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5章 计划
“这个明白。”老孙点了点头：“整体规划方案设计没有个几个月怕是也定不下来，这几个月就全力把人先迁下来呗。
成立个园区管理公司吧，让物业过来牵头，迁完人就安排工作，山上拆和修护先慢慢干着呗，都有点事儿做就稳当了。”
“也行，这边可以把物业管理纳入园区管理公司范畴。工业园呢？单独办一个？”
“还有个温泉景区呢，”老孙点了点地图：“要不弄两个公司？一个景区管理一个园区管理。新区的物业这边，不是还要建住宅吗？”
“就怕以后时间长了互相扯皮，这种现像估计禁止不了。”张彦明捏了捏太阳穴。
之所以把省级公司拆了全部搞成独立运营的公司，就是防止盘子越来越大以后出现扯皮和不作为的现像，企业一大了为什么效率就低？
“要不就不分公司，在物业里分几个部门呢？”老孙想了想摇了摇头：“也不好，景区这边最好还是成立运营公司，盘子太大了。”
“嗯，弄个风景区管理公司吧，安置小区这边也纳进来，不过具体的小区物业还是由物业来搞，包括园区那边的新建小区。
园区这边，目前暂时委托给物业管着，等以后做起来再成立公司。你感觉呢？”
“行。那我先把景区管理公司给注册了吧，人选你定一下。法人放谁？”
“你先扛着呗？能者多劳，这个经理你也先兼着，反正前期就是拆建，正好你统一协调也顺手。”
“行吧，反正你就可我一个人造吧。那，这边呢？这边让老张来接手吧，他负责城市，我去农村，我直接带我的人搬过去得了。”
“这边的人手尽量不动，红叶带的人会留一个团队给你，我再让安保和物流物业配合你一下。”
“那边有地方吗？现在。”
“没有，搭一片板房吧。还有路的问题，现在有四条路能上山，咱们接手以后只留西边这一条主路，其他三个方向都要断开。
把这几条路顺着山下连通吧，绕着山走，正好咱们也修一条环山公路，并上，然后在两条路中间立上护网栽上树木遮挡一下。”
“砌墙不行吗？筑路的钱全部咱们出啊？”
“砌墙，不如栽树，你感觉呢？这一圈得有接近三十公里，你都砌墙？以后维护什么的，还是栽树划算。拉上钢丝网，栽树。”
“山下面有路。”聂红海在一边插话：“现在就有路，围着山一圈，不用修。”
“对，”李老师点头附合：“东边和北边人过来都是绕山走的，嫌山上弯多不好走。”
“山东边有条河，路就是顺着河走的。”聂红海拿过地图找了找，指给张彦明看：“就是这里，这么下来，上面和下面这么绕着山过来，都是通的。”
“那就把路断了在路口设标牌吧，到是简单了。写上此路不通山上，过山请绕行。”
“那咱们的环山还修不？”
“修。按着红线立钢丝网，栽树，然后路在树里面走，绕个整圈在大门这边交汇，和山上的路连上。三车道。”
“行。这就够这些人干半年的了。”老孙拿起地图仔细琢磨起来：“可以现在就把这些人弄起来圈山，不用等迁完，有点事干心里不就踏实了吗？”
“也行，你安排吧，反正这边交给你了。村民那边可以让红海负责。”
“你现在属于村奸，知道不？”
老孙给聂红海递了根烟，笑着说：“你得向着公司，上面所有人家的房子，地，庄稼，树，都得核实清楚，咱们不搞强拆，
但是也不能随便就让人把便宜占了，这家一点那家一块的划拉起来就不是小数，有一家挑事的就能跟着一群，明白吧？
咱们得想法让事情顺利起来，和镇上一起把这事儿顺顺溜溜的办好。肯定公平，不会让村民吃亏，这点跟你保证。
然后呢，人人有工作，家家有事干，收入方面不用愁，咱们公司的员工福利那是相当好，彦明大方，舍得给，肯定是比你们现在的日子强。得强不少。”
“可以先招工，你说的对，先把活干了把钱挣了也就稳当了。和他们说，隐瞒谎报挑事的公司一概不录用，自生自灭。”
张彦明说：“能好好配合的咱们不让他吃亏，想占便宜的咱们也不吃那个亏。这一点红海你要负责和山上的人讲明白。”
“行，我明白。”聂红海点点头：“山上所有的人家咱们都管工作？”
“管，这是咱们公司的底线，不坑人敢负责。能干活的去挖路栽树，干不动的打杂煮饭收拾卫生，争取让所有人都有一份收入。”
“那肯定行，怎么算也比现在的收入高。现在山上最穷的人家一年才几百块钱。”李老师觉得条件相当好了。
确实也不错，只要出来工作，按最低标准算，一年下来也能有几千块钱，比以前的日子肯定是强多了，就算刨去增加的生活开支也一样。
“那就这么定下吧，统计招工，制定工作计划，这块老孙你调度，让红海负责实施。”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老孙又陪着张彦明和聂红海李老师在项目里看了一圈：“再有一个半月能封顶开始搞内部了，这边准备工作也在弄。
你那边合同一签这边就开挖，我都安排好了，让老张捡个便宜。不行，我得让他请我吃饭，起码三顿烧烤。”
“少吃点烧烤吧，你看看你肚子。”张彦明斜了老孙一眼。
“没事儿，”老孙在自己的肚子上拍了两下：“我这个头体格，还行，不太显。老婆孩子都有了，人生过去一半，还想啥？怎么舒服怎么来呗。”
“你和老张说，整个现代广场加周边地块，和咱们这边的地下想办法把它联上，要设计行人和行车分流，注意停车场的导流还有通风。”
“四个口，两进两出呗，四个方向。”
“具体的你们合计，我就提一下功能。不要小看这个行人功能。”
“你意思就是，等那边区里的步行街弄好了，可以顺这边往咱们这导流呗？”
“嗯，人流估计会很大，行人区域至少得二十米宽。他感觉你这里走着方便舒服就会形成习惯，慢慢这里就变成主通道了。明白吧？”
“其实完全可以和区里协商一下把咱们这块也归到步行街里面去。”
“不可能，离的远了，中间全部改成步行不现实。这边上必须得保留车辆通道。”
“你意思这条路会保留行车是吧？哦，明白了，从地下连通步行街。行，我琢磨琢磨。可以搞个地下商业街嘛，人不就吸引过来了。”
第926章 成功的条件
“你能想到区里想不到？区里肯定也会考虑地下商业街的，你就安心吧。到是可以考虑弄一条地下美食街。逛街逛累了就得吃啊。
搞一些特色小馆子，比较经济实惠的在这里一集中，你不感觉比卖衣服鞋子更有吸引力吗？”
“要是我，两条通道一条是卖衣服的，一条是吃的，我肯定走吃的。衣服在哪都能买。”李老师两眼放光的发表意见。也是个吃货。
话说大渝州正儿八经是出吃货的地方，不论男女，一说吃肯定眼冒蓝光那种。
而且这里又是江北的中心区，想来公司企业也不会太少，生意肯定不会差。
不管是商业街还是美食街，成功的条件是什么？让人自己喜欢来，能吸引大部分人群形成流量，方便经济，轻松卫生，稳保的成功。
可惜国内大部分城市都是只知道光鲜，一水的高大上只顾搞形像，根本不考虑消费层级和方便舒适这些方面，经济更是谈不上。
投资大租金就高，租金高成本就大，小店小馆进不来，再加上不方便，最大的人流被排斥在外。所以就越弄越败，恶性循环。
主要就是拍板的人自己不去呗，也不懂，只是靠想像来决定事情解决问题。
花费巨资打造出来了，到是挺热闹的，好像来逛的人也不少，就是没人消费，还不明白为什么会亏。
国内的企业不管做哪一行的，挣钱的方式基本上也就知道涨价和做假，还怪老百姓不来。
东西越来越贵，份量越来越少，不提升服务不能提供方便，你自己去不？谁又不是傻的。
很多商家只要一有点发展就开始往这条路上走，开始玩店大欺客，好像都形成规律了，好像是，现在我牛逼了，就必须拿起架子。
狗屁。就是挣了几个钱就忘乎所以了，忘了自己原来哭那会儿，忘了钱是怎么挣来的了。老话说就是忘本，关外说就是飘了。
人一发飘必定挨刀。端起架子砸自己的饭碗。
有句话说社会把我们变成了变色龙。变色龙没什么问题，但是你忘了自己的本色（sai）就有问题了。
张彦明指着李老师笑着对老孙说：“知道了吧？这边的美女都是吃货，你得搞明白用什么才能诱惑住她们才行。在渝州你把控住了美女就是得了天下。”
“男的不兴有个选择呀？”老孙有点不屑。
“你这是没有遭受过渝州美女的毒打呀。”张彦明拍了拍老孙的肩膀，问聂红海：“你走哪条通道？”
“美食街。”聂红海脸不红心不跳，不加思考脱口而出。
“搞美食街就怕有点乱哪，管理上是个问题，卫生，垃圾，油，烟，座位，食品安全，消防疏散。可没有卖卖服装鞋帽省心。”
老孙摇了摇头，巴嗒了几下嘴，咬着嘴唇考虑起来。
“孙总，”聂红海碰了碰老孙：“那都不归你管了撒。”
老孙一拍巴掌笑起来：“对呀，让老张头疼去吧，哈哈，就得搞美食街。”
“有个事儿你得提醒老张一句，这个美食街咱们的目的不是挣钱，还有就是要把天然气接进来，不允许使用气罐，这是大事。”
“那玩艺儿也没那么容易爆吧？”
“千日防贼的事不能干。”
“也是。接个气应该简单，这周边都是居民小区，咱们也要建住宅，有管道。”
“至于座位，可以考虑公用，甚至盘碗都可以公用，不用家家自己搞，这样就把地方省出来了。”
“你点子真多。”老孙左右看了看：“行吧，那就和我没啥关系了。这弄了一年了冷丁要走还像有点舍不得似的。重打鼓另开张啊。”
张彦明没理老孙的感叹，扭头问聂红海：“你家那边，馆子不开了的话，能安排住下多少人？”
聂红海想了想：“十达个人没啥子问题，就是行李没得。山上黑了天还是有点点冷哦。”
“那你回去收拾一下，核算小组暂时就住你家，管吃管住，费用上该怎么算怎么算，你配合他们把各家的详细资料先登记出来。”
“拆迁是镇头的事情撒？”
“这边不一样，咱们要核算出来和镇里协商，村民这边咱们自己处理。等下面安置小区建好一起算。”
……
从老孙这边出来，又去杨家坪老张那把事情说了一下，让他安排接手江北工地，还有除金庐园以外的那几个大厦项目。
他一个人是肯定忙不过来的，到时候还会增派人手，他只是负责掌总协调。
老张默默的点了点头接受变动，他的性格就是这样的，和老孙反差相当大。
“那，江边的土地我们自己选？”
“可以要求，但具体怎么批还要看市里那边。”
“那我琢磨琢磨，这个不错，建一批临江住宅应该是好项目，再配上点商业。也可以搞几栋写字楼。”
“综合体？”
“哎，大致就是这么个意思，如果能集中给一块地我觉得这么搞行。相互带动呗。地块大了是好事儿，能弄出味道来。”
“如果这么想的话，那就是南岸了。江北沿江怕是没有那么大地方，试试吧，你可以做几个计划给市里选，反正就是投资，怎么他们都高兴。”
“区时规划出来了，转盘这边搞步行街，咱们中间那条弯路变成环步行街干道了。这下成了主路了。”老张拿过图纸给张彦明看。
“这下这点绿化和人行路算是歪打正着，但是咱们整个就被分成了两片，我想着是不是在这两栋楼之间加个天桥？能行不？”
“两边规划一样不？”
“这边计划的是出租，那边是咱们自己的商业。”
“那就加吧，弄那种廊桥，这边雨水比较多，露天的麻烦。”
