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9章 酒仙儿
车走到一半，天空又飘起了小雪。今年的雪好像有点多，不过多下点雪干净，好处到是蛮多。
大街上人来人往，寒冷并不能压住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斗志。或者说没有办法。
张彦明忽然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和普通人一样走一走逛逛街了，每天车来车往，不是在家里就在各个公司，已经完全和普通人切割开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越往上，其实就离老百姓越远，然后完全脱离开来，这也就难怪为什么很多决定都像是在开玩笑一样。
他们面对的不是一个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堆数字和文字而已，自然也就谈不上什么了解和理解。
尤其是就这些文字和数字还不一定是真实的，都是某些人想让他们看到的。
张彦明曾经在梦境里做过底层公职，最底层那种，是一个区的林业部门里的基层科员。
一个科室七八个人，大家一年到头守在办公室里，连区府大门都没出过，每到年底各种报表突击填写上报，各种数据都是这七八个人随手写出来的。
比如绿化，去年报的是栽了十五棵树，增加了一平方公里的绿化面积，那今年就是二十棵树，一点五平方公里绿化。
这个数值是必须每年增长的，而数据又不能大，因为还有明年后年大后年无数年要填。
至于树在哪里，绿化在哪里，这都不重要。
据他的科长开玩笑一样说，按照报表，整个区境早就被树木填满了。相当壮观。
而且不只是他一个部门这样，是所有的部门都是这样，大家都习惯了这种忙碌，每天扎在纸山会海里哪有时间去外面？但工作必须得做。
所以什么人均房屋，人均财产，老百姓太富裕，鼓励消费，建议提高物价什么的，这些稀奇古怪精神病一样的言论的出现，就毫无意外了。
……
今天是星期六，家里两个小宝贝在录干声，小颖一早就接过来了，坐在录音棚里羡慕的看着两个姐姐在大玻璃里面唱歌。
栓子又去拍电影了，已经走了几天了。
张小欢和张小乐现在还没有自己的思想意识，也离不开大人，跟着妈妈窝在后院看电视，混好吃的。
孙红叶抱着张小怿站在游廊里看下雪：明显张小怿同志是被迫的，他并不想看，到是对几条大狗产生了些兴趣，紧紧的盯着，小手不时的悬空抓几下。
张彦明在院子门口下了车，让车把郑义送回去，他自己慢慢晃进院门。
给安保员散了圈烟胡扯了几句，然后进了录音棚。小颖扭头看到他，开心的招了招小手，张彦明就过去把小颖抱到怀里一起听歌。
小孩子变化快，几个月下来，小颖明显的重了，也白嫩了许多，身上也开始飘散着香气：洗衣粉味儿。
歌曲也录的差不多了，本来这首歌就没什么难度，张彦明抱着小颖看了十多分钟，王老师宣传收工，两个小丫头像松了缰绳的小野马一样冲出来跑到张彦明面前。
“爸爸，我们唱的好不？”
“好。表扬。”
“嘿嘿嘿。”小丫头还想谦虚几句，可是无奈学识浅薄没想到合适的语言，于是就默认了。
王老师收拾东西关闭机器，看了张彦明一眼：“这种歌以后少写点……孩子也少唱点。”
“这就是应个景儿。礼拜六还让您跑一趟，在这吃了再走吧？我陪你喝点。”
“你？呵呵，还是算了，你敢说我也不敢听啊，就你那酒量，我孙子都能把你放倒。”
“……不带打击人的啊，我就是表达个态度。”
“喝到嘴里才是真的，态个屁度，态度当饭吃？”
“王爷爷，我三婶儿陪你喝，她可能喝了，喝少了还不乐意。”张小悦正抓着小颖的小手逗她，这会儿扭头给王老师推荐酒友。
“嗯，三婶儿可能喝了，三叔叫她酒仙儿。”唐豆豆点头附合。
“真的？”王老师有点不太相信。
“嗯。”张彦明就笑：“遗传吧，反正一两斤估计没什么问题，顶多小飘。我从来没看过她喝多。”
大家关好设备关了灯出来，一起去后院。老头在这边吃饭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也没什么客套的，也正好到了饭点了。
几个员工没跟过来，直接从那边去了饭店。
“看，谁？爸爸回来啦。”孙红叶举着张小怿的小手和张彦明打招呼，结果张小怿完全没反应，对于他来说那几条大狗明显更能吸引他。爸爸是什么？
到了后院，听到张小欢和张小乐的声音，张小怿才有了兴趣，果然只有小孩子之间才是相互吸引的。
一家人汇合在一起，张妈张爸和王老师打了招呼，两个老头走在一起，大家出角门去饭店。
张彦伍罗静陪着罗妍已经在饭店里了，是从外面回来的。这几天三个人到处逛玩，到是过的不错，罗妍明显的脸上的笑容多了起来。
又是一通乱哄哄的打招呼，大家排队取餐，随意的坐下来吃饭。
王佳慧拽着唐静过来陪王老师喝酒，儿子也不要了。谁呀？多少度？
“会开的怎么样？说什么了？”孙红叶这会儿才想起来问张彦明开会的事情。
“不怎么样，有点对咱们兴师问罪的意思，我直接退会了。以后不理他们。”
“？？退啦？”
“嗯，本来也尿不到一个壶里，扯着干什么？有意思？”
“那，那也不用这样吧？撕脸？”
“算不上。你不是还是国家地产协会会员吗？这边就无所谓了。”
张彦明把过程简单说了说：“上来就是责问，还满口民生大义，我听着都烦。不要脸到这种程度也算是少见了，还搭理他们干什么？”
“起码平时文件资料通知什么的，也能了解一些情况啊。”
“国家协会没有？”
“不一样，国家那边都是宏观上的东西，地方上的更具体点。算了，退就退了吧，不用和他们搅也确实挺好的，我儿子的奶粉钱省出来了。”
张小怿现在对儿子这个词儿比较敏感，再说还是自家食堂说的，马上就给出了反应，大眼睛看过去咧开小嘴：“哦，嘎嘎。”
那边王佳慧和王老师已经喝上了，唐静被拉着坐陪也倒了一杯，服务员特意给送了一盘油炸花生米过来。
“罗妍不喝点？”张妈问了一句。
“我？我可不敢和三嫂喝。其实我不太喜欢酒，就是没有办法。”
“这几天都去哪了？节气不太对，大冬天的，要是夏秋来就好了，玩的地方也多。”
“挺好的，到处转转看看，以前想出来总是没时间。”
第1200章 人心难测
“时间永远也不够用，钱永远也赚不完，生活还是得轻松一点，让自己自在点儿。”张彦明接了一句。
“哥，这话就在家说说，出门别说，容易被人打死。”罗静开了句玩笑，但说的也是事实，谁不想活的轻松点自在点？可是生活哪有那么容易？
哪个每天劳碌奔波的人是自愿的？可是有什么办法？谁愿意一天到晚甚至都来不及抬头看一眼天空？
大部分人的一生就是这么过来的，小的时候什么也不懂瞎装，大了以后什么都懂了开始装瞎，被动的随波逐流。
“谁也不容易，活着就不容易，人都是来遭罪的。”张妈感叹了一声：“哪有那么多容易。”
罗妍点了点头：“确实不容易，我现在就是靠爸妈的钱和人脉，靠政策的平台和资源，幸运的生活在一个比大多数地方都开放的城市，其实个人的努力跟这些比起来丝毫不值一提。”
张彦明单手抱着张小怿吃饭，感觉手机震了几下，放下筷子掏出来看了一眼，翻了几下，抬头看了罗妍一眼，想了想还是把电话收了起来。
罗静比较敏感，盯着张彦明看了几眼。
吃完饭，那边的酒局还没散，唐静借口过来弄孩子放下了酒杯。她早就陪不住了，就是找不到合适的借口下桌。
“好啦，最后一杯，不喝了，哪天有空咱们爷俩在好好喝一次，今天就算了。”王老师看这边都落筷了，感觉有点不好意思，提了最后一杯酒。
“老王你随意，不用管我们，我们都不喝酒也不能陪你。”张爸表示你们接着喝吧，随意，尽兴。
“不喝了不喝了，也晚了，该回家了。”王老师把杯里酒一口清光，匝了匝嘴，端过米饭。
老头的身体不错，能吃能喝的，别看一天烟不离手酒不离口，其实他的身体比殷老师结实多了。他爱喝但不贪，工作时间约对不会碰杯，自制力也是相当强大。
王佳慧也干了杯中酒开始吃饭，还不忘和唐静怀里的儿子互动了一下。小脸粉扑扑的。
“怎么样？今天算喝的到位没？”张彦明笑着问她。看桌上，爷俩是一人一瓶自己倒自己喝，到是谁也不占别人便宜。
不喜欢喝酒的人是少喝感觉占便宜，爱喝酒的人正好相反，让别人多喝了才感觉是亏。
“还行，我感觉我喝不过王大爷。”
“嘿嘿，差不多差不多，小丫头酒量也好。”王老师笑么刺儿的客气。
张小悦拉着唐豆豆和小颖，三个小鬼头悄悄过去闻两个人的酒杯，张小悦还控了控舔了一下：“呸。呸呸呸，好辣。什么破玩艺儿啊。”
“三婶儿肯定是傻了，这么难喝还喝。”
“注点意啊，你们仨。就站在我边上这么说我？当我听不着啊？”王佳慧哭笑不得的拿筷子一人头上敲了一下，三个小家伙嘻嘻哈哈的跑开。
王静靠到张彦明边上去逗张小怿：“二哥，是不是有什么信儿了？”
“嗯，一会儿说吧。”
刚才的短信是物流那边发过来的，那边调查李清华有消息了。三天了，也是差不多了，又不是搞什么重要机密。
就一个普通人，算有点小钱，稍一注意什么事儿都摸出来了。
李清华在外面还有一个家。
算是家吧，有个女朋友，李清华给租的房子，隔三岔五的过去待一天或者住一晚上。
女的不大，二十三，在镇上另外一家私人公司做内勤，做食品包装的。
两个人算是正常处对像，女孩儿不知道李清华结过婚又复过婚，李清华就说自己在一家印刷厂做业务，两个人还算是同行。
两个人的认识也是因为外委活路接触上了。女孩儿是内勤，查货提货都要经过她，一来二去就熟悉了。
女孩不是本地人，是外地过来打工的，住在公司宿舍里，条件不太好，铁架子床，什么也没有，冬天暖气也不足，李清华就帮着在外面租了房子。
反正具体什么时候开始的没搞太清楚，反正时间不算短，大半年肯定是有了，正好是李清华和罗妍离了又复那段时间，前后不差半个月。
这个时候处对像还是一件比较神圣的事情，同居也不是主流，双方相互爱慕，偶尔啃一下苹果，平时各自忙工作，打打电话，所以女孩也一直没发现什么。
这要是放在后来肯定早就漏了，都处对像了，房子也租了，你不住过来？说没事儿谁信哪。
而且这时候处对像只要没到谈婚论嫁，不和家里说也是正常的，也不奇怪。
不过，老李家这边稍有不同，李清华他妈明显是知道这事儿的，只不过双方并没有接触。
其实呢，两个人处上那段时间，李清华和罗妍离婚了，这事儿不存在对错。
但是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还是谁在中间起了什么作用，李清华又回头来找罗妍复了，外面又没断。这就有意思了。
要说老李太太在这中间没做过什么贡献，怕是走道的都得把牙笑掉。这目的就太明显了，分厂子。
两个人离了婚，厂子就和李清华没什么关系了，老李家的收入也就算是断掉了，过惯了有钱的日子一下子回到解放前，谁能乐意？
虽然这些年厂子赚的钱都落在了老李家手里，但是她们不这么想，她们感觉这厂子是她们辛辛苦苦干起来的，罗妍才是强盗。
没有我儿子厂子能挣到钱？老李太太就是这么想的。所以这厂子明摆着就应该是老李家的。
至于为什么厂子是罗爸的名，那爷俩搞阴谋诡计呗，把老李家坑了。
你看看这儿媳妇，我们老李家巴心巴肝的对她，结果和亲爹合伙把我们家坑了。
