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历史的发展是必然的
白染开口言道:“小封爷,我的身份,你应该猜的差不多了,在封家和白家间有某种特殊的协议,我就是这代白家人中的此人,一般讲做杖客。”
杖客的名称封羽早有听说,张满月的师傅送关西就是一名杖客,杖客之名是为主家的拐杖,取其名意,才有了杖客一说。
白家是封家的杖客,这点倒是让封羽诧异不已,不过这身份在封羽意料之内。
白染接着说:“我想我们得从头说起此事,凡事都有个过程,这地方的出现是有必然性的,小封爷,你仔细想想,四十年前那些人为何非要在这绝险的峭壁上,探挖这么一个洞穴?”
封羽心中抽了一下,有种莫名的惆怅,二人互相看了看,悬挂在绳子上笑了一笑,白染递给了封羽一块肉干补充体力。
封羽就猜测说:“你是要说,封长门还有盘子曹,以及封家和白家之间在这件事中的关系是吗?”
“是的,这件事儿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会颠覆我们的所有想法,所以这件事情是能够被称的上是一次前所未有的盗墓活动,那个在洞道最外头的封家前辈,很有可能知悉这里边真相的人,后边的人没有挖下去,应该有他一半的功劳,换句话讲,是他守住了这里头藏着的秘密。”
“秘密?什么秘密?”
封羽竭尽脑汁去想,封家除了封长谷兄弟二人,还有老棺山人的秘密外,还能有什么秘密是必须要用命去守的?
白染继续说:“白家从多年前受封家恩惠有了今日后,一直帮封家做了不少的事儿,每一代的白家杖客,会得到一个说明,由上一代白家杖客在恰当的时机,在隐秘的场合中说给下一位白家杖客。在白家,有个家族古墓,据说这墓是封家人给白家设计的,墓里有非常厉害的防盗措施,白家人想葬进家族古墓,必须得是白家掌家人开启,进入古墓的方法只有掌家人相传,这种方式在某种程度上使白家的发展趋向于稳定,可这当中,实则还有封家人的私心。”
“什么私心?”
白染说:“我不知道。”
接着他又分析道:“那可能是一个本不存在的东西,这是一个传递给后人的错误观念,先入为主听过吧,人在接受了某种先进入的现实细节后,会对这一事物的后续发展造成一个比较,会因为某种因素而对后来者产生质疑。”
这话,直接把封羽给说懵了,怎么在这地方还讲起了哲学?
“什么意思?啥错误观念?你他娘的在讲什么?
白染解释回答:“这么说吧,最早封家给白家设计的这个家族墓时,本来或许是什么都没有的,大概因为封家的缘故,他要传递出一种保守着的秘密,所以,从白家某一辈人起,便植入了这种思想,而这个要保守的秘密其实是个幌子,它的目的是为了转移新的注意。”
封羽大概听了个明白,“你是说,白家的古墓里其实根本没有秘密,真正的秘密已经被调虎离山,留在这儿的是个假的?”
“没错。”
“我靠,你骗谁呢?这只是推断,又没有证据,你当我是三岁孩子?”
白染冷哼了声:“有没有骗你,你想想盘子曹说的话就知道了,他来过这里对吧?按照他的所说,他是来复制古物的,这山上出来大部分古物都是他复制的,也就意味着一件事儿,这里的东西要出去卖的话,除了他这世上没有第二人能分的出真假来,如果你是这里的头,你会让这种人离开吗?”
封羽恍然大悟,他早知道这里头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蕴含着的这层关系是封羽没能想到的,盘子曹的话现在想真是漏洞百出。
“那真实的事实应该是什么?盘子曹是什么人?”
“除非是整件事情的始作俑者,不然,换做任何一人做这种事情,都不可能活着离开。”
“你是说,盘子曹是这里的领导者?那封家和白家又算什么?还有那位总督大人呢?”
“盘子曹未必是领导这里的人,他只是几位发起者中其中一位,这与封家白家的关系并不冲突,至于总督大人,也是其中的一位。”
白染话到此处,封羽突然觉得,这到底得是什么样的一件事,才能让这些人聚在一起的。
白染又换了种口气说道:“白家古墓我进去过,那里不同于一般的古墓,它更像是一处遗址,里边的雕刻及绘画不像是明清时期的产物,除非封家和白家在几百年前就认识,这点似乎不大可能,我翻过祖上的记录,白家确是在遇着封家后才起的家,以前一穷二白,是个跑套的跟班。”
封羽心中很是惊讶,丫儿这家伙为了调查真相,真是不惜手段,连白家古墓都下了趟,还把老祖宗查了个遍,这点倒是和封羽挺像。
“让我更加疑惑的是,白家古墓里出现的东西使人非常混乱,如果你在墓中发现了一个明朝的器件,会可能以为这墓是明朝的,但又发现了一个更早的东西唐朝的时,就会认为这东西是墓主人的陪葬。可第三件第四件不同年代的器物
出现后,还有许多无法解释年代的东西,就变得非常微妙了,很难判断这到底是什么时候修建的墓。”
封羽反驳道:“这有什么差异的,年代最近的那个,一定就是最后的时间。”
白染摇头,“并非如此,中国墓葬文化我研究过,在不断的发展中,各样精巧的机关都有属于各个时代的特征,越是发达的朝代,墓中的技术往往具有独一无二的替代性,可白家古墓最大的奇怪之处是乱的一塌糊涂。”
封羽说:“虽然没法确定准确的时间,可唐朝的就是唐朝的,还能乱到哪里?”
“比如说吧,一件铁器,最早出现的时代应在春秋时期,不排除会有陨铁的存在,所以这个时代就可能会出现更早的时候,这是其一,第二个要说是时代性的物件,比如像汉朝出现了鸽子翻,唐朝出现了连环板,辽人墓葬用了蛊术,西域人修了道教,这些都是不合理的,在白家古墓里,就出现了这种情况,时代感完全乱了,唐朝特点的瓦罐上画着元青花,宋朝的官窑瓷器下,印着大清制造,更离谱的是一些书画上的时间,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是晚清诗人所画,唐代诗仙李白造出了最结实的木椅子等等,完全是乱的,牛头不对马尾。”
封羽不知要讲些什么,白家古墓,这他娘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会不会是你搞错了,我记得以前我老爹跟我见过,在北周时期的墓里,他也见过类似的情况,在一个非常奇怪的陶器里,发现了一些宋朝用的交子,奇怪的是那交子货币上竟然刻着的是北周年号,这事非常奇怪,我爹百思不得其解,一心觉得天下不可能有这么凑巧的事情,这就好比是张三说李四明天要和人打架,李四果不其然就真和人动了手,这不是简单的预测,而是提前知道了历史的发展。北周朝时期瓶子在做工和时代感上,绝对没有宋朝时的发达,但我爹后来还是想明白了,一切兴许就是凑巧呢?那陶器里装的或许根本不是交子,而是长得像交子的一种东西,有些事情不能太过较真。”
“不,那不是凑巧,是绝对的。”白染直接回绝了封羽。
封羽反问:“白家古墓这么做的意义何在?他替封家转移了什么注意力?”
白染回答:“封家的隐派你知道吧?就是追求长生的那些人。”
封羽点了点头,不信的问:“这事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
封羽一愣,又问了句:“我靠,你他娘的是怎么知道封家隐派的?”
第二百七十五章 蓝色蟞虫死亡洞穴
封羽和白染在洞壁上挂着一聊许久,白染的信息中,有许多是封羽闻所未闻的,同时封羽对白染产生了一种新的看法,这位白家杖客非比寻常。
白染给封羽讲道:“白家古墓的修建目的就是意在绕过隐派。”
封羽好像明白了什么,”你的意思是说,白家古墓是个幌子,是用来骗过隐派的?”
这事听着好像有点假,白家和封家得是什么关系,才能让白家甘愿用自己祖坟这么做的。
“具体的情况,你应该是比我更清楚些,还有在拍卖会上的那个白染,我想,那人必然是隐派,他们想趁机混进来得到对他们有利的信息,比如某些重要的秘密,所以现在知道白家对于封家是什么样的存在了吧,我白家在暗中帮助封家已有百年,某种程度上来说,可以算的上是共患难的。”
封羽顿了会儿,在脑子里大致捋了一遍,白家帮助封家,甚至不惜用白家古墓做假,故意以守护的秘密为幌,可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什么呢?
“白染,我承认你的话很有说服力,凡事总得有个目的,你说是吗?”
白染笑了一笑,“没想到小封爷还是个谨慎的人,这目的我查了有近二十年,今日在此终于有了些眉目。”
封羽心里骂了遍白染祖宗,说了这么一大圈,总算他娘的说到点子上了,再浪费时间下去,自己早晚得耗尽体力从洞壁上掉下去不可。
封羽追问,“你发现了什么?”
白染说着拿出了从下头尸体上取来的一块圆形铜牌,“你看,这是从下头尸体上取的,我想四十年他们要找的应该就是这东西。”
封羽见那是一个巴掌大小的圆形铜牌,上头的痕迹非常老旧,得有些年头了。
铜牌的前后是对称图案,雕刻的纹饰极难认清是什么,最关键的原因是在于这东西的方向怎么看才是正的,封羽瞧不出当中有何玄机,他问白染,“这是什么?几千人的队伍就为了找这东西?”
“这是‘轴’,简单讲它是进入的钥匙。”
封羽不明所以,“进入的钥匙?咱人都进来的,还要他娘什么钥匙,哪有人把钥匙放到门里头的?我现在不关心能不能进入的事儿,能出去才是关键。”
白染的手电光忽然打的很亮,光线有些刺眼,就见白染拿着铜牌移动到了挂绳的洞顶机关处,他将铜牌对合到了洞顶的机关上,然后就拧了起来。
就听石壁内部猛然间传来“嘎巴嘎巴”的转动声,好像内部无数的机关被激活了一般。
“我靠,白染,你干了什么?”封羽怒吼了声。
与此同时
,闻声后的血蟞虫如打了兴奋剂一般,速度飞快的在爬窜着,但不论怎么爬,在那把太师椅的附近始终没有血蟞虫窜到那尸体上去。
封羽很难想象,在这样的峭壁里头,是怎样装置机关的,古代人的智慧是现代人难以想象的。
大约一两分钟内,封羽没讲半个字,他屏气凝神,后背上出满了冷汗,但他还是低估了这些虫子的能力,随着躁动间,血蟞虫已然爬到了洞壁上头,情况迫在眉睫,分分钟的时间就有可能窜到封羽他们所在的地方。
白染二话没说朝着下头那具尸体就跳了下去,封羽深吸口气,心说该来的躲不掉,便也跟着跳了下去。
好在那把太师椅非常牢固,上边站了两人一点没有要散架的意思。
白染说:“这个洞内的机关设计非常复杂,可能在石壁后的机关里,还连着其他某处地方,其结构复杂已到了无法形容的地步,可以预见的是,这些机关在洞顶留了可以用钥匙启动的机关。”
“既然是机关,那你他娘的还启动,我说你究竟是来干嘛的?自杀吗?”
说话间的功夫,封羽就看见黑暗的洞中有零零点点的蓝色火光飘动,当下心中凉了大半,是那血蟞虫生出了翅膀,这家伙要起飞了。
“你看那头!”封羽叫了声,给白染指着看,蓝色的荧光在一片一片的亮起,用不了多久,这洞恐怕得成蓝色洞穴。
白染眉头一皱,不想这虫子进化的有能有如此之快,“要想出去,机关必须得重新启动一遍,这虫子不是善茬,当心别被它沾到身上。”
血蟞虫的数量足有成千上万,在这种地方,想不被虫子沾到,是痴人说梦。
“别被沾上?你自己看看,还有不被沾上的可能吗?”封羽自感绝望,心想自己的骨头多半也要变成那样的蓝色鬼脸,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没别的办法了,姑且只能试上一试。”白染说着,将目光对准了太师椅上的巨大尸体。
“你有什么办法?这尸体上有猫腻?”封羽面色煞白,这一刻,他是实实在在感到了危机,死亡似乎就在眼前,向前一步便是,从未如此简单。
白染还是那副表情,看起来不紧张,也没有一点失色,他那张脸庞不管在什么时候看,都是完美无瑕的,唱戏的难道都这么注重表情管理的么?
白染盯着那身官服说:“这尸体上的衣服被药材泡过,有异香存在,这些虫子不会往这上边靠。”
这点封羽也注意到了,但随意扒死人衣服,不是盗门所为,死者为大,最后身上的这身衣服是其尊严,这种缺德事儿封羽实在不想去做,
他封家这些年遭的报应还不够多么?