“那口子就直接开在三楼行吧？二楼我怕矮了以后有问题，万一过个什么超高的大车什么的。”
“三米五不够啊？”
“不够，至少四米五，五米最好，正好卡在二三楼之间，我想着就干脆在三楼，六米净高怎么都够用。”
张彦明想了想摇了摇头：“三楼高了，对于过路的人来说就不方便，坐电梯上下打挤，走楼梯又高。还是二楼，中间路上这部分抬起来，两边加梯步。”
“拱桥？”
“对，那个意思。”
“行吧，那就拱桥，位置到是够用。南山上那片别墅要下来了吧？”
“嗯，那个你就别想了，老孙要去，我答应他了。”
“这小子。”老张笑着摇了摇头：“我还特意开车上去转了半天。那地方现在交通可不太便利，要往上修路。原来施工的造的有点凶，林地毁了不少。”
第927章 十八梯
“修条路就修一条，没事儿，就是把原来项目弄出来的土路弄一弄就行了吧？”
“嗯，加宽一点就行。算了，让老孙琢磨去吧。他不是一心想建大厦吗？这活儿也不是他喜欢的模样啊，你怎么说通他的？”
“那边都是直接和镇上还有村民打交道，他那性子和大嗓门正合适。我也没怎么说，他一听有几十平方公里就动心了。他就是大就行。”
老张和张彦明都笑起来。
从工地出来，张彦明就让聂红海和李老师直接回去了，回去准备准备，随后这边的核算小组就上去。
张彦明给庄文打了个电话问了一下情况，自己去了十八梯。
聂红海给联系的工人已经过来了，十一个木匠，三个瓦匠两个电工，漆工正在落实还没到。
主要就是这边太破旧了，要上镜头的地方都需要修一修弄一下才行，虽然说是要保持原汁原味那也不能黑去麻乌的把垃圾堆也弄上去吧？
那些乱七八糟像蜘蛛网一样的各种电线也得尽量整理整理打成捆，尽量弄得好看一点。
主要场景的几栋吊脚小屋，店铺什么的都要木匠瓦匠进行修补，然后重新上漆，再加装灯光。
还有梯坎边上那些用板皮彩钢搭的蓬子，都得改造一下。
区里派了人过来帮着协调，要不然这活还真就没法干，你凭什么就去动人家房子啊？虽然是给修。
区里来了个文化局的副局长，估计是感觉这个局有点对口吧？是吧？
公安这边过来的是片区的所长，带着个民警加仨协警，大告示也贴在了明显的位置：本地由市府市局批准，做为临时电影拍摄地。
将要对部分街道，民居以及设施进行修整翻新改造，涉及到的房屋人员不得无故阻挠或提出任何无理要求，违者法办。
反正就是这么个意思。
咱们的老百姓就认这个，甭管什么事儿，告示出来大红章盖上，就能少去一大半的麻烦。
剧组大美带着徒弟正在到处转，看，不时的指指哪里徒弟就跑过来拿粉笔做个记号。
“这里要清理，这几步台阶也要修一下。后面那个垃圾堆，那是垃圾堆吧？得弄走。这家这个前半部分看看能不能翻一下，不行就重做。”
灯光组也在忙活，拿着取景器四处瞄。因为是晚上的镜头，他要在脑袋里模拟灯光效果然后考虑照明的位置，即不能宣宾夺主又要满足拍摄需要。
道具组负责干活，带着工人按照大美的标记进行翻新，修复或者重造。也没有太复杂的，就是木脚支架，吊脚蓬子什么的，不涉及房屋本身。
房子到是好弄，墙白一下，瓦上面喷点油墨就行了。
需要弄哪里，先由民警过去找主人家沟通。呃，或者叫通知更恰当点。
也没人反对，给自家修东西嘛。不过要是没通知没民警剧组直接过来就不好说了。
一帮子无聊群众远远的围着看，议论纷纷。你说这个时间去打打麻将多好。
“这是搭的杂物房啊？”
“不是，里面有床有被，住人的。”
“嗯？这也能住人？人在不？”
“不在，锁着呢。”
“这特么，锁不锁有用？”
“那咋没用呢？锁上就代表有主，这就是个人家。”
“算了，弄点木板把它包起来得了，糊弄一下。这特么谁敢碰啊？不得赔个房子啊？”
“师傅，这水泥瓦怎么弄？”
“看看承重，换瓦行不行？”
“哪有承重啊？就是横根木头，这瓦长，两头一搭就起来了。”
“唉。换吧，做个人字梁装上去，换黑瓦。整结实点别漏了啊，别再找咱们给换回来。”
“师傅，换人字梁这墙能不能行啊？敢碰？”
“从里面顶两根方子上去，要不弄槽钢。”
“大美，你说这半间全得重来呀？”
“啊，底下那都烂了，你有法儿？”
场面这个闹啊，乱哄哄的。好在没的捣乱的，一切算顺利。
张彦明和赵振华，前面两个安保员，后面跟着警卫班踩着一地垃圾走上来。
“这地方怎么这么乱啊？”
“老城，太老了呗。几十户人家现在都搞成好几千户了，你琢磨呢？五六口人挤二三十个平方，不漏就是万事大吉，谁还顾得上外面。”
一支大老鼠擦着路边匆匆跑过，跑到前面梯坎那里停了一下，扭头看了看几个人又转头跑了。
“这也是居民呗？”赵振华扶着膝盖问。习惯了走平地的人冷丁的爬梯坎实在是太累了，膝盖酸的感觉要断。
“正儿八经的原住居民，和谁家都熟。”张彦明开了句玩笑：“你平时不好也起来跑跑步，看你那熊样。”
“我，我又不胖。谁天天爬楼梯呀？住这边太不容易了，那老人小孩也这么爬呀？”
“不爬你背？我说从上面走你非得走下面。快点。”
“我以为就十八步梯子啊，这特么谁起的名啊这是？这特么十八？一千八吧？”
等走到定好的拍摄点，中间横街的位置，赵振华已经要废了，喘的像牛一样直打摆子，都站不稳了。
“怎么样了？”张彦明问大美。这边他负责。
“不太好弄，需要动的地方太多了，全景镜头不少，怎么办？你从上面看了没有？那一瞅脑瓜子嗡嗡的。”
“只要没有过于明显的漏口杂物就行，全景俯拍可以挑个雨天，瓦色好看，很多东西一沾上水就没那么显眼了，主要还是近景和大镜头的地方要弄好。”
“下雨天？要是不下怎么弄？喷？”
“你太小看渝州了，一个星期下两场，一场三天一场四天是正常事儿，中间停两个小时是让你倒倒盆里的水。”
“啊？咱们来了也有十天了吧？没下呀。”
“我怀疑你要惹上事儿。好的不灵坏的灵啊同志。”
张彦明扭头往下面看，那场景和某部国外电影有点像，有点脏乱的高高矮矮的屋顶一直排到了山下，路边和房子里不时的伸出一蓬蓬树梢来。
电线在空中胡乱的拉着，像蜘蛛网，网住了这里的居民。
中间夹着很多红砖小楼，也是破旧不堪的样子，想一想几十年前他们估计也是这片儿最靓的仔。时事迁易啊。
小楼有很多种，捆绑楼，穿堂楼，青砖红砖，正经建筑和随意的搭建混杂在一起。
满眼破败不堪，到处都是灰蒙蒙的，窄小的巷道两侧堆满了各种杂物，散发着异味，老鼠在里面钻来钻去。
所有的能搭建的地方都是房子，因地置移，各种形状各种高矮，就是为了能多躺两个人。这里没有规矩，谁占了就是谁的，先下手为强。
第928章 在意和不在意
选择的拍摄点是一片保存不多的吊脚小楼区，算是这一片比较古远的房子了，事实上也是最差的房子。
这一片最好的房子是预制板砖混楼，三层或者四层，都有几十年了，五十年代的建的。
私人自己建的最多，都是违章建筑，但这里并没有人来管，也是一住几十年。
这几年老百姓渐渐的富了，挣到钱的早就已经搬离了这里去外面住楼房了，这边的房子就夹起来租出去。
没有厨房没有卫生间，甚至没有地方洗衣服，就和九十年代的申城巷弄一样，家里什么都得出去在外面做，把一条本就不宽的巷子天天弄的满满的。
这些违建房里，还有很多是单位或者政府来给建的，没有办法，实在是地方太小了，孩子一大点，家长就只好一趟一趟的去找。
上面也没办法，那就看着给加点吧，管着什么形状能睡人就好。
年复年日复日，就形成了现在看到的这副样子。
随着有钱搬走的人增多，这里又成了外地人的聚集区，干什么的都有，什么都干的也有，正经工作的和吸读卖银的挤在一起吃喝拉撒。
小巷里什么生意都有，从早餐到晚餐，从菜棚到肉铺，茶馆再挤也能坐几个人摆摆龙门阵，剃头铺子里天天嗡嗡的响着电推子。
张彦明见过十几年以后的十八梯，所以才会产生改造这里的想法。
谁也不为，就为自己高兴。他其实在这个连是真是假都不知道的世界里，并没有什么理想报负，就是活个痛快而已。
家，亲人，孩子，这是系住他的根，其他的都无所谓，也就是图个开心。
活的久看的透，这句话永远不骗人，经历的太多了，自然就什么都看透了。
“哥你想什么呢？”赵振华碰了碰张彦明。
“嗯？”
“那边是区里来配合的干部还有派出所的，你不说句话呀？”
张彦明扭头看过去，几个人坐在梯坎头的小茶馆门口聊着天，笑容满面的。也就是这些高高在上的人在这个环境里还能笑的这么开心吧。
反正张彦明心里是沉甸甸的。因为在意，因为不在意。
“他们级别不够。”张彦明摇了摇头没过去，扭头看向忙碌着的剧组这边的人。
大美张罗了一圈又走过来，拿手里的图纸扇着风：“彦明，我真是没搞懂你，为什么把选景放在这边。太愁人了，以后能不能长点心？我们也是人好不？”
“呵呵，下回我找个风光秀美的景区，行吧？”
“我看行。”
“那我还用你干什么？什么都好好的怎么拍怎么美我为什么非得留着你？不发工资啊？”
赵振华哈哈笑起来，被大美用手里的图纸照脑袋抽了一下。
“还得几天？”
“三四天吧，工人抓点紧能搞完。远景到时候怎么遮一下也就差不多，我看都是夜戏。”
“叫安保公司多派点人手过来，让他们这几天辛苦点，多在这片转转。”
“为什么？”
“马上和市里的合同一签政府就得公示了，马上开始清退租住户准备拆迁，你估计能乱几天不？”
“不能吧？”
“你知不知道这一片儿最怕什么？什么最多？”
“什么？”
“最怕着火，起来就是火烧连营，没法救，就是看着烧完。而且这一片外地人多，坏人也多。稍微有点出息能挣着钱的，有几个能在这？”
“租户？”
“嗯，住户不会搞事，就怕租户。好几千户啊。”
“哎呀，在这转了几天哪，看着心里都不舒服，这房子都破成这样了还能住人，想都不敢想。”大美自己点了根烟，徐徐的吐出烟圈。
“五六十代那会儿，这里可不破，甚至还相当有牌面，此一时彼一时呗。那会儿能住在这里的不少都不是一般人呢。小洋楼啊。”
“也是。我想起个词儿。凝固。几十年了这里还是这样，那些人老的老死的死走的走，还有多少？剩下的都是不能行的了。”
“那个时代平等啊，银行的工厂的，干部，小贩，刷盘子剃头的，大家都一样的吃一样的住。后来就分层了呗，这也很自然。”
“拆迁怕是也不容易，太多了，六千多户，几万人哪。”
“出租户一走，那些出租房子的肯定不会回来，也就是补偿呗，然后拿钱的一部分，要房子的一部分，想要扎根就死活得留在这的必竟不会太多。
一层一层剥，慢慢来。”
“咱们得派人跟着，别整出什么事儿。”
“嗯，这个肯定的，联合小组。”
“人迁哪去？”
“政府那边能安置一部分，咱们自己能安置一部分，有一部分回迁。看怎么谈吧，不太过份的都能满足。”
“为什么不等重建好再拍这部片子？那肯定能漂亮吧？”
“没有现在这个味道，要拍的就是这个味道。算是留个念想吧。给咱们，也给这里。至少以后看看电影还能回忆回忆。”
“啧，还挺文艺的。文艺老板。”
“那几间需要上镜的房子租下来没有？”
“在说。没什么问题，那几家要上镜的铺子听说了还挺高兴的，说不要钱，到时候去电影院看看自己。”