不光是这么想，在外面老李太太也是这么说的，有没有人信不重要，话得说出去，儿子当了几年的厂长也不是假的。
而且发现的事情还不止这些，李清华还有转移财产的行为，把厂里的钱挪走。
收回来的货款，给出去的货款，这边勒一点，那边拿一点，开厂子今天欠供应商明天客户拖款的都是正常现像，所以罗妍一直也没发现他的小动作。
厂子的出纳是李清华的一个亲戚，连收买都不用，一个月多给个三头五百就乐呵呵的帮忙了。
那边调查统计，也没给出来个准数，不过估计，三五十万肯定有了，现在厂子欠的货款越积越多，拆东墙补西墙，只有罗妍还搞不清情况，被骗的妥妥的。
她都不知道她手里的账和厂子的账完全就不是一回事了。主要是太信任李清华，而且复合以后又心存愧意。
李清华挪出去的钱有一部分就存在他妈名下。
第1201章 我弟弟落你手里了
等大家都吃好了饭，安排车送走王老师，一大家子人这才从饭店出来到庭园里散步。
溜达了一会儿，大家回了院子，张彦明和罗妍罗静张彦伍一起来到她们的房间。姐俩住在一间。
张彦明也没委婉的找找借口，直接把情况摊开了就说了。这事儿就不能犹豫。
罗妍直接就傻了，眼泪不要钱似的淌。呃，好像本来也不要钱。
罗静直接炸了，就要提刀回去找李清华大战三百回合，顺手把老李太太收拾了。可惜敌人不在面前，把张彦伍的胳膊掐的黢青。
张彦伍感觉自己苦啊。
“事情基本上就是这样，说句公道话，这事儿和那个女孩儿关系不大，她也是被骗的，不过可以做为人证。
至于钱，具体他一共弄走了多少钱只能回去查账了，现在没有准数，只是大概估计有三十多万，不到五十万的样子。
这些钱有一部分存在他妈妈名下，另外一些暂时没搞清楚，他名下没有。
他现在正在找关系想改厂子法人，不过好像不太成功。车到是改了，你们厂里那台小货现在是他的名字。”
“姐，明天回去，我也回去，和他离婚，告他，管他要钱。”罗静气哼哼的开口。
“这日子是肯定不能过了。”张彦伍也点头。不过他和罗妍没认识几天，和李清华也没见过，也就谈不上生气，出发点完全是罗静这边。
“算了，离就离吧，钱不要了。”罗妍抹了把脸，心灰意冷的说了一句。
“凭什么？你是不是傻了？那是挣的钱吗？那是欠的账。你帮他还哪？”
“现在厂子欠外面多少钱？”罗妍抬头问张彦明。
这个数据有。供应商和客户都是本地公司，一查就对明白了。
“欠着外面七十几万，外面应收货款有三十几万，肯定是亏钱的，三十多万吧。”
罗妍叹了口气：“不止。今年业务其实还挺好，我算计着年底应该剩三十几万在手里。前两天我爸缺钱进纸我还打算给我爸拿点呢。
哪想到其实一分没有。还得发工资交房租发年终奖送人情什么的，年底花钱的地方多。”
其实这事儿还真是巧合了，杨队长那二十万支票无意之中帮了李清华的大忙。
要不然罗妍回去给罗爸准备钱，肯定就要对账，那还有什么说不清的？其实李清华的手段相当拙劣，完全就是靠着罗妍的信任和大意。
反正他说什么罗妍就信什么，就这么把自信培养起来了，手脚越来越大。
婚姻生活其实也可以看成是一场战争，这个无关于情爱，不管爱不爱有多爱多在乎，战争都是存在的，从两个住到一起就吹响了号角。
一方总是在进攻，无时无处，从任各角度，从肉体到心灵，一方总是在抵抗，然后就会有胜有负，有前进有败退。
败退的一方在这场感情游戏中一溃千里，低下卑微，再无抬头之日。
如果两个人感情好那就是蜜里调油，越发的甜蜜，如果不好，那就是伤痕累累苦闷异常。
而罗妍，就是他和李清华之间的败退者。原因就是孩子，她总感觉自己不能生了，然后就开始忍，让，再忍再让。
两个人之间不是靠忍让就能换回来的，换来的只能是轻视和无视。
“你决定吧，离，还是继续对付着过。你是当事人，你自己决定。”张彦明让罗妍自己来做选择。
“还过什么过？”罗静就要发火，被张彦明看了一眼又熄了。感觉张彦明这会儿这个眼神好有压迫感。
房间里安静下来，谁也没看时间，感觉停滞了好久，又好像就是一恍惚，罗妍吸了口气抬起了头：“不过了，我回去帮我爸。”
张彦明掏出电话拨了个号：“王哥，你过来吧。麻烦你了。”
没几分钟，王律师提着个公文包西装笔挺面带微笑的走进房间。刚才张彦明看了短信就给他打了招呼，让他跑一趟酒店。
“这是王律师，你给他签一张委托书，委托他全权处理你的离婚以及财产分割事宜，其他的你就不用管了，暂时也不用回去，就在这休息几天吧。”
即然罗妍下了决定，张彦明肯定是要帮忙的。搞这种事情自然是王大律最合适。
“好。”罗妍没有犹豫，点头答应了：“麻烦您了王律师。”
“没事，小事儿，这种案子不麻烦。”王律师从公文包里拿出委托书，主要事项都空白的，还没填。
罗妍也没管，签了名字按上手印递还给王律师，其他的需要怎么填写就凭着王律师随意了。
正常签肯定不可能是这样，那得让律师把你玩死。这会儿到是没关系，也算是一种信任。除了信任她还能怎么办？而且还有信任谁？
罗妍这会儿整个世界都在摇晃崩塌中。
“厂子，车，钱，债务还有赔偿。快点处理好。”张彦明简单的交待了一下。
“没问题，我明天就过去。”
“联系那边安保，不许单人行动。”
“好，放心吧。那我过去了？”
“嗯，麻烦你了。”
王律师露了一面就走了，房间里又安静下来。
“看开点吧，生活就是这样，你才二十五，大把好时光呢，没必要在这一件事上纠结，现在你哭的有多惨，以后你就会发现自己有多傻。”
张彦明劝了罗妍一句。
“我好多了，就是心里一直弊着，一下子通快了。谢谢啊二哥。”
“别客气，你叫我一声二哥，我就是应该的。我弟弟可是落在你妹妹手里了，我得为了他呀。”
“二哥~~~，你说什么呢？”罗静被说的不好意思了。
“不对吗？”张彦明笑着指了指张彦伍的胳膊：“你这边一生气，把他掐的呲牙咧嘴的，我看着都疼。”
罗静一下子红了脸：“我没使劲。他装的。”
张彦伍这会儿就会嘿嘿傻笑，已经基本上失去了语言能能力和自理功能。
……
说了几句话，张彦明就离开了，人家小姐妹肯定有很多话要说。
回到屋子，张小怿正在用餐，孙红叶靠在床头上让自己舒服点，扭头看了他一眼：“弄好啦？”
“嗯，明天让老王过去。”
“要离呀？”
“那边又处了个女朋友，大半年了，还在转移财产。”
“……我了个去特么了个逼的，这还是男人吗？这样的就得打死，离了算是便宜他了。钱得要回来，让他赔。”孙红叶一听就爆炸了。
“嗯，让老王去处理，便宜不了他。”
“罗妍也是够可怜的，连着两次手术折腾的不行，这特么还发生这种事儿。你说的是真的？她真能生啊？”
第1202章 虐与被虐的友好共存
“嗯，成熟技术，一般做个两三次肯定能成功，其他的就和正常怀孕是一样的。”
“那还好，她才二十五，要是不能生这辈子就毁了。哎呀，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她说什么了？其实我应该过去和她说说话，又放不下儿子。”
“没事儿，咱们太热心了也不好。说离了回家帮她爸弄厂子，估计是这个厂也不想干了吧。”
“可以理解，这么多事多少回忆呢，要我我也干不下去了。其实也挺好，本来就是租的厂房，设备也不行了，重打鼓另开张呗。”
“嗯，现在这些设备确实用不上了，正好建个全新的厂子，以后配套还是挺重要的，有她们在也算是能放心。”
“你不打算占股？”
“算了，没什么意思，也没多少钱的事儿。再说以后早晚还不是彦伍的。”
“她要是再结婚呢？”
“依她的性子，就算是再结婚厂子她也不可能要，顶多给她占些股份。”
孙红叶仰着脸想了想，笑了，说：“我运气还真是不错的，其实我从小到大基本上没遇过什么太坏的人，也没摊上过特别遭心的事情。挺幸运的。”
“是不是从别人的事情上发现自己特别幸福？”
“嘿嘿，有点儿。过来让我亲一下。”
……
北方的冬天不适合出门，礼拜天张彦明带着几个孩子在院子里玩了一天，又当牛又做马的，算是把这个星期糊弄过去了。
星期一，二十七号，琴岛那边来了消息。不是王律师，是土地的事情。
市里终于拿出了方案，还有政策，通过郑国庆传达了过来。
市里给了四套方案供这边选择，张彦明看了一下，海边一块，李村一块，不其一块，黄岛那边一块。
在2000年这个时候，琴岛的经济还一般，也就是沿海这一块老市区比较好一点儿，市南初建，石老人那边也是刚起步，出了市北往北虽然不能说一片荒芜吧，感觉也差不太多。
李村和东李还是村，老四方一片萧条，新都心还没有影，黄岛基本上除了本地人谁都不知道。不其那边的居民一直认为自己是乡下。
公交都是中巴贴个号码。
这四块地，不其那边给的最大，估计是感觉离繁华市区太远了，有一千三百亩，然后是黄岛，一千一百亩，最小的是李村那地方，九百五十亩。
其他政策上的条件都是一样的。
琴岛这会儿正在打造两区一带，吸引了很多弯弯商人过来，建了几个弯弯工业园之类的项目，据说是卓有成效。
其实就是可用土地多，像国信周围这会儿就是一片荒地。
张彦明和老郑聊了一会儿，说了一下郑仁年前年后的工作安排，公司这边的一些准备还有预期，最后说了这周会过去把事情定下来。
主要是安他的心。张彦明太知道这种巨额投资对于老郑他们来说相当于什么了，那种渴望还有等待的不安。
有了张彦明的允诺，今天晚上老郑估计能睡个好觉，说不上还能做点什么美梦，或者给郑仁造个弟弟妹妹出来。哈哈，这是开玩笑。
那边。
罗妍在罗静的劝导下也舒缓了过来，情绪不再那么压抑。其实虽然嘴上不承认，她心里也是有这方面的准备的，此刻也有一丝解脱的感觉。
鞋大鞋小脚知道，日子是自己在过，怎么可能一点也察觉不到？又不是真傻。只不过一直是自己在麻醉自己，骗自己罢了。
不过他心里对李清华到是谈不上什么恨。两个人从恋爱到婚姻，一路走过来好几年的时间，从爱到不爱都不是忽然之间发生的。
其实的甜苦她一清二楚，这个世界上的事情都是相互的，没有人能说自己就没有责任。何况必竟曾经爱过，那是自己的选择。
只能说，造化弄人，老天的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张彦伍，明天我和我姐一起回去，你去不去？”
“啊？明天呀？我哥不是让姐在这边等几天吗？王哥都已经过去处理了。”
“你去不去吧？”
“去。不过，我觉得还是等等吧？我二哥都说他给办了……要不咱们再晚几天？”
“那还去干什么？我就是要当面问问他，骂他一顿。”
“小静，别闹。这事儿听，二哥的，咱们谁去都不好，本来就不好听的事儿再闹的满城风雨的，以后还怎么出去见人？等处理好了我们再回。”
罗妍拉了罗静一把，起来去卫生间洗脸。
罗静恨恨的跺了跺脚：“白瞎我原来成天姐夫长姐夫短的，拿他当亲哥一样。结果是这种人。”越想越气愤，抬手在张彦伍身上捶了一下。
“你打我干什么？”
“我生气。”
“生别人的气打我？那以后要是有人想弄我是不是都不用动手？惹翻你就行了，我就莫名其妙死得其所。”
“我又没使劲儿。”
“还不过瘾呗？我去给你找个锤子？”
“你。讨厌你。”罗静扑上来就是一顿拳打脚踢。不过是真没使劲，丫头心里有撇，这也是相处的一种方式。
论虐与被虐如何友好共存。
