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8章 变化和卖好
老百姓从深信不疑到将信将疑，再到毫不信任弃如敝履，严格来说就用了五六年时间。
然后又用十来年继续加深巩固这种认知。到也是挺努力的。
不管是什么，总是叫人失望，自然就不会再抱什么希望。
“台里要重新划分频道，这事儿你听说了吧？”朱主任问了张导一句。
“知道，和我关系不大。和咱们关系都不大。”
“有关系。”朱主任看了张导一眼：“以后频道一分，就不只是时段资源了，还有频道资源。你的节目在哪个频道哪个时段放，这都是得争的问题。”
“咱们两个中心出品的东西，还要去抢这个？”
“改革不就是为了增加竞争吗？”
“扯蛋。”朱主任用手指敲了敲桌子：“竞争，是从哪个层面争？节目没放出去之前谁知道结果？争的是什么？这个圈怎么画？”
张导皱了皱眉头若有所思。
“通过什么来分配资源，这才是要争的东西，用什么来保住资源才是咱们要想要做的。别的都是后话。”
“行，我站你这边，有话你就说，有事咱们一起来。”张导点了点头。
他是技术型的人，对这些非技术层面的东西不是太擅长，知道自己的长短。
但是他知道，自己加上朱主任，两大中心主任抱在一起，话语权在台里足够用，除非撕破脸。
脸能撕几次？
“这次小张的歌舞厅不能下，必须顶回去。”
朱主任直接定了调子：“咱们是电视台，收视率决定一切，某些人手伸的太长，见不得别人拿好处。这种事情开头就没法收尾，有一就有二。”
“行，虽然这是你们制作中心的事情，我挺你。”张导点了点头给了个承诺。
“屁话，马上你那边综艺不上？”朱主任瞪了张导一眼：“到时候你看看他们会怎么说。”
“能说什么？”张导不屑的撇了撇嘴，在他的一亩三分地上，谁他都敢顶回去。这个自信相当强。
“频道划分以后，肯定会有相关规定下来，那些人能看着把话语权递给咱们？”
“你就说想怎么弄吧，别打哑迷，懒得猜。”
“小张，综艺也是买的时段吧？”朱主任扭头问张彦明。
“对，是这么签的，我说合作台里没同意。”
“这样，能不能改一改，计划没有变化快嘛，你牺牲点利益，把综艺这块改成双方平等合作，没问题吧？”
这事儿虽然是朱主任提出来的，但要说在这之前张导和朱主任没沟通过打死张彦明都不信。这两个老狐狸。
没办法，这事张导提出来就是协商，朱主任提出来就没那么简单，必竟朱主任以前是挺过张彦明的，是老院长那边的人脉关系，这个张彦明得认。
所以说这个社会上的事情，那真的是太复杂了，想单纯的就事论事简直是难比登天。
“其实这事儿小张提过，还希望台里能出主持人，我没答应。当时就怕上面有些人借机搞事情。”张导接了一句：“我们没提前商量过。”
张导看了张彦明一眼，解释了一句。
“可不可以用引进的形式？”
“那时段广告怎么弄？我可是交了钱的。”张彦明笑着看向朱主任。
“时段广告算是引进费用嘛，你占个大头。”
这么一来，张彦明其实是有点亏的。买断时段的话，片头片尾的广告时间都算是工作室的，如果是引进，那片头片尾就是电视台的。
节目本身就只能经营节目有效时间内的广告内容了，包括冠名还有嵌入和现场。插播都得重新商议。
有些爆火节目前后的广告时间都特别长，那基本就是买断时段播出，电视台自己又加了广告时间。
“那我损失不小哦，我对节目还是相当有信心的。”
“不动。”张导摇了摇头：“合同都签了，现在说这些干什么？这不成了占小张便宜了。合同是台里审的，台里批的，谁吱声我怼他一脸。
咱们是国家台，还要不要行业形像了？有这么出尔反而的？谁眼馋，拿节目出来啊，咱们是电视台，靠节目和收视率说话。”
“你这个脾气呀。”朱主任摇了摇头。
“仗义。”张彦明冲张导竖了竖大拇指：“其实我对重新商量到也没什么太大的反感。”
“不，下一季再说。老朱你也是，我们得有立场，得坚持点什么。”
张彦明笑了笑没说话。
这会儿广告的规定还很宽松，以后电视台引进的将全部是净节目，所有广告都得谈，连冠名权和现场都是电视台的，那才狠。
不过那会儿引进费用也给的高。
像电视剧，这会儿十几二十万一集，以后上百万都不算多了。
国家台的广告管理有两次大的调整，一次是01年，一次是10年，01年是削弱引进节目广告资源，10年是改组广告经营模式，开始走代理路线。
国家台是风向标，全国的电视台都是跟着走。
这些都和张彦明无关，他没兴趣掺合到这些事情里面来。
“这一次综艺一定要一炮打响，起码不能比电视剧差，小张你有把握吧？”
“这个我到是有。就是，感觉台里这边弄的我心里没底了。”
“这些你都不用考虑，那是我们的事儿。”
朱主任摇了摇点了根烟：“其实最后到底怎么改，改到哪里我心里也没数。走一步看一步吧，老张说的对，关键还是要拿节目质量说话。”
张彦明这会儿才明白过味来，这俩大主任今天找自己来是什么意思：表达立场，表达态度，表达难度。其实说白了就是卖人情。
让自己明白人家是出了力的。
同时，也有督促自己把节目做好的意思。
张彦明并不耽心节目被台里下掉，又不是只有这一个选择，大家都上星了，好节目在哪播差别并没有想像的那么大，也就是名声好听点。
再者说了，自己就是那么好弹弄的？不管是电影学院还是军部文艺局，还是市里部里，怎么说也是挂上号的响当当的人物好不好？
真当这一年多是白折腾的？开玩笑。
“那个，音乐榜这事儿你还真得上点心，咱们争取把它立成标杆，到时候也是可以合作嘛。”张导把话题又拉到了一开始。
“行吧，我起草个东西您看看，其实没那么复杂，保持独立性和公正性就行了。”
“你那个户外综艺也赶紧落实，咱们早点把事情敲定。”
“行，我有安排。”
“你那个准备接档的电视剧拍多少了？”朱主任在边上问了一句。
“具体我没问。”
“咱们找个时间把合同谈谈，也赶早定了吧。”
第789章 两个主任的心事
“您制作中心那边儿，应该产出也不少吧？”
“是不算少，但是缺精品，那就是完成任务，不用我说你也明白。我和老张也要出些成绩嘛。”
国家台的文艺中心和制作中心，那是妥妥的两块金字招牌，可以说是国内最系统最大的电视剧以及文艺节目制作中心。
由其是制作中心，可以说在过去的几十年里那就是国产剧的顶梁柱。
文艺中心稍差点，但不是说作不出来，而是某些大家心知肚明的原因。限制太多。
国内的综艺路走的比较崎岖，绕了很多小碎弯，试探的过程太长了。
最后还是金钱开路，资本在这固执的壳上撬了一道缝：外商投资，境外模式。
经过十多年的试探改进，这才有了2000年这会儿还不错的综艺局面。当然，从后世看过来，也就是那么回事儿。
这个试探改进的过程其实说起来也相当简单，就是一个不断拓宽拓深的过程，模式从始至终都是借鉴，借用，模仿，最后终于交上了版权费用。
从始至终，从有综艺到现在，我们几乎都没有过自己的什么想法。这也是个奇怪的事情。
这也算是我们很多年来的一个习惯吧，舍得花几千万美元买一个版权，舍不得给自己人的创意几十万，舍得花几千万雇个外国人，舍不得给自己人一个机会。
