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李用九
李用九工地下了班,去小商店买了包烟,六块钱一包的双溪,散了两根给工友,自己乐呵呵的叼上一根,踩上已经没有座垫的二八大自行车,晃荡晃荡的往家里赶。
李用九今年十九,但对外一直说自己二十四。虽说差了五岁年纪,但是从没有人不信,不是说他长的老气,而是平时说话做事别有一派当家人的成熟样。按他老妈的**,穷人孩子早当家!但是,他爸却认为,这小畜牲在学校里大事小事闯了无数的祸,天不怕地不怕!其实二老都不知道,真正说上点的是今年十七岁的妹妹,李归妹说,他在学校当了五年的九哥!
“呵呵,九哥!九哥!现在的九哥可成了泥瓦哥了。”李用九一边骑一边想着以前的风光,抬头一看,已经到家了。
自行车又硬又烂,也不用锁,直接往家门口一放,拉开斑驳锈迹的铁门,叫了一声,“妈,有饭吃吗?”
年在四十几岁的妇人从里屋探了个头出来,“九子回来了啊,你等下,我把饭热热!”
李用九摆了摆手,“算了,就凑合着吃吧,不碍事。”
妇人眉头一蹙,“怎么行!这二四天气的,哪能吃冷的!”
李用九也便不好拒绝了,问了一声,“爸呢?”
妇人道,“今天去找了好几个厂里领导,都说没缺,回来时一肚子气,现在这会估计去老陈那里问信了。”说到这里,又补充了一句,“等下你吃饭就出去给妹儿送床被子!”
李用九“哦……”了一声,随手拿起一本薄薄杂志翻看起来,封皮上印着《荣城男性医院》四个黑体字。
妇人继续道,“哦,对了,佳停那孩子又打电话过来了,说让你回她电话!”
李用九翻开几页,满目尽是丰乳翘臀,正看得津津有问,听了妇人的话,咧嘴笑道,“嗯,省得了。”
妇人一边热饭菜一边道,“我说九子,虽然你年纪还轻,但我看佳停这姑娘不错,长得不错,性子也是难得,要配你,那是绰绰有余的了。”
李用九一听不乐意了,“我说妈,我可是您儿子,你不说自个儿子好也说算了,可不带这么编排的啊!”
妇人笑了起来,“不管了不管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和你爸这些年养你和妹儿读书,也是苦够了。就指着你们以后高官厚禄的,让我们也享享清福。”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高官厚禄的?”李用九也笑了,“要我说,这享福,你们还是要指着妹儿,今年听说都已经保送方正了,妈你是不知道,方正大学可是全国排名前三的大学啊!”
“哦,对了!”妇人似乎像是想起了什么,正色道,“下个月你满十九岁生日,我跟你先说一下,那天你可哪里也不许去!”
“别介!”李用九连忙道,“我说妈,这都什么年代了,你佬还封建思想!”
妇人正色道,“这是你爷爷当时算下的,你十九岁生日那天有一劫,还是大劫。这东西我和你爸是宁可信其有的。反正李用九你给我听好了,二十九你生日那天如果敢出门,你就不要认我这个妈!”
李用九连忙举手表示投降,“好好,我听你的还不成。到时候我跟老顺头说一声,让他跟我换个班。”
妇人听了满心欣喜,说话间,已经把菜热好,端上来放到了儿子面前。李用九撸了撸衣袖就开始狼吞虎咽起来,妇人一边看着,一边开心笑道,“我儿子就是俊啊,难怪佳停那么有钱家的女儿会巴巴要跟你……”
李用九懒得理会,三扒两扒吃过饭,从母亲手中接过新晒过的干净被子,麻溜的系上自行车,大脚一蹬,便出门了。出门没多远,便见几个瘦瘦高高的学生正围着一个白净小子,推推搡搡的,隐约听见几声咒骂!
这些个破事李用九本不想管,但看那白净小子虽然不敢还手,但眼光却是坚定,多年的看人经验告诉他,这种人很难服软,更是容易冲动,搞下去一不小心就会出点事故。
所以李用九把自行车溜了过去,叫道,“赖皮,你搞什么呢?”
那群学生中一个脸上长满青春痘的小子连忙上前笑道,“九哥啊,没事,就是老规矩,让他请我们几个上个网?”
李用九用嘴努了努那白净小子,道,“这人算了,别找他晦气!”
那叫赖皮的小子一听连忙称是,“九哥说算了,咱就算了。”
李用九嘿嘿一笑,“小屁孩,不知从哪里学来的这些鬼腔鬼调!”
赖皮笑道,“陈浩南那里学的,待明儿我也去蓄一头长发,甩啊甩的,特帅气!”
李用九一蹬自行车,也懒得理会这帮小流氓,自去给李归妹送被子。荣城虽是小县城,但毕竟以前文风鼎盛过,所以荣城里也有一座全省知名的高中,荣城高中,李用九也在这里读过三年书,只是没读完就缀学了。由于学校是全封闭式管理,李用九只得让门卫去通知,自己则抱着被子在楼下等,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也没见着人出来,李用九不得不开始慰问学校门卫的母性宗亲。这门卫曾经跟自己有些过节,只是当时自己是学校九哥,就算是门卫也是拿自己没办法。现在好了,九哥不做了,成了泥瓦哥,门卫大叔小小为难一下自然也是可以的。
四十几分钟后,穿着干净校服的李归妹出来了,面色不怎么好,头发湿湿的,像是刚洗过头的模样。
“怎么脸色不好看?”李用九问道。
“没什么!把被子给我吧。”李归妹道。
李用九知道自己在学校是个名人,但这名气对一些三好学生却如洪水猛兽了,所以品学兼优的妹儿想尽快结束跟自己的接触也是情有可缘的。李用九心头微酸,从兜里摸了摸,摸出两张准备好的元首头,往被子里一塞,道,“妈让我给你的,说让自己买点水果什么的吃吃。快高考了,营养要跟得上。”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李归妹接过被子,一转身,却是停住,脸色极不自然的潮红起来。
李用九顺着妹儿目光看去,正是先前被赖皮几个欺负的那白净小子。那小子站满脸狐疑的望着自己和妹儿,直直站在校门外。
李归妹连忙把头低下,抱着被子就进了学校大门,步履甚是急促。
李用九望了望妹儿背景,又望了望那白净小子,会意苦笑,踩着自行车便往回跑。
这一来一回,到家时天色已经渐黑了,李用九摸了摸兜里仅余的五十块钱,心里有些为难,这个月还有十几天,这五十块可要怎么过?
进了家门,李父已经回来了,正一个人不声不响的在喝闷酒,李母见儿子回来,连忙问道,“妹儿怎么样了现在?”
李用九一进门就知道父亲这次去老陈那里估计又是碰钉子了,母亲也不知道怎么劝慰,所以找点事来问自己。
李用九很是配合的答道,“嗯,妹儿还不错,说是正努力备考,上周没回家,就是在学校补课来着。”说完,在李父面前坐下,笑嘻嘻的道,“爸,怎么一个人喝酒,那得多没趣!来,做儿子的陪你喝两盅!”说着便去拿酒碗。
李父却是一把按住李用九的手,略带醉意,“你不能喝,三杯马尿下肚,你就给我闯祸!”
李用九笑道,“这都猴年马月的事了。您老还提?”
李父道,“怎么不提!”说着抢过李用九手中酒碗,“啪”的扣在桌子上,道,“如果不是你那次在学校惹祸,把教导主任给打了,现在估计也是上了名牌大学了。”
李用九道,“我没上上,现在妹儿不就快上上了吗?”
李父叹道,“那不一样的!那不一样的!你爷爷曾算过,如果你好好读书,那你是大富大贵的命……”说到这里,竟然是说不下去了。
李用九道,“爷爷还说过我会有大劫呢!这又是大劫又是富贵的,谁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李父双眼迷离的道,“以前怕你多心,所以没跟你讲。现在嘛,这二九之期马上就要到了,我也就跟你讲讲你爷爷给你算的命。”
李母突然面露忧色,道,“他爹!”
李父摇手道,“没关系,他被开除那会儿命路就已经完全变了,怕什么怕。说不定冲一冲,这势运又回来了呢!”
李用九乐着附喝道,“嗯。变了变了,您就说吧。”
第二节 命中的劫数
李父道,“你出生那会儿,你爷爷给你算了一卦,六爻尽是老阳。然后,老爷子在家算了一个晚上,又是天干又是地支的,算出你六爻皆变,当用用九。所以用九就是这么来的。而后呢,又把你的时辰拿过来一算,说是你九岁会有一劫,十九岁又会有一劫,前为小劫,后为大劫,两劫一过就是飞龙在天,大富大贵的命。”说到这里,李父又喝了一大口酒,“说算卦算命什么的,你爷爷没教我,说是要教给你,后来,大革命那会儿给整的一身是病,去的早了些。几本特意说是留给你的宝书也烧个精光。但是呢,在那之前,你爷爷可是咱荣城响当当的神仙人物。所以呢,你的命十有**不会错的。”
李用九这时才明白自己这个用九的来历,读书那会儿问老师,老师说你父亲没文化,随便找两个好认的字。那是李用九第一次记大过,他用脚狠狠踹了语文老师屁股一脚。
话一说开,李母也没什么顾忌了,挨着桌子坐下来,道,“可不是么,九岁那年,莫名其妙的,你就遭了罪,送去城里医师,说是不行了不行了,让我赶紧准备后事。可后来怎么着,你命硬,一不打针二不吃药,硬是顶了过来。所以啊,你那死去爷爷的话,还是准的。”
“那妹儿呢?”李用九问道。
“妹儿啊。”李父道,“也是你爷爷取的,在生你的时候就已经取好了。那时他就已经算出你会有个妹妹,而且他还见不到妹儿出世,所以提前把名字取好的。”
听到这里无神论者李用九同志也开始有些动摇了,暗道,“这老爷子真有这么准?”
话说当晚李父酒后吐真言,说了不少陈年往事,第二天一早醒来得知之后大是懊恼悔恨,在祖宗神位之下又是跪拜又是烧香,说是泄漏了天机,祈求爷爷在天之灵保佑李用九不要因此得祸。待李用九晚上回来,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顺带着将李母也大骂了一番。
此后并无事发生,李用九上班下班,硬是用五十块儿熬到二十八号,其间郝佳停打了五个电话,李用九一个也没接,一个也没回。到了晚间,原本说好明天换班的老顺头突然中风了,这一下子整个工地都乱了,包头怕事,让四五个工友抬着去了医院,联系家属,正好想起明天会来一批材料,特别叫来李用九,道,“用九啊,明天这批材料可不得含糊,罗铁生不太机灵,所以一切可都看由你看着啦。你放心,明天工钱双倍算。”
李用九借杆子就往上爬,预先让包头支付了半个月工资,这才拍了拍胸脯把事情答应下来。
当天晚上,李用九也不回家了,只打了个电话回家,说是老顺头中风,工地派他在医院打点照看,晚上就不回了。
起先李母不同意,但哪里敌得过李用九的花花嘴巴,先是说自己保证不乱走动,只待在医院里。又说,人在医院里会有什么事,即使有,这不有许多白衣天使看着?岂不比家里更安全!
李母耳根子软,只得千叮咛万嘱咐的,最后也只得答应。当晚李父回家,得知后,又是一番大怒,将李母骂了一通。再打电话询问是哪个医院时,电话却关机了。
二十九日一早,正是大劫之日,忐忑不安的李氏父母接到了李用九的电话,说是晚上一切都好,要骑车回来。李父一听急了,道,“不能出去,外面车多人多的,你就在医院里呆着,谁叫你也别出来。听到没!”
李用九道,“不好吧,爸,这医院有一股怪味道,我不习惯啊。”
李父骂道,“管你习不习惯。这次无论如何得听我的,否则,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
李用九只得答应,并道,“老板估计会叫我回去上工,我干脆把电话等下也关了。”
李父道,“嗯,关了关了。但记得,千万不要出去。”
李用九答应了一声,便挂了电话。
李母一旁提醒道,“问他哪家医院了没?”
李父一拍额头,赶紧再打,电话已经关机了。于是道,“没事没事的。你也别太瞎操心!”
话说李用九使出瞒天过海之计,留在工地守材料,和他一道的是一个叫罗铁生的中年人,家里也是贫寒,有一女一子,女儿刚上学,自己见过,长得粉嫩乖巧,总喊自己喊九九叔叔,甚是可爱。小儿子则才一岁多一点,这才刚断奶,老婆就失踪了,也不知道是被人拐带了,还是自己跑了。
反正罗铁生本人不是很想念老婆,只一个劲的说两个孩子,讲的唾液乱飞,直喷得李用九一脸口水。
李用九则一边听着,一边想象着今天会不会有什么飞来横祸?
正想着,突然仓库里传来一阵响动,罗铁生一惊,“你听到了吗?九子!”李用九凝神一听,点点头,“进去看看!”
罗铁生一辈子老实巴交,对这种情况有些害怕,远不及无良少年用九同学来的英勇无畏。
李用九手执电筒走在前面,即使白天,仓库里也有些阴暗的,毕竟这楼还未完工,水电未通。罗铁生跟在后面,嘴巴问个不停,“不会是小偷吧……会不会是啊……九子,说不定其实就是老鼠!”
说的多了,李用九恨不得用手电塞进罗铁生嘴巴里。这时也明白包工头的先见之明,如果现在只罗铁生一个人在,估计连去看一看的胆量都没有。
进得仓库,一个人也没有,但声音还有,一点一点的听不真切,但好像四面八方都有。
李用九正竖着耳朵细听,却感觉罗铁生在拉自己衣袖,用颤抖的声音喊道,“九子……有……有龙……”
李用九烦了,怒道,“九子还没死呢!你叫个魂啊!”这一看才发现罗铁生脸色已经苍白几无血色,用惊恐的放大了瞳孔的眼睛望着天花板!
看着罗铁生这幅模样,李用九只感觉头皮顿时炸开了,冷汗瞬间布满额头!
虽不情愿,但依然扭动僵硬的脖子,勇敢往上一看!
只见头顶墙壁寸寸开裂,裂缝已经布满了整个天花板,更是在自己眼光注视之下蔓延到了四面墙壁!
这是个什么情况?这个仓库可是一栋五层楼大夏的底层啊,如果说这底层的墙壁都开裂了,那再之上几层呢!这整栋楼呢?
“快跑!”李用九转身就跑,罗铁生也是糊里糊涂的跟着,只是跑的时候没看脚下,卟的摔倒,跌了个狗吃食!再爬起来时,右脚以吹气球一样的速度肿胀了起来。
“九子……救我啊……”罗铁生惊慌大叫!
李用九只得停下,将罗铁生抱住就往回拖。奈何李用九同志平时打架一流,力气却并不大,更加之罗铁生不争气,右脚腿痛,左脚腿软,几乎整个身子都挂在了李用九身上,同时还嗷嗷的哭喊着让人心力交瘁!所以扶着罗铁生这一个一百五六十斤的大汉,还没到门口李用九整个就已经虚脱了。
突然地面一震摇晃,一个重物“咚”的砸在李用九身边,李用九吓了一跳,再一看,竟然一块墙体。抬眼望,乖乖,这难道就是我的飞来横祸?只见头顶天花板已经缝大如拳,一些墙体砖头已经一块一块往下掉了!
这突然的危机感让李用九又暴发了生命的力量,也不管什么落石,也不管什么横祸了,只眯着眼睛往外拖人。才到门口,脚下一松,整个地板也裂开了,地砖肢离破碎,断角狰狞!这时李用九才想起,这里虽是底层,但地下还有两层车库啊!
李用九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突然又是哗啦啦一阵响,眼前光线大暗,再看时,满天尘埃的后面隐约可见大门已经被堵去了一半。
“不好!再不出去就得困死了!”李用九暗叫一声遭糕,正是着急,地下又是一阵晃动,原本裂开的地板终于崩碎了,仓库里面成吨成吨的材料“哐啷哐啷”的往下掉,因而,一个如同喇叭一样的死亡之口就这样形成了。
由于地板突然向内倾斜,李用九立足不稳便往下滑,但是胡乱中一抓,正好抓住了一个地砖断口,止住了下滑身形。而另一边,罗铁生因为走在稍前一些,所以当地板突然翘起时,一声惊叫,擦着地板往下滑,然后一屁股坐在李用九的头上!
李用九差点没一口气憋过去,但是危机时分哪里顾及得这许多!
罗铁生因被李用九挡了一下,身形立缓,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一样又再一次攀在了李用九身上。李用九五指大痛,大怒大吼,“你也抓点别的,我要受不住了!”
可罗铁生哪里管得了这么多,只死命抱着李用九的头不放,只差没活活勒死好人用九同志了。
又一阵晃动,这次原本靠近四十五度角的斜坡竟然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缓和了一些,变成了六十度,得于这个便利,李用九原本已经力竭的五指又重新扣紧了断口。正在使劲时,这背上罗铁生也不知道哪里突然来的一股子力气,踩着李用九肩膀就往上爬,混乱中摸到一个把手模样的东西,也不管是什么,用那唯一能用力的左脚在李工友肩膀上一蹬,整个人倒爬了上来。刚爬上来,就听见李用九在下面喊道,“救我老罗!”
罗铁生脸色煞白,望了一眼就在眼前的半个大门,又看了一眼挂在下面五指鲜红的李用九,就地对着李用九一磕头,哭道,“九子啊,对不起了,我还有两个孩子要照看啊!”磕完便一跛一跣的滚了出去。
罗铁生才出来,眼前大亮,四周一边嘈杂,然后几条粗健有力的手臂把自己生硬拖了出去。惊魂甫定的罗铁生被人按着,嘴上套了个什么东西,一股新鲜气息让自己精神一震,猛的睁开眼,强行推开眼前两个白衣人,坐了起来,再看时,轰隆隆,整个五层大楼就像沙子堆成似的塌陷了!
第三节 调查小组
今天省科委主任张作仪得到了通知,说是指派自己作为调查组组长去调查荣城一个塌楼事件。张作仪心有疑惑,便叫来了秘书小陈询问,小陈道,“材料已经发过来了。我已经放在第三份了。”
张作仪从自己一个手掌高的文件里抽出第三份,粗粗看了一遍,皱眉道,“这个事是谁安排下来的!”
小陈道,“是副省长万国林。据说那开发商老总跟万副省长有些关系。”
张作仪不置可否,道,“这个事情你了解过了吗?”
小陈道,“说是房地产商朱正楠在荣城搞了个地,要建个楼,就是报告里的这个楼。当时交给了当地一个包工头,姓祈,本来一切都顺利,但是五天前,整个楼大白天里莫名其妙的塌了。说是死了一个守材料的。而后市里派下调查组,只两天就查出结果,说是包工头祈某和开发商朱某偷工减料,当时就按条款给二人办了罪。但这朱某还是有些关系的,找到了万副省长,说是百分百保证自己的楼没问题,自己没有偷工减料,说市调查组完全是摸不到头绪把自己推出去背锅。”
张作仪道,“那市里的那份调查报告能弄到吗?”