罗妍从卫生间出来看着两个人打闹在一起，摇摇头笑了一下，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忙吸了一下鼻子让自己清醒过来。
不过并没让姐妹两个等多久，第二天，星期二下午，几个人就坐上了琴岛的飞机。
张彦明要过去签合同，实地看看，和老郑见一面，顺便也拜访一下罗爸。
罗静也是第一次看到张彦明出门的派头，一个助理，一个法务，四个核枪实弹的安保员，连上飞机都是走的特殊通道，根本不存在那些漫长的各种手续。
加上她们三个人，十个人直接包下了头等舱。
原来飞机还可以这么坐。
罗静和罗妍都坐过飞机，必竟家里的条件不差。但是头等舱还是第一次。这才知道原来都在同一架飞机里，前后相差这么多。
经济舱狭窄逼仄，行动不便，也就是中间供应一次饮料还有一份少得可怜难以下咽的盒饭。
而头等舱，可以换鞋，热毛巾毛毯，各种水果饮料低度酒，乘务员笑的像花似的，围前围后的周到服务，吃饭还可以有限的点选，还管饱。
罗静特别想问问有没有按摩，不过看那样子，可能，真能有。没敢开口。
张彦明一路上都在和罗妍聊天，也算是一种开解吧，聊厂子，聊工艺，聊质量管控，聊员工的激励，从轻印刷聊到六色专印，又说到申城印博会。
“你应该多出去走走，多接触新设备新技术，看看大厂的换代产品和工艺。做生意苦干是一回事儿，开拓眼界也是相当重要的。”
第1203章 长的还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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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二哥怎么什么都懂啊？什么都知道。我还在厂里干了好几年呢，知道的都没有你二哥多。把我姐都说懵了。太不真实了。”
罗静和张彦伍凑在一起说话，就说到了张彦明身上。主要还是了解的不多就有兴趣。
“嗯，我二哥忒厉害，我将来要是能赶上我二哥的一小半我就满足了。”
这话说的好像特没自信，不过罗静理解，叹了口气：“怕是相当难哪。希望不大。
哎，我看人家大老板不都找好看的秘书吗？带着可洋气了，二哥怎么找了个男的？还不好看。”
“我二哥的助理都是男的，他没有秘书。完了我二嫂就用了一批女助理，也没有秘书。工作能力强就行了呗，长的好看又不能当饭吃。”
“他们对像肯定不好找。”罗静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
这话说的到是比较复合现实。
这些助理别看只是个助理，个个能力都很强，不强的也选不上，小小年纪接触的都是大项目，大资金，大老板，眼光自然就高起来了。
找对像还真容易出现问题。除非像华子那样本来就有的，或者赵振华那样从身边下手。
不过人和人看对眼这事儿很玄妙，不是按照逻辑或者理性来的，也没有任务规律可言，别人也帮不上忙。
从京城到琴岛很快，也就是一个多小时，感觉没说上几句话，飞机就已经盘旋在机场上空了，下面是一片蓝蓝的海面……和破落的房屋。
机场周边这会儿完全就是几个村子，一点都不搭。
其实这会儿国内大部分地方都是一样的，火车站最脏乱，机场因为都是远离城市，乱是乱不起来，但是荒凉，人到是不少，大都是黑车司机。
连带着周围什么小卖部小饭店小旅馆的也越来越多。靠山吃山嘛，机场建在家门口这就是机会。
这会儿没有人想得到几年以后全国的机场都会华丽变身，周边的商业被从根子上掘断，然后豪华的候机大厅里卖起了几十块一碗的清汤面。
国人‘赚钱’的能力那真是相当强，何况又有权力。就像不让带酒的列车上可以卖酒一样。简直就是赤果果的明抢，还有理有据。
从这个时候开始，单位部门已经脱离了个体户的经营模式，改成了专卖店：吃钱的方式更难看了，也更明晃晃无所顾忌。
而且是从头吃到尾：从土地种子化肥一直吃到米饭上桌，最后再收个垃圾清运。各行各业都是这种一条龙服务，周到细致无所不用其极。
为了人民的利益。
几个金光大字铿锵有力的砸在祖国大地上，然而仔细分析却是丝毫不错：就是为了你手里那点利益，人家明说了呀。
……
十个人随着人流走过长长的通道，走到出口。
不知道为什么机场里的通道都设计的这么幽深曲折，都在尽量往长了设计，好像不走个几公里都对不起你的票钱。
接机的车队就等在出口外面。
这边这会儿比较简陋，出口外面一条铁栏杆，翻过去就是马路，马路对面的蹲着站着的男男女女都看着这边，有些是在接人，大部分都是拉客的。
因为穿着气势的原因，没有什么人凑过来，十个人出来直接上车，在一众羡慕的眼神中走远。
不其区在市区北二十五公里，反到是距离机场特别近：机场就在不其的地盘上，距离镇中心不到四公里。
十多分钟后，大家就来到了罗家的印刷厂门口：罗爸的印刷厂距离镇中心比机场还远，接近九公里，远离城市，再往东走一点就到了另外一个镇。
这里地势比较平，再往东南走四公里左右才开始有山。
也没有什么高大建筑，或者说建筑都没有多少，还都是农田和荒地，稀稀落落的人家顺着小河点缀在田野上，只不过这会儿是冬天，四面看过去就感觉有一点荒凉。
罗爸罗妈等在厂子门口，看样子站了有一会了，鼻子和脸都被冷风吹的有些红。
大家下了车，张彦明大步走过去问好：“罗叔，罗婶儿，还麻烦你们在这等，冷坏了吧？”
“不冷不冷，也是刚出来。”罗婶儿笑着摆手，眼晴却在看罗静身边的张彦伍。
“进屋进屋，屋里说。”罗爸抬手让人，大家进了院子去家里。
“这就是我家，破不？”罗静问张彦伍。
“不啊，这多好啊，自己家的地方自己的大房子，这么大个院子，你还想咋？想飞呀？”
罗静撇了撇嘴，对这个回答有点满意：“就是不知道当初我爸是怎么想的，这边离城里太远了，一点也不方便，买个菜都得开车出去。”
“胡说八道，”罗妍拍了罗静一把：“一两公里让你说的都怪吓人的。”
“那还不远哪？你看看边上有几家人？原来那会儿我一个人都不敢出院。”
“那是你自己胆子小，怨谁？再说你少出去疯啦？霸占了我的自行车还理直气壮。”
“嘿嘿，姐你最好了。”罗静搂着罗妍起腻，去罗妍脸上亲了一下，被罗妍嫌弃的推开。
房子虽然是自己盖的，不过还挺舒服，两层红瓦小楼，一楼有个挺大的客厅，厨房饭厅卫生间，一家人住在楼上，有五个房间。
房子没怎么精心装修，大白墙，地上铺了地砖，水泥楼梯上装着不锈钢栏杆。
进了屋一眼看过去最豪华的就是沙发，看上去就怪舒服的。
沙发对面靠着墙是一架背投电视，模大三粗的，在这会儿那是相当高大上的东西，就是太占地方。
其实这玩艺儿的原理特别简单，就是以幻灯片的投影原理，垂直安装着一台投影仪在下面，把电视节目投在背板上，再通过前屏显示出来。
清晰度还没有普通电视机高，还有视角死角，但是屏幕大，价格高，自然就成了富人的首选。要的是气势，清晰度是什么？
这么大一坨摆在那，一个人搬都搬不动，一看就高级。要不说小脚盆是最能琢磨人心的，很多产品实际上都是取巧，投其所好。
“沙发好不好？我选的，非得要我爸买回来的。”罗静到了家里有点活跃，必竟离开家好几个月了，肯定有点想家，再说还是带着对像回来的。
“确实不错，一看就挺舒服。”张彦明点了点给以肯定，这让罗静有点小惊喜，没想到张彦明会接话。
“坐，坐，喝点热水。也没什么准备，也不提前说一声，这俩孩子。”罗爸一边让人一边埋怨两个女儿。
明知道人家二哥是贵客，哪有都要上飞机了才打电话回来的？就这么一个来小时，不知道这边想买点东西都得开车去城里吗？
第1204章 越欠越多
其实还真不怪罗妍和罗静，关键是她们也不知道啊，这边直接就喊人上车去机场了，能打个电话回来就不错了。
“罗叔你别客气，咱们也不是外人，你和罗婶是长辈，太客气了我就不会玩了。”
“哈哈，好，好，不客气。随便坐，暖和暖和。”
“机器安装好了？”张彦明随意坐了下来，问。
“差不多了，在调试，这东西对地面条件要求太高，得反复调。人家技师还是蛮负责任。”
“嗯，那就好，有什么事就打电话，千万别客气。”
“爸，你原来的机器怎么处理？”罗妍问了一句。罗静拉着张彦伍上二楼参观她的房间去了。
“那台罗兰打算给你留着，那台小森我买的时候就不知道几手了，打算处理掉。你那边再添一台罗兰也就够用了，那台08留着，其他的也处理了吧。”
“爸，那厂子我不打算干了。”
“嗯？怎么了？好好的厂子不干了？那你打算干啥？”
“二……二哥说，让我上食品包装，要上吸塑和纸箱，我想着干脆干个新厂得了，反正那房子也是租的，现在打挤的很，大车都进不去。”
“打算在哪块儿？”罗爸看了张彦明一眼，问女儿。
“我要在这边落个项目，跟市里买了点地，到时候我划一块出来给罗妍用，直接一步到位把食品包装和纸箱都上上，以后这方面需求不算小。”
张彦明给解释了一下，说：“其实就可以在罗叔你这边上，离近点还方便。你把边上的地买下来再建两个厂房就行了，到时候我和市里说一声。”
罗爸在头上挠了挠，看着外面想了一下：“这到是不用，几亩地还是买得起，这边地价又不贵。大妮儿手里俺们凑凑应该够用。”
这会儿地价确实便宜。不其这边城中心最好的地段，一级工业用地也不过才几万一亩，别说工业用地，一级商业才三十几万。
一直到02年下半年，土地才开始值钱了，到05年一级商业用地一亩也不过一百万，基准价格。
这会儿罗家的厂子这里，一亩地顶了大天也就是两万块，还可以谈。到05年翻了五倍出去。
罗妍这边在办离婚的事儿暂时还没和罗爸罗妈说，怕他们跟着生气上火，所以罗爸还以为女儿那边一切正常，手里也应该有几十万。
罗妍看了张彦明一眼，不知道应该怎么接话了。
张彦明想了一下刚才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影像，比划了一下说：“从这到大马路边上应该有接近六百米，后面我看也没几家人。
我的意思是罗叔你把从河边这里到大马路这块全买下来，大概，往里划三百米吧，整个建成新厂。这个规模暂时来说应该够用了。”
“整，整个？”罗叔都结巴了，手臂在空中划了一圈看着张彦明。
“嗯，差不多两百亩左右，暂时肯定是够用了。
以后肯定要有很大一部分库房的，材料和成品库。吸塑，打垄，压壳，粘合，纸箱印刷和胶印，材料加上成品的话您想想得多少？
还得保证上下货方便快速，得保证大车行走，还得增加宿舍和食堂。以后工人怕是至少也得几十个人，吃住行都需要考虑。”
“那得，那么算的话得几十个人，五六十人少不了。”罗爸点着头，在心里算账。
两百多亩地，建厂房，进设备，再进原料，怎么着也又得一千万扔进去，或许还不太够。这账啊，是越欠越多喽，半个月两千万。
不过到是不愁，只是习惯性的算了算。
“二哥，你准备落在哪儿？”罗妍问了张彦明一句。
张彦明想了想，说：“要不，就对面？我看地块挺大的，又挨着大马路，交通也没问题。我看这边也就是几十户人家，迁起来也容易。”
“这边人家确实不多，住的有点散，再往东或者再往南人家就多了。这地方正好是个四不靠。”
张彦明扭头对正和法务安保员一起装隐形人的郑义招了招手：“你联系一下，咱们的地块就定在这吧，就厂子对面这块，我感觉一千两三百亩应该够。”