其实想想也难怪，上层人物的眼睛都是长在国外的，心也是在国外的，是真看不到啊。
也是难为他们了。
“制播分离是一个大趋势，引入民间竞争来促使内部平台的进步，这是大调子，不容置疑，经过几年的试点，效果也是相当不错。
所以，我们做为国家电视台，在这方面也不能落后，台里正在蕴酿，是要有大动作的，这点上你不用耽心什么，专心把节目做好。”
“咱们不是早就制播分离了吗？京城影视制作中心成立好些年了吧？”
“不一样。我们说的分离是内部平台的变化，你说的是外部变化，事儿，看着是一回事，差别还是挺大的。”
张导点了点头：“外部变化都是形式，可能有关联，但事实上和我们的关系不大，懂吧？相对于其他行业来讲，我们这行，
业务性更强，政治性最强，也最封闭，内部变化才是大事儿，你们外面的人不是太了解，每一个小改变都不容易，都是动荡。”
“那，这么算下来，那以后两位老哥哥的地位是在上涨啊，这不是好事吗？”
“风险更大。以前是完成任务就是好同志，以后，不仅是完成任务，还要完成指标，完成盈收，条条框框多了不少啊。”
“呃，我感觉，不管是制作中心还是文艺中心，出成绩创盈收都应该不难吧？”
张导和朱主任一起摇了摇头，都有点无语，不知道张彦明这强烈的信心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条条框框太多，层层面面的，人际关系也复杂，哪有你说的那么简单。”张导叹了口气。
朱主任点了点头：“确实，外人看来很风光，谁家的经谁知道有多难念，默守陈规怎么出成效？可是不守着，风险谁来担？我们，难。”
“不是，您，您们，是不是有什么事儿要和我说呀？咱拉直了行不行？我有点懵。”
“你和军影老黄那边，关系不错？”
“啊，私人关系挺好的。”
“我是说业务上。”
“业务上，也挺好，我们一直在合作。我是军部一员啊，也有任务。”
“你那是糊弄鬼呢，你有什么任务？这样，以后，咱们能不能合作合作？”朱主任看了张彦明一眼。
“怎么合作？现在不就是在合作吗？”
“我是说拍片儿。引进和合拍意义上完全不一样，你小子点子多，我们跟着你学习学习。”
“我，我？两位哥哥，是什么让你们产生了这么巨大的误会？把我看的太高了。”
“别扯蛋。说正事呢。”
“可是我感觉您二位在跟我扯蛋呐。”
“怎么说话呢？”张导伸手拍了张彦明一巴掌。
张彦明笑着躲了一下：“说实话呗，本来就是。您二位身居高位，实权在手，要资源有资源要人手有人手，说句不客气的，全国都在手心里，找我？”
“唉，说出来你不信，做事情难呐。”朱主任摇了摇头，喝了口茶：“在外人看那是风光，自家事情自己清楚。
不是不想做事，谁在位置上不想轰轰烈烈留名留影儿？
但是想做到啊，太不容易了。说改，怎么改？上面嘴一动，下面一片懵，从哪改？改到什么程度？没人知道，都还是老一套。
换块牌子多个执照，就算是改完了，换汤不换药，上面就不闻不问了，还得叫你出成效，要看到改的好结果，这是不是难为人？
下面什么都没动，也没人动，也不敢动，全是藤藤蔓蔓儿，动谁？动谁都有人过来打招呼，你给不给面子？你工作多难没人关心，但是这事儿就有大把的人关心了。
都是面子。你怎么做事能不能做事他不管，损了面子他肯定要你好看。
老张也在这坐着，你问问他，中心改动谁？不做事做不好事的一大把，全都占着位置，捅一下哼一哼，就是不能挪窝。
要做事一问三不知，全躲了，有好处都来了劲儿，眼红耳热的，少了一毛钱都能跟你闹三天，哭天呛地全是你对不起他。”
“那招人不行吗？找能做事情的来呗？”
“你以为是你们工作室？你想招谁就招谁，想签谁就签谁？改来改去，人事行政财务没一样落下来的，谁怎么样还怎么样。
申请，报告，请示汇报，等你把事儿磨下来，黄花菜都凉透了。
再说了，一个萝卜一个坑儿，岗位也是有数的，把人弄来往哪儿放？只能走编外，临时人员，可是临时人员那点待遇，喝汤都不够，你来？”
“那买不行吗？买创意，买剧本，人手总能凑起来吧？设备不缺人员也不缺的。说实话我看着您们这的人手都眼蓝。”
“你出钱？就像你这剧，一集二十万你干不干？这还是成剧，剧本顶多也就是批个几千块钱，不会超过两千块。
创意就更不用提了，在上面来看那就扯蛋，一个想法几句话的事儿，还给钱？毛病吧，我今天申请明天就有人下来查我你信不信？”
张彦明看了看朱主任，再看看张导，不知道怎么接话了，想了想：“要不你们辞职吧，听着也太弊屈了。”
“辞职你给养家？一家老小吃住穿用行，哪不要钱？”
第790章 两个主任的心思
张导摇了摇头：“辞不了喽，早几年还行，年青，现在这岁数，好好熬到退休也就够了，担不起风险呐，不敢。是真不敢。”
张彦明点点头，自己也就是随口一句玩笑，他理解张导和朱主任的心思。
整个下海大潮，辞职出来的公家人员如过江之鲫，但仔细翻翻，要么就是坐冷板凳的，前途无望，于其困守还不如出来折腾一下。
要么就是资源丰厚人脉广博的，辞职只是为了脱下那点束缚，那真是海阔凭鱼跃，想怎么赚就怎么赚。
中间层的基本没有动的，需要想的太多。
像张朱两位这样手握实权的高管层更是不可能。
吃穿住行都是公家的，福利待遇一大堆，有面子有地位。放不下了。而且就单纯想挣点钱对他们来说不要太容易。
难的是在位置上做出亮眼的成绩。出成绩还不能触雷。
张彦明笑呵呵的喝咖啡，没再说什么。这些事他掺合不上，也不想掺合。
“怎么样？咱们好好谈谈，合作一下？”
“具体呢？合作什么？怎么合作？合作到什么地步？您得给我个方向和尺寸吧？”
“投资我们共同承担，场地算租金，人员我们出，导演我们商量着来，行吧？”
“版权算谁的？收益怎么产生？怎么分配？”
“收益按投资比例嘛，有多少算多少，这个主我还是能做。版权，”朱主任看了张导一眼：“咱们再商量，行吧？其实这个不是主要问题。”
张彦明笑着摇了摇头：“和您正相反，我反而不是太在意收益多少，到是版权我是不可能放手的。我现在下面在筹划一个网站。
音乐类的，我正在让下面联系词曲作者还有演唱者，谈授权的问题。
人家的心血，咱们用了就要有个态度，就要劳有所得。
版权问题早早晚晚都公拿到桌面上来，这是必然的，如果不保护好版权，版权人得不到应有的收益和尊重，那还有谁来创造了？
等国内做音乐的写小说的写剧本的拍电影的都因为版权被滥用盗用，大家都不玩了，那些理直气壮享用人家劳动果实的吸血虫们还玩什么？
到那一天，这个社会就崩了。”
张导清了一下嗓子：“好好说话，不要影射。”
“嘿嘿，我可没这意思是啊，那是您自己心虚了。”张彦明笑起来。
谈到版权专利，国内那是相当不重视的，从制造业到文娱业，拿来就用，想怎么用就怎么用，没人考虑这个问题。
都已经形成习惯了。
不只是单位，老百姓也是一样，都想免费享受，感觉理所当然，看盗版并没有哪怕一丝愧疚心里。
因为这都是别人的，死活关我何事？