白染倒是无所顾忌,飞快的动手扒起了古尸身上的官服,那手法一看就是老手,在别处一定没少扒过尸体衣服。
白家杖客是受封家所用,这样的活儿,想必以前没少干过,杖客最主要的作用是什么?就是主家的拐杖,封家是从明朝中后期开始盗斗的,一般的墓葬都不在话下,除非是些特别的地方,所以白家的杖客本事必不会差,白染也说了,一代人里只有一个,必定不会是阿猫阿狗。
那尸体的体型有常人两个大小,生前必定得是位叱咤沙场的将军,封羽顾不上去多想,就见白染将古尸身上的官服脱了下来,奇怪的是,这具巨人古尸身上没有半点被虫子啃食过的痕迹。
时间紧迫,转眼间的功夫,洞内已然成了半壁蓝色,有的已经注意到了二人,要不是忌惮太师椅上的古尸,可能已经冲了过来。
封羽身上的冷汗发了一身,恐怖感难以言语,白染无所顾忌,一甩那件官服就披在了二人身上,洞壁内的机关转动,像是打开了某处地方,白染朝封羽说:“机关开了,我还得去取样东西,你披着衣服往前走,一直往洞口处去,到了洞口处,你默数十秒,如果我回不来的,你就自己出去,记着,洞口一定得封好,回去后别和任何人提起这里的事情。”
封羽还没反应过来,白染就从官服下窜了出去,身影非常之快,封羽叫了声,见成群血蟞虫扑扇着蓝色的翅膀就朝这头飞了过来。
此时此景,想什么都是多余的,封羽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的生路,不管能不能出得去,总得试试,白染是个遇事不要命的主儿,爱怎么折腾随他的便。
封羽将自己全部蒙进了那官服里头,一路往回去的地方狂奔,里头漆黑一片,看不清外面,略有蓝色的光线从外渗透进来,这要比上次在铜俑里强了许多,起码还有个光。
地面有许多破烂了的罐子,深一脚浅一脚的在上边寻找求生之路,令人欣喜的是,这件官服对血蟞虫是有效果的,飞在空中的虫子碰倒这东西,立马就会躲开。
可就算如此还是逃不过有漏网之鱼,有几只飞进了里头,撞在封羽的脸上就是一口。
封羽没有任何感觉,直到冲回了洞口处的位置时,脸上已经发凉,等用手抠下来的时候,发现手背上竟然也有两只,抠下虫子的地方是种火辣辣的疼痛感,能清晰的感觉到血蟞虫的毒牙划破的肤肉,血并没有流出来,只留下了一个小小牙口。
几乎是瞬间,封羽的心理就奔溃了,伤口处很快就传入了麻木感,那感觉实在是太真实,快的让人没有半点准备。
第二百七十六章 封家隐派的历史使命
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封羽断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让这样的虫子咬到,封羽很不自觉地想到了自己死后的样子,会和那洞道里的尸体一样吗,尸肉无存,连骨头上都长出蓝色鬼脸。
封羽站在洞道口,他回头看了眼,官服外的蓝色光线越发浓重,有更多的血蟞虫飞了过来,照这架势,白染恐怕是九死一生,搞不明白这人脑子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伤口的麻木感开始传遍全身,封羽在用最后清醒的意识数着数,到了第七秒的时候,舌头和喉咙已经麻痹了,他想叫白染,但是无能为力。
封羽用尽了全力撑到了十秒,正要钻回洞道时,脑袋一黑,就摔到了地上,毒素蔓延至了他的神经,这一刻,封羽大致明白了当年那些人是怎么想的了,除了惶恐的逃命感外,更多的还有一种无能为力的挣扎感。
再然后,封羽失去了全部的意识,那种麻痹感吞噬了他的全部感知,在最后全部都要消失的那一刻,封羽想的竟然还是封家的事情,关于封长门还有封长谷,以及那个神秘的老棺山人棺巫溪。
封羽的老爹早告诉过他,干他们这行的人,是不能将家人和孩子放在重要位置上的,每代人都是这样的想法,女人只是用来传宗接代的工具,一旦动了真情的,就无法在继续下墓,不是盗门冷血无情,而是人有了牵挂是行内大忌。
封羽最后想,如果自己真死在,老爹会不会哭呢,王舒秀是要守寡还是改嫁?自己这些年查着东西岂不是就要白白浪费了,这可真是人生一大憾事。
在这之后,过了很长很长时间,封羽听到了有人在他身边说话,是张秀贤的声音,他想睁开眼,发现脸上疼的要命,身体上的器官还处在麻木的状态,只有脑袋有点意识,其他的动作都做不出来,封羽缓了很久,用手做了些轻微动作,张秀贤才反应过来是封羽醒了。
他把封羽扶了起来,看着封羽讲:“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现在这模样,铁定是封家祖宗显灵了。”
封羽说不出话来,但他能看到左手肿的像个包子一样,他想起了被咬的经历,不用想也知道,自己的脸上一定肿的非常难看。
封羽嗯哼了两声,张秀贤就让他先别动,说道:“那虫子咬到了你,得亏救的及时,这次得谢谢人白染。”
封羽想问白染的情况,哼哼了两声出不来声,他的脸似乎影响到了他的说话。
“别哼哼了,白染去了峭壁那头,不是我说啊,你小子是不是真傻?人让你等他你还真等啊,脑子怎么一根筋
,那里头的情况能自己跑了就不错了。”
封羽撇了眼他在的地方,是之前他们所在的休息地,还在峭壁上。
张秀贤话一茬接着一茬,“是我把你背到这地方的,诶,这人情你得记着,你现在不能动,想下去还有点困难,这地方风景还不赖,天高地阔,有助于你身体恢复。”
封羽心里觉得很惊讶,自己是怎么从洞里出来完全没有一点印象,他大致看了下周围,他应该昏睡了许久,又看了眼远处,天很蓝,地表很青,要是能有选择的机会,封羽更愿意去地面上休息,受了伤还得悬在半空的峭壁上,心中是五味杂陈,是庆幸死里逃生呢?还是感慨这特殊的疗伤环境?
张秀贤准是几天没人和他说话,憋的难受,和封羽一口气侃了许久,话题无外乎是当下的时局以及峭壁洞穴内的宝贝。
一直说到天快黑的时候,才见白染从石壁上回来,封羽的情况好转了不少,不知是用的什么药保住了性命。
白染见封羽醒了,露出了欣喜的微笑,他给封羽打了个手势,让他尽量少说话,白染便坐到他身边,与封羽说了起来。
“没想到小封爷还是个有情有意的人,让你等我十秒的时间,你倒是宁死也守到最后,这份勇气和恩情我白染记下了,我是白家杖客,受用于封家,咱们今日的交情过得了生死。”
封羽其实很想辩解,自己当时是真想走来着,但不知怎地,腿脚不听使唤,毒素麻痹了神经,才耽误了时间,等你并非本意,舍生取义不是我封羽的特点,封羽嗯哼了半天,就听张秀贤附和了声:“我们小封爷向来如此,是吧?”
封羽勉强默认,他好奇的不是自己如何出来的,而是他是怎么活下来的,那种血蟞虫带着的曼陀毒是种非常厉害的毒,别咬了基本上无药可解。
白染知道封羽想说什么,“你是想问那毒是怎么解的,是吗?”
封羽点了点头,自己的头肿了有一圈大小,就像是个大头娃娃。
“在第九秒的时候,我就到了,你倒在那件官服里,得亏张秀贤在外头接应,不然我带着你还真难离开,毒你中的不深,我白家杖客有种续命解毒的药,及时给你服下了,基本问题不大,最多也就落个后遗症什么的,死不了人。”
白染的话说着轻巧,封羽用尽全身力气反问,“有,有啥,后遗,症?”
“这个不好说,视情况而定,比起那些死在洞道里的人,你要幸运多了。”
封羽一脸不乐意,心想这曼陀毒阴邪无
比,自己要是落下什么后遗症,这辈子要在床上度过,那感情还不如是死的好呢。
白染叹了口气又说:“这次收获不小,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非得要找什么,正好是个机会,你躺着我说给你听。”
封羽换了个姿势,但在峭壁上,好不容易能找到一片地方,伸出腿去就悬到了悬崖外头,千米之高啊,这地方受着伤,听着神秘的故事,是要毕生难忘了。
张秀贤靠在最外头,一道里听着白染的话,月钩挂在阴沉天上,宛如金刀一般,寒冷的月光此刻显得格外恐怖。
白染继续说道:“我想,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应该是绝对安全的,其实这些年里,封家隐派的人已经逐渐渗透到了各个层面,他们背里事其主,表上深入浅出,那个冒充我去拍卖会的人,基本可以确定就是隐派的人。”
张秀贤我靠了句,“封家隐派可以啊,藏龙卧虎,我说封羽,封家还有这种人才呢?易容术,换脸啊?”
封羽说不出话来,哼哼了两句,大意是想说,封家有这种人吗?我怎么不知道?这小封爷是白瞎了么?
白染继续说:“封家隐派不会以真是姓名示人,他们潜在各个阶层里,用的都是化名,真正的名字,只有隐派的家主才知道,所以,他们今天可以叫张三,明天兴许就是李四了。”
“隐派家主?我说,丫儿开玩笑呢吧?正宗封家小爷不在这呢?他们不仅模仿别人,原来还模仿封家家主?什么癖好这是。”张秀贤不解的骂道。
封羽也有同样疑问,这隐派是为了什么非得要这么做呢?
“这个很简单,这是他们的历史使命,拿皇家来做对比,除了能当太子的那一派外,还有一些第二第三的人选,第二的还能有点戏,但后边的就会给自己谋求另一条路,比如去外地当个亲王,当年的封家长生派就是这样,他们这一派人最初的目的是为了跟随封长门追求长生,但后来这一目的随着时间发生了变化,他们追求的东西出现了变化,以至于他们只能在暗中进行。”
张秀贤替封羽问了句:“我说,出现什么变化了,只能偷摸着躲在暗处?这帮子人要是从封长门时算起,那得有个几百年了吧?这功夫真叫可以。”
说到这儿,封羽就有了个很怪异的念头出来,那去到过仙王宫的白曼曼,难道会是隐派?不对,她和老爹生过孩子,应该不是封家人才是,没有近亲生下来这么厉害的后代一说,张满月不可能是近亲结婚的下场,近亲结婚的都是像清朝皇帝那样的才是。
第二百七十七章 白家的历史发现与巧合
白家和封家相交多年,许多事儿,不是用三言两语能够说的清楚的,封羽知道白染这些年查到的东西要比自己知道的多得多,发生在黑水山的盗墓活动与白家封家究竟会有怎样的联系呢?
白染继续说道:“张满月其实故意叫你去拍卖会时,是有所布置的,她知道隐派必然会插手这件事,而龙语图作为整件事情的关键线索,出现在拍卖会上不是巧合,那位出货的petter曼你们知道是什么人吗?”
对于此人封羽多半已经猜了出来,应该是白曼曼不假。
“他叫白曼曼,封羽你或许要熟悉些,她从辈分上来说,是我姑姑,自小长在国外,她和白家的基本没有联系,因为当年她的父亲是被逐出家门的,并且与白家老死不相往来,家中就当再没有过这人。”
张秀贤算了笔帐,“这白曼曼的老爹是白家人,白曼曼也算是白家人,张满月是白曼曼和封清的女儿,这么说,你封家和白家还沾亲带故不是。”
封羽实在没什么心情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亲戚关系,心想不管白曼曼是谁,自己只想弄明白,这人到底是何方神圣,未免有些太神了些,怎么封家和白家的事情,她就这么了解呢?再说她不是从小在国外长大的么?
封羽问:“为什么被白家撵了出去?”
“白曼曼的父亲背着白家偷了样明令禁止的东西,东西倒没什么,关键是它出来的地方。”
封羽一听感到匪夷所思,想起了老爹曾和自己说过,白曼曼的父亲是个商人,怎么也会偷东西呢,该不会也是个盗墓贼吧?这他娘的就像是上了一个大当,绕了一圈下来,发现所有人都在说谎。
“什么东西?什么地方?”张秀贤对值钱的东西向来比较敏感。
“一个可以开启巨大阴霾的钥匙,比龙语图上的东西还要重要。”
白染说道这儿顿了顿,没了后话,张秀贤迫不及待问:“我说,卖什么关子呢?到底是个什么。”
白染摇头,“我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与这里的发现有关。”
封羽明白,毕竟有些事情不可能是白染都知道的,秘密就是秘密,轻易叫人查出来的,还能叫秘密?
封羽坚持着身体问了句,“你在这里发现了什么?”
“关于尸王传说的具体真相,你不是很想知道我在最后回去找的东西是什么吗,就是这个。”
白染拿出一
个不大的黑色方帛,上边抬头写着几个难以辨认的古字,仔细看了会儿,是,“古澜国图志”五个字,但这字与汉字差别较大,只有个简单的雏形还在。
“当年出动了几千人的目的,就是找的这样东西,《古澜国图志》,这个古澜国就是白曼曼的父亲所偷东西的出地,因为这个,他被白家撵出了家门。”
“古澜国?什么是古澜国,就因为发现了这个,白家就把人撵了出来?不至于吧,又不是发现皇后偷情,有这么严重吗?”张秀贤打着比方问。
“要比想象中的更复杂一些,我对这里研究了有小二十年,之前一直不明白,白曼曼为什么一直调查封家,白家为何要把他们一家断绝任何来往,除了古澜国,还有另外一个因素,龙语图和棺山人,龙语图出现在这儿,有很大可能性是历史巧合。”
张秀贤听的糊里糊涂,“历史上的巧合多了去了,这是哪门子的巧合?”
“古澜国人与棺山人一定有些渊源。”
白染说完,就将黑帛翻了过来,背后画着的图样,正是《极相经六十四卦》所见到的那个尸王。
封羽豁然开朗,对上了,基本对上了,许多事情缺失的环节,在看到这个东西后得出了一个大致推测。
封长门必然是知道有古澜国存在的,所以他在《极相经六十四卦》内留下了线索。
然而,这个古澜国有极大可能是知悉了龙语图上的秘密所在,察觉了棺山人不为人知的东西,而封长门此人聪明绝顶,他将本可高枕无忧的东西留给了后人,他娘的,想想还真是狡猾的很。
至于古澜国是个什么地方拿捏不准,古澜国人又是什么人这点更加难测,白曼曼的父亲会发现了什么呢,古澜国和棺山人能何种联系,在四十年前出动几千人要找的古澜国,会是个什么样的国度?