小陈道,“已经放在第四份文件里了。”
张作仪也没说什么,把第四份文件也看了一下,笑道,“这个老王(市长),从来就是怕担事,想胡乱掩过去,谁知道这姓朱的还有些背景,搞的现在事情更大了。”
小陈接嘴道,“王市长快要退休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是啊!”张作仪点点头,又道,“那死者家属安抚过了吗?准备赔多少钱?”
小陈道,“赔的倒是不少,但是那家属就是不肯签字,说是他儿子没死。”
张作仪微微一怔,“这是怎么回事?”
小陈道,“白发人送黑发人,心里自然是难以接受。虽说那家儿子现在还没有挖出来,但这都过了七八天了,大罗神仙也是救不了了。”
张作仪大怒,“塌楼的事可以先不管,这人命关天的事怎么可能耽误!”
小陈小心解释道,“这倒不是王市长安排不力,而是那人据说是被埋在最底下的车库里,要想救人,那只能一层一层挖开才行。还有一事,不知该不该讲……”
张作仪有些奇怪,这陈秘书性格稳妥,心思细致,很少会有这样“不知该不该讲”的时候,便奇道,“是有什么事吗?”
小陈点点头,道,“其实在省里安排主任作调查组组长时候,那王市长就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是给我诉苦,其实也就是想让我跟主任诉诉苦。说是那楼塌的邪乎,一点头绪也找不出来,所以才找了祈某和朱某交差。只是没想到这朱某人关系这么硬,直通了省里,这才有了这次麻烦。”
张作仪冷笑,“邪乎?怎么个邪乎法?”
小陈道,“那楼原本打算建十二层,到塌楼时才建到第五层,按用料材料分析报告看,他们虽不说用了十分的料,但六七分总是有的。按这样的情况,大楼不遇地震洪水什么的基本不会出问题。但是呢,一个礼拜前这楼就是塌了,塌的那真叫彻底,就像是专门爆破拆除了一样,旁边有楼有街还有商铺,愣是没有丝毫影响。而当时呢,守材料的有两个人,有一个逃了出来,据他描述,曾在一楼仓库里看到了一条龙盘在天花板上,然后楼就塌了。”
张作仪算是对事件有了初步了解,问了问行程时间,得知明天一早就要出去前往荣城,便让小陈去准备安排一下,自己趁着半日时间处理了几件手头要紧的事。
次日,调查组的人都来齐了,大部分都是组织内部的,相互认识,只有省公安厅特意派出了三个武警随行。张作仪主任倒是觉得这文不文武不武的,特是别扭,但是其它随行人员则是相当赞同,毕竟有这几个阳刚武警,不作保镖,辟辟邪也是好的。
作了简短的任务指派,一行加司机共十一人,四辆车,轻装简行的驶向了荣城。一路上,张作仪主委很认真负责的翻看小陈给自己准备的资料,再看市里的调查报告,甚至连那个叫幸存者的荒谬口供也看了。最后闭目想了一想省里班子错综复杂的关系,还没有开始动手,就已经定好了这次调查的强度和深度。
九点十分,刚进荣城,就接到了荣城市委秘书电话,安排众人先到该市靠近出事地点的《金悦大酒店》,到了酒店,发现市委书记保健,市长王荣发,带着几个大小官员已经在等着了,一番流程性的握手寒暄之后,张作仪主任直接进入主题,要求到现场去看一看。
按平常流程,上级下来后,得先去吃个饭,在饭桌上把核心思想上下通一通,提点一下调查的深度和广度,然后在酒足饭饱之后,大家心里有数,这才好开展工作。但这张作仪虽然位置不是很高,但背景实是强大,有敢于碰钉子的勇气,也有耍弄清高的资本。
九点三十分,众人赶到现场,只见四处都拉着警界线,里面施工队正在移除废墟。稍一打听,才知道那被埋之人今天还没有挖掘出来。于是张作仪自是让各部下去操办,有收集材料样品的,有向有关工作人员打听进程的,有向死者亲属作亲切慰问的,还有向那唯一幸存者作询问笔录的……
张主任就作了此次调查的第一个指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先把人给挖出来。
而后,张主任特意去见一下死者家属,一个精神几近崩溃的老父亲,在工地外守了已经八天七夜,并始终坚信儿子能从地底下爬出来。而其母亲则在当日就吓昏了过去,至今还强制留在医院,听说也是哭死去过好几次。
张作仪今年五十有一,大儿子已经在县组织部,二女儿嫁了个大学教授,小女儿还在读大学,也算是深知儿女是父母心中的永远的痛,当下握着死者父亲好声劝慰,“老人家,先回家,这边有了结果,我立即派人告诉你!”
死者父亲道,“领导不晓得,我那儿子命硬,不会这么死的。他现在指不定在下面叫我去救他呢……”说着说着眼泪就糊了眼。
张作仪道,“如果您儿子命硬,自然没事的,现在在这等岂不把自己身体熬坏了。依我看,你老先回去。明天再来。”
死者父亲道,“领导你不晓得的,我对不起我这儿子啊,小九从小聪明,读书那是一个好,只是我这做爹的没本事,没钱供两个娃儿上学,他便故意学坏,让学校给开除了。他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清楚着啊,那天他数学老师把他的成绩单拿给我看,三十九分,说是你儿子不是不会做,是故意做错,什么哎逼吸滴故意往后退了一个。结果一算,领导你猜多少分,全对啊。那老师是好人,不想荒废了小九,让我好好问问原因。可是我对不起我儿子啊,明明知道,也装作不知道,整天骂他惹事不读书,骂得我都心疼啊……”
听着死者父亲的絮絮叨叨,张作仪心里也是一阵心酸,多好的一个小伙子,就这样夭折了!看报告,今年还未满十九岁啊!
正此时,突然听到远处工地上突然一阵喧哗,还没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就见一个工地头目模样的黑汉子跑了过来,边跑边喊,“出来了,挖出来!还活着!”
此话一出,众人无不欢喜,个个称之为奇迹。
张作仪连忙道,“救护车可准备好了!”
一个市卫生局的首领连忙道,“早准备好了。”答完话暗叫庆幸,如果不是这次有领导下来调查,自己绝不会摆一辆救护车放这里等一个已经埋进地底超过七天七夜的死人。
那父亲一听此言,也顾不得领导了,连滚带爬的去看儿子。张作仪对一个武警道,“去扶一下!”那武警连忙上去,嫌扶着麻烦,直接打横把瘦小老汉一抱,深一脚浅一脚的便往救护车赶去。老汉连忙指着围了一堆的人群,道,“错了错了,那里那里!”武警道,“您老稍安勿燥,你儿子马上就要送过来了。”
果然上了救护车没多久,就见两个白大卦抬了一个单架过来,一见车上竟有人,旁边拎着点滴的医生怒道,“胡闹,这都什么时候了,赶紧下来!”
武警连忙解释,“这是伤者父亲!”
那医生这才道,“那你下来!”
武警赶紧下来。医生连忙把担架送上了救护车,呜呀呜呀的去了。
既然没死人,事情就好办了。收集了一些样品和口供,在市领导的招待下吃了一个中饭,然后下午的时候,张作仪就结束了调查,返回了省里。并指示这次事件按地质自然灾害事件处理,立即释放祈姓包工头,撤消对朱姓地产商的指控。
第四节 被什么东西强奸了
调查组工作完满结束,各方皆大欢喜不说,只说李用九被救出来后,在医院躺了两天,身体各项指标就已经显示正常了,再问及被困这些天吃什么喝什么时,李用九却说自己掉进坑洞时就已经昏迷了,再醒来时已经在医院了。
医生不放心,说再观察两天,如果没有其它问题就安排出院。李用九本是不同意,觉得在病床上浑身不舒服,但经不过李父李母的规劝。只得做乖乖孩子,老老实实的在医院呆着。
却说进入医院的第三天晚上,睡了一个白天的李用九同学晚上无论如何也是睡不着了,正想着是不是找本闲书看看时,发现若大一个病房里除了几台闪着亮光的机器外,什么也没有。李用九这才想起好像有一个什么省级领导曾说过无论如何也得把自己救过来,托他的福,自己这才住进了这样豪华的病房。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总统套房?”李用九自己跟自己贫嘴笑道。顺手在旁边柜子上拿了一个苹果啃了起来,四下瞅瞅,倒对那划着一道道心电图的机器来了兴趣。小时候看电视,那电影里每次出现救人都会有这么一个机器,一闪一跳的便是人还活着,一根直线就是人死了。
正感觉有趣时,脑袋里突然“叮”的一声响,一个声音在脑中响了起来,“宿主发现可赋予机器,心电仪一台,是否赋予?”
李用九一惊坐起,“谁?喂……别吓我啊,我胆小啊!”
空荡荡的病房里,除了自己,就是自己的回音了!
“宿主发现可赋予机器,是否赋予?”那声音又响了起来。
李用九浑身冒出一股冷汗,这是什么情况,脑子里怎么多了个会说话的东西!
“宿主发现可赋予机器,是否赋予?”第三次响起。
李用九知道自己没有发梦,也没有幻听,这脑子的确是有个东西了。
“宿主发现可赋予机器,是否赋予?”第四次。
李用九烦了,喝道,“不要。什么狗屁东西!”
“宿主辱骂系统,极有性格,为此系统特送一次抽奖!现在请问,是否开始抽奖?”
李用九脾气犟了,“不抽。你告诉我你是个什么东西先!”
“宿主无权拒绝系统福利,请问是否开始抽奖?”
李用九倒乐了,“我无权拒绝,但我有权不抽什么鬼奖!”
果然过了半晌,那所谓宿主系统的没了声音。李用九摸摸脑门,微微有汗,再看心电仪,还在那里一闪一跳,自己还活着,也没有作梦。只是遇到了灵异事件!爷爷啊,您老听说是高人,在天之灵可得保佑九子我啊!
刚祈祷完毕,眼前突然一花,一个圆形转盘悬空浮在自己眼前,而这个圆盘好像就像虚空一样,但自己就是能够看清。
“叮,时限已到,系统自行开始抽奖!”
声音刚落,转盘便转动起来。
李用九有一种想骂娘的冲动,这算个什么事,自己被一个莫名其妙的东西强奸了?
转盘先快后慢,终于停下来时,李用九发现,转盘四周有许多名字,模糊看不清楚,只有一个非常清楚,被一个箭头指着。
“挖掘机!”
“这是个什么意思?”李用九发现自己脑袋真的不够用。
“叮!宿主抽中三级机器挖掘机,是否赋予机器力量?”
李用九再次拒绝,“不赋予!”
“叮!警报,宿主拒绝系统第二次,按照三不原则,第三次系统将收回宿主使用权限,并剥夺生命行使权力一次!”
李用九差点从病床上跳起来,剥夺生命行使权力听起来怎么这么恐怖!
“叮!警报,请问宿主是否拒绝机器赋予?”
李用九哪里再敢拿自己“生命行使权力”作赌注,连忙投降,“接受!接受!这他娘的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叮!赋予成功。再次警报,宿主再次辱骂系统,判罚一次,扣除生命值五十个基数。叮!警报!宿主生命值不足十个基数,生命垂危,请宿主至少保证有十个基数的生命值。”
“娘……”正要骂人的李用九立即收住了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什么是生命值?一基数又是多少?生命垂危又是什么意思?”
可不管李用九怎么开口问,心中问,脑里问,用脚板心问,那不能打又不能骂的声音始终不开口了。只隐约可见一个淡淡的“7”字,挂在自己视线不及之处。
于是李用九开始细细回想刚才发生的事,斟酌分析对方每一句话,得出这样一个慌谬结论,自己被一个东西上身了,掌握了自己的生命,蛮横不讲理,不能打不能骂,自己还得赚所谓生命基数来保命。这说出去是午夜凶铃,写出去是天方夜谭,但只有自己亲身体会了,才知道这是一个拿自己性命为赌注的游戏!
“生命值!莫非是我的生命?一个基数是一年?嗯,其有可能,我今年算二十,加上扣除的五十年,再剩下的,嗯,那数字应该就是剩余基数,七个。正好七十七岁,不长也不短了。如此说来,自己如果嫌不到什么劳子生命值,就只有七年可活了!”李用九痛心疾首,“七年啊,我可还没活够啊。也不知道那抽奖抽中的挖掘机是个什么意思,难道是说送我一台?这机器一台新的,如果是一三重工的,还是可以卖一点钱。钱!对,生命值应该就是钱了,不然送机器给我干嘛,让我赚钱啊!”
有了头绪之后,李用九同志微微兴奋起来,开始结合工地上开挖机的刘师父实际情况,算一算自己一年能够赚多少钱?赚的那些钱又不知道又买几个基数的生命值!哈如果自己有一天出息了,钱足够多了,是不是可以活个几百岁?
话说又是迷糊又是害怕又是兴奋的李用九在天快亮的时候,又进入了睡眠。一觉醒来,已是中午,李用九捶足捣胸,人生苦短啊!麻溜的起了床,去服务台问了一下护士大姐,今天能否安排出院。护士显然是知道李用九的,道,“张主任有过吩咐,说你还得呆一天,检查报告出来了,没有问题才能走。”
李用九没办法,也不敢随便偷偷走了,便陪笑道,“那能不能借个电话用用!”
护士大姐本想拒绝,但眼前这小子看着实在养眼,能聊上两句也是舒服,借个电话也没什么大碍,道,“说,什么号码!”
李用九报了一个号码,护士大姐拔完,把话筒递过来,笑道,“怎么,女朋友的?记得这么熟?”
李用九笑了笑,“家里的!”接过电话一听,“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停机!”李用九立即猜到,一定是这段时间父母为自己的事忘记交话费了。于是又陪笑道,“停机了。要不,美女再帮我拨一个电话!”
护士大姐听了骨头都有些飘飘然了,自来熟的道,“打一个电话,可得请吃一顿饭!说吧。”李用九笑道,“省得省得。”说完又报一串数字。嘟嘟两声后,电话通了,是一个平淡的女声,“是谁?”
“是我,九子啊!”李用九熟埝的开口道。
对方半晌没有声音。李用九正纳闷,以为听筒坏了,再听时,却被里面一声刺耳骂声给震坏了耳朵。
“李用九你个王八蛋!这些天电话不接!短信不回!你到底死哪里去了!?”
李用九把话筒离了耳朵半个手臂远,同时不好意思的冲护士笑了笑,待里面女声渐渐小了,这才道,“我去了一趟西天,见了见如来,如来说我根骨清奇,传下一套如来神掌,让我下人间来拯救地球。”
“九子,你老实跟我讲,你这些天到底去哪里了?打你家里电话,停机。打你电话关机。打你妹妹学校,学校说她请假了!我就差没去荣城找你了!”
“哈,郝佳停同学,现在身在首都,学习重要,不要想着到处乱跑。这次给你电话,有两个事跟你说,其一,我估摸着你这段时间应该找过我,所以呢,给打电话你报个到。其二,过段时间我可能要很忙,所以呢,找不到我是很正常的事,你呢,别动不动就耍大小姐脾气!”
“你忙?你忙什么!换工作了?谁介绍的?有我介绍的那份好吗?”
“啥换工作!怎么的,你妈看不起,你也看不起?”李用九有些火大,自己父亲做了几十年建筑工人,拉扯着一家四口,不照样把自己养大,把妹儿培养出来了。
“九子!你别这样!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
李用九还想发作,但知道场合不对,也只得立即收尾,道,“不说了不说了。一说这个我就烦,挂了。”说完就挂了。
“怎么?和女朋友吵架了?”护士大姐八卦之心熊熊燃起。
李用九笑笑,“哪有的事。嗯,谢谢啦哈!改天一定请你吃饭!”
护士大姐抿嘴一笑,略有意思的使了一个眼神,“就怕你不肯。”
李用九哪里不知道这个眼神的特殊意思,只是自己虽然不是正人君子,但却也不是什么草都吃的滥驴。故作大方一笑,望着过道那里一看,惊咦一声,道,“有空再聊,我妈来了。”说完,灿烂一笑,挥手作别。
第五节 小青年
的确是李母来了。李母在家用一个早上时间炖了一锅老母鸡,特意用暖盒装了,送来给儿子补身体。
李用九接过暖盒,带着李母进了病房,喝了一半鸡汤,留了一半硬是让李母喝,李母不肯,道,“那我带回去给你爸喝。这两天,听说你没事,你爸也去上工了。”
“上什么工?”李用九问道。
“说是老陈介绍的,在老铁厂里当门卫。”
李用九道,“老铁厂不是快倒闭了吗?老陈叔介绍这种工作不是坑人吗?”
李母道,“你爸也省得,但是你也知道,你爸两年前伤了筋,重活是干不了了,轻松事呢,又轮不到他。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
李用九一想到如果真的只有七年好活,留下白发苍苍两老人去了,瞬间湿了眼睛,侧过脸道,“还是别去了,明天我就出院了,去问问祈老大,让我早点上工。”同时,越发坚定自己要嫌大钱的想法了,起码得留下一笔充足的生活费给二老。
李母摇头,“别说,祈包头自上次被警查抓走,虽说是没事放了,但这两天不知怎的又被查出在其它工程上吃拿卡扣,又被抓了进去。你还有一个月工资你爸都没有替你讨回来。”
李用九顿觉世事无常。当年自己进入建筑工地,一方面有子承父业的因素,另一方面也有和郝佳停家里斗气的意思,更重要的是自己想到这种高劳力活动中磨砺磨砺自己。不成想,郝佳停刚打电话说自己要换工作,转眼就被证实了。
和李母唠了唠,送李母下了楼,李用九向眉目传情的护士大姐要了一些纸笔,回到病房,人生第一次开始写起了七年计划表。
这七年里,依旧做熟门熟路的建筑行业,再用两年时间把最后的潜规则摸清楚,顺便攒些钱和人脉,到第三年,做个小包工头,接接小房型,顺便去哪里找找几本算数风水的书来看看,借着自己爷爷当年的名头搞搞风水别墅。第四年不求发家致富,只求夯实基础,第五年小包头变大包头,第六年大包头变承包商,第七年应该可以致富了吧。到那时,如来真要见自己,那也就去会一会他了。
李用九一边计划一边畅想,越想越是心喜,想越是觉得美好。最后好好将这张改了又改,涂了又画,具有划时代意义的单张纸小心折好,美美的放进了口袋。下午时候,有医生来了,做了一遍检查,这才道,“今晚再住一晚,如果没有情况,明天早上就出院吧。”
李用九大喜,连声感谢医生,直夸的张医生老脸微红,浑身舒泰的出了病房。李用九晚上又拿也计划书看了看,想了想,又改了改,感觉人生从此有了目标,早早便休息了。第二日一早,早早醒来,去柜台一问,却是另一个护士阿姨,阿姨道,“行了,你的事市里有专人给你办,你在这里签个字就行了。”
李用九龙飞凤舞的在一张表格上签了名字,再要写日期时,不经意往视线看不到的地方看去,差点吓的晕过去!
“6”
原本的7变成了6!
尼玛!
日了狗了!
