没有点灯、老二婶家周围又没什么太近的邻居,整个院子在黑夜里显得有点渗人。离得房子近一点时、申远只觉得大开的屋门里面,阴暗处就像有一只露出獠牙的豹子在杀气腾腾的盯着外面!
申不疑在暗处轻声说了一句:“小梅、看清了!是我们!”
申远看到门口处一个身影一闪、跳了出来,是胡小梅!小脸煞白杀气腾腾、手里倒提着两把暗黑色的细长匕首!看了看只有他们俩、眼睛就是一红,寒声问道:“我哑巴二叔呢?嗯?”
申远叹了口气、说道:“没见着人、、、烟袋杆掉在了一片很大的菜地旁边、、、”
胡小梅眼睛一竖,厉声道:“那怎么没去好好找找?、、、”
申不疑皱着眉抢先道:“菜地那里没有动静!只有一个烟袋锅子、肯定是个陷阱!老二叔也不可能让他们放在那里白白的等着咱们去救。你冷静一下、想想如果是王子衡对咱们下手他的目的到底是谁?我觉得他还是奔着你来的,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焚骨炉!”
第三十章 哑巴二叔
胡小梅眼泪又流了出来:“可我又没带着焚骨炉!、、、”
申不疑:“可能是他们想拿你、、、换焚骨炉!”
胡小梅:“我、、、是我害了老二婶一家、、、呜呜呜、、、”
申不疑看看申远,歪了一下头。申远跟着他走了过去。申不疑来到房子西屋、四处看了看,屋里也是和东屋一样的一铺大炕。里里外外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带着一股姑娘家特有的淡淡香气,桌子上面有一点化妆品、镜子旁边的墙上还贴着几张小明星海报、看来平时四丫就一个人住在西屋里。
申不疑走到了北墙上的窗户旁边、仔细看了看,指着窗台上面的木头窗框对申远说道:“你看!这是四丫衣服上刮下来的吧?”
申远过去仔细看了看、是一缕黑色的纤维,申不疑摘下来仔细闻了闻:“有血腥味!看来四丫是被毒昏了过去、然后从窗户上被人抱出去藏在油毡布下面的。”
申远想了想说道:“我记得四丫穿的是白色的体恤衫黑色的裤子。”二人推开窗户看了看外面、房子四周压了一层水泥地面,地上已经看不到明显的脚印了。申不疑跳了出去仔细查看、申远则谨慎的回到了堂屋、让胡小梅把四丫抱出来查看一下。
胡小梅点点头叫开了香堂的房门,和老二婶一起把昏迷的四丫抬到了西屋的炕上。到了这个时候、申远看到尽管在为闺女四丫和生死不知的老伴儿揪心不已,可老二婶还是忍着没多问一句!可见老二婶绝不是个简单的五仙教“出马仙”,肯定也是个见多识广的老江湖了。这份养气功夫就不是一般人能练出来的!
摸着昏在炕上的四丫额头、老二婶低声问胡小梅:“小梅啊?是不是上次追你跟你师父那伙子人又过来了?”
“嗯!应该是!王子衡、、、白堂的那个叛徒!、、、”看着炕上昏迷的四丫姐,胡小梅脸上的眼泪流个不停。
申远有点忍不住了、装作恍然大悟一般拍了拍脑袋,说道:“看我这记性!上次跟王子衡在盛京城交手那次,小七也被这毒针暗算过。幸好申不疑夺下了解药、我去看看车里、他是不是带了过来!你们等一下、我马上回来!”说完转身就从屋里跑向院门口的车子处,胡小梅赶紧跟在他身后怕他出了意外。
申远拉开车门、拽过申不疑的背包,摸索了半天掏出了两个瓶子。一个正好是当初小七吃过的那瓶解药、申远想了想把两个瓶子都装进了口袋里,看了看东张西望为他望风的胡小梅咬咬牙跟她一起回了屋内。
申不疑查看了窗子外面后、已经跳了进来,有点无奈的看着善心大发的申远没吱声。申远偷偷向他眨眨眼睛,申不疑便过来帮忙查看四丫。
院门外突然传过来一声猫叫、接着是屋后又是一声,胡小梅像是瞬间松了一口气。说道:“开灯、赶紧先救四丫,我们的人到了。现在房子四周都是安全的!快、赶紧救四丫!”
老二婶赶紧在门口打开了电灯、申不疑和胡小梅已经开始查找四丫身上的伤处了。
果然!将四丫翻了个身后、在四丫的后背上胡小梅似乎摸到了一点针尾巴,老二婶也顾不上屋里有两个大小伙子了。牙齿在衣服上一咬、然后一把就将四丫后背上的衣服扯开了、就见右肩胛骨的下面一只紫旺旺的钢针深深地扎了进去。
申不疑拿出一张纸巾,用指甲隔着纸巾夹紧针尾用力拔了出来。仔细嗅了嗅针的味道,对申远说道:“没错、就是王子衡手下的那个黑子暗算小七时用的麻药,赶紧给四丫吃一粒红色的解药!快一点、四丫身上没内力,时间久了会落下病根的!”
申远看申不疑暗中指了指四丫的大腿后面、只见黑色裤子在大腿靠近腿弯处刮开了一个口子,隐隐约约还能看见雪白的大腿上有一个挺深的伤口长着小嘴!破洞旁边像是洇湿了一块儿、申远知道那应该是刚刚刮破时流的血。
申远不想再多验证四丫有没有问题了,直接取出一粒解药交给胡小梅。胡小梅抱起四丫的头,老二婶取来一杯水把小药丸用手直接塞进四丫的喉咙处、然后灌水。
昏迷不深的人在被灌水的时候肯定会有下意识的吞咽。见四丫昏迷中咳了几声但还是把解药顺利的咽了下去、申远和胡小梅都是松了一口气!
这时、院子里响起了一阵脚步声,胡小梅跳下炕奔到了门口。仔细一看来人、便哭了出来:“呜呜!、、、二师姐,你来了!呜呜、、、四丫中了王子衡的毒针,老二叔也失踪了!呜呜、、、”
申远申不疑也走到堂屋里、就看见外面进来了三个人,两个女人一个男人。胡小梅这时正被那个三十来岁模样普通的女子扶着肩膀轻声问着什么。
剩下的一个略年轻一点的女子向申远二人点了点头,走过来抱拳问道:“可是鉴玉师申先生当面?在下五仙教胡家胡玉洁有礼了!”
申远抱拳回礼:“我就是申远、远来此地打扰了!”身后申不疑也抱了抱拳。
叫胡玉洁的女子指了指身后的两人,说道:“那位是我门内二师姐、胡青青,师弟胡勇。”说着、那二人也尽皆向申远先行施礼、申远则是拱了拱手。
叫胡青青的二师姐看来是此行的带头人、安慰询问了一番胡小梅后,赶紧过来跟申远二人表达歉意。毕竟在自己家山门大门口、让人堵着贵客和门人下毒下黑手这可都是让主人很难堪的事情。
胡青青眼睛里也尽是寒光闪烁、对申远说道:“还请申先生先在二婶儿家稍坐片刻,等过一会儿堂内的人解决了王子衡他们几个给您个交代、、、咱们再一起送申先生进山。还请申先生见谅。”
申远看这个二师姐是非要在此扳回这个面子了,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他也在担心失踪的老二叔能不能救回来、便点点头表示自己没意见。
“二师姐”胡青青让胡小梅和胡玉洁二人在此保护申远和申不疑休息。转身带着跟申不疑年纪差不多大小的胡勇走了出去。胡小梅还想跟她一起走、却被胡青青一个凌厉的眼神就吓得退回了屋内。
申远看了看胡玉洁、轻声问道:“就她们两个人出去对付王子衡会不会有点危险?”
胡玉洁笑了笑说道:“没事的申先生、接到消息后已经过来了二十多人了,现在镇子周围各条道上都有我们的人守着。还会有接到信的弟子陆续赶过来、这次那王子衡肯定逃不掉!”
申远、申不疑暗中咂舌、、、看来五仙教这次是动了真火了!上次长老白眉胡宝义被王子衡差点弄死、这次一闻到王子衡的味儿就出动了这么多人手!估计就算是王子衡不来这里、狐堂左近聚集的这些人手也是准备要下山去收拾他了、、、
“妈、、、腿上疼、、、”西屋炕上的四丫醒了过来,虚弱的喊着老二婶。老二婶赶紧扶起自家丫头,上下摸索。看到底伤到了哪里、、、
申不疑跟申远两个在东屋没去凑热闹、申不疑低声说道:“伤口在大腿后面、那四丫就是仰面被人从窗户拖出去的,肯定不是自己钻出去。四丫应该是被暗算的。”
申远道:“那下毒的就不会是四丫、咱们仨在炕上,老二婶也在旁边,二叔在门口坐着。有人出去过吗?”
申不疑:“老二叔、、、”
申远道:“开什么玩笑?老二叔?怎么可能?”
申不疑:“水果就是他端来的!”
申远:“你不是说麻药下在菜里面更隐蔽吗?”
申不疑摇摇头:“我现在也想不出来、如果老二叔、、、假设是老二叔想对付胡小梅,应该有很多机会。为什么非要等咱们来以后再下毒?”
申远想了想:“那就是他突然想同时拿下咱们三个!、、、他们怕咱们俩上山?他们知道咱们身上有镇灵玉了!怕咱们帮忙镇压焚骨炉!”
申不疑点点头:“应该就是这样!”
申远:“还是鬼鬼祟祟的下毒、玩套路、、、我感觉王子衡这么做还是迫于无奈,跟他在盛京城对你虚张声势时一样。那就是他人手不足、正面下手没有胜算!”
申不疑道:“的确如此,这里是五仙教的老窝。想在这里下手、来的人数太多肯定逃不过五仙教的耳目!胡小梅身手不错、你们俩呆在一起应该有自保之力,房子周围现在有五仙教的暗桩守着。这样!我出去助那个胡青青一臂之力、争取拿下王子衡,看看他到底是不是跟蒙区那伙惦记咱们山门的人有关联!”
说着、申不疑向守在门口的胡玉洁招呼了一声,两个人一边低声说着什么一边向大门口的车子处走去。商量了一小会儿、申不疑在车上取出一件坎肩样地东西套在身上,消失在了夜色里、、、
胡玉洁走回来对申远略带歉意的说:“真是让二位费心了,本来是请二位上山做客。结果在山门底下闹得鸡飞狗跳的、还劳动二位贵客帮忙出手、、、让二位见笑了!”
申远点点头、说道:“没什么、恰逢其会,合该援手。我们跟胡宝义老爷子和小梅都是老相识了,应该的。只是这次连累了老二婶一家人、、、对了!老二婶老二叔她们是贵教的老人吗?在这里住了多久了?、、、”
胡玉洁叹了口气、看了看西屋的灯光,低声说道:“老二婶是堂内老人了、三十多年前门内有一些变故,和老二婶同是门内弟子的丈夫、死在了蒙区。留下了老二婶和仨孩子、老大那时才四岁!老二婶心灰意冷搬下了山,自己在通远镇做了出马仙。十多年后才认识了流浪过来的老二叔、也就是现在的哑巴二叔,两个人都不容易,一来二去的就在一起搭伙过日子了。两个人还有了老闺女四丫、、、”
申远点着头、心里却惊涛骇浪一般!、、、看来外来者老二叔、可能真的有问题!他是大概二十年前才来到五仙教山门下边的通远镇的、二十年!而现在很可能是他跟王子衡在下手算计他们几人!
难道老二叔是二十年前就隐伏在五仙教山门下的暗桩?跟王子衡是一伙儿的?那这件事也太匪夷所思了、、、让一个人隐姓埋名二十年还跟一个寡妇生了孩子?这得有多大的图谋???
想到这里的申远心里一阵阵发毛、现在他不能突兀的说老二叔就是王子衡的内应!因为他们手里没有任何证据!
现在,只能等着两帮人的交手结果了。希望在申不疑的偷袭下、能顺利摆平王子衡一伙人!赶紧搞清楚他们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就在申远有点坐立不安的时候、突然,夜色下安静的小镇被两声沉闷的枪声惊醒!亮起了不少灯光、、、申远心里一紧、、、怎么会有枪?
胡玉洁也冲了出来、仔细分辨着枪声传出来的方向,看着申远说道:“申先生、您带来的人手里有枪吗?”
申远摇摇头:“没有!我们从来没用过这东西、、、”
胡玉洁有点狐疑的看了看申远:“这里有的山沟沟会有野物、有的山民家里就有一些私藏的枪械,不过这次来的匆忙。我们的人也没有带这些东西、、、王子衡怕是疯了,这样开枪那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申远一听心里更是着急、想了想对胡玉洁说道:“能不能让你们四周保护房子的人把老二婶母女俩带走?咱们腾出人手来去帮忙围剿王子衡?”胡玉洁摇摇头:“不行!你是胡爷点名要全力保护的贵客!让你那小兄弟出手帮忙,已经是犯了规矩了、绝对不行!”
申远:“不行的话我就和不疑分开上山、我带着镇灵玉和老二婶娘俩,你再派两个人跟着。我们先趁乱进山、你再去带人支援不疑他们!怎么样?”
胡玉洁犹疑了半天、显然、那两声枪响也让她对镇里的遭遇战没了底气!最后还是点点头:“这样也好!我叫胡勇带一个人先送你们进山里、、、”
功夫不大、胡玉洁带着胡勇和另一个小伙子跑了回来,三人打过招呼后带着虚弱的四丫和老二婶挤进了申远的小越野车。申远连灯光都没敢打开、借着月色冲出了镇子。
这时、镇子里已经有点乱糟糟的了,路上、申远能分辨出像是五仙教门的一些人,在几条街道上来回奔走。嘴里还在大声喊叫:山里仙门办事、生人回避,锁门关灯!
等申远几人驶出了小镇停在后山半山腰时、镇上竟然又恢复到了一片漆黑的状态!
看来生活在五仙教山门下的老百姓还是对自家山里的“仙门”很信服!申远看着乌漆墨黑的镇子、对申不疑和胡小梅他们这些人的安危真是放心不下,想了想还是打开车灯沿着狭窄的山路向山里驶去。旁边的胡勇在仔细的指点方向。
开进山里约么有七八分钟的样子、两侧的山林仿佛都睡着了一般。安静的像是没有一丝风吹草动。申远的车却没法向前走了、、、
路边一棵不大但却结实的杨树静静地倒在路中央,拦住了他们。申远看了看身旁的胡勇、问道:“你们来的时候、看见路上有这颗树没有?”
胡勇眯着眼睛摇摇头:“我们是抄近路从林子里直接出来的、没走这条大路!不清楚、、、”
申远知道这次可能有大麻烦了、看了看后视镜里,还是漆黑一片。申远几人都觉得到了这里、还是尽快赶到五仙教门内是最安全的。
胡勇转头对挤在后座的那个小伙子说道:“大宝、小心点,下去看看那棵树是怎么倒的。能搬开就搬开”又对申远说道:“申先生、车子千万别熄火!我跟大宝一块儿出去看看、我往山坡上爬,掩护他。大宝只要一搬开树、你就一脚油门冲过去不要再停车!顺着路一直开、老二婶知道山门的具体位置!一路不要停!别管我们俩!”