等你哪天想免费享受他的东西了，就和你连哭带嚎歇嘶底里，问你凭什么。凭什么呢？
开面馆搞小吃的，你想白吃他一个饼一碗面那是绝对不可以的，但是他可以白看你的小说。这是毛个道理？
利己主义而已。这个社会病了，病入膏肓。没救了。
张彦明陪着两个大主任在咖啡厅坐了两个多小时，咖啡续了两杯，都跑了好几趟厕所了。这玩艺儿利尿。
两个大主任的意思呢，就是找个强力外援，能让他们处于不败之地，也能带来其他一些好处，打破内部的某些僵硬局面。
张彦明对这个到是无所谓，他又不受什么条条框框的限制，你家不行我找别家的事儿。
但人情事故嘛，面子总要给上三分，话说回来，这个三角同盟建起来，对工作室来说也是好事儿。
其实没有什以主题，两位大主任想说的就是那么一个意思，明白了也就明白了，并没有什么具体的东西。
很多事情都是这样，不需要太具体，意思到了就够了，大家心知肚明。
其实这个外援也不好干，不好找。
像京城影视制作中心那边，和朱主任这边的合作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想像中两边的关系那得比张彦明这边强的多。
但事实上并不是这样。
合作是合作，大家在同一个框架下面，合作都是框架的一部分，谁也压不住谁，人家在行内也是千丝万缕的，不一定要给这个面子。
甚至到底会是谁的关系根本都捋不清楚的事儿。
这是其一，其二还有一个厚度，就是抗挤压的能力。
社会上现在各种传媒公司不要太多，但大多都成不了气候，没有抗压性，他自己都得靠着谁活着呢，你拉他过来扛雷？
也不能说扛雷，反正得有硬度。
张彦明正好满足这两点：强大的制作能力，雄厚的人脉资本。
资金没问题，创意制作没问题，最关键是背影厚实，独立于圈外的大军方。而且还不是附庸，这就难得了。
平时社会上生活里好像感受不到，但达到一定层次的人肯定是知道，军方的影响力是有多巨大。
老院子工作室这会儿就完全是一个突然蹦出来的怪物，浑身是刺儿还实力雄厚。
在影视圈子里，京城影视制作中心在这个时候绝对算是一个大角，大鳄。
虽然名声不显似的，但业内人士谁不知道？
那是和华影都能正面扛的庞然大物。
但是在老院子面前一样静悄悄的，黄金时段被占了也没见弄出多大动静。他忍了。
就问你吓不吓人？
还有华影，电影圈的老大，一统江湖，连跟着他蹦达的中谊在圈子里都能横着走，可是两个老总一起去拜访张彦明，据说相谈甚欢。
要明白，谁拜访谁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那是体重的问题，可不是随意就能决定的。
那不是亲朋好友之间串门，谁来谁往的都无所谓。话说就算是亲戚朋友串门也得讲个上下尊卑呀。
张彦明到是没想过这么多，他也不算是行内人士，但别人不会这么看呐。
说一千道一万，这就是资本的力量。在强大的资本面前，一切都没有意义。
你当京城制作中心那边真就那么有眼力界儿，那么大度？
上面直接不疼不痒的一句话就把他压住了：要注意大局。
枫城两年间给市里投资了小两百亿，还有近百亿的外汇置换。你行你就上。
再说枫城背后还站着军方，军部和空司的关系市里都要借力，谁敢搅活？谁敢搅活市里就敢把谁给搅活喽。
这些事只是在一个相对的小圈里传说，而张导和朱主任正好在小圈子的近中心位置，自然了解的清清楚楚。
真当黄将军就那么和张彦明一见投缘？人的交往是一回事儿，心里活动又是一回事儿，谁没个小算盘？这都是无可厚非的事儿。
第791章蛋糕怎么分?
私人聚会在四点半结束，两个大主任还得回办公室处理点事情，他们可没张彦明这么清闲自由，时间都是挤出来的，关键看值不值当。
也没确认什么事情。
很多时候都是思想上的事情，具体的反而没那么重要。
张彦明结了账出来，本来打算顺脚去看看周卿，想了想还是算了，直接上车回家。
电视台的咖啡有点贵，五杯咖啡一壶茶收了他五百多。两个老抠。
家里正热闹呢。
三个崽子凑一起那简直就是生活版的大闹天宫，还有一个躺在张妈怀里看热闹的，一不如意就是雷声震震。
张满柱，张彦海，唐静，张爸张妈，七口人开着电视嗑着瓜子儿聊天，三个小宝贝就围着大人扑腾。
“爸爸。”
“二叔回来喽。”
“二叔。”
三个孩子看到张彦明就扑了过来。
muma，muma，muma
一人脸上来一口，心情舒畅精神抖擞。
张栓子小同志还不太适应，难得的露出了一点不好意思的感觉，把大家都逗笑了。
小孩子的改变和适应能力是最强的。小家伙来了这么几天，已经是白白净净虎头虎脑的城里娃了，就是说话还是乡味比较足，这个急不来。
张爸笑着感叹：“哎哟，这再等两年，这屋里才叫热闹呢，张小乐张小欢全都能下地扑腾了，还有那个。二明你家那个叫张小什么？”
“张小怪，啊不不不，不是，张小怿。”
“张小怪，哈哈哈哈。”两个小宝贝乐的前仰后合的，挑着眉毛互相看：“他说叫张小怪。”
“张小怪是啥？”栓子没听明白。
“哪个意呢？”张爸问了一句。
“怿，竖心旁，一个又下面两横一竖，出头的。就是怪字下面出头。高兴的意思。要是丫头就是张小怡，小子是张小怿。”
“挺好，都是高高兴兴的。哎哟，圆满喽，老婆子，咱们的光荣任务算是要完成了。”
“那不早的呢，”张妈笑着低头逗了逗怀里的张小乐：“怎么也得等这茬长起来，再生一茬。”
“行，那就努力活着呗，那时候可真叫热闹了，这院装不下喽。”
“装不下才好呢，后面不是有王府吗？到时候就搬进去，圆圆你的梦想。”张爸对王府一直有点念念不忘的，要是张妈不拦着他肯定想住过去。
“张小怪是我小弟啦，还在我妈妈肚子里，明年才能看见。他们要在肚子里待，待，奶奶，要待多会啦？”
“九个月呗，小一年呢。哎呀，明年这好几个要生的，小朱丽是不是也是吧？还有小静。这都赶一堆了得。”
张彦明算了一下：“嗯，差不多，安吉丽娜是六月底七月初，王静是七月底，红叶是九月底。咱家孩子怎么都是九月底十月初呢？除了豆豆。”
“我是五月。”唐豆豆举起小手，自己看了看手指确认了一下然后高高的举起来。
“我是十月，我的大。”张小悦举起两只手。
“可不嘛，也是巧了。”张妈笑起来。家里孩子，张小悦十月，张小欢和张小乐都是九月，这个张小怿或者张小怡又是九月底十月初。
“到时候能一起过生日，也挺好。”张爸笑着点头。
“那我咋办？”唐豆豆瞪着大眼睛问。就她早。
“你自己过呗，大伙陪着你过，然后你再带着弟弟妹妹过。”
“不干，我也要自己过。我和豆豆一起过，然后再陪着弟弟妹妹过。”张小悦坚决的提出自己的意见。
“为什么？”张彦明走到一边沙发上坐下来。
“那么多人一起过，蛋糕怎么分哪？大伙吃一个呀？我和豆豆过，蛋糕就多多的。”
这家伙在这算计着吃呢。
“你是不是笨？你就说吧，你有多笨？”张彦明伸手在她小脸上捏了捏。
“为啥？”小丫头没明白。
“咱们过，蛋糕也是大伙分呀，都得吃，还是那么多人。”唐豆豆想明白了，扒着张小悦的肩膀给她讲。