白染该说的已经说完,封羽心里清楚要不是这家伙身手矫健,加上对黑水山研究了十几年,否则他们这一趟一定得出事儿不可。
张秀贤凑过热闹来说,“依我看,那什么古澜国一定有宝贝,不然总督大人废那劲干什么?四十年前是清末,总督大头最头疼的事情肯定是军费,他一定想找着这古澜国,发笔横财填充军费,不想竹篮打水,让封家和白家渔翁得利,找出了两张龙语图来,咱这算因祸得福,或者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古澜国总督大人没想成,反是轮着咱了。”
张秀贤
的话有些道理,封羽想说些什么,发现自己没了力气,说不出来,白染则啥都没说,将头撇过一边睡觉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封羽只能继续在原地休整,他现在的伤势还不足以下去,曼陀毒是种什么样的毒,心里没底,白家杖客的续命药或许能救命,但真要落下什么后遗症,遭罪的还是自己。
白染每天在太阳升起来时出去,日落时回来,成天在峭壁上倒腾什么,封羽没问。
大约有个一星期左右,脸上和手上的伤有所好转,勉强能够从峭壁上下去,在底下有伙计接应,封羽得到了一些治疗,这段时间里,封羽在是黑水山下养伤,基本无事可做,看着远处的山时,感觉黄昏下的云彩犹如幻境一般,山风潮湿,空气里充满了阴郁的植被味道。
封羽同白染聊天,张秀贤和几个伙计在那头打牌,白染对封羽的态度改变了许多,因为家族的关系,白染对封羽没什么戒备心,二人聊着聊着说到了身后的家族。
白染讲道:“白家和封家其实是一样的,所有人都觉得京城梨园白家是个名门望族,但是谁也不知道白家在风光背后都干过什么,就像大明朝的观山太保一样,明朝之后,白家和封羽一样遭到了衰落,白家有一技之长,东山再起是用了几辈人不懈努力达到的,中间走过最难的时候,闹分家的闹分家,改嫁的改嫁,烂摊子收拾起不易,白家能有今日是靠自己来的。”
封羽感同身受,几十年的封家同样如此,那时候他刚进封家门的时候,也是非常窘迫的时期。
“封家又何尝不是,那年我刚进封家,家里连口饱饭的吃不上,早以前燕山封家是有不少人在封家宅院里的,就是因为此,大多数人都搬出去了,只留下了我们一家,树倒猢狲散这话是一点不假,想想要不是老爹苦苦撑着,恐怕封家已经没了。”
白染忽然说:“小封爷,你是个好人,但我还是要提醒你,要注意你周围的人,这个圈子一旦进来,不是谁都能全身而退的。”
封羽猝不及防,这句好人是几个意思,“呵,白染,你也是个好人。”封羽礼貌性的回了句。
白染苦笑,“我没别的意思,这么多年习惯了,作为白家杖客,我活了这么大基本没什么朋友,你也知道,杖客是个很危险的活儿,如果你最好的朋友和你在地下遇到危险,为了心安理得抛弃他人,肯定会伤心,现在年纪大了,一些事情也能想的明白。”
第二百七十八章 海家海佛爷的传说
白染与封羽二人聊的投机,有所相似的两人间,往往更能容易找到话语,他看了眼恢复不错的封羽,说道:“所以,小封爷,你算我白染的朋友。”
封羽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酸楚,因为封家,白染一直不能交什么朋友,从小长到大一定是很孤独的,封羽暗自感慨,但对这种情况无能为力,能改变的微乎其微,这不是封羽所能左右了的。
封羽朝白染傲娇的讲:“谁要当你了朋友了,我可不想死在地底下被人见死不救。”
白染拍了拍封羽肩膀,接着说:“在我看来,事情的真相,很多还是不知道好些,白家是因为封家的缘故,小封爷,你应该要比我更知道封家祖上的事情。”
封羽迷惑的看着白染问:“怎么,你还查过封家祖上的事情?”
“略有涉及,封羽,这故事听起来可能非常老套,我一直是当做个传说来听的,不管你听过没有,我大概和你说一下。”
说完,白染顿了顿,像是在组织语言,又或者是在想该从哪里说起。
“小封爷,你等下听到的事情或许会叫人匪夷所思,但这都是我一点点查证来的,有的事情我到现在还想不明白,不过不影响整体。”
传闻在早以前的东北,有个十分神秘的家族,海家,他们居住在东北兴安岭,但是他们姓海,必然不是北方人的姓,以前应该是从南方过来的,所以,北方人的信息里没有留下半点海家的,一切身份信息不详,就显得这一族的特殊。
海家人中有位精通风水,料事如神的人,他当时在东北享有盛名,当地人都叫他海佛爷,海佛爷因为什么来到东北,无人知晓,但据白染调查,这位海佛爷举家带口到东北的一个重要因素是来等候某样东西。
这样东西具体是什么,时间太长,已无法追溯,可以知道的是,海家除此以外还是个盗墓家族,他们靠着盗墓行当,很快就在东北安置了宅子,妻女们跟随着海佛爷住在深山里,完全不与外人来往。
海佛爷等待的东西应该就在山里头,那地方后来被封长门选中,修建了仙王宫,说来这一切绝不是简简单单的巧合。
海佛爷之后同海家一起销声匿迹,无人知道这位海佛爷的目的所在,不知道他是从哪来的,更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白染还追溯到了一件非常令他震惊的事情,封家在兴安岭芒古斯修建仙王宫时,所用的工匠人员名单中,有个特
别罕见的名字,海穆乔,经过查证,此人就是海佛爷的孙子。
这引起了白染的注意,他对名单上的人员全部查证了一遍,共有二十五人,其来历背景的复杂程度,绝非是三言两语能够讲明的。
用白染的话简单说,仙王宫陵的修建,表面上是在修建一座欲求长生的仙宫,实际背地里暗潮涌动,有多种势力渗透其中,所谓的封家隐派,早有其型,并不是要以封长门为长生代表而成的,封长门充其量只是顺势而生的工具,封家隐派这伙人,早在这之前就已存在。
关于海家,白染一直追到了南边川地,最终得知,海家来自于川藏交界处的一个家族,他们属于藏族。
白染查到的东西非常之多,他又通过海家知道了一处新的地方,古澜国。
海佛爷在东北深山里等待的东西,极有可能是与古澜国有某种渊源。
封羽听到这儿,已是匪夷所思,这些确实超出了他的所想,家族的矛盾愈演愈烈,早在几百年前就是这幅局面,封羽断没想到于此,要不是白染,这些他不会知道,那海家与世隔绝的秘密真就与世隔绝了。
很难想象的出,这些潜藏在背后的势力们,是种什么样的存在,修建仙王宫工匠的名单上,都会是些什么样的人呢?封羽仿佛才开了一道门,又置身进了另一处未知之处。
海佛爷在川藏地区的家族老宅,白染曾去过一趟,时间关系,那里成了一片废墟,基本没有什么有用的价值所在,但他发现了一个地窖,是海家人修建的,地窖地下有无数的铁封棺椁,都是海家历代的先人在那里。
白染说那个地窖异常恐怖,比他去过的所有古墓都阴森,地窖之下,还有一层,可能是更古老的一些棺材,不知为何让人都给转移走了,剩下的那些棺椁应该是还没来得及转移。
海家的一切都显得非常诡异,无人知道,海家人去了何处,海佛爷远离家乡到茫古斯去是否与这有关。
白染最后在废墟上放了把火,将上头的痕迹彻底磨灭,使得秘密变成了一个未解的故事。
海佛爷所生存的年代大致是在元中末期,那是中国历史上最混乱的一个朝代,元朝皇帝每隔几年就会发生一次争斗,而在民间,汉人的地位被剥削压榨,海家是藏族,与皇廷内关系甚为密切,新旧政权交替之际,海佛爷参与了一次斗争,凭靠他的江湖关系以及海家的势力,使得新统治者很快站稳了脚。
关于海家有何势力,这点不得而知,包括海佛爷在内,连个真实名字都无从查证。
总而言之,海家经过此事之后,一举到了权利的最高峰,在元朝等同于后来的观山封家。
人一旦站的高了,很理所当然的就会接触到各样秘密,海佛爷在此偶然的机会中,从元朝皇帝口中得知了一个秘密,起初他是当趣事来听的,可元朝皇帝对他很是信任,海佛爷觉得这事越说越离谱,就像是真实存在过得一样。
过了约有十来年后,海佛爷就到了芒古斯去,十年间发生了什么,完全是片空白,白染曾想过,最好的解释就是,海佛爷从皇帝口中得知那件事后,产生了强烈好奇心,最终驱使他要一探究竟。
这当中最有价值的关联点,在龙语图上,棺山人所留的四张龙语图,发艮监山云鸣入地四龙,或许在中间还藏有别的东西。
封羽在某种程度上也较为认可这一说法,起初他去归德城时,对龙语图上的内容就觉得非同一般,照白染这么一说,莫非每张龙语图上都藏着一个类似于归德城那样皇陵级别的墓葬?
古澜国会不会也是从龙语图上得来的,不排除会有这种可能性的存在。
再后来白染通过对那次史无前例的盗墓活动进行研究,大体有了如下猜测。
元朝皇帝同海佛爷讲的秘密,其实并非是什么秘密,而是元朝皇帝表示不忍看到政权交替下的杀戮,手足骨肉间的磨刀霍霍,他同海佛爷讲,在世间曾有过一个古国,那地方的人身长九尺,体型是普通人的两倍之余,而且他们的平均寿命也为常人的两倍,能活到一百五十岁左右。
元朝皇帝想通过得到古澜国人的方式,让自己能够活的更为长久,乃至于长生。
海佛爷便查阅了大量资料,利用他的身份终于发现了蛛丝马迹,过程约用了有十年左右。
海佛爷是个聪明人,他替元朝皇帝找的东西,有多半可能皇帝是用不着了,因为元朝时期的皇帝是个危险职业,当皇帝的人,往往要被很多人觊觎,这悄无声息的手段就是下毒,翻看历史不难得出,元朝皇帝有很多都是中了慢性剧毒而死的,这个也不例外。
海佛爷离开之时,皇帝不过近三十的年纪,身体已遭到了大损,只有三五年寿命。
海佛爷借此机会退隐,躲避了一场大的政权风暴,第二年,皇帝被杀,新的皇帝从蒙古进了大都城。
第二百七十九章 细致分析后做出的决定
海佛爷找的线索非常有限,古澜国没有任何记载留下,翻看了元朝以前的历史,这个古国就如传说一样,只停留在故事阶段,那一点点的蛛丝马迹也是存在于另一个传说之中。
当一个传说处在另一个传说里时,这意味着什么不难知道,这两个很有可能都是假的。
事实证明,海佛爷错了,但他也是幸运的,他在芒古斯要等候的东西没能等到,而他看到过老棺山人对于龙语图的画样,并且认定,龙语图与古澜国有关,那上边极有可能会有古澜国的线索。
海佛爷在芒古斯地区找了许久,一无所获,却发现这地方的风水位置有异,他察觉的此地的风水格局是会随着时间气候等某种因素改变的,是属于某种地眼之类的地方所在,那时候的海佛爷并不知道,芒古斯之地是条发艮龙的格局所在。
后来海佛爷每日观察风水变化,并做了详细记录,直至百年之后,再无人知道此事。
此事再被挖出来时,是在四十年前,由直隶总督李鸿章李大人组织的那次史无前例的盗墓行动。
他们要找的应该也是古澜国所在,但遗憾的是,他们并未找到,不是他们没有线索,而是在找到那个洞道后,有人设了计,故意制造了起事故,让许多人死在了里头,当时的情况可能要比封羽见到的更加惨烈,能让上千人的队伍望而却步的,必定是遇到无法跨越的障碍。
反观制造这起事故的人,就显得居心叵测了,此人的身份有可能是海家人,也有可能是封家或者白家人,甚至还可能是封家隐派所为,他们当中的任何一派都有理由去这么做。
封羽觉得,按照自己爷爷封门贵的心思,发生那样的事情不会心里没数,他们之间能达成某种默契全身而退,必然有其目的性。
正如封羽他们所见的,洞道内坐在太师椅上的将军,十有**就是古澜国人,这大概是历史上距离古澜国最近的一次,但被人做了手脚,似乎那地方不想被其他什么人发现。
白染对他爷爷白守堂当年的想法有过分析,白家默认此事的目的与封家相似,一是为了古澜国不被人发现,二是为了自家有朝一日能够去的了那古澜国,不论是私心或是对秘密的保护,封家与白家是达成一条阵线的。
而事实上,在四十年前的那伙人当中,还潜藏有另一种势力,如果白家与封家是一派的话,那么在暗中的这一派,极有可能是海家人与隐派,但他们没有足够的理由去阻止古澜国不被人发现,这样一来,事情就变得很微乎其微。
白染得出最靠谱的回答是,在这两种势力间,还存在有第三种势力的存在,他们是想阻止人发现古澜国的。
然而,当年的情况较为混乱,在出了事故后,封家和白家两
位老爷子没能安察秋毫。
这第三种势力,是独立于任何一方的,甚至不买总督大人的帐,他们参与这次活动的目的非常简单,就是破坏整个挖掘行动,盘子曹极有可能是为他们服务的,除此外,没有任何线索。
封羽皱着眉头,不想在这黑水上发生的事情竟会如此复杂,看着峭壁上一个又一个洞穴,是越发叫人寒颤。
白染接着说道:“现在我的手里有这两样东西,一张黑帛古书《古澜图志》,一件玲珑轴,我想,这两样东西足以能够找的到古澜国了。”
封羽不明白白染这话是什么意思,“找着古澜国?你想要做什么?”
白染露出一个很随意表情,像是志在必得的说:“我要去一趟古澜国,否则这件事儿在我心中会困惑一辈子,还记得我那在床上躺了半辈子的大伯吗?他没有死,他可能是唯一一个发现了古澜国的人,我要去找到他...”
封羽诧异的问了句:“你大伯没有死?你怎么知道的?”
“三年前,他给我来过一封匿名的信件,是一份关于古澜国的资料。”
“那这也说明不了,就是你大伯给你写的吧?”
“不,这世上只有我在追查大伯,白家人都当他已经死了,而且,古澜国也是我在三年前知道的,就在这时,我收到了这份资料太过奇怪了,这种感觉你可能不不知道,直觉告诉我,这就是大伯给我的。”
封羽有些莫名的焦虑,他无法形容那种感觉,古澜国是处什么样的地方他也十分好奇,但种种现象都说明,那地方绝对不是个轻易能进出的地方,可能要比皇陵还要凶险万分。
“小封爷,我的想法是,你我二人联手,去趟古澜国一探究竟,你难道不想知道,龙语图上为何要在暗中指明这样一个地方?”
封羽内心里是并不想去那地儿的,可他内心里从未如此纠结,如果是平时,他定会毫不犹豫的答应,这种下墓的勾当是他所向往的,但这古澜国确不是一般的地方。
封羽沉默了会儿,想起了一些过往的经历,在巨大的地底归德城中险象环生,与千年狐仙斗智斗勇,在仙王宫感受老祖宗留下的机关算计,和巨型大蚰蜒狭路相逢,翻过雪山,打过野物,找到过日军的基地,发现过冰川,也见过了生活在地下的大型怪鸟,甚至还招过魂,送过鬼,天底下什么样的怪事没经历过的。
以前从不觉得,现在倒像是上了些岁数,不在有年少无畏的那种勇气,封羽对白染说:“这事儿,得容我想想。”
白染没有说话,点了点头,剩下的话他没再讲下去。
在山下修整了一个星期后,封羽被转移到了黑水山最近的村子里,曼陀毒的毒性较为持续,不是一下就能解的。
在当地,人们被毒蛇毒虫咬伤,用的都是土办法解毒,万物相生相克,毒物出没七步之内,必有解毒的药物所在。
给封羽解毒是一种生长在崖壁上的枯笼草,当地人将草药碾碎成汁液,涂抹在伤口,已达到解毒的功效。
曼陀毒是西域毒,解起来没那么容易,要想彻底祛除恐怕不是易事。
封羽在村子里一住就是半个月,脸上和手上的伤消减了不少,但想要痊愈还得一段时日,这最关键的是枯笼草只能治标不能治本。
张秀贤是个自来熟,村子里的老少爷们几天就门清了,山村里的小姑娘单纯质朴,张秀贤一撩逗,就差以身相许了。
白染回来后,招呼了伙计去寻找药材解毒,白染说:“曼陀毒来自西边,这毒的出处**是来自于古澜国,外界药物只能抑制毒素,无法根治,最后会留下什么后遗症,这个还不好说。”
封羽一听,曼陀毒来自西边?多年前在封家惨死的那个胡氏胡小蝶,也是来自于西域西异教,莫非这胡氏和古澜国也有某种渊源所在?