申远点点头。
胡勇二人下了车、叫大宝的小伙子观察了一下周围。沿着山壁一侧迅速的奔向那颗杨树、胡勇则从后面的暗处悄悄摸向山壁高处的位置。
申远紧张的看着大宝在杨树断裂的位置查看了一番、然后猛然站起来向后面做了一个下劈的手势!申远心里一凉、、、糟了!杨树是让人砍断的!进圈套了、、、
只见大宝弯腰猛地抱起那颗杨树、就要往旁边的沟里推去,刚刚迈出两步!身子就是一摇晃,看样子就像突然闪了腰似得。再踉跄着拼命迈了几步、扑通一下!连人带树狠狠的摔倒在了路中央、声息皆无了、、、
申远在车上头发都要炸起来了、直觉作用下就想挂倒档往后退,刚刚把视线挪到后视镜里!就看见后视镜里两个人影纠缠着从满是杂草灌木的陡峭山坡上滚了下来,夹杂着稀里哗啦滚落的碎石土块、重重的摔在车子后面!
申远又是一惊、然后心里却突然间镇静了下来,赶紧对后座的老二婶母女俩说道:“二婶四丫、你们俩趴在车上千万别下去,明白吗?”
老二婶搂着瑟瑟发抖的四丫、使劲点点头,申远还想告诉她们要是看到了老二叔千万小心、、、张了张嘴却还是没忍心说出口,拔出那把锋利的军刀、仍然没有把车子熄火,申远打开车门跳了出去。
借着尾灯的红色微光、申远举着军刀摸到了倒在车后面的两团阴影旁边,应该是两个男人、从不知道多高的山坡上滚落下来,估计伤的都不轻!
仔细一看,果然!其中一个正是爬到山坡上想掩护大宝的胡勇!腹部和左肩上鲜血淋漓、一条腿不自然的扭曲着,骨头看来已经断了。此时正在吃力的喘着气、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申远用脚后跟想也知道这是遇到埋伏了、看看另一个和胡勇滚下山的人,只见那个人也是灰头土脸侧卧在路面上。再一看立刻吓得申远一激灵!那个男人的腹部一把看不出长度的匕首已经齐根没入!
一股股鲜血顺着匕首根部的血槽正在迅速的往外流淌,人一动不动、、、“没救了”、、、这是申远第一个念头、、、死人了吗?、、、
申远正在震惊中发呆、、、地上的胡勇却勉强睁开了眼皮,张了张嘴。然后用力发出了微弱的声音:“申、、、申先生,快跑、、、过不去了、、、上车、、、跑”
申远回过神来、使劲咬了一下舌头让自己赶紧清醒一下,接着赶紧扶起了胡勇的上半身。胡勇肩膀上的伤应该不太重、血已经不怎么流了,腹部上的伤口却隔着衣服都能看见。
一条两寸多长的口子像张开的小孩儿嘴巴一样、正在一股股的吐着殷红的鲜血!
申远回忆着以前在部队学到的那点可怜的急救知识、、、先用手死死地按住了流血的伤口,然后在身上摸索、掏出了一条防水的户外头巾,死死地按在了胡勇的伤口上!
然后申远一只手慌乱的把上衣脱了下来、抖开两只袖子把衣服胡乱的缠过胡勇的腰部,紧紧地系在了伤口上面。
想了想,申远又在衣服下伤口上的位置、塞进了一副登山手套,用来给伤口施压缓解流血。
申远心里现在又一次乱了、、、是上车带着两个女人逃走?、、、还是先救治胡勇?、、、还是一个人趁黑钻进林子里逃命?尽管心里在胡思乱想、申远手里还是紧紧地抱着重伤的胡勇!
稀里哗啦的碎石还在顺着胡勇摔下来的山坡上滚落、紧接着一个人影“嘭”的落在了申远不远处的路面上。
申远突然放下胡勇,捡起身边的军刀、蹬地弓腰向黑影的腹部猛地刺了过去!
黑影身边周围带起的烟尘还未散去、突然看到烟尘中冒出的申远扑过来对自己就是一刀,连忙向后闪身!同时挥动左手护在身前、、、
“叮”的一声脆响!那人左手握着的一把刀子精准的磕在了申远的军刀刀身上,申远的刀被带的向左侧偏去、电光火石间,申远像被激发出了潜能一般、去势不减,依旧借势弓腰前冲!军刀在身子左侧、猛然由下至上的又向那人胯下反手撩去!
立足未稳又遇到申远两记狠辣的攻击、包抄过来的黑影就算身手再高也一时间有点手忙脚乱了,左手的刀子拼尽全力的格挡、又是“叮”的一下、终于挡开了申远狠辣的第二刀,但此时黑影的重心已经丢了、、、
灰衣人身子踉跄着向后急退、、、申远也没了刚才爆发的那一下冲劲,正要乘胜追击扑过去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记嘶哑难听的声音:“住手!放、、、放下、、、刀子!要不然车、、里的、、、老婆子、、、就得死!”
申远一惊!急忙回头去看、只见一个矮小干瘦的身影站在越野车的后门处,右手拿着一杆短管猎枪顶在车门玻璃上!
“枪!、、、玛德、、、”申远感到一阵绝望、、、
第三十一章 心狠手辣的申远
“呵呵、、、刚刚被申远击退的黑影缓缓走了过来、离着申远有个三四米的距离,笑着说道:“小子、没想到还有点冲劲儿呢!不错、、、”
已经适应了黑暗的申远看着这个灰衣男人、三四十岁的年纪,身材矮壮。满脸的戾气、手里的刀子上隐约可见血迹、自己没受伤,刀身上面应该是胡勇的血、、、
灰衣人指了指申远手里的军刀、说道:“把你那破玩意扔了!没看见老子这边给你备着‘砂喷子’{猎枪}吗?放心、只要听老子话,不杀你!明白吗?”
申远脑子已经静了下来、转头看了看越野车旁边举着猎枪的身影,扬手就把军刀扔了出去。但刀子却“铛”的一声落在了一动不动的胡勇膝盖旁边、“嗯?”灰衣人盯着胡勇看了一眼、发现胡勇一条腿已经弯曲的不成样子,血流了一地、人就像死了一样一动不动、、、随即“哼”了一声刚要过去再看看胡勇还有没有气、就见申远拉开了t恤的领口掏出了一件玉石!对着他说道:“你们是不是想要这个?”
灰衣人一愣!随即笑道:“识趣!老子就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说着、人还是走到了胡勇身边,用脚在胡勇断腿的扭曲部位踩了一下!“咔啦”、一声让申远牙根都酸了一下的骨头碎响!听的申远心里一片冰凉、、、看来胡勇已经彻底没气儿了、、、要不然谁能活生生的忍住碎骨的疼痛一动不动?
灰衣人还在胡勇身上啐了一口、骂道:“他玛德、害老子折了一个弟兄!”
申远说道:“玉石我现在就给你、你放了车里的老太太和姑娘、、、”
灰衣人打断道:“你特么屁事还特么挺多!要不是上面交代别弄死你、老子非得把你们一车人都掀沟里去!小子、你给我听好了!玉炉顶乖乖的交出来、五仙教的事以后也不许你再插手,带着你的人马上滚回盛京城。就在盛京城里呆着不许再出来!明白不?”
说着迈步就要奔申远走过来、、、灰衣人刚刚迈出一步,就在这时、窝在地上似乎早已经死透了的胡勇猛然间一个挺身!手里反握着申远刚刚扔下的那把军刀、凌厉的向灰衣人后腰刺了过去!
“啊!、、、”灰衣人一声凄厉的惨嚎响起!胡勇挥起的一刀狠狠的捅进他后腰腰椎部位、、、顿时灰衣人一个踉跄扑倒在地上!申远看见整个刀身都已经刺进去了大半截!灰衣人挣扎了一下、惊恐的发现自己的双腿已经不听使唤了!不由得再次放声惨嚎、、、
胡勇倒在了地面上,闭着眼睛满脸惨白、大口的呼吸着。嘴里还在断断续续的念叨:“快走、带着玉炉顶、、、快走!、、、”
申远刚要跑过去看他、就见灰衣人在地上挣扎着爬起上半身,对越野车旁奔过来的瘦小身影喝到:“老家伙快开枪!打那个姓申的腿!么的快!开枪!”
申远一听、头皮都瞬间炸了起来!情急之下赶紧矮身向地下滚去、、、只听见身后“嘭”的一声枪响!申远脑子一沉、身子却已经滚到了胡勇的旁边,顿了一下、却发现身上并没有被霰弹打中的感觉!这时、灰衣人凄厉的嚎叫又一次传了出来、、、“啊!、、、你nnd!老狗日的!你特么眼睛瞎了?朝哪儿打呢?啊、、、啊、、、”
申远急忙抬起头一看、只见灰衣人正蜷曲在地上翻滚,半边脑袋还有肩头上面皮肉翻卷鲜血淋漓!那一枪竟然打在了灰衣人身上!
这时、越野车后轮那里两个人正扭作一团!申远借着车尾灯的光线仔细一看、竟然是老二婶从车上跳下来抓住了黑影手里的枪!那个与老二婶扭作一团的瘦小黑影正是、、、哑巴老二叔!
申远赶紧跳起来向越野车冲过去!刚刚跑出两步、就见老二叔一个头槌狠狠地砸在了老二婶的脸上!
当时就砸的老二婶眼角鲜血淋漓、但老太太还是死死地抓着老二叔手里的猎枪,嘴里嘶声叫喊道:“你想干啥呀?你疯了!你疯了!放下!你到底是想干啥呀?你告诉我!”
老二叔抬起膝盖又在老二婶胸口狠狠地撞了几下、老二婶嘴里已经喷出了一口鲜血,拼命冲过去的申远急的快要疯掉了、、、离枪只有四五米的距离了!
老二婶终于坚持不住抓不住枪管了,被哑巴二叔两脚踹倒在了车子后面。老二叔迅速抬起枪口!这时、枪口正好顶在玩命冲过来的申远胸口上!申远一下子停住身形、咬牙看着胸前黑黢黢的枪口和老二叔涨红的老脸,心里一片绝望、、、
“呼、、、呼、、、嘿嘿嘿、、、差点、、、让这老婆子给、、、坏了事!”眼珠子通红的老二叔嘶哑着嗓子、发出极其难听的声音!左手抹了一把额头上和眼皮上沾着的老二婶的鲜血、、、
老二叔随即用枪口在呆立的申远胸前用力撞了一下!申远正在咬牙切齿的瞪着他、大口的喘着气,被这枪口猛地一撞、肋骨和胸腔里一阵疼痛,不由得退后了几步。
申远和老二叔都跟要累死的狗一般在大口喘气、眼睛互相瞪着!唯一的一把枪握在老二叔的手里、、、
“把‘东西’拿出来,放在地上
!快点、要不然我可真的打烂你的腿了啊!”老二叔刚见面时的憨厚淳朴、仿佛就像是被毒蛇退去的一层皮一样被丢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现在老二叔的眼睛里、露出的只有疯狂和狠辣!整张脸都在扭曲着。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这么做?”申远一边从脖子上把玉炉顶轻轻拿下来一边问道。
“轻轻放在地上!往后退、、、对!就这样!、、、老子是谁、、、关你屁事?记住那边那个人、、、跟你说的话没有?滚回去、、、回盛京城消停的呆着,别再出来管闲事!明白不?”
“妈!、、、妈!、、、你这是咋了啊?爸!你们这是要干啥呀?妈!、、、”越野车上爬下来一个跌跌撞撞的姑娘,爬过去抱起了奄奄一息的老二婶。冲着老二叔哭嚎着喊叫。
老二叔歪头看看四丫、眼神里似乎有了一丝波动,却依然冷冰冰的说道:“滚回车里去、、、”
四丫抬头仔细看着、眼睛瞪得老大:“爸!你、、、怎么是你、、、你怎么、、、你会说话?爸、、、”
老二叔不再看她、冷冰冰的说道:“就当你爸死了!上车、别再下来!要不然我立刻打死你娘、听见没有?”说着就要奔申远走过去。四丫却还是扑过来一把拽住了老二叔的裤脚、哭着问:“爸、、、你咋会说话?为啥要打我妈?你们到底咋啦?”
老二叔好像被一下子激怒了一样,一回身用右手背狠狠的抽了四丫一个响亮的大耳光!大声骂道:“我特么说了!你爸死了!那老婆子不是我老婆!你、、、”
申远看到老二叔一瞬间的失态、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勇气,一个箭步就扑了过去、右手闪电般向老二叔手里的枪管抓了过去!
“抓到了!”申远扑在半空中、右手死死攥着还发着温热的枪管,身体在下落的同时尽量把枪口往头上举。生怕子弹打中自己!然后在心里想着、自己落地后转身就直接踹向老二叔的腹部就能、、、“啊!、、、”
老二叔突然被申远抓住枪管、下意识的就把猎枪往后拉拽!结果就是把扑在空中的申远直接拽的向前扑倒、、、一下子砸在了枪口前的地面上!
趴在地上的申远、痛的差点蜷缩成一只虾米!万万没想到、落地的一瞬间,那枚他刚刚摆放到地上的玉炉顶好巧不巧的正好顶在了他的小腹上!就像被人用军靴在小腹上狠狠踢了一脚一样、疼的申远眼前一黑差点把枪管撒了手!
老二叔吓了一跳,见枪管被抓住就想拼命的往后拽。申远咬着牙死死抓着枪口、猛吸了一口气,突然借着老二叔往后拉拽的力道挺起身来、猛力一拉猎枪,枪口向申远的右边身侧滑了过去“轰”的一声巨响、震得申远立刻一阵头晕耳鸣。心里却一下子安定了许多、、、猎枪里面一共就只有两发子弹!
被震得头晕耳鸣的申远、动作并没有停下,顺势挥起的左拳狠狠地砸在了老二叔的右边太阳穴上!“啪”的一下、老二叔脑袋一侧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但手里的猎枪却依然没有撒开!申远趁势撒开了滚烫的枪管、左手抓住老二叔的衣领子,又挥起右拳重击在老头子的脸上!
“噗、、、”老二叔喷出了一口带着牙齿和口水的血沫子、终于撒开了猎枪,踉跄着向后倒了过去、、、已经把自己都打的眼睛发红的申远下意识的跟上去又是一脚重重的蹬在了老头的小腹上、、、
“哼、、、”老二叔跟一条破麻袋一样重重的摔在了地面上,再也爬不起来了,整个人跟面条一样躺在地上。两条腿都在无力的弹动着、、、申远晃悠了一下、、、心里却在想---nnd,太吓人了,老子在玩空手夺枪啊!这情节好像是电影里才看见过吧?、、、
捂着依然剧痛的小肚子、申远气的真想把地上这块差点害死人的玉炉顶一脚踢进路旁的深沟里面算了!