“哦。哦？”张小悦瞪大了眼睛：“是吗？那，那，那一个人买一个生日蛋糕行不行？”
“一人一个你吃得完吗？你肚子有多大？”张彦明笑着拍了拍张小悦的小肚肚，把他抱过来坐到自己腿上。
“慢慢吃呗，可甜了。”
豆豆也靠过来，张彦明伸手她把她抱过来，两个小丫头挤在他怀里。
“豆豆就和二明亲，其实真论起来可能我都不行。也是怪了。”唐静看着自己女儿说。
“亲点好。”张妈就笑。
“妈妈我爱你。”唐豆豆冲着唐静来了个飞啵。
“这是安慰奖啊？”唐豆豆笑着问。
“大娘我也爱你。”张小悦也飞了一个。
“等将来呀，你们看吧，这俩也得是和老二亲。”张爸笑眯眯的总结：“他能下得脸陪孩子玩儿，你们谁行？老大行啊？不行，老三也不行。”
“行，都去和二叔亲，都和他玩去吧，俺们不争这个。”唐静笑着看张妈：“到时候咱们还轻巧点，有人带孩子还不好啊？”
“那是。”张妈摇了摇张小乐。哦~，张小乐回了个笑脸。
张栓子在一边有点羡慕，农村大人哪有时间陪孩子玩啊，不打不骂就是好家伙了。
完全不同的生活状态。
“你明天还有事么？”张妈问张彦明。
“明天？”张彦明想了想：“没什么事儿，没安排。”
“那你明天带彦海和小花去吧，早看看早了心事，还有买卖的事儿赶紧落实了，他们在这心里也不塌实。”
“俺们不急五婶儿。”田小花红着脸辩解了一句。农村女人生育这些事儿都是**，房里话，这么当着大家面说还有点不好意思。
“行，明天过去，完了我带满柱哥和彦海转转。”张彦明答应下来。
“那我呢？我嘎哈？”栓子凑过来。
“你？你上班去呗，今天歇一天了还没歇够啊？你可是拿了我工资的。”张彦明去栓子脑瓜上弹了一下。
那二十万已经打到张彦满的银行卡上了。
张爸带着张彦满去银行办的卡片，财务直接就把钱划了过来。早给晚给都是给，早落袋早安心。
“我都花不着。”栓子撇了撇嘴。
“你个小没良心的，你不吃饭不住不穿衣服啊？那是风刮来的？”田小花笑着问栓子。
栓子挠了挠头：“那，那多少也得给我留点吧？小悦和豆豆都有零花钱呢。”
“嗯，我有两块钱。”张小悦拍了拍衣兜。
“我也是。两块钱。”唐豆豆有学有样。其实这钱在两个小丫头身上都揣了小半年了，根本也没个花钱的地方啊，就是揣着压包了。
“行，给你两块。”张彦满笑着掏兜，拿了两块钱递给栓子。
第792章 两块钱
两块钱在00年这会儿虽然已经算不上什么大钱，但购买力还是可以的。
大概相当于95年的一块吧，大概差不多。这两年虽然物价一直在涨，但还没那么邪乎。
就拿肉价来说，90年是两块左右，95年最高限价是六块五毛。那时候农副产品都有最高限价，用来保障人民生活。
95年前后物价上扬的比较快，连续几年的通货。
2000年这会儿猪肉又稳定下来，还是六块左右。
用工资换算一下，90年一个钢都的全民工人的月收入能买近百斤猪肉，95年能买近两百斤，到了2000年，能买近四百斤肉。
仍然用钢都全民工人举例，90年上班的都能买得起房子（两年工资），95年得攒攒（五~八年），2000年和95年差不多，没有太大波动，大约是十年工资的水平。
在2000年这会儿，物价虽然波动，但老百姓的生活水平是确实提高了很多，过的相当幸福富裕，生活稳定蹋实，笑口常开富足快乐。
社会阶层也还没有那么明显，都敢去追求梦想和幸福，都还能塌塌实实的过日子，都有着向往和期望。
城市里的小朋友们的包包里一块两块是正常现像，家家都给的起。
栓子难得的脸红了，抿着小嘴接过两块钱，小心的揣到兜里，用手压了压，那种快乐溢于言表，要不是使劲抿着嘴都能咧到后脑勺上去。
城里孩子完全没有感觉的两块钱，对这个时候的农村孩子来说，就是从来没敢想过的巨款。
相当于七十年代的小学生兜里装了两毛钱。老阔了。
“我们一样啦，都有两块钱。”张小悦伸小手到栓子兜兜上拍了两下。
她和豆豆其实对钱根本没有概念，也没花过。
没有花钱的地方啊，家里什么都有，零食零嘴超市里都有，雪糕冰棍超市里也有。
小孩子想的少，她们有，就感觉所有小朋友应该都会有的。
平时上学，小同学们在校里校外的小卖部买什么吃，她俩基本不掺合，小卖部里那点东西在她们眼里太少了呀，都没有喜欢的。
想吃什么带呗，一早装到书包里，啥都有。
张妈这在方面不太限制孩子，干净卫生就可以。
这会儿的食品安全还没到风声鹤唳的程度，大部分还都能放心，就是叮嘱她们别在学校门口买，想吃什么回来到超市选。
学校门口从九十年代后期开始到这会儿，已经成为某些厂家商家的目标了，各种违规食品玩具已经开始出现，大量的香精色素已经开始使用。
不只是做工粗糙，卫生情况也比较堪忧。
不过张妈并不耽心，自家孩子这眼界早就高了，那些东西她们看不上。那些这个糖啊那个条啊的，两个娃娃都躲着，嫌脏。
在她们的意识里，自家超市没有的肯定就是不好的，爸爸（二叔）说过，不好的东西咱们家不卖。
和她们相处的好的小朋友现在被她们带的也开始‘挑三拣四’了，不去碰小卖部地摊上的东西，想吃什么来超市买。
两个小宝贝带好吃的去学校就会送她们，然后自然品味就高起来了。
很多事情啊，都不能细琢磨。
食品卫生也好，环境卫生也罢，假烟假酒什么的，真的那么不好管不好查吗？并不是。
就像这些专门给孩子吃的，不管哪里的学校，在校门口一查一大堆，一找一个准儿，还不是卖的风风火火的？
那些工厂热热闹闹的生产，就没人知道？不是。
都是利益问题，别的，谁也不想操那个心罢了。嫌麻烦。
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又没死人。死也没死自己家人。
事不关己的冷血性才是真实的脉脉相传的规则。
“哥哥也有钱钱啦，我们去买好吃的吧？”张小悦扭头问唐豆豆。
“买啥？”
“买好吃的。”张小悦瞪着大眼睛晃着小脑袋：“我们去逛超市。”
“好。”唐豆豆点了点头，看向张彦明。
张彦明笑着点头：“行，我带你们去逛超市。”
哦~~，两个小丫头欢呼起来，从张彦明腿上下来跑去拿大衣和帽子：“栓子哥哥快来。”
“再给拿点钱。”齐娟（栓子妈）捅了张彦满一下。
“你们可别闹了，自己家开的超市，还用你们花钱呐？这俩小崽子兜里那钱都揣了有半年了，什么时候花过了？就是说的好听。”
张妈拉子齐娟一把，笑着解释了一下，不叫她多心。农村人想的多，讲究多，礼也多，张妈怕她多心。
“她们能吃多少东西，可劲吃也就那么个小肚子。”张爸也在一边笑。
“也别这么说，你等那三个都起来了的，到时候五六七八个一起去扫货你看看。”张彦明笑着起来穿大衣。
“那才好呢，挣钱不就是给孩子嘛。还能把超市吃穷啦？使劲拿不也就是两双鞋的事儿。”张妈给三个宝贝儿整理衣领。
“还卖鞋呀五婶儿？”田小花问。
“嗯，服装鞋帽，零食百货都有点，菜，肉，面包蛋糕的。”
张妈愣了一下，拍了下巴掌：“看我这脑袋呀，都去，都穿衣服，咱们一起过去逛逛。”
“奶奶，大伙都要去呀？”张小悦仰着小脸问。
“嗯，大伙都去，陪着你们逛超市。”