“我，我联系谁呀？”郑义就懵了。这边是郑国庆和张彦明直接联系的，没经过助理室。
“哦，对。郑仁他爸，让他传个话过去。”
郑义应了一声低头找号码：“罗叔，这地方叫什么？”
“小庄。你就说监狱对面他们就知道了，北边大马路对面就是监狱。”
厂子在支路上，离大马路还有六百来米，刚才过来的时候张彦明只顾着打量这边了，那边他没注意看，原来那边是监狱。
其实注意看他也看不到，监狱没有直接顶在马路边上，而是躲在几幢四层的办公楼后面，离着马路还有两百多米距离呢。
说起来，包装厂离监狱近到是算个有利条件，以后少不了合作。估计当初罗爸也是这么个想法才在这边建的新厂。
印刷生产中很多环节都需要监狱提供人工来降低成本，算是互惠互利，是全国印刷行业内通行的一种有效方法。
郑义编了条短信给郑国庆发了过去，又打通电话确认了一下。那边具体的事情就不用这边操心了，郑国庆会去协调。
市里即然有了在不其划地的方案，想来问题不大。
过了一会儿，罗静估计也是突然想到就这么带着对像窝在房间里不太好吧？
两个人小脸粉扑扑的从楼上下来，装做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坐下来加入聊天。罗爸估计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被罗妈瞪了一眼就没吱声。
罗妈到是一百个高兴。
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何况张彦伍长的也不差，又给家里带来了这么巨大的变化，就算现在罗静突然宣布结婚或者怀孕了估计老太太都是笑的。
聊了一会儿就快五点了，外面天空已经放了黑，罗妈忙拽着两个女儿去准备晚饭。
张彦明本来是想回城里吃饭的，正好住下来，结果没拗过罗爸。这个也不好坚决拒绝。
罗静和张彦伍的事儿，也就是这么定下来了，基本上不会发生什么意外，这以后就是亲家，是张彦伍的丈人了，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大家心里都有数。
吃过饭，罗爸的意思大家就在这住下，这回张彦明没答应，还是带着人进城找了家酒店。
带上司机十来个人呢。
张彦伍到是留了下来，被罗妈硬留的。估计他也是半推半就，心里面巴不得的。
一家五口人在厂门口看着车队走远，罗爸啧了一声：“我还想和彦明唠扯唠扯呢，家里又不多他一个。”
第1205章 给你十分钟
“叔，我哥不能一个人留下，要住也是他们十来个人一起。不能分开。”
“为啥？”
“呃……有规定，我二哥也必须执行。那几个哥是保护我二哥的。”
“他们有枪。”罗静举手比了个八，冲着老罗瞄了瞄。
“哎哟，彦彦明这是……慢待了呀，慢待了慢待了。”
“叔，没事儿，我二哥不能挑，他认亲。”
“不是，我是说那几个，我以为就是跟班呢。这扯不扯。”
“我二哥没有跟班，就那个郑义是我二哥助理，那个法务是因为要签合同才带过的。平时我二哥最想干的事儿就是自己一个人开车出去，可惜不行。”
一顿饭下来，张彦伍和罗爸罗妈也熟悉了，往一家人那边迈出了一大步。
五个人边聊边进院，锁好大门回屋。
这边张彦明回到城里和郑国庆联系了一下，明天过去拜访。今天到弟弟丈人家认门，这个谁也挑不出理。
老郑现在已经过了患得患失的状态，必竟也是一个工作了几十年的实职正处干部，在市里大小也算一号人物，自我调节的能力还是相当强的。
也难怪他激动，项目一落地，光是奖金就有上百万，光明正大的钱，其他各方面带来的影响就不用说了，起码再往上挪挪的希望就相当大。
酒店是提前过来的王律师安排的，是政府接街宾馆，三星。
不其这边因为离着机场比较近，酒店和旅游餐饮业相对来讲比较发达，连带着商业方面也不算太差。
等张彦明洗漱了一下换了身衣服，王律师掐着时间过来汇报情况。
王律师过来三天了，用了两天时间搜集证据，然后带着安保员拿着收集到的证据直接上门找到了李清华，也没转弯没角，直接问他想怎么解决。
委托书和证据一亮，李清华就懵了。
他完全没想过罗妍会委托律师找到自己，更没想过自己的事儿会暴露，尤其是钱方面。其实女人这块即使罗妍发现了他也不怕。
你不能生你怪我？我总不能绝后了吧？我不是还和你在过嘛，还想怎么样？他是他一早就想过多少遍的说词。
“李清华，我代表当事人通知你，鉴于你的相关表现，我的当事人决定和你离婚，这是离婚协议书。
另外，你从属于罗妍父亲的印刷厂里，先后通过各种手段挪走了大量的现金，存在你母亲，弟弟还有那个第三者名下，这些钱必须吐出来。
还有车辆，在我当事人不知晓的情况下，你委托熟人对车辆进行了过户，这是违法的。”
“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吧？怎么可能违法？”
“呵呵，你还真是个法盲。我正式告诉你，就你的这些行为，你，包括你母亲，弟弟，还有那个第三者，全部触犯了刑法，起码三年打底，明白吗？”
“你吓唬我？”
“厂子是你的吗？甚至连罗妍都没有权力，法人是谁？没有签字委托，你们这些行为就全是违法，属于偷盗，懂不懂？”
“那厂是我一手一脚干起来的，没有我早就黄了，我拿钱也是应得的。再说那是我们的共同财产，我有这个权力。”
“可能你们是这么认为吧，事实上，在我当事人接管厂子的时候，厂子的盈利情况相当好，当事人的父亲靠着这家厂子买了土地建了新厂，这都是你的功劳？
你们接管厂子以后，基本上就是在维持，大多数时候还是靠着罗妍父亲的关系才能拿到活路，这就是你的功劳？
另外，你也说了，顶多算是共同财产，你并没有独立支配权，再说厂子不光是盈利，还有债务，那也是共同财产的一部分。
而且，这是公司，明白吗？你以为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的权力谁给的？
好啦，和你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现在，你先签了这份协议，然后你自己选择是把钱和车交出来，还是我们走法律程序追回来。
不过，你最好是想好，如果走了法律程序，你，你母亲还有弟弟这些人，想脱身就没有这么简单了，不但要吐钱，还要判刑，最后还要赔偿。”
“凭什么？”
“就凭这家印刷是我当事人父亲的，只是委托你们进行经营而已，严格来讲，包括以前几年你们从公司里拿走的钱，都得还回来。
你只能挣你应得的工资部分，明白吗？”
“那是他给了我们的。”
“你有证据吗？赠与的相关文件在哪里？哦对，还有你那个作出纳的妹妹，她更惨，起码十年起步，涉及到财务问题，罪是很重的。”
李清华有点冒汗，不过嘴还是挺硬：“那罗妍也犯法了，她也参与了。”
“不好意思，罗妍是法人的女儿，亲生女儿，这属于家庭内部的事情了，只要她父亲不告，就不触犯法律。另外，你这大半年的行为，哪件我的当事人参与了？”
“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阴，白瞎我对她那么好了。”
“也许吧。在外面养女人谈婚论嫁，不顾厂子生死偷挪现金，如果这就是你说的好，那确实是真好。我给你十分钟时间考虑，或者联系人商量。
十分钟后，如果你还是这个态度，我就视为你放弃了协商，那么我们就法院见。”
“你到底是谁呀？”
“我是一名律师，就职于京城枫叶律师事务所。现在受雇于我的委托人罗妍，处理你们之间的婚姻关系，财产，包括工厂的所有相关事宜。
在整个过程中，我全权代表我的委托人做出全部决定，具有法律效力。”
王律师扭头从印刷厂的办公室出来，和安保员在院子里墙角抽烟说话，等着这十分钟时间。
李清华在屋里焦急的拨打罗妍的电话，罗妍已经关机了。
他又联系了朋友询问，可是普通人谁也搞不清楚王律师说的是真是假，这东西就怕个万一。
拐了几个弯联系到一个律师。
在答应了五百块钱的咨询费用后，律师听他说了一下情况，然后告诉他：“认了吧，该吐钱吐钱，该赔就赔，态度好点对方应该不会追究前几年的事情。”
李清华差点吐血，花了五百块钱就得到这么一句话。
但是也侧面证明了，这个王律师应该，没说假话。
其实这事儿吧，王律师到是没说什么假话，不过呢，真到了法院，有些东西法院也是不会支持的，或者说在支持和不支持之间。
违法肯定是违法了，但具体的结果肯定没有王律师说的那么严重。
就像大夫一样，事前总是得把你吓的面如土色笔都握不住，然后才发现全特么是吓唬你的。但是事情没有落底之前谁敢赌？
除非你本身就搞这一行。
第1206章 盈圆小区
“然后他就老实了？”
“离婚协议到是签了，不过钱还没退回来，说是需要时间取。他把钱分别存在三个人名下，数目都不算小。”
“有多少？”
“我们查到的一共五十七万，别的还有没有就不知道了，应该还有花费的部分，那个找不到证据。”
“现在厂子外债是多少？”
“四十几万，应收款其实只有一万多点，都被李清华用各种借口要回来了。”
“罗妍说按她计算，年底应该有三十几万的盈余，现在这么一算，还了四十几万的欠款，最多剩下十万块钱，那二十几万呢？”
王律师摇了摇头：“暂时能查到的只有这么多，实在是没什么办法了。吓唬必竟只是吓唬，他不说我们也没办法。”
张彦明搓着下巴想了想：“你去见他那个女朋友了？”
“没有，罗妍的意思是不惊动她。这件事说起来她也是受害者。”
“话是这么说，不过，二十几万哪。你查查那女孩名下财产，我有种感觉，是不是他们买婚房了？”
“用那女孩的名义买？他，他不怕女孩反悔不承认了？”
“应该两个人之间有协议，或者，就是相信也是正常的。其实这个人……总体来说不属于坏人，当初对罗妍好的时候也是巴心巴肝的。
这里面他妈妈的作用相当大。算了，说这些没意义，你去查查吧，我估计八九不离十，如果不在女孩儿名下，你就直接找那女孩去问。”
第二天上午，张彦明在宾馆等郑国庆。正坐在房间里和孙红叶打电话，王律师回来了。
张彦明挂了电话问：“看表情，查着了？”
“盈圆广场四十八号楼乙楼二零二，132.09平方米，期房。他是托熟人从开发商手里直接买的，小区还没开建。”
“预计什么时候交房？”
“03或者04年。这个小区有点意思，其实是套在一起的两个小区，外面部分叫仁和居，一平八百，里面环状部分叫盈圆广场，一千八。
楼号是从仁和居那边排过来的，直接从四十五号开始，到六十一号结束，相当不错的规划，目前来讲是这里最好的房子了。”
“都没开建，你从哪查到的？”
“我找了那个女孩儿。这件事说起来她确实算是受害者，但我觉得她也有知情权，我们有义务告诉她真相，至于以后怎么样，那是她的个人权力。”
张彦明抬手在头上抓了几把，像王律师这样一本正经一脸正义的说着不要脸的话，他估计自己这辈子也做不到了，甘拜下风。
不过这个结果到是好的。对于这边来讲是好的，对于对方，尤其是这个女孩儿……叹气啊。就不好说了。
估计她的天也是塌了。
二十几万的房子，在后面来看，简直是白给，但在这个时间段，买不起的人比后来更多。不用拿着收入算，不是那么能算出来的。
但是也没办法，这二十几万也不可能就不要了给了她。说一千道一万都是李清华的锅。