申远咬着牙把玉石捡起来挂回到衣服里面、申远看到老二叔摔倒时衣兜里飞出来的几颗猎枪子弹正滚在地上,赶紧捡了起来、又抓起了地上的空猎枪,看了看保险、试着掰开枪膛,摸索着退出了两枚滚烫的弹壳。然后塞进去两颗子弹、合上枪膛、、、
这时,申远心里才有了一点底气、、、啥也没有这玩意拎在手里让人安心啊!、、、
缓了口气的申远、拎着枪又观察了一下四周,感觉没有什么埋伏的人了,才走过去看了看老二叔、老头子已经彻底昏过去了,腿都不蹬了、、、
申远想了想,见车后面四丫还在抱着老二婶大哭根本没看这边。干脆又一脚狠狠地踹在了老头子两条腿之间、、、
老头子下意识的蜷曲了一下身子、然后又一动不动了,申远这才放下心。跑过去看了看老二婶、也是一副出气多进气少的样子,摇摇头赶紧掏出电话想让申不疑过来救人,想了想后又把电话收了起来。
申不疑的电话一般都是贴身存放只开震动的!像这样的时候为了隐藏时的安全说不定早就不知扔到什么地方去了,申远也不想做有可能威胁到申不疑安全的事情!
车子还在打着火、发出阵阵发动机运作的低鸣,申远有点不敢去看倒在车后面的三个人。那三个可能都、、、死了吧?
胡勇还是得救啊!申远硬着头皮跑过去轻轻把他扶了起来、发现好像还有气!胡勇肚子上的包扎在最后一击时崩开了,血可能都快要流干了。
申远赶紧又把伤口绑扎牢固、吃力的把胡勇抱起来,这时胡勇的一条腿还在扭曲的晃荡、、、跟他一起滚下来的那个人早已经没气了,脸都变成了蜡黄色。
申远抱着胡勇向车上走过去、路过那个灰衣人旁边的时候申远也仔细看了看,“呜、、”看了后申远差点直接吐了出来!、、、
刀子还在灰衣人后腰那里深深地插着、老头子被老二婶推歪的那一枪,直接把灰衣人小半张脸都给打的稀烂!眼珠子都崩碎了、、、左肩膀也是一片弹孔、、、完好的一只眼睛瞪得老大、眼珠子上面都是翻滚时沾上的沙土,整个人死的极为凄惨!鲜血洒的周围一大片、到处都有、、、
唉!、、、申远这时又感到一阵阵害怕,杀人了。虽然几个人没有一个是他亲手杀的,可毕竟卷进到人命案子里了、、、这要是被官家给查出来、、、唉、、、
申远吃力的正在把胡勇往副驾驶座位上摆放,身后传过来一阵摩托车的轰鸣声。申远心里一沉:nnd、还有人?怎么办?前面的杨树还没搬开呢!对了!那个叫小宝的倒霉孩子还在树底下躺着呢!、、、估计又是迷药针吧!应该死不了、、、
申远看了看奄奄一息的胡勇,又看了看抱着老二婶躲在后座上瑟瑟发抖的四丫!咬了咬牙、玛德、、、老子手里还有枪呢!不逃了!大不了鱼死网破、、、
申远交代一句四丫让她千万不要出声,申远返身跑到了车子前面那颗杨树旁边、伸手摸了一把那个叫小宝的倒霉孩子的脖子,还好、有脉搏、、、申远想了想干脆把小宝往路边拖了几米,然后整个人钻到了旁边杨树那堆树冠枝叶后面。吸了一口气、趴在地上架起了猎枪、、、
摩托车大概在两百米外停了下来、熄了火,灯光也熄灭了。申远一声不吭、手里的猎枪握把上面已经沾满了汗水,不一会儿、越野车后面冒出了一个人影!悄悄地摸到了灰衣人那两具尸体旁边,查看了一下。又闪到路边消失了、、、申远的牙都已经咬的紧紧的了、、、
黑影几秒钟后又出现了、顺着路边的阴影窜到了越野车的后面,抬头看了一眼、突然站了起来看向车内,然后转过来一把就拉开了后车门!
申远一下子禀住了呼吸、架着短管猎枪稳稳地瞄准了黑影的小腿部位,一是他还不想亲手打死人!二是他怕霰弹误伤了车里的三个人,就在申远忍不住想扣动扳机的时候!一只手猛地伸过来卡在猎枪的枪膛后方击锤部位!申远一惊刚想挣扎、一双腿猛然跨坐在他的腰上,用身体把他紧紧地压在地上!
“老申!是我、、、申不疑!别动!是我!、、、好了、把枪松开!车旁边的是胡小梅!没事了、、、”
申远听清了申不疑急促的声音、猛然绷起的神经慢慢松弛了下来,这时才感觉到后背一片冰凉。汗水已经湿透了后背的衣服、、、
“尼玛的!偷偷从背后压上来干嘛?差点吓死老子!”申远缓了口气、转过头恶狠狠的看着爬下来坐在旁边地上的申不疑。
申不疑也是满身的汗水,抬头说道:“本来摸过来想给你来个一刀封喉!结果又发现是你!看你绷得跟弓弦似的、、、我就没敢直接喊你、怕你听到动静转身就给我来一枪!我又怕你把胡小梅给崩了、、、就只能先下了你的枪了,玛德、、、刚才离得老远就能感觉得到你的杀气!怎么?地上那几个是你干掉的?”
申远松了气、只感觉自己浑身都快被汗水给浸湿了,喘了几口气后申远用微微抖动的手摸出了一支烟,申不疑却一把拿下烟来塞回申远兜里:“别抽烟!暴露位置不安全、先收拾现场撤走再说。”
申远有气无力的点点头,跟着申不疑向车子处走去。申不疑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几个人、撇了撇嘴,看着申远道:“没看出来你这是有点人格分裂的倾向啊?这手段也太凶残了!”
申远说道:“你少废话!远一点肚子挨刀死的那个是让胡勇干掉的,那个灰衣人后腰上的那把刀也是他捅的、灰衣人脑袋挨得那枪是老二婶和老二叔夺枪时老二叔枪走火给打的、、、”
申不疑听的目瞪口呆、看着申远问道:“那老二叔难不成是让老二婶给打成那样的?”
申远感觉老脸上有点挂不住、、、转开脸说道:“那老头子可是拿着枪的!让我交出玉炉顶,还往死里打老二婶、、、很嚣张!最后让我找机会给摆平了。。。那可是真枪实弹、、、”
申不疑噗呲一下捂着嘴乐了起来、、、申远怒道:“你特么什么意思?”
申不疑摆摆手、说道:“没事、没事,不过你对这老年人、下手有点忒狠辣了!我看那老头子就算是活下来也得变成植物人了!”
申远:、、、、、、
第三十二章 狐仙家
申远刚刚掉过车头、想把三个伤员送到镇上去,却看见上山的方向急匆匆的开过来两辆皮卡车。申不疑让他不要紧张,是胡青青她们赶了过来,看到惨烈的现场后胡青青她们也是一阵后怕、、、赶紧把伤员接到了皮卡车上,向镇上驶去。申远本来还想跟着一起过去、却被申不疑拦住了。
胡玉洁和脸色惨白的胡小梅走了过来、胡玉洁就像憋了许久的胃胀气一样几次张嘴也没好意思说出来什么,最后还是申不疑开口道:“胡姐别说了、这样的事谁也不想遇到,咱们都是被人算计了。我听见你说申远他们几个往山里赶去的时候也是才反应过来,咱们可能上当了!抱歉的话先别说了、赶紧把玉炉顶护送到胡前辈手里是最重要的!”
胡玉洁涨红着脸点点头、说道:“这次的事情算我欠二位的!必有赔罪!王子衡那伙人全部退往山外了、咱们的人在追击,再往山里走就到了‘仙家’的眼皮子下面。不会有危险了!咱们这就赶过去、进了山门我再给申先生下跪赔罪!”说着、坐上了胡小梅的摩托车、在前面开路向山里驶去。
申远还是坚持开车、申不疑把沾满了胡勇鲜血的座椅靠垫扯下来扔进后备箱,申远问他为什么不扔到沟里去。申不疑摇摇头:“这样的现场尽量别留下任何痕迹、以后我要是不在,你就要仔细一些。有条件的情况下、尽量别给自己留尾巴!”
申远:“对了,那个灰衣人后背上那把、、、”
“你那把刀也在后备箱里呢!回去记得把刀洗干净抹掉指纹销毁掉、车子也得里外清洗,这次回去我搞几辆黑户车、以后再出来就不能用这辆了、、、”
申远点点头、开车跟在了胡小梅后面,心里偷偷掂量了一下申不疑刚刚说的话。发现申不疑好像还是头一次跟他谈这些江湖上的处事细节、、、这是不是对自己的一点初步认可呢?呵呵、、、
漆黑的山路上、七拐八绕的开了有一个小时,申远借着灯光看见前面有一座不大的小庙。周围荒草丛生的样子一看就不是个香火旺盛的。胡小梅的摩托车停在了小庙旁边的一块空地上。
胡小梅和胡玉洁两个下了车、胡玉洁先进到了那间小庙里面面,胡小梅站在门口向他们俩招招手。申远熄了火、看了看申不疑:“到了吗?五仙教总堂就是这么个小庙?”
申不疑笑笑:“应该不会吧?走吧!既然来了就进去看看、、、”
两人下了车,申不疑把一个背包背在了背上。顺手把申远手里那把锯断了枪管的猎枪也塞进了背包里。向小庙的门口走了过去。
胡小梅脸色还是一片惨白、申远问道:“小梅、老二婶和四丫有人照顾吗? ”
胡小梅点点头:“有的、今天晚上就会派人送他们去省城治疗,胡勇哥怕是挺不住了。伤的太重了、、、”
申不疑碰了碰胡小梅的肩头:“人命争不过天,胡勇是条汉子。我听老申说了、要不是他,今天晚上他们一车人一个都跑不了!看开些、、、”
“嗯、、、”胡小梅低着头、带着他们俩进了小庙。
小庙里面是个小小的院子,大致还算得上干净。没什么气味、不大的正殿上一块乌漆墨黑的旧匾额,刻着山神庙三个字。胡小梅当先跪在了殿内山神老爷的金身塑像前面的蒲团上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申远和申不疑也在后面施礼。然后胡小梅就领着他们俩向殿后绕了过去,一边走一边轻声说道:“师傅说有二十几年了、总堂都没邀请过外面的客人进来过。没想到这次客人还没到、就让王子衡这叛徒搞得一团糟,真是对不、、、”
申不疑突然一把抓住了胡小梅的胳膊!胡小梅诧异的看着他、刚想说话“嘘”申不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转身把背包拿下来、示意三人退到前面一个小月亮门的旁边,胡小梅有点紧张、但还是忍着没发问跟着申远和申不疑一起轻轻地溜到了墙角。
申远看着申不疑、用眼神询问他什么意思?申不疑指了指胡小梅、用极轻的声音问道:“长话短说、你们山门是不是在月亮门背后的小路尽头?门口这里是不是有暗桩常年把守?”
胡小梅睁着大大的眼睛点了点头,刚要发问就被申不疑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申不疑又轻声说道:“月亮门后面有血腥味!有死气、、、你们总堂出事了、、、”
胡小梅一听就想跳起来冲过去、早有准备的申不疑一把就将她按在地上,申远也抓住了胡小梅的肩膀手掌死死压在了胡小梅的嘴巴上!对她轻声说道:“别冲动!不疑不会闻错的!冷静一下、、、”
眼睛瞪得极大的胡小梅向两个人点点头示意自己不会冲动行事,申远和申不疑才慢慢放开了手。
申不疑继续轻声问道:“你们总堂一共有多少人手?能请仙家上身的有几个?这次你们出来了有不到三十人、家里还有多少?仙家在堂的有没有?焚骨炉在什么地方放着?”
申远也紧张的看着胡小梅、胡小梅想了想说道:“家里一共不到五十人、刚才下山迎击王子衡约么出动了三十人左右,还剩下不到二十人、、、天哪、、、仙家,现在总堂里能请‘仙家’的只有、、、只有、、、”
申远问道:“到底几个?”
“、、、三个、、、加上我、、、四个、、、”
申远转头看向申不疑、申不疑眉头已经凝成一团,低声道:“来不及了、等你们外面的人手回来的话肯定来不及了,没人在山门外面狙击咱们、就说明对手想把人放进去解决、、、他们不怕人回来!、、、问题有点扎手了、、、”
申远有点紧张的把猎枪抽了起来、问道:“现在撤走吗?”
申不疑摇摇头:“路上肯定有暗桩、是故意放咱们进来的,现在咱们几个往外闯、没什么胜算!”
胡小梅咬了咬牙、说道:“你们就藏在山神庙的耳房里面吧!等我们的人回来再露面、我这就给他们发信息、、、”
申不疑摇摇头、对她说:“我敢打赌、这里的通讯信号已经被屏蔽了,”申远急忙掏出手机一看、果然!信号为零!
胡小梅眼睛通红、咬牙说道:“我师父还在里面、同门还剩下那么多在里面,我不想走。我要进去看看!玉洁姐刚才进去了也没发出警报!说不定敌人已经退了?我、、、”
申不疑摇摇头:“里面没事的话胡玉洁肯定已经出来迎咱们了,别怀疑了。月亮门后面有死人的味道,不能冒险!商量好对策在行动!明白吗?”
胡小梅点了点头、眼泪已经要掉下来了!
申不疑又问道:“几条路进总堂?”
“一条”
“把路线简单告诉我,然后是里面的状况!”
“这、、、”
“你不说咱们就没法进去!想好了”
“好吧!路有两条、、、这是正门的路,后山还有一条小路、很难走,得爬一条绳梯。平时绳梯是收起来的,这里进去会经过**林、不清楚路的人绕不过去,然后过五仙桥。过去后就能看见一座洞口,总堂就在水洞顶上的旱洞里面、里面很大的,有狐仙堂和议事厅还有很多地方。焚骨炉应该和我师父在狐仙堂里面、、、”
申远一听头都大了、、、问道:“怎么里面这么多名堂?里面还有水洞?旱洞又怎么进去?”
胡小梅答道:“旱洞在水洞上面、有台阶通上去,还有铁闸!里面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就算有大炮都攻不进去的、、、”
申不疑说道:“现在还不清楚对头是怎么潜进去的、一是应该有内应,就像王子衡这样的。二是他们肯定有克制五仙教门人请‘仙家’的手段!小梅、你如果请镇教‘仙家’上身,能坚持多久?”
胡小梅皱了皱眉头:“不超过半柱香!那时候我能用出**术、身手会非常好,能推算一些简单的事情。”
申不疑想了想说道:“五仙教现在能请镇教‘仙家’上身的,是不是只有你和你师父?”
胡小梅点了点头:“是、跟镇教仙家的缘分没法强求,现在只有我和师傅两个能请、、、”
申远忍不住说道:“那你们总堂的教主或者说、、、老大、、、总堂主、、、不在吗?”