“好，我，我带你们去逛。”小丫头点点头：“什么我都能找着。”
“我们不去了吧？”齐娟和田小花都有点不好意思。
“走吧，去转转，自己家开的去认认门，正好逛完直接吃饭，这也不早了。”张爸看了看手表，起来去给张妈和唐静拿大衣。
“张小悦去叫你妈妈。”张彦明在张小悦头上拍了拍。
“还要叫妈妈？”小丫头有点迷糊：“好吧，那带上妈妈吧。”
两个小丫头扯着栓子开门跑出去，去中院叫孙红叶：“爸爸你要等等我们哟。”
“好，我等你们，慢点走。”
“我把狗喂喂。”张爸戴上帽子也出来，去给大狗拿饭：“开饭喽。”
几条大狗头摇尾巴晃的跟在张爸身后往厨房走，眼看着口水就流出来了。这玩艺儿就记吃啊。
张彦满和张彦海都跟了出来，跟着张爸去喂狗，都对大狗有兴趣。喜欢。
“小猫不喂呀？”田小花喜欢猫，扭头问。
“小猫等一会儿，咱们吃完了回来再喂。一起喂打架。”张妈解释了一下。
大家出来，都来到走廊上看着张爸那边给大狗喂食，孙红叶跟着三个小东西从钻山廊里转出来：“这是要干什么呀？”
“我妈说一起去超市转转。她们仨要买好吃的。”
“买好吃的，栓子哥哥有钱啦，大大给了他，两块钱。和我一样多。”张小悦比手划脚的给讲明白。
第793章 狗口夺食
孙红叶笑着在两个小丫头脸上摸了摸：“行吧，买好吃的，就是从来没看你们给过钱。”
“我给呀，她又不要。再说两块钱也不够啊。爸爸有。”人家心里可明白了。
张彦明定的规矩，自家人去超市拿东西也要正常付账，不给财务统计人员添不必要的麻烦。
反正钱转一圈儿又回来了。
你随手签个字把东西拿走了，从入库到出库到防损再到营业得麻烦一圈儿，财务统计得来回算几道。
张小悦凑过去摸大狗，栓子急忙拉住她：“它吃食呢，别碰，咬人。”
“啊？”小丫头有点懵：“它，它们不咬人。”
“狗护食你不知道啊？平时没事儿，吃东西不行。”
小丫头眨巴眨巴眼睛，看了看栓子，又扭头看了看大口吞咽的大狗，过去伸小手从狗嘴里把牛肉拽了下来：“呶，它不咬的，狗狗很乖的。”
大狗眼睛都要掉到牛肉上了，委屈的抽着鼻音。
栓子满脸的不可思议，看着大狗们有点跃跃欲试的意思。
张彦明伸手拨了小丫头一下：“快把肉给狗。别人家的狗都是咬人的，知道吧？它们就是不咬你们，换了别人也是要咬的。栓子可不许去抢啊。”
小丫头把牛肉块塞给大狗：“爷爷也不咬啊，奶奶也不咬，豆豆也不咬。还有你爸爸，你忘啦？你也不咬的。咱们家狗狗不咬人。咬人的是坏狗狗。”
“不是，栓子说的对，狗狗护食，那是本能，懂吧？它不咬你不咬咱们是因为它相信你。不是所有的狗都一样，也不是所有的人都一样。
要是栓子去拿就咬了，咬伤了怎么办？不疼吗？对吧？别人家的狗狗你也不能碰，懂不懂？会咬的。”
“哦。”小丫头有点没想明白，还是点了点头：“那栓子哥你不要碰它们。”
栓子抽着脸摇了摇头：“我才不碰呢。我可不敢。”
唐静抱着张小乐站在一边：“这狗也分人养，彦辉家那几条就不行，自己家人也哼哼，到是没咬过，那个不乐意的劲儿啊。”
“嗯，这几条分人，我和你爸，二明，她们俩随便碰，换人也不行，大君和小辉靠前也哼哼。”张妈点点头：“就是这玩艺儿，天生的。”
“我也不敢从嘴里抢，碰碰身上还行。”张爸蹲在那看着狗吃肉：“我伸手也哼哼，拿肉的话，就是不敢咬，也是不乐意。”
“你们胆真大，就敢让小悦和豆豆去鼓捣，万一咬了呢？”田小花是个爱说话的，问了一句。
“她们没事儿，从小玩到大，原来小那会儿成天和狗滚一起，从小就从嘴里抠东西，习惯了。半道养的肯定不行，这是从小养起来的。”
“狗得从小养。”张彦满点了点头，看着几条大狗有点眼热。太帅了呀，这肩高都有七八十了，大爪子，一看就是好狗。
“我不行，我从小就怕这东西，我家的我都不靠前。”齐娟摇了摇头抓着田小花的手，确实有点怕。
“它们都不跟我好了，都不让骑了，我一骑它就躺下不动弹。”张小悦告状。
对大狗不让她骑了这事儿梗梗于怀。
“你长大了呗，它们那腿那么细，还能扛住你呀？”张妈在孙女头上摸了一把：“那你背你爸，看看能背动不。”
张小悦扭头看了看张彦明：“等我长大了就背动爸爸了，现在我还小呢。”
“我长大了也背不动爸爸，我背妈妈，妈妈轻。”唐豆豆的想法比较现实：“爸爸让弟弟背。”
“那我也背妈妈，爸爸让弟弟背。咱们都有弟弟，哈哈哈。”回头在孙红叶肚子上轻轻拍了几下。
“你不是说要妹妹吗？”张彦明问。
“呃……，还是弟弟吧，和豆豆一样，到时候我们都有弟弟。”
“这家伙，到你这还能变来变去的。”
“走吧，回来再收拾，吃差不多了。”张爸擦了擦手站起来。
一大家子人从边门出来进了酒店院子，再顺着饭店正门出来去超市。
“这里真好看。这是公园啊？”田小花看着酒店园子里的银妆素裹廊桥雪亭睁大了双眼。美好的东西谁都喜欢，和学识眼界无关。
“这是咱家酒店，住宿的地方，和饭店是一起的。都是老二开的。”
张妈给介绍了一下：“冬天没什么意思了，夏天来还不错，花红柳绿的。是有点像公园。”
“二哥真厉害，开这个得不少钱吧？”
“没少花，生意还行，慢慢往回挣呗，反正地也是自己家的。”
一路上遇到的工作人员和安保员都笑着给张爸张妈问好，张爸张妈也笑呵呵的回应，也不管是做什么的。
按张妈的话来说，人家是来帮你挣钱的，和人家客气点也不用成本，换个大家心里都高兴。
老头老太太在这些员工心里那地位可高了，人缘也好，不能说没有原因。人都是将心比心的。
不只是两个人，张妈还会让张小悦和唐豆豆给这些叔叔阿姨问好，说要从小养成她们尊重别人的习惯。
张彦明自己就从来没觉得什么高高在上，和任何人接触都是平等的，所以也支持二老的决定。学会尊重，才能换来别人的尊重。
你可以安排他们干活，那是权力，也是他们的职责，但人格上要尊重平等，这是最基本的道理。
偏偏就有很多人不这么感觉，总把自己摆的高高的，所以他也就只能得到表面上的奉承，一旦有所变故自然墙倒众人推，落井下石在所难免。
什么都是有因有果的，谁也逃不开。
从饭店正门出来向北，走几步就到了超市。
大家直接上了三楼，从上往下逛。
“楼上还有啊？”张彦海问。
“楼上是办公室还有仓库，有些怕潮的东西放在上面，地下放不了。”
“这商场真大。”田小花去过的最好的商场就是县城里的国营商场，自然不能相比。
“没咱们市里的大，小不少呢。”张彦海接了一句。这话放城里人身上真说不出来，当主人家面呢。
“我又没去过，你带我去了呀？县里还是和我妈一起去的。”
“那小海你可真不对了，小花连市里也没去过啊？”张妈感觉有点诧异。
事实上农村从来没去过市里的人家太普遍了，有些甚至县城都没去过。出门就得花钱，没有必要都舍不得。
“我去过一次，东西太贵了，瞅着都吓人。”齐娟下意识的瞄了一眼身边服装的价签，咬了咬嘴唇。
其实不贵，两百多块钱的价格在2000年这会儿挺常见了，一千多的东西遍地都是，但对于农村人来说，这就是太贵了，根本想都不敢想。
舍不得。
第794章不是给你买冰棍了吗?