这狗日的一个基数不是一年,也不是一个月,他娘的就是一天啊!加上今天,自己只有六天命可活了!(如果那什么系统没骗自己的话)
六天能干什么,能嫌个屁大钱!一念及此,李用九愤怒的掏出了口袋里的计划书,咬牙切齿的将其撕个粉碎!吓的护士阿姨差点没打电话叫保安!
粗粗换了衣服,李用九像丢了魂也似的出了医院,脑子里想的便是那个“6”字,不停的自我催眠,“嗯,一切都是在做梦!”但理智又告诉自己,这虽然解释不了,但也的的确确不是做梦。
“我还没活够!不能就这么死了!”李用九告诉自己,“先去嫌生命值。生命值,生命值……难道是要我去救人,以命换值?可是大白天的,哪里有人可以救?”
虽知自己是有些异想天开了,但总比自己无头苍蝇似的坐以待毙强啊。
于是挥手拦了个出租车,道,“到……江北大桥!”
江北大桥,荣城数一数二的自杀圣地。
司机是个嘴巴闲不住的中年人,几次挑起话题,奈何李用九心思全无,根本没兴趣接茬。一路无话,到了大桥正中间,李用九叫停了车,刚想要掏钱,立时僵住,兜里空空如野,半毛钱都没有啊。
司机见李用九面色青灰,在桥梁中段叫停了车,心里有些明白,递了根烟过来,语重心长的道,“小伙子,还年轻。这人生在世啊,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得想开一点。”
李用九正拿不出钱,见烟递过来,顺势接住,同时也明白了,赶情这司机大叔是以为自己准备到这大桥上跳江来了。毕竟这座桥是荣城自杀爱好者的首选之地啊。
“嗯啊!”李用九似是而非的接了一句。
司机自己先点了根烟,再把打火机递过来,继续教导,“三年前,我也曾搭个女的来这里,那女的和你一般模样,也是从医院里出来,当时呢,她让我也送到这里,我也没在意,可刚启动,往反光镜这么一看,那女的竟在爬栏杆!吓的我连忙踩刹,连忙下车去救人,只可惜慢了一步,眼睁睁看着那姑娘掉了下去。”
李用九不吭声,捉磨着怎样赖掉这三十七块的打车费。
“小伙子,你爹妈还在吧!”善心大叔问道。
“还在的!”李用九道。
“那你可得替你爹妈想一想,他们生你养你不容易,你现在这般年纪,一没成婚,二没立业,你要就这么一走,怎么对得起他们!”
“是啊!”这次李用九倒是深有同感,自己还有五天命好活,就这么去了,什么都没留下,怎么对得起他们。
善心司机见小伙子心思活络了,心中大喜,只不表露出来,很是随意的道,“要不,你告诉我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李用九猛的吸了口烟,摇下了车窗,把大半截香烟扔了出去,作出一番振作模样,道,“大叔的话我也听明白了,我欠我爸妈太多,现在得赶紧着抓紧时间孝顺孝顺二老才行。”
司机闻言很是高兴,“你能有这样想法,我是很高兴的。说吧,你家在哪里,我送你过去。”
李用九摇了摇头,“倒不用麻烦师傅了,既然来了这里,就看看这江景吧。”说完,也不理会司机同不同意,自己下了车。
司机许是怕李用九说一套做一套,就把车放在了大桥边上,自己也跟下来,笑道,“嗯,我也开车开累了,陪你看看。”
李用九心头微微感动,现在社会,这样的好人当真不多了。不过司机师傅要看,李用九自然不去管,只要他不向自己要那三十七块的打车费就行。
所以李用九假装反思看风景,实是注意四下有没有可疑人物,直观看了半个小时,司机师傅响了手机。
“那个,小伙子啊,家里说出了点事,我现在得回去,可不能陪你看了。”
“放心,我不会想不开的,现在吹吹江风,想想以前,觉得活着还是蛮好的。”
“嗯,这样就好。我可走了,你不要看太久了,早些回家,知道不。”善心司机唠叨了两句,小跑两步上了车,再向李用九挥了挥手,开车去了。
终于赖掉了车费,李用九便将原本守株待兔的方法改成了流动巡查,一路来一路去,直将整个大桥走了三个来回,也没发现一两个可疑的自杀人物,有也只是三个拍照摆二的脑袋抽风型小青年。
“那个帅哥,能不能过来帮我拍个照?”一个胸口挂着大相机,戴着眼睛的斯文青年冲李用九喊了一声。
李用九眼睛一瞥,发现一国内很是时髦的小车,前面有只公牛标致,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名牌,但肯定是有钱人才能开的。对于有钱人,李用九心态很正,不仰视,也不仇视。因为这是一种直觉般的感觉,哪怕自己在吃着一碗三块钱不加煎蛋的便宜卤面,也相信总有那么一天,自己会成为很有钱很有钱的人。
于是李用九答应了一声,接过相机,了解了单反相机半按全按的技巧后,把三张年轻小脸定在了镜头最中间。一男两女,两个活泼靓丽的女孩,一左一右的挽住了斯文男的左右胳膊,看得李用九羡慕嫉妒恨。
拍了两张后,李用九倒有了些心得,学着电视里那些端着长枪大炮的记者模样,指点江山起来,“呃,那个金毛,头偏一点,嗯,好的,对,漂亮!小帅哥,别那么拘束,人家小姑娘都不怕,你个大老爷们紧张个啥?嗯,好的,两个姑娘合一个,我给你们拍个风华绝代出来!定比《荣城医院》那上面的姑娘水灵……”
于是自来熟的李用九咔咔咔的给三人拍了十几张照片,起始几张马马虎虎,越是后面越是有感觉,采光,场景,位置,角度,都拿捏控制的很好,这也是三个小青年肯让李用九吆三喝四的原因了。
话说拍了十几张照片也差不多了,李用九决定再来一张收山之作,便特地挑了一个沿桥的视角,一眼望去,正可以看到长长的金属大桥,有汽轮在碧绿的江面上漫行,远远的青山有炊烟袅袅。有远有近,有动有静,有刚有柔,还有山有水,有青有绿,别是一番风景之画。定好焦,三个年轻朝气的面孔置入其中,顿时风声水起,整个画面都活了!
“咔!”
拍下一张,李用九正要再多拍一张时,瞳孔猛的收缩,只见镜头里,一辆大货车斜斜飞冲而来,正对着自己这个方向!
李用九二话不说,猛然的上前,如狼似虎的扑向最靠边的那个黑发姑娘!
第六节 玄乎莫名的车祸
三个小青年吓呆了,刚才还随和风趣的帅哥怎么一下子禽畜了?那眼镜男看着斯文,出手却是一点也不含糊,一脚飞踢直取对方下档,耐何花拳绣腿,没什么功力,远不及当了五年九哥的李用九同学。
李用九先是躲开青年的一脚,大吼道,“快躲!车来了!”然后抓起黑发姑娘的手,一点怜花惜玉的心思也没有,蛮横往里一推,直把男青年和金毛姑娘三人撞到了一边,齐齐摔倒。
李用九脑袋一片空白,眼见着大卡车迎面撞来……
然后“哐啷啷”“轰隆隆”几声巨响,小牛汽车被直接辗到了大卡车车轮底下,而大卡车车速丝毫未见减弱,狠狠撞在大桥护栏之上,再擦出一线火花,再次冲进车道,连撞四辆飞奔的小车,最后撞在一辆公交车上方才侧翻在地。
另一边,三个小青年完全吓呆了,先是被那帅哥推倒,然后看见巨大一卡车就从自己脑门前腾空划过,擦到桥上,再闯进车道,横冲直撞,最后把一辆公交车撞翻,这才自己翻了。
“那人呢!”眼镜轻年脸色铝箔似的,心里知道刚才是那人救了自己三人的命。
“在那里!他刚才,刚才是被撞了……”黑发姑娘脸上也没血色,但还微微有些意识的指了指。金毛姑娘则把头埋在了黑发姑娘怀里,瑟瑟发抖!
眼镜青年稍微安抚了一下二少女,站了起来,发现并没有受太大伤,就是大腿在摔倒时擦伤了一些,一拐一拐的跑过去检查躺尸的李用九。没有血迹也没有断手断脚,再趴在胸口听了听。确实对方没事后,这才抖抖索索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出了急救电话。
好不容易交待清楚,挂了电话,小青年浑身泛起一种虚脱的感觉。似乎是突然间,喇叭声,警报声,水箱出汽声,轮胎转动声,江水声,风声,哭声,叫声,乱糟糟的一股脑挤进自己耳朵里,自己好像只知道害怕,整个人成了一片空白。
就在眼镜青年完全迷失自我之际,李用九也清醒了过来,揉了揉胸口,除了衣服破了,并没有什么事。
“那卡车刚才分明撞飞我了……”李用九回想着刚才那一幕,不由朝大卡车看去,只见其已经冲出了数百米,侧倒在地,而中间横七竖八的歪了四五辆小车,以及一辆43路荣城公交!
“出车祸了!”李用九吓了一跳,连忙向最近的一辆出事小车跑去,这是一国内银灰色的本田汽车,四轮朝天,驾驶位上正脚天头地的困着一个肥胖中年人!透过碎裂的玻璃窗,可以看见中年人满头是血,好像已经失去了知觉!
李用九连忙过去,双手抓住车门把手,一用力,“咔啦”一声响,整个车门直接被扯了下来!
拿着手里的一扇车门,李用九瞬间僵硬了!这车子难道纸糊的?还是自己超人附体?还是说,那什么赋予的挖掘机?
“管他呢!”李用九不去考虑太多,扔了手中东西,把胖子拖出来,这才发现,胖子腹部似是被什么东西刺中了,血水止不住的往外冒!
“你们谁过来帮一下,按住他的伤口!”李用九一边用手按住那伤口,一边冲唯一没有受伤的那三个小青年喊了起来。
被他这么一喊,眼镜青年终于缓过神来,连滚带爬的过来,只是看着浑身是血的伤者,却不知道从何下手!
李用九一把抓住眼睛青年的手,按在了血水淋淋的伤口上,道,“也只能先这么着了!你先按着,我去救其他人!”
李用九自己站了起来,正见黑发姑娘和金毛姑娘二人走了过来,前者道,“我们学过护理!”
金毛姑娘红着眼睛点了点头,似乎是想确实黑发姑娘的话。
李用九一指眼睛青年,“那去帮帮他,别让那胖子死了!”说完,自己则向第二辆出事车辆跑去!第二辆车整个左边像是被东西削过一样,右边则被压在大桥护栏之上,气囊完全打开,正好把一个女人顶在驾驶位上。李用九再次试了试手,左边车门轻易撕下,扯断气囊,探进身子把那女人抱了出来。由于入手柔软,李用九也不禁看了看女人的相貌,不得不说,荣城难见的靓妞!
放下靓妞,李用九向第三辆车走去,这是一家三口,父亲双手抓着方向盘,嘴里血沫直流,双眼紧闭,却不知道是昏迷了还是死了。母亲则后脑上开了一个口子,血流满了后座,一个三岁左右的孩子被紧紧抱在怀中,面色乌青,只懂得呜呜的哭,在怀中拼命挣扎!
李用九一阵心痛,照例先拆了车门,把一家三口全部抱出,实在看不出男子伤在何处,只得放在一边,然后身上撕下一截衣袖,粗粗的在妇人头上包了一圈。最后对小男孩道,“你是男人,要在这里保护你爸妈!知道吗!”说完,也不管对方听不听得懂,向那已经扁了头的公交车跑去。
到自己赶到时,公交车上已经下来了四五人,看模样像是学生,是砸碎了玻璃跳下来的。这几个学生个个带伤,但其中有一个颇是冷静,指挥着众人把一个一个的伤患从车窗中往下运!看样子是车门损坏了无法打开!
李用力大步走过去,二话不说,一脚踹出,直接把那已经失灵的公交车门给破成两块铁板,然后大喊一声,“从这里下!”扭头就往最后那辆肇事大卡跑去。
李用九不是圣人,对谁都怀有好心善心,他只是觉得,不管这司机是有心还是无意,都得由他来负起这个责任!比如,如果那男孩的父亲不治了,很是需要一笔赡养费!
所以说,李用九表面上是一个不良少年,其实内心还是善良的,但是,一旦再深究,会发现他骨子里其实透着一股冷漠的无情!
这辆大卡侧倒在地上,车头已经严重的变形,但三面玻璃窗却是一个也没有坏,而且雨刮器还在哗哗的摇动。透过车窗,可以看到一个中年汉子昏倒在里面,不知道是死是活。
因为这次是侧翻,所以大卡直接把一边车门压在车子底下,李用九拆车门的法子不好用了,只得从正面入手,直接而粗暴的砸掉玻璃!
奋力一拳下去,玻璃没碎,但李用九明显感觉到整个卡车都都震动了一下。这说明并不是自己拳头不够硬,不够有力,而是这玻璃他娘的真的太强了。玻璃虽没砸开,但李用九却发现车窗边棱已经开了一个小口子。有了这个口子,李用九用一双钢铁也似的大手直撕开,小口变成大口,把那司机拉了出来!
一探口息,却是没有了热气!再摸心脏,也是感觉不到什么跳动!
李用九长叹一口气,站起身来,向外望去,吃了一惊,整个大桥两头警示灯闪烁,拦住了一大批的记者和行人。就连几个穿白大衣的医生也被挡在了外面!
“这是搞什么飞机!”李用九感觉这些警察是不是都傻了,没看见现场急需要救护!正要去讨要一个说法时,脚下一紧,低头一看,却是那个已死的司机突然抓住了自己的脚踝,眼里精光闪烁,甚是吓人!
见这肇事者重新活过来,李用九就气不打一处出,正要挣开时,却见那司机向自己举着一串钥匙,然后厮哑着声音道,“藏起来!藏起来!”说完喉咙里一阵响动,嘴里喷出一口黑色的血沫,脖子一歪,便没了声息。
李用九知道,这人这次是真见如来去了。而直觉也告诉自己,这人临死之前交出来的钥匙一定不是个好东西,所以打定主意非礼勿碰,准备直接走人时,脑里那个要命的系统又出声了。
“叮!宿主触发任务,潘多拉宝盒的钥匙!请问是否接受?”
李用九恨的牙痒痒,真想拒绝,但又怕再扣几十个基数生命值,那自己就只能追随脚下这人去了。
“接!受!”李用九咬牙道。
“宿主接受任务,请保护钥匙七日时间不被任何人得到!每完成一日,奖励十个生命基数!”
“原来是这样!”李用九终于有些明悟。其实系统就是老板,自己需要替老板打工嫌取生命基数。而这老板性格古怪,不喜欢沟通,也不喜欢把事情讲清楚,还动不动就要取人性命。当然,福利也是吓人,机器赋予,直接给了自己一台挖掘机的力量!以及机械一样的钢铁身体!
这时,外面又出现了新情况,江北方向驶来几台大车,后面车门一开,一水的迷彩大兵跑步下来,立正稍息,列队完毕,就如一股洪流硬是挤开人群,冲上了大桥。
直觉告诉李用九,这次玩大发了,这群大兵估计就是冲这串钥匙来的!
但既然接受了任务,自己小命第一,也就只能执行下去。于是李用九快速取下钥匙,粗略一扫,发现是很普通的一串共四把钥匙,一把类似车钥匙,一把类似大门钥匙,一把奇形怪状的钥匙,以及一把类似抽屉的钥匙。
看完之后,没有立即收进身上,而是在所有人看不到的视线里,直接从汽车上抠下一颗不大不小的螺丝钉,一巴掌拍进马路水泥中,再拨出来时,立时出现一个小圆坑。李用九一边佩服自己的创造力和想象力,一边把钥匙放进圆坑内,再抓碎一块护栏,碾成碎石,结结实实铺盖住了。
完成这一切,便抱起那已故司机往回走,算是装装样子。
果然没走出几步,就被数个大兵用枪指着了。第一次看到真的黑洞洞枪口,饶是拥有机械之力的李用九也是心里发怵,眼皮子乱跳。
“把人放下!把手举起来!”那大兵完全一副对付战俘的做法。
李用九心头大怒,但是看着黑洞洞的枪口,还是服软了。待其手上系上一种细细透明胶条时,李用九才发现几乎所有人都被拘捕了,除了那个三岁小孩!而那些伤员躺在地上更是不管不顾。
李用九终于忍无可忍了,骂了起来,“你们什么玩意儿,没看见地上有人要救命吗?”
突然头一痛,背后一个大兵一枪托敲在了后颈上。李用九怒火中烧,如果不是还有一丝理智在,早就绷断了那古怪胶绳动手打人了!
经李用九这么一骂,那同样被拷的眼镜青年血性也终于被挑拨起来,大声叱道,“你们是哪一部的?怎么胡乱抓人?”于是,后脑勺也挨了一枪托,只是小青年就是小青年,一枪托之下,立时晕了过去,被两个大兵像拎小鸡一样拎上了卡车。
李用九越发感觉这事情玄乎了。于是强压心头怒火,暗中观察打量。这些大兵除了一身迷你服和一把冲锋枪外,没有任何标致,看不出所属番号。而这送人的卡车倒是知道,是离荣城最近的樊阳市军防所所用,有樊阳军防所的标志。终合这两点,可以得知这群大兵的来历不小,至少是省一级的。因为樊阳军防所便是省一级的军政单位。
第七节 牢狱中的粒子切割
李用九也被押上了卡车,上车后眼前一亮,竟是有美同行,而且还是三个。一金毛,一黑发,还有那个被自己救出的肉感靓女。除了这三个外,还有两个年轻人,估计是那公交车上救人的学生。
在大兵牵引下,李用九同那两个学生坐在了一起,正面对肉感美女。不多时,车便启动了!
“你没事吧?”黑发姑娘摸了摸胸口,首先打破了沉寂。
李用九心里一惊,这摸胸口是什么意思?难道她看到自己被卡车正面撞倒了?
“不许说话!”黑发姑娘旁边的大兵大吼一声,估计是不好意思对女人下手,只扬了扬枪托,并没有砸人。
李用九知道,这是关键时候,如果那黑发美女把自己用肉胸扛卡车的事说出去,那自己可就麻烦了,解释,解释不清啊!不解释,妈蛋的你敢不解释吗!所以这关键时候就算挨打也没办法了,于是也摸了摸胸口,一字一顿的说道,“不……要……”第三个字做了个“说”的嘴型,然后立即吐出第三个字,“怕!”
“没跟你说不准说话吗?”
李用九不是女人,更不是美女,所以大兵的枪托又狠狠的砸了下来。李用九只得装很痛的样子,然后继续骂道,“王八糕子,有本事打我打死了在这里!”骂是骂大兵,说话时看着的却是黑发美女,直待对方微微点了点头,李用九才微微放下心来。
那大兵杀过人,见过血,还怕这种威胁,弃了枪,拉起李用九,对着下腹就是一记勾拳!
李用九这次是真痛了!痛得痉挛了!这尼玛的什么鬼,用枪托砸不痛不痒,人家这赤手空拳的反而痛的要死要活!这完全没道理啊!