“振华，这边的这些店哪，都做个统计，哪些适合回迁的要提前定好，然后通告出来以后马上去谈，懂吧？告诉他们安排。
这些人在这做生意几十年了，影响力不小，他们安稳了就安稳了一大半出去。回迁的条件也说明白，咱们负担中间的费用，但是房子该补的钱还是得补。”
“以后还要服从管理，对吧？”
“对，这以后也算是个景点儿，该有的规矩还是要的。我有个想法，你们说，回迁以后这店能不能弄成咱们开？他们挣工资。
也甭管挣不挣钱，就是这么个幌子，弄出这么个味道来，让人来了能吃着能看着，能不能行？”
“那房子怎么算啊？”
“如果店是咱们的了，那铺面肯定也是咱们的，还他们一套房呗，这边这些都折算钱，多退少补。”
“我感觉行。”赵振华想了想：“要是我我就同意，旱涝保收啊，自己开猫一天狗一天的能挣多少？”
“不是，工资是工资，店面营业挣的还给他分，除去成本房租，和他四六。咱们四。”
“那肯定成了，没跑儿，准成。”
“那你琢磨着弄个方案出来吧，就按这个来，把细节做好，到时候合适的铺子人家都赶紧谈喽，把协议签好，我看看能不能协调一下，等咱们谈好了再让政府那边公示。”
“然后这些人就能帮咱说话是吧？”
“也不至于，起码不会说坏话，这就够了。再说咱也不亏着谁。”
第929章 人老成精
樵坪山。
弯弯曲曲的山路。
帕杰罗iO顺着山路向上攀爬。
李老师坐在副驾上鼓捣着聂红海的手机：“就恁么个小东西，就能和全国人民说话，好奇怪呀。”
“奇怪啥子嘛？无线电撒，电视你也看了好些年，啷个不感觉奇怪呀？”
“是唆？电视啷个没有这种感觉呀？有点怪哟。”
“哎，婆娘，这回我工资高了撒，吃烟涨涨可以撒？”
“你想吃啥子烟嘛？莫要吃中华埋？”
“嘿嘿，没得。吃个十几块的嘛，要得塞？我吃烟又不多，也是摆个面子撒。”
李老师撇了撇嘴看着手机没吱声。
“那就说好了啊，莫要到时候吵我。”
“哪个稀得吵你。你说，家里要不要装电话呀？”
“等搬咯嘛，搬到新屋头装。以后你也过来上班，肯定要用到。”
“要得。幺雷儿，你心里要有哈数啊，要把事情搞好些，别哪个给你吃顿酒，二麻二麻的啥子都好说话。晓得不？不得搞那些哟。”
“我是哈的埋？别个关我啥子事情嘛？又不分给我。晓得。”
“你把事情搞好，不是让你负责山头的工人撒？搞得好以后估计也能给你搞个啥子经理，始终需要有人管起塞，是不是嘛？
我问红叶，她说那些经理工资都有几千块一个月，吓人不嘛？一个月哟。你要是一个月能混起几千块，叫老子给你**杆老子都干。”
“给你好多嘛？做那个园长。”
“我没问，啷个好意思切问嘛？反正肯定也是比现在多些，又轻松。当官又不累，哪里像现在，哈事都来找老子，啷么干都要挨批。老子约得到哦。”
“估计也是，园长嘛，肯定也不比经理差塞。到时候我也干个经理，咱们两个一个月要上万老哦。哈哈。”
“还不是要干的好，所以说让你认真些撒，前面好关键的嘛。”
“晓得。”
“咱们啥子时候自己买得起汽车就好老。妈哟，四十来万哪，人家眼睛都不眨一哈，四十块一样。”李老师伸手摸了摸操作台。
“放心嘛，我工作认真些，这车又不得给别个。”
“总不是自己的撒。”
“我好好工作用不到自己买塞，那些经理都是公司配的嘛，哪个用自己买埋？笨。”
“那不是说，他光是汽车就要买好几百台哦。白拿给人家用。妈哟，想一哈脑壳都晕，那是好多钱嘛？”
“哈搓搓的婆娘。这一座山就是好多个亿，晓得撒？估计人家屋头床都是钱垛起的。啷个赚的哟？”
车绕过山弯，进到街面上。
“把我放到学校门口。”李老师把手机放到操作台上说了一句。
“啷个？”
“去看一下撒，我又没辞职，工资不要了埋？”
车停到学校门口，李老师下了车，回头对聂红海说：“你抓紧哈，把各家的情况搞一哈，别等到别个问。给你开车就是让你跑的快些。”
“晓得，你切嘛。”
李老师关上车门，站在那看了看越野车，扭头美滋滋的进了学校。走路都是飘啊飘的。
聂红海回到家饭店门口把车停下来，拿着手机和口袋下来关好车门。
“红海，开哪个的车嘛？”几个人正坐在饭店门口吹牛，看到他问了一声。
“别个的，开来耍。你们慢慢聊哈。”聂红海敷衍了一句快步进了屋，到后面看了一眼没人，转身上楼。
“爸。”
“啥子？”
“爸，看，手机，汽车。”
“哪里来的哟？”
“老板给我配起的塞，小李让我到这边上班的嘛。”
“真的呀？你村头不搞了埋？”
“不搞了撒，搞啥子嘛？给我配手机埋？给我买汽车埋？爸，我现在工资有一千五哦，以后还要涨。”
“干不干得长哦？”
“能长，老板把这座山买下老，要建，要我负责管理工人。干不长会切给我买新车埋？”
“买的新车呀？”
“是撒。人家公司在京城，这边的车车都是有主了的。带我和小李一起去的，四十万。”
“哪里嘛？”
“楼下撒，就是给我专用的，加油要报销。”
老头走到窗边往下看了看：“这是啥子车哟？好大一坨。”
“越野车，专门跑山路的，三十八万提车，乱搞西搞又是好几万。”
“那不是比镇长的还要好些？”
“他那个好多吗？才十达十几万。”
“要你做啥子呀？”
“把山上各家的情况统计一哈，哪个家里房子好大，地有好多，庄稼合好多钱，树木果子有好多值好多钱，豆是恁个。
然后要把山上的人招起来干活，种树子，修路这些。要我管到。”
老头咬着腮肉想了一会儿，说：“村头有果树的没有几家嘛，地到是有多起的。你去主任家，请他来喝酒，他手里有详细的材料。那个准。”
“他啷个晓得呀？”
“屁话，哪个种地敢不通过他吗？种地养鱼随便搞嗦？也豆是自家地头栽几棵树子不用村头答应，那个没得好多的。这时候，树子值几个钱嘛？不值啥子。”
“那我去找他。”聂红海扭头往外走。
“幺雷儿，你老板儿，说了拆迁的事情撒？”
“说老，统一搬到山下，界石场，新盖住宅小区，都是电梯楼。”
“三个村头搞到一起呀？”
“在一个小区高头。不可能分开盖撒。”
“那你，恁个说，你说，让他帮到你搞起这些资料，后面你帮他说好话。下去搞到一起老，还要三个村长埋？怕是要搞社区了哟。”
“我，我哪个说得上话嘛？这种事是我能说起的埋？”聂红海直抽抽脸。
“啷个说不上？你现在是老板儿的代表哦，镇上也是要尊重你的嘛。你老板肯定支持你，不会拆台。”
聂红海愣了一下，站在那想了想：“你说，镇长会尊重我的意见？”
“是撒。以后要长期打交道的嘛，你是老板儿的人，你想嘛，他要啥子？还不是要投资，要发展，社区哪个当主任对他算啥子吗？不得得罪你塞。”
聂红海点了点头，被聂爸这么一说，心里明悟了许多。
“还有，和下面这些人你也不要太客气，以后你管到撒，都来上班拿工资在你手里讨活，你告诉他，现在搞事情，以后没饭吃。要撑起。”
“不好吧？”
“屁。你现在压不住以后啷个管吗？哪个听话哪个不听话，现在不去试啷个时候试？你管人也要有狗腿子撒。再说，老板为啥子找你，你想明白了没得？”
“晓得，小李有说过。老板儿说，公司不占别个便宜，也不叫别个占公司的便宜。大家公平搞起。”
“莫叫你压价钱唆？”
第930章 它不乖
聂红海摇了摇头：“没有。老板说该啷个啷个，大家不吃亏。能干活的都给碗饭吃，孤老子都会养起，只要服从安排就没得啥子。”
“孤老子也给养起？”
聂红海点点头：“是恁个说起的。还说，家里有老年人不得工作的，还会给补贴。我感觉老板心眼儿啷个好啊，真的是好人。还大气。”
“你婆娘哎？”
“说是迁下去让她管到幼儿园。当园长。工资有几大几千呶。”
老头看着窗下的外面握了握拳头：“那你就按我说的去搞起，严格认真，莫要东搞西搞，哪个搞事情莫要让他，该搞就搞起。你娃儿运气来老。”
“那我去了哈？”
“切嘛。把车开到，停在他家大门口，喇叭要按的响些。”
“老汉儿，我要坐大汽车。”聂红海的女儿抓着他的裤腿仰着小花猫一样的小脸看着他。
“你脸巴啷个恁个脏哎？”聂红海弯腰把女儿抱了起来。
“我，我切吃东西了给，它不乖。”
“唆？是东西不乖把你脸巴搞脏了唆？”
“嗯。不是我搞起的。”小丫头认真的点了点头。
聂红海扭头找了找，扯过毛巾把小丫头的脸蛋儿擦了擦，亲了一下：“走，老汉儿带你坐汽车。”
“要得，要跑快些哈。公，我走了哈，莫要想我。我哈哈儿就回来啦。”
老头笑了笑，脸上的褶子挤到一起：“好，我不想你。”
聂红海手里的电话响起来，把他和女儿都吓了一跳。这还是他拿到电话第一次响起。
一手抱着女儿，一手掀开下盖，接通。“哪个？”
“我。”李老师的声音传出来：“我试试打不打得通。你不晓得学校的号码埋？”
“没记得到，平时又不打。我要去主任家里，有事回来说嘛。”
“没得事，你切嘛。”
“妈妈，我在听起的哟。”小丫头歪过来冲着爸爸手里面喊。
手机她还是见过的，知道这是电话。村上和镇里的干部来家里吃饭经常打电话。
“幺雷儿乖些，莫吵你老汉儿哈。”
“晓得，我乖乖的。老汉儿要带我切坐大汽车。妈妈你坐了没有嘛？”
“坐了的。让老汉儿慢慢开。”
“好。下次，下次你再坐要带上我哈。”
“要得。”
聂红海合上翻盖挂了电话，抱着女儿下楼：“老汉儿，我切了啊。”
“好。话要说稳妥些，莫软叭叭的。”
“晓得老。”
聂红海抱着孩子出来，打开副驾车门把孩子放上去，想了想，扯过安全带把孩子绑上。
张彦明特意和他强调过来，上车一定要系安全带，尤其是孩子，他们不知道深浅，说不上会做出什么危险动作，就算他们不做什么，急刹也会把他们甩出去。
“为啥子要我把绑起？不舒服。”
“这样安全些。”
“啥子是安全嘛？安全是啥子？”
“红海，又要出去唆？”
“哎，带孩子耍一哈，你们慢慢坐哈。”随口应付了一句，聂红海关好车门转到另一边上车。
“老汉儿，我看不到老。”小丫头被绑在座位上伸着两只手，无辜的看着他。
聂红海想了想，回身去后座上拿了两个随车赠送的靠垫过来，给小丫头垫到屁股下面：“这哈看到了撒？”
“嗯，看得到了。”
打火，越野抖动了一下，涡轮增加发动机发出一声低吼，汽车慢慢退到马路上，略做停顿，然后加速向主任家开了过去。
GDI缸内直喷和涡轮增压这会儿还是全球范围的新技术，这款车是第一个双载的量产车。GDI是三菱一向引以为傲的地方，甚至被挂到了车头做为副标。
村主任家没在街上，在村里，跑离中心街这边接近一公里的样子，在一个3字型的小湖边上。主任家的地就围着小湖，他在湖边种了些果树，在湖里养了鱼。
湖边这一片基本上就成了他家的私产，相当舒服。
顺着公路向东过来，再拐上一条水泥支路，转几个弯，就到了主任家门前。
远远的就看到主任家的那辆蓝色桑塔纳停在门口坝子上，这也是整个樵坪山上唯一的一台私家车。
到不是说他家就比另外两个村主任条件好，这么大一片山就三个村子，资源还是相当充沛的，三个大主任的日子过的都相当富足。
区别就在于他家有个儿子在镇上上班，是个林警，还是个小头头，副科级，在镇子上也算是个人物了。
农业地区的林警还是相当有地位的，不像城镇地区的林警，大多数人都不知道。