胡小梅摇摇头没说话、申不疑翻了翻白眼说道:“五仙教已经几十年都没有总堂主了,辈分最高的就是胡宝义老前辈。五仙教五个堂口其实各有山头、门下的仙家也都在山下各自的‘弟子’处看病消灾、积累功德。这都是江湖常识、、、”
申远转头不搭理他。
申不疑接着对胡小梅说道:“咱们现在夹在中间、进退不得,最好的办法就是等!”
胡小梅立刻就要说话、申不疑又举手接着说道:“可王子衡一伙疯了一样要夺回焚骨炉,我怀疑那炉子牵扯到、、、、、、一个很大的势力!还有一个很大的图谋、、、、、、大到他们敢招惹在俗世势力极其庞大的五仙教!我知道你们其实九成以上的门人弟子还有‘仙家’都分布在关外三省,一般的势力不可能敢在关外跟你们结这么大的仇怨!”
胡小梅眯着眼睛点点头。
申不疑吸了吸鼻子、接着说道:“我现在怀疑这伙人和前一段时间意图染指鉴玉师传承的那股势力有关联!甚至可能就是同一伙人、、、”
胡小梅又眯了眯眼睛、低声说道:“继续说、、、”
申不疑悄悄收回了搂在胡小梅小蛮腰上的左手、有点紧张的说道:“那个、、、那个狐仙奶奶、、、您看我们这几个有没有机会进去帮您老人家保住那座焚骨炉?您只要吩咐、小子一定义不容辞!!!”
申远正举着猎枪盯着黑乎乎的月亮门呢!听着一旁申不疑和胡小梅说话时、感觉就越听越不对劲,等申不疑狐仙奶奶几个字一说出来、申远猛地一激灵!赶紧回头去看!
只见申不疑几乎缩成了一团、可怜巴巴的看着胡小梅,那眼神就像太监看娘娘一样趋媚!对、就像太监一样、、、而两人中间胡小梅此时已经盘坐在了地上、眯着眼睛仔细的在打量龇着大门牙的申不疑!身上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灵力波动、整个人散发着一股阴凉的气息!
“你、、、”申远刚要问胡小梅,申不疑急忙打岔:“狐仙奶奶!这位就是咱们鉴玉师一脉的门主,当代出世的鉴玉师!货真价实的七十二代鉴玉师、、、”
“闭嘴!”胡小梅轻轻转过脸、打量着申远!申远看到胡小梅的瞳孔在隐隐发出一丝幽绿色的暗光、、、心里一时有点发毛!再看胡小梅侧面的申不疑正对他挤眉弄眼、申远再傻也反应过来了,眼前的胡小梅已经让‘仙家’上身了!
申远抱着枪举了举拳,算是见礼。结结巴巴的对胡小梅说道:“那个、、、那个、、、七十二代鉴玉师,申远。见过、、、见过狐仙、、、家。”
申不疑赶紧劝道:“叫狐仙奶奶、叫胡三太奶也行!对吧?狐太奶奶?嘿嘿、、
、”
胡小梅回头白了他一眼,说道:“长了个狗鼻子的臭小子、看见你就讨厌!下次再让我发现你对我这弟子偷偷动手动脚的、本仙家就把你的狗鼻子捏下来!”
申不疑吓得一缩头、不吱声了。胡小梅转头又对申远说道:“没什么、你家祖上和我堂内太祖仙家有渊源,早就结下了善缘。你现在又是当代鉴玉师、称呼我一声狐仙家不为过!天下修行山门都和你们鉴玉师一脉有交集啊、、、”
申远大奇、刚想问个究竟,就看胡小梅、也就是五仙教的镇教仙家摆了摆手,继续说道:“先不说这些了、这次在你们小辈面前我这老脸都要丢尽了!咱们进去、看看能不能保住那妖炉,玉炉顶好像在你身上吧?”
申远赶紧点点头、把玉石掏了出来,狐仙家一见连忙一侧脸!歪着头看了看、说道:“这都多少年了?里面的镇灵法力还这么厉害、、、你要是有你这祖宗十之一二的能耐,也够你在现今世上纵横逍遥无人敢惹了、、、”
申远心里偷想“我那祖宗、、、那可是敢闯大辽太后金帐谈情说爱、、、坑蒙拐骗的主!感觉那手段都已经通了天了、、、我哪有那能耐、、、?”
似乎能猜到申远想法的狐仙家白了他一眼、对他说道:“那伙人有隐去气息和切断仙家附身灵路的法门。几十年了,我都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修士。以前只是听我师尊提起过。这次进来的人其实不多,但身手都很不错、、、至少比我门下这些弟子要狠辣许多,最关键的是他们里面有一个头目是个厉害角色、竟然懂得焚骨炉通篇的启灵咒!胡宝义刚刚发现不对头、要请我附身就让焚骨炉给吸走了一身的灵力,差点又死在炉子下面、、、真是没用!炉子一到手这帮家伙立刻用炉子做阵眼在总堂里面布下了一座封灵大阵,直接把我困在里面!我打穿了地下的阵脚才从水洞里面冲了出来、刚想杀回去就发现小丫头在这里晃悠,感觉到你们俩是鉴玉师门下、身上又有玉炉顶这件法器,才跟你们好好说两句!”
申远刚刚要开口、就见狐仙家一甩手站了起来,轻飘飘的就像没有体重一样。低头看着目瞪口呆的二人说道:“现在说完了!你们俩、跟我进去,能杀的全部杀光!明白了吗?现在、玉炉顶交给我!
看着狐仙家那绿幽幽的眸子、申远听话的把玉炉顶从脖子上摘下来乖乖的放到了狐仙家的手里,狐仙家的手抖了一下、就好像那块玉石很烫手一般!但还是咬牙捏在了手里,转身就冲进了月亮门、嘴里低喝道:“跟上!、、、”
申远还在发呆、申不疑像被火烧了屁股一样跳起来拉着申远就往月亮门里面跑!
跑过月亮门申远才回过神来、一边跑一边问申不疑:“刚才、、、怎么回事?我就觉得她管我要、、、我就应该给他、、、”
申不疑一边跑一边低声答道:“那可是不知道修行了多久的、、、狐仙、以前只是把灵力、、、借给胡小梅、、、就能让她施展**术!、、、现在可是真身附体!、、、让你拿点东西出来算个啥?、、、你下次看她的眼睛、、、小心点!”
穿过月亮门的时候、申远看到右侧的一颗大松树上面流淌着斑斑血迹,可能就是申不疑闻到的、五仙教弟子被干掉的地方、、、
二人紧紧跟着前面奔跑起来就像凌波仙子一般的狐仙家、在这片感觉无像是边无际一般的松树林子里面来回穿梭,有时只能看到胡小梅那条白色的纱巾在不远处晃动!几次都差点跟丢了、、、就在二人已经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突然看到狐仙家站在一块巨石边上一动不动!
二人赶紧跑过去、仔细一看!原来是先一步进来的胡玉洁!此时的胡玉洁显然已经气绝身亡了、满脸的乌青色、、、胳膊上挨了一刀,皮肉翻卷。胸口处的衣服变得褶皱无比、狐仙家探手拈起了胡玉洁的领口,露出了她的心口处。申远偷偷看了一眼,只见胡玉洁的心口处是一个乌黑的掌印!
站立一旁的狐仙家一皱鼻子、幽绿的眸子满是煞气!抬头看了看天空、转身就闪电般向里面冲了进去,大喝道:“逢三右转、遇七直行!狐仙桥走狮子头进去、、、我先去了、你们进去后直接去找胡宝义!快点!”
申远申不疑二人看着狐仙家就跟一道闪电一样消失在眼前、人影都不见了声音还在往两个人耳朵里钻呢!申远低头看了看死去的胡玉洁、这半宿见惯了死人、申远已经有点麻木了,只是看着刚才还对他们表示歉意、想尽心保护自己的女子就这么死在了面前。心里还是刀割般作痛!申远说道:“帮胡玉洁找东西盖一下吧、、、”
申不疑叹了口气:“来不及了、赶紧走吧!焚骨炉还不知道能不能夺回来呢!”
申远一狠心,扭头往前跑去。一边跑一边说:“逢三右转、遇七直行是啥意思?跑出没几步、申远突然发现申不疑没跟上来!正要回头的时候、就听见背后传来一句低沉却又似乎显得清朗的男子声音:“遇到三棵靠近的树就绕过去左转、遇到靠近的七棵树就从中间穿过去直行,**林里面分三部分、这里已经快要出去了,所以、仙家只告诉了你们走这最后一片林子的口诀!前面两片的过林口诀你要不要听听?”
申远一僵、缓缓地转过了身子,就见申不疑还僵硬的站在胡玉洁的尸体旁边。而胡玉洁的尸体已经翻了个身、露出尸体下面的一个凹坑!凹坑旁边站着一个一身黑衣服的男子、一只手轻轻地放在申不疑的颈后、、、申不疑的表情仿佛像凝固了一般,站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申远轻轻放下了枪口、看着申不疑身后的那个男人。
“聪明!现在、、、聊几句吧!”男子云淡风轻的说道。
第三十三章 神秘人的控尸术
申远点点头走了过去,站在那人对面四五米的地方。拎着枪、开口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想做什么?”
“小子!现在你没必要知道这些、你只要知道我们现在不是敌人就行了!至于以后是不是敌人得看你自己选择、、、我想做什么现在就算告诉你你也听不懂,我还是奉劝你赶紧回家。不过、、、说不定以后、我会亲自带你去找你想要的答案。”
申远皱着眉头说道:“你这不是等于什么都没说吗?”
男子转出半个身子、申远注意到,这个人约么三十几岁、身材清瘦,面色苍白。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静静地看着自己,只是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浓浓的死气!
男子轻轻说道:“这次来、我们是送焚骨炉进五仙教,再顺道取走一件东西。没想到还是能遇到你们俩、看来咱们也真是有缘分!王子衡那蠢物在外面没有伤到你们俩可真是万幸!现在我们里面的人应该已经得手了、我留下就是想见见你们,跟鉴玉师打个招呼。凡事都有机缘、别逆天而行,以后我会来找你的、希望到时候不要敌视我哦!”
“还想走吗?给本座留下吧、孽障!”一声冷冷的轻喝突然在三人头顶处响起!申远急忙抬头、只见早已消失不见的胡小梅也就是狐仙家、竟然不知什么时候跃到了茂密的松林顶部!此时就如一只临尘的仙鹤般扑了下来、只是颈间的那缕白色丝巾消失不见了。
“丝巾、、、替身术?”黑衣男子叹了一句:“仙家果然好手段!”
狐仙家目露寒光、周身气息愈发阴冷,身在空中一脚就踩向男子的头顶!男子如车轮一般仰身弯腰手掌撑地向后翻去、动作幅度明显已经超过了人体的极限!
申远甚至能清楚地听见他浑身骨结都在发出细密的脆响、、、狐仙家一击未中,脚尖却点在了申不疑僵硬的肩膀上!
申不疑一个踉跄就向申远扑过来、申远赶紧伸手扶住他,就看见狐仙家借着申不疑肩头的一点之力。身体如猎豹一般前扑!右手屈指如爪、抓向男子的咽喉,动作亦快如闪电!
男子已然躲闪不及、只勉强伸出双臂交叉挡在脸前,“喀!”的一声响、狐仙家已经把他一只手臂的骨头生生捏断了,男子恍若未觉、张嘴吐出一口黑气!身形再退!
狐仙家一挥袖、挥散了那股黑气,站在地上看着那个男子、阴声说道:“借尸术的殃气吗?”
男子微微一笑、用完好的那只手臂行了一礼:“仙家好手段、好眼力!”
狐仙家幽绿的眸子寒光四射、冷冷说道:“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来我关外如此嚣张!蛰伏了几十年、你们又都开始还阳了是吧?你以为、借我门下弟子的遗骸、以尸藏尸躲在地下就能骗过我吗?”
男子低头笑道:“在下不敢欺瞒仙家、实在是那件东西仙家始终不肯相让,被逼无奈小的才出此下策啊!留下这道术身也无恶意、只是想和这代鉴玉师打个招呼、、、”
“你们做梦去吧!现在我看你怎么从本座的手心里逃出去?”
“仙家勿恼!、、、”狐仙家却根本不听,挥手就向男子的天灵处抓去、男子直接一低头,未受伤的右手迅速掐了一个指印!“嘭”的一声轻响、男子周身诡异的向四面八方射出了十几张黄纸符咒!
狐仙家眉头一皱、单掌扬起,一股阴寒的吸力在掌心骤现!七八张飞射的黄符倒卷回来、在狐仙家的掌心里呼啦一下烧起了淡绿色的火焰!剩下的几张黄符依然飞的无影无踪了、、、
狐仙家胡小梅恨恨的一甩手、烟灰四溅。沉声说道:“命真大!一小半的机会也能让你捡回一条性命!”
申远跟缓过劲来的申不疑面面相觑、吓得说不出话来。
狐仙家回头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说道:“进来吧!到洞里你们先去看看胡宝义,有什么能帮忙的就去帮忙。晚上再来见我、胡宝义会安排你们的。”说着、便缓步向前走去,申远申不疑急忙跟上。
申远二人随着狐仙家穿过幽暗茂密的**林、眼前露出一条流水不断的溪流,溪谷挺深、两岸怪石嶙峋苔藓斑驳。隐隐有色彩斑驳的虫豸在其间爬动、水中也清澈的不见一只游鱼蛙类活动。
申远略有一丝疑惑、就看见狐仙家脚步轻盈如一片羽毛般的在一座矮小古朴的石碑前站定,石碑上刻着几个斑驳的古字。连申远都辨认不出是哪一种篆字字体。
狐仙家回头看了看他们两个、说道:“记着石碑上这几个字,断魂溪上一共五座桥。你们就走这座狐仙桥吧!千万不能下到溪流里面去、里面都是毒虫,溪水里面也有阴毒、如果下去了就算我想救你们都可能来不及。”
说着狐仙家迈步就上了那座小石拱桥向对岸走去,申远刚要迈步、就被申不疑拉住。申不疑指了指桥栏上石头雕刻的神兽兽首、对他说道:“忘记了?仙家说过、过桥要踩狮子头,小心一点!”
申远一下子想起狐仙家说过的踩狮子头过桥的话语、不由得疑惑道:“踩栏杆过桥?轻功啊?你行不行?”
申不疑道:“我哪有那能耐?你没看见桥上一共就五根有狮子雕刻的栏杆?角度也没法借力、、、这狐仙家别看现在混的这么狼狈、居然还有闲心想考验咱俩一下、、、”
申远站到石拱桥前面、闭着眼睛感应了一下,回头对申不疑说道:“没有灵力波动、整个桥死气沉沉的,不像有障眼法诅咒这类的东西。是不是有机关陷阱?”
申不疑摇摇头:“不清楚、多少年都没人进到五仙教的总堂了,总堂的人这些年也几乎都避世不出。这些东西知道的人都心照不宣的为五仙教保密、不会传出来的,五仙教也有身手普通的弟子。一定有什么方式能轻松过桥的、、、”
申远问道:“狐仙家怎么过的桥?你看清楚了没有?”
申不疑:“记住了、不过我不敢学,要不你先试试?”