难道说,系统失灵了?或者机械赋予还有所谓冷却时间?又或者系统收回了赋予的力量?
而这一边,大兵也是惊奇,吃了自己一记惊拳,这人居然还能站着!
李用九冷汗直冒,再次站直了腰,森森道,“孙子哎,你这是给爷爷挠痒啊!爷爷还嫌不够啊!”
大兵不犹豫不思索,又是一记勾拳!
李用九又一次痉挛,痛的胃酸都差点吐出来,但嘴却是够硬,“孙子果然听爷爷的话,来!好孙子,再给爷爷挠挠!”
大兵脸色变得铁青,对旁边两个大兵道,“把他拉住!”
另两个大兵脸色似是不忍,但终究还是不敢违背命令,一左一右架起了犟嘴李。
大兵这次不出手了,捡起自己的枪,“乓乓”就是两下,直挑犟嘴李的腹部!
这两下看似坚硬狠厉,但李用九却感觉一点也不痛,于是犟嘴李笑了,笑的让人心头发毛,“孙子好好卖力,爷爷我记着的!”
大兵发了狠,“啪”的一声,一枪砸在了犟嘴李的左胸上!这一下,看得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这狠货大兵是想要人命啊!
“成队长!”押着李用九的一个大兵终于看不下去了。
“别打了!你再打他就要死了!”黑发姑娘捧着脸哭了起来。
金毛姑娘把黑发姑娘脑袋抱在怀里,恶狠狠盯着大兵,道,“你完蛋了,这一辈子完蛋了,我林尼发誓,会用一辈子时间来对付你!”
成队长眉毛一挑,转过身来,笑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掂了掂手中大枪,眼里尽是冰冷之色。
肉感靓女知道这眼前大兵冷血无情,如果给这叫林尼的姑娘来这么一下子,估计不死也得半死!于是身子微微前倾,陪笑道,“小姑娘不懂事,兵哥哥就放过她算了!”
成队长眼睛一眯,顺着肉感美女胸前的一条沟壑往下望去,只感觉永不见底,一时兴奋起来,笑道,“好,就听你一回。”说着,大手伸出托起了肉感靓女的下巴。
靓女一惊,吓的把头连忙偏向一边,却被成队长掐住腮颊扭正,然后另一只手却是向深沟探去……
谁也没想到,这成队长居然如此肆无忌惮,当着这许多人侵犯他人!
正此时,背后哗啦啦一阵响,两条手臂当头抱住了自己,那手臂坚硬如铁,任自己怎么运劲,都难以挣动分毫!而身后又传来另两个大兵的吆喝,枪砸的声音,拳打的声音,脚踢的声音不绝于耳!
成队长正慌乱时,身子一歪,被背后那人抱着滚落在地,突然那手臂一松,自己翻了个身,正见那个打不死的年轻人死死压着自己,全然不顾身后的拳打脚踢,一拳捣出,正打在自己腹部。一阵剧痛像海潮一样从自己身体里冲刷而过,过滤了每一个细胞,让每一个细胞都疼痛起来。第二拳过后,成队长倒感觉不那么痛了,自己骨架好像震散,喉咙微微泛甜。第三拳过后,意识怎么有些飘渺起来?
三拳过后,成队长眼里就只有白色没有黑色了,李用九突然背上一麻,接着整个人便失去了知觉!
“叮!宿主救人积功德,奖励70个基数生命值!”
“叮!宿主获得威望成就,奖励抽奖一次!请问是否立即抽奖?”
“叮!宿主潘多拉宝盒的钥匙任务渡过第一日,获得10个基数生命值!”
“叮!宿主遭受物理打击值过高,特赠送一件赋予机器,请问是否立即领取?”
李用九被系统吵醒了,睁开眼再看时,发现四周一片漆黑,而自己的手脚居然都被铐住了,试了试,无法挣开!
先抽奖吧!虽然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获得了威望成就,但李用九在体会挖掘机的力量后,对这系统开始有些期待起来,毕竟现在被绑着,闲着也是闲着。
虚空中转盘又现,光华转动,先快后慢,最后停了一下,工业粒子切割机!
“恭喜宿主,抽到未来产品,五级机械,粒子切割机!是否赋予!”
“赋予!”李用九心中默念,微微兴奋起来。
“叮!赋予成功!粒子切割机每日消耗生命值 1。”
李用九算了下,现在自己每日基本所耗,都已经是2个生命值了。自己本身1,粒子切割1。像挖掘机什么的,都是无消耗的。
和上次一样,一点征状也没有。但是有了挖掘机的先例,李用九知道一定是身体内哪里发生了变化。只是没个什么说明书,一切还得靠自己来摸索!
摸索就摸索,李用九同学也是一个务实的人,脑里开始发散思维,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手掌。手掌类刀,正好作切割之用。而所谓粒子,高三缀学的李用九同学还是知道的,也因为物理女老师裙子超短的缘故,很是认真上了几天的课,正好讲到什么宇宙万物都是由分子组成,而分子又分质子电子,具体怎么分,反正统归粒子!
乖乖,从分子层面入手,以后自己不就成了无物不割,无所不切的切割大王!
一想到这里,李用九同学兴奋了,有一种天下之大,再没有东西能够困得自己的豪情壮志。
“不行!得试试……”
想试就试,把意念集中到手掌上!
突然间,眼前大亮,刺得自己眼睛都流下泪下。
李用九大惊失色,这所谓切割机难道是照明所用?但下一秒,李用九就知道自己错了,因为门开了,两个大兵护着一个眼镜瘦子走了进来。
李用九这时才看清自己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四面封闭的小房间,四角都装着摄像头,自己铐在一个金属大椅之上,大椅上接了无数红的蓝的线条,聚成一股,连着靠墙一台大机器。而自己正前面,则是一个小桌,那瘦子就在桌子旁坐了下来,放下手中蓝色的文件夹,正津津有味的看着自己。两个大兵正枪实弹,一个站在瘦子侧后,一个则站在了自己身后。
瘦子首先开口了,声音很随意,“你不要害怕,我只是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问过了就放你走!”
李用九第一感觉告诉自己,眼前这个说谎说的太多了,以至于他自己都习惯了。放自己走?开什么玩笑,不算那串钥匙的嫌疑,就算是刚才差点打死一个什么队长的事,就足够自己喝一壶了。
李用九连忙坦白从宽道,“我啊李用九,今年十九岁,家住荣城老牌子街七号,家有父母双亲和一个妹妹,父亲叫李实地,母……”
“停!”瘦子莞尔一笑,“谁问你这些了。这些情况我们都已经了解到了!”
“哦!那领导要问什么?”李用九一幅没见过世面的小农民模样。
对于对方的乖巧模样,瘦子很是欣赏,笑道,“是这样的,我们这里有几张照片,据有目击证人说,说这些是你干的!”
说着在手中件夹中取出几张照片,摊在桌上。
李用九一看,正是每一辆车门的照片,以及车门连接处的撕口。
“不是我干的!”李用九连连摇头,然后又指出了其中一张,“最左边那张倒是我做的!”
听李用九否认,瘦子脸上现出不悦,再听对又承认其中之一,不由向左边那张看去,正是公交车门的照片,车门散成两块,却是没有明显的强行撕裂痕迹。
李用九记得清楚,自己救人时,除了那公交车门是当着别人面直接踹开的外,其它的都没有目击者。
瘦子看过照片,冷冷瞥了一眼李用九,实在看不出这滑头小子有没有说实话,而后台测谎仪没有吱声,显然也是不能确认,于是只得道,“这个是你干的!挺厉害啊!”
“我小时候练过气功!”李用九硬着头皮开始胡诌,自己力气大这个是瞒不了,不说这些铁门,就说自己挣断那劳子胶带,殴打所谓成队长,都是不可否认的事实。而且自己小时候为了逃学编理由,就曾说自己得一高人传授气功。希望这瘦子领导能去学校去查一查,最好能查到现在还在高中任教的物理美女老师。
“哦!气功?是哪一派的?”瘦子问道。
“武当派!”李用九脱口而出!
“气功名叫什么?”瘦子似是随意,但却咄咄逼人。
“六脉神剑!”李用九说出来就傻了,以前看电视最喜欢这个,一急之下就再次脱口而出了。
瘦子笑道,“呵!呵!六脉神剑!金大侠的绝学啊!但据我所知,这是剑法,可不是气功!更不是武当派的!”
李用九只得死扛着往下编,“那是金老爷子骗了所有人。六脉神剑传自武当,不仅是剑法,更是气功。你难道没看过《笑傲江湖》,那华山派还不是有剑派和气派之分!”
“住嘴!”瘦子大喝一声,“少跟我装糊涂!奇能异士我也见过不少,也没得什么稀罕,我现在要你,把当天的事一字不漏的讲出来?否则,我让你牢底坐穿!”
第八节 找庆七借钱去
李用九吓了一跳,连忙道,“那天我在江北大桥上看风景,正好遇到了三个小青年在那里拍照,他们便叫我帮忙拍照。拍着拍着,就拍到一辆大卡车冲了过来。我呢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反正迷迷糊糊的就是救人。具体救了几个,怎么救的,我现在都记不得了。”
瘦子淡淡道,“仔细想想,说的仔细点。否则,一直关到你想起来为止。”
李用九立时招了,“嗯,似乎想起来一些。第一个是个胖子,被卡在车里,我过去直接把他拖了出来,然后叫那三个小青年中的眼睛帅哥帮忙。然后,又救了一个女的,那女的的车更是破烂,我过去看时,人被气囊压着,倒没受什么伤。而后又看到一家三口,那男这主估计是伤了内脏,嘴里直吐血沫,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瘦子道,“不要问问题。只管往下说。”
“哦,除了那男的,还有个女的,脑袋破了个大洞,血流了一地。除他们外,还有一个小孩,三四岁大,被他妈抱在怀里,这才没受到伤害。然后就去了公交车那里,那里已经有好几个学生在安排,我也帮不上忙,就把车门踹开了,方便他们下车。最后才去的那大卡车那里,本来不想救他的,但后来还是去救了,那玻璃真硬,硬是砸不开,幸好窗子开了个大口。我才把人拉出来。然后就被你们抓了,也不知道那人能不能救活。”
“说详细点!”瘦子道。
李用九暗叫一声果然,这瘦子对其他人不在意,独独对这卡车司机上心,想了想才道,“那大卡车是侧翻,车头损伤严重。那司机也没见有什么伤痕,只是在里面一动不动,像是死了。开始我去砸玻璃,没砸开,正好看到窗子上开了一条大缝,于是找了个东西把他撬开,这才把人救出来。当时我还听了心跳,查看了呼吸,都没了,还以为他死了。后来喉咙咕咕的响,吐了一口血沫,都是黑色的。我也不能确认这人是不是真死了,便把他抱起,想找人看看,然后你们就来了!”
瘦子把目光落在李用九脸上,突然道,“那他说了什么话?”
李用九反应倒是快,“啊?谁?谁说了什么话?”
瘦子没有回答,面无表情的把东西收了,留下呆头鹅一样的李用九,直接出去了。李用九扭头大叫,“喂,别走啊。不说要放我出去?你们是谁啊!喂喂喂……”突然灯光熄灭,整个房间又陷入一片漆黑。
黑暗中李用九突然害怕起来,波云僪佹的现状可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
虽然从小李用九同学就自信以后会做个有钱人,但也仅仅是有钱人而已,而不是超人!电影里也有讲,能力有多大,责任就有多大。可自己今年才十九岁,肩膀太窄,扛不下这么多。蜘蛛侠高来高去的不是自己的向往,蝙蝠侠天天走夜路也不是自己的方向,能用系统悄悄嫌点小钱,侍奉两位亲老,再抽空把郝佳停给办了,气气她妈,那日子不要太潇洒……
一想到李父李母,李用九纠结了,也不知道这些王八大兵有没有通知他们,没有通知,那必然是着急的不行。如果通知了,更糟,二老指不定以为自己抢了哪家银行!
“叮!”的一声响,把李用九拉回了现实。
“系统赠送一台赋予机器,宿主是否接受!”
“接受!傻子才不接受!”李用九第一次觉得这个不阴不阳不男不女的声音听着也不那么难受。
“考虑宿主遭受物理攻击值过高,系统特指出三件机器给予选择,一,三级机械,重型装甲车。二,三级未来机械,镉合金指挥车。三,四级能量机械,重装坦克。”
李用九想也没想,“肯定是重装坦克啦!”以李用九的小民思想,自然是什么高级选什么。
“叮!赋予成功。提示,能量机械每日消耗生命值1。因宿主等级过低,只能行驶其被动防御功能,无法行驶主动攻击技能。”
“娘……”李用九差点又要骂人,自己过一日少一个基数生命值,现在倒好,一变成二,二变成三了,至于什么主动被动,又没个说明书的,谁知道是个什么功能。再扫了扫了视线边角处,挂了一个淡定的“85”。顿时,李用九不淡定了,如果外面这班王八蛋把自己关个一两个月,那岂不直接就是谋杀了!
“冷静!先冷静!事情未必就这么遭,我是最后一个见过那大卡司机的人,所以他们怀疑我是正常的,正常的。”李用九自我安慰了一番后,继续研究粒子切割机和重装坦克的运用。这一次,李用九在外面天际泛亮的时候终于给试了出来。这粒子切割能力并不是用手掌,而是手指,唯一的左手中指。
左手中指在自己意念之下能够放射出一种能量,看不到,但是能感觉到,凭自己意念的强弱,能量伸缩自如,小试了一下,很轻松的把金属大椅子切掉了一小块,为了怕被人发现,李用九五指搓捻,硬是把那块光滑如镜的切口给捏成疙瘩块。
有了这个本事,李用九心中大定,知道如果真的危难时候,自己也有脱困的本事。至于每次天收自己一个生命值的重装坦克怎么用,则一点头绪也无,想来思去,极有可能这玩意只有被动触发了才能知道。研究了一夜,倒有些精力不济,强忍饥饿,迷迷糊糊的睡了。可是没睡多久,就被开门的声音给吵醒了。
两个大兵走进来,给睡意朦胧的李用九打开了铐链,道,“你可以走了!”于是,李用九糊里糊涂的牢狱之灾就这样稀里糊涂的结束了。
从樊阳军防所出来,李用九望着川流不息的马路,终于明白一个真理:无论如何,身上一定要留够打车的钱。
没钱打车,真痛苦!
想想樊阳市到荣城,坐大巴都得两个小时,自己难道要乘11路车走回去!正所谓穷则变,变则通,李用九通了,他想到一个人,一个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于是,一穷二白的李用九开始在马路上瞎逛,直看到三个红毛绿毛的杀马特在一个露天台子上打台球,这才笑意呤呤的走过去,二话不说,把白球抓到了手里!
一个瘦个红毛正准备来个一枪清台,眼见就要收黑八了,却被人捣乱,立即炸了,双手握杆,气势张扬,“妈勒逼的,你找死啊!”
李用九抛了抛白球,笑道,“我不找死,我找庆七!”
瘦红毛愣了一下,倒有些不敢乱骂了,旁边那绿毛却出头了,“你哪颗葱,庆爷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
李用九继续笑道,“原来成庆爷了,嗯,好的很。你们的庆爷当年管我叫九哥!”
“吓唬谁呢!妈勒逼的!”绿毛操起球杆,就想动粗,但被瘦红毛拦住了,瘦红毛倒有些见识,道,“打电话给庆爷!”
旁边一个个头小点的连忙掏出一个破烂手机,拔了个电话,递给了红毛。
红毛等了一下,道,“庆爷吗。有人找你!不知道,自称九哥。嗯,挺年轻的,长的挺娘们的。嗯,嗯,好,庆爷放心,我知道了。”说完挂了电话。
红毛对李用九道,“原来是九哥,刚才小弟不懂事,得罪了。”
李用九把白球放下,“不当事。庆七怎么说!”
“庆爷就在附近洗脚,马上就来。让我先招呼九哥去喝杯茶!”
李用九笑道,“按理,庆七的饭局我是不去的,但今天心情好,又有事要拜托他,所以不管是刀山火海,我也得去会一会了。”
红毛笑了,“九哥说笑了。”说完对绿毛道,“快去收钱,收完马上过来。”
绿毛狐疑的看了李用九一眼,丢下球杆,自去向这家店的老板收钱。这红毛年纪不大,但担待却是不错,说话也是有些气量,所以李用九也就瞎跟着聊了几句。转过一条待,便看到一个新开张的茶铺,写着“庆春楼”。
“庆七开的?”李用九指了指牌匾问道。
“嗯,原先是个做港式茶餐厅的,后来转给了庆爷。”红毛说的轻飘飘好随意,但话里透露和霸道和得意却是浓厚之极。
李用九笑笑,“还真是鸿门宴啊!”说完昂首挺胸,大大方方进了茶楼。这茶楼大,三层,服务员一水的紧身旗袍,红毛是熟客,要了一个包间,点了壶铁观音,便带着李用九上了二楼。刚坐下,就有旗袍女进来斟茶,鼓鼓的胸鼓鼓的屁股,弯腰之际更是风光无限好。
李用九也不装君子,大大方方的看,直言不讳的讲,“说庆七上不了台面就上不了台面,好好一个茶楼硬是搞得变了味,直像个夜总会。”
倒茶女又是羞恼又是惊讶,羞恼是对方把自己当成了夜总会的小姐,惊讶则是这人在庆爷的地盘上说庆爷上不了台面,这比打脸可还要过了!所以倒完茶,很乖巧的下去了。
红毛听了暗怒,但又估不清对方的底子,便不阴不阳的替老大撑场面,问道,“那不知道九哥现在管哪一片?赶明儿,我们也去学习学习。”
李用九喝了口茶,吃不出味,答道,“刚失了业,现在正想着找个好工作。”
红毛一听不对劲啊,找工作?这事怎么听起来这么遥远啊。
“那九哥想找个什么工作?咱庆爷别的不说,在樊阳这一块,还是有些路子的。”
李用九摇了摇头,“不用了,这地方我待不惯,还是荣城好。”
“原来荣城来的。”红毛越发猜不透了,荣城虽小,但水却是很深,可不是一般老大能够驾驭的。就连庆爷也是当年荣城混不下去,这才来的樊阳。
正此时,包间门哗的被推开,一个光头佬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同时喊道,“啊哈哈,这不是小九嘛。怎么有空到樊阳这一亩三分地来了。”
红毛立即站起来,喊了声庆爷。
李用九屁股懒得动,只拿眼斜着那光头佬,用手指了指对面座位,道,“来了啊,请坐吧!”
庆七脸色有些不好看,但还是强忍住,在对面坐了。
李用九道,“我也不多说废话,过来呢,就是想找你借两个钱!”
庆七脸色变黑,咽了口唾沫,“多少?”
李用九道,“借个两百块吧!”
庆七脸由黑变红,一拍茶几大怒道,“李用九,你欺人太甚,我哪有这么多钱!”
红毛立时明白了,这两百块怕是两百万吧!虽说庆爷这两年有些收入,但一下子谁拿得出这么多钱。再说,就算有,你说要庆爷难道就给吗!