“你们出来啦，就别再想农村那点事儿，城里和农村不一样，这衣服一两百块钱不贵，以后你们挣了钱就知道了。慢慢来，不急。”
张妈笑着拉了拉齐娟的手。她自己就是从山沟里出来的，太理解这种心态了。
对于一年总收入几千块钱的家庭来说，十分之一二十分之一买件衣服，能不感觉贵吗？
都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张妈做主，给齐娟和田小花，还有张彦海从里到外的拿了两身衣服，鞋，包，帽子。人家张彦满和栓子爷俩早就换了，这会儿不用管。
齐娟不好意思要，叫张妈骂了几句老实了。
然后大家过去逛零食，给孩子们拿好吃的，等回到饭店这边已经是一个半小时之后，都开饭了。
“自己家开的还用给钱啊？”田小花小声问张彦海。她看到张彦明付账了。
“不是的二婶儿。”张小悦拍了拍田小花给解释：“阿姨们要对账，可麻烦了，给钱省事儿，反正，转啊转啊又回来了。妈妈说的。”
“对，计货对账统计都麻烦，给钱最省事儿，反正是自己的。你们以后开了买卖最好也这样，自己买一样要给钱，就不用单独再算一本账。”
张彦明点头给讲了一下：“成本啊数量啊分账总账，所有从头到尾都得算一道，不值当。给钱就没这些麻烦。”
田小花看了看张彦海，红着脸说：“我，不会算账，怕算不明白。”
“没事儿，鼓捣几天就熟了，熟了就会了，没什么复杂的。你们开馒头店简单，以后你就知道了。”
“打饭打饭，别唠啦。”张妈招手喊人。
“哎，那边，那个是不是大明星？唱歌的那个。”田小花捅了捅齐娟小声嘀咕。
齐娟扭头看了一眼：“妈呀，真的，不是真的吧？大明星也来这？”
张妈就笑，也有点自豪：“赶紧打饭，吃饭慢慢说，那都是咱家的员工，一会儿让你们认识认识，都是好丫头好小伙儿。”
“真是明星啊？”田小花有点兴奋，小声问。
“嗯，老二公司的，有唱歌的有演戏的，平时住这边，吃住都在这，以后天天能见着。”
王佳华和徐家凤挽着手跑过来打饭，叫人。
“你俩跟哪去了？这么晚。”
“嘿嘿，我们去湖上滑冰去了，忘看时间了。”
“先喝点热汤再吃饭，别弄肚子疼了。一天哪，没个消停劲儿。”张妈一人头上给了一巴掌，两个丫头乖乖的去打汤喝。
“那个是小辉的小姨子，叫佳华，王佳华，过来这边上班，在大君店里。那个是徐家凤，老二的员工，说是什么拍广告。现在正学习呢。”
“她俩瞅着关系挺好的。”
“嗯，发小，同学，那关系能不好嘛。”
“发小是啥？”
“就是从小一起长起来的呗，这边人都这么说，跟着说习惯了。”
大家一边说话一边打了饭菜，回到桌边坐下来。
齐娟田小花和张彦海对这种自己夹自己的吃自己的的吃饭方式还不太适应，感觉很新鲜。
平时一家人坐在一起同盘同碗的，想怎么吃就怎么吃，吃多吃少就是个概念，谁也没量过。
一下子分着吃了，总有点茫然：这也太显眼了，全桌就她们几个面前摆的多。
“愣什么呢？吃吧，吃饱，不够再去添。”
张妈给孙女剜咸鸭蛋黄，这是两个小宝贝的最爱，现在又加了个栓子。农村也腌，但可舍不得让孩子随着性子吃。卖钱呢。
栓子不用别人帮忙，自己拿着一个鸭蛋抠的欢实：“妈，这个给你，有油的。”
齐娟就有点不好意思，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的。
张彦满接过来递到媳妇儿手里：“这是海边的，和咱家那不一样，大师傅腌的也好，你尝尝。”
“就那么一说，有什么不一样的，还不是鸭蛋。”张妈把鸭蛋黄抠到孙女小碗里，把蛋清往张爸碗里一丢。这待遇差异太大了。
“不一样，这个味道好不少，吃的东西就不一样。”张爸也不嫌弃，吃的喷香。
鸭蛋是特意去采买的海鸭蛋，这会儿还不出名。
“红叶那么喜欢吃鱼啊？”田小花发现孙红叶面前全是鱼，忍不住就问了一声。
“我妈妈有小宝宝啦，小宝宝要吃鱼鱼。”张小悦在一边给解释。
“嗯，以前不太吃，怀上了就喜欢这个味儿。”孙红叶给张小悦夹了一筷子鱼肉。
“我怀栓子那会儿，大夏天的就想吃冰溜子，馋的呀，做梦都是，没地方弄。”
“不是给你买冰棍了吗？”张彦满随口应了一句。
堡里哪有卖冰棍的，得骑着自行车跑出去十几里地，伺候孕妇在哪也是不容易呀，张彦满想想那会儿就感觉水深火热的。
“那不一样。”得，一点功劳也没落下。
“彩芹那会儿就稀罕猪圈味儿，天天守着猪圈不挪地方。”田小花自己没怀过，还没有那种体验，都是当笑话在说。
“彩芹是谁？你家老三媳妇儿？”张妈问。
“嗯，彦良媳妇儿。”张彦海点头答应：“五婶你能认识，姚堡的。我二舅家房后。”老张家和老姚家堡挨着堡，好几辈亲戚，都熟悉。
老张家没少祸祸老姚家的闺女，张彦明的奶奶就姓姚。一代一代亲上嘎亲，不过都没有直接的血缘关系，农村人其实更讲究这个。
“姚彩芹是我三婶儿。”栓子百忙之中喊了一嗓子。
“这一说我想起来小颖了，小丫头太招人了。应该把她接过来。”孙红叶扭头对张彦明说。
“快，他们这边安顿好就过来了，以后院里又多个小丫头。我也喜欢。”张彦明点点头。
以前就感觉院子里空，人太少，老头老太太都喜欢热闹，多几个孩子是好事儿。
“老四什么时候出来？怎么安排的？”张爸问张彦明。
“明年吧，三叔家彦伍今年高考，三叔三婶到鲁尔了，等适应适应让他们干点什么，让四叔出来接三叔班，先在我机械厂那边待一年。”
“嗯，你多操点心，把兄弟姐妹都安排明白，都过上好日子，咱家就算对得起祖宗了。”
“知道，你放心吧。”
“那堡里就剩你大爷了，你没劝劝？”
“劝了呀，他不走，说以后看。反正他和大娘也不用种大地，也不累，生活上也没有什么缺的，慢慢看吧。”
“也是，这么几家子都得他照应呢。你三大爷来不来？”
“三大爷？”
“我爸。我爸在他们这辈儿排老三，你家是老四老五老七老八，是吧五叔？我二叔是老六。”张满柱接过话头。
第795章 面活
张爸有点唏嘘，点了点头：“对，那会儿排过。原来都按着谱走，现在没那些讲究了。一家人都不认识喽。”
张彦明问：“咱家家谱呢？”
“原来那会儿烧了呗，不让用，犯法。”张爸摇了摇头。
“这不是有病吗？”
“扯那些干什么？”张妈瞪了爷俩一眼。
“来，我……三大爷这回全家都过来，他跟着满柱哥，我寻思着先给他们在礼拜寺那边开个馒头店，咱家在那边不是有个小区嘛。