“他说什么时候过来还钱？”
“下午。取是取不出来的，我让他把银行卡交过来，核对过密码之后，通过内部关系把钱转出来。同行转账问题不大。”
“如果他回头告你怎么办？说你偷银行卡。这事儿必竟没经过法律程序。”
“啊？我靠，还真有可能。”
“让派出所介入吧，民事调解，双方自愿达成协议，我方放弃法律途径。其实依我本意就把他关进去，正好监狱就在罗妍家大门口。”
王律师想了想摇了摇头：“到也不至于。这事儿啊，糊涂账，平时最头疼的案子。”
聊了一会儿，郑国庆那边到了，张彦明带人下楼接人。
结果，哦嚯~，十来号，不用想，市里那边领导来了，区里的肯定也来了。
也难怪市里急切，这年头上亿的项目虽然不能说凤毛麟角，但也确实不多，一般能达到三四千万的都是大项目了。这要是跑了去哪哭去？
虽然这几年招资引资的成绩越来越好，一年近百亿的规模，但单体体量也就是那样，全靠数量堆。
不其区今年引进外资一亿四千六百万米刀，两百七十个项目，内资十八点三亿，两百五十六个项目。
超过三千万的就是大项目，要在报纸上累篇的，超过五千万那就是历史性突破。
而不其区的招商引资成绩在整个琴岛是尖峰，最高的。
比如市南区今年只有一千两百七十四万米刀，差了十倍还多。
所以也就可以理解市里的心情了，更何况这还是个出口的高科项目。这年头能赚外汇的都得打个板儿供起来。
郑国庆忙着给两边做介绍。
他虽然没见过张彦明，但是通过不少次电话，心里上还是比较熟悉的，再说，这样的场面他不熟也得装作非常熟的样子才行。
张彦明肯定得配合，一口一个我郑叔。？感觉怪怪的。
市里过来了就不用张彦明这边忙活什么了，宾馆本身就是区里的接待宾馆，马上会议室就准备出来了。
大家在门口握个手相互认识一下的时间，楼上茶水都已经摆放到位。
不其这边的人只能在边上看着，全场主要就是张彦明和书记说话，市长和郑国庆坐陪。
这个项目是从市委这边落的地，书记就不可能让市长来主导：不是要争，是得考虑下面的人怎么想。
同样，如果是市长这边的项目，今天书记都不会过来，大家心里都有数。必竟市长才是管经济的。
“我听小郑说，张顾问这边是选好了地址？”
“嗯，就在监狱对面，叫……小庄，是吧？就是那里，正好挨着大马路，交通各方面都没问题。”
“监狱对面？能说说原因吗？我随便问问，不需要解释的。”
“其实没什么，我弟弟的岳父在那开了家印刷厂，我准备对这个厂进行投资扩大。其实正要说这个事儿，打算把周边两百多亩地买下来。”
“印刷厂？”
“嗯，我这边需要大量的印刷品和包装，正好配个套。预计投资在三千万以上吧，已经落地了一千万，两台国际上最先进的印刷机正在调试。”
书记看了看市长，市长摇了摇头：“这个真没听说，这算是大项目了，一点消息也没有。”
“罗叔那边原来已经建了一部分厂房，机器正好也放得下，就没宣扬，后面要上纸箱和吸塑生产线，要扩充胶印规模，原来的地方就不够用了。”
市长看向不其区这边，区长点头：“这个厂我知道，罗啸同志还是从我们区里出去的同志，第一批下海。”
第1207章 花花轿子
“原来是租用街道的老房子，在前年的时候买地建厂，当时还是找的我，我批的地。”
不知道区长是不是在往脸上抹金，不过这事儿真实的可能性更大，罗爸在这边还是有一定关系的，能找到区长也不奇怪。
“哦？还是我们本地成长起来的企业，这个好啊，响应国家号召，勇于开拓进取并且获得了成功。我看这个罗啸同志的事迹很有教育意义嘛。”
“那是那是，区里也正在研究以罗啸同志为典型，号召大家向他学习，响应号召，勇于进取，勤劳致富，奉献家乡。”
这就是瞪着眼睛胡扯了，不过也没有人会去点破。花花轿子大家抬嘛。
“即然张顾问这边已经决定了……那，规划和国土的同志，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书记扭头看了看一众下属局长们：“包括印刷厂的这两百亩。”
别看这些局座们在市长面前欢实，总找机会说说市委那边的不是，挑挑小毛病，但真正在书记面前这会儿，乖的像小朋友似的。
没办法，书记管帽子，真要是被惦记上谁都闹心。
而且他们到这会儿也没理解，为什么就是一个内资项目，来的还是公司的顾问，书记和市长就一起过来了，甚至都不是约到市里谈。
这个有点邪乎。不明白的事儿就得谨慎，小心为上，所以大家心里都有数，在这事儿上，听话就行了。
假模作样的翻了翻资料，小声‘讨论’了一下，很快就给了结论：可以，没有任何问题。
“那就这么定了，准备合同吧。张……先生，中午，一起用个饭？”书记拍了板，扭头和张彦明约中午饭。
“好，那我就打扰了。”张彦明痛快的点头答应下来。
刚才叫张顾问，那是说投资，现在叫了张先生，这就是论私事了。
张彦明和他是第一次见，是真不认识，也想不出是谁的关系，不过，也不用多想，吃饭的时候估计也就明白了。
“那，咱们一起吃个中饭，就在这里休息，下午签约？”
“可以，这个效率我很喜欢，是做大事的态度，值得我学习。”张彦明送了一记彩虹出去。
吃饭，就没下面这些人什么事了。
大家散会，各自回去准备下午的资料文件还有合同。
一出会议室，走在前面的人吓了一跳，门外靠着墙边站了好几个大老爷们，穿着制服站的笔直，最后一个穿军装的大家都认识，警备区刘大校，市委常委。
张彦明一出来，几个大汉整齐的敬礼，不过只有刘大校叫了一声首长。
这几位就是琴岛这边物流安保物业的人了，杨队他们。
昨天张彦明因为要去老罗家没让他们过来，今天过来见面来了，还通知了警备区。
张彦明没搭理杨队长他们几个，净整景。直接伸手过去和刘大校握手。他没穿军装，不能回礼。
“你好首长，麻烦你跑了一趟，本来不准备打扰你的。”
“虽然你是首长，但是这话我就不爱听，这是在让我犯错误嘛。”
“言重了言重了，确实是我打扰了。正好，一起吃个中饭。”
刘大校伸手和书记市长握了握，几个人是老熟人，都在为了这个城市工作，大家地位上也相当，相互之间自然也不用太客气。
“老刘你这是？”市长没太弄明白。
“哦，这是军部文艺局张副局长，我过来讨好讨好。”刘大校半真半假的开了个玩笑。
“一起吧，边吃边说。我确实有点饿了，早饭没吃。”
张书记做了个请的手势，不见外的说着话。
他和刘大校之间更熟，他本身就是警备区第一政委，而且他还兼着省常委，身份本来就高一截。市长虽然和他是平级，但事实上差了一个台阶。
“我确实感觉你好像面色不太好，就是不好问。”张彦明点头跟在边上。
“这几天事情有点多，没太休息好。”
“工作上的问题？”
“不是太顺利，我这个人火气大，心里有事就容易上火……最近有点失眠。”
“书记，你就是太操心了，事情交待下去就等结果嘛，该说的说到也就行了。”杜市长在一边插了一句。
张书记点了点头，没接话。张彦明感觉，这两个人之间应该有点故事。
餐厅也一早就准备好了，一间精致的雅间，不奢华不浮夸，感觉上却又很大气，莫名的就感觉档次很好那种。
这个设计师是个能人哪。张彦明四下打量了一遍：“这是谁设计的？”
张书记扭头看向不其的书记。在人家地盘上，吃饭也不可能绕开人家，那就是太不给面子了，所以区里的书记区长都有了坐陪的机会。
“好像是市设计院吧？”书记犹豫了一下扭头看区长。这宾馆属于区府单位，区委这边不好太伸手，很多方面就不是太了解。
报告那东西到是有，谁会细看？
“这个，当初我们是找的设计院，但是这个，”
“有什么就说什么，吞吞吐吐的。”张书记看了区长一眼。
区长苦笑了一下：“这事儿是交给了市设计院的，但据我了解，方案是琴岛理工那边学生出的。
最后开说明会的时候，主讲是理工的学生，这事儿我记的清楚，印像也挺深刻。”
张彦明点了点头拽了把椅子坐下来，掏出烟来散：“正常，看这个装修效果，这几个学生有几下子，不知道区里能不能帮我联系一下？”
“现在应该，都毕业了呀。得毕业有几年了。”区长愣了一下。宾馆装修都是四五年前的事了，理工的学生早都毕业三四批了，上哪找去？
“没事儿，帮我联系一下学校，或者当年的班主任，他们之间应该有联络方式。”
“很欣赏？”张书记接了根烟问张彦明。
“嗯，这种风格有意思，不是叫个设计师就能搞出来的，我下面有个规划设计室，正需要这种能人。”
“那，小王你抓紧时间帮着联络一下吧，找到了直接给我打电话。”张书记扭头安排了一下。
区长瞬间狂喜，这就有了一次直接和张书记单独汇报的机会呀。
“设计院怎么弄到理工去了？还是学生？”郑义小声问了张彦明一句。他想不明白呀。
张彦明笑了笑：“我给你讲个笑话，上级领导叫来下属，给五百万，一年内搞个网站。然后下属找到制作公司，三百万，半年内搞个网站。
制作公司开会一讨论，这个活有点鸡肋，钱不多不少，时间不紧不慢，于是一商量，就找了个大学校长的熟人，给你一百万，四个月时间帮我弄个网站出来。
校长回来就找了编程老师，给你拔三十万，三个月帮我建一个网站。
编程老师琢磨了一下，找了几个学生，最近的作业就是建个网站，一个月时间，按时完成有五万奖金。然后一个月后，网站建成了。”
“事实上，我们接触不到的一些地方，很多事情都是这么办的，建筑，科研，规划很多方面都是这样。
看似大家都满意，结果也满意，好像也没什么不对的地方。但是，事实上就是养了一群高高在上什么也不干的。这是一种浪费。”
第1208章 惊喜
这事儿还真不是开玩笑，很多事情都是这么搞出来的，钱没少花，事好像也做了，但事实上怎么回事就只有当局者才清楚了。
纠其原因，不过都是抱着得过且过糊弄一下的想法罢了，反正事做了也就过去了，没有人在意别的。
结果怎么样没人关注，过程和形式才是最重要的。这就是很多上位者的思想本质。
这个话题很快就过去了，大家闲聊着等待上菜。这些人在这吃饭，菜也不需点，都是安排，顶多问问有没有什么忌口。
郑国庆做为席面上职务最低的人，有点小尴尬，隐身是不可能隐身的，大佬说话他又不敢插嘴，那边区长都是正厅，哪有他说话的份儿。
事实上他身份特殊，是做为张彦明的朋友列席，大家也不会忽视他，只是自己心里有点纠结罢了。
说白了，就是在位置上坐的久了，所有事情想的就有点多，人也变得圆滑胆怯起来，不敢担责任了。
都说位置越高，责任越大。事实上越往上越没有人敢担责任，甚至不敢做事，所以也就形成了正经事扯扯淡扯淡事正儿八经的独特风格。
只有面对老百姓的时候才是信心十足，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也没用等上多久，开始上菜了。经理亲自端菜摆盘布菜，轻声细语的适度讲解，服务相当入微。
张彦明不喝酒，张书记因为身体不太舒服也没喝，杜市长和不其的书记区长喝了点儿。
郑义没有这个资格，老实儿的吃饭，王律师是单位有规定，在工作时间不允许喝酒。最后只有老郑坐陪。
边吃饭边聊着一些没有意义的闲话，主要是为了活跃点气氛，不然大家一声不吱都闷头吃就太尴尬了。
菜过五味，张彦明的电话响起来。他的私人电话。
张彦明放下筷子掏出电话愣了一下，是政治部大佬。哎哟喂，太意外了。
举手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张彦明接通电话：“首长好，我是张彦明。”