封羽犯了难,盯着白染说:“无法根治是什么意思?我要死了?”
白染笑了笑,“别那么悲观,小封爷,死不了的。”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解药在古澜国,要想根治你身上的毒,必须去趟古澜国。”
封羽认为这是在要挟,他反问:“要是不去呢?”
“放心,就是你不去,我也会去替你走一趟的,为了不让小封爷出现别的意外,我白染甘愿走险一趟。”
封羽一下来了脾气,“你别废话,不就是个古澜国么,毒是我自己中的,没理由要你走险。”
“我是白家杖客,你死了,我没法交代,古澜国我们一起去。”
封羽欣然接受了白染的话,却觉得自己有种被套路了感觉,毒虽不深,但中毒的部位留下了非常深的蓝色印记,这一部位的下皮肉已经变成一种淡蓝色,看上去非常怪异,就好像人也要变成蓝色的一般。
封羽来到村子的第二十天时,离开了黑水山,他们没有选择回北京城,而是在成都休整了两天后,向西南出发了。
封羽的脸上和手上留下了蓝色印记,看起来非常怪异,为了不引起外人注意,封羽穿了件黑色的长衣,用衣服后边的帽子遮盖住了脸上的印记。
他现在这副样子是断不能回封家的,所以他们决定向西南去,去寻找古澜国所在。
张秀贤调侃封羽说:“你丫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像什么?”
“像个大尾巴狼!一身黑皮蒙的严严实实的,里头竟然是个蓝色的玩意。”
第二百八十章 山高水清满天繁星
封羽面对张秀贤的调侃习以为常,也确实是张秀贤说的这样,封羽的一只手和半边脸就是蓝色的,一看就是中了毒。
他们一路向西南走,离开了成都,便进了甘孜藏族区域,这里离海家的废宅不远,据张秀贤的推测,这个海家一定是隐藏在了某处地方。
海佛爷不惜千里举家到芒古斯去,必不会是一时兴起,他肯定发现了什么。
在白染规划好的路线里,他们要去的地方是甘孜墨石,古澜国的具体位置他也不不知道,想要找到古澜国,还得靠那张《古澜图志》。
进入甘孜地区后,随着海拔的升高,一切景物变得辽阔起来,最明显的就是温度骤降,夜里他们只能在山路上就地休息,去到墨石还得走上两天。
夜里的温度比白天要低上十几度,封羽冻得一塌糊涂,夜空中的玉兔已斜,队伍里一个大个子的就过来问封羽冷不冷,要不要加件衣服。
封羽点了点头,十分感谢大个子送来的衣物,他体格强壮,寒冷对他来讲算不了什么,大个子个藏族人,皮肤黝黑,个大块圆,一路上都是他在带路,队伍里最沉的包裹也都是他背着。
队伍里还有另外一人,十有**也是藏族,个头没大个子粗壮,白染称呼他为喇嘛,就是西藏的和尚。
但喇嘛这人并不是正儿八经的佛教徒,更像是半路出家的,心中不虔诚,嘴上骂骂咧咧的,脾气不是很好。
藏族人大多都是有信仰的,大个子对封羽讲:“只要再坚持两天,我们就能到了墨石,我会念经求佛祖保佑你的,你放心好了。”
张秀贤撇了眼,说着风凉话:“得儿,封羽,有人给你念经保佑,这我放心多了,我还担心你回头要是再死在路上,我该和你爹说你是死在了墓里,还是死在路上呢?”
张秀贤接着便和大个子扯了起来,白染和喇嘛已经睡了,封羽夹在张秀贤和大个子中间,听张秀贤胡扯着。
“诶,我说,大个子,你们这地方离拉措远吗?我去过那里,风景美极了,云是暗红色的,湖是紫蓝色的,山是清灰色的。”
大个子回答:“拉措在昆仑山脉脚下,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你们不是从京城来的嘛,你去过拉措?”
张秀贤回首往事,“十几年前跟随部队,去拉措寻找兄弟连,那个时候昆仑山娅被封锁,我们寻找被大部队落下的兄弟连,他们在拉措修建工事,在哪里我还是认识了一个和你一样的大个子战友,
也是藏族的。”
大个子对张秀贤的故事听得很是上劲,他疑惑的问:“在拉措修建工事?什么工事?”
大个子的话里有浓郁的藏味儿,一连两个问题就显得非常好笑。
张秀贤一摆手,“嗨,别提了,拉措那里有条鬼湖,时常在半夜里有怪东西爬上来。”
“怪东西?拉措湖里怎么会有怪东西?”
“那我可不清楚,后来,你猜怎么着,兄弟连还真逮住了那东西,当时发生了不小的波澜,大个子战友在战斗中负了重伤,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说是成了植物人,真是可惜啊,我有空时还会去看看他,给他讲讲外面发生的事情。”
大个子立马做了个祈祷的姿势,祈祷另一个大个子能够早日康复。
听完张秀贤的胡扯,封羽更睡不着了,更深露重,那古澜国里究竟会藏着什么秘密呢?回想起在洞道里见到的那位将军,古澜国会在何处,所有的信息都只是传说。
封羽知道,他正在走的这条路,或许是条不归之路,老棺山人神秘莫测,他们与古澜国之间,到底能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联系?
想到后半夜时,山中静的可怕,封羽在困意中睡了过去。
两天后,他们到达了甘孜墨石,这地方有着藏地典型的辽阔美景。
山很高,天很蓝,水很清,人也很朴实。
当地接待他们的应该是白染提前安排好的,是当地的一户藏民,小院给他们几人腾出了三间来,简单朴素,生活设施齐全。
生活在这样的地方,天高云淡,一出门看到的就是远处的高山、湖水,还有天上飞过的大鸟。
这户人家看护着一片牧场放牧,房子盖在牧场附近,平时基本不会有人过来。
这户藏民家里有四个人,男的叫阿布,女的叫伊莲娜,他们有两个可爱的孩子,大的是男孩,十二岁,叫阿噶,小的是女孩,八岁,叫莎莎。
阿布和伊莲娜非常热情,听说他们要来,早就收拾好屋子,腌好了牦牛肉,备好了新的乳酪酒。
说起阿布与白染的交集,封羽在路上时听白染讲过。
阿布是白家在藏区的人,简单来说,是属于那种收集情报的,关于海家在藏地的线索,多半都是他收集得来的。
风尘仆仆赶路走了几天,到地儿的第一件事,就是闷头先睡一觉,重新感受一下在屋子里睡觉的那种久别重逢的感觉。
一觉醒来,第二天
晚上,阿布和伊莲娜在院子里烤了肥牛,众人围着火堆,身上都换了当地的衣服。
这是当地人迎接贵客的一贯方式,吃着沾满孜然的肥牛肉,一口清酸的乳酪酒下去,才算是体会到了当地人那种热情与豁达是从何处来的。
当夜,没人谈论别的事情,他们喝着酒跳着舞,唱着歌儿,感受着牧场上的旷野,抬头是满天繁星,心中忽然油生一个念头,等有朝一日,自己也想无拘无束的生活在这样的地方。
莎莎是个很可爱的小姑娘,开始时比较羞涩,熟了之后,小姑娘与人特别亲近,封羽对其甚是喜欢,不免又有一丝落寞,自己什么时候能有一个这样的孩子?
他现在还是封家的独苗,自己要是死了,观山封氏恐怕也就完了。
吃完了肥牛,似乎意犹未尽,白染明天要带封羽去镇子上找人,叫封羽早些休息。
既然来之则安之,封羽只能听从安排,他身上的毒也只有白染能有对策。
张秀贤和封羽一个屋,他的呼噜声震天,但封羽还是很快睡了过去,大概是因为太久没有睡床的缘故,所以睡的很快。
第二天一早,白染叫起封羽一起去了镇子,张秀贤非怕白染把封羽带跑不回来,硬要跟着一起去。
三人挤着一辆牛车,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到了镇子,按理来说,已经是一九三零年民国十九年了,大清朝都亡了有二十年,墨石的镇子上还和清朝时没什么两样。
几排老房子,一条不算宽也不算窄的大街,一排排做生意的人在吆喝着,这些人多数是从东边来的,在当地换些好的皮子和肉干回去。
张秀贤不禁感慨,“他娘的,这地方怎么还和大清时一个样?外边都打的炮火连天了,到底是山高皇帝远啊。”
封羽回了句:“这地方偏远,是片净土,怎么你还想炮弹打到这里来?”说着,就转头问白染:“咱这是要去哪儿?”
“好地方,去了就知道了。”白染卖了个关子回答。
张秀贤露出个坏笑,“啥好地方,诶,我说,这地方能有啥好地方?”
镇子不大,很快到了地方,是处比较残破的院子,门框修的还算精致,可也老旧的没了原有的模样,门匾上写着四个字,花的难以辨认,外围用土墙围着,里头有片不小的地方。
只见里头是人山人海,摆着各样的地摊,卖的都是宝贝。
封羽心说这样一个镇子竟然也有古玩市场?
第二百八十一章 来自藏区的神秘人物
白染带着封羽二人在古玩市场上穿行,这地方人流量要比外边做买卖的大,在藏区这样不大的镇子上,有半数人都在这地方了。
封羽是这行里的老手,一眼就能看出些长短来,有不少真货,也有不少鱼龙混杂的假货,南来北往的人中,还有不少的土夫子。
白染的方向一路进到了里头,穿过一个大堂后,到了后边,后头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白染给守门的人讲,自己是来找李算盘李瞎子的,便顺利进了里头。
李瞎子?封羽听完一头雾水,好端端的找这位李瞎子有何贵干?
往里头走了一段后,这地方原先是做什么的就清楚了起来,后堂上的牌匾还在,写着四个楷书大字,“公正无私”。
张秀贤就骂了起来,“哎呦,我靠,这地方感情是个县衙?真有一手,县衙成了这模样,县老爷得是怎么想的?”
“还县老爷?民国十九年了,哪来的县老爷?”
张秀贤一笑,“诶,也是啊,丫儿民国了,你看这地方还跟封建势力残留的一样。”
白染在前说了句:“这地方水深着呢,藏龙卧虎,等会别瞎说话,看我眼色行事。”
封羽心说,这家伙不知卖的又是什么关子,话才说完,在走廊尽头处一拐,就到了另一处地方。
这是一个幽静的四合院,有些老北京的味道,封羽和张秀贤一看,心知肚明,这后头应该是县老爷的私宅,看样子,这位县老爷还是位京城人士?
不过这院子是叫人好生羡慕,院内十分讲究,走到屋内,檀木架子上陈列着许多古色古香的玩件,二人大致看了一圈,摆着的东西多数都是真东西。
三人在隔壁的屋子落了坐,那头的李瞎子好像在会见一位十分重要的客人。
张秀贤便立起嗓子问白染说:“瞧见没?珐琅芙蓉玉壶春瓶、紫砂方壶、描金斗彩高士杯,这些东西可都是宝贝,比起外面那些破烂可值钱多了。”
封羽在屋子里见到了一件不同寻常的物件,那是一个花瓷猫,猫眼睛炯炯有神,但做工平平,不像是从名窑里出来的东西,但这东西的来历,封羽是有印象的。
再看上边猫脸的胡须,是可以活动的,这件瓷器最精巧的部分就在这里,猫须是能够取下来的。
封羽说道:“这是花瓷猫?这李瞎子是做什么的?”
“花瓷猫?”
张秀贤凑过去看了眼,“这猫长的还真是诡异,怎么烧窑场还烧制这玩意儿?”
封羽扭头对张秀贤讲:“花瓷猫是背尸者家里供的,在湘西的山区里,自古就有赶尸背尸的营生,与普通的盗墓还不太一样,他们出门前会祭拜这种瓷猫,如果猫须掉了下来,说明夜里的活便不能干,是灾难的预兆。据说十分灵验,民间传的是神乎其神,前几年的时候,底下人不知情,收上来一只这样的花瓷猫,我立马当即叫人给销毁了,不是干那行的人是绝不能供奉这瓷猫的。”
张秀贤琢磨了一下,“湘西赶尸我倒是听过,怎么他们拜的祖师爷是只猫呢?刚才不是说叫李瞎子么?瞎子也能赶尸?”
这时传来了一个非常老辣的声音。
“是谁说瞎子就不能赶尸了的?眼瞎的未必心瞎,眼不瞎的心就能不瞎了?”
此人就是李瞎子,身上一件长袍马挂,带着顶黑色的圆帽,一副黑色眼睛挂在脸上,发黑粗糙的皮肤满是岁月感,这人一看就不是善茬。
白染见到李瞎子后,双手作揖,李瞎子冲白染点了点头,就好像没瞎一样。
李瞎子一步步走到了上座,动作看起来轻车熟路,他的身后还跟着另外一位客人,应该是刚才见得那位。
这人看起来五十出头,油腔滑调的,个子不高,有些中年发福,等李瞎子坐下后,他就自我介绍说他叫老孟,福建人,做地底下生意的,并且还自称和封羽认识,听说小封爷来了,说什么也得拜会一下。
封羽因为中毒的关系,身上穿的还算严实,帽子也一直带着,他怎么知道自己就是小封爷呢?
封羽思量了番,在自己的记忆里,似乎真没有这样一位油腻的中年男人,这个老孟一看也不是个简单的人,倒是老孟身后的那位姑娘年纪不大,长的十分水灵,模样也好,小身材玲珑有致,是那种一看就招人喜欢的姑娘。
张秀贤的眼神一直没离开过那姑娘,封羽看的都有些尴尬了,这家伙真是没出息,就跟没见过姑娘一样。
封羽借过话说,“老孟?我还是叫你孟叔吧,咱们在哪里认识的?”
老孟一听这话,一副老油条样儿就露了出来,“小封爷,您贵人多忘事啊,怎么还把我给我忘了,你别叫我孟叔,显的生分,叫我老孟,我的全名叫
孟得水,几年前,去你们封家京城铺子出过一件螭龙纹蟒身劙璧,不知你有没有印象?”