桑塔纳边上还停着一辆吉普2021，那就是他儿子单位上的车。其实也就是他的私人用车。
门口这块坝子就是他家里的私人停车场，是专门为了停这两台车修的，还装了灯，活都是聂红海带人来干的。
聂红海的脑袋里很多想法一略而过，车已经开到了坝头上，拴在门口的大狗已经站了起来，鼻梁上挤出了褶皱，哆嗦着嘴唇冲汽车露出獠牙。
聂红海使劲按了几声喇叭，把那大狗吓了一跳，然后笑着下车转到副驾这边来，嘴里冲着大狗骂：“你皮皮紧了唆？咬我？哪天就炖老你。”
大狗看到是聂红海，一下子放松了下来，摇起了尾巴。
把女儿解绑，从车里抱出来关好车门，院门里已经有人走了出来。
“我说是哪个。哪个的车哟？”出来的是村主任。
这地方一年到头也没有外来人，能过来到他家门口的汽车更是只有镇上的领导，所以他听到喇叭声赶紧披件衣服就出来了。
结果看聂红海抱着孩子，开着一辆没见过的汽车。
“三叔。”聂红海叫了一声，低头唤女儿：“叫三公。”
“三公。”小丫头认得村主任，还摆了摆手：“大狗狗好凶哦。”
“凶的很，你不要闹它。”主任对小丫头笑了一下，扭头往回走：“进屋嘛，有事埋？”
农村和城市最大的区别就是辈份，套亲戚。
大家祖祖辈辈一代一代固定在这么一个地方繁衍生息，相互之间熟的不能再熟了，大部分七角八拐的都能论上亲戚，只不过这种亲戚大部分已经没有什么血缘关系了。
聂红海抱着女儿跟在村主任后面进了院子：“又上山了哈叔。”
“没有，你三哥前天儿去晃了晃，他弄回来的。”
院子当中摆着个挺大的树根，正在晒潮。这边农村很多人家都喜欢摆弄这个东西，收拾出来拿到城里都能卖出不错的价钱。
就是弄这东西需要点手艺，艺术细胞得够用，也不是谁都能摆弄好。
至于去哪淘弄这么多树根……刨出来就是树根了，树，没人看见就是不存在。
第931章 拉拢
村主任家的院子不小，其实也不算是正儿八经的院子，就是老屋前面湖边的一块坝子，原来都是菜地。
后来主任发达了，就翻盖了老房子，加了几间房弄了个大门，算是把坝子围了起来，就变成院子了。
景致还是相当不错的，从堂屋出来三十多米就是湖边，整个院子铺着石板，湖边上用水泥打了基墙，算是个小码头的意思。
院子里没有留地或者花圃，而是摆着大大小小的花盆，有些盆景植物高高矮矮的，到也算是别致。
两个人在藤椅上坐下来，小丫头从聂红海怀里挣扎下来要自己跑去玩。
“小心哈，莫掉到水里面。”
“不得。”小丫头一溜烟跑到了水边，蹲在那找鱼。农村带孩子心大，也没什么耽心的，掉进去捞出来就行了，反正就在身边。
基本上农村的鱼塘都没有防护栏什么的，就那么敞着，也没发生过多少掉人的事儿。
“啥子事嘛？”主任抹了把胡子，接过聂红海递过来的烟。
“那个，叔，村头的活路我不做老，和你说一声。”
“也，发达老啊？你婆娘和你老汉晓得撒？”
聂红海掏打火机给主任点上烟，自己也点了一根：“嗯，晓得。反正也搞不长老嘛，早晚都是一样。”
“啷个呀？”
“叔，咱们山叫别个买下来老，大家都要迁出切。”
“啥子？往哪里迁吗？你啷个晓得？”
“山下，界石场那边，挨到西面坡头那条路那里。昨天镇长，区长都来了撒，在我屋头说起的。”
“我啷个不晓得呀？”昨天镇长上来他也是过去了的，午饭也是一起吃的。
“合同明天签，肯定不可能提前说撒。绝对是真的。”
“那你啷个晓得呀？不和我打招呼要和你娃娃说唆？”
“山上都没有说，估计会喊你们三个老辈儿去开会宣布，昨天不是有人来调查撒？那就是对面公司的人。”
村主任抽了口烟，看着湖边上的孩子出神，开始琢磨。
“叔，我到公司去上班老，手机，汽车都是配给我的，以后山里这些人要归我管到，统一安排工作。”
“安排工作？”
“是塞，山上现在所有人家安置在一起，起电梯楼，然后所有劳力都要招工给工作，孤老子公司给养起，老人给补贴，要建医院学校和幼儿园。”
主任眯了眯眼睛：“啷个迁哪？”
“统一迁，公司出人出车给大家搬家。马上山下电梯楼就开建，建好就迁。孙总说是要五个月到半年。”
“五个月？扯拐哟，哪里可能恁个快嘛？用板板皮钉埋？”
“说是加人加班，二十小时不停的建，也没得地下室，所以快撒。老板又不打算赚钱。”
“锤子。不赚钱，不赚钱他图个啥子哎？”
“是不图赚钱撒，人家是要山，迁的越快才越划算嘛，楼值几个钱？一座山花老六七个亿，楼有好多吗？十八层，一共四五栋就搞定。”
“十八层啊？那就看嘛，现在城头的房子是一千累，看他要好多嘛，呵呵。”
“说是七百几，现在是估计，要等建好了才晓得实际塞？反正绝对是不赚钱，成本。老板说大家以后都是公司员工，公司员工内部都是成本价。”
“成本也不是七百几撒？我不晓得埋？七百，三四百出头是高哩。”
“你说的是啥子哦？老辈子，你说的是爬梯坎的嘛，这是电梯楼，十八层哦，一部电梯几十万不是钱埋？一栋楼好多电梯嘛？不可能只装一部塞。”
村主任想了想，点了下头：“嗯，也是。”
“封闭式小区，有保安管理，安全撒。楼下学校医院幼儿园，大家都是内部价格享受，还有商场，有门面可以做生意。总比山上好的多撒？”
“医院学校是政府的塞？啥子内部价吗？”
“学校是公司建起白送给区头，条件就是员工家庭打折，幼儿园和医院是公司内部经营，是为员工服务哩，外人来了是正常价，员工是内部价。”
村主任想了想，摇了摇头：“现在说的恁个好听，谁知道后面作不作数哦。人心隔肚皮。我是不敢信。你找我啥子事嘛？”
“我要负责统计，各家各户的人员，田地，树子和庄稼，你帮我撒？”
主任看了看聂红海：“赔偿唆？”
“是撒。公司不占哪个便宜，该啷个就啷个赔，但是怕有人搞事情撒。”
主任皱了皱眉头，眉毛抖动着思索起来。
“三叔，跟你说，三个村子迁下去就和在一起了哟。”
“啷个嘛？”
“肯定是搞社区了撒，村子还在埋？你帮我，我从镇上帮你打招呼。”
“你？”
“是撒，我。我是老板的代表，镇头区头都是晓得了的，这是市里压哈来的项目哦，区里也是配合。老板又给区头投了大笔的钱。你想嘛。”
“投了啥子钱？”
“南泉开发，整片几公里的开发哟，还有一个新城，工业园区，在八斗坪。是直接把钱给到区头的。新城要搞好大，以后怕是镇上都要迁。”
“你啷个晓得吗？”
“我昨天听老板和孙总在说，说是要起好多住宅小区，要建个政府给镇上用。你想嘛。”
“你娃儿不是乱摆塞？”
“真的呀。我和你乱摆啥子嘛？句句是真。这次是市里的项目，昨天那个秘书长和市局的局长你也见了撒？哪个敢不迁？
没得机会的。但是下去以后就有说法了塞。”
“确实说该啷个赔就啷个赔？”
“确实，但是不得谎报。支持我一哈嘛。我保证。我巴不得你老辈子做主撒，咱们熟嘛。”
“村头的人，工作啷个排嘛？”
“马上。不许丢东西。”聂红海吼了女儿一声，继续说：“说是直升飞机马上就到，要航拍，然后就出图纸开工，山上所有劳力都可以来。
签正规合同，不是临时工，以后大家豆是公司的员工，一个锅里搅水，可以干到退休。”
“乱摆。山上得几千人，全部安排埋？”
“全部，说是还不够，还要从镇头招。先紧到山上的来。三叔，你帮我张罗起，大家也感激你塞，你想嘛，大家现在收入好多？
以后上班，一个月就是千八块子，年底还有奖金，中午免费吃食堂。也不限制人数，只要身体可以都可以来。
像你家里，三哥三嫂都可以撒，一个月就是几千，娃儿送到幼儿园又不操心，你老辈子弄个社区主任，还恁个嘛？
要是再弄个头头当起工资更高。”
“有恁个容易埋？”老头看了聂红海一眼。
“老辈子，我是负责人撒。”
第933章 妈妈才是大宝贝
确实是忽略了。
从确定买山到这会儿都要签合同了，谁也没想起来祖坟这茬儿。
那上面人家都住了不知道几代人了，谁家没个祖坟？这边的风俗就是都把自家的祖坟埋在自家的田里，有些甚至就在老宅子的后面。
所以几乎每家的菜田里都能看到坟墓，甚至在谁家的院子里看到也不奇怪。
这是个大事。
国人的传统，你可以打我骂我，但是不能侮辱我家人，要是敢碰我祖坟那绝对是要玩命的。
张彦明回忆了一下整个樵坪山的地形，想了一下，接过电话：“喂？红海。”
“是我，老板。”
“坟这个问题，你看这样行不行，在山边找个地方，公司建个陵园，大家把祖坟迁进去，现有的这些都免费，以后的也是内部价。行吧？”
一旦建了陵园，就产生了成本，全部免费肯定是不可能的，但张彦明也绝对不会去高价卖阴宅。那太缺德了。
虽然可以申请公益性公墓，但那个限制太大，必须由村里申请，需要市里批准，也只允许埋葬本村的死者，这个范围就太窄了，而且三个村子就要申请三座。
经营性公墓只需要区里批就行了，也没有户口的限制。这个比较适合，必竟新城一起，可不止是这三个村子的人住在这边。
“要得，我说一声。”
“嗯，你表现不错，我把这事儿给忽略了，幸亏你提了个醒。记功一次啊，后面给你补。”
“应该的嘛。那老板你忙，我和别个去说。”
“好。”张彦明挂了电话，想了想，把电话还给赵振华：“你给巴县区里打个电话，说我们需要在那边办个公墓，用来迁移山上的坟。”
赵振华去一边打电话，张彦明继续和大美探讨拍摄现场。
……
“军哥，谢谢了哟。”聂红海收起电话给军哥道了句谢。这个提醒太及时了。
“啥子嘛，请我喝啤酒就好。你老板啷个说呀？”
“说是在山下办个公墓，免费，大家把祖坟集中迁下来，以后祭拜也不用爬坡坡了撒。有点方便。”
“也要得。”军哥点了点头从车上下来，去聂红海女儿的小脸上掐了一把：“还给你喽，小气鬼。”
“我才不小气。”
聂红海把孩子放到副驾上绑起，军哥在一边说：“迁坟还是要有些花销哦，怕是有人要叫。”
“啥子花销嘛？公墓又不要大家的钱。”
“哈娃儿，埋都埋了几十年老，还有么子？盒子总要买起塞？以前很多都是土葬的，虽然早就烂没得了，还是要口棺材撒？
总不得挖锹土就算，装样子也总要装起塞？是不吗？盒子便宜，棺材最差还不是几百块，你不在乎我不在乎，有人在乎撒。”
聂红海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电话，又感觉这么不停的问不太好，显得自己太无能了。
想了想，问军哥：“军哥，你说，这块就是各家自己负责，要得不？”
军哥巴嗒巴嗒嘴：“我感觉还是要看。有些人家穷的裤子露毛毛，他拿啥子买？就算迁不要钱坟不要钱，他连棺材都买起，你啷个弄？”
“这样的不多撒，恁个穷的有几家吗？”
“几家？怕不是得有个几十上百家哟。”
聂红海感觉有点难心，这事儿，怎么办能让大家都接受呢？
“老汉儿，走了撒？”他女儿被绑在副驾上有点着急，挥着小手喊人。
电话响了起来，掏出来一看，是赵振华。
“喂，振华。”
“老聂，哥让我和你说，把骨灰盒和棺材也统计一下，到时候咱们提供。你把数弄准，那玩艺儿要是剩几个多难受啊，往哪放？”
“要收好多钱哪？”
“收钱？不收钱，不要钱，你把数弄准事安排明白就行了。”