李用九脸色有些尴尬,知道庆七是误会自己的意思了。自己还真的只想借两张首领头而已。算算从樊阳坐公交车到荣城汽车站,再从汽车站打车到家,顺便吃个午饭,两百块差不多了。
“别紧张,两百块!就真两百块!”李用九只得好言解释。
庆七脸色由红变白,怒道,“借两百块?你消遣我啊!”
李用九笑笑,“怎么会呢。我差两百块坐车回家。”
“回家?”庆七眨了眨眼。
“回家!”李用九也眨了眨眼。
庆七这才确认李用九不是在开玩笑,钢牙咬咬,脸上横肉抽抽,眼珠子转转,对红毛道,“小五,去楼下拿两万块钱来。”
红毛点头,立即下去了。
李用九咧嘴道,“真的两百就够了。”
庆七盯着李用九的眼睛,似乎想一眼看透他的心思,半晌道,“虽说当年你把我整出荣城。但……但两百块钱我怎么能拿得出手!”
李用九道,“这你不能怪我,你犯了规矩。我不能不给荣城其它人一点警告。”
庆七似乎又回想起了当年屈辱历史,白脸又变青,“现在荣城谁看家?”
李用九摇了摇头,“两年前我离了学校,就再不过问了。”
庆七自己答道,“是洪兽。上次还来过这里,耀武扬威了一番,我差点没三刀两洞了结了他。”
李用九不置一言,只专心喝茶。
庆七知道自己这水平是套不出这滑头的话,干脆不挑唆了,只道,“我知道你定是一分钱也没有了,不然不会找到我。所以呢,想问下,到底出了什么事!”
不说还好,一说李用九火冒三丈,气鼓鼓道,“被军防所的人抓了。”
庆七大吃一惊,“你怎么惹他们了。那可是硬茬。”
“谁惹他们了!”李用九火大,“我在江北大桥那里救了几个人,就被他们莫名其妙抓起来,关了两天,今个儿才放出来!”
“江北大桥!”庆七恍然大悟,“原来早两天电视报告的救人英雄原来是你啊!”
“什么英雄?”李用九也奇怪了。
“敢情你还不知道!”庆七有些得意,很难得自己能知道的事情这小子不知道。正此时,红毛拿了一个女式黑包上来。
翻开黑包,里面正有两捆红票子,红毛道,“九哥不好意思了,没有男式包,就把华姐的包拿了过来。”
李用九也不客气,正接过钱,系统便发出声音了。
“叮!宿主购买力达到两个生命基数,是否购买!”
李用九恍忽了一下后,精神大振!敢情用钱也可以购买生命值,两万两个生命值啊!如此这般,自己生命就大有保障了。毕竟救人积功能,这事不是能天天有的做的。不过一天三万的花费,实在有些让人吃不消!
于是,拿着人生最有意义的两万块钱,李用九便起身告辞。庆七道,“帮我向四爷问个好!”李用九点头答应,洒然远去。
李用九走后,那红毛跟着庆七,似言未言,欲语未语,庆七实在看不过去,解释道,“两年前,这人和小五你现在一般年纪,但他已经是荣城四位大哥之一了。人称九哥!”
红毛姓江,外号小五,自认是天生混黑道的料,今年十七岁,看得多,听得多,想得也多,比起庆爷手下那些三十好几的人还要有眼力,有担待,有大局观。本自以为天赋异禀,已经很了不起了,今日始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自己和那荣城大哥相比,不是差距,而是鸿沟!
第九节 采访
却说大哥李用九从樊阳回到荣城却是中途坐错了车,倒转两趟回到家时已经快到凌晨了。怕耽误两老睡觉,便坐在屋门下,把新买的双溪打开,抽出一根点上,怡然自得的吞云吐雾,感叹起来,“还是回家好啊!”
抽完一根烟,便趁机试了试自己左手中指的威力,把那辆没有座垫的自行车东削削西切切,虽没说焕然一新,但也变得利索多了。最满意的是,这离子切割在操作时不会发出一点声音!
“嗯,是时候嫌钱了!”李用九望着黑色女包里剩下的一万多块钱,如是认为。
大约五点钟的模样,屋门突然打开了一条缝,李父披着外套,低喝道,“是谁在外头!”
李用九吓了一跳,连忙笑道,“爸,是我啊!”
“九子!是你吗?”李父上前两步,看清了黑夜里的男子,大是高兴,“你怎么坐在门口上不进去?快进来,这时候天寒,别冻着!”
“他爹!怎么了?”里屋传来李母的声音。
“九子回来了!”李父喊了一声。
李母大叫一声,“九子!九子回来了啊!”赶紧穿了外套,走了出来。李母道,“吃过了吗?”
李用九点头,“嗯,吃过了。”
李父道,“你坐下,老实交待,这两天干什么了?”
李用九一阵头痛,这该怎么解释呢。
李母道,“这两天有记者来了,说是你舍已救人,要来采访你。但是呢,县里也有人来说,你去了什么地方参加调查去了。”
李用九连忙顺水行舟,道,“嗯,是这么一回事,救了几个人,然后去了一躺樊阳。今天才调查结束,我就回来了。瞧,还给了我两万块的奖金!”说着把那黑色女包往李母手里塞。
李母没接,道,“这是你拿命换来的钱,我们不要。钱你自己攒着。”
李用九想了想,便也算了,现在自己决定要嫌钱,这也算有个本钱。
李父还想问得更清楚一点,但李母却不愿意再问了,只说有话明天再说,让九子先休息一下。李父刚才看到地上有好些个烟头,知道儿子定是在外面待了不少时间,一时心软,便也不计较了。
这一晚李用九睡的那个叫个踏实。梦也不做,呼也不打,醒来时候发现自己生命值竟有“91”了。想了想,才忆起自己现在还在那个钥匙任务期间,每多保护一天,送十个基数生命值。能多三天生命,总归是好的,可喜可贺的,所以李用九容光满面,意气焕发的吃了李母准备的中饭,正捉磨着怎么发家致富,用现金购买一点生命值时,有不速之客来访。
来的是荣城都市频道的新闻记者,姓刘名苏,早两天就来过的。所以李母便也没什么废话,直接把人领到了李用九面前。
这刘苏记者今年才毕业,一心想着普利策,可谓雄心壮志,那日发生江北大桥特大交通事故,这刘记者便像闻着屎味的苍蝇,带着摄像组匆匆赶到现场。奈何交警武警民警什么的硬是把桥给封闭,谁也不让进,说什么不能破坏现场。但刘记者是一个敬业的,也相当聪明的职业记者,于是把摄像机架在了汽车顶棚上,来了个全范围远程拍摄。正好拍到李用九同志救人的背影。而后情况有些不太正常,所有事故当事人都被人带走了,几个受伤严重的被送往了医院,一个什么交警大队长被推出来对这次交通事故作了一番官方解释。
回到组里,刘记者自己操刀,把那拍摄的画面剪切一番,做成了一个英雄舍已为人,连救数人的精彩画面,当晚播出去,反应热烈。
于是第二天便打听到了李用九的家,特意问了问李父李母李用九同志如何刻苦学习,如何助人为乐,如何做一名荣城新时代的三好学生。李父欲言难言,不知道该不该讲实话,倒是李母觉得儿子这好那好,尽挑了善良,孝顺,长得帅,数学老师都说孩子是个奇才什么的讲了。那刘记者拿个小本,记了又记,改了又改,第二天就在新闻报上写了一稿《父母心中的英雄儿子》,总编看了说是有些夸张,有欠妥当,让刘记者再来个现场采访,务必真实。虽然市里领导有意加强荣城的精神面貌建设,但作为门面的英雄人物也不是这么好当的。
于是今天一大早,刘记者带着摄像组便又来了简单如同火柴盒一样的李家。
“李用九吗?”年轻的记者伸出了自己的漂亮小手,“你好,我叫刘苏,是荣城都市频道的新闻记者。”
“你……你好!”李用九连忙握住,心道,这嫩白嫩白嫩的小手,有摸白不摸!
刘记者今天一见了这李用九,心里就一阵火热,是了!就是他了!这人年纪不大,笑容亲和,长得极为上镜,如果好好包装炒作一下,必是草根明星一样的人物,到时候,他成了万众瞩目的英雄,自己这个英雄创造者不也得鸡犬升天!想到此,也不觉得对方握着自己手的时间长了点。
“是这样的,上次你在江北大桥英勇救人的事迹我们已经播报过了,只是当时隔的远,看得不怎么清楚。所以这次想给你来次专访。”
李用九感觉到刘记者身后射来几道不友善的目光,这才把手松开,正想拒绝,但又想自己赋予的粒子切割机不正是自己威望升高,抽奖抽出来的吗!如果真是这样,自己这一见报,上了电视,名气威望指不定怎么涨,到时候系统打包送上几件印钞机什么的,那岂不是嫌大发了!
想到这里,李用九决定,这次一定要表现好了,不能猪哥样,不能猴急样,更不能龇牙咧嘴,动不动骂娘。于是,李用九建议换个地方,毕竟李家又小又简陋,实在有碍瞻仰。但刘记者却不这样认为,说这是英雄不论出处!
李用九见人家白嫩记者都不嫌弃,自己也就无所谓了。
面对镜头,天不怕地不怕的九哥有些发怵了。总感觉浑身有些个地方不自在,想挠一挠才够舒服。
“别紧张!我们先彩排一下,彩排完了,再正式录制!”
一听这话,李用九立即轻松许多,原来这玩意还带彩排的。
“各位观众,现在我旁边的这位,就是四月七日江北大桥上的那个无名英雄。你好无名英雄!现在观众都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你能不能介绍一下自己!”
镜头转向,对准了李用九。
“嗨!”李用九挥手打了个招呼,感觉自己很二,便坐直了身子,道,“我叫李用九。我是荣城人。”说完又觉得差了点什么,于是补充道,“我以荣城为荣!”
“那李用九先生,你能不能给我们讲一讲那天发生的事!”
“那天是周四,正好是我出院的日子。呵,之前患了点小病。然后想去吹吹江风,便打车去了江北大桥……”
因为这套说词已经在军防所讲过一遍,所以第二遍讲时,李用九同学成功将自己的大无畏精神和英雄主义情怀加入了进去。讲述起来堪称洋洋洒洒、声情并茂!最后语重心长的道,“现在想来,真的觉得很奇怪,没有害怕,也不怕危险,只想着,人活着,是不是应该必须去做一些事情!而那天,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必须去做的那些事情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讲的太好了!观众朋友们,李用九在面临选择,面临危机,面临生死的关头,没有害怕与恐惧,而是觉得自己应该必须去做而已。那我们自己呢,在这物欲横流的社会里,我们的心是不是就这样简单而纯洁呢?今天,英雄李用九给我们上了一课,告诉我们,人生在世,有那么一些事情是应该,也必须要去做的!好,今天的采访就到这里了,感谢李用九先生以及电视机前的各位观众朋友!”
李用九看着刘苏,暗自佩服,记者就是记者,刚才这段话没什么内容,讲起来就是有声势,有气场,比起自己来可是专业的很多。于是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正式采访?”
刘记者嫣然一笑,“已经录完了,刚才你表现的非常好,我们要的就是这种最真实的声音!”
“哦!”李用九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很想说,如果再录一遍,自己一定会更好,更真实!
刘记者对摄像师打了一个ok的手势,转头对李用九道,“今天可是多谢你的配合了。”
“哪里哪里!配合记者同志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嘛!”李用九记得这这句话经常出现在香港电视剧里,只是是对警察说的,但想来警察记者,用起来差不多吧。
刘苏笑道,“你真有趣。”说着从包里取出一个精致小铝片盒子,从里拿出一张卡片递给了李用九,“这是我名片,以后有机会,找你喝茶。”
李用九扫了一眼,便从桌子上拿了一支笔,在上面用小楷端端正正的写上李用九三字,把以前的手机号也写了上去,再递回,“我是我名片,以后有机会,找你喝茶!”然后在刘记者微微一愣之际笑道,“我已经记住号码了!”
刘记者抿嘴一笑,“嗯好的,你可别忘了!”说着看了看名片,问道,“李用九!这用九二字是谁取的?”
李用九道,“我爷爷。”
刘记者道,“那你爷爷一定饱读诗书,很有文化。”
一听这话,李用九顿时觉得好像三伏天气喝了一碗凉水,三九天气点了一堆大火!这文化人就是文化人,有见识,说话暖心啊!想当年,自己名字被多少人嘲笑过,甚至还有为人师表的语文老师,说自己名字是这两个字好认,所以挑选出来用以取名的。现在有文化的记者一语平反,真使李用九有一种农奴翻身把歌唱的喜悦!
于是李用九用着几乎感恩的目光望着刘记者,沉声说道,“当年我爷爷在荣城可是很了不起的人物。”话到这里就不能再往下说了,再说,那就是很了不起的算命先生了。说实在的,李用九至今认为那些桥下街旁的算命测字先生,全他娘的是骗死人不偿命的干活!
刘记者还想和李用九聊聊,但也知道等下还有其它采访要做,便利索的告辞了。
李用九将其送到路口,直接去了电信营业厅,把自己之前那个号码给补了回来,甩手充了两百块,一脸暴发户的模样!回到家,翻箱倒柜,把一只陈年老手机给找了出来,装上卡,充好电,开机一试!居然还能用!
于是第一个电话打给了郝佳停,没接。然后三姑六婆的全打了个电话,说是今天晚上几点几钟,什么频道什么栏目,我李用九上电视了!
待到时间,电视一放,新闻里却没有李用九,有的只是一个肥头大耳的养猪专业户在那里讲养猪经验!当时就气的李用九不行,便要打电话问问那个刘记者,但被李父抢过手机骂了个狗血淋头。
“怎么了!啊!这救了两个人就尾巴翘上天了啊!人家记者过来采访是一回事,回去报不报是另一回事!你在这里上窜下跳的,你以为你是谁!啊!”
第十节 人工智能与来客
被李父骂过的李用九也不上窜也不下跳了,憋了一肚子的气回房睡觉了。这一躺下,顿时觉得自己是真错了,一个下午在家里守着电视,这可是把自己的生命在浪费啊。浪费可耻,何况生命!
归正了心态,李用九思路清晰起来,首先自己除了建筑工地这一块还有些软货外,其它就是一些硬货了。像力气,人型挖掘机。像切割,粒子切割机。还有那没搞明白的能量坦克。
这些东西不是随便能让人看见的,所以这些东西也不是能够直接转化成现金的。要想嫌钱,还是得按着普通人的思路一步一步来。还是要继续在建筑工地上去做吗?去实施那个七年计划!刚想起那张在医院就被撕的粉碎的人生第一张计划表,李用九就放弃了,七年,这是何其遥远的事啊。现在91个生命值,两个月时间都不到啊。所以,在李用九睡着之前,下了一个结论,要按普通人的办法来,但不能按普通人的步骤走。
次日李用九醒的很早,他决定跑一次珠宝市场,觉得自己粒子切割技术可以用来做珠宝加工。可到了珠宝行,人家问你哪个学校毕业的,李用九哑了。人家再问你以前可学过珠宝设计,李用九又哑了。人家再问,你知道珠宝是怎么来的吗?李用九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贝壳!
出了珠宝行又去了一趟玉石市场,得到三个答复,李用九拂袖而去。
“你什么都不会,那只能做学徒了!”
“工资?学徒都是一千两百块这个行情。不过看你挺有热情,加一百给你。”
“多久出师?看你天份不错,有个五年时间够了!”
再从玉石市场出来,已经到中午了。李用九找了个小摊,上了两碗卤面,就着花生米吃了个半饱。吃完面点了根烟,又开始感概,自己空有绝招,却找不到一份工作,这难道就是郝佳停千金嘴里所说:现实的残酷!
“去他娘的残酷现实!郝千金那里的残酷是倾轧,是明争暗斗。我这里的残酷是空有屠龙之技,却找不到龙来屠!”李用九剖析点评,自我得意一番,这才结帐起身。
在街上逛了一圈,看了无数狗皮膏药,也没有救到什么过路的老奶奶,最终无奈的坐车回家。坐在公交车上,很是质疑那系统里怎么没给个什么带有透视眼功能的机械给自己。如果这样,去哪个赌场赚点路费也是好的。
回到家里,李父李母倒也知道工作不是这么容易找的,稍稍劝慰了一番。吃罢晚饭,李母说,“今天有人过来找你,说是你朋友,我看长的倒是挺秀气的,便把他电话留了下来。”
“我朋友?”李用九有些迟疑,自己朋友可多了去了。
“你等下,我找给你!”说着,李母摸出一个小笔记本来,递了过来。李用九一看,没写名字,一排倒是整齐的电话号码。
“不打吗?”李母问道。
李用九笑了笑,把本子放在一边,“不打!不认识的号码!”
李母也知道李用九打小记性好,手机里从不留别人号码的,都是一个一个记在脑子里的。
李父这时候倒说话了,“九子,这些天佳停怎么一个电话也没有的,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一听这话,李母急了,“你这孩子,人家佳停多好的姑娘,你这不同意那不愿意的,好像自己国家元首似的。现在啊,我跟你讲,好女孩子不多了,老多人盯着,你这一不留神,被别人抢走了咋办?”
李用九其实早就有些上心了,两天前自己给她打了个电话,没接倒没什么,只是没接之后没有回过来这就有问题了。
“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李用九心里一惊,有些着急起来。心里着急,面上却安慰两老道,“没事的,赶明儿我给她打个电话,让她给你二佬请个安!”
李母笑了,“你这孩子!狭促的!”
一夜无话,到凌晨时,系统声音响了起来。
“叮!宿主生命值满一百基数,符合开启人工智能系统,请问是否开启!”
“人工智能!听起来是个好东西。开启!”李用九算是知道了,每天凌晨是系统结算生命基数的时间。但系统提示却是随时随时地的。
“叮!人工智能系统已开启。扣除五十个基数生命值!”
李用九绝倒,自己拼死拼活才赚到一百个生命基数,想不到系统随便挖一个坑就抢走了一半!这还是人过的日子吗?
“叮!人工智能解释宿主现在拥有的权力:一,可以提供生命值申请赋予机器。其批准时间决定于生命值的多少。二,可以在获得抽奖的时候根据提供生命值的数量对某一选项进行概率加成。三,宿主可以询问人工智能,但必须支付相应的生命值。四,宿主可以查看赋予机器的使用说明书,但必须支付相应的生命值。五,宿主在任务时遇到生命危险,可以选择系统自带的能量武器及未来基因药品,但必须支付相当的生命值!六,人工智能提示,生命值的消耗会随着赋予机器的数量增多而增多,请宿主多多赚取生命基数!”
李用九麻木的听完,心里一片鄙夷,就知道这系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动不动要自己的生命值,这和要割自己的肉有什么区别!但既然已经割了一半的肉,也终于有一个人工智能可能沟通了,李用九也就认了!
不管是申请机器,还是查看说明书,现在都不是李用九敢做的,看看视线边角处一个气定神闲的“57”,李用九蒙头大睡!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管他呢!