老孟的话是一口福建口音,听起来要比藏民的话顺耳许多,但这人说话装腔弄势,滑头的很。
封羽回想了一下,的确是有那么一件东西,封羽记得当时来出这件宝贝的是个女人,搔首弄姿的,所以记忆深刻,加上那件螭龙纹蟒身劙璧是个稀有物件,卖了个一等一的高价。
“老孟,我想起来了,来出螭龙纹蟒身劙璧是个女人,当时我没看着你人啊。”
老孟嘿嘿笑了笑,“小封爷见笑了,那女人是我在京城的情妇,你也知道,做我们这行的得警惕些,那东西刚出土不久,我消化不了,所以借她的手,出给你们封家,一回生二回熟,咱们这就是朋友了,是不是啊小封爷?”
封羽无奈,这时候正是需要张秀贤上的时候,对付这种人,张秀贤能给他玩出花来。
但张秀贤对那位姑娘十分着迷,封羽见情况不对,心说这个老孟十有**是个老色鬼,跟在他身边的姑娘都是让祸祸了的,为了让张秀贤清醒一些,封羽问道。
“老孟,这位姑娘是你?”
老孟让出了个位子,拉姑娘走到前头,姑娘穿了身清淡的长裙,一看老孟就没少花钱,还是洋人的衣服。
姑娘走上前来笑了笑,露出个十分迷人的微笑,弯弯的眼角笑成了月牙状,两个酒窝甚是可爱。
“这是我干女儿,你们叫她玉香就好,她是我从小捡回来的,在我身边长大,比亲女儿还亲。”
封羽搞不明白,老孟这样的还会捡个女儿吗?
封羽追着问:“老孟,捡回来的女儿?你用的着捡个女儿吗?”
“哎~你有所不知,小封爷,她和别人不一样,她的眼睛能够看到些不一样的东西。”
就知道是有问题,能看到不一样的东西,用脚想也知道是什么,老孟这无奸不商的性子,封羽一猜就明白。
张秀贤问道:“啥不一样的东西?”
封羽靠了下张秀贤,当着人姑娘的面儿说这些,未免有些不太合适。
“小封爷,老天爷是公平的,玉香她能看见那些东西,但是她天生不会说话,还好她遇着了我,没有吃过苦受过冻。”
封羽点了点头,心里暗骂老孟,这和公平有毛关系。
第二百八十二章 永恒的死亡凝固
李瞎子清了清嗓子,忽然就开口说道。
李瞎子在上边就说道:“别站着了,坐下说,站一屋子人黑压压的,我瞎子这地儿成什么了?”
众人都坐了下来,张秀贤还是盯着玉香一直看着,封羽给张秀贤提醒,“这玉香姑娘来历不明,小心别中了老孟的套子。”
而张秀贤置之不理,他是真喜欢这个玉香姑娘。
老孟给几人拿上了一件另他带来的宝贝,他小心翼翼的从包里取了出来,脸上的褶子挤到了一起。
“小封爷,您先看看,北宋耀州窑的真东西。”
老孟将东西放在桌子上,瓷瓶保存的相当的完好,如果是真的,价值连城,封羽留了个心眼,在老孟这种人面前,他说的话不能全信。
老孟请封羽几人上来掌眼,封羽仔细看后,发现这瓶要比想象中的还要好一些,张秀贤也上下打量了番,除了女人,他就对宝贝感兴趣。
就听张秀贤暗骂道:“他娘的,北宋耀州窑莲花纹双耳白瓷瓶,这家伙是从哪搞来的这东西?”
封羽鉴别了瓷瓶上的细节,不论是釉色还是胎度,应该都是件上好的物件,而且造型清秀,底足渐小,整体成青灰色,釉面光泽度强,有划花、剔花工艺在内,足见其是货真价实的东西。
老孟朝封羽笑了笑,封羽看了眼张秀贤便坐了回去,白染坐在原地没动,他对这些古玩意儿不感兴趣。
封羽佯装淡定,实际上内心里翻江倒海,在墨石这种地方,竟然还能见到这样东西,耀州窑是宋朝六大窑之一,一件上好的瓷瓶能卖到天价,比盗十几个斗儿都要厉害。
封羽便问了句:“老孟,东西是好东西,我有个疑问,这瓶哪来的?”
封羽觉得这玩意不太像是从墓里盗出来的东西,宋朝的瓷器可遇不可求。
老孟往起一站,”小封爷,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们家祖上是南宋朝的大官,家里没留下什么别的,就是些瓶瓶罐罐,字画金器的东西。”
封羽不由咧嘴一笑,这话骗鬼还行,老孟一看就是混江湖的老手,嘴里十句有八句半是假的。
老孟接着说道:“哎呀,既然小封爷喜欢,那不如我做个人情,权当交个朋友,将此物送你啦,上次没能在京城照面,就当是老哥哥赔个不是了。”
封羽一下没反映过来,送耀州窑交朋友?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天底下怎么还能有这种人呢?
张秀贤眼睛一下就直了,在底下暗叫:“封羽,抓着机会,别和钱过不去,那瓶价值不菲。”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道理封羽明白,“老孟,无功不受禄,这东西我怕是消受不起。”
“这东西不贵,以后来日方长,咱们还有的是机会合作。”
“合作?你想合作什么?”
老孟没做反应
,看向了李瞎子。
“这话暂且先搁搁,你们跟我来。”
老孟点了点头,将东西装好放了起来。
李瞎子起身径直走了出去,拿着手杖在前头带路,那样子一点不像是个瞎子。
他带着几人到了一处地下,里面全是各种棺木,封羽先是愣了一下,这家伙家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棺材?莫非这李瞎子以前是个棺材匠?
但棺材不像是新的,有的地方还挂着泥,张秀贤看呆了,眼睛直勾勾的瞪着,白染似乎见怪不怪,而老孟应该是来过这里,他在最后头走着。
再往里头也全是各式各样的棺材,棺盖都是开着的,里边是干尸,年代还不同,还有的是合葬棺,里边有两具尸体侧卧相对,所有的棺材都被罩在隔绝空气的玻璃层里。
封羽低声问白染说:“这家伙是什么来头?这么多棺材在家里头地下藏着,半夜能睡得着吗?他这算是特殊癖好吗?还有,李瞎子是不是瞎子?”
白染摇了摇头,“喜欢收集棺材,不是什么特殊爱好,这些人多了去了,有的人喜欢收集古董,有的喜欢收藏棺材,算不了什么,古尸能凝聚一种死亡的美感,懂得觉得是无价之宝,是种永恒的的存在,其价值和意义非同一般。”
张秀贤嘟囔了句:“诶,我说,死人有什么可看的?”
李瞎子在前头忽然停下了脚步,“叽叽歪歪的,说什么呢?瞎子我是真瞎,但耳朵不聋,有什么话想问,到跟前来问。”
李瞎子在原地等待着封羽,所有人都看了过来,这感觉就像做坏事被人发现了一样。
封羽过来后,李瞎子继续带着往前走,他说道:“这些东西都是我的收藏品,是无价之宝,不是什么人来了都能见得上的,今儿算是交朋友,带你们看看我这儿一具独一无二的棺尸。”
大概向深处走了几百米后,最中间放着一口巨大的棺椁,样式非常老旧,棺椁用一个大玻璃罩子隔离着,这地方应该是这处地下的中心,可见这件东西的重要。
封羽看了眼棺椁,要比平时人用的大上不少,里头的古尸也十分奇特,骨骼非常的长,体型是正常人的两倍。
在古尸头顶的位置处,还立着一面铜镜。
张秀贤拉了拉封羽说:“镇尸的铜镜,说明这尸体有要尸变的可能,咱得小心着点,没事别往那镜子上照。”
李瞎子笑道:“这位小兄弟还挺识货,没错,这是面镇尸辟邪的铜镜,这东西来历匪浅,相传出自于紫阳山,能照天地间阴邪之物,据记载说,渭河水有水蟞作祟,此镜悬于河口上,水蟞当即退散,后来这东西传到了川地,多数是用来镇尸所用。”
张秀贤不信,反问说:“真要是想记载里说的这么邪乎,你是怎么得来的?别说是盗斗得来的,这话别人信,我可不信。”
李瞎子
表情难测的说:“明人不说暗话,瞎子我原名叫李默野,祖上原先是湘西的背尸者,你们刚才见到瓷猫分析的不无道理,不过,赶尸和背尸不大一样,背尸是一种盗墓方式,反着身子爬进棺椁,将尸体背出来进行盗掘,这种方式极为神秘诡异,我也不知道是从哪朝哪代传下来的,后来我爷爷在盗墓过程中,遇着了湘西尸王,送了性命,家里人就没人再去做背尸者,祖上留下的财产已多得花不完,到我这儿,祖上的手艺基本荡然无存。”
封羽开门见山,“既然都是同行,就不藏着掖着了,前辈,不管白染来找你的目的和你带我们来此的目的是不是一个,我想我们应该是有共同话语。”
老孟这时讲:“那是必须的啦,小封爷,我早说过,我们之间肯定会有合作的嘛。”
李瞎子带着墨镜的表情下很是神秘,他伸出只手来,叫封羽先稍安勿躁。
接着,他继续说道:“没了祖上手艺,我爹下洋做了生意,而我从小到大没什么爱好,就是喜欢倒腾古尸,各式各样的,土里的、水里的、海里的、高山的、还有沙漠里的,若是有点身份,是个什么王公将军,是一本万利。”
封羽不理解这应当是一种什么样的爱好所在,他对古尸向来没什么兴趣。
“我的这双眼是在一次古棺内中了尸毒熏的,基本上瞎了一大半,说起那具古棺来,那是一具千年冰川做的冰棺,尸性极阴,是藏传供奉莲花大师从千米深的冰川下背上来的,冰棺里的尸身正是妖王尸骸,我爱尸心切,不顾莲花大师的阻拦贸然开了棺,造成今日结果,是咎由自取。”
封羽听完,觉得这位李瞎子李前辈的经历绝非一般人能有的,算的上是一位高人所在。
白染问了句:“妖王尸骸?那是什么样的?你看到了?”
作为同道中人,白染对那妖王尸骸颇感兴趣。
李瞎子摇头,“没有,那具尸体太过阴邪,打开冰棺的一瞬间,天色大变,灯火全灭,百鬼齐聚,那场面实在叫人恐怖,要不是莲花大师在,我恐怕早就死了。”
封羽是头次听说妖王这个词,湘西的尸王倒是听过,不知这两个比起来到底谁更胜一筹,这话封羽没问,此时不是谈这个时候。
老孟是福建人,福建人要格外迷信一些,他对妖王要更加熟悉些,老孟讲道:“藏地妖王嘛,那东西不是谁都能看的,莲花大师有三世佛力做底,据说那具冰棺最后被莲花大师镇在了地底的墓塔下,也听闻说,那个什么妖王还是个公主啦,应该叫妖后才是。”
“没错,妖王是藏地雪山上被人膜拜的邪神,她的尸体与冰棺融为了一体,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古尸,可惜我离这具完美的尸体只差一步之遥,此生若是能欣赏到一次这妖王尸骸,无憾矣。”
封羽心中暗骂,这他娘的是看死人看魔怔了么?
第二百八十三章 哑巴军盗墓的故事
藏地一向神秘莫测,很多事情难以用常理揣测,那什么妖王妖后的,是能少一事就少一事的好。
老孟胸有成竹的说:“瞎子你别丧气,有朝一日,你这小小的愿望一定能够实现的,有我们小封爷在,妖王不是什么问题。”
封羽一个激灵,老孟这人说话口无遮拦,便连忙回应,“老孟,我可什么都没说过,你别乱戴帽子。”
“不碍事,不碍事的,早晚我们都是有合作的。”老孟还是那副表情,充满自信。
封羽心中暗自盘算,怎么这老孟对和自己合作的事,这么肯定?他是知道了什么?
李瞎子肃了下音,一本正经道:“诸位,今日请你们过来,实不相瞒是有事要说,前几日我得到这位白兄弟要来墨石的消息后,非常激动,于是请了孟先生,我就不拐弯抹角的了,我的身份已经交了底,小封爷是大明观山太保后人,这点也无需质疑,白兄弟的身手我早有耳闻,至于这位孟先生,还是请他自己介绍一下。”
老孟接过话说:“比起诸位实在不值一提啦,明人不说暗话,我们孟家在南宋朝时确实是个大官,知枢密院事位居二品,不过,还有一桩奇事要说给诸位听的。”
老孟故意卖了个关子,绕着周围几口棺材走了几圈,才说道:“五国朝时,我孟家先人曾救过一个逃荒的哑巴,哑巴无以为报,把身上的一件完好的棉服留作报答。哑巴一穷二白,说什么也要把东西留下,当时家里头不缺这一件衣物,就压到了箱底下,后来你们猜怎么着?”
“怎么着了?哑巴难不成又找回来要走了棉服?”张秀贤自讨没趣的问。
“后来救了哑巴的先人死后,这衣物就当成了陪葬给葬进了坟里,直到北宋年间,家里头要迁祖坟时,无意间打开棺材后发现,那件棉服外边全已腐烂,露出了包在里边的一张图纸,图上标记着六处古墓所在,图的出处像是从某个宋朝军部流传出来的,应该是哑巴军。”
老孟的话越说越离谱,连哑巴军都出来了,不知真假能有几分?
“哑巴军是后梁国一支盗掘古墓的军队,传闻这支哑巴军共找出了大墓十二座,发了六个,剩下六个记录了下来,不想意外到了我孟家人手上。”
“哎呦,我说,老孟,你这故事能编的靠谱些不,什么哑巴军,开什么玩笑呢?哑巴军盗墓,真
够玄乎的嗨。”
“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事情就是这么回事儿,也就是出于这点,我才见到我那哑巴干女儿分外心疼。”
封羽想了想,朝老孟问:“那张图上记有六个大墓的位置?”
“还是小封爷是个明白人,那图上确实有六个大墓,现在已经发了五个,只剩下最后一个,也是最难的一个。”
李瞎子指着正前方的巨棺又说:“这棺椁你们应该会比较熟悉。”
白染摸着隔离的玻璃罩子说:“我们刚从那儿回来,属实不易。”
封羽当初不以为然,开始他只是觉得这棺椁有点像而已,听白染说完才明白,这东西是和洞道里的巨尸是来自同一个地方才是,古澜国,事情一下变得明了了起来。
“你是说这巨棺里的巨尸是来自古澜国?”
“对,这正是我要说的,它来自于古澜国。”
张秀贤听了半天听蒙圈了,“诶,不对啊,绕了一大圈不还是绕回来了,古澜国?丫儿是什么地方?”