那边住进去不少人家了，门市只租不卖，我给弄间差不多的，他们一家先在一起，等弄熟了再分开干，到时候一家一个店。”
“也行，先熟悉熟悉是应该的，那你就安排吧，给安排好。”
“能有那么多人买馒头吗？”田小花有点不敢信。在她印像里，馒头都是自己家蒸，谁能花钱买呀。
“有，放心吧，生意肯定能好。馒头，花卷，肉包子菜包子，杂粮馒头，这些都行，还有饼其实也行，糖饼，合子，筋饼馅饼，油条麻花，都行。”
“你们哪，就放心大胆的干，京城一千三百多万人呢，怎么弄都挣钱，把东西做好就行。”
张妈给吃宽心丸：“不怕没人买，就怕你们到时候干不过来，这边人都要上班，没时间弄那些吃食。”
“妈呀，这么多人？”田小花跟都合不上了。
“可不，你当咱们小县城哪？统共不到二十万人口。等你们去看看就知道了，就那小区周边一划拉就比咱们县城人还多。买卖不愁做。”
“东西我已经让人去置办了，那边准备的店面也在收拾。”
张彦明说：“和面分面都是机器，你们可能还得适应几天，练练。
蒸锅也是烧电的，大屉，人手呢，主要就是加料看火候，再就是包包子。怕是到时候得雇点人了。”
“烙饼用啥？”田小花问。
“也是烧电的机器。饼不急，先把馒头包子支起来，慢慢看着添，一下子怕你们弄不过来。”
“在这边啊，你们也不用多想，放心大胆的干，等稳当点了想换换样也行，饺子馆什么的都行，慢慢来别着急，钱肯定能挣着。”
张爸给几个侄子侄媳妇吃定心丸。
“开馆子麻烦，馒头店省心。”张彦明对这块还是比较了解的。
别小看馒头包子，面食这东西瞧着不起眼，三四十个平方的小店，只要生意能做起来，在一九年都是两三年一套房的利润。
还省心，只管和面发面蒸出来，也不用堂食都是买走的。
开小馆子繁琐麻烦操心受累不说，还真不一定能干过馒头店。
烙饼油条麻花这些需要用油的吃食虽然单利上比馒头包子高，但是也比包子馒头麻烦不少，油了巴叽的成本高，销量也肯定不如馒头包子。
关键还得看怎么干，卫生味道份量还有辐射片儿人口，竞争对手这些都是影响因子。
买卖不怕做，就怕一窝蜂。
国人有这个传统，今天看谁干什么挣钱了，明天满大街都是，然后谁也别挣了，全赔。这样的例子多如牛毛。
但这在张彦明这都不是问题，起码小区的商业门市他能控制住。同业限量就行了。
周边几条街的门市管不住，但影响也不算大。
大不了买下来呗，王少白搬过去以后有时间了就没少鼓捣这事儿，小区周边的大点的门市都买了好几套了。
还有成坤王小明他们几个，手里都有点闲钱。
“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呗，现在想那些干什么？先把这个店支起来干起来，想多了也没用。”张妈嫌张爸话多，斜了他一眼。
刚从农村出来，两眼一抹黑的，你说的越多他们越糊涂，压力越大。
“和面还有机器呀？”田小花问张彦明。
“嗯，早早就有，和面发面都有机器，到时候我找人教你们用，好学。”
“那可省不少劲儿。”和面可是累活，靠人工的话馒头店开两天估计就得关门：胳膊都得抬不起来了。
“我吃饱了。”栓子放下筷子喊了一声，自己去抽纸巾擦嘴。
这小子吃饭像小老虎似的。
两个小宝贝就要慢很多，又怕脏了手又怕蹭了脸的，小口细嚼。
“住怎么弄？”张爸又问。
“住那边去呗，住这边怕是不太方便。”
张彦明看了看孙红叶需不需要添什么，顺嘴说着：“那边房子也有，门市里也有能住人的地方，看他们自己。
到时候隔个一个星期半个月的过来聚一聚。”
“其实就是刚开始能忙活点，干熟了就没那么多事了，”孙红叶接过话题：“到时候三大爷和三大娘就让他们歇下来带孩子，住这边来。”
“也是，三个孩子呢。二明你把孩子上学的事儿提前安排好，户口能动不？”张爸又想起来这茬了。
“那就落户吧，一家先拿一套房子去，我这边找人把户口落了。那得叫大爷那边给张罗一下下家，地呀房子啊都得处理一下。”
“行，明天我给你大爷打电话。”
“那哪行，可不能要你房子，那成了啥事了？这都够麻烦了。亲是亲财是财的，可不行。我爸妈也不肯定不能答应。好说不好听。”
张满柱摇了摇头拒绝。人情大了是负累，担不起呀。亲戚也是一样。
“有你说话的地方吗？就这么定了，我不管你们，栓子小颖这些孩子得考虑。”张爸难得的拿出了长辈的架式，直接拍了板。
“不是，满柱哥，你别多想，不是白给你们，先住着，钱慢慢还我，行吧？我就是帮你们落个户口。房子钱只要你们把买卖支起来好好干着，快，一两年时间的事儿。”
“这边房子得多少钱？”田小花问自家老爷们。张彦海也不知道啊，巴嗒巴嗒嘴看向张彦明。
“咱家自己盖的，给你们内部价。满柱哥弄套大的，还有三大爷和三大娘呢，彦海你和彦良先弄套小点的，也就是五六十万的事儿。
等以后你们手里有钱了想换再说，房子有的是，红叶那边还在不停的盖呢。”
“妈呀。”田小花眼睛差点掉桌子上。
五六十万，对于一个年总收入万把块钱的农村妇女来说，太特么刺激了。
张彦满和张彦海也是目瞪口呆，还是第一次说到房子价钱这事儿。
张彦满兜里揣着儿子刚挣来的二十万，实际是有点小飘的，也是有钱人了。这么一听，连半套房子都不买不来呀，这还是优惠价。
“你们得改变一下思想，以后你们也是京城人了，五六十万我保证你们两年就能挣回来。好好干就行了，不用耽心也不用多想。”
第796章我这都是客气的
“叔，婶儿。”郑仁笑眯眯的过来打招呼：“两个小宝贝儿，栓子同志。”
“郑叔叔大宝贝儿。”张小悦摆手回应，唐豆豆哈哈笑起来。
“这是郑仁，这是我堂哥和堂弟，张彦满，栓子他爸。这是张彦海，这是他们媳妇儿。”
张彦明给介绍了一下：“都是哥们，等你们馒头店开起来让郑仁去给宣传一下，他现在人气可以。”
张妈笑起来，瞪了张彦明一眼：“你可别瞎琢磨了，胡扯八道的，小郑你别听他的，又不是什么大买卖。”
“没事儿，自家人帮个忙的事儿，应该的。”郑仁笑着点头。
张彦满和张彦海两家四口人都不认识郑仁。农村去哪看电影去？现在连野台子都几乎没有了。
“爸，二叔，郑叔叔是演电影的，开大坦克。”栓子看过，大声给介绍。
蓝彩衣和沈果果也吃完了，走过来打招呼，去捏两个小宝贝的小脸儿。
这俩几个人都认识，电视上看过，长的好看的一般都有记得住，人家歌还好听。