“彦明啊，在忙？”
“没有，在吃饭，首长您说。”
“嗯，也没什么，我昨天和国院那边碰了个头，正好说到了孙家敏同志的事情，做为烈士遗属，生活上有了难题我们肯定不会坐视。
现在基本上定下来了，由孙家敏同志接任优安局的工作，也算是和咱们有些关系，你转达一下，让她做好准备，调令要下个月到。
你转告孙家敏同志，要戒骄戒燥，认真负责的做好优安工作，这也是在为军队做贡献，为战士们谋福祉，是一件光荣而且十分重要的工作。”
“是，保证完成任务。那什么，大佬，谢谢啊，让您跟着费心了。”
“小马猴子。老梁那边催了我好几次，说我不关心下级军官的老年婚姻生活，我这也算是完成了任务。你给老梁打个电话说一声吧。”
“好，麻烦您了，等我回来再来感谢您。”
“不要搞那些虚头巴脑的，好的不学。多写几首好歌，多写几部好电影，也算是给我们这些老家伙涨脸。”
“嗯，保任完成任务。”
“好，你忙吧，有话过几天开会再说。”大佬挂断了电话。
大佬也是鲁尔人，老家和张妈的老家不远，夏天的时候还去院子拜访过张妈，那会儿张彦明正好在渝州忙，没赶上。
具体原因也不清楚，张妈也没说。
听张爸说好像和张彦明的舅舅有些关系，不过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张彦明的舅舅也早已去世了。
甚至他都没有记忆：两家人就没有任何来往。
这事儿是张妈的心病，谁也不敢提也不敢问。包括张爸。
张彦明就知道舅舅曾经是战斗英雄，当过团长负过重伤，然后因伤转业，后来旧伤复发病故了。这都是许多年前的事情了。
有人说过，任何两个人之间，都可以通过最多六个人产生联系。这话张彦明信。
别的不说，如果舅舅的关系还在，现存这些老将就能搭上至少一半，当年舅舅的职务比他们还高呢，很多都是战友，那是真枪林弹雨里的友情。
……
张彦明压住惊喜和给孙红叶孙家敏打电话的冲动，把电话收了起来。
“哪位首长？”刘大校问了一句。估计是故意的。
“总部于主任，交待了一下我丈母娘的事情。”
“你丈母娘？”张书记看过来。
“我丈母娘现在在鲁尔，在省府办公厅，她就我媳妇一个孩子，我丈人南诏战争的时候去世了，战斗英雄，丈母娘一个人把我媳妇拉扯大。
现在我们也大了，她也老了，一个人在鲁尔，我就拜托首长走了个后门，想把丈母娘的工作调到京城来，和我们在一起生活。”
“应该的，这个后门走的光明正大。”张书记点了点头：“你丈母娘是个可敬的女人，也是相当不容易呀。”
“那个时候哪有容易的。”杜市长接了一句。
不过这话怎么感觉都有点不太合适这会儿说的意思，张彦明下意识的看了他一眼。
……
吃过饭，经理给各位领导安排了房间休息，那边在宾馆小会议室准备签约仪式。
张彦明回了自己房间洗漱了一下，然后拿出工作笔记整理思路。
企业员工做的是每一天，低层干部做的是每个星期，中层做季度，经理人做的是每一年。而做为企业的控制者，做的是未来三到五年。起码。
思考问题，寻找方向，制定目标。这里面需要了解考虑的事情就太多了，所以我们会发现上位者基本上都比较沉默，变得喜欢思考。
梆梆梆，房门被轻轻敲响。
张彦明心里大概有个估计，过去打开房门。果然，是张书记。
“请进。”
“没打扰你休息吧？”
“我没有午睡的习惯，到是你，不休息一会儿？”
“吃了饭好多了。我火气大，性子有点急，有点事心里就压不住。很多事情又不能说。”
两个人到沙发上坐下来
“没事儿，到我这有事就说吧。”张彦明开了句玩笑。做人最忌交浅言深，不是陷阱也是深坑。
“你和齐红认识吧？”
张彦明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点点头：“嗯，算是比较熟，一起吃过几次饭。”
“他和我关系一直相处的不错，建议我找你谈谈。”
“什么事儿？我肩膀可小。”
张书记组织了一下语言，说：“现在市里在修高架，我怀疑，这里面有问题。如果这个项目出现问题我难辞其咎，但偏偏我又不能直接插手。”
“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啊。”张彦明为难的摊了摊手。
“唉，”张书记叹了口气
第1209章 王律师的想法
想了想，张书记说：“总归是一些人情上的事情，和我到是没什么关系，不过，项目和我脱不开关系。”
张书记越说越流利，把事情原委说了一遍，张彦明也听明白了，那个老杜在这个项目上动了手脚，无外乎也就是利益关系或者女人什么的。
这在咱们国内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儿，都是这样。
不过，好像那边胆子挺大，也不是很正规，这就把张书记拖进来了，连点挣扎的余地都没有那种。
这是省里的重点项目，国家上面也是备了案的，这就有点让人上火。
管，那就是撕脸，虽然那点事儿所有人能心知肚明，但摆上桌面就是另外一码事儿，风险肯定是有的。
可是不管，那万一真要是出了事情，风险更大。还委屈没地方说理。
凡事都有个值不值的判断，上位者更是其中高手。但这事儿就特么尴尬了，两头不讨好。
而且老张也没有信心可以把老杜弄走，那就说明这事儿想一次性彻底解决还特么不太可能。头疼。
“这事儿找我也没用啊？”张彦明到不是甩锅，是真没用。自己哪有这个能力？
“不是，你误会了。我是找你商量，这个项目你这边能不能接过来，我心里也就有底了，只要项目本身能保证不出问题，其他的就无所谓。”
“你是说，后面。”
“嗯，挑开以后必须得有人能接手，确保项目正常进行，还得是我能相信能托付的。齐红向我推荐了你。我可以保证就是正常接手，一切都和你扯不上。”
“为什么一定是我呀？”
“虽然我是省常委，他也兼着副省，是省府党组成员，你感觉我还能相信谁？万一后面再出点变故被人挖个坑什么的……我不敢冒这个险。”
张彦明拿着手机，给张书记说的齐红发了一条短信，那边很快回复过来，确实是他推荐的。
“行，我答应了，要是有需要的话，我就接过来。资金上没什么问题吧？”
“这个我可以保证。前面需要点时间查，后面是肯定没有问题的。”
事情定下来，张书记明显就轻松多了，也没再说什么，起来告辞，估计是要回去抓紧时间睡一会儿。
下午两点半，王律师代表中华国际投资控股公司，和市里签定了投资协议，接受了记者的拍照和采访。
四点，李清华过来了。
张彦明没露面，都交给王律师那边去处理。
他自己和李树清打了通电话，告诉他这边投资协议签了，地块也确定了，资金随时可以到位，现在就看李树清什么时间能过来开始组建公司，主持项目。
因为琴岛这边的天气，施工肯定要等到明年去了，不过前期的准备工作也正经不少，要把公司架子搭起来，要成立项目部。
还有厂房的规划设计，设备拟定采购什么的。没有几个月时间根本不可能搞得定。
在马言的帮助（忽悠）下，现在李树清和他那个研究生女同学已经建立了初步的恋爱关系，和原单位的离职手续什么的也办完了。
现在正在处理家里的事情，必竟要全家搬到琴岛来的。好在他父母已经退休，妹妹在外面打工，都不麻烦。
和李树清聊了一会儿，又打给孙红叶，说了一下这边的情况，投资敲定，还有罗妍和李清华之间的问题解决，最后才说到丈母娘工作的事情。
“确定了吗？”
“于主任给我打的电话，肯定是确定了的。”
“那可挺好，我总想着我妈一个人在那边孤孤单单的，可算是解决了，咱妈也不用一起对付三个奶孩子了，我妈绝对能分担大部分火力。”
“还是要上班的，这个工作也不轻松。”
“按时上下班嘛，节假日都有休息，单位离着家里又不算远。”
“嗯，到是不远。那你和妈那边说一声吧，早做准备，把工作交接了就过来，还能歇几天。”
“报功的机会让给我啦？”
“嗯，你是我媳妇嘛，好事都是你的，吃苦受累我来。”
然后孙红叶就挂断电话报功去了，把张彦明无情的抛开。
张彦明拿着电话坐在那愣了半天的神儿，这才自我调节成功，从深深的失落中爬了出来，拿起电话接着打。好多事情呢。
一直到了饭点儿，王律师过来敲开了张彦明的房门。
晚上本来市里是准备搞个什么庆祝晚宴的，被张彦明拒绝了。不过这个晚宴肯定不会取消，估计会变成庆功晚宴，在市区那边某个饭店里举办吧。
老郑今天晚上那一定相当耀眼，弄不好得喝醉。不管是从投资还是从张书记那边，老郑的上升都是注定了的。投桃报李嘛。
张彦明一是真不喜欢这种场面，第二也是不想抢了老郑的风头。
“搞好了？”
“好了，房子的事情暂时解决不了，只能先公证一下。”
“他没提什么要求？”
“他想见罗妍一面，被我拒绝了，然后想分点钱，也被我拒绝了。
全部款项追回来，减去应付的，还剩下接近十万，不过年底工人发了工资奖金再交上房租也就没什么了。
这个人也是心大，完全不懂经营成本上的事情。”
“他家里没来闹？这不太像他妈的风格呀。”
“估计是找人打听了吧，真要去了法院判刑不太可能，但是退钱是肯定的，包括以前的部分。她们能舍得？”
“那个女孩儿呢？”
“已经从李清华租的房子里搬走了，别的没打听。要问问？”
“可惜了，这个女孩得多冤，好好的一下子什么都没了。”
王律师摇了摇头没吱声。他搞法务工作，这样那样的事情见的太多了，可怜人到处都是，谁管得过来？
“把那厂子清算一下吧，你受点累。机器什么的能卖的卖掉，房子退租，工人让他们到罗叔新厂这边报道。”
“那院子不小，要不要买下来？”
“位置好？能干什么？”
“位置肯定好啊，原来这边是镇，街道就是原来的镇府，后来建区以后盖了新楼，把原来的老址租出来了，有二十几亩地那么大一片。”
“也不算大。”
“周边划一划，三十亩以上吧，关键是位置好，可以搞一个商务中心。”
“你有兴趣？”
“我挺看好的。我这几天走了走，感觉这边前景不错，有潜力。”
“行，那你搞吧，钱差多少我借你，也不用找谁，你自己独资。”
“真的？”
“肯定是真的呀，我和你开这种玩笑？然后需要下面怎么配合你自己去谈吧，反正你都熟。”
第1210章 免费班车
王律师想了想，摇了摇头：“我自己还是算了，我拉上张雨和永光，我们三个人搞吧，一个人独占吃相太难看，以后还得处呢。”
“都行，缺什么就吱声。”
大事搞定，罗妍那边的事情也解决了，张彦明带着张彦伍和罗静返回了京城。
这俩人估计都忘了自己还是学生了。
岁月如梭，成年人的时间走的特别快，回到京城的时候，就是十二月二号了。
福佑多综合超市的开业日期就定在十二月五号。没有什么意义，就是准备的差不多了，随便选了个日子。
总店就是位于西牌楼商场负一楼那一间店面，也是整个京城营业面积最大的单店，近三万个平方。估计以后也会是最大的。
卖场并不是越大越好，而是要考虑很多方面，简单点说就是顾客在里面的综合购物时间，然后再考虑具体的购物体验，也就是环境和消费配套。
超市里的货架摆设，商品分布分列，通道，各个方面都是专业设计出来的，从人的生理考虑到心理。
过去到老式商场买什么，一般很少会有其他消费产生，但在现在的商场或者综合卖场里这种情况就相当普遍，这就是心理学的应用。
比如所有的卖场一进门都是日用品和零食，全是各种打折和促销广告，这就是便宜的心里暗示。