申远:“叛徒!你欺师灭祖!、、、”
申不疑道:“她根本就没看狮子、大摇大摆的就过去了、、、”
申远:“看看桥面上有没有脚踩出特殊痕迹的石板、磨得锃亮了、、、脚印什么的、、、”
申不疑翻白眼:“你以为都是达摩祖师啊?还脚印、、、”
就在两人在那里纠结烦躁的时候、胡小梅摇摇晃晃的从对岸的拐角处转了出来,揉了揉自己苍白的小脸。看着申远二人说道:“申哥、你们在做什么?怎么不过来、、、?”
申不疑疑惑道:“您是?、、、小梅?”
胡小梅点点头:“嗯!刚才仙家上了我的身、以前只是借仙家灵力为己用,直接上身附体还是头一次。感觉就像自己被困在一间黑屋子里、很不舒服、、、”
申不疑:“这桥怎么过?”
胡小梅:“仙家没告诉你们方法吗?”
申远道:“仙家只说踩狮子头过桥、可栏杆上只有五个狮子雕刻,没法踩着过啊?”
胡小梅噗呲一下乐了出来:“真笨!栏杆怎么踩?你们看看石板上的纹饰不就明白了?”
申远二人赶紧蹲下仔细看那些斑斑驳驳的桥面石板、竟然发现上面隐隐有一些古朴的花纹,每隔一两步就隐隐有各式狮子的图案隐藏其中。
申不疑惊奇道:“难道踩着这样的狮子图案就能过去了?”
胡小梅点点头:“踩狮子头部那一侧就行了、踩偏了会触发迷阵机关的,快过来吧!还不知道师父现在怎么样了呢!”
申不疑将信将疑的在石板上走了几步、回头看看申远,说道:“走吧!这桥看来吓唬人的成分居多、估计五仙教跟狮子有什么过节!要不然不能这么作践人家狮子、、、”
申远赶紧跟上,三人急忙向总堂山洞赶去。
转过几座青翠的山坳、一座高山陡峭的山壁上,黑黢黢的洞口显露了出来。约莫有七八米高的样子、四周静悄悄的。月色映照下、显得有一丝诡异。
胡小梅带着二人又穿过一座石拱桥走进了山洞、申远注意到,石拱桥下的水就是从洞中流出来的。
山洞中的黑暗、让申远和申不疑很不适应,正要询问时、胡小梅四处打量了一下,对二人说道:“看来狐仙家一回来就把对手都拿下了!现在应该没事了、、、”
说着、胡小梅拍了几下手掌。洞口暗处走出来两个人影、来到了胡小梅跟前,胡小梅赶紧问道:“仙家回来了吗?我师父现在在什么地方?对手都抓住了吗?”
一个高大一些的人影答道:“对头逃了一个、剩下的都干掉了!仙家应该回狐仙殿了,胡长老应该也在那里、、、不过、、、”
“不过什么?我师父没事吧?”胡小梅急道。
那人犹豫了一下、说道:“刚才我们都被逼到了旱洞深处、胡长老也受了伤,整整折了六个弟兄。所有人又突然都无法请仙家上身、、、被困了许久。后来胡长老突然被镇教仙家附体、告诉我们对手跑了一个,剩下的都已经除掉了,我们才脱困出来!现在里面恐怕刚刚打扫完战场,小师妹、、、胡长老他、、、”
“我师父怎么了?快说啊!”胡小梅大急。
“胡长老本来就有伤、这次、、、一只胳膊、、、被卸掉了、、、”
“呜呜、、、师父、、、我要去看师父!、、、”胡小梅一边哭着一边撒腿就往洞里的水面处跑、接着手忙脚乱的从阴影处拉出来一条小船爬了上去!守门的两个弟子对申远二人道了一声得罪、连忙拿出几只头灯,交给申远二人。并让申远二人随胡小梅一起进洞即可。
点亮头灯、申远和申不疑帮着胡小梅把船驶入水洞深处,胡小梅趴在船头一边哭一边指路。
申不疑一边操作着电动马达一边对申远小声说道:“五仙教也算是与时俱进了、这都交通环保化了、、、”申远回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探身拍了拍胡小梅的肩膀。沉声说道:“小梅、有胡仙家在呢!别太担心了、宝义师傅不会有危险的。”
胡小梅只顾自己一抽一抽的哭、根本不想搭理这哥俩。
申远叹了口气、不再做声,阴沉静谧的水洞里、胡小梅的抽泣声悠悠的在回荡,听得兄弟二人心里一阵阵发沉、、、
水洞里越走越开阔、转过一片嶙峋奇异的钟乳石林,
申远只觉得胡小梅抽泣的回音突然变得悠远了许多。不由得将手里的强光头灯举了起来向头顶上方照去、、、只看了一眼!申远便被眼前的奇观震惊的目瞪口呆、、、
只见小船进入了一段更加开阔的水洞之中,四周的洞壁变得更加浑圆。两侧的钟乳石已经少了许多、而申远他们的头顶上,洞顶正中心的位置。竟然凸起了一条纵向的、脊椎一样的石梁!石梁不太规则的分出来一条条裂缝、就如同脊椎动物脊柱的骨节一般!
更神奇的就是这条脊柱的两侧、竟然沿着洞壁横向垂落下来一条条隐隐约约的石肋!申远只感觉自己已经钻进了一条巨蟒的腹中一样、、、不对,不是巨蟒!就像是一条、、、巨龙!!!
申远回过神来、回头看向申不疑,就见申不疑也被眼前的一切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只顾着观看头顶上奇妙诡异的景象。就在二人继续感叹于造物的鬼斧神工之时、胡小梅擦了擦脸上的鼻涕眼泪,嘶哑着嗓子对二人说道:“快到了、前面通天玉柱那里绕过去向左转,那片石笋的后面就是码头了。”
申不疑急忙点点头、驾着电动小船绕过那根直径足有七八米粗细发散着点点星芒光泽的巨大石柱,将小船驶进了那片石笋林。
石笋林靠近洞壁的一侧隐约可见一条人工凿出来的石径小道,小道转了个弯隐隐向石壁拐角的斜上方延伸过去。
申不疑将小船用缆绳拴在了一根靠近小径的石笋上面、胡小梅擦了擦脸拿着一根手电一声不吭的跳下船,带着小心翼翼的申远二人沿着石壁向水洞深处爬去。
小径越爬越高、七拐八绕的在一堆堆莹润的钟乳石之间盘旋向上,随着角度越来越陡峭、渐渐地变成了一级级的石头台阶。
申远只觉得自己似乎向上爬了足有几十米的高度、双腿都已经开始发酸了,这时、前面的胡小梅静静地站在了一处洞口外面。
只见胡小梅在几根钟乳石柱子旁边鼓捣了几下、乌漆嘛黑的也看不清楚她做了什么,二人又没好意思拿着头灯窥探她、转头再看看黑咕隆咚的石洞,申远也没觉得里面有什么变化。
就看着胡小梅率先沿着石洞入口走了进去、一边走一边对申远说道:“石笋后面有三根松动的石柱、摇一摇中间那根,里面守二门的弟子就知道是有客人来访、、、”
申远点点头、跟着胡小梅的脚步向越来越干燥的旱洞深处走去。
旱洞里面初进来时感觉很低矮、申远二人一边走一边还要闪避洞顶垂下来的各种怪石,渐渐地、空间又变得宽敞了起来。
随着越来越深入,申远觉得空气流动的速度越来越快、似乎三人已经接近这悠长溶洞的出口了。
随着左前方上面一小片狭长的星空跃入眼帘、申远突然觉得自己应该是走到了一座半圆形的露台边上。借着上方的星光和只露出一角的月亮散发的光辉、申远又仔细的打量着洞口外这座不规则的狭长露台一样的广场。
石头广场沿着山势而建、前面栏杆外是一座安静地小湖泊,石板铺就的地面上还扎根着几株遒劲的古松。四周能看出是隐隐约约的松林山坡、风声很小,似乎这里是一处较为封闭的山谷或是天坑。
广场的前方、古树掩映间露出了点点昏黄的灯光、谷里似乎没有通电,那些隐约可见的古旧石屋里面应该还是用蜡烛之类的灯具在照明。
胡小梅擦了擦脸蛋、指了一下谷中半山腰的位置,对申远说道:“我师父应该就在狐仙堂的五重阁那里,我们这就过去看看吧。”说完、便迈开脚步沿着月色下散发着淡淡清冷色泽的石板路向山上走去。
三人一直走到半山腰、路过了好几幢或是寂暗或是透出昏暗灯光的房舍,奇怪的是始终都没有遇到一个五仙教的弟子。 就好像刚刚这里没有发生过一场惨烈的战斗一般。
四周也看不到任何打斗的痕迹、让申远都在怀疑自己刚刚所经历的是不是在做梦!
就在申远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三人已经来到了一幢高大的五层石质楼阁前面,胡小梅抬步就走了进去。
一楼的面积不小、足有两百多平方的面积,看起来就像是个会客厅一般。梁上垂下高高的布幔、四周的木质桌椅有些散乱,仔细看地面上还有几处暗黑色的痕迹。似乎是刚刚才开始干涸的血迹、、、
东侧的木质楼梯口处、站着两名身形健硕的汉子,看见胡小梅三人进来后便向胡小梅点了点头。复又向申远二人拱了拱手、低声对胡小梅说道:“胡长老的伤已经处理好了、正在三楼上面休息,你带客人去见胡长老吧!”
胡小梅一听、嘴巴一憋,眼泪又刷的流了出来。急忙向楼上窜去、、、
三人没有停留、路过二楼时也只是对里面眉头紧锁一脸怒气的四个中年男女点点头示意,接着便一步未停的直接来到三楼的一间偏室里。
门口的一张木桌前面有一名精神矍铄的白发老太太正在收拾一包亮闪闪的银针和沾满鲜血的几支刀具,地面上扔着大堆的血红色纱布、、、、、、
地面上摆着一只正在燃烧着木炭的小火炉,一只小巧的药罐正在火上熬煮着、淡淡的药汤味道随着蒸汽袅袅飘出。
第三十四章 路边那一起放的水
胡小梅一看见这些东西两腿一软险些瘫倒在地上,申远急忙抢上前一步一把搂住了她的腰、硬生生把她搀在怀里。
胡小梅一边留着眼泪一边抓住白发老太太的胳膊、颤声问道:“七奶奶!、、、呜呜、、、我师父他、、、怎么样了?”
老太太握着胡小梅的手腕、轻轻点了点头,说道:“没事了!好孩子、、、不哭了啊!你师父都一大把年纪的人了、坏了只膀子而已、、、不是还有你照顾他呢嘛、、、没事的,那老东西命硬!死不了的、、、”
胡小梅咬着嘴唇点了点头、问道:“七奶奶、师父他睡着了吗?”老太太摇了摇头、道:“没有呢!老家伙逞能、、、非不让我给他施针入眠,要等到你们回来。有些话要跟客人说。”
胡小梅回头看了看申远二人、低声说道:“申远哥、咱们快进里屋看看我师父,说完了赶紧让七奶奶给师父施针让他好好休养。要不然我怕师父年纪大了、、、挺不住、、、”
申远赶紧点头、三人悄悄地掀起里屋的厚门帘,向墙角一张厚实的木床走了过去。
借着几支的老式煤油灯的灯光,还没等看清楚仰卧在床上的胡宝义老爷子、申远就觉得一股血腥味混合着浓郁中药散剂的味道扑面而来。床上的胡老爷子一动不动的静静躺着、脸上的气色就如同东北腊月里的冻猪肉一样,惨白中还泛着一股灰青色!
胡小梅轻轻地跪在了床前、看了看老人空荡荡的左小臂,撇着嘴、、、眼泪鼻涕就如同开了闸的水库一样,哭的撕心裂肺但却又无声无息、、、看的申远二人心里都痛的揪作一团、、、、、、
“嗯、、、小梅回来了?申先生也来了、、、嗯、、、请坐吧!这次让客人看了笑话了、、、呵呵,百十年了。五仙教从没有如此狼狈过、、、嗯、、、”胡老爷子轻轻睁开了眼睛,向胡小梅轻轻咧了一下嘴角。然后淡淡的对申远说道:“王子衡这次犯了滔天大罪啊!给教里招来了大祸事、、、申先生这次,怕也要惹上麻烦了、、、劳烦你,先帮我教封印了那只炉子,再从长计议。看看、、、、、、”
这时,床边的胡小梅轻轻地把小手按在了胡老爷子的额头上面,站起身、静静地看着老爷子疲惫的双眼、、、老爷子眼神一下子就像散了焦距一样,吐出了一口浊气。而后、头一歪,沉沉的睡去了、、、
申远正在惊讶、就发现身边的申不疑一个哆嗦,整个人慢慢的藏到了申远的身后。龇牙咧嘴的用表情示意示意离胡小梅远一点!
申远猛地一个激灵、意识到胡小梅可能又被镇教仙家给上身了!
“唉!、、、这个废物小子、、、这辈子就没个大出息!、、、”胡小梅、现在也可称之为胡仙家,慢慢的抽回手、看了看胡老爷子的印堂,又把手轻轻地覆在了老爷子左手肘靠上截肢伤口的位置。一动不动、、、
申远不敢插嘴,只是在印堂处鼓动灵力仔细观看着面前胡仙家的动作。就见那只覆在断臂末端的那只手上、一股清凉阴柔的灵力在一点点的渗透进去,时间不大、沉沉睡去的胡宝义老爷子似乎呼吸都变得悠长了许多。面色也不再像是死人一般的样子、、、看来如此严重的伤势在胡仙家的治疗下已然稳定住了、、、
“那个、、、仙家!、、、我、、、”
“好了!我知道你们俩想问什么、、、这次整件事情、算是你们俩恰逢其会吧!这伙人真正想要的东西根本就不是这只炉子!而是我总堂山下镇服着的这条龙脉、、、或者说是龙脉里的一只龙珠!”胡仙家背负双手、回过身来眯着眼睛盯着申远二人。
申远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突然想起,跟胡小梅进入山腹水洞的时候、水洞深处那鬼斧神工一般的石肋和石化脊柱、、、难道!那就是龙脉的外相???这世上竟然真的有龙脉?
胡仙家眼中闪过一丝冰冷、正好看在眼里的申不疑吓得又是一哆嗦,脖子缩的更加深了。
胡仙家看着申远、冷冷说道:“这次我们五仙教和你们两个都是一开始就让人家给算计进来了!目的就是把这只炉子想方设法送进我五仙教的总堂、放在我的身边!机缘巧合、、、你们俩正好赶了过来,让小梅这孩子跑到山下去接你们却是恰好躲开了设在山上的圈套!要不然小梅和胡宝义两个笨蛋让人给一网打尽的话、我五仙教这次就彻底被人家玩弄于股掌之间了!!!”