“哦，好。”电话挂断，聂红海看了看军哥：“我老板说统计个数字，骨灰盒和棺材免费提供。”
军哥也愣了一下，比了比大拇指：“服老。你老板是真的大气。你跟到好好搞起嘛，怕是再也找不到恁种老板老。
你娃这运气哟，太巴实老。你帮我问问嘛，还要不要人？我辞职过来算老，跟到这种老板混太巴实老。”
“鬼扯。三叔把你狗腿打断。”聂红海上车打火，调个头摆摆手回家。
“老汉儿，我们去旋一哈嘛？”（兜一圈）
“好，旋一哈。”
……
“完啦？没事啦？”张彦明看着赵振华。
“啊，没事了，还有什么事儿？”
“到时候，把你当，呸。把你送过去？”
“呃……，那我通知公司采购？”
张彦明想了想：“到是也不急，半年时间呢。等等吧，我琢磨琢磨。”
赵振华翻了个白眼：“那你说我？”
“我说你怎么了？你还能打过我呀？练练不？”
赵振华脸抽抽着吭哧：“太欺负人了。”
张彦明电话响，把图纸交到一只手，用另一只手掏出新换的928+，也没看号直接翻盖接通摁到耳朵上：“嗯，谁？”
“哼。”
“哎哟哟哟，我以为是谁呢，是大宝贝啊。”
“我不是大宝贝，妈妈才是你的大宝贝。”
“呃……，那你是小宝贝。打电话干什么？”张彦明看了看时间，不知不觉都四点半了，小家伙这是放学了。
“你就问问你，是不是又把我忘了？是不是？”
“没呀，怎么可能忘我宝贝嘛。不可能。”
“小悦，他就是把你给忘啦，我做证。”赵振华凑过来对着电话吼了一嗓子，撒腿就跑。报仇了。
“你信吗？”张彦明抬腿踹过去，没踹着。
“我呀？嗯……有一点点信，又有一点点不信。”
“为什么呢？”张彦明把图纸递给大美，示意没有问题让他去忙。
“因为你是我爸爸呀，但是，你昨天都没打电话，是妈妈打的。”
“昨天在开会，在说事情，你妈妈有空，我一直搞到晚上去了，都十点多了。”
“哦嚯，为什么呀？”
因为你妈妈非得要吃夜宵。
“不为什么呀，和这边的人谈事情，不是说了要买座山建公园嘛，那不得谈哪？他要是多要了钱怎么办？”
“嗯，不能让人家多要了钱钱。那，说好啦？”
“说好了。等修好了带你们过来玩，可美了。”
“上面有动物没？养什么动物？”
“养花行不？”
“不嘛，我想看动物，小兔子呀，小山羊啊，鹿乖乖，养好大好大一群。”
得了，这么养起这山没几天就全秃了，全是啃草的。
张彦明挠了挠眉梢：“咱们商量一下，养点鸟啊，鱼啊怎么样？”
“不嘛，爸爸，我同学都有小兔子。我还喜欢小羊和小鹿。可漂亮了，很乖。”
第934章 五一长假
“这个我可真不能现在答应你。这个得等后面，让规划的叔叔阿姨们研究一下，看看能不能养才行。养小动物没那么简单，要不就养死了。”
“像你养的鱼鱼？”
张彦明在办公室里养了几条金鱼，结果一条也没养住，成为了他的黑历史。他是真的不擅长这方面。
“嗯，养不好就死了。等看看研究好了我就和你说，好吧？”
“好……吧。可是我还是想养。”
养了你能看着？隔着几千公里。可是这话不能这么说，小丫头敏感着呢。
“我尽力，好吧？肯定尽力，只要条件允许就想办法养那么，一点两点的。好吧？”
“好，拉勾。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好，不许变。你写作业了吗？”
“没写呢。爸爸，我打电话是要和你说，你，你什么时候回来？”
“呃，你妈妈过两天就回去了，爸爸还得一段时间。怎么了？”
“爸爸，你回来一次行不行？就回一次。”
“干什么？”
“学校要开运动会，我想你回来陪我去，给我加油。我要跑步，我跑的可快了，老师就说，让我去跑步，跑……好几百个米。”
好几百个米是什么度量衡？
“你自己跑啊？豆豆跑不跑？”
“你说话，你摇头你爸能看见哪？”张妈的声音传了过来。
“哈哈，”小宝贝大笑了几声：“豆豆不跑的，她要比踢键子。我踢不来，键子不听话。大大都答应了的，说要陪豆豆一起去。”
张彦明想了一下，这好像是女儿小学里的第一场运动会。
“行，爸爸回来。运动会是几号？”
“五月，五月……奶奶，五月几个号啊？”
完了，这孩子是不是练废了？好几百个米，五月几个号？
“九号。”
“九号，爸爸。爸爸，奶奶说，五，五月一，要放好多假哟，放好几个假，都不用上学的。”
实锤了，这个大号练废了。张彦明有点淡淡的忧伤。哎？好像小号建好了呀，还好还好，及时。
“爸爸，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在听。”
“那，放好几个假都不用上学，你，你管不管我？”
张彦明看了看手表，这离五一也没几天了。日子过的真叫快呀，一晃又要半年过去了。
“要不，我叫你老叔把你们带过来？然后咱们再一起回去，行不行？”
“去你那里？”
“对呀，好不好？”
“你就扯特么蛋。”张妈拿过电话骂：“你能弄点好事儿不？你有时间陪她们玩吗？工作还做不做？那整整七天呢，你就什么也不干了就陪着？”
“没事，要不全家都来吧，这边温度现在也正好，不凉不热的，都过来玩几天，逛逛长江三峡什么的。”
“家扔啦？”
“哎呀，有安保员嘛，猫狗给他们喂，叫酒店那边过两个服务员来，两天收拾一下屋子，别的还有什么影响？是不是？
正好放个长假都出来散散心，到处转转看看，我爸不是一直想到处走走吗？以后放长假就出来走。”
“那，那，你小弟一家也全去？还有你丈母娘呢，说五一过来。”
“啊，都来呗，放假的都来，又不是安排不了。到时候咱们包条船游长江，从渝州逛到三峡，时间上正好差不多。就这么定了，你安排吧。”
“能不能行哦？”
张妈开始患得患失，犹犹豫豫，前思后想，举棋不定，瞻前顾后，踌躇不决……
反正老太太这一辈子就是这么个性格，平时挺痛快，一旦涉及到家里或者孩子神马的马上就乱了。
这一下子一大家子要把家扔下跑出来好几千公里玩七天，对于她来说下这个决定简直是太难了。
一瞬间脑海里全是家被偷了，狗绝食，猫丢了，水管爆，电着火，超市出事儿……平时偶尔想过的不好的事情全部变成巨人跳了出来。
“妈，公司有人值班，酒店不停业，安保员天天在家守着，清洁大姐两天过来从头到尾收拾一遍，你想什么呢？家里那么多人。”
“能行吗？”
“妈，以后冬天不去琼州过冬？咱们家现在还扔不下呀？以后到处都有房子，哪都可以随时去，人在哪哪不就是家吗？
从蝎子沟搬走你难受一道，从钢都搬过来你又徬徨一次，还没适应呗？现在你和我爸还缺啥？不走走看看祖国的大好山河呀？
人家都是想走走不了没那条件，你这可到好，抱着金碗愁钱花。果断点行不？不就是七天吗？以后咱们一个月一个月走。”
“行吧，那，就去啦？”
“啊，你还想怎么的？坐飞机仨小时的事儿。”
“那都带点啥呀？”
“身份证，电话，换洗衣服带一套就行，别的什么都不用。”
“哎呀妈呀，这你说，不给你打这个电话就好了，这事整的。完了，我忘了自己要干什么了。”
张彦明哈哈笑起来，老妈太有意思了，头一次见她这个样子，还挺好玩的。
“笑个屁笑，一天就能整事儿。”张妈恼羞成怒，挂断了电话。
张彦明想了想，给张永光拨了过去。
“光子，我让我爸妈他们五一全过渝州来，你这两天帮着安排一下，找联航包架飞机，三十号晚上飞过来，别让他们带太多东西。
家里你给安排好，让酒店每隔两天去把家里收拾一下，家里水电气什么的都检查好，让值班的安保员喂喂猫狗什么的。”
“行，也该让老太太他们出去转转了，家里交我吧，我来喂猫狗。要不是王静现在动不了我都打算带着我爹妈出来走一走了。明年吧。”
“嗯，你那边也都安排好，把事做细点，这段时间多辛苦。”
“放心，我知道。”
“那行吧，我挂了，我丈母娘也要来，我让她三十号到京城，到时候给你打电话。”
“好。”
挂断，又给孙家敏打过去。
老太太从知道孙红叶怀孕就坐不住了，一直想来一直也走不开，这终于盼到放假了，结果孙红叶跑渝州来了。
“妈，你三十号下午赶到京城，到了给光子打电话，然后听他安排。”
“怎么了？安排什么？”
“我和红叶在渝州，我让光子包了架飞机，你和我爸妈都过来，还有小辉一家，咱们在这边过五一。”
“哦。跑渝州干什么去了？你俩胆子也是大。”
“谈两个项目，谈好了，正好赶上五一，干脆大伙都过来玩几天得了，散散心。”
“你妈答应啦？”
“嗯，刚打完电话。包机三十号晚上飞过来，你下午到就行，也不用急，早点晚点都没事儿，可以等。”
“红叶显怀没？差不多了吧？”
“还……行吧，不是太显。”
第935章 缺心眼
打了一圈电话，把事情算是都安排好了。
赵振华看张彦明终于把电话放下了，说：“哥，区里说有个公益性公墓，问你直接迁进去行不行？不收费。”
“有？以后这边咱们的员工，还有住宅小区的住户都能进吗？”
“能，应该能，收点费用呗，现在去哪不得交费？”
“那行吧，这事儿你记一下，要写到合同里。这可是特么大事儿，千万别马虎了。到时候得头疼死。”
“行，瞧好吧您呐，稳保儿。”
“要不是小悦打电话，我都忘了马上五一，你回家不？”
“我？回不回都行，本来在这边也像玩似的。他们几个我估计都不能回，不信你问。这么七天来回坐车就得一半去了，还挤的要死。”
“行吧，那就跟我们一起逛逛。你说这五一长假，剧组休是不休？”
“用不着吧？谁在乎这七八天儿啊？平时工作也不累。要我说不休，早点拍完早点回去随便休呗。咱们这些人又不是天天朝五晚九的，盼着休几天。都闲出屁了。”
“算了，那就不休，七天回去再回来也是折腾。一起吧，我包条船，全体去游长江。”
“欸，这个好，反正五一不也是旅游季嘛。我同意。哈哈哈，我给他们打个电话，羡慕死他们。”赵振华掏手机要给助理室打电话。
张彦明摆手止住他：“得瑟。你联系一下，去包条游轮，咱们有，剧组多少人来着？”
“全部啊？一百四十二呃，一百四十六。”
“那就是……我算算啊，红梅那边是三十……五，再来，就算二十，多少了？”在数学题面前，张彦明马上就降为半智状态了。
“二百零一。”
“嗯，按三百人的规模包条船，要最好的导游，最好的厨师，最好的服务，包括船上的用品都要求用好的，包七天。
咱们一号早起出发，七号回来。船的动力要好啊，问明白，有些船动力不行光是下去就得三天，那就毁了。你那么瞅着我干什么？”
“不是，哥，你是不是缺心眼？”
“怎么说话呢？欠削是不？”
“您还没感觉呀？包船从这到三峡是吧？一路走一路看风景。”
“啊，怎么了？”
“那，到了三峡看完了，该溜达的都溜达了，还坐船回来呀？还是逆水。都看了一遍了图什么呢？图它慢？”
一边的大美和灯光，还有警卫班的小战士都哈哈笑起来。
“我操。”张彦明愣了一下，发现自己确实挺像缺心眼的，钻牛角尖里了。
“不对呀，那两百多人怎么回来？”
“哥，四辆大巴就够用了，就几百公里。船得走多长时间？”
“大巴？”张彦明看了看赵振华，伸手在他脑门上拍了一巴掌：“差点让你给蒙住了。还我缺心眼，你自己缺心眼知道不？”