顾客只能顺着规划好的路线行走，这种暗示就不断的重复加强，再加上巧妙的商品布局，其他各种暗示的加成，就会促使顾客产生消费的冲动。
当然，心理暗示不是催眠，不可能让所有人都中招，但只要能让大部分或买或不买的人被影响到就是成功了。
不过这种方式也并不是万能的，比如到了15年以后，这种效果就直线下降：物价太高了，即使中招的也又价格被吓清醒了。
房价把一切都改变了。
没有人考虑老百姓的合理消费应该在哪一个标准，从上到下都只想着赚钱，搂钱，反正老百姓有钱，怎么都得买，都得接受。
而且经历过贫穷苦难的有原则的那一批人老了，去了，上来的全是何不食肉糜的，教育产业化后培养出来的新一代。
道德缺失，没有底线，自私自利，盲目善嫉。
……
“请柬都送出去了？”
“嗯，都送到了。这有什么用啊？又不可能来。”
“通知一下，来不来不重要，主要是让他们了解一下开业日期还有活动，活动的期限，省着到时候被人说我们不正当竞争。”
很多以后很正常的商业行为，在这会儿都可能是别人攻击的借口，而很多在这个时候被严格管控遵行的商业规范以后却成了正常的商业行为。
很多时候很多事真的让人看不明白。各种不作为，渎职和放纵。
张彦明太了解这里面的水有多深有多少鱼了，各种借口都不用仔细找。
和很多这个时候很严格以后却完全放开没人管相反，以后很多正常的行为在这个时候有很多算是违规。
反正说你违规你就得违规，不接受反驳。
世事玄妙，变化无常，同一个领导同一拨人，同样的趾高气昂，今天说这样就是这样，明天反过来说那样就是那样，置疑就是违法，损失和他们无关。
说白了就是抓住一切机会要捞好处，弄小钱钱，至于给别人带来什么与他们无关，也没有人会去担这个责任，反正一推四五六也就过去了。
他们都有这个自信。
张彦明让下面宣传推广的部门给所有同行都发了开业请柬，同时附上了将要开始的开业酬宾活动细则，优惠幅度，奖品规模，商品类别还有活动时长。
这东西都是公开的，不说人家来转一圈也能知道，但是主动告知就完全不一样了，起码一个不正当竞争的帽子就扣不下来。
我开业酬宾啊，都告诉大家了，也没有人来提反对意见。别当是玩笑，这个时候被认做不正当竞争被判罚的人不是少数。
至于怎么个不正当竞争？有些人搞明白了，及时补救，有些人悟到了，赶紧进贡，有些至死都没弄明白。
反正成也是一句话，败也是一句话，一句话能让人开心，一句话能让人翻覆。
到什么程度呢？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别不相信，那个时候这都很正常，不用什么依据，也不用什么事实，一句话的事儿。
事后如果发现这事儿不对，顶多也就是一句淡淡的：‘弄错啦？下次注点意。’就完了，给当事人带来的损失打击什么的一概没人理会。
不会认错道歉更不会搞什么赔偿，你想都别想，因为要维护‘部门威严’。
他搞你的时候随心所欲，想搞事的时候为所欲为，等你找过去就开始讲律法讲条例制度，讲权限职责。单位部门这一套玩的特别漂亮。
……
“典礼准备怎么样了？”
“请了礼仪公司，流程编排出来了，现在需要确认剪彩嘉宾还有人数。”
“这个呀？我想想……这样吧，各店面单独搞，除了酬宾和奖励一样，其他的各自为战，包括剪彩，让各个店长报嘉宾，我来发请柬。”
要搞的事情有很多，礼仪，仪式，舞台，整个活动细节的定制安排，各个环节的联续，还有人流控制，交通状况预案，人员安全防盗防火。
十二个门店，直接涉及的街区就是十四个大十字路口，三十几个路段。
再考虑到这个时候的人们对凑热闹的热情还有实际幅射范围，这个范围还要放大，甚至从这些路段经过的公交车都要算进来。
“找公交公司包一批大巴，每个店面设一个登车点，顾客凭小票免费乘车，缓解一下附近的公交压力。”
“路线怎么定？”
“五公里范围内的居民聚集区，也算是同时打广告了。车身要设计一下，店名地址电话优惠活动都写明白。”
“公交公司能同意？”
“长期包，签一年合同。侃价啊，别人家说多少就给多少，那里机虚活大着呢。”
“搞几条线路？”
“一个店四到五条吧，不同的方向和路径，咱们不是公交，不用重复交叉。”
“还有一个问题，返程怎么弄？空车？”
“笨蛋。终点上客嘛，在那等半个小时再回来，中间不能停啊，也不能上下客，这点要坚决彻底，和坐车的人说明白，中间不停车。”
“那送回去的时候也不能停？”
“……送回去的时候……五公里，一公里计划一个下客点吧，要远离公交站，明白吧？小区就近。”
“其实我感觉范围还可以扩一点儿，八到十公里应该更好。”
“你们商量一下。”
第1211章 炸了
十二月五号，天气晴朗。
福佑多综合大卖场开业了。
用那句举国能详的话来说，那真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呀。
十二店齐发，声势一时无两，市里领导来了总店，其他十一店都是当地的区领导，主管部门领导，上午九点整统一剪彩，宣布开业。
军区和卫戍区都来人了，武警总部，警卫团，高炮，海陆空司令部，军部，军部保卫部，总后，明晃晃的一大群金星，明摆着就是来站台来了。
本来张彦明还不想露面，把仪式交给花锦堂他们搞就好，结果来了这么一大群金星。
这事儿还真不是故意安排的，是王洪刚那边和江大校搞出来的。
也就是这个时候网络还不算发达，也不存在什么自媒体，否则一准就是个全国轰动，效果杠杠的。说什么就不一定了。
区里也来捧场，不过来了以后只能苦笑，排不上号了呀，剪彩哪能上去那么多人。
本来默默无闻不争不抢的军方今天这一反常态：剪彩六个人，四个中将。
区里书记还是张彦明给推上去的，和市长，四位中将一起，要不然根本没机会。
礼仪公司的经理在下面看的目瞪口呆，本来以为人家请个国家台的主持人过来就相当牛了呢，结果还是自己太天真哪。
没错，主持人是周卿，主动来的，不要钱。人家是私人帮忙，扯不到商业上，台里也管不着。
没安排采访，不过还是有闻讯赶过来的记者。
张彦明让安保员去警告了一下，不该拍的不该写的要心里有点数，然后给封了个大红包。记者心里也有数，这场面有点吓人了，知道轻重。
凑热闹的老百姓只管看热闹，顶多喊一声牛逼，好多当官的，其实一个也认不出来。
记者不一样啊，在场的起码能认出一大半，然后和他们站在一起有说有笑的，那还用想？
剪彩结束，其他十一个店面都开门营业了，总店这边只能把时间往后推推，请一众大佬进去参观一下。
外面舞台上也换上了礼仪公司的主持人，开始给看热闹的人群介绍超市和超市开业酬宾的内容。
什么全面折扣，积分抽奖，买一送一，大转盘，办卡有礼……后世普普通通的路子都拿过来了，在这会儿全是新鲜玩艺儿，反响不是一般的热烈。
本来并没有打算一下子搞这么大，是想隔三岔五的推出活动的，结果计划没有变化快，十二月一号开始，夹了服开头，京城各大卖场超市都开始搞起了各种活动。
连不少商场都掺合进来了。
于是就改变计划，不只是开业的卖场，商场和鞋城还有步行街区所有的商业也都加入了活动，还有物美那边所有的店面。
那边算是换牌重新开业，不过打折的力度肯定比这边要小。那也是打折呀。
不就是打折吗？不就是抢客源吗？那就正面来呗。
步行街上的私人店铺并不参与打折，他们也打不起，不过可以送积分，这积分可以在商场鞋城和卖场那边通用。
舞台剪彩后，就成了抽奖，转盘，举办各种小游戏的地方，中间穿插节目演出，用来不断的吸引人气。
礼仪公司有自己的‘签约演员’。
花锦堂能认同请过来的礼仪公司肯定是在京城同业内相当有牌面的，名气名方面都有一定水准的公司。
礼仪公司的老板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甚至以前只要客户钱出到位，剪彩嘉宾他们都能帮着想想办法：这个时代搞广告礼仪能做大的公司都不是一般人。
结果信心满满的老板接二连三的受到了多维打击。
上台剪彩的这些人自己平时连见都见不到啊，想都不敢想，剪彩主持人直接就让他怀疑了人生。
然后演出开始了。
可是老板手里的演员歌手，还有老板请过来的演员歌手全都得往后排，主家这边准备了歌手表演，得等人家演完了他们才能上。
从老板到演员，尤其是请过来商演的那几个演员心里都相当的不爽，这是明摆着砸场子打脸了，要不钱给的多……我靠。
苏玉，蓝彩衣，沈果果，（徐家凤他们不认识），江海，朱丽，后面成坤，王小明，赵燕，严丹曦虽然不是唱歌的，但人家名气更大。
郑仁的牌面都比这些来商业的演员要高的多。
还有几个这次我是大歌星节目里出来的新人，虽然时间短但是名气不小，歌迷比很多老演员老歌手都多，人气相当足，人家就是电视观众捧出来的。
不爽全部不冀而飞，而且还感觉倍儿有面子。我特么和蓝彩衣同台演出，一起的全是特么大年晚会出来的，谁特么敢信？
老板想的就更多了，原来这些人也不是神仙，也出来接商演啊。
然后悄么声的跑到后台去搭话，准备问个价格，再然后就被怼出来了：人家都是来帮忙的，不要钱的友情演出。
接商演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先不说钱，舞台档次先满足了再谈。
老板眼含热泪的出来，我特么档次个基巴啊，我就是个搞庆典礼仪演出的呀。
……
等张彦明送走一众大佬，商场超市全面开门营业，瞬间空荡荡的空间里人潮如涌。
整个京城，炸了。
以前从来没有人想过，面对单个个体零售的超市会如此火爆，大家一致认为只有团购，只有面向单位组织大宗批发才是商业的正统路线。
面对个体消费只有中高端商场才是最合适的，才能盈利。这是这个时代的商业思维。
以后的十年时间里，这种同质化的中高端商场遍地开花，争先恐后抢滩夺地，声势浩大比春笋还要茁壮密集。
空间硕大，装修豪华，不管什么商品三位数起步，用零来和顾客交流，彰显自己不存在的高贵档次。
然后在十年后又纷纷掩没，盛宴结束，曲高和寡，大部分彻底消失在了时光长河里，连声叹息都听不到。
而在这个时候被大商人瞧不上眼的零售超市十年后成为商业主流，占领了基础消费市场，甚至扩张到了电器服装床品家具各种领域。
所有的店面都忙疯了，包括物美店。
花锦堂紧急向安保和物流求援，大量的增加现场人手，才算稳住了这一波。
各种生活必须品，日常用品，米面粮油，简直感觉像不要钱了一样往外搬。
2000年，九十年代的末端，也是老百姓手有余粮的最后时光，积蓄了二十年的消费欲望一旦被引爆，爆发出来的力量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事实上也正是00年代开端的几年给上面留下了错误的印像：老百姓真有钱。
第1212章 脑瓜子嗡嗡的
这个时间段，老百姓手里确实普遍富裕，都有余粮。
这是因为人们还有着从过去养成的节俭生活习惯，再加上普通百姓收入连续十年递增，还有相对稳定的物价，大部分还保留着正确的消费观人生观，还有道德底线。
这种机缘巧合下形成的社会现实基本上不可复制。
然而这就给上面和商人们造成了老百姓相当富裕，相当有钱的误导。
然后从这个时候开始，各方联手开始了全方位的绞榨，各种不恰当的引导宣传铺天盖地。然后他们成功了。