申远愣了一下神、突然发生的这一切还是让他很不适应,张了张嘴巴、静静说道:“仙家、、、我入江湖时日还短,我自己本来也是个没大出息的、、、这次过来给胡前辈帮忙,纯属好心、既然我家祖上跟贵教、、、”
“好啦!好啦!跟你太爷爷一个德行!就会这些趋利避害见风使舵的花招、、、你们俩个臭小子就放心吧!在关外这片地界,只要本座还在、五仙教还在,就
会帮你们一把。”狐仙家瞪了两个人一眼、冷冰冰的说道。
“啊、、、嘿嘿嘿嘿、、、仙家您见笑了、、、”申远被人一下子戳破了求援的心思,略有一些臊得慌、但转念一想、对方可是个不知道活了多久的精灵也就释然了。谁叫祖上跟人家还有点交情呢不是?
狐仙家盯着申远:“行走江湖、风雨无常、、、为人圆滑心思细腻一点,本属应当。但还望你像你的先祖一样,能明善恶,安守本心、、、缘起缘灭、、、看来今时今世合该你们这一脉重新现世了、、、也不知道到底是遂了你太爷爷的愿、还是枉费了他当年的一片心了、、、唉、、、”
申远混迹市井古玩行、这些年下来,虽说打打擦边球、捡捡漏满嘴半真半假的跑跑火车这些事情是在所难免的。但扪心自问、还真的没做过行内人玩的设局坑人,歪门邪道违法乱记那些勾当。
既然自己是个嗯、、、好人!那么狐仙家这话就有意思了,申远太爷爷的心愿?仙家难道认识自己的太爷爷?太爷爷有什么心愿?太爷爷做过什么?后来发生了什么?太爷爷到底有个什么样的结局???
申远瞪起眼睛就要说话、目光隐隐露出一丝逼迫,看的身后的申不疑一阵牙酸、、、祖宗啊!那可是喜怒无常深不可测的五仙教镇教仙家!江湖修行人士见到大多退避三舍的一方霸主、、、你瞪什么眼珠子?就不怕被挖出来?便悄悄地扯申远的衣服让他收敛一点、、、
狐仙家饶有兴致的打量了一下申远、眸子里似乎有一丝微光闪烁了一下,申远只觉得身体一下子如坠云雾一般。脑子有些迷迷糊糊的、一霎那间千言万语到了嘴边似乎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但眼睛还是直勾勾的看着面前的胡晓梅也就是狐仙家。
狐仙家挑了挑嘴角、转身在胡宝义的头顶处拿起一只小箱子,转身向楼梯口走了过去。淡淡的声音传出:“小子跟本座上去做事、封印了这鬼炉子再好好跟你聊聊、、、对了、那个长了狗鼻子的老老实实在这里蹲着,不许跟上来!”
申不疑“哎!”了一声、老老实实又提心吊胆的目送着申远略有些僵硬的跟随着狐仙家消失在楼梯转角处。转头看了看睡的昏昏沉沉的胡老爷子、申不疑偷偷擦了把冷汗,心想“老申你小子最好自求多福,千万别惹毛了老妖怪害小爷受你连累啊!
两天后、申远的破越野车蹦蹦跳跳的行驶在来时的山路上,开车的却是申不疑、申远闷闷的坐在副驾驶上面。这两天申远和胡仙家就没露过面、带着焚骨炉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申不疑一个人百无聊赖的在山谷里转悠了两天,食不知味睡不安寝。两天后神色郁郁的申远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找到申不疑说要下山了、申不疑在山里识趣的没敢多问,两个人就这么在两名五仙教弟子的护送下直接出了山。
打开车窗、申不疑点了一支烟,喷出一口烟雾问申远:“怎么?受打击了?胡仙家安排咱们下一步做什么了吗?”
申远摇摇头:“没有、只是让我们回去尽量保护自己,仙家没告诉我所有实情。我费了两天劲、帮她把焚骨炉镇压进一座二层石洞里面,还让她笑话了半天、、、说我没用、、、”
“哈哈哈、没事!你还年轻、还有时间哈哈哈、、、”申不疑摇头晃脑的一脸奸笑。
申远想了想、点燃一支烟,深吸了一口后喷出了一阵烟雾、平静的对申不疑说道:“我问了狐仙家我太爷爷的事情、狐仙家跟我说了很多。”
“哦?是吗、、、都说什么了?”
“一些鉴玉师的陈年往事、、、还有,我太爷爷当年可能栽在了谁的手里、、、”
“吭哧”、、、一声!小越野车重重的刹在了泥泞的小路边上!
申不疑双手死死地抓着方向盘、指关节都已经发白了!眼睛看着风挡玻璃前方、、、“狐仙家都知道些什么?、、、”
“什么都知道、、、青海湖、漠北十二驼城、疙瘩岭、长白山、天池鬼窟、、、直到贵广交界的那最后一战!、、、鉴玉师一门死伤惨重、拼杀到几近烟消云散!我太爷爷最后生死不明,你爷爷却全身而退远走南洋!”申远吸着烟、仿佛在说着一件与自己没什么相干的陈年往事。
“你自己的看法呢?你觉得是我们这一脉当年背叛了鉴玉师吗?”申不疑靠在了驾驶座上、也点燃了一支烟,还是没有看申远。静静的问道。
“狐仙家问我、到底相不相信你!我说我想试试、一是我没什么可失去的,除了这点可怜的传承。但过去的一切对我来说也实在是太遥远了、认识你这么久了,我还是觉得你们这些人、扎西、丹增、敏珠林寺、五仙教、还有这些神神秘秘的人,你们似乎都在一步步的带着我走进一个我根本就不了解、本来也不应该踏入的世界!”
申远狠狠的吸了口烟、大声说道:“我害怕!我特么一直都在害怕!我怕死的不明不白!我怕家人被那些人给莫名其妙的害死!我怕有一天警局通缉我!抓住我判刑、枪毙!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能找到什么?为了我那个没见过面的太爷爷?狗屁!!!你们特么找到我、到底要我做什么?能不能直截了当的告诉我?啊???”申远一把扔掉半截香烟!两眼发红的瞪视着申不疑、嘶声问道。
申不疑叼着烟、冷哼了一声,打开车门走了出去。绕过车头、站在了路边上解开了裤子,哗啦啦的水流溅地的声音里、申不疑头都不回的哼唧着说道:“你知道的都是别人告诉你的、你想做什么也没人勉强你,你要不相信我、、、枪就在你脚下的包里!拿出来一枪打死我、、、给你太爷爷报仇,之后你上车就走!在这里五仙教肯定能帮你抹的干干净净的、回家躲起来过日子、、、”
“蓬!”的一声!申远踢开车门、站在了申不疑的身后!申不疑还在哗哗的尿着尿、、、水流落地的声音都没有停顿过!
“哗哗、、、”又一支浑黄的水流浇在了路边的沟里、、、申远叼着烟,跟申不疑站做一排。一起尽情的放松着憋了半天的膀胱。
“哔哔啥?哥郁闷了这么久、发泄发泄有什么大不了的?”申远一边抖着腰带一边闭着眼睛嘟囔。
身边的申不疑翻了翻白眼、叼着烟嘟囔道:“看出来了!火太大了、早告诉你平时没事的时候多喝一点凉茶,你看、这颜色黄的跟隔夜“老雪”一样、、、”
尿完了、两个人提好裤子上车,一边骂骂咧咧的互相胡喷着、一边晃晃悠悠的开车。蹦蹦跳跳的小越野车渐渐消失在了山间的破土路远处、、、山风吹起、半山腰处好像有一片白丝巾在松林深处一闪而没,被山风刮的无影无踪、、、
傍晚时分、疲惫不堪的两个人回到了老盛京城,却没有直接回申远家、而是来到了城东一座低调的商务会所、、、申不疑的老豆到盛京城来见申远了。
这家私人会所是申不疑老豆悄悄投资经营的,距离高尔夫球场不远。隐藏在一座别墅区后面、高高的围墙,低调严密的铁艺大门和细密的爬山虎把这里包围的严严实实的。除了墙角处高高的广角监控探头、外面看不到一名活动的安保或是门童服务员。
申远把车停在了会所后部一座中式二层别墅的门前。下了车,大门口处已经站着三个人在等候。墨鱼和刀仔站在两侧,中间是一个头发雪白精神矍铄背负双手的老头子。老头身材不高、一身居家休闲的装扮。
申远下了车,打量着老头儿。老头笑眯眯的向申远点了一下头、拱手施礼,一道安稳沙哑的声音说道:“不肖门人申志明、、、见过门主、、、”
申远闻言连忙走过去握住了老头子的手、平静的说道:“申老先生客气了、晚辈申远,久仰大名了、、、”申不疑跟在了申远的身后、有些畏畏缩缩的喊了一声爸爸。老头儿根本没怎么搭理他、转身一摆手,示意请申远进别墅内再谈。申远点点头、一行人走了进去。
穿过沉稳低调却暗含奢华的中式客厅、几人来到了二楼一扇双开的实木雕花木门前面,申老爷子把右掌伸进了门侧一只石雕瑞兽张开的口里。
一声轻微的电子音响过、木门处隐隐传出一声锁扣滑动的摩擦声,墨鱼和刀仔悄然上前、两个人一齐用力拉开大门。申老爷子转身示意请申远先入、申远回过神来也不客套,忍着内心的一点小震惊当先迈步走了进去。
房间内似乎有着自动感应照明系统、踩着厚厚地毯的几人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鳞次缓缓亮起的柔和灯光便照亮了整个宽敞巨大的房间。
申远的余光看到墨鱼刀仔二人在门外恭恭敬敬的缓缓合上了厚重的暗黄色雕花木门,不用看就知道二人这时肯定如门神一般静静守候在木门两旁了。
申思明父子二人静静的站在申远身后一言不发、申远静了静神,打量了一下四周。整个房间墙壁是暗青色的颜色、两侧空空荡荡的并没有什么装饰,中央陈列着两排古朴的方形蒲团样坐垫。
中间上方是一座要大上不少的八角蒲团坐垫、坐垫后方是一排玄黑色的木柱,木柱尽皆垂挂灰色的丝带玉钩、三幅对开的玄青色垂地幕布似乎预示着木柱后方另有玄机!
申思明和申不疑父子轻轻的绕行到八角坐垫后方、恭恭敬敬的在左右两侧慢慢拉开幕布,然后用木柱上垂下的丝带和玉钩将幕布挽好固定。最后躬身举手缓缓退后三步、复又转身退到八角坐垫下面的位置,对着申远躬身合手举至头顶。
申思明素容朗声说道:“鉴玉师门下第七十代外堂掌堂申思明见过门主、、、今日鉴玉师山门香堂帷帐重开!请门主、、、在灵座之下、、、敬香!”
第三十五章 天下 山门 香堂与神位
申远呆立着注视帷帐后紫檀木打造的巨大灵座、古朴厚重的木架上,一块块洁白莹润的和田玉灵牌神位静静矗立、灵牌在灯光下流淌着温润柔和的光泽,每座神位的白玉尺寸都足有七寸高半寸薄厚。
没有繁琐的纹饰、自上而下雕刻着黑色的古体篆字,牌头是鉴玉师三字、再下是某某代,再下便是尊讳姓名、、、
申远下意识的迈步上前站在了帷幕下方眼睛死死地看向神位右侧最下首位置,那里应该就是自己太爷爷申希印的神牌灵位!可就在七十代鉴玉师灵位旁边、本该是七十一代的灵牌位置上,只有一枚洁白莹润的空白灵牌。灵牌正面上空无一字!
申远目瞪口呆!下意识的伸出手、指向那枚空白的神位灵牌,“这、、、”还未等他话说出来、、、申思明老爷子抢前一步飞快的按下了申远指出的手臂!沉声说道:“门主!历代门主神位面前休得失礼、不可如此指点神位!”
申远激灵了一下、无师自通的学着申思明父子的礼数躬身向神位施了一个硬邦邦的古礼,转身在申思明略带欣慰的目光中急切的问道:“老爷子!七十一代鉴玉师的灵牌为什么是空白的?那里本应该是我太爷爷的神位吧?为什么、、、”
申老爷子目光黯淡了一下、点点头,说道:“的确如此,那里就是七十一代鉴玉师的神位灵牌。可、、、当年经历大变、、、七十一代门主生死不明踪迹皆无、、、就连每一代鉴玉师存于门内的本命苍玉双璧和口晗护身灵玉都一起不知所踪了,按我父亲所言、门主仙身遗蜕不可寻、灵璧灵玉也尽皆遗失,便无法按鉴玉师门主落葬礼制立灵牌神位进香堂配享香火、、、”
申远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怒火,转身直直的注视着申思明老爷子的眼睛。冷然问道:“不得进香堂配享香火?当年贵广交界狼眼山最后一战是谁带着‘十三门’杀的‘黑衣门’气数尽丧?又是谁独自逃出十万大山独活性命?谁又有资格评定我太爷爷能不能入享香堂?”
“你!、、、我、、、唉、、、”申思明老爷子脸色猛然涨红又瞬间苍白下去,但还未等身后的申不疑张嘴辩解、老爷子便伸手制止了他,面孔古井无波的朝向众神位方向。合手抱腹肃立、沉声说道:“当年隐秘个中细节、老头子一会儿再向门主详述请罪,现在、、、还请门主先为巫门远祖和历代鉴玉师先祖敬香!全了礼数、、、之后再问罪也不迟、、、”
申远沉默了足有半分钟、、、转身迈步走向了神位下方紫檀贡案前面,申思明父子跟随在后。申不疑走到贡案侧方的小案前面、轻轻的打开了一个阴沉木盒子,取出了三只棕色的线香。
申不疑面无表情却又小心翼翼的将线香交到了申远的手里。申远也是面无表情的双手接过、将香凑到了供案两侧两盏点燃的暗金色油灯其中的一处灯火之上点燃、、、
随着香头燃起,一股悠然的香气仿佛瞬间便把申远的全身以及灵魂都包裹了起来。
‘是极其醇正的降真香、、、’申远心里默默的想到,慢慢的用双手将三支降真香安插到贡案中央一只古朴的石质香炉里。
“请门主叩拜巫祖神位、叩拜历代门主灵位、、、”申思明老爷子低沉的声音在申远身后再次响起。
申远没有回头、但还是回身跪在了贡案前一只低矮的跪垫之上,身后的申思明父子却是在他身后直接跪在地面上。
申远抬头仔细打量了一下密密麻麻的白玉神位,再抬头。突然发现神位的最上方、竟然供奉着一只鸡骨白玉质地的古玉,古玉是一只玉环、没有任何文字纹饰,静静的立放在一只人头大小的黑色石鼓上方的凹槽里面。
玉环的雕工显得十分古拙、通体线条却又异常的流畅完美。
“这是老头子我费尽心力从海外迎回的一件巫祖祭祀神玉、当年门内一共有三件传承下来的巫祖神玉、、、那一战过后,山门零落、传承几乎断绝。三件神玉也莫名遗失不可寻了。老头子我只能寻找现世的其它巫祖神玉,天可怜见!倒是真的迎回了这件意料之外的巫祖神玉、、、这些年过去了、身故海外的亡父一生念念不忘的就是、、、就是今日!只愿老父在天之灵得见今日、能、、、能安然瞑目了!我鉴玉师一脉!、、、今日正式重开山门!再起香火!!!”