“我咋了？不对呀？大巴再慢八个小时够了吧？四辆大巴才多少钱？有钱也不能白扔啊。”
“八个小时？我再给你八个小时你看看能不能跑到。你以为是在关外呀还是在京城？这边是山区知道不？没有高速，全是盘山路。老路。”
“那火车呢？”
“巫山没有火车。再说两百多人拖家带口的，包火车呀？”
“啊？”赵振华卡巴卡巴眼睛，懵了。没有高速没有火车，全在他的思维以外。
可是巫山三峡做为一个国内名声最大的著名旅游区，他就是什么都没有，牛掰不？一直到一四年才有了第一条高速，总算不用在狭窄盘旋的山路上转十五六个小时了。
经过挖平七座山头，填平六道山谷，2019年海拔一千七百米的巫山机场通航，算是回到了现代城市序列。
从县城出发到机场近四十公里，汽车要跑一个多小时。
全是大山里的盘山路。
火车一直到2020年还在建设中，挖土四百万方，桥桩三百六十一根……2014年的时候说2021年有望建成。
火车站距离县城到是近，不到十公里，全程盘山路，就是连续七八个肘部弯那种。
陷在深山伤不起啊。
在机场通航以前，巫山人民要想出个远门，要么去万县，要么去宜昌，眼泪汪汪的看着周边今天通飞机，明天通高铁，夹在中间可怜巴巴。
都不说交通，不管什么东西到了这里坐地就涨一倍的价格，逼的巫山人民常年跑去万县消费。
“就包船吧，这边的交通状况确实不太愉快，慢慢你就知道了。和他们讲，用最快的速度到达三峡，然后咱们慢慢往回逛。”
“快慢不也是看过了？”
“你是不是缺心眼？”张彦明又是一巴掌烀过去：“白帝城你不去呀？三峡不上岸哪？张飞庙不照相啊？”
“打击报复，老板你太阴暗了。”赵振华捂着脑门欲哭无泪。
“还敢说我缺心眼，我拍傻你。”张彦明甩了甩拍疼了的手。
“该。”大美在一边加油。
赵振华看了大美一眼：“你等着，我不敢报复他还不敢报复你了？小鞋，小裤衩，你等着吧。”
“你们几点下班？”张彦明问大美。
“食堂五点半，这也差不多了。其实可以晚点，现在天黑的也晚。”
头上的黄桷树叶子唰啦啦响起来，一阵风吹过。
张彦明抬头看了看天空：“完蛋了。收队收队，赶紧收拾，有没有弄了屋顶的地方？赶紧盖，来雨了。你这张臭嘴。但愿别一下好几天哪。”
“没事儿，”赵振华仰头看着天说：“这点活有点雨也能干，我都问了，这边的雨下不大。”
“总归是有影响。那些工人吃住用不用咱们管？”
“吃不用，住得帮着安排一下。”
“给就近找个宾馆吧，凑和一下，赶紧安排。”
街头巷尾，小楼上的窗子里探出很多脑袋来，往天上看，不时的传来一声咒骂。
下雨不只是张彦明闹心，住在这里的人更闹心，大部分房子都有渗漏，墙皮一大片一大片的发霉脱落，有些屋子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
刚刚还晾晒得天上地下都是的衣服床单被子一下子就没了，门窗紧闭。
剧组这边也是人慌马乱，七手八脚的收拾东西往车上搬。得顺着梯坎扛下去。
好在没什么大物件，搬上来的材料怕雨的就放到街角的小茶馆里。付钱。那小茶馆已经被剧组征用了，一天三百块，把老板乐的这两天嘴就没合上过。
小茶馆的老板对这片了如指掌，包下了带工人去就近宾馆的事情，带着工人急匆匆的过去了。要是靠剧组这些人，别说找宾馆，就这迷宫一样的小巷子能绕懵。
没等大家下山上车，雨就下来了。
第936章 你傻呀？
好在雨确实不大，淅淅沥沥飘飘洒洒的，大地上的一切颜色都深遂起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泥土味儿。
这要是在北方，三分钟，什么都给你浇透喽，上来就是狂风暴雨，雨点打到身上生疼，眼睛都睁不开。
但北方的雨时间短，顶多小半天，一般二三个小时就风和日丽了，不像这边，下起来就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了，也不急也不骤，就这么淅淅沥沥的落着。
雨伞打起来，你又会感觉雨太小，好像用不到，举着也难受，不打吧，不知不觉的一会儿衣服就打湿了。润。
地上的老石阶梯坎很快就被浸去了灰土，露出青黑青黑的颜色来，显出几分古韵沧桑。
往远处看，天地之间雾蒙蒙的，明明前一眼还感觉丑的不要不要的乱七八糟的小楼，这会儿竟然妖娆起来。
这就是渝州的魅力。
如果不是住在这里的人，总会被此刻的美景所吸引，萌发出诗性，或者单纯的陶醉。
一群年轻人嘻嘻哈哈的从梯坎上跑下来钻到车上，大美伸出脑袋问：“彦明，你回去哪里？”
“我回宾馆。告诉庄文，那边能拍就接着拍，可以打着伞拍，雨也是渝州的特色，你看这边的人，都是不急不缓的，早都习惯了，该干什么干什么。”
“那，买些雨伞？”
“不用，管老乡借，或者租，要原汁原味的。”
大美比了个大拇指，剧组的车调个头回去了，张彦明和赵振华、警卫班也上了车回宾馆去。
“这一下啊，就不知道几天了，在这边就不能管下不下雨，该干什么干什么，顺其自然。”
“那栽树呢？下雨全是稀泥。”
“你今天，”张彦明斜着赵振华：“是不是特想和我做对？”
“嘿嘿，没有，顺嘴了。”
“你还真就别说，等种树的时候你去看看，本地人披块塑料布套个雨衣，都不用你说，不会停活。真的都习惯了，除非下的比较大。”
“这边也有大雨？”
“没有北方大。这会儿，刚才看着那些老房子，说不上多少家在用盆子接水，这日子啊，就是熬着。所以我才感觉，我把这里拆了重建是在做好事。”
“确实太破了，看着都糟心。”警卫班长看着窗外接了一句。小同志还是很有同情心的嘛，还没被社会毒打过。赤诚啊。
“好几万人哪。”赵振华感慨了一句。
“生活会越来越好的，要有信心，小伙子。”张彦明在他肩上拍了拍，开了句玩笑。
从这边回剧组驻地很近，一个江湾的事儿，回宾馆就比较折腾，过隧道，爬山，绕来绕去的拐半天。
刚到宾馆大门，孙红叶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跑哪去了？”
“回来了，刚到大门口。”
“那你直接到餐厅吧，我下来了。”
说着话车就开进了宾馆的门厅，几个人从车上下来。今天没有经理在这里迎接了，天天住在这，也不可能天天出来接。那就是第一天客气一下。
不过服务还是准备的相当充份的，进到大厅，服务员就拿着干毛巾迎了过来，给们擦擦头脸，帮几个人擦拭衣服上的雨水。
头上脸上擦擦还说得过去，擦身上？这个就有点过了，表达态度的意思更浓一点，毛巾又不是电熨斗。
其实也没湿透，在雨里淋的时间也不长，也就是有点潮。
不过，这也是人家表过热情周到的意思，爱擦就擦吧，拒绝了也不太好的样子。
等拍打了一通，坐到梯到餐厅，孙红叶和她的小助理已经到了。
“淋到没？”
“没，看要下就收拾走了。”
“你去哪了？”
“十八梯，看看情况，结果让大美一句乌鸦嘴把雨招过来了。”
“收拾他。”
“呵呵，行，回去收拾他。明天签还是后天？”
“后天，签完我就回去了，出来好几天了。”孙红叶伸手握住张彦明的右手。其实她有点不想走。
“不急，我让我妈和咱妈都过来，全家在渝州玩七天，七号晚上或者八号再一起回去。咱们包条船游长江去。”
“真的？”孙红叶有点惊喜：“我妈也来？你问啦？”
“嗯，肯定要来呀，放七天假，要是能跑估计咱妈早就跑过来了。”
“你怎么说服咱妈的？”
“强制执行。老太太一到这事儿就犹豫，需要别人给主意，你强硬点她也就从了。但是家里的事儿不好使，那得挨削。”
“我妈也是。”孙红叶笑起来。其实从那个年代走过来的人差不多都是这个性格，说穿了就是穷过苦过，什么也舍不得，想的太多。
“还有谁来？”
“小辉，我哥，小辉老丈人，要来就都来了呗，热闹。加上剧组，咱们这些人，包条大船，享受一下长江之上慢慢漂流的感觉。”
北方少水，尤其是这种大水，长江行船可能对于很多南方人来说肯定没有吸引力，但对这些北方人来说，那是相当诱惑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说旅游就是从自己待腻的地方去别人待腻了的地方，换个陌生的角度总会有惊喜存在。
一群陆生动物你就是什么都不干，就单纯的在江上飘着都能新鲜七天。
“让谁去包船了？”
“我。明天联系。”赵振华举手。
“不用振华，你傻呀？”孙红叶看了张彦明一眼：“找市里，让宾馆给联系。你让振华去不是明摆着送上去让人宰吗？各方面也肯定是对付。”
“就是。姐，我今天说他缺心眼他打我。”赵振华马上抓住机会告状。
孙红叶看了赵振华一眼：“你说我老头缺心眼还敢和我告状？信不信我打死你？”
“他说坐船到三峡，然后大家包四辆大巴回来，还说我缺心眼。”
“不行吧？那边好像没有高速，转盘山路不得累死？得跑一整天。可得了，估计去两百人得弄吐一半。太遭罪了，又是老人又是孩子的。”
“我也不知道那边啥啥没有啊，我以为那么出名的地方肯定四通八达相当先进才对嘛。结果只有船。”
“提前储备不足，粗心大意扬了二正。”
赵振华一撇嘴，手里手机正好响起来，吓了一哆嗦。
“喂？”
“赵助理吧？”
“是我，哪位？”
“我们是航空这边的，咱们的直升机明天到，你们要过来人接一下。”
“明天？到哪？”
“这个船上的人说是什么，九，什么？（哎呀，滩子口，滩子口啊，九龙码头），滩子……口。我们也不熟悉，你打听打听，明天上午十点左右到达。”
“呃，滩子……口？是吧？”
“我知道。”张彦明点点头。
第937章 龙利和巴沙
“滩子口？这是啥地名？”
“就是，长江边上的一个江滩。”张彦明笑着说：“那关外还有大屁*股岭呢，啥地名？”
“直升机到啦？”孙红叶问。
“嗯，太费劲了。明天我过去吧，不知道能不能从那边直接组装，要是不能还得费一道劲。”
“那，明天不能马上飞吧？”
“我哪知道？我也不是飞行员。明天到了问问。”
“航拍要抓紧点。”
“知道……你那么看我是什么意思？”
“敷衍我。”
“不讲理是不？那我应该怎么说才是不敷衍你？”
“哼。我要吃鱼。”原来是没有爱吃的东西发小脾气了。
“没点鱼啊？”张彦明问赵振华。
“哥，咱们是一起回来的，我去哪知道啊？”
起来去问了一下，原来菜不是点的，是宾馆给安排的。
大家在这是长住，天天点菜也是会烦的，就定了个标准每天由宾馆这边安排菜式。
这也不算什么问题，反而都方便，只不过这定菜单的人可能是不太喜欢吃鱼，连着两顿饭都没给安排。
“哎？这也不对呀，这边人爱吃鱼呀，很多鱼做的菜，鲤鱼花鲢还有鲫鱼那是必不可少的。”张彦明百思不得其姐，喊了个服务员过来问。
“你们宾馆做菜都不弄鱼呀？”
“晓不得呀，我，我找经理给你说哈。”服务员可能是不敢回答问题，扭头去找餐厅经理。在这地方如果乱说话乱说大实话那是要犯错误的。
没一会儿经理过来了。餐厅经理，不是宾馆经理。
“张先生。”经理点头哈腰的笑着打招呼。