红线，底线，规则，律法，都成为了玩具。
从此王二小就开始过年了。
……
大佬来多了也有想不到的好处，就是都不用陪，也不用请吃饭了。本来准备的午宴直接被取消。
大佬们根本就没有那个时间，能来一趟耽搁一个小时已经相当不易了，哪有时间留下吃饭？大佬都不吃饭就走了，下面这些人是有多大的心还准备在这吃饭？
于是就都真情假意的留下各种祝福散了。
张彦明也没多想，散就散了吧，来日方长，人情总有还上的时候。再说他真不怕欠大佬的人情，反而生活里的人情才怕亏欠。
对于超市商场的火爆，他是早有预估的，虽然不能明说，也引导着做了各种预案，这不就都用上了。大家忙而不乱。
超市职员们各司其职，物流过来的人进行补货，导流，安保员维持场内外的秩序安全，还有抓小偷。
财帛动人心。其实不一定是财帛，有时候一卷卫生纸也能让人心颤动。
这么火爆的卖场，很多平时一表端正的人也不免动些别的心思，尤其这个时间监控这种东西还不普及，也不被广大群众所认知。
而且正好是冬天，人穿的又多又厚，兜也多，东西也比较好藏。
“滋~~，五公斤装大米，十公斤装大米，需要补货。”
“收到。”
“国产散装巧克力球，饴糖，什锦酥糖，需要补货。”
“收到，马上。滋~”
“c区六道，两人同行，穿红色羽绒服上衣的女性。”
“收到，我就在附近。”
“f区有人吗？九道东段有视频死角。”
“在，我在这边。刚抓了两个了。”
“滋~，多注意死角区域，可能有人会看监控头。”
“明白，有图纸的，提前排查过。”
“收银需要支援，排队的人太多了。”
“滋~。替换班人员马上就位辅助收银，三个人一个小组。今天大家多辛苦，过后给大家申请奖励。”
这会儿收银要送袋子还要帮着装袋，还是收现金需要找零，相当麻烦。
“家电区有人捣乱。”
“把人控制住带离，不要在现场解决。”
“干果散货区过去几个人守着，试吃人员有点多呀，这都开始往兜里揣了。”
“这个说法挺好。这特么没法管哪，大部分就捏了一把也没多拿。”
“那你不管，从你工资里扣好了，反正有数。”
“哎呀，我都有买东西的冲动了，这像不要钱似的，看着都过瘾。”
“滋~。都别特么在手台上扯淡，都精神点。”
“卫生纸需要补货。”……
补货补货补货，很快大部分商品都出现告急，这还是头一天开业，蔬菜水果并没有上架的情况下。
张彦明交待，等开业期过去进入正常销售状态以后，再把蔬菜水果上架，这会儿只要宣传一下就行了。
蔬菜水果都比较娇贵，一人捏一下就没法卖了，不适合在这个时间段上。
副食品区的蔬菜水果肉类那边现在是空着的，不过价格贴上了，挂着不日开档的告示。这个不日就得具体看人流动态了，只有降到一个比较安全的值才行。
起码前半个月是够呛。
后世的人根本无法想像在这个时候老百姓凑热闹的热情的，而这种凑热闹的热度，由南往北，越往北越热烈。
可能是因为寒冷期太长，或者是因为原来那时候一到冬天什么都没有。弄不明白。
反正越往北，人们扎堆凑热闹的情怀越普遍，越热烈，17年的商场开业都能挤的扶梯变形警察介入限流。
其实大部分真的就是看热闹，凑热闹，什么都不买。也不知道图个什么。
……
几个分局的局长这会儿也头疼，十几个店面周边的派出所完全不够用了，一直在呼叫支援。全是偷窍事件。
十几个店面，基本上覆盖了京城中心在内的七个区，七个分局十三个派出所被动参与了进来。
其中一个店面横跨了两个派出所的辖区。
数值都不大，最值钱的也就是百多块钱，但是多呀，这么一上午十二家门店平均一个店一百多起，安保员的人手都快不够用了。
派出所干脆都不往回带人了，直接驻扎在店里。
然后处理意见又出了分岐，派出所的意思是收回赃物口头教育一下就算了，安保这边不同意。
这是偷窍，是犯法了，怎么可能这么轻松？那不是鼓励再来吗？
安保这边的意思是拘留，赔偿，然后公布信息拉进超市黑名单，派出所又感觉太重了。
而且公布居民信息这事儿比较敏感，很容易引起什么别的问题。
派出所的工作特性让们和周边的居民接触比较多，有些都是熟人，心里就难免有所倾向，在说也确实算是小事儿。
可操蛋的是安保这边有执法权，这特么就别扭了，他们虽然不能直接处理，但是资格在那，有置疑就不能不理，否则就是军地两个部门之间的事情了。
那就上交呗，听上面的。
上面也头疼啊，本来算不上什么大事儿，可是很容易折腾出来什么大事儿。再说拘留所也装不下呀。
谁家行政拘留所一下子能装好几百人？偷东西的可不都是一个人行为，基本都是两三个人一起，然后还是大爷大妈居多，年轻人反而很少。
而且这事儿到了分局这边还不只是福佑多，还有其他卖场超市：大家都在搞活动，事实上今天全市一大半的派出所都给拖进来了。
七个局长相互交换了一下意见，这特么的，继续上报吧。
然后市局这边又头疼了，治安处长恨不能马上尿遁。
可是事情总得处理呀，那边还在继续抓呢，还有明天后天大后天……想一想脑瓜仁就要爆啊简直。嗡嗡的。
可是这事儿，你总不可能让超市那边不要抓了吧？
处长硬着头皮去找局长，他没办法了。
局长看了一下情况，反而没什么头疼，直接一个电话把事情捅到市长那边去了。
你上午给剪的彩，你又是老大，你看怎么玩吧。话说上午剪彩还是局长陪着市长去的。
第1213章 都下水了
市长一瞬间也头大，涉及到几千人了，还在继续增加中，这特么我们的民族光荣道德传统都哪去了？
还好大头是福佑多这边，其他超市没这么集中，也没这么能折腾，一般都是没收赃物把人往派出所一交就完了，派出所这边教育几句搞定。
关键是他们能抓住的就相当少，必竟不是人人都舍得花大笔资金安装监控系统，基本都是靠人力盯着，能不能抓到全看运气。
在整个这个时代，超市经营里都有一项成本，就是丢货，也有一种工作叫止损员。
这也是这个时候大型卖场比较拒绝个人零售的一个重要原因，买的又少，花的不多，还特么总丢东西。
“彦明啊，偷窍这事儿我知道了，也比较气愤，但是情节必竟轻微，都拘留也不现实，你看看是不是？”
“怎么传到您那去了？”
“我也头疼啊，全市今天一天抓到的偷窍涉及到几千人了，你们这边最多。”
“行，我和安保说一声，价值百元以上的拘留，以下的由派出所处理。您看行吧？”
“行，这就轻松多了。你让你安保那边搞一搞提醒，别只等着抓，真不嫌麻烦，很多人是被环境和周围人诱导的，本身并不坏。”
“好，我说一下。这些小子也确实够坏的。不过，和您说一声，名单我们还是会选择一部分进行公布的，杀一儆百，也是为了以后的经营环境。”
其实有了监控头可不只是能发现偷窍，还能预防，也不过就是个软件的事儿，国外早就有了。
最早使用这个功能是赌场，黑名单人员一旦进入就会自动锁定并发出警告。
超市这边会把有过偷窍行为的人员照片存进服务器，以后这个人一进入超市电脑就会发出警告。但这事儿不能公开，也不能明说，自己知道就好了。
“行，我同意，但不要涉及太大。”市长考虑了一下就同意了张彦明的要求。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都这个级别了，还会有一天来操心这种事儿，但是有什么办法？无奈呀。
张彦明也理解他，笑着聊了几句，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歉意和感谢。
这边交待了一下，人员就移交给派出所处理了，卖场入口也开始有人宣传监控头：“进入超市请注意言行举止，文明购物，本店安装有摄像头，你的一举一动都有人在看着。”
这种提醒后来在超市里很常见，一直到06年还有，主要就是大部分人真的不知道还有监控这东西。
一直到10年左右，监控已经成了生活的一部分，不用提醒了。
赃物收回，人移交，然后把五十元以上的记录下来，像张榜一样贴到入口宣传栏上：偷窍者名单。
姓名，性别，身份证号，家庭住址和照片还是没公布，不过这也应该很有效果了，大部分人还是有羞耻心的。
张贴名单提醒宣传以后，偷盗行为一个急刹车，明显下降。一下午就发生了几例不信邪的。
然后就有人来闹事，原因是她的名字被公布出来了，感觉被污辱了。
“你是生怕知道你偷东西的人少吗？还是感觉年纪大了无所谓？我们没公布家庭住址和照片就已经很照顾你们了懂不懂？”
“凭什么公布我？”
“凭你偷东西了，我们有录像，要不要在商场门口放一放？”
“你们凭什么录我？这是我的隐私权。”
“你想说肖像权吧？我们一没进行商业用途，二没对外公布，不存在违法。你还是消停的吧，丢不丢人？”
“把我名字撤下来。”
“不可能，你要是不服或者感觉我们侵犯你的隐私可以去法院，或者你就在这闹，我们把你偷东西的录像放一下。”
“你们，你们不能这么逼人哪……那个，我出钱，我出钱行吧？”
“这会儿知道不好了？偷东西的时候你干什么了？以后老老实实的吧，真是的。名单明天就撤了，换下一批。以后别这样了。”
其实没有住址和照片的话，名单公布的意义真的不大，也就是当事人自己会在意，这也正是目的。
大多数人连自己的身份证号都记不全，去哪注意到别人谁是谁？重名重姓的人太多了，而且很多老邻居其实都不知道对方全名大号叫什么。
张彦明还叫人关注一下，会有来闹事的，甚至来撒泼闹生闹死的，然而并没有。找过来的有，但也并不激烈。
张彦明忽略了，越是能撒泼能闹的人，越是会察颜观色欺软怕硬，你退一步他就进三步，你不退他就不会玩了。
真能豁得出去的人不是没有，极少极少。
但是那种人也不在乎什么公布不公布的，得看有没有便宜占。
……
卖场开业五天，火爆了五天。
第五天又是星期天，随之而来是整个京城零售业的爆火，甚至波及到了京城周边。
本来就接近年底了，到了采办年货的时间，一下子这么多商场超市打折，人们的购物欲望直接就被彻底点燃了。
说什么都是废话，省钱才是真的。
是的，京城大大小小的超市卖场，在第五天的时候基本上全部下水了，纷纷开始打折搞活动，而早福佑多一步的那些外资和大店则是扩大了折扣程度还有品类。
比钱，他们从来没输过。
而事实上商场卖场超市打折这事儿，一般还真不亏钱。少赚是肯定的，但也有限。
商品的出厂价和零售价之间永远是个秘密，只能说，绝对让你想像不到，大吃三斤。
而且卖场超市还有一个大杀器，就是转移活动成本，让厂家来承担一部分或者全部损失。
他们也有道理：这一切都是为了销售，打折是暂时的，销售才是长远的，最终还不是厂家获利？乍一听好像没什么毛病。
而且厂家几个月的货款捏在卖场超市手里，也大多是敢怒不敢言，毫无办法。
被打折直接打倒闭的厂家又不是一家两家了，不多你一家，也不少你一家。
“彦明，还是你想的周到，要是按照原来的计划，现在要开始出现缺货了。”花锦堂看着报表庆幸。
“也没什么，咱们的采购力量摆在那，缺货也很容易解决，也就是手忙脚乱一下，影响不大。”
“现在该下场的基本上都下来了，那边加大了折扣，也开始搞抽奖。咱们是保持还是跟上？”
“这是你们的事儿，问我干什么？我就是看看。”
“那，我们把第二套抽奖还有砸蛋环节推上去，商品折扣再下调一个点。”
“你们决定吧，我的底线就是采购成本，只要不低于采购成本随便你们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