听着申思明略带激动的话语。申远举目静静的看着那枚古朴的高古玉环、看着玉环宛如顽石一般的质地,其上却似乎有一股淡淡的波动在弹拨着他的灵魂!
渐渐的、周围的一切似乎都不存在了,只有申远自己和那枚玉环面面相对!又似乎有一种声音在申远的耳边潆绕、像是一种听不真切的呢喃低语,又像是天地万物生生不息的莫名律动!
似乎有风声、黄沙滚动于巨石表面的摩擦声,有水声、雨滴溅落于湖中的零落碎响、、、火焰燃烧的哔哔啵啵声、植物生长出地面的伸展声,天地在旋转、、、自然在循环,浩瀚如大海的意念在天地间延展!是星辰、是大海、、、是万物在生息,在轮回!那意念是期盼、、、是执着、是崇拜,是对万物的敬服!是对自然的尊重!、、、
申远跪立在神位下方、定定的注视着神位最上方的巫祖神玉!在他身后、跪在地面的申思明和申不疑父子二人已经尽皆双手按地以额触手,眼睛竟然都不敢直视申远的后背!二人面前的申远背影、似乎就像是一把特定的钥匙!一下子开启了供台上的所有灵牌和神位一般!
背影于灵牌和巫祖神玉连为一体、一股股磅礴的灵力回荡在室内,似乎要蔓延入大地、要冲向天际!却又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在了屋内、被神玉吸引在周遭一样!两盏暗金色油灯的烛火异常明亮、似乎在高频率的颤抖,冉冉飘起的降真香烟雾笼罩屋顶、沁人心脾、、、、、、
静室一间、一张案一壶茶两只蒲团,申远和申思明老爷子两人相对而坐。良久无言、、、
老爷子仿佛在回忆什么、就是不先开口,申远则是在极力控制自己的养气功夫、、、静观其变。
最后、还是申老爷子先开了口:“门主、、、时至今日,可还为当年老门主一事心
有不甘?可否问过本心?现在又因何步入江湖?”
申远低了一下头,说道:“当年那些事情我从未真正了解、既无解!何来不甘?为何入江湖、、、为利!为名!为命里的不甘寂寞!”
“好!好个名利!好个不甘寂寞!做人若是连这点直视本心的气魄都没有、还奢谈什么纵横逍遥?我看出来了、敏珠林后寺也好五仙教也罢、就算是不疑和你交代过的那些陈年往事、、、你其实都没有尽信!留心好、留心好、、、万事留心,就不容易入偏颇!虽然会心累、但这就是一门传承之主所必备的本事!做不到、不成啊!”
申远把玩了一下手中的紫泥茶杯,杯中的茶汤颜色暗红香气醇厚。味道是大红袍独有的韵味、回甘悠长,浓烈又有一股出尘的决然一般、、、“我不信事、但却信人!我信丹增大师、也信狐仙家,我也信任申不疑!但、、、未曾亲自确定的事情!我、、、只信自己的心!”
“当年、我父独自逃出狼眼山,是奉老门主之命!此事、、、你可信我?”
“我信!”
“你为何信我?”
“你又何必骗我。”
“哈哈哈、、、说的好!你虽年纪轻轻可心却通透的很啊!老头子我还一直担心、要费多大的力气才能让你相信我、相信我这一脉从未背叛门内!没想到、、、我倒是想多了!哈哈哈、、、门主!这声门主、老头子我叫的自己心里舒服。”
申远仰头饮尽了杯中的残茶,回味了一下开口说道:“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天涯两隔,音讯不通。就凭您这一脉牢牢守护着鉴玉师一门的这间香堂、、、什么都抵的过了!我初入江湖没几日,现在又遇到了莫名其妙的这些事情和神神鬼鬼的这些对头。要想往前迈一步、就得靠您这外堂的一把搀扶!不过、、、我还是想把我曾祖的神位早点立上!当年不管是为了门内传承还是为了什么家国天下的大业、他老人家赔上性命、、、也都当得起后人的一注香火!”
申思明老爷子嘿嘿一笑,双目炯炯的看着申远:“那神位灵牌、、、不能立!”
申远转头看着申思明老爷子、一字一顿的问道:“为何、不能?”
老爷子捏了一把颌下的短须,顺手在怀中掏出了一件青玉的玉佩、轻轻的放在了茶案上面。
申远仔细看了看、玉是好玉,和田青玉、凤鸟纹玉牌子、开门的明清工艺。用灵力感知了一下、熟悉而又无比亲切的波动、、、“这是、这是和申不疑身上的那块一样的贮灵玉!这是我太爷爷留下的?”
“那是自然!这就是老门主给我们外堂留下的二十四贮灵玉之一!只可惜现在只流传下来七件了、、、”
“这和我太爷爷的神位灵牌有什么关系?”
“哈哈哈哈!关系可大着了!一代代门主传承下来、贮灵玉却一直没有多少件!一是制作困难、二嘛、、、每一代鉴玉师祭炼的贮灵玉都是独一无二的、与施术的鉴玉师息息相关,手握贮灵玉的外堂弟子无一不是鉴玉师的心腹手足得力干将!”
申远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紧紧盯着申思明的眼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每一代鉴玉师制作的贮灵玉只能、、、只能传承、、、一代?难道说、、、?”
申思明老爷子缓缓的站了起来,摊开的掌心里那枚贮灵玉闪耀着悠悠的光泽、里面蕴藏着的灵力在静静的蛰伏、、、“对!老门主的灵力、、、从未消散!”
“什么?难道说、、、我太爷爷他!他还活着?这、、、这、、、”申远大骇!
申思明老爷子点点头又摇摇头:“无法说、鉴玉师的本领,通天彻地、神鬼莫测、、、生生死死,凡人谁能推测?只是历来鉴玉师留下的贮灵玉都会随着鉴玉师的身死道消而化为死玉!鉴玉师不死、贮灵玉灵力不灭,使用过后灵力会通过灵玉里面的法阵缓慢自生!鉴玉师身死、灵阵立散,可这七十一代鉴玉师留下的贮灵玉、、、虽灵力不灭,但却也无法自生了!使用一次就消散一分、不明不灭、、、鉴玉师、、、不死不生啊!
申远目瞪口呆的看着申思明老爷子,两只手抖得像触了电一样。到现在为止得到的信息就像是在脑子里扔下一颗原子弹一样!
敏珠林丹增喇嘛的欲言又止、五仙教狐仙家粗粗略过的当年往事,再加上今天申思明带他重开鉴玉师山门香堂的感慨!哪一件都没有自己太爷爷有可能还活在世间这件事对他的震撼要大!
申思明老爷子似乎也有一点激动、但还是用茶壶将申远的茶杯斟满大半,苍老清瘦的手很是沉稳。并没有将茶水洒出一星半点、、、“这下子、门主能理解老头子为何执意不立上代老门主的神位灵牌了吧?”
申不疑静了一下心、捏起紫砂茶杯的手还是微微的颤抖了一下,说道:“能、、、不过、、、人,到底能不能真的活到一百、、、一百四五十岁、、、?”
“嗨!门主,你糊涂啊!你现在也算初入江湖了、、、见到的事情觉得还可以用俗世的常理来揣度吗?我鉴玉师一门虽然从不曾在俗世间如三教一般营声造势、但底蕴又岂会短于世上任何一座山门?哼、、、生生死死、岂是那么容易就烟消云散的?”
“那当年狼眼山一战、到底是个什么结果?狐仙家只说到了十三门!有敏珠林后寺的高僧、青城山道门的高手、祝由术门人、终南山云隐门、巧工门、百草门、、、剩下的那些山门就不肯再提了,还有当年的黑衣门!是不是现在还在打鉴玉师传承主意的那伙人?狐仙家说当年那一战是气运之战、是为了什么气运?难道说是争霸天下、还是什么、、、?”
申思明老爷子点点头、说道:“看来咱们两人现在所知道的内情已经相差不多了、、、我所知道的东西其实和你刚才所说的没有太多出入,不过我父当年带着十一个老兄弟追随老门主远赴贵广交界的狼眼山!那一战、、、十一个兄弟全部为门内尽忠!独独只余下老父一人独活、、、老父的命、是老门主救的,带着一身的伤、连在山东登州的家人都没能再见一眼,逃到了海南岛。一刀断了和大陆所有的牵连搭船下了南洋、、、、、、
一壶大红袍、早已凉透,申远和申思明老爷子一直深谈到天色微明。申老爷子开了一盒手工卷制的雪茄、两个人默默的剪口点燃,申远试着品尝醇厚的烟气。
入口不过喉的吸法还不怎么适应、却发现申老爷子再次掏出了那枚贮灵玉。
“老爷子、您这是、、、?”
“门主、该交代的,差不多都交代了。剩下这最后一件、不得不办的事情!绕不开、也避不过、、、”
“到底是什么事情?”
“外门门规、五禁十三罚!第一禁,背祖弃宗!第三罚、贪生怕死!家父、家父、、、”
申远一听、心头就是一跳!赶紧摆手:“老爷子!可别再这么说了、、、当年您父亲是遵从门主之命!忍辱负重情有可原!要是没有他老人家在海外打下的根基、就没有今日不疑能够回来帮我踏足江湖,更没有我鉴玉师一脉重开山门再起香火的、、、”
“门主、让老头子我把话说完,如何?”
申老爷子把玩着手中的玉佩,目光深邃的看着申远。
申远仔细看着申思明老爷子、老爷子眼神清澈,绝不似客套矫情的样子、、、不由得心中一动,吸了一口香醇的烟气。缭绕口中又慢慢吐出、静静的等待老爷子的下文。
申老爷子接着说道:“门主刚才问我、当年那一战,两方人马到底是因何而战!现在我可以告诉你、那是为了几乎所有道门的道统传承、、、那是,那是为了华夏几千年的修行气运!你可知?千朝万代哪一代朝廷背后没有那高人运筹帷幄?哪一位君王霸主身后没有那道门佛门的影子?朝代更迭、道门永存啊!、、、”
听到这里、申远不由得内心激荡,脱口说道:“我就知道!太爷爷当年舍生取义、一定是为了家国天下!为了天下道门传承的绵延不绝、、、、、、”
“你错了!”申思明老爷子双目精光熠熠、、、、、、
“啊?、、、”申远一时间没有转过弯来。
“门主当年那一战、可是在与天下大半的山门为敌!门主他们要做的、就是要断了天下大半山门的道统!断了我华夏延绵几千年的修行气运!!!”
“什么?你、、、你、、、这怎么可能?、、、”申远大骇!被这话惊得差点心胆俱裂、、、
虽说初入江湖没几日,但申远已深知天下修行者不知凡几。传承之远、背景之深,无法想象!自己、自己的太爷爷居然带着一票人马跟天下的大半山门为敌!这是什么玩法?这、、、这就是赤条条的寻死啊!!!难道自己、自己辛辛苦苦费尽心力的寻找传承四处奔波增长见识,到头来就落得个继续寻死的下场?
申思明老爷子似笑非笑的看着申远:“怎么、、、怕了?这条路几乎百死无生!当年的十三门大半都已经烟消云散、我鉴玉师一门更是险些被斩尽杀绝!这是死路!是绝路!行差踏错一步、便是粉身碎骨!更有可能祸及子孙、、、、、、门主!”
“啊!、、、”申远被这一顿晴天霹雳一般的话语给震惊的大脑差点当机!一时间张口结舌只顾着看着申思明老爷子发呆。
“哈哈哈哈哈哈、、、”申思明老爷子左手捏了捏颌下花白的短须、右手捏起杯壁轻薄的红泥茶杯,眼中精光四射!“门主!中国人有句古话、叫做大势所趋!、、、何为大势?众心所向、便为大势!顺之者昌逆之者亡!自古至今、顺应大势者,皆有机会成就大业。如那商汤周武、汉高祖、唐太宗,历朝历代、天下大业亦或者小到一族、一家、一人的运势成就,尽皆如此!
反之、敢抗争这大势所趋者!几乎个个都落了个身死族灭、遗臭万年的下场!就如那忤逆神权的商纣、独尊法家横吞六国一统华夏的始皇帝,罢黜世家专权开科取士的杨广!更别提那些未曾执掌天下只在一时一地搅动风云的万千豪雄、、、我华夏数千载文明!大势、就是轮回!
盛世乱世、盛世乱世、无休无止!背后那隐在山中、隐在市井,甚至隐在朝堂之上的修行道统!才是真正的世外高人!”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哼、、、”申思明老爷子将杯中残茶一饮而尽
“何为天地?何为万物?人本生于这天地之间、因何生而为刍狗?上古神巫问天、乃是敬服于自然!三教百家、万种传承,修行者凌近天道!乃是福分机缘、越近天道!越应该敬服天道、神归自然!
可千百年来、这世上从不缺那自认为自己就是那执子之人!视那九州华夏如棋盘、视那芸芸众生为棋子,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自己只管坐看那人间几番如坠炼狱!充耳不闻那众生凄厉哀嚎!
这样的传承、这样的修行人,这样的山门、视己身为天道!自诩代天行道之名、罔顾天地自然之变化,手段奇诡百变却又因循守旧抱残守缺!蒙昧民智、固步自封!这样的山门、这样的传承,要之何用?要之何用???”
申思明老爷子手中的茶杯不觉间已然捏的粉碎,一手倨案、双目炯炯直视申远的双眼。眼神犀利的仿佛一柄利剑般刺入申远的内心。
申远张口结舌的看着申思明老爷子、实则内心已然一片空白,突如其来的巨大变故如翻江倒海一般将他的思维能力瞬间摧毁!天下、天道、、、自己这么就稀里糊涂的一脚踏入这天大的坑里?这坑不光是深不见底、更有那洪水猛兽毒烟瘴气、、、这一脚,前路渺渺啊。
申思明老爷子轻弹手掌、将指间的茶杯残屑抖落到茶盘之中。
转手轻轻的抚摸着那枚莹润光洁的古朴玉佩、就如同抚摸自己钟爱的孙儿一般,张口说道:“门主,观言行、探心志。老头子我与你相谈了半宿,不知鼓了多大的勇气、才把当年这些实情如实相告!家父曾言、当年老门主为了留下这丝血脉,不知费了多大的心力。所谓的传承断绝、又何尝不是返璞归真,让申家嫡系血脉远离这些无尽的纷争。安安静静的归隐民间、再不复出、、、现在、当年的那些山门,一些传人又开始蠢蠢欲动。”
“你若是对来日的疾风暴雨甚至是那九死一生的争斗失了信心,亦或不忍看那亲朋故交、家人知亦或不忍看那亲朋故交、家人知己有所变故。老夫再此以历代列祖列宗起誓!必将竭尽全力助门主一脉远避海外、销踪匿迹安稳度日。以我外门势力、保个富贵传家绰绰有余,自此再不管它江湖风雨、、、世事无常。门主、、、还请三思啊!”
第三十六章 被迫的清理门户
申远将茶杯按在了桌案上,低头不语。似乎用尽全力的深呼吸了几下、摇了摇头:“老爷子、一下子就跟晚辈这么摊牌、、、有点用力过猛了吧?能不能让我休息一会儿、好好合计合计、、、?”