“你好。我问一下，咱们不做鱼吗？”
“呃，要做。是恁个，张先生，一般来说，如果不是客人自己点起，我们很少安排吃鱼，尤其经理有交待，说大家是北方人，要符合北方的口味。
啷个？有啥子问题吗？”
北方不吃鱼？张彦明有点懵。北方，好像吃海鱼多一点，但是鲤鱼鲫钱这些也是要吃的，不过吃的肯定要比这边的人少一些。
“为什么呢？”赵振华没想明白，问了一句。
经理笑了笑，压低声音说：“不怕你们笑话，是怕了啊，刺多，尤其是鲫鱼，全是细刺，客人没点我们给安排，扎起老就是麻烦。理解一下哈。”
原来是这样。话说皇帝吃不到好东西，这是有一定道理的，不管是美女还是美食，这些都与皇帝无缘，原因也是怕，不敢给，都得瞒着藏着骗他。
历史上的那些女人到底长的是不是漂亮无法考究，但清代是有照片的。那叫一个惨。
但是你翻看史书或者一些大家所作，无一不是拼命的夸，拼命的把所有能用来形容美的词语往上堆，为什么？谄媚是肯定的，再一个就是得让皇帝相信啊，你的就是最好的了。
然后以讹传讹，不美也就成了美。文人瞪起眼说瞎话的本事那是与史俱来的能力。包括现代，只要有身份地位，有名气，那就一定是美的。
不知道他们写完回家以后是不是要吐几天。
张彦明看了看嘟着小嘴满脸不开心的孙红叶，笑着去她头上撸了一把，对经理说：“有没有龙利鱼？”
“有。”
“是龙利还是巴沙？你确定？”
“呃……”经理有点无语。你说你一个大人物又不是厨师，对食材这么了解真的好吗？
“算了，耗儿鱼吧，赶紧做一道来。”
“是做一道还是都要上？”经理确认了一下。
“都上吧，又不是什么稀罕东西。叫厨房快点就行了。”
“好，您稍等哈，马上。”经理点点头扭身走了。
“巴沙是啥？”赵振华问。
“鱼呗。味道和特性都和龙利鱼近似，九成相似，做好以后很难分辩，所以市面上的龙利大部分都是用的巴沙鱼。价格差的有点多。”
“营养呢？”
“你还挺讲究哈？营养，其实鱼多吃点都有营养，都有好处。要说区别，龙利和大部分海鱼都是高不饱合脂肪，而巴沙脂肪比较多，是饱合脂肪，一般都是扒了皮卖。”
“扒皮鱼？”
“巴沙如果不扒皮看上去厚厚一层脂肪，不好卖。煮出来以后和龙利几乎就一样了，嫩白，煮不老，没有刺，也没有鱼腥味。”
“海鱼都没有细刺好吧？”赵振华现在很习惯怼自家老板啊，成就感相当足。
张彦明巴嗒巴嗒嘴，思考怎么能给这家伙找点小鞋穿。
“巴沙鱼就是扒皮鱼？耗儿鱼是什么鱼？像耗子？”孙红叶问。扒皮鱼北方有卖她见过，但是耗儿鱼这名字她还是第一次听到。
“不是。巴沙咱们叫多利，巴沙是译音，卡巴沙，巴沙就是脂肪的意思。扒皮鱼在这边就叫耗儿鱼。”
“我还以为是什么没见过的东西呢，哼，你就给我吃扒皮鱼。”扒皮鱼比较常见，都吃过。
“等上来你尝尝，这边做扒皮鱼还是挺有特点的，有不少专门就做这个的馆子。”
“为什么叫耗儿鱼？”
“它本来就有土名叫老鼠鱼，老鼠不就是耗子吗？具体为什么我哪知道？嘎牙子这边还叫黄蜡丁呢，卖的可贵了，在关外谁拿它当过事儿？”
关外人吃海鱼比较多，淡水鱼也就是盯着个头大的，像嘎牙子这种小身板没几个人关注。
厨房的速度还是挺快的，很快耗儿鱼烧好端了上来，一桌一盆。其实也不是盆，双耳锅。
表面微焦的耗儿鱼泡在红汤里半隐半现，身上洒着些小米辣，芝麻还有青葱碎，看着很有食欲。
孙红叶刚才一听是扒皮鱼泛起的那点嫌弃都不见了，舔着嘴辱看着锅里：“会不会很辣？”
“不会。你先尝一点。”张彦明帮她夹一条放在碟子里。
“嗯，嗯。”孙红叶边吃边嗯：“不很辣。有点好吃。以后就这么吃。”
饭后，开了个讨论会总结了一下工作，大家就自由活动，张彦明陪着孙红叶，四个人下楼到外面散步。
雨还在下，空气都是湿湿的，好在地面上没有积水。张彦明帮孙红叶打着伞，几个人顺着路边溜达。
“这电影还能拍吗？”
“影响不大。下雨就打着伞拍，不下雨就随便拍，这不就是生活的本来面目吗？何必去强求它。”
边上几个本地女孩子叽叽喳喳的说笑着走过，伞也没打，光着大腿，看着就青春。
“她们不冷吗？”
“不知道，冬天这边也有光着腿的，冷不冷只有她自己清楚了，反正到是挺好看的。”
“别人的大腿好看是吧？”
“嗯。别的咱也不知道啊，也不敢摸。”
“张~彦~明。我叫你不敢，叫你不敢。”
“哈哈哈哈……”
第938章 惭愧
第二天上午九点半。
张彦明一行十二个人三台车来到滩子口。带了一台大巴。
这里从曾经到后面几年，都是渝州最热闹的港口，转运场。后面还将修建一个专门的大件码头。
一直到18年，这里被拆除了。不是经营的不好，好像是说什么污染水源，同时拆除的还有几个港口。也不知道上面是怎么想的，反正就是来回折腾。
这里面的经济问题没有人在意。
这里的江面开阔平稳，水深也合适大船停靠，天时地利相当好。
十点十分过一点，船到了。
庞大的直升机身被固定在船板上，有木架子保护。桨叶用专门的木箱子装着码在一边。
五架重型货机，一架轻型五人的摄影机。
航空公司的直升机机队队长站在船舷上冲着岸上的张彦明挥手，喊了几句什么谁也没听清，一是这里有风，二是这货船的声音实在是有点大。
船载发动的噪音相当大，别看那些什么五星游轮看着相当牛掰，船舱里装修豪华，住进去你就知道了，发动机的声音根本隔不住。
所以游轮上船尾发动机边上都是什么酒吧和餐厅这些娱乐公共设施。
庞大的货轮慢慢靠过来，船员们在迅速的准备停泊工作。
船这东西停靠一半靠经验，一半靠碰撞，所以船舷上都固定着一排轮胎，那就是为碰撞准备的。
而像游轮和大型舰艇这些严禁发生碰撞的怎么办呢？就是由小型船艇主动靠过去贴在船头上带航进入泊位。
船和港口码头是没有任何关系的，就像汽车和停车场，大家都可以，挣的就是停靠收费的钱，还有卸装货物，加油保养维修维护这些。
能停下五架重型直升机的船，可以想像的庞大，光是停靠就折腾了二十多分钟。
然后就是吊卸，这就要花钱了。码头就喜欢这种重载还特别能装的大船，那真是一条顶三条。
重直一架重量八吨多，其实不算重，主要是体积太大，二十多米长，六米多高，瞅着就唬人。
这次一共买了十架，五架留在鹿城往蝴蝶岛上运材料，五架准备常驻蓉城，不过那边现在也没什么急迫需要，就准备先放在渝州用用。
山上的建设有几架重型直升机还是相当便利的。而且从这里去蓉城就可以自己飞过去了，不用再转运。
航空公司直升机大队驻地在鲁尔，可是人和飞机全在琼州，这回调过来二十二人，他们要在渝州待一段时间，具体待多久要看工程进展情况。
直升机大队的服装是采用的空军02式飞行服款式，和安保一样用了黑色，看着相当威武霸气。
“报告。直升机大队派驻渝州飞行中队全体报道。报告人，中队长，宫贺新。”
“完啦？”二十二名队员笔直的列队站在码头上向张彦明敬礼，气势如虹。
“呃……”中队长看着张彦明发愣，下意识的抬手挠了挠脸。
“没事儿没事儿，我开个玩笑。你这名字我总感觉应该还有个字儿。”这就是强迫症的思维模式。
大家都笑起来，中队长这名儿谁第一次听都是这反应，都习惯了。
那边船上的工人和码头工人在忙着吊卸，塔吊慢慢放下绳索，船员在进行固定。
“不用过去盯着？”
“没事儿，这个咱们不如人家在行。”
张彦明和宫贺新站在一起看着那边吊卸，张彦明掏烟给大家散，结果只有三个人抽烟。
“看看，人家都不抽烟。”孙红叶看了张彦明一眼。
“习惯呗，人总得有点不良嗜好，太完美了不好。在这能不能装上直接起飞？”
张彦明不想和孙红叶讨论抽不抽烟的问题，扭头和宫贺新说话。
宫贺新扭头在二十来个人里找了找，摆手叫了个人过来：“这是小贺，贺春来，咱们中队的机械师，地勤小组组长。”
贺春来举手敬了个军礼。
张彦明看了看贺春来，又看了看宫贺新：“为什么我总感觉你们两个应该有点什么关系呢？”
大家又笑起来。世上的事情就是这么巧，才碰撞出无数的故事和传说。
“在这装好起飞，行不行？”
贺春来挠了挠头，扭头看了看正在被缓缓吊起的庞大机身：“首长，怕是不太行，咱们的工具设备在这打开太麻烦了，场地也不行。”
“别叫我首长，就喊我彦明，咱们所有人都是这么叫的。那就算了，直接拖回去吧。”
“我已经和这边物流联系过了。”宫贺新说了一句：“就是，拉到哪儿？场地得够大，得有一定的整洁性。”
张彦明搓了搓下巴，特么的，自己到底不是专业人士，把这事儿给忘了。这六架大家伙装上旋叶，那需要的空间不是一般的大呀。
光是停驻占地一架就得接近五百平米，再加上维护起飞场地，没有个六七千平根本不够用。我了个靠。
张彦明有点麻爪了。原来想的太简单了，结果这来都来了，怎么搞？
物流的车到了，这边物流的负责人亲自跟车跑了过来，从高大的驾驶室跳下来，和张彦明孙红叶打招呼。
张彦明给他和宫贺新相互介绍了一下。
来了八辆拖车，这让张彦明有点惭愧，人家都知道提前准备有点富余量，自己这东西都到了竟然还不知道往哪拉。这事弄的。
“没来晚吧？”
“没有，刚好，第一架还没吊下来呢，这东西快不得。”
“那就直接装车呗？省着再折腾一道了。直接往车上吊，直接固定，我人手都带的够。”
宫贺新和物流负责人商量了一下，过去和码头上的人沟通了一下，开始指挥，直接装车固定。
张彦明在这发动大脑想招儿。这会儿也没有人意识到他这边根本就有准备。
“振华，把李区长电话给我……你直接拨通吧。”
赵振华也不知道张彦明要干什么，拿出电话翻了翻号拨通。
响了几声，那边接起来。
“哪个？”
“你好李区长，我是枫城的助理赵振华，我们老板有事找你。你有时间吧？”
其实李区长知道是谁，京城的电话号这个时候还能有谁？自己又没有什么京城的关系。
“好的，有时间。”
“那你稍等。”赵振华把电话递给张彦明。
其实李区长这边正在开会，这么大笔投资落下来，各方面要做的工作可正经不少，区里上下加班加点的在忙活。
李区长摆摆手示意会议暂停，起身走出会议室。
张彦明接过电话走到一边：“李区长。”
“是我，你好张先生。”张彦明的身份他并不太了解，只是刘秘书长点过几句，知道是军方的大佬级人物，反正是自己得罪不起的。
第939章 老子扛得住
“这样，李区长，我现在马上需要一块场地，要平整，上方不能有任何电线通讯线路，至少五千平方，有办法吗？”
“现在呀？马上就要？”
“嗯，大概四五个小时后。”张彦明估计了一下吊卸固定的时间以及路程。
“好，我马上去找。就回这个电话可以撒？”
“对，我在这边等着你电话。”
李区长放下电话也有点挠头，但是这事儿不可能不答应下来。
“五千平，爬哟。”
李区长飞速的转动着大脑，回身走进会议室，看了看一众等待的下属：“现在有个事，五千平方以上的空地，地面平整空中不能有任何线路，哪里合适？”
一众局长主任的都抓紧时间开始想。
这些人在这里都是小弟，出去个个都是大爷，平时去的地方除了办公室就是下级单位，或者饭店娱乐场所，就没几个对区内各处都了解的。