早晨,大雨,李父已经去上工了,李母被邻居张大娘叫去家里帮忙,挨到中午,这才决定给郝佳停打了个电话。
没接!
李用九再打。通了。
“郝佳停吗?”李用九故作轻松!
“你是谁?”电话对面传来一个男声。
李用九手一抖,“我找郝佳停!”
“佳停朋友吧!她现在去洗手间了。等下我让他回你电话!”
“好!谢谢!”李用九挂了电话。
李用九摸了摸胸口,怎么就这么难受呢?那天被大卡车撞飞,也没这么痛啊!莫不是那人工智能开启后,身体抵抗能力下降,得病了?
望着窗外哗啦啦的大雨,李用九等到了李佳停的电话。
“九子?是你吗?”
“郝佳停同学!好久没有联系了!”李用九笑着道。
“九子……”
“怎么了?郝同学想念荣城的贫苦人民了?”
“九子……你之前死哪里去了!嘟嘟嘟……”郝佳停突然挂了电话。
一个早晨,李用九一动没有动,站在窗前看着雨敲玻璃的声音。
中午的时候,又来了客人,李用九认识,但不知道怎么称呼。
“我姓杨,叫杨易!”秀气斯文小青年一手打着伞,一手托了托眼镜,笑容满面的模样。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李用九有些意外,连忙搬了把椅子过来,粗枝大叶的泡了杯茶。
“我通过电视台的记者找过来的。”杨易小青年解释着,一边把伞收了。
一讲到刘记者,李用九就来气,但这生气的原由却不好讲出来,只道,“那记者有我电话的,你怎么不事先打个电话过来。”
杨易道,“昨天我就来了。只是你不在家的。”
“哦!那电话是你的啊!不好意思,我见着不认识,就没回了。早晓得,你打个电话过来嘛,我肯定知道是你。”
“没关系,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杨易笑着坐了下来,道,“今儿一见下雨,估计你肯定在家,果不其然,被我猜中。”
“呵呵……”李用九干笑两声,“这次过来……”
杨易道,“小尼和小裕一直说要好好感谢感谢你,便把派我出来了。”
“嗨!有什么好谢的。其实我还要谢那个黑头发姑娘呢,上次被抓,她有没有跟你讲,我差点被打死,如果不是她,估计够戗!”
杨易点头,极是气愤的道,“跟我讲了,我也托关系在查那伙人的来历。如果有了消息,一定告诉你。”
李用九连忙双手一推,“别!查到了也不要告诉我。我平头百姓的,惹不起他们,躲总是行的!”
杨易笑了,“好好,不说不说。”说完看了看屋里,问道,“两老不在家?”
“出去了!”
“要不等他们回来,我把小尼小裕叫来,大家一起出去吃个饭!”杨易提出了意见。
李用九摆了摆手,“吃什么饭!如果真想感谢我,去街角对面买两碗卤面给我就好了。”李用九对吃一道,确实不怎么在行,因为不在行,所以也没什么很大对吃的**。
杨易笑着道,“别磨磨叽叽的,那天看你,可是雷厉风行,果断强悍的紧!”
李用九也不是矫情的人,便也答应了。二人对坐着讲当天的事,倒也有说有笑,其乐融融。从杨易的话中,李用九得知,杨易也遭受了和自己同样的审问,只不过当天就释放了出来。其间,杨易打了个电话给林尼,把这里的地址交待了一番。
差不多聊了一个小时,李母回来了,见有客人,连忙准备买菜做饭。
李用九立即拦住,道,“做什么饭!我这朋友有钱,今天就准备吃大户了!”
杨易也陪笑道,“本来只想请您老儿子吃碗卤面的,但听他叫了我一声朋友,那不是大户也得硬撑大户了!”
第十一节 杨易请客
李母虽没见过太多世面,但见人却是见的多了,这年轻人气度有些不一样,儿子能交到这样的朋友也是好的,便决定不去凑热闹,但怎么耐得住李用九的强拖,杨易也在一边讲着讨喜的话,李母也就投降了!太固执不通情理,也会丢儿子的面子的。
完了李用九又打了个电话给李父,只说来了朋友,想请他吃饭,让他请半天假。李父不肯来,但李用九便道,“佳停来了,爸你来不!”
李父立即道,“来来!你们在哪里啊?”
李用九道,“现在还不知道,等下电话你啊。”
李母笑着道,“就你鬼机灵!”
“时间也差不多了,雨也停了,怎么样?我们就出发吧!”杨易提议。
“走走,吃大户去吃大户去!”李用九在李母面前,像个孩子!
杨易笑了,李母笑的眼泪花花。
杨易道,“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把车开过来。”说着,掏出车钥匙快速走了出去。
李母道,“你这朋友实诚,比起其它那些人好多了。”
李用九笑了笑,“我朋友遍天下,好人也是很多的!”
才说了两句,便见一个大汽车屁股倒了进来,亮着红灯。不一会儿,车一停,杨易跑下来打开车门,李用九扶着李母上了汽车。
李用九左看看右看看,问道,“这是什么车?这么大?”
“哦,jeep!”杨易打了个左转,在马路上等红灯。
李用九道,“过去就是了,这里没摄像头的。”
杨易哦了一声,轻轻放开了刹车,但将车速控制的极慢,刚过警戒线,红灯变绿,这才加了点油门,稳稳妥妥的来了个大拐。
李用九又道,“哦,吉普。看起来挺大,挺不错的。”
杨易道,“你喜欢?喜欢送你得了。”
李用九吓了一跳,“送我?”
李母也连连摇手,“这车怎么能送!这车看着不错,挺贵的吧!”
杨易笑了笑,“也没太贵。李朋友,如果不嫌我开过,我就送你了。”
“你叫我九子吧。熟人都叫我九子!”李用九这话没错,普通关系叫他李用九,小李,社会上混的人叫九哥,只有亲人朋友才叫他九子。
“好,我叫你九子,那你叫我阿易吧!”
李用九道,“好。上次的事其实也没什么,你也不要太放心里去。你的心意我着实是领了。你这车嘛,实在太大,我家没地方放。所以,哪天等我换了大房子,有上下好几层车库了,你再送我吧。”
杨易笑了起来,“如果真到那时候,你就看不起我这辆jeep车了。”
李用九道,“看你样子,家里很有钱嘛。上次那辆小牛汽车怎么样了?”
杨易道,“那车完全报废了。九子,你妹妹是不是就在这所学校读书?要不要叫她一起?”
李用九和李母往外一看,不正是荣城中学吗!
“你想的真周到!”李用九看着杨易的后脑勺,突然想起了那个叫小五的红毛。
杨易道,“是刘记者说的,说你有个妹,在这里读书。我昨天来找你的时候,就想去学校看看的,但又怕唐突了,所以就没去了。”
李母道,“妹儿能出来吗?我可有段时间没看见了。”
李用九道,“应该行,阿易,你学校门边靠一下,我去叫一下妹儿。”
杨易应了一声,减慢了速度,靠在了学校门边。不一会儿,就吸引了不少眼光。
李用九下了车,再向那门卫说了一番,门卫不知是慑于李用九九哥的威力,还是慑于外面大汽车的豪气,果断的通知了李归妹同学。
李归妹没一会儿就出来,皱眉道,“你又来作什么?”
李用九讨了个没趣,道,“妈在车上,接你一起去吃个饭。”
李归妹往那车一看,正见李母朝她挥手。李归妹看了一眼李用九,小跑了过去,“妈,你怎么来了!”说着,看了一眼微微笑的杨易,眼里闪过一丝厌恶,继续对李母道,“妈,这谁的车?”
李母道,“你哥朋友来着,说是接我们一起去吃饭,等下你爸也去。”
李归妹道,“我不去,还有好多习题没做呢。”
李母有些为难。
杨易道,“妹儿是吧,听你哥说你已经保送了?这是很厉害的啊。我妹去年也是保送生,还拿了全额奖学金的。她也会来,等下你们互相交流交流经验?”
一听“全额奖学金”,李归妹有些意动了,道,“你是谁?你妹又是谁?”
杨易笑道,“要不你上车,等下你问她!”
李归妹犹豫了一下,还是上了车。李用九对杨易暗中竖了个大拇指,说实话,依妹儿性格,自己是无论如何难以说动她的。从学校出发,没多久,就来到了荣城最有名的饮食一条街,繁华路。并且停在了繁华路最高档的酒楼,福满楼。
李用九没什么,李母有些心疼,虽然不是花自己的钱,但这也是浪费啊。杨易和李用九都没意见,李母和李归妹也只得跟着进去了。杨易要了一个大包,先把李母和李归妹安顿进去,自己则和李用九出来点菜。这福满楼的特色,现场点活鱼活虾,如果客人愿意还可以看着他们宰杀,现场烹饪。
李归妹见二人都出去了,这才对李母道,“妈,这人是谁啊?”
李母握着李归妹的手,仔细打量,回答道,“你哥的一个朋友,好像挺有钱的。”
“哼!”李归妹不屑道,“狐朋狗友就是狐朋狗友,再有钱也没用。”
李母不悦,“妹儿可不能这样讲,这杨易还是挺正派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画虎画皮难画骨。”李归妹一板一眼的摆弄学问道。
李母笑着捏了捏李归妹的小脸,笑道,“就妹儿会看人!从小大人精似的。”
李归妹一笑,“那是当然!”
李氏母女正说笑着,包间门打开了,却是进来三个女人,都很年轻漂亮。
“这……这里有人订了……”李母道。
当首一个染着黄发的姑娘笑道,“您是李用九妈妈吧!”
“嗯,是,是的!”李母有些高兴,毕竟儿子能认识这么漂亮的姑娘,那肯定是好的。
黄发姑娘道,“阿姨你好,我叫林尼,是李用九的朋友。”
黄发姑娘旁边一个黑发姑娘道,“伯母你好,我叫宋裕,也是李用九的朋友!”
“哦哦哦,你好,你也好!”李母有些招架不过来。
第三个打扮时尚的女子打趣道,“这成了什么样子,媳妇见婆婆啊!”
黄发林尼笑道,“李用九不错啊。他愿意,我是不介意的。”说完瞟了瞟黑发宋裕。宋裕白了林尼一眼,悄悄靠了过来。林尼连忙跳开,道,“别来,又想掐我!”宋裕笑道,“谁要掐你了。赶紧坐下,让伯母看笑话了。”时尚女子也自我介绍道,“阿姨您叫我雅静就好了……”这女子正是李用九所救的丰满靓妞,在被押送途中好歹也一起并肩战斗过。
“你好你好,坐坐,九子和他朋友去点菜了,你们也是他叫过来的吧。”李母问道。
三人还没还得及回答,李用九和杨易就回来了,大家见面,又再介绍了一番,这把李氏母女看得莫名其妙,这几个女的和九子好像都认识,但又不知道各自的名字,还需要杨易来一一介绍,当真奇怪。
介绍完了刚坐下,李父电话到了,说是在楼下了。杨易陪着李用九下去接人,待上来,又你是你我是我的介绍了一番,这两轮介绍下来,菜也正好上的差不多了。
各自落坐,人也到齐,杨易首先举杯,站起来道,“在吃之前,这第一杯酒,我想邀请关雅静,宋裕和林尼,我们四人一起,敬一敬两位老人!”
李父连忙道,“不敢担不敢担!”
关雅静,宋裕和林尼闻言站了起来。关雅静打趣道,“叔叔阿姨,这一杯酒,我们定是要敬的!电视里怎么说来着,感谢你们生了个好儿子!”
林尼噗嗤一声笑,“你这调子好像杨伯伯!”宋裕看了一眼尴尬的杨易,也嘻嘻笑了。
李父拉着李母站起来,“这话是怎么说的?”
李用九咳嗽一声,道,“爸,他们敬老,有什么说的。他们敬你就喝,有我在,咱谁也不怕!”
关雅静笑道,“既然你这样说,那就一起,顺便也敬一敬你!”
李用九站起来,气壮山河的道,“春风吹,战鼓擂,这年代,谁怕谁!”说着抄起面前酒杯,一饮而尽。喝得太快,酒太烈,猛然呛到了。一时间满桌尽笑,只有李归妹鄙夷冷笑,“哗众取宠!”
一旦喝开了吃开了,这话也就多了,李用九问关雅静怎么跟杨易认识的,关雅静则询问当日打了那大兵后有没有吃苦头,李归妹问宋裕是怎么得到全额奖学金,宋裕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两个高考机器立时有一种相见恨晚的默契,甚至还留下了联系方式。杨易则怕冷漠了李父李母,悄悄陪着说话。林尼东插一句,西搅一句,倒也相得益彰。
这一顿饭,酒喝的不多,但大家吃的都高高兴兴,快结束时,所有人都把联系方式交流了一下,杨易说到了首都,一定找自己。关雅静说,如果去港岛,也记得找自己。李用九道,如果谁来荣城,一定记得请自己吃饭!
下了楼,个个酒足饭饱,杨易和林尼去提车,关雅静便对李用九道,“你们是从小就生活在荣城吗?”
李用九微微有些喝高,“那是当然,地地道道的荣城人。”
关雅静又道,“那荣城当年有一个奇人,叫一指算青天,你有没有听过!”
李用九摇了摇头,“什么一指算青天!那都是些狗屁!”才说完,突然后脑勺被拍了一下。
“你才是狗屁!”李父脸色通红,指着李用九的鼻子破口大骂,“一指算青天就是你爷爷!你个兔崽子!”
李用九最怕李父骂人,一骂果然清醒,摸摸后脑道,“爷爷是什么一指算青天吗?”
李父道,“那是解放前的名号了,后来政府点名道姓说要抓他,所以才改了名号。”
李用九眨眨眼,大是怀疑。
关雅静惊奇道,“原来你们就是李一指的后人!”
李父奇道,“赵姑娘,你怎么知道我父亲当年的招牌?”
关雅静道,“抗日的时候,我爸爸是民国党的少校,就在荣城遇到了李一指,然后算了一卦,就这样认识了。”
李父有些得意道,“算的什么卦,灵不灵!”
关雅静道,“打的是山泽损卦,不灵。”
李父差点没一口气背过去,“怎么会不灵呢?我父亲功力很深厚的啊!”
关雅静道,“真的一点都不灵。”
宋裕感兴趣道,“李用九,你还会算卦?”
李用九摇了摇头,“我不会。”
李父继续修补父亲的形象,“你怎么知道不灵,说不定其实就是对的呢?”
关雅静道,“我爷爷随民国党去到台岛时便退役了,跟了一个大师学习易经,中年时候移居港岛,现在在港岛澳岛,坡国,马国都颇有名气!”
李父不说话了,揉了揉头,“哎哟,头好晕啊!”
李用九明白李父的意思,连忙打趣道,“头晕就不要去上班了,我送你回去。”
李父横了李用九一眼,“头晕是晕,但不碍事 。”
正说着,车到了,关雅静宋裕和李归妹上了林尼的车,由林尼送李归妹回学校。李用九带着父母亲上了杨易的车,先送李父到钢铁厂,再送李母回家。
道别后,李父对李用九道,“九子,你说,易经这东西到底准不准的?一会儿听说你爷爷一算一个准,一会儿又听说你爷爷一点也不准的!”
李用九道,“我反正看不懂。”
杨易一边开着车插嘴道,“我爸也曾推崇过一段时间,后来便不看了,说这东西信则准,不信则不准。后来我问我爸,这是什么意思?我爸就说了四个字,人定胜天!”
李父点头道,“嗯,人定胜天。”
李用九突然想到了郝佳婷,也喃喃道,“人定胜天!说的真好啊!”
送完李父,又把李母和李用九送回家,杨易道,“这次来荣城,已经耽误了些时日,明天就要回首都了。”
李用九咀嚼道,“首都……”
杨易继续道,“所以呢,这次吃饭不仅是表表感谢的心意,也有道别的意思。”
李用九笑了笑,“嗯,一路小心。我如果到了首都,我找你喝酒。”
杨易笑了笑,开车去了。
李用九转身进屋,先睡了一觉,在晚上李父回来的时候,宣布道,“爸妈,我明天去一趟首都!”
李父李母很是惊奇,但一想估计是朋友相邀,杨易这孩子挺靠谱,宋裕和林尼也挺不错,便也没有多加阻拦。
于是,第二日,李用九留下一万,揣着六千三百四十二块钱登上了北上的列车。
第十二节 算卦
就在李用九登上火车的这天晚上,荣城都市频道播出了一期特别节目,《英雄在荣城》。
首先映入眼帘是一辆重型卡车以极快的速度擦着护栏冲进了江北大桥!画面就此一停,一段旁白打出,“四月七日,十四点五分,一辆由南而北的虞a牌照重卡突然在江北大桥失控!”
画面又开始动起来,只是换了个角度,看模样,应该是桥头的摄像头,正拍到那辆重卡撞了一下护栏后斜斜冲出,正向着三个年轻的身影!然后卡车碾压路旁的一辆兰博基尼,猛然飞起,以庞然之姿压住了三个年轻的身影!
画面再一停,旁白,“三个年轻的生命!”画面一转,转向一个年轻漂亮的金发姑娘,“我当时背对着卡车,根本不知道,如果不是有人推了我们一把,我想我们三个都已经死了!”再面再一转,是一个截着眼睛的秀气青年,“他当时脸色变得非常厉害,只是我没明白过来,再到他冲过来时,我还以为他想干坏事,所以踹了他一脚!”画面再一转,对准了一个同样年轻漂亮的黑发姑娘,“当时他在帮我们拍照,估计也是这个原因,他先发现了失控的卡车!”画面再一切,是好几张刚才这三个男女的照片,青春活泼,朝气蓬勃,与刚才被压在卡车阴影下的死亡背景显出强烈而尖锐的对比。特别最后一张,三个喜气洋洋的小青年,站在恢宏的钢铁大铁边上,四下一片和谐,有远山炊烟,有绿水游船,动静之间别有一种怡然之感。然而,那背后疾驰而来的卡车,却像一把利箭要射出画面,强烈的冲击着每一个人的视觉!
突然电视一片黑,一个声音响了起来,“我当时看到那车那样子过来,我吓坏了,但是吓坏是吓坏,但我没有吓傻,我什么也没想,把他们扑倒了!”
画面回到正轨,卡车再次撞上护栏,带出的一条火花几乎让所有观众似乎都听到了那尖锐刺耳的厮鸣。然后卡车再次反弹,直接撞翻了一辆帕萨特,再冲出,擦着一辆本田而过,将其压扁在护栏边上,卡车意犹未尽,再迎头撞上一辆斯科达,最后把一辆公交车车头硬生生压进了车身。大卡这才侧翻!
如果说刚才的画面是因强烈的心理对比而引起观众共鸣的话,那后面这一段则是残酷而真实的车祸现场让所有人心惊肉跳!
画面突然抖动起来,忽的一变,变成了医护人员抬着一个大胖子在镜头前走过。再一抖,变成一位医生正在为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进行心脏检查。最后一抖,是一个三四岁的孩子,抓着一个女人的血手,坐在地上大哭,而那女人正由医护人员在进行包扎。旁边还有一个男子,正被抬上担架!