老孟阴笑说:“小封爷,我家那张图上最后一个画的大墓就是古澜国,巧的是我也知道你们刚得了两件去古澜国必备的东西,铜钮和《古澜图志》,不知你觉得我们这能不能合作的上?”
封羽对老孟的消息灵通颇感意外,他们从黑水山过来并没接触什么外人,这消息得来的确实得需要些手段,很可能从他们一出京城起,就有人密切关注上了他们。
封羽没说话,他看了眼白染的意思,他们来这是白染带来的,想必他有了安排。
封羽认为,古澜国是得去一趟,如果可以的话,并不想和老孟这样的人一道,一来人多眼杂,古澜国有什么危险说不好,多一个人就会多一份麻烦,二来,老孟是去盗宝的,古澜国要是他家图上最后一个大墓所在,进了里头必然会因为钱财发生分歧,张秀贤那爱财如命的,不免会产生冲突,这是下斗大忌。
老孟见封羽没说话,加了筹码说:“小封爷,只要你愿意,里头的财宝我愿给你分三成,古澜国是个相当厉害的地方,我孟家一直将它放到最后,足说明它的价值,三成可足够你后半辈子无忧无虑,这买卖要不要考虑一下?”
张秀贤打开天窗说亮话,坐地起价道:“三成就要我们去卖命?你拿七成?这买卖不合算,再说了,没有你,
我们就去不成古澜国了么?谁规定是谁发现的古墓就得是谁的,我的规矩是,谁有本事盗得出宝来,才是谁的,这买卖不干。”
封羽心里暗自盘算,老孟愿意拿出三成来,说明是下了血本的,除非那地方非常危险,不然他为何要这么做?
老孟一听张秀贤的话,有些着急说:“买卖不是这么做的啦,古澜国那地方有天堑的,不是随随便便能够进去那么简单, 几个月前,有位算命高人给我算过一卦,他自称是陈传老祖转世,料事如神,毫厘不差,算出的机数皆入烛照龟卜,说我会遇到贵人,指的就是你们啦。高人还说了,只有你我联手,此事方成,不然将会万劫不复。”
“什么高人?那天给我也拜会拜会?”
“好啊,好啊,他人三天之后就会到墨石来,你要是想见,我派车过去接你们。”
白染打断了话题,他做出了回答。
“老孟,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古澜国是什么样的地方,我心里清楚,咱们的合作是可以进行的,但是在这之前,我想先见一下你说的那位高人,我有一事要问,等问完之后,再给你一个确切的答复,你看如何?”
老孟自然是一口应承,“没问题,没问题,等高人一来,我立马叫人去接你们。”
为了表示诚意,老孟说什么也要把那耀州窑的瓶子送给封羽,封羽知道,拿人手短,何况是这么贵重一瓶子。
李瞎子没说什么,只说那古澜国人的尸体是他非常喜欢的东西,若是可以,他也想参与其中。
封羽不好拒绝,留了个活话,毕竟李瞎子在当地是个人物。
参观完地下的棺材和尸体后,李瞎子留了众人吃饭。
墨石位于川藏交界地带,藏人与汉人各占一半,生活方式也是各式各样,饭桌上既有烤好的手撕牛肉,又有以辣为主的川菜,往上数几辈人,李瞎子是川湘人,所以保持着汉人的吃饭习惯。
饭后便各自离去,老孟住在镇子上的客栈里,说有事随时来找他,看样子,他此行是非要去成古澜国不可了,他的干女儿玉香一直跟着,张秀贤看的心魂不定,和封羽一直吐槽,要是去古澜国这姑娘跟着去,三成也不是不能干,正好时间长没搞大的了,去见识一下传说中的古澜国也是好的。
封羽无力吐槽,红颜祸水,英雄难过美人关。
第二百八十四章 关于藏地的世间百态
墨石街上做生意的人散的很早,从李瞎子那儿出来,下午四五点的时候已经没了人,现在外边正在打仗,晚上这里会实行宵禁,过了六点就会禁止人们出行。
回去的路上,封羽和白染谈起了李瞎子和老孟这两人,白染说李瞎子是道上的老手,他的话中,水分比那个老孟还要深,李瞎子对古尸的热爱叫人匪夷所思,他盗过许多古墓,不为钱财只为墓中尸体,说他是个恋尸癖也不足为过。
这种东西有一就想有二,李瞎子的心膨胀了起来,他收集各种各样尸体进行收藏,据道上人讲,李瞎子对女尸尤为热衷,喜欢与女尸鱼水交he,不过这都是道上传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说不清楚。
后来他瞄上了藏地妖王,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妖王极有可能是个女的,李瞎子请到了当时极具威望的藏传供奉莲花大师为助,下到了地下千米处,得来了那具冰棺。
由于李瞎子自己心切开棺欣赏妖王,被冰棺里的尸毒瞎了双眼。
而且李瞎子这人城府极深,外界传闻归传闻,他仍旧我行我素,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恋尸或者是什么别的,与此人打交道需留十二分心眼。
反观老孟这人,与李瞎子就不大一样了,老孟是个商人,虽然祖上不明不白的发了,但他的话依旧不能全信,此人的手段和说话太过油滑,稍有不慎就得中了他的圈套。
不是什么人都会把耀州窑的瓶子随手送人的,像老孟这种出手的,毕竟是少数。
说了一圈回来,这二人没一个是省油的灯,若是退步让的太多,一定会得寸进尺,可在权衡利弊后,还是得用得着二人,光是老孟手里的图,就非常关键。
张秀贤一不做二不休的讲:“咱现在有绝对主动权,没咱们,他们去不成古澜国,要我说,就玩点流氓手段,要不给他半夜悄悄偷回来,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再把宝贝一取,他丫的连哭的地儿都没,跟这儿废话什么?”
封羽嘿嘿一笑,立马识破了张秀贤的心思,“去偷?的亏你想的出来,我看你是惦记人家的干女儿吧?想夜里冲进去做些什么?”
张秀贤见计划被识破,不承认说:“哎呦,我可啥都没说,都是你小子使的坏主意,人姑娘长的好看,你就想半夜去人家里,什么毛病。”
封羽认真说,“我们能用得着老孟和李瞎子的地
方还多,而且我现在中了曼陀毒,这事要是被他们知道,我们一定会处于下风,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这里不比外头,山高皇帝远,白染,你怎么看?要等的那什么高人,有用吗?”
白染是个很有主意的人,古澜国的事情一直都是他经手的,要说如何进去,他的心里应该有些把握才是。
“封羽,我觉得老孟说的那个所谓高人,可能是我想的那人,我们先回去,等他来了再重长计议。”
“你想的那人?哪人?不就是是臭算命的吗,江湖骗子而已,我们还的等他?”张秀贤问。
白染回了句:“他不是一般人。”
说完,他们就回了阿布那里。
阿布家的院子在镇子外,他们家是以放牧为生,远离人烟,日子过得山高云淡,女主人伊莲娜是个好客的人,招待的非常周到。
白染的两个伙计大个子和喇嘛,这段时间出去趟,是白染安排的,具体干什么封羽 没问,毕竟是白染的人,不好多问些什么。
封羽身上的曼陀毒基本控制住了,但想要根治身上的蓝色印记,还得去古澜国里寻找解药,自己一晃出来已有一个来月,顺手给家里寄了份家书,给家里人报了个平安。
不知老爹心情如何,张满月的事情对他影响还是大的,现在张满月也下落不明,从那次在封家祠堂后,封羽也没见过她人,记得张满月说,一九三一北龙有变,所以她带着压龙骨去了,一走就是大半年,一点信都没有。
眼看着一九三一年还有不到半年,究竟会发生什么?属实难料。
张满月的神秘,这不用封羽多说什么,她从小是如何长大的,经历过什么,这些让人心疼,她不想改变什么,而是命运改变了她。
所以,封羽推测,张满月本人此时一定是在北方,她给封羽留下嘉义拍卖行的邀请函,就是要让封羽介入古澜国的事情内,这背后到底会有什么呢?
墨石的风景有时会让人有种错乱的感觉,这里是川藏交界处,白天的云高的让人有种置身事外之感,牧场远处的湖泊宛如天上掉下来的一颗明珠,晶莹百态,且又充满生机,当远处来自高山上的山风吹来时,仿佛在叙说着它的故事,山风说你会回来。
藏地从来不会缺乏传说和故事,这片土地有其自己无与伦比的美丽。
传说六
世喇嘛仓央嘉措,生性自由,年幼时在游历中爱上了一个民间女子,难以自拔,甚至还溜出去相会。在仓央嘉措二十岁接受比丘戒时,他悲愤的想要自杀,为了爱情的自由,凡人可以逃亡,小喇嘛可以还俗,而他却无处躲,无处逃。
为了仓央嘉措顺利接受比丘戒,当地人将他喜爱的姑娘玷污,让人告诉他这姑娘是个如何污秽的女子,但仓央嘉措却说,世间一切污浊都不足沾染她的额圣洁。
故事从来都是以悲剧收场,仓央嘉措的一生是藏地的传奇,他的情之深,情之切,留下了太多诗篇。
就像远处的高山一般,谁都无法阻挡他要冲破云霄的决心。
到了夜里,星空璀璨,山云不见月,世界变得异常清净,封羽他们与阿布一家人坐在一起,听伊莲娜讲着我文成公主入藏的故事。
一千三百多年前,吐蕃赞普松赞干布迎娶大唐文成公主,为了庆祝此事,松赞干布决心从新修建吐蕃王郡,当时,那地方还是一片荒草沙滩之地。
文成公主从小学识远见,精通于天象地气,善于观测五行风水,她看到拉萨的地形 宛如一个仰卧的罗刹女,就是母夜叉,这对于藏地来说极为不利。
于是,文成公主在拉萨外围,建了四个寺庙,用来镇住罗刹女的四肢,她又将拉萨中心的卧马湖进行镇压,湖水是罗刹的血液,根据五行之说,文成公主用白羊背土填湖。
之后再卧马湖上的上方建了著名的大昭寺,拉萨的原名山羊地便是因此得名。
大昭寺建成后,供奉了文成公主从长安带来的释迦牟尼佛,久而久之,这里成了一方圣地所在。
藏人对文成公主入藏特别崇拜,将文成公主视为藏地的救星,是藏民们口中的络绎不绝谈论了千年的话题。
女性对女性之间总有些特别的情愫,伊莲娜对文成公主进藏的勇气非常佩服,历史上还有许多这样的女子,昭君出塞,王昭二十五岁和亲匈奴,三十三岁郁郁寡欢而死。
还有歧国公主,金国公主和亲蒙古,细君公主和亲西域,解忧公主和亲乌孙国,后又和亲匈奴。
像这样的故事,伊莲娜变着样的给众人讲着,封羽听后对这些历史上的女子颇感敬佩,古时候要远嫁万里,得是什么样的一份决心?意味着远去异国他乡,今生与自己的亲人再无相见机会。
第二百八十五章 新来的大师
张秀贤一向爱国心切,对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犹感敬佩,“时代变了,大清都亡了二十年了,现在我中华羸弱,外强虎视眈眈,忧矣,忧矣!”
封羽拍了拍张秀贤,“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中华亡不了。”
张秀贤苦笑:“要是人人当如文成公主,昭君那样的决心,便不足为提,唉,突然间有些想念我们首长了,你说他现在这么样了?”
“你首长不是奉命在西北剿匪吗?人家日子现在过着一定不赖,小妞搂着,小酒喝着,你瞎操心什么?”
“乱说,我们首长可不是那样的人,他想什么我还能不清楚?他想早日完成任务,好接受调遣,回来救国。”
封羽不想反驳,这个首长是什么人,他从张秀贤口中听的明明白白。
伊莲娜和阿布对外界局势不了解,听不懂二人在说什么,白染加了把柴火扔进火堆里,“阿布,你们这里有没有什么别的传说或者故事,和古澜国有关的。”
阿布盯着火焰想了想,很快想起一个,“你要说古澜国,我还真有故事,这是我小时候听族人们放牧时,在草场上说的,可能和古澜国有关系,可能也没有。”
“说来听听。”
阿布回忆说:“吐蕃王朝时,第九世赞普朗达玛被杀,他的曾孙逃到了阿里地区,建立起了一个古格王国,创造了有七百年的灿烂文明,后来达拉克灭了古格王国,这个灿烂的文明也就消失了。这个消失不同于其他的消失,古格王国没有留下一点痕迹,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存在了传说之中。”
张秀贤听得玄乎,瞅着眼睛问:“是不是这古格王国被人屠杀完了,然后又放了把大火,把能留下的东西全部烧了个干净,古时候灭国屠杀的事情可是时有发生。”
阿布说:“这我就不清楚了,在藏区,古格王国一直是个传说,没人不知道它的存在,但也没人能找的它在哪里。”
张秀贤问:“那这能和古澜国有什么关系?”
“关系嘛,这个不好说,在藏地历史上的统治者间都有一定的联系,古澜国或许也是其中一支。”
张秀贤听完不乐意了,“合着你打了半天哑谜,都是没边没际的东西,丫儿真是来讲故事的么?”
阿布非常不好意思的回答:“传说就是传说,藏区一向都是神秘的,有些事情未必像传说的那样,几位远方来的客人,你们想去的地方,可能会很危险。”
白染说道:“阿布,这次要谢谢你的招待,我们大概还得麻烦你们一段时间。”
“应该的,应该的,你们尽管住着,想住到什么时候就到什么时候,我很开心。”
若是可以的话,封羽也想一直住在这样的地方,可他身上的毒不等人。
接下来的半个月里,封羽每天重复着一样的生活
,白天赶着牛羊,时而坐在湖水边上发呆,时而眺望远处的山峦,晚上便躺在地上,看天空闪烁的星星,吹着凉风阵阵。
人生何求?
又过了几天后,忽然有辆车子开了过来,在墨石这样的地方,洋车非常少见,除了老孟,别无他人。
开车的司机是老孟派来接人的,说那位高人到了墨石,请几位过去商量下一步的对策。
白染等这天等了许久,他和封羽张秀贤一道便坐车去了镇子,再次见到了老孟。
张秀贤早就念叨上了,说要不去镇子上转转,他心里是想见到老孟的干女儿玉香,这次好不容易逮着机会,说什么都不能错过。
老孟还是老样子,奸猾的叫人牙痒,在镇子上的客栈里,老孟一人包下了整个客栈,所有人都为他一人服务。
见到封羽白染,老孟嘿嘿一笑道:“怎么样,小封爷,别来无恙呐,在这里过得还习惯吗?要是不习惯的话,你来我这里,什么都有啊。”
白染没空听老孟瞎扯,“那人在哪里?带我去见他。”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啦,大师出去办事情,一会儿就回来。”
老孟安排二人在客栈的大厅里吃些茶点,上的东西都是从内地来的点心,这得费多大功夫?