“区长，”规划局局长灵机一动，抬起头来。
“说。”
“铃木厂停车场。水泥地面，环境开阔，至少十万方，咱们区内要找这样的大场地也只有他们那里给。”他是管规划的，区内大宗的土地用途规划都要经过他的手。
“好。”李区长拍了一下桌面：“哪个熟悉？马上联系，三小时内定下来。跟他说，借用六千平。”
“区长，人家不一定愿意哟。啷个说嘛？”
“你跟他说，就说我说的，这次不借，老子断他水电一个月，各部门天天去查他，市里发话都没得用，老子扛得住。”
我靠，区长这是疯了。
哪个执政的敢这么和区内最大的企业这么讲话？而且还不是辖内企业，只是落在这个地盘上而已。
长安厂是副部级企业，虽然铃木厂是他的下属合资公司，那也不是一个区长能吓得住的，一般这种企业地方上都是尽力维护着关系。
最起码也是相敬如宾。
“区长，来真的嗦？”
“废话。只有三个小时搞定，马上联系，我就在这里等。”
区长都这么说了，下面的人管那么多，马上经信委的书记就拿出电话拨了过去。这里就他的工作是和工业相关的。
很快电话接通，经信高官说了几句，起来把电话递给李区长。得罪人的事儿和求人的事儿这些人都不太想干，落人情嘛。
“何厂长。”他提醒了一句。
李区长接过电话：“你好何厂长，我是李长富。”
“你好你好，李区长，有啥子指示嘛？”
“何厂长，事情紧急，我就长话短说，现在需要借用你们停车场，六千个平方，三个小时以内就要搞好。”
他没用商量的语气，也没问行不行，直接就是肯定的通知。
对方愣了一下，估计是被他这么直接的口气搞的有点懵。
“何厂长，我记你个人情，这件事相当重要，是必须办，你可以挂我电话，马上市里就会打给你，起码是秘书长亲自打。不开玩笑。”
“啥子事嘛？”
“这个后面慢慢和你说，我欠你个人情，请你吃酒。”
那边稍微考虑了一下：“好。六千平嗦？你派人过来嘛。要用好久哦？”
“同你讲实话，我不晓得。我马上过来。”
“好。我在办公室等你。”
放下电话，李区长把电话还给规划局长，给了他一个欣慰的眼神。
“好，会议就开到这里，回去马上安排落实，这件事，就是区里今年的头等大事，哪个拖沓我就拖他，哪个搞事我就搞他。不二话。散会。”
一众局长主任凛然，悄悄在心里给这事儿划个重点号。话都说到这种程度了，那再不积极点就真是自己找不自在了。
“老胡，你和我一起。”李区长收拾笔记，头也不抬的喊了一声。
规划局长答应了一声，站在那里等区长。其他人不动声色，心里都在暗骂，靠，这老小子运气真特么好，这么简单就露了一脸。
看区长的态度，这事相当紧急重要，这个功劳看样不小啊。我你麻哟。
李区长和规划局长一起下楼，他的秘书已经备好了车在门口，直接上车，车从楼前调个头，出了院子开向铃木厂。
“区长，啥子事情嘛？”
“张先生。”
懂了。
车直接开到铃木厂办公楼前，李区长下车急步走进大楼，上楼来到何厂长办公室。
“领导好。”何厂长笑着站起来，冲李区长伸出右手。
“你好，这次别的不说老，感谢。这个人情我记下了。”
“啥子事嘛？你老李难得慌一次哦。”
“市里放下来一项投资，来头有点大，别的我不太好说给。啷么说嘛，市里老大也不过平起平坐的接待，这件事是他的，我也不晓得要爪子。”
“啥子来头哦？”
“京城。鹅岭配警卫班二十四小时随身保护。”
何厂长怔了一下，看了看规划局长，又看了看李区长：“我可以见见撒？”
“好，一起嘛，场地马上安排出来。”
“要得。”何厂长拿起电话开始安排。
其实这事对于他来说是小事儿，停车场那么大，就摆在那里，也就是叫人去看看，如果停着车就挪一下的事儿。这个人情说实话，赚的有点轻松。
看安排好了，李区长这颗心才算是安稳下来，拿出手机给赵振华那边打了过去。
……
“哥，李区长说安排好了，在鱼洞，让咱们直接过去就行，地址是江滨路。”
张彦明马上就想到了铃木厂。那边符合条件的也就是他了。
“有多远？”孙红叶问了一声。
张彦明想了想：“二十几公里吧？要过一道跨江大桥。老……嘶，你这姓太别扭了，喊全民吧有点不对劲儿，我也不能叫你老公啊。”
几个人都笑起来，宫贺新也很无奈呀，姓这东西，自己说了也不算哪。“你叫我老贺吧，都这么喊我。”
“行。咱们这车过大桥没问题吧？”
“没问题。”物流的负责人摇了摇头：“十来吨，根本不算事儿。这事儿你得问我，你去问个飞行员。”
“我记仇哦。”张彦明指了指他。这两天好像总被怼。
“那我就回去了。”孙红叶摸了摸肚子：“你们去弄吧，我回宾馆。”
“行。本来不让你来你非得来。”
孙红叶瞪了张彦明一眼扭身走了，她助理扶着她，低头弊着笑。
“这大家伙。感觉里直升机好像不算大似的，头一次近看。这得有二十米不？”物流负责人点了根烟抬头看着直升机问。
“二十米多一点，不到二十米半，装上桨二十三米多。”
“宽呢？”
“五米多点。”
“亏着咱们拖车够大，要不然还拉不走它。彦明，离这多远？”
“二十来公里。鱼洞。”
“还行。”
第940章 我们有规定
吊卸固定整整用了两个半小时，这还是人手够多。六架直升机被背到了拖车背上，足有七米多高。
宫贺新给运输船签了确认单，又和码头结算了一下，大家上车离开。
车队相当壮观，排出去有三百米。
赵振华又联系了巴县那边的，叫了辆警车过来给开道，这才出发。其实是叫人家来带路。
四十多分钟后，车队跟着警车开进铃木的停车场，一直走到最西侧停成一排。
两台吊车已经等在这里了，马上开始吊卸。
“太感谢了。”张彦明和李区长握手道谢：“一时马虎了，没提前安排好场地。”
“都是老何帮忙，要不我也是没办法。”李区长笑着给张彦明和何厂长相互介绍了一下。
“感谢，麻烦何厂长了。”
“没有没有，老李瞪了眼睛，我是服从领导嘛，谈不上。这是？”
“马上要开发樵坪山，调了几架直升机过来，这东西上山可比汽车方便，有些材料或者突发事年处理起来也快。”
“这是你们自己的？”
“对，这些人是直升机中队的，那边是物流的，分属下面两个公司。”
“看着像军人。”
“嗯，物流安保还有航空都是全军事化公司，说是军人也不错。都是复员兵。”
“在渝州？”
“这些都是渝州分部的，安保在杨家坪，物流有三个园，公司在北园，龙头寺那边。以后，直升机中队会驻在这边，会在山下建个永久基地。”
“是烈风物流唆？”何厂长边上一个人问。
“对。”
“你晓得？”何厂长问手下。
“咱们厂和烈风是合作关系，有些货都是从他们南园那边走的。黑快，也安全，不得丢失损坏。”
“哎哟，咱们还是合作伙伴，一家人，这可真没想到。”何厂长冲张彦明笑起来。这哥们也挺会说话的，马上把关系就拉近了点。
“你们这个直升机队也是搞经营的吗？”李区长问。
“是。不过目前来说还没对外，都是自己在用。现在飞机少，只有十几架，等蓉城那边机场建好以后会扩大规模，主要用作短途急运或者救援支援一类的。”
“要收费撒？”
“这个要看情况，普通雇佣肯定要收，如果是重大事件或者，灾祸这种不会收费。”
“累个去蓉城好快哟，老何你可以，以后打飞的。”李区长和何厂长开玩笑。
“这个还真是不好说，不一定哦。”何厂长有点动心。
“等蓉城？不是在这边常驻吗？”李区长问。
“这边以后应该不会留重型运输机，会常配一到两架轻型机。那种。”张彦明指了指那架红色漆的轻型机，在重型的衬托下显得娇小玲珑的。
其实人家也不小，能坐五个人呢。
“重型放在这边就浪费了，全国也就安排了五个重型基地，大部分地方都是轻型机，这个比较实用。蓉城离这边这么近，临时调过来也就是一个多小时的事儿。”
聊了几句，李区长和何厂长都告辞走了，都是大人物，忙着呢。何厂长给留了个人在这边配合。
纯卸装就快了，也不用再次固定，稳稳的停到地面上就完事，也就是一个多小时，六架直升机就卸好了。
物流负责人过来和张彦明报告了一下，敬个军礼带着拖车走了。
“彦明，得搭个蓬子，那些工具设备还有油料这么露天堆着怕出问题。”宫贺新走过来说。
随机来的东西，除了一些工具，维护设备，还有些零件和油料。一大桶一大桶的航空煤油。
“我们库里有些广告桁架，能不能用？”那个铃木厂的人接话。
“有蓬布吗？”
“有，是给车展准备的，临时凑和一下应该行。”
“算了，先这么放一天吧，明天我让老孙早点过来，在边上搭一排简易房。”
他扭头对那个铃木厂的人说：“我那边可能需要点时间，暂时就只能赖在你们这里了。”
“没关系，随便用，平时也基本都是空着的，要是真把这车场摆满了那可完了，那厂子也差不多了。”
“那到是。你普通话说的这么好？”
“我是北方人，大学毕业分过来的。”呃，谁说北方人普通话就一定好的？这怕是个误会。
那边贺春来带着人把所有物料油品清点了一遍，确认无误，跑过来报告。
“那就先这样吧？”张彦明对宫贺新说：“咱们先回去，你们洗个澡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再过来收拾。明天上午简易房就能搭完了。”
“我们晚上守在这，帮我们解决一下晚饭就行了。”这会儿都搞到快四点钟了，大家午饭都没吃。
“守着？不睡觉？”
“有行军帐蓬，我们这些人搭两个能住下，水和饭就得靠你了。这里厕所在哪？”
“彦明，不能离人，那些设备工具值钱着呢。”贺春来小声嘀咕。
“不光是钱的事儿，我们有这个规定。而且，这么多油在这，要是真让谁来弄着了，那可就好玩了。”
“行吧，我也不劝你们，那就辛苦了。明天把简易房搭起来，然后大家轮着值班，分头休息，我在边上包个宾馆给你们，再留两台车给你们用。”
“行，听你安排。那你们就走吧，赶紧给我们弄饭，今天就早晨在船上喝了点然粥，是真饿了。”
“要不，”张彦明扭头看了看停在一边的大巴车：“要不留两个人在这委屈一下，咱们出去吃吧？这么多人一起遭罪是不是不值当？”
“那我留下吧。”贺春来点点头：“你们出去吃，完了给我带点好的回来。”
“领导，我们食堂就在那边，可以点菜。”铃木厂的那个人指了指停车场边上一栋挺大的建筑：“在那里就能看到这边，不用留人。”
也确实，三百米左右，几分钟就跑过来了。
“那就食堂吧。”宫贺新拍板：“还能快点，实在是饿了。彦明你不用在这陪着了，回去吧，我带着他们吃一口，正好方便，以后就在这吃了。”
“走吧，一起，我也尝尝大厂食堂的口味。吃完你们安顿好了我再回。身上有钱吗你们？”
“一个人几百块肯定有，吃饭够了。这地方肯定比外面便宜。”
张彦明打开手包，从里面拿出两万块钱递给宫贺新：“别用你们自己的钱，不好算。咱们公司什么时候用得着你们自己掏钱了？”
宫贺新也没客气，接过钱塞到裤兜里。
这些飞行员在部队上的待遇那就好的没边，到航空公司这边各种福利待遇也是最好的，自然不会把两万块钱放在心上。
大家就跟着那个铃木厂的人一起去了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