画面一转,一位满头是汗的医生摘了口罩,说道,“幸好施救及时,大部分都没有生命危险!”一个记者追问道,“你意思在你们救人之前有人进行过施救?”医生有些尴尬,“没错,有人把所有伤都从车里救了出来,并进行了简单的处理。这很及时!不得不说,他是个英雄!”
然后画面黑暗下来,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我小晕了一会儿,醒来时车祸已经发生了。我那时候想什么也没有用了,赶紧救人呗!”
画面重新明亮,正是事故当日是新闻频道的播放镜头,只见一个看不清的身影在到处忙碌,先是把一个肥胖者从车里拖了出来,背景一个声音配合起来响起,“那个胖子肚子上被扎了个洞,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画面一切,那个身影又从护栏边的本田气车里抱出一个女子,背景声音说道,“那是个女的,没受什么伤,好像我抱出来后没多久就醒了。”画面再一切,那身影将一男一女和一个小孩抱了出来,那声音感叹道,“那孩子被他母亲抱在怀里,这才没事,他母亲头上破了个洞,血把整个后座都染红了,他爸应该是伤了内脏,也很是严重……”最后身影又开始跑去,去了公交车处,因为远,看得越发模糊,画面就此停止。
三个年轻学生模样的人道,“有那么一个人,一脚就把铁门给踹开了,我们这才轻松许多!”
医院病床上,一个胖子腰上裹着绷带道,“迷糊之中是感觉有个人把我拖了出去,那人力气真大!”
一个中年男人在病床上红肿着眼睛,“虽然孩子他妈没救回来,但我还是要谢谢那人,如果不是他,儿子就是一个孤儿了!”
画面再次黑暗,出现一句话,“那个人到底是谁?”
一段文字又再浮现:本台记者用三日时间明察暗访,终于得知此人下落。
画暗再次明亮,年轻漂亮的刘苏出现在镜头头,“各位观众,现在我旁边的这位,就是四月七日江北大桥上的那个无名英雄。你好无名英雄!现在观众都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你能不能介绍一下自己!”
镜头转向,对准了一个年轻男子。
“嗨!”那男子傻呼呼的挥手打了个招呼,道,“我叫李用九。我是荣城人。”说完又傻呼呼的补充道,“我以荣城为荣!”
“那李用九先生,你能不能给我们讲一讲那天发生的事!”
“那天是周四,正好是我出院的日子。呵,之前患了点小病。然后想去吹吹江风,便打车去了江北大桥……
……我当时看到那车那样子过来,我吓坏了,但是吓坏是吓坏,但我没有吓傻,我什么也没想,把他们扑倒了……
……我小晕了一会儿,醒来时车祸已经发生了。我那时候想什么也没有用了,赶紧救人呗……
……那个胖子肚子上被扎了个洞,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那是个女的,没受什么伤,好像我抱出来后没多久就醒了……
……那孩子被他母亲抱在怀里,这才没事,他母亲头上破了个洞,血把整个后座都染红了,他爸应该是伤了内脏,也很是严重……
……现在想来,真的觉得很奇怪,没有害怕,也不怕危险,只想着,人活着,是不是应该必须去做一些事情!而那天,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必须去做的那些事情而已!”最后时候,英雄李用九如是说!
话说李用九上了火车,当时就认为自己冲动了,冒失了。即使见了郝姑娘,又能说些什么?原先没感觉,现在有感觉了?原先是装作无所谓,现在感觉到了危机坐不住了?原先是你家里给了我压力,说让我不要干扰你四年的学业,所以才表现冷淡点?
退一万步讲,郝佳停真的愿意回到身边,那郝佳停还是原来那个郝佳停吗?又或者,自己这个有今天没明天,完全被一个系统操控生死的人还有权力去追求爱情吗?
“娘的,又浪费了我两百几十个大洋!也不知道现在下车能不能退票!”李用九点了根烟,又是愤概又是异想天开。
“先生!这里不允许抽烟!”旁边一个列车员正好走过,用一双锐利的眼睛盯着李用九。
李用九顿觉尴尬,刚才想的入了境,一时忘了自己这是在火车上。
“哦!对不起!”李用九冲列车员灿烂一笑,把烟头掐灭了。
列车员嘟哝了一声,“乡下人,没素质!”转身便走。
“站住!”李用九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小样,说谁没素质呢?”
列车员脸一红,不理睬李用九,快速走了。
李用九本还想再撒泼闹上一闹,但看这列车员没胸没屁股的,实在没有调戏的兴趣,便也作了罢。
火车终于启动,带动着窗外的景物,乱糟糟的一片。
“唉,算了,既然退不了票,就去看一看她吧,不管怎么样,大家把话说清楚了也好!”李用九尝试调整调整心态,然后目光呆滞起来,望着窗外,不动不响,如同一个人形木偶,一坐坐了一个白天!
如果说爱情像是一颗种子被埋在土下,那么突然有一天,他从泥土里长出来时,才猛然发现,根已深,枝正长,叶犹茂。李用九的爱情,来的顺其自然而又突如其来。
天色断黑的时候,李用九站起来活动活动了身子骨,到吸烟区抽了根烟,买了一份盒饭,胡乱吃了,再向旁边一位乘客要了一份杂志,看了几页,没发现什么性感暴露女,大觉无聊,便找那借杂志的乘客聊天。
那乘客年纪不大,二十好几的模样,不喜言语,李用九说一句,便嗯一声,问一句,便敷衍半句。
最后李用九没办法了,施展了杀手锏,道,“要不我帮你算一卦!看看你此行的运气!”
此话一出,那木呐男大感意外,“你会算卦?要钱不?”
李用九瞎忽悠道,“算卦在诚意,牵涉金钱,那就渎了!易经里有说,初噬告,再三渎,渎则不告。所以我帮你算卦,要钱反而不会准了。”
木呐男一听不要钱,有算白不算,道,“那怎么算,我手头上可没钱。”
李用九故作高人的道,“你随便报三个数字过来!”
木呐男大是惊奇,但还是报了,“幺,五,还有个三。”
李用九伸出左手,装模作样的掐了掐,道,“此行你是因为女人。”
木呐男闻言一震,“这怎么说?”
李用九道,“你刚离婚!”
木呐男差点跳起来,“大师!这怎么算的?”
李用九道,“你前妻是云省人。”
木呐男连连点头,“我真是服了!”
李用九道,“你此行向北,当是有所追求!”
木呐男激动起来,“没错,那大师你看,这次能成吗?”
李用九道,“你心里很有把握!”
木呐男长黯然道,“也不是什么很有把握。”
李用九道,“你心里有把握,但我得告诉你,此行未必会如你所愿!”
木呐男呆住了。半晌,突然把钱包掏了出来,一千几百块现金全递到李用九面前,“大师你帮我看看,这可是我最后的出路了!”
李用九本想不要这钱,但想想出门在外,身上六千多块钱,实在是少的可怜。于是纠结来纠结去倒把那木呐男急着了,直接塞进李用九手里,“大师,我下半辈子可就全在您手里了!如果你不帮我看看,我可就要跪下求你了!”
此时,李用九的打卦早已经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特别看到这木呐男如此这般,纷纷劝道,“化一化吧!帮他解一解吧!”
李用九哪里知道怎么解,咳嗽一声,道,“这样吧,我只说一句,你自己去想。”
那木呐男连忙道谢,道,“大师请讲!”
李用九于是想啊想,终于想起了一句,道,“豚鱼吉。利涉大川。利贞!”
那木呐男咀嚼了一下,“这是什么意思啊!大师!”
李用九哪里知道,便故作高人的道,“我只能说到这里了。如果你不满意,可以把钱拿回去。”
木呐男连忙拿起手机开始上网查,只是火车上信号实在太差。有热心人便道,“这一句我知道。我告诉你它的意思。”
李用九大吃一惊,暗叫糟糕,这莫要被人戳了屁股才好!徇声望去,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孩童,只见那孩童道,“豚鱼吉,利涉大川,利贞。是说你此次前往,心意到了就行,过犹不及!”
木呐男想了想,突然一拍大腿,惊喜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谢谢小朋友!”说着又冲李用九道,“谢谢大师了!太感谢你了!”
“不用谢!嘿嘿!”李用九暗自纳闷,自己随便一句,难道真有这样的威力。
经此一事,旁边听众莫不稀奇,纷纷上前想让大师算上一卦,李用九连忙推掉,道,“这一日一卦,不能多,多了就不灵了。”众人听大师如此说,觉得甚是有理,便也不让其打卦,开始慢慢套起近乎来,有的甚至还想要个电话什么的。
李用九好不容易把一伙人安抚下来,去寻找那个小男孩时,却已是不见了踪迹,问旁边人,旁人也说不知道人是哪里来的。
第十三节 阴魂不散
话说那小男孩在解答完后,就跟着身后一个老人走开了,二人回到卧铺车间,男童兴奋道,“师父,那人厉害不?”
老人笑道,“他那一套,算不得什么厉害!”
男童不服气,“不对啊。你看啊,那个人说了个一五三,一为乾,五为巽,是个风天小畜,第三爻动,正是舆说辐,夫妻反目。所以说那人刚离婚。而乾为南,巽为西南,推测那人前妻为云省人。再第三爻变,变成风泽中孚,中孚第三爻为,得敌,或鼓,或罢,或泣,或歌。又应不当位,所以看起来顺利实含不测。所以再推测前路不顺。至于解卦,也是中孚卦词,豚鱼吉,利涉大川,利贞。都是对的啊!”
老人笑着道,“那你看看我的算法对是不对。首先,那人左手无名指上有一圈较淡的痕迹,分明是取下结婚戒指没多久的样子,所以我推断他刚离婚!然后那本杂志是新买的,背面还有云省书店的书签,可听那人口音,明明不是云省人,所以我再推测,那人前妻应是云省人。一个年轻男人离婚,要么是另有新欢,要么就是工作与生活发生了冲突,所以我说,此北去,定有追求!要么追求事业,要么追求女人,反正不差的。然后那人问此去怎样?这就需要观察了,如那人一路平静,没有很多心事的样子,就可以说,你心里很有把握!以此探探口气。而那人一听此言,倒显出几分为难,立时变换口气:你心中虽有把握,但我却不这样认为,认为你此路有不测之祸!这一招叫危言耸听,夺其心志!于是那人乖乖把钱送上了门!”
男童听得目瞪口呆,眨眨天真的眼睛,半晌才不服气道,“那最后的解词呢!那人都说对的啊!”
老人摸摸男童的头,“其实,不管说什么,那人心志已失,都会往自己所想的方面去想。这是也非,非也是,模棱两可的,一切是自己心魔作祟。”
男童有些生气,“那如果像师父这样算来,我还学易经作甚?也像刚才那骗子一样去骗人好了!”
老人笑笑,“谁说他骗人了?谁又说他那套不是易经了?讲浅显一点,那混小子一通瞎忽悠,冥冥之中已经影响到了对方,既然影响,命运必然改变,好坏我们暂且不论,但这整个过程以及手续结果的变化,其实已经是易了。博而大,大而全,全而穷,穷方易,所以啊,是你自己学的不够,方才有此幼稚想法。好了,别较真了!快熄灯了,早些上来睡觉吧!”
灯熄了,李用九决定下次再不帮人算卦了,这民间多高手,万一被人看不过去,掀了老底,这车上又没地方跑陆,岂不活活被人打死!
因为刚才一番表现,李用九人气大涨,那木呐男也把自己的位置挪了出来,意思能让大师可以在硬座上享受一下硬卧的待遇。李用九也不客气,刚躺下没多久,睡的迷迷糊糊中,被一连串声音给吵醒了!
“叮!宿主人气大涨,获得五百基数生命值。”
“叮!宿主获得英雄称号,奖励免费申请一次!”
“叮!宿主保护潘多拉宝盒的钥匙不被人得到,已满七天,奖励抽奖一次。”
“叮!宿主完成人生第一次占卜,奖励赋予二级机器望远镜,请问宿主是否赋予!”
“叮!人工智能提示,宿主免费申请之前,可询问人工智能,获取最需要机器!”
“我滴娘啊!”李用九顿时睡意全消,从硬椅上一弹而起,看着眼角那个“573”差点喜极而泣了。这可把旁边数人吓了一跳,甚至有人看了看表,正过十二点,要不要找这大师帮自己算上一卦?
李用九喜极忘形,也顾不得旁边人诧异的目光,只是呵呵傻笑。五百多个基数,这可是半年的寿命啊!虽然来的莫名其妙,但李用九从来就是一个想不通就不去想太多的人,所以他第一件事情就是先把系统赠送的望远镜赋予了机器力量。
“叮!赋予成功!”
李用九想也不用想,知道这必是用在眼睛上,一试,果然,在自己需要时,自己一双眼睛可以把车厢尽头的景物拉到眼前来!只是车厢里太黑,看不太清楚。
“叮!人工智能提示,望远望可进化,花十个基数生命值可进化成夜视望远镜!”
李用九大觉有意思,这机器能力居然还可以进化,只是毫无新意的索取生命值就是美中不足了。李用九没有接受人工智能的提议,毕竟花费十个生命基数去进化成一个夜猫子,这太败家玩意儿!
“先抽奖!”李用九对抽奖特别感兴趣,第一次抽了个挖掘机,让自己成了超人,第二次又抽了个粒子分割机,虽然还没派上用场,但却让自己底气足了十倍不止!
“叮!人工智能提示,花费两个生命基数,可以指定选项亮灯!”
然后久违的圆形抽奖牌出现在李用九面前。
“亮吧!也让我看看这里面到底有些什么东西!”李用九心里的确好奇的很。
圆盘一阵闪亮,闪了十次,居然有十个机器名称,有些李用九听都没见过。
“叮!人工智能提示,选中机器,可花费一个生命基数查看性能属性!”
李用九咬牙切齿,这吸血鬼一样的系统逮着机会就剥夺自己的生命,如果不是曾被系统罚过,李用九早就一口喷出几吨脏水出来!
“不过也好,终于不是两眼一抹黑了!”李用九自我安慰,开始仔细看起来,十个亮灯分别是,四级机器磁导探测仪,三级机器冷焊机,二级机器心电仪,一级机器计算器,未来机械中华级潜艇,三级机器测谎仪,未来机器悬浮电机,三级机器红外线扫描仪,二级机器金属探测仪,三级机器扫雷仪!
“直接抽!抽到啥是啥!”李用九觉得反正自己什么都不懂,也什么都缺,中了什么都是好的,中了未来级机械那是更好。
转盘转动,先快后慢,最终停了下来。
“叮!恭喜宿主抽中四级机器磁导探测仪!请问是否立即赋予!”
“赋予!”李用九很是高兴,能抽中四级机器已经很不错了,虽然不知道这探测仪怎么用。
“叮!赋予成功!磁导探测仪每日消耗宿主2生命值!”
“叮!人工智能提示,可花费两个生命基数查看性能属性!”
李用九想了想,虽然自己每日消耗由原来的3变成了5,但决定还是试试,毕竟自己拼死拼活赚的生命基数都给系统给盘剥了,自己好歹也要消费一次!
“看一下属性!”
“叮!四级磁导探测仪是现今高科技探测仪器,可通过磁场能量进行磁导输送,利用磁波输送过程的磁波反射,探查各类物体的内部结构、元素构成、甚至元素裂变周期。使用方法,用手掌触摸所要探测物品即可。”
李用九抓住了喝了一半的矿泉水,心里一想,立时信息来了,瓶身聚乙烯,口径32.021mm,壁厚0.0879mm,长303.923mm,最大直径102.918mm,最小直径90.236mm,ch,碳酸氢根198mg/l,氯离子4.3mg/l,硫酸根……
李用九看着一长串的数字脑袋阵阵发麻,一扫而过,看了看最后一句:最终鉴定结果,水质正常,为合格产品!
“大师!你口渴吗?我这里还有水!”坐对面一个中年妇女见大师手拿着一瓶矿泉水发呆,立时好心从包里拿出了一瓶矿泉水。
“喝水?我这里有饮料。大师喜欢什么饮料?”
“可乐,牛奶,酸奶!我这里都有的!”
“啊?哦!不!谢谢了!我上个厕所……”李用九望着那众人狼毫一样的眼光,很是有一种被惦计的感觉。于是,尿遁了。
在过道抽了根烟,精神大好,又哼着小曲放了回水,精神更好,倒不想回到自己座位上了,眼见隔壁车厢前面空了好些位,便走过去,寻了一个坐下,想着是不是要和人工智能商量一下,这个申请机械到底该申请什么?正此时,李用九发现一个很奇怪的现象,在自己刚坐下没多久,两个大汉出现在了过道里,二人没有吸烟,也没有上厕所,把厕所的门拉开看了一下后,其中一个骂了一句,隐约听见是,“妈啦个巴子!人不见了!”
李用九立即警觉起来,开启望远镜功能,把二人打量一番,只见个子矮些的有些焦急,刚才骂人的就是他,而另一人个子稍高,说了几句什么,并朝这边指了指,二人便一排一排向自己这边寻来!
李用九连忙趴下,伏在桌上装睡,同时用肘臂作掩护,目击着那二人一点点靠近。果然,在自己前面一步的地方,其中一人站住了,然后另一个人也过来,停了一下,二人便一前一后的分开,去的远了!
“他娘的阴魂不散啊!”李用九甚至不用想也知道这两人是谁,必是那群残暴冷酷的大兵。他们始终在怀疑自己,从出军防所那一天起,可能就已经派下了眼睛盯着。幸好自己对那串钥匙完全没有兴趣,否则跑去把钥匙取出来,一抓一个正着!
“叮!系统新任务已经开启,请问宿主是否接受?”
“我敢不接受吗?”李用九无力的想道,最终妥协,“接受吧!”
“叮!系统接受新任务,夺宝奇兵,请宿主于一个月之内打开潘多拉宝盒,并取走其中的东西!任务其间,每天系统赠送十个生命基数!”
李用九虽然讨厌甚至憎恨那群大兵,但跟着他斗法的勇气却是鼓不起来,便花费了两个生命基数询问了一下人工智能,“智能哥哥,如果我任务完不成会怎么样?”
“人工智能回答宿主提问,每次任务不同,无法完成处罚都不一样,这次夺宝奇兵为主线任务,如果失败,将扣除宿主所有生命基数,结果即是死亡!”
李用九泪流满面,好不容易以为自己能活个半年,现在才发现,又被系统坑了,一个月时间没斗倒那帮大兵,自己照样要去见如来!那帮大兵到现在来历都还没弄明白,这可怎么是好!
第十四节 你怎么又来了
“智能哥哥,你可得救救我,教教我怎么办啊?”李用九涎皮赖脸。
“人工智能回答宿主提问,宿主现在首要任务是完成任务,所以建议申请未来能量机械,心灵侦探器!”
李用九精神一振,“这个有什么用!”
“心灵控制器,有探测侦查意识思维的功能。如果花费一定生命基数,还可以短时间控制他人思想!”
“立即申请!”李用九大喜,未来机器就是好,这简直是逆天的宝贝啊!