张秀贤夸赞老孟的点心说,“这芙蓉糕不错,和我在北京城吃的味道一样。”
老孟谦虚道:“哪里哪里啦,是我那干女儿喜欢,托人从重庆带过来的,还算新鲜吧?”
“新鲜新鲜,对了,怎么不见你那干女儿,她人呢?”张秀贤问到了正题上。
“她在后边,秀贤老板想见玉香?”
张秀贤有贼心没贼胆,一口否认,“不是不是,只是没见到好奇问问。”
“等下,我叫玉香取点酥酪酒下来,你就能看到她了。”
张秀贤嘿嘿一笑,点了点头,封羽对张秀贤的怂包行为非常来气,张秀贤面对连千年的大僵尸眼都不带眨的,怎么说起一个玉香来,倒是畏手畏脚的,连个话都 不敢说。
过了半刻钟,玉香从后边拿着酥酪酒过来,玉香穿了件青绿色的长裙,长发摆在身后,看起来非常清爽,玉香是那种长的很耐看的姑娘,看一眼会印象深刻,再看下去,越会发现玉香是个美丽的姑娘。
玉香将酥酪酒放在桌子上,露出一个微笑,她给封羽几人填了酒,然后坐到了老孟边上。
老孟似乎对这个干女儿非常欣喜,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有收拢过。
在场除了白染面色凝重外,其他人都比较放松,张秀贤的目光一直盯在玉香身上,看的人姑娘怪不好意思的。
老孟骄傲的给几人说道:“小封爷,我这干女儿可不简单,她从小是便能识阴,用道上话来说,就是开了阴阳眼的。”
封羽对阴阳眼一说有所了解,阴阳眼在常人观念里,是能看见一些不干净的东西,比如鬼魂之类的,当年在处理赵家那件事情时,田老姑姑身边有个女娃,叫枝枝,她就有一双阴阳眼,后来田老姑姑死后,她一起跟着进了封家。
阴阳眼在道家中非常有讲究,可以通过一些方法,把阴气聚集在一起,用一个载体附在眼睛上,暂时性的破坏自身某一部分的阴阳二气平衡,达到视阴的效果。
也有许多老人在回光返照前几天时,会说自己看到了过世的亲人来接他,身上阳气殆尽时,同样会出现视阴的能力。
但是这些和天生的阴阳眼有本质上的区别,天生的阴阳眼体质较弱,身上一般会缺失另一样感官,就像玉香这样的,她和枝枝也有区别,枝枝并不能够直接看到游离的鬼魂,所以她只是体弱,并无缺失任何一样东西,但玉香天生不能说话,可以视阴,这就是阴阳眼所致。
有道是:尔曾闻笙歌锦绣之中,有一人挥手飞升者乎?顾诸方士曰:尔曾闻炫术鬻财之辈,有一人脱屣羽化者乎?夫修道者须谢绝万缘,坚持一念,使此心寂寂如死,而后可不死;使此气绵绵不停,而后可长停。
张秀贤问老孟便说:“阴阳眼?玉香是怎么有阴阳眼的?”
“这个我不是很清楚啦,她可能是从小被仙家附体,或者是她生下来时,家里人发现她的异样,所以丢弃让她自身自灭了。”
玉香听到这里,有些落寞,悲惨过往是谁都不想提及的。
老孟接着换了个口气讲:“我跟 你们讲哈,能捡到玉香是缘分,是冥冥之中预定的,二十多年前的一天我从外边出货回来,途中经过一处海边的泥湾时,在哪里迷了路,我和一个伙计走了许久都没能绕出那个泥湾,你们猜怎么着?”
老孟讲故事喜欢卖关子,这是毛病。
“我和我那伙计在泥湾里听到了一个女娃的哭声,顺着声音我们找了过去,就发现了玉香,当时她只有几个月大面黄肌瘦地,像是被人遗弃在了那里,我见着女娃有眼缘,就抱起来,玉香她在对我笑,然后我就抱着她在泥湾里接着走,发现只要是我走错了地方,她就会哭,换个方向走对了,她立马就笑了。说来非常奇怪啦,玉香笑着笑着,我就从那泥湾中走了出来。”
“还能有这种事儿?”张秀贤问。
“当然啦,之后我找了个老和尚算了下,那天我在出货的路上招上了不干净的东西,要不是玉香,我可能就会死在哪里啦,老和尚还发现玉香竟然是有阴阳眼地,是她救了我一命,这就叫缘分。”
封羽听得玄乎,谁知道老孟的话里有多少水分,他不定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才招上了不干净的东西。
正说着,客栈内便进来一人,老孟急忙起身说:“哎呀,是大师回来了!”
第二百八十六章 摸金盗人陈山海
老孟口中说的大师站在客栈门口,他一身黑衣长衫,行装有一种江湖的味道,看起来三十多岁出头,身后背着一把桃木剑,斜背着一个黑色包裹,是一副行走江湖的装扮。
他的脸上十分英气,整个人给人一种正气之感,他把头发扎了起来,还保留着几十年前的发饰。
众人的目光迎了过去,老孟一路叫着大师。
走近些后,白染认出了此人,多日来心中的疑惑有了答案。
“真是你?陈大师?”
封羽没见过这人,确定自己是第一次见到,他并不认识。
“大师就算了,这帽子别乱扣,我辈人中人才辈出,叫着玩玩还行。”
“听老孟一说,我就知道是你,最近别来无恙?”白染朝那位陈大师问说。
“别来无恙,倒是白老板的戏一直没能听上,遗憾的很。”
老孟拿了张凳子过来,叫大家坐下来说话。
老孟见白染和陈大师似乎认识,便问:“怎么二位认识?天下何处不相逢呐既然是朋友,那就更好说事情啦。”
白染给封羽介绍说:“这位是陈山海,和咱们是同辈人,精通阴阳风水,发陵卸甲。”
陈山海摆了摆手,自不敢当。
封羽一听陈山海的名字,乍一下觉得十分熟悉,这名字像是在哪里听过,可有一下想不起来。
“这位就是小封爷吧?幸会幸会,早听家师提起过,今日一见,果然不同。”
封羽没明白陈山海的意思,他是在取笑自己穿的衣服?要不是中了曼陀毒,自己也不想围成这样。
封羽问了句:“家师是谁?还提起过我?”
陈山海点头,自报家门,“家师是大雷音山伽蓝寺的铁棍和尚,曾是一位摸金盗人。”
我靠,封羽恍然大悟,难怪陈山海的名字听的这么耳熟,原来是在伽蓝寺铁棍和尚那里听过,他是有个徒弟叫做陈山海。
封羽点头示意,想说什么,却无从说起。
老孟是个老滑头,从中说道:“这下好了嘛,大家都是自己人啦,这买卖不在,仁义还在,陈大师早给我算过了,我们的相遇也是冥冥注定的啦,这是缘分,小封爷,古澜国就在眼前。”
白染没接老孟的话,他和陈山海说:“上次碰面,我就知道你对古澜国很是上心,这次你要是不出现,我自己都不相信,所以,我一猜就知道是你。”
说起往事,陈山海道:“古澜国是个神秘莫测的地方,我走山涉水多年,为的就是能够进入古澜国探寻古澜密藏,好了解师傅生平一大惑事。”
“铁棍和尚调查古澜国做什么?”封羽问道。
陈山海意味深长的说:“此事说来话长,师傅早年发陵盗墓时,意外得到一本从棺材山流传出来的无字古书,那书经过特殊处理,只有在高温下才能显现出里边的字,之所以
称为无字古书,是因上边的内容极其深奥,堪比天书,上边写的东西,不是文字也不是图,而是一种无从得知的东西,可能是古人对某种物件的描述。”
“无字古书?有这么邪乎的东西吗?”张秀贤不信。
“信不信由你,后来我师傅找到了位世外高人请教上边的东西,高人只说,这东西关系到长生不死,羽化升仙,是天机所在,他让师傅将此物藏好,切不可再出现在世人眼中。当时以他老人家摸金校尉的身份,世上还真没怕过什么东西,但那高人说完后,师傅将那古书藏了起来,决心将此事遗忘。”
陈山海接着道:“过了数十年后,师傅认识了封清,就是小封爷的爹,那个时候,还有白曼曼和杨绘,在一次意外中,师傅发现了白曼曼在暗地偷偷调查封家的事情,并且在白曼曼调查的资料中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图样,与先前那本无字古书上的如出一辙。”
封羽回想起铁棍和尚之前所说,与陈山海差别无异,不过是不同版本,铁棍和尚的讲述中,必然有许多是避开不说的。
“白曼曼是个十分聪明的女子,她察觉出了师傅的异样,把事情说了明白,想从师傅口中得出其他线索,但师傅答应过那位高人,此事再不提起,白曼曼见事情败露,师傅又不肯合作,就用杨绘的命做要挟,后面的事情小封爷你应该知道了,白曼曼生死成迷,杨绘惨死墓中,师傅与封家断了联系,自己上了大雷音山伽蓝寺,出家为僧,杜绝了红尘俗世。”
要说冲冠一怒为红颜,这心气铁棍和尚肯定深有体会,杨绘是他所爱之人,被白曼曼故意迫害至此,的确心狠手辣。
这也间接表明,白曼曼查证此事的决心,她想知道的一定不是件普通的事儿。
陈山海换了个口气,和封羽说:“小封爷,我陈山海是个走的正行得直的人,上一辈人做下的事情,我不会计较,你是封家人,你难道不想知道,白曼曼在调查封家的什么事情吗?”
这也是封羽的心病,封家的秘密太多了,有时候他自己也不知道哪个是哪个的。
封羽没有立即作答,他在心里想,白曼曼在查封家的事儿,他是早知道的,甚至已经知道了仙王宫并且去过了那里,铁棍和尚能在白曼曼那里看到关于无字古书,只能说明二者间存在一定联系。
陈山海又道:“小封爷,我想你是在想古澜国和此事的关系对吧?事情很简单,我师傅后来对白曼曼的那张图仔细研究过,图上的内容就是古澜二字,这也就是为什么古澜国一直困扰我师傅的问题,他想知道,白曼曼为了这幅图残害了杨绘到底值不值得,而且据闻古澜国内有密藏所在。”
张秀贤一听有宝贝,来了兴趣,“密藏?啥密藏?金银财宝吗?”
陈山海笑了笑,接着问:“怎么样,小封爷?考虑的如何?”
老孟就笑着说:“小封爷,这当然没有问题啦
,你们家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听的头疼,但是,这古澜国是个好地方,我只管取我的那一份,剩下的你们随意啦。”
古澜国封羽是一定要去的,但他不能表现的太过明显,于是故作镇定说:“我再考虑一下。”
白染冲封羽笑了笑,大概觉得小封爷还是有些城府和想法的。
老孟便和陈山海坐着聊了起来,“大师你算的果然不错,我这不是真就遇着贵人了嘛,要不这次你也给算算,咱们进古澜国会不会顺利?”
陈山海走到了中间,望了眼远处的群山,道:“西北部山平,东边有河流沟壑,有屏障遮护,此处乃是入地的龙口,风水位算是不错,我不敢说此事绝对成功与否,但你在此地住个十年八年的再出去,必定能保你平安。”
老孟听的认真,福建人讲究迷信要比内地人还厉害,陈山海说什么,他自然就信什么。
封羽借机说:“老孟,你们家还缺钱花吗?为何还要犯险到古澜国去?”
“哎,这就是小封爷你不懂啦,钱不在多,关键看怎么话,我们家钱是很多,但不是用来花这么简单的事情,祖上就剩下这么一个古墓没有发掘,我把钱花在这上头,了却了老祖宗的心愿,将来下去见面也是脸上有光呐,这钱才算是花的值当。”
张秀贤故意嘲讽说:“诶嗨,还真是有钱吃饱撑的。”
陈山海讲:”我自幼跟随师父学习阴阳风水秘术,自古风水与易数不分家,行走山川多年,对中华山水有其一定见解,乱当复治,这世上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皮毛之术不足挂齿。但阴阳天机岂非是神鬼难测,窥其门径者极少,自汉代流传以来,易经八卦,玄学奇术,分门别类,摸金一门早年流传有一本《阴阳秘术》之书,但此书夺天地之秘,读者损自身阳寿,便只是摸金一门一代单传,后来师傅收我做了徒弟,将此书内容口语相述,所谓天机,并不指的是长生羽化,可能其中更是统治者的机密,但奈何人贱言微,天机一言,终不是你我所能究的。”
陈山海说起风水阴阳,当是绝不于口,“古人云生生变化为易,古往今来之常为经,天地间祸福变化都有一定之机,算命卜卦,仅能测个轮廓,聊胜于无,退天道以明人事,卜去路之凶吉,此番入藏寻找古澜国,我早卜了一卦得知。”
“藏川多涉险,风从西边来,其主驳位在西,向西有所获,然风催火,火生于木,卦数为以木涉水,故此火为凶,需有遇水化生,如火未能得,则遇水生中道,传说古澜国为一奇国,此卦有生生不息之象,究竟是什么,会有什么,神机不足,参悟不透。”
封羽听完陈山海的这番话,算是打了一剂强心针,他必然是有些真本事,想必要去寻找古澜国,有陈山海和白染在,能够事半功倍,但对卦中所言,还是颇有些不明白的,遇水得中道,这是说他们得找着湖能才能找得到古澜国么?