“哈哈哈!好!这是自然!”申老爷子捏着胡须爽快的回答,眼底略过一丝欣慰---这小子没有被突如其来的变故给一下子吓得萎靡不振、也没有一听见家国大义众生福祉就上蹿下跳的跃跃欲试,像是个做大事的料子、、、
话已说透、申老爷子就好像放下了心头一块千斤巨石一般的有些轻松,自己老父打拼下的这份基业、自己兄弟几人儿孙数十人费劲心力的挣扎打拼壮大外门的产业,无数的苦楚汗水甚至是付出的亲人性命!只是为了有朝一日得到一个重振山门的机会!现在、、、成败就看今日了!
“门主、要不要去客房休息一下,有时候一个人安安静静的想一想、、、”
“好!是该休息一下了、这段时间太累了,心也累、、、”
“嗯、这样也好,多考虑几天也无妨、、、”
“不用了、我考虑好了!虽然半分把握也无、脑子里也还是有些糊涂,但我不想走!”
“啊?”
申远站起身来抻了个懒腰、浑身的骨节发出了一阵脆响,低头看着目瞪口呆的申老爷子:“我说我考虑好了、我不走!不过我的父母要尽快的安置好。这件事可就要拜托老爷子了,事已至此、我就想先搞清楚我太爷爷的下落或者说结局,然后再力所能及的完成一下他老人家的志向。另外、、、现在的世界是崭新的,那些人还想以一己之力挑动天下纷争或是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图谋、、、我还是觉得有点不太现实。”
申老爷子捏了捏胡子、问道:“你就这么考虑好了?”
申远耸了耸肩:“考虑好了!在敏珠林、通远镇五仙教、这一路上其实我一直都在问自己。到底愿不愿意就这么走下去、我的脑子在害怕,但我骗不了我自己的心、、、我心里想试试!”
申老爷子默然片刻、突然爽朗的发出一阵大笑:“哈哈哈哈哈哈、、、这么说倒是老夫着相了,也罢也罢!狂风骤雨、、、老夫就带着一族子弟跟门主走这一遭!”
申远双手反握抻拉了一下肩臂的关节肌肉、笑嘻嘻的对申老爷子说道:“香堂里的列祖列宗就在楼上听着呢!老爷子你不可反悔哦!”
申老爷子点点头:“君子一言既出、自当生死相随!不过、、、”
“哦?不过什么?”申远转过身静静的看着申老爷子。
“门主务必要成全了老头子这份心愿!请门主收回老头子手里的这枚贮灵玉,革除老头子鉴玉师外堂堂主之位!”
“啊?老爷子、您这是玩我呢吧?哄我进了这无底天坑了、然后您老人家一个回首就弃权开溜了?可不带您这么玩的啊?”申远闻言一惊差点蹦起来、因为他看出来老爷子这话绝不似开玩笑的样子。
申老爷子摇摇头、慢悠悠的开口说道:“这些年外堂几乎算是隐姓埋名、只一心发展实力,虽说门下产业做的还算可以、盘踞南洋一代也算是根深蒂固。但回到大陆、与那些传承千载的山门教派相比还是不够看的。低调、隐忍,见招拆招。稳住阵脚才是成大事之道。”
“老头子想辞去这外堂堂主之位、其因有三。一、老头子年岁太老了,风云初起之时正是年轻人扶摇直上的大好机会!难道门主忍心带着我这个风烛残年的老头子四处奔波啊?刀光剑影快意恩仇的日子只适合你们年轻人了、、、”
“二嘛,老头子这些年行走江湖、在南洋一代明面上的声名也早就为人所知,抛头露面容易引人注意!离开南洋太久毕竟也不好、、、还不如退居门主身后,暗中使力为妙。三嘛、老头子这些年把外堂这座山头把持的极严。几成了一言堂、这样不利于门主日后能做到如臂指使,不疑这兔崽子、够机敏就是缺一些稳重!让他早日担下这份担子随着门主一起闯荡江湖、也能让他多一份资历与底气,趁着老头子还有能力、多扶你们两个一程,这样、、、就算老头子中途闭眼了也能心安一些、、、”
申远返身又坐在了老爷子的对面、把贮灵玉轻轻的推回到老爷子的面前,开口说道:“老爷子、您这份成全我和不疑二人的心意远子明白了,但这块贮灵玉还是老爷子自己收着吧!这是当年太爷爷对令父的一份情谊、另外不疑与我说过外堂的一些手段,没有这贮灵玉的催动、在外行事未免有些不方便、、、”
申老爷子摆摆手:“门主、这块贮灵玉是老父亲手传给我的,这里面有老父一辈子的愧疚啊!本该同生共死的兄弟同门尽皆殒命、最后一战更是弃门主于生死之际!老头子这也算是替老父赎一点罪、了却他的一份心愿啊!老头子也确实老了、那些年轻时打打杀杀的手段使不出多少了,身边也总会有子弟跟随。安全上、应该无碍的,多谢门主挂心了。”
申远两只手捧过这枚古朴的玉佩、仔细
的感知着玉佩里微弱却又带着一丝亲切的灵力波动,这份同根同源血脉相连的感觉是那么的陌生又那么的熟悉。
恍惚中申远就像是看见一条模模糊糊的背影!义无反顾的向一条黑暗恐怖的小路远处慢慢走去、、、
“好吧!这件事就听凭老爷子做主、但以后的路,还是要靠老爷子给我们俩指点!这块玉、我就贴身带着了,不过我身上带着一块自己祭炼的护身玉、老爷子千万别推辞,就自己贴身留着吧!算是晚辈对老爷子您的一份孝心。”
说着、申远低头从颈间摘下了一条系着玄色玉绳的小玉璧,是申远早前在北疆一个玉贩子手里收来的一块和田玉籽料。极油润的青白玉料子、被申远开出了一只手镯两块玉佩的料,请人雕了两枚仿古的玉璧。
玉璧一面是手工雕琢的乳钉纹、另一面是精巧的勾云纹,仿制的是明代的经典器型之一!配合上温润的和田玉质地、看起来很是不错。
自从涨了一点本事后、申远一直尽心尽力的用灵力祭炼温养这两块玉璧,想着养出一点灵性后送给父母做辟邪增运的护身玉。这次倒是真心实意的取出来想安抚一下申老爷子对山门这份珍贵的忠心。
申老爷子笑眯眯的双手接过这枚玉璧、暗中使出外堂的手段查探了一下,心里不由得更是对申远高看一眼。
短短几个月的功夫、就能祭炼出这颇有一点灵性的护身玉!看来这就是血脉、这就是天赋啊、、、!嘴上却只是淡淡谢道:“那老头子就却之不恭了!多谢门主赐玉、哈哈哈哈!”
又是细聊了一阵子、二人看天色已然大亮,干脆出门叫上申不疑来到餐厅、几人一起吃了一顿早点。
席间申远申思明老爷子加上申不疑、外加上一位五十余岁沉默寡言的消瘦男子作陪,此人是跟随申老爷子多年的外堂弟子、名义上是申老爷子的高级助理及法律顾问。
但此人却并不是大马申家的直系子弟,姓唐、名子轩,看得出此人极得申老爷子信重。对门内南洋的事物也都是了如指掌、典型的幕僚师爷身份。
申不疑这二流子对这唐先生也是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起始唐子轩还执意不肯与申远共席,说这样就失了门内的礼数。
在申远几次劝说下唐先生才肯欠身就座末席、席间话语不多,但流露出的对鉴玉师外堂及山门的忠诚倒是毋庸置疑。
申远竭尽所能的对这位明显是外门核心兼实权派观察了一番、发现这名叫唐子轩的中年男人极得申老爷子的信重!对于外门的这些事务申远知道自己没有置喙的资格,毕竟自己只是占了一个嫡系姓氏的便宜而已。但是申远还是隐隐的感觉到一丝不安、、、
这个唐子轩对自己这突然出现的门主似乎接受的有些过快了!
现在是什么时代?科技爆炸信息爆炸的地球村时代!虽然修行门派这些地方是极为保守的一片奇异之地、但是申远还是习惯性地把自己无法理解的那一部分在心里轻轻地标记出来!、、、、、、唐子轩!在申思明老爷子身边备受信重的心腹!申远对这个人总是有一种奇异的隔阂感、
平平淡淡的一席早餐吃下来、但其实在座的所有人都明白,这算是鉴玉师山门重开之后、整个山门高层的第一次正式交流,几人都是有些小心翼翼、有些激动又有些期待。四人吃的都不多、恐怕心里都是被无边无际的思绪给填补的满满当当、、、
餐后申远和申思明老爷子加上申不疑三人又恭恭敬敬的进入香堂礼香、在主位叩首敬香之后,申远又在自己太爷爷的空白神位前单独点燃了一注清香。
香烟袅袅之下申远默默地祝祷、、、希望自己那从未谋面却又与自己命运相连的太爷爷若是神识未泯的话、就保佑自己将鉴玉师一门传承牢牢保住,再尽力完成太爷爷当年的遗愿。保佑自己的父母亲人、能平平安安的度过自己平凡的一生、、、
最后申远又来到右侧外堂历代堂主的神位前面敬香、特意以当代鉴玉师的身份在申思明老爷子已故父亲的神位前面躬身施礼,轻声告慰依然埋骨他乡的这位老人的在天之灵------鉴玉师一脉永远不敢忘却他老人家孤身一人远走海外,拼尽全力为几近泯灭的山门传承留下了一丝复苏元气的功劳。
转过身、申远却发现申老爷子早已泪湿双颊,看来大马申家心里这段沉痛的过往、现在可以开解一些了。
敬香结束之后三人轻轻放下帷幕、请外堂唐子轩长老入内为证,申远居于主座、申家父子二人简单的完成了一份交接。一番谆谆教导、几句冷言喝骂!话语底下藏着的、其实是申老爷子对申不疑这个幼子那份浓浓的父爱和丝丝担忧与不舍。
自此------大马申家、鉴玉师外堂,低调的完成了堂主之位名义上的交接。申思明老爷子正式退居幕后、暗中主持大局支持申远申不疑二人在大陆的一切行动。
四人简短的交谈里隐然已把维护七十一代鉴玉师遗愿、寻找七十一代
鉴玉师下落,搜集复原鉴玉师传承作为了这一代鉴玉师门人的目标。
申远心里明白、大马申家看来还是对当年那几近全军覆没的惨烈一战无法忘怀,自己又何尝不是对太爷爷当年义无反顾的那份无畏之心无比敬仰?对那些视苍生如草芥的、所谓顺应大势者心怀怨怼!
沧海桑田、人世间的风云变幻,从没有人能真正看透。是非对错、真的只能看后人评说否?申远不知道、申不疑不知道。
前方的路似乎还是有些模糊、但似乎并不寂寞,敏珠林、五仙教,那几座隐秘无踪的同道山门------还有那鼎盛时期号称网罗百座山门传承的玄一门、也就是后来的黑衣门,这个自古至今变幻莫测却始终庞大恐怖的对手。
申远在别墅里和申家父子加上唐先生又聊了半日、申老爷子提出要先回香江打理一下门内产业,沿途再提点一下各地的负责人。最后坐镇南洋、替申不疑稳住外门的根基。
申远真心实意的挽留了一下、老爷子婉言谢绝了,直言道、申远一人的存在,就足已挑动天下的一些修行山门蠢蠢欲动了。
这些人是敌是友暂时无法分辨、现在只能静观其变。追寻老门主的传承与下落壮大大陆上鉴玉师一门的硬实力才是现在的重中之重。
最后申老爷子又提出把这座刚刚买下没多久的休闲会所和这栋别墅转增给申远。
申远直接了当的拒绝了,他是喜欢钱财、但也绝不肯轻易接受无缘无故的馈赠,就像他身怀模模糊糊的灵力和感知力、而这些年下来也没用在歪门邪道上一样。申远想追求的、是达成目标的过程。包括功名利禄!
老爷子没有强求、却直言,申远只要一日为门主、外堂的一切就都是申远的财产。申远笑了笑却没有说什么、、、这些年过去了,外堂早就在海外自成体系。
也就是外堂早就有了自己的核心利益圈子、申远不会傻傻的认为,只因为自己是鉴玉师申家的直系血脉、就能直接控制一份庞大的家族产业。
就算申家父子对直系鉴玉师忠心耿耿、也绝对弹压不住产业内既得利益圈子的集体反抗!维持现状、、、
在传承与个人能力上徐徐的发展壮大起来,与外堂在核心利益上实现双赢!这才是王道!隐隐看出一些申远心思的唐先生、不由得第一次对这位年纪轻轻的小门主心生诧异、、、知进退,懂取舍。这样的人方有机会成就大事、、、
老爷子搭最快的航班急匆匆的走了,离开时脚步似乎都轻快了许多。申不疑跟申远在门外嘀咕、前些年老头子迎娶他第三个老婆时也没见他这么快活过、、、
申远悄然一笑、老爷子是因为放下了父子两代人最大的心事而轻松,不过看来老爷子也有自己的缺点、那就是有点好色,不过这样也好。人无完人、有血有肉有喜怒哀乐的人才活的真实。才不会让别人因为看不透而处处提防。
会所这处地方还算隐秘、但申远却不打算把这里当作自己山门的大本营,一是这里外堂的味道太浓重了。
二是申远自从给香堂上的神位敬过香以后、心里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一处地方在召唤他一样。似乎那里才是鉴玉师山门应该燃起香火之处、弄得申远心里有一些惴惴不安,干脆就不再想这些。
又闲住了一天的申远刚想自己回盛京城的单元楼里收拾东西先开业混几日,申不疑也正闲的无聊和申远商量、自己再去蒙区找找那伙和王子衡勾连的盗墓贼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好些日子没露面的小七却突然给申不疑打来了电话!说他在蒙区已经咬上了几名疑似跟那伙蒙区盗墓贼有关联的杂鱼,正在一点点接近那些人。
原来自打在王子衡那伙人手里吃了一次亏受伤以后、小七就被申不疑扔在会所这边休息。
五仙教通远堡山里说不清道不明的那次遭遇更是让申不疑心怀忌惮、在进山里之前申不疑就派小七跟几个属下跑到辽西地区一点点的理顺那些落网的盗墓贼漏出来的信息,现在的社会、手握雄厚财力有组织有计划的去做一些事情,那效率可就不是一般的高了。
通过无死角的跟踪那些盗墓贼聘请的几名律师、还真的让小七找到点线索。
有几个来路不明的人、一直在拐弯抹角通过两名嫌犯家属给一个律师提供源源不断的支持。钱财、古玩,甚至是女人都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这个律师的身后、为他所用。
小七不敢打草惊蛇、费尽心力的在外围打探这些人的跟脚。最后设局在赌场里收买利用了一个在当地黑色势力中地位较高的‘二哥’才找到一点机会,搞清楚了一个那些疑似盗墓贼漏网之鱼的落脚点。
步莫停、莫愁前路无知己,心莫疑、但求瞑目心亦安------七十一代鉴玉师 申希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