“人工智能提示!申请进度时间根据所提供生命基数多少,请问宿主提供多少生命基数?建议使用所有生命基数!”
李用九心里明白人工智能的意思,自己从今天起每日赠送十个生命基数,现有的所有生命值都已经没有实际用处。小品不也有这样一句话,“人最可怕的是什么?人死了钱没花完!”
所以李用九下了狠心,“留五十个生命基数,其它全部花了!”
“叮!系统接受申请,完成统计,心灵探测器将于七日后到位!”
“七天?还要七天?”李用九算了算自己所付出生命基数,大觉气馁,“这也太不公平了!这系统莫不是贪污受贿,吃扣拿用了?”
“人工智能提醒,宿主现在没有开启商店模式,所以不知道心灵探测器为未来高科技产品,标价30000生命基数!”
听了这话,李用九心里这才好受些,同时也惊讶这系统还有商店模式,如果到时候真开启了,里面东西岂不是可以自己随便挑!这比什么抽奖,什么赠送,什么申请强多了!只是看价钱,又不得不感叹,吸血鬼又变成奸商了!
抽奖申请完结束,李用九补了个回笼觉,毕竟天亮的时候也就到首都了,那时候见了郝佳停,起码要留个阳光灿烂的好形象!
下了火车出了站,已是快早上十点半,李用九也不管远远吊在自己身后的两个小丑,直接打车去了首府天行大学。可是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兜里几千块钱一分不见了!司机见对方掏了半天没掏出半个子来,悠哉悠哉的道,“年轻人,这是咋的啦?”
“娘的!偷钱偷到我身上来了!”李用九从出生到现在,还从没有被人扒过钱,没想到在天子脚下,下火车还没有两个小时,近八千个大洋一分不见了。
“年轻人!这招不管用!虽说咱首都人热情好客,但也没有打车不要钱的!”
“师傅,真真没想骗你,钱真是被偷了!”没办法,人穷志短,哪怕是九哥也得好声解释。
“那你有什么亲戚朋友,叫出来帮你付一下。”司机一点也不心软,铁了心要那打表上的四十三块。
李用九本就一肚气了,见这司机丝毫没有怜悯之心,立时火起,“没亲戚,也没朋友!”
“呦!这是想硬来啊!”司机反倒笑了,“那这样,跟我去警察局!”
李用九真想问,“你们警察连这点小事出管?”但嘴里却是硬扛道,“去就去!钱被偷了难道还犯法了不成!”
司机真不含糊,一脚油门踩到首都天府路警察分局。
那干警也是个奇葩,又是查身份证,又是查火车票,了解了情况后,直接掏了五十块给那司机,道,“这行了吧!”
司机得了钱,还喋喋不休,“警察同志好心,但这种人该抓就得抓,可不能心软。”
警察也许是平白亏损了五十块钱,见着眼前这二人就烦,摆了摆手,看也不看,“得了得了!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里妨碍我们工作!”
司机走了,李用九却站着不动,搓了搓手掌,厚着脸皮道,“那警察大哥,你看能不能借个一百块给我,我从早上到现在还没吃东西呢!”
李用九最后没有拿到一百块,却也死磨硬泡的蹭了五十块钱。最后感叹,这同是首都人民,差别咋就这么大哩!
从警察局出来,李用九直接去了路旁的一家小饭店,点了两个菜,花去身上所有积蓄的一半。最后揣着这二十五块钱,李用九犯难了,难道真要打电视给杨易,说哥们我现在一贫如洗,赶紧过来救急?如果不叫杨易,那叫郝佳停,让她救一救落魄的九子?
李用九摇了摇头,这怎么行!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吧。
走一步,眼前果然一亮,李用九看到了一个书报亭,一对小情侣正在那里刮着刮刮乐。
有戏!这不刚得了一个什么磁导探测仪吗!
李用九上前,问道,“这东西怎么玩法?”
那摊主看也懒得看,用手敲了敲了桌面,“看这里!”
李用九上前一看,原来是刮中相应生肖即可得奖。
正此时,那对小情侣开心大叫起来,原来二人刮中了一只老虎,得了一百块钱。那男的意思一百块换五十张继续刮,女的则认为见好就收!
李用九哪里管这二人的闲事,掏出十块钱,买了五张,也不刮,透着阳光这么一看,直接退回了四张,说要换。那摊主这才斜眼瞄了李用九一眼,暗道来了个傻逼,但还是依对方所言,重新换了四张。李用九再次透光一看,留下一张,又要换三张。摊主有些烦了,道,“要玩不要玩,不要玩拉倒,哪凉快哪呆着去!”
李用九质疑道,“难道不可以换吗?”
旁边那男小伙的提醒道,“这样看是看不出来的。”
李用九笑道,“谁说看不出来,我就是随便这么一摸,就知道哪张是什么动物了。”
摊主听了怒极而笑,“好,我倒看你有什么本事!”说完把刮刮彩卡全拿了出来,道,“凭你挑任你选!”
李用九微微一笑,朝那堆彩卡里一摸,煞有其事的连抽十数张来,正要刮,那摊主喝道,“你就给十块钱,不够!补齐了再刮!”
李用九笑道,“那我先刮五张!”
刮第一张,中了个老虎,得了一百!那摊主上下打量了一下李用九。李用九道,“我现在手头上有十八张,共计三十六块,刚付了十块,你得找我七十四块。”
摊主没办法,只得付了。
那对情侣倒来了兴趣,也不争论了,只看这乡巴佬到底是不是有两把刷子。
李用九于是刮第二张,是只老鼠!
摊主脸色立时变了,那小伙惊喜道,“是老鼠,这可是五百啊!”
李用九把这张五百的刮刮乐又递给了摊主,“给钱!”
摊主眼珠子一转,道,“你索性刮完,如果真有本事,我一起给你!”
李用九嘿嘿一笑,再刮第三张,又是一张老鼠!摊主脸色立时绿了。那对情侣也有些懵了。
李用九一股作气,将剩下的十五张全刮开了,有十一张一百的,一张五百的,一张两千的。十八张,张张中奖!
李用九直接拿过摊主放在摊位上的计算机,按了按,道,“一共四千六百块。尾数去掉,给个四千五得了。”说着伸出了手。
摊主怪叫一声,指着李用九大喝道,“你耍诈!你出老千!”
李用九嘿嘿冷笑,“怎么?想赖帐啊!”
摊主粗着脖子叫道,“怎么可能你一抽一准,你不是出千是什么!”
李用九大怒,一伸手,把那摊主衣领子抓住,直拉到面前,阴森森道,“谁出千了,你哪只狗眼看到我出千了?赶紧的,把钱给了,我还有正事要办!”
摊主立时杀猪般的叫起来,“杀人了,打人了,抢劫了……”
李用九吓了一跳,连忙放开,那摊主便如葫芦一样滚在了地上,同时嘴里没有停,“打人了,杀人了,抢劫了……”一顿乱叫。
此时正有一个警察巡逻赶到,粗粗向摊主了解了一下情况,然后用怀疑的目光看了看李用九一眼,却对那情侣道,“麻烦你们也配合我们一下!去局里录个口供!”
那女的怕麻烦,小伙子则很是乐意。于是摊主锁了摊位,一行五人,走上两步,就进了天府路警察分局。
几人一进警察局,那干警瞪大了眼,冲李用九喝道,“你怎么又来了?”
李用九笑了笑,“来还你钱来了。但你得为我作主,让那奸商把我的钱给我兑了。”说着,伸手一抹,十几张刮刮乐像孔雀开屏一样打开。
巡警把事情经过向那干警讲了一遍,干警对摊主道,“这刮刮卡是不是假的?”
摊主摇头,“不像假的。”
干警又道,“那这刮刮卡是不是从你摊上买下的?”
摊主只得承认,“错是没错,只是只是这也太离谱了……”
“啪!”干警一拍桌子站起来,大喝道,“你卖的刮刮卡,卡又没问题,人家买中了兑钱不是天经地义?你说一句离谱就可以不认帐啦?”
摊主嗫嚅,“这,这真的太离谱了……”
干警喝道,“管他离不离谱,我只看证据,现在是人家刮奖刮了大奖,你不给兑奖,这便是你的错,就算打官司打到南中海,你也是输!”
摊主连忙道,“那他还打了我呢,你看我屁股都肿了。”
干警道,“那好办,作另案处理。你把钱付了给人家,再到这里来重新立个案。”
摊主连连摇手,“算了算了,不折腾了。反正这钱也不是我出!”
干警点点头,“如此这样最好。现在没事了,该干嘛干嘛去!”
第十五节 送体育苗子
有了警察论定,摊主只得把钱给兑了。李用九这次也不说什么去掉零头,一分不少的取走了四千六百元钱。最后李用九还是还了那干警一百块钱,五十算借的,五十是替自己付的车费。干警也不客气,大大方方收了,问道,“你是怎么看的?有空也教教我!”李用九摇了摇头,“你们凡夫俗子都学不了的,必须要像我这种骨骼清奇,万中无一的人物才行!”
出了警察局,下起了小雨,天色阴沉黑暗,李用九茫然四顾,这才想起,这是首都的街头。
李用九随便找了个皮具店,买了个皮包,把钱啊证件什么的一股脑的装进去,再向那皮具老板问了问天行大学的位置,说是要过七八个街区。这没办法了,路痴一样的李用九只得再次打了个出租车。
赶到天行大学门口时,天已渐黑了。李用九在一家叫“曲味炸酱面”的面店门口站着,望着雨帘之后的天行大学正门,一时怅然若失,全无主意。
站得久了,脚也累了,肚子也饿了,李用九转身进了面店,点了碗特色炸酱面,要了瓶啤酒,在服务员震惊的目光中,单手拧开了啤酒盖。也不知道是真饿了,还是人家这面真好吃,一大碗下肚,一瓶啤酒进胃,意犹未尽,李用九正要再要一碗时,目光不禁意间,正见远处学校大门处出现一个靓丽身影!
“郝佳停!”李用九欣喜若狂,几乎同时又见一个西装男打了把伞过来,护着郝佳停上了一辆黑的发亮的小轿车。
李用九一蹦而起,拍了一百块钱在桌子上,三步并作两步便冲出小店。只可惜,那黑色轿车已经启动,亮了亮尾灯,拐个弯,向南边去了。
李用九四下张望,目光闪动,正看到一辆七成新的自行车,停在一家便利店门口,二话不说,跑过去直接拉断车锁,往自行车上一骑,脚板一蹬,冲进了雨幕之中。
一个正在便利店里吃面的轻女学生尖叫一声,眼睁睁看着那个年轻英俊的帅哥把自己的自行车偷走了。
李用九风火轮也似的踩着自行车,一路向南,沿途超车,吓倒一片汽车货车公交车司机。除此之外,一个敬业的交警也被惊动了,骑着一辆摩托车,鸣起警笛,呜啦呜啦的追了上去。奈何天色阴暗,还下着雨,交警不敢把油门加到底,所以时不时并排了车身吼道,“停车停车!”
但李用九现在除了慢慢追近的那辆黑色轿车外,眼里哪还有其他东西。
话说那黑色轿车司机也发现了交警,立即以为是自己违章,但又想想老板现在正在哄小姑娘开心,哪里敢给他丢这个脸,油门一加,时速一下子从一百冲到了一百四。可怜李用九眼见就要追到黑车,可黑车却像吃了春药似的飚了起来。
李用九再一用力,坏了,车链子崩了。李用九一个把持不住,连人带车撞上护栏,在空中翻了几个跟头,摔在了绿化带中!
那交警吓了一跳,连忙刹车,直滑行了十几米方才停下。慌里慌乱弃了摩托车,往那绿化带中一找,却见大雨哗啦中,一个年轻人摸着脑袋满身残枝乱叶的站了起来。交警气不打一处出,直接上前拉住年轻人,连夜送往了警察局。
所以当干警同志今天第三次看见李用九时,几乎要抓狂了。忍怒向交警了解情况,交警道,“这个人骑自行车上了马车,一路速度起码一百二,事后又像是丢了魂似的装疯卖傻,我也不知道非机动车超速应该怎么处理,所以就想着往你这里送了。”干警大手一挥,“问不出情况就让他在局里蹲个半天,让他清醒清醒。”
于是李用九有了人生的第二次牢狱之灾。
李用九这次真的是丢了魂。人家小车在前面跑,自己自行车在后面赶,就好像一种冥冥中命运的启示。当最终被无情甩开后,李用九的心也像彻底掉进了冰窟窿,拔凉拔凉的冷。
晚上睡了一觉,坚强的李用九再次活了过来。再干巴巴饿了一个早晨,李用九才被叫唤出来协助调查。
“把这张表格填了,可要真实!”干警从桌前纸堆中抽出一张,递给了李用九。
李用九接过一看,原来全是一些关于个人基本信息的表格。于是一五一十的填了。
“说说那天是怎么回事?”干警粗粗看了一眼,用一双审视的目光盯着李用九。
李用九当然不会傻不拉几的把自己情感故事搬出来讲,只是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道,“有个小子和我比赛车,我就比了。结果就是输了。”
干警伸手端起暖瓶,喝了一口,道,“比赛车?可是据小张说,没有其他自行车啊!”
李用九摇头,“也在的,在前面,开一辆黑色小汽车!”
干警一口茶水喝到一半,听了这话差点没全喷出来。连忙把茶壶放在一边,打量了一下李用九,半晌才道,“你起来,跟我走!”说着站起身,换了件便服,对旁边一个警员道,“小王啊,我出去一下啊!”也不等人家同意,就扯着李用九出了警察局。
干警掏出一把车钥匙,一按,一辆白色小车响了一下车灯。干警道,“上车!”李用九糊里糊涂的上了车,不多久便被带到了一个学校门口。二人下了车,干警似乎跟门卫很熟,打了一声招呼,便把李用九带了进去。
“警察大哥,你这是要带我去哪?”李用九腼腆的像个孩子。
干警道,“到了就知道了。对你是好事!”
既然是好事,李用九也就不怕了。李用九其实是个很相信直觉的人,直觉告诉他这干警是个好人,直觉告诉他这个学校不是什么凶险之地,所以他就大大方方的跟在干警后面,顺便看看曾与自己失之交臂的大学校园。
学校很大,直转了好几个弯,二人来到了一栋宿舍楼前,干警掏出钥匙,往锁里一捅一扭,便打开了,上了三楼,直接推开了一扇门,喊道,“爸!妈!我来了。”
李用九大吃一惊,这是个什么情况,这干警把自己往他家带是什么意思?
不一会儿,一个戴着黑框眼睛的妇人走了出来,道,“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咦,还带了朋友啊!”说着冲李用九一笑。
李用九正想说声阿姨好,就听见干警生硬道,“不是朋友。呃,爸呢?”
妇人道,“哦,刚才有几个学生打电话过来,他去学校操场了。”
干警道,“那行,中午我在这里吃饭。哦,还有,不必备他的。”说着又扯着李用九下了楼,几拐几拐便来到了一个操场,正见十几辆自行车正围着操场转圈,有三个教练模样的人戴着鸭嘴帽,拿着掐表聚在一堆,不时说上几句话。
李用九立时明白了,原来这干警是给他爹送体育苗子来了。
干警果然带着李用九朝那些教练走过去,叫了声叔叔伯伯,便对其中一个老当益壮的老人道,“爸,我给你找了个好苗子,说是骑车挺在行的。”
那老人不悦道,“国家给你发粮就是让你不务正业的?”
干警被当众批评,脸上有些挂不住。旁边叔叔伯伯见了,连忙打掩护,其中一个年纪稍大的道,“东来也是一番好意,老潘也就别横挑鼻子竖挑眼的。”
另一个年纪稍小的白面教练上前一步,对李用九和蔼可亲的道,“几岁了?叫什么啊?”
李用九本想说自己二十四,但知道这干警对自己底细一清二楚,便只能老老实实回道,“今年十九,李用九,虞省人。”
白面教练道,“以前参加过什么自行车比赛,取得过什么成绩?”
李用九望了望干警,见其没有任何提示,便只得如实回答,“没参加过比赛,更没什么成绩!就是瞎骑!”
白面教练轻哦一声,指了旁边一辆比赛专用自行车,道,“你骑上去看看,能有多快!”
李用九有些不大愿意,但感觉如果自己不骑上一骑,那干警脸面丢的更大,指不定好人警察会不会往死里整治自己。
刚抓到车把,觉得这车造型古怪时,就见干警上前,悄声道,“就用那天和汽车比赛的速度,完了我帮你结案。”
一听结案,李用九立时活力无限,拉着自行车往路上一放,双脚风火轮这样一蹬,带起一阵阴风,立即消失在几双老眼睛面前。
这一下,三个教练都不动容了,都掏出了秒表,开始计起数来,到一圈结束,李用九脸不红气不喘的回到原地时,三个教练像失足女看到了嫖客一样冲了上去。特别那老潘,抓着李用九的手就不放,“年轻人,你现在在哪个学校读书?”
李用九看了看干警,干警满面春风的一笑,朝他打了一个ok的手势。
李用九这才道,“早就缀学了!”
老潘大叫可惜,心里却是暗喜,又道,“你还想不想读书,我帮你打通关系!”
李用九摇头,“读大学?没太大想法了!”
老潘立即纠正年轻人的错误观念,“你还年轻,正是读书的年纪,这样吧,你来我们学校,我给你打通关系,还不花你一分钱!”
李用九心中一动,道,“学校我能不能选?”
老潘怔道,“我们学校难道你不满意?”
李用九道,“天行大学行不?”
这回另两个老头脸色变了,那年纪大的怒道,“不行不行,要进就进我们大学。我们学校哪里比不上天行大学?”
干警笑道,“天行大学是他们老对头了,这几年被压的都快喘不过气来了。你还想着投他们学校去,是不是想被活活掐死啊!”
李用九心中又是一动,道,“对头啊。也不错!”
潘老立即喜逐颜开,道,“是真不错,我们大学论师资,论名声,论实力,论国际影响力,哪点会比不上天行大学?”李用九有些意动了,李父不就一直对自己不能读大学耿耿于怀吗?
年纪大的也道,“到时有我们几个给你指导教练,奥运冠军,国际大赛什么的不都将是你的囊中之物!”李用九心动了,好像系统对于这些荣誉什么的很是有爱。
年纪小的也起哄,“到时候名利双收,可是一条金光大道!”
李用九终于作出了决定,首先问道,“那你们大学叫什么?”
这回轮到干警绝倒,难道这小子刚才从大学门口进来的时候没看清头顶上总共才九划的两个大字吗!
潘老也感觉挺受伤,道,“方正大学!”
李用九双眼一亮,“妥了!我答应了!”这不正是妹儿保送的大学吗!
当下潘老介绍一番,自姓潘,单名季,是方正大学自行车教练。而年纪大的姓周,名闻礼,是方正大学一位心理教授,退下来后闲不住,这才过来帮把手,任了副教练,而那年纪稍小的白面教练姓马,名斯文,也是二老好友,本是学校足球队的体能教练,碍不住老潘和老周的火力攻击,在这里也兼了个副教练,主管体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