第二百八十七章 地图上标记的两处地方
白染清了清嗓子问:“这卦确实不大一样,藏地神秘,古澜国又在极其难寻的地方,倘若能遇水事半功倍的话,这样是最好的。”
老孟这时拍了拍自己胸脯说:“这事没得问题啦,在座的都是高人、大师,我等下就把家中那张地图拿来,我们可以研究一下路线和相关事宜,合作愉快。”
老孟一看就是经常和人合作,套路门清,顺水推舟的本事手到擒来。
封羽没说什么,张秀贤便问:“诶,谁说要你合作了?我们找的是陈大师,陈大师怎么说,怎么才是。”
老孟嘿嘿一笑,“秀贤兄弟哪里的话嘛,有宝贝放着不取,这种事情不是孟某人所为,秀贤兄是个怜香惜玉的人,那古澜国的宝贝,真是多的数也数不清呐,我们人多,一道出发,没有进不去的古国啦。”
老孟的手下动作很快,前后两句话的功夫,地图就拿来了,是一张毛毡皮子,做工还算精细,颜色已经褪了大半,一看就是古物。
这东西就是哑巴送给孟家祖先的,这张皮子藏在衣服内的话,还真是难发现,也就是后代的孟家人机缘巧合发现了此物,不然关于哑巴军和这六大墓葬,一定已从世界上消失。
图在桌子中间展开,上边的的确确在一张地图上标记有六个地方,在左边的最下角处,应该就是藏地区域,上边标记着的地方就是古澜国,但是这个标记不同于常规地图标记,只在偏西的位置处,做了记号,写有古澜二字,而且这字歪七扭八,应该是哑巴军所写,他们受过教育的程度不会太高。
毛毡皮子上的其余五处地方,皆分散在中华大地的各处,可见当年这支哑巴军的能力,他们将最厉害最值钱的墓址记录下来,以备不时之需,但后来生了变故,这图落到孟家手中,还被葬进了棺材内。
众人上眼瞧看,只见那地图上的标记模棱两可,既没有确切参照物,又无任何说明,只是在藏区偏西的位置上做了一个标记。
张秀贤立即就问:“我说,老孟,这就是你们家的藏宝图?那以前你们家祖辈们,就是看着这图发家致富的?这玩意能找着地方吗?”
“不错啦,以前的孟家先祖们就是看着这张地图,他们是怎么找到的,我不清楚,但可以肯定,都是这张图上所标记的啦。”
封羽仔细瞧了瞧,这是一张中国地图不假,上边的大体的位置还算表现的明白,不过很多地方还是很模糊的,如果是个外行来看,这图上地方恐怕很难寻找,除非是通晓风水地貌的人,不然这图在外人手里就是张废纸。
张秀贤给让出了个位置,“来来,陈大师先掌眼,这地方具体是在什么地方,藏区大了去了,就照这么一个标记去
找,没个十年八年的,能找着么?”
陈山默不作答,他用手在图的上方比划着什么,脸上对那地方出现的位置露出一个迟疑的神色。
白染问:“这地方好找吗?”
陈山海半信半疑的讲:“图上的位置让我有些弄不明白,藏地的龙穴风水处应该是西南上,图中所记是在一处夹带地,地形上来看,大概会在昆仑山脉的南侧,但这与我所预料的地方有很大出入,我的预料的地方是在这里。”
陈山海指着那个标记的下方位置,大概离了有一指到两指的距离。
张秀贤一看,“嘿,我还当差多少呢?才这么点,那找找不就得了。”
“找找?别看地图是个不大地方,可真要找起来,范围大了去了,起码得有上百里,左右得有七八百平方米,你找一个试试?”封羽说道。
张秀贤就朝老孟埋怨说:“诶,不是我说老孟啊,你丫不地道,整这么一个地图出来,咱怎么找?”
白染看着图,忽然开口说道:“封羽,还记得海家吗?”
一提起海家,封羽瞬间也想起了什么。
“你是说,藏区的那个海佛爷海家?”封羽反问,似乎明白了什么,又非常模糊。
“海家原先是在藏区的,后来举家到了东北芒古斯,我想他们这么做一定有其必然的目的,如果我所得到的资料没错,这个海家可能与古澜国有关。”
封羽更加迷惑了,“既然有关系的话,那么他们为何又要万里跑去东北?这是背道而驰的事情啊,这个海家到底有什么?”
白染分析说:“这个海家确实非常神秘,海家人在修建仙王宫,和黑水山的那次活动中都有现身,说明这个家族一直没有消亡,而是隐藏在了背后,他们的目的应该也是为了某样东西。”
张秀贤听后问了句:“诶,我说,咱能别扯这么远吗?说点能听懂的,就说咱要找着这古澜国得怎么做,你不会没有想法吧?”
“想法是有的,但需要点时间。”
边上的老孟插进嘴来说:“哎呀,我就知道啦,找你们合作是没有错地,古澜国虽然难寻,但我有图,你们有铜钮和图志,加上各位都本事非凡,这地方十拿九稳啦,你说对不对,陈大师。”
老孟的一口福建粤语腔,说话叫人非常别扭。
陈山海没说别的,看着白染说:“白兄有何方法,说来听听。”
白染指着老孟的那张地图言道:“这里,是图上所标记的位置,这里是海家的位置,二者间相距甚远,所以我推测,如果海家知道古澜国的位置,他们不会选择离的这么远,但哑巴军的地图所画确实与实际不大相同,为了弄清楚到底
是怎么回事,我觉得咱们分开两队去这两个地方查个明白。”
老孟别无异议,一口答应说:“这方法是个好方法,两边一块进行,事半功倍,我听这位白兄弟的。”
张秀贤瞅着问:“分两拨人?怎么分?”
白染看了眼人数,“老孟和陈大师去哑巴军地图上的位置,我们三个去海家。”
张秀贤一口否认,“这不行,万一他俩真在那地方找着古澜国,怎么算?咱仨不能走一起,你和老孟换一下,这样我放心。”
张秀贤还是算计的明白,他们三个确实得分开走才更有保证。
白染觉得不妥,“我和山海兄一道的话,海家的遗址你们能找的着吗?那地方我去过一次,比你们要有经验。”
“诶嘿,看不起谁呢?小封爷还能连个地方都找不着?你画下来,我们一样去的了,再说海家遗址你去过一次,更多的心劲还是得留在探索新区域上。”
封羽觉得张秀贤说的有道理,他也清楚张秀贤那点心思,和老孟一道,为的还不是玉香。
“白染,我认为这样也可以,你们二人在一起配合,能够更快的找到地方,那里方圆千百里,跟适合你们去。”
白染看了眼陈山海的意思,他没别的意见,事情便拍定了下来。
白染对古澜国这些年是下了一番功夫的,从白家和封家起,到那次黑水山的活动,白染知道,古澜国与他们两家有种密不可分的联系,可这种关系很难说明白。
同样处在迷惑之中的还有封羽,他身上的毒让他不得不必须找到古澜国,不管古澜国有什么秘密,一切都得在进入之后才能见分晓。
接下来的几天,老孟开始托人从成都和重庆带来了许多物资和装备,绳子帐篷都是军工级别的,白染来过一次藏区,越往里走,海拔越高,环境就会相对恶劣一些,身上的装备最好是带齐全的,以备不时之需。
他们现在所在的墨石,是在藏区的进入口,海家在西南位置,不算太远,而哑巴军所标记的地方,在位于昆仑山脉的南侧,路途较远,得走十来天才能过去,所以陈山海和白染先封羽他们出发,一路向西行进,过了高原山隘口后,基本上就只能靠马了。
临走时,白染给封羽画了张海家的准确地图,还交代封羽不要贸然行进,海家的遗迹很大,若是没什么别的发现,就回墨石等他和陈山海回去,他们最多一个月就能回来。
封羽笑了笑,回道:“这事你不用担心,我观山太保一门不是吃素的,虽中了毒,但不至于会出什么问题。”
白染他们走后的第五天,封羽他们也出发了,一道的有老孟还有玉香。
第二百八十八章 古澜国与古澜密语
玉香是老孟非常信任的人,这些年里,他买卖各样东西都会把玉香带在身边,玉香的眼睛是阴阳眼,这对老孟来说,就是行走的安全阀,只要玉香看过没有问题的东西,都不会有错。
老孟也是对玉香这干女儿疼爱有加,什么东西只要玉香想要,老孟都会买来。
封羽他们去海家的路不远,开了一天的车到了山跟前后,换了步行进了崇山之中,山雾缭绕在上层,山上山体非常巨大,白染的地图上描述说,在山陵之中,有片较低的低洼山谷带,三面都是环山,他们只能从绕道北边的开口处进入。
一路上,老孟和封羽侃侃而谈,说了许多不知是真是假的故事,算是打发时间,张秀贤则听的不亦乐乎,还和玉香有说有笑的。
封羽心情不高,在前头带路,听着后边一口粤腔的老孟瞎侃。
“秀贤兄弟,以前我来过好几次这地方,山高大的很,走近了看,能压死人的,在雪线上的冰川,非常结实,抡起镐来砸上去,就是一个白点,一般的工具根本没用,想在那上边探出条路来,比登天还难。当然啦,这世上一物克一物,物性有生有伏,你知道这冰川最怕什么?”
“怕什么?”
“怕的是姜汁水啦,就好比那小米醋可以腐蚀夯土曾,姜汁水是冰层的克星。”
张秀贤点了点头,不过不经过实践理论证明,谁能知道好不好用。
“对啦,小封爷,你们在黑水山时,遇到了什么?那铜钮和《古澜图志》是如何得来的?”老孟好奇着问。
封羽本不想多回答,但既然决定了要和老孟一道去找古澜国,有些事儿,瞒是瞒不住的。
“老孟,你是怎么知道这事儿的?”
“这个是小事情啦,四十年前黑水山的那次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我早有关注,白染小兄弟和那李瞎子有些交情,我是通过李瞎子得到的消息啦,这件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封羽愣了下,心想这个李瞎子到底是个什么来路,一个靠祖上背尸的人,能有那么大阵仗。
封羽问:“我说,老孟,李瞎子到底是个什么人?”
老孟转了下眼睛,叹口气说:“这个我也不好说啦,只知道这人不大好对付,城府深的很,祖上多少代都是背尸的出身,风俗使然,到他这里栽了跟头,陪上了一双眼睛,不过据我所知,此人是有恋尸癖好的,他要是喜欢你,一准得把你弄死。”
“我靠,
这算什么?”张秀贤叫骂了声。
老孟挥了挥手,“你们不是他的对手啦,以后能少打交道,还是不要有交际的好,他卖消息给我,我答应他找着古澜国,把位置告诉他,不用想知道啦,他是要去盗尸体出来。”
“丫儿也忒恶心了,守着个死的东西有什么可看的?活的她不香吗?”张秀贤一脸嫌弃的问。
“死亡的定格才是世间最永恒的事物,这话是李瞎子说的,我是理解不了啦,也不想理解。”
封羽绕开了李瞎子的话题,回到正轨上。
“老孟,你对黑水山的事情知道多少?”
老孟是狡猾的人,他的话总不会全部说出来,“小封爷是说四十年前的事儿吗?我略知一二而已啦,都是李瞎子透露给我的。”
“哦?李瞎子还真是有些手段,你倒是说说,李瞎子都知道些什么?”
“他知道的并不多,但都是关键信息,我们交换信息前,小封爷是不是能先把你们在黑水山的事给我讲讲?”
张秀贤最恨坐地起价,直接就骂道:“丫儿是做生意做疯了吧?吃不得一点亏啊,他娘的也太精了。”
玉香听后扬起嘴角笑了笑,一路上她都十分安静的跟在后面。
“好啦好啦,小封爷,我就实话讲了,我知道参与那次事情的主要人员是你封家还有白家,以及总督大人,李瞎子的信息是从一个叫曹盘子的人那里得来的,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曹盘子和李瞎子二人联手谋划着这件事儿。曹盘子是做古非常厉害的人,做旧手段堪称天下一绝,他参与过黑水山的整个过程,复制了大量的器物,之后他在一个博物馆里见到了一本古书,上边有个东西,是他一眼就认出来的,并且回去后就参照图样做了个复制品,你们猜猜,这东西是个什么呐?”
没人理会老孟,老孟就自己说了出来。
“那是件玲珑轴,就是我之前说的铜钮。”
“玲珑轴?”
封羽想起在黑水山洞穴的遭遇,那东西是白染从洞顶上的机关处取下来的,仔细再一想,曹盘子就是盘子曹,他和李瞎子是一伙的?
老孟又道:“小封爷,你不知道我有多难,古澜国是我孟家图上的,现在被这么多人盯上,我是着急的很呐,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的钱包被人惦记,正所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啦,这次你一定得帮我进入古澜城,咱们三七分啦。”
封羽没空听老孟诉苦,便
问:“盘子曹是从哪里找到古书复制玲珑轴的?”
“这个就不太清楚啦,好像是在一个洋人的博物馆里,那东西以前应该是老佛爷的圆明园里头地,是被英法联军抢到国外的,书上记载的可能是古澜国的陵寝分布图,听闻古澜国有一妖物,封印这地狱的大门,古澜国就是因为这个消失的,只有掌握了古澜密语,就可以开启这个大门,不过,据我所知,这个门下不是什么地狱大门,而是另一件宝贝,是件独一无二的稀世珍宝。”
“那古澜密语是种什么语言?”张秀贤对宝贝起了兴趣。
老孟摇头,“不知道啦,好像有个洋人破译了出来,国外抢夺了大量的文献资料,三十年前,有个叫利马奇的英国探险家说,古澜国是个非常神秘的国度,它的出现只在藏地的传闻之中,没人知道它具体在什么地方,它与世隔绝,它的文明和遗迹一夜之间蒸发消失。”
“当然啦,我们现在得出的种种都能证明,这个地方是真实存在地,那个玲珑轴是能够进入古澜国的关键器物,不管什么曹盘子还是李瞎子,这地方我一定得亲自去,这是我孟家图上最后一个地方,让外人捷足先登了,怎么好去见祖宗的呐?”
封羽心想老孟还是个吃不得亏的人,这么做未免太难为自己了,四五十岁的人了,还得费这么大劲儿。
老孟说着忽然换了个口气道:“不过现在我算是放心啦,有你们在,这古澜国我是势在必得,怎么样,小封爷?你有没有信心呐?”
封羽没什么想法,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老孟,藏地里头环境恶劣,高寒缺氧,你确定非要亲自去吗?”
“你当我想这样吗?我要是不自己看牢了,这地方就没了,我是一定要亲力亲为,血汗钱,才挣的踏实,我想过了,做完这一次,我就带着玉香南下去南洋,等她嫁了人,抱着外孙养老,金盆洗手再不涉及这行啦。”
张秀贤调侃道:“血汗钱?我说,老孟,你这想法可够新潮的。”
老孟嘿嘿一笑,“哪里哪里啦。”
封羽大概想了下老孟说过的话,先不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背后是谁获了利,封家白家也好,盘子曹和李瞎子也罢,总得有人是要走在前头的,这古澜国到底有何秘密,张满月让封羽参与进来的真正目的又是什么呢?她人又去了哪里?
索性不想也罢,古语常说,既来之则安之,来都来了,毒也中了,说明这就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