别看电影明星腕大，但在老百姓当中真没有经常上电视的人名气足，受众面小了。
田小花和齐娟都有点激动，活的明星呢，还是第一次见着。
张彦满和张彦海想盯着看又不太好意思，也是脸色发红。
“馒头店儿应该让她俩去，多甜呢，看着就想买。”郑仁笑着使坏。
“什么？什么馒头店儿？”沈果果看向张彦明。
“我满柱大大和海子叔叔要开馒头店，蒸大馒头还有大肉包子。”张小悦指着人给解释。
“这是我堂哥和堂弟。这是他们媳妇儿。这是沈果果和蓝彩衣。”张彦明又给介绍了一下。
“这是我爸爸和我妈妈，彩衣阿姨，果果阿姨。”栓子大声介绍身份。
“苏玉呢？”张彦明扭头看了看问。
“和光子哥去电视台了，今天要上一档节目。”
“没你们份儿？”
“有，要排在后面几天。苏玉牌面儿大嘛。”沈果果撇了撇小嘴。
“人家本来就比你名气大好不？你还不服啊？”
“哼，以后再比，现在我比不过她。”
“嗯，今年专辑发出去，可能也就不差什么了。不是，自己家人比个什么劲儿啊？闲的呀？”
“自己家人也得比呀，哼。”都是开玩笑，几个丫头处的还是挺好的，也不存在什么资源竞争。
大家随意聊了一会儿，这边饭也吃完了，收拾一下放好，起来穿大衣回去。
“佳华，这几天小华媳妇儿找你了没有？”
“找了，我去他们家了，等大哥过来我叫她过来。”
“嗯，好好处着，照顾着点，都是自己人。”
“我明白。”
大家从食堂侧门出来到了宿舍这边，沈果果蓝彩衣郑仁，徐家凤还有王佳华摆手和大家再见。
王佳华嫌一个人住没意思，跑到这边和徐家凤挤一间屋。
刚转到角门，饭店那边跑过来一个安保员：“彦明。”
“啊？怎么了？”
“刘总找你。”安保员看了看张爸张妈孙红叶她们几个，点头打招呼。
“思琪呀？找我干什么？”
“在饭店呢，干什么也不能告诉我呀。”
“你去看看呗。”孙红叶挽着张妈牵着张小悦，说了一句。
“嗯，你们先回吧，我去看一眼。”张彦明松开唐豆豆和安保员往回走。
走过来，张彦明扭头看了一眼，家里人都过院子去了，低声问：“怎么了？”
“有人在二楼吃饭，把咱们服务员打了。”
“打？”张彦明诧异的看了安保员一眼，这事儿确实有点意外，从来没想过有人敢在这动手打人。
“嗯，打了一巴掌，脸上手印都肿起来了。”
“因为什么？”
“我听着说是让咱们服务员陪他喝一杯，服务员没喝。好像就这么回事儿。”
张彦明有点懵，特么自己家饭店还能发生这种事儿，真是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
“哪的？干什么的？这么牛逼。”
“呵呵，您肯定猜不出来，三晋过来的，我没问，听口音是。已经按住了，刘总说等你去处理。”
“几个人呐？都是那边的？”
“不是，有两个本地的。一共六个人。”
“你们没动手啊？”
“没，刘总先过去的，等我们到了人都分开了。
再说好歹是客人，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弄啊，这不是来找您嘛。大家都是第一次，我看刘总也懵呢，谁也没想到的事儿。”
“手懒。以后再有这事儿直接把人拎下来先揍一顿再说，有事我担着怕什么？就你们还想在家里找对像，该上手的时候默默叽叽的谁能看上你们？”
“不是，谁默叽了？这不是怕对饭店影响不好吗？还错啦？”
“你们的职责第一个就是保护自己人，然后是保护公司财产，什么时候需要你们在意影响了？”
两个人说着话就上了饭店二楼，转到东边回廊来到包厢里。
一个服务员坐在椅子上抹眼泪，左边脸上五根粗大的手指印。刘思琪站在她身边半搂着她正在哄着。
里面桌边坐着六个食客，一个一个喝的满面红光的，还在嘻嘻哈哈的喝呢，一点都没在意。
几个安保员站在门口。
“谁打的？”张彦明进来打量了一下屋里直接问，手上去拍了拍服务员的肩膀。
“他。”服务员恨恨的指向桌上的一个人。
体格不小，对于三晋人来说属于魁梧形的，身强力壮的感觉，不过膘厚了点，有点丢分。
一脸横肉，嗓门挺大。
扭头看了张彦明一眼：“你是老板？”
“嗯，我是老板。”张彦明走了过去。
“你们这饭店不行，服务态度有问题，服务员还摆个谱，叫她喝口酒是不是看得起她？这是看不起谁？”
“所以你就动手打人？这么身高力壮的老爷们打一个女人。”
“我替你教育教育她，以后把眼睛擦亮，自己啥身份得清楚。”
“那我还得谢谢你了。现在这事儿，怎么办？”
“叫她过来，把这瓶酒喝了这事就过了。我还没受过这份气，跟你说，我这都是客气的，明白不？”
他把一瓶茅台顿在桌子上。
“要是不客气呢？”
“不客气？放在俺们那块儿我早把你这砸了，你应当高兴你这店在京城。”
“砸过不少啊？你也知道这是京城？”
“京城咋？京城咋？开个饭店了不起？我特么拿钱砸死你。见过钱吗？”
“挖煤的？”张彦明上下打量了这几个几眼，怪不得这么嚣张，原来是国家暴发户总代表到了。
这些人，拿头枪毙绝对没有冤假错案，人人手上都是沾血的。
第797章 叫他们摇人
这绝对不是开玩笑，而且一点也不夸张。挖煤的老板，心比煤都黑，这是标配。
这个行业从头至尾都是充斥着血污和暴力，人命如糠。
里面的种种内情如果曝出来，能说上几天几夜，可以用罄竹难书来形容。
用那些后来解脱的矿工的话来说，那就是十几年的地狱般的生活。
“咋？瞧不起俺？在俺那地儿谁要是这么和俺说话，你都见不到明天的日头。则愣个啥？球大个东西，多你呀？”
“我还真是特别瞧不起你。你有让我能瞧得起的地方吗？”张彦明扭头打量几眼那两个本地人：“你们又是做什么的？”
“怎么说话呐？你这饭店是不想干了吧？”
“嗯，我不想干了，你帮我拆了吧。”张彦明看了看两个就没什么兴趣了，连自己家的名声都没听说过，也不是什么能上台面的货色。
“见过钱么？开个破饭店看把你牛呲的。”边上另一个人拍了一下桌子。
“那你叫人来，把我这砸了吧。”
“我叫不起人咋的？知不知道老子有多少钱？买你命。”
“我不信。你见过钱吗？感觉就你们那仨瓜俩枣能行了是吧？给你们半个小时摇人，叫不来人就别走了。”
“个小个泡……”
张彦明抡圆了巴掌就是一个大嘴巴。都是惯的。
“弄起来，叫他们找人，我看看谁给的胆子。”
几个安保员早就一肚子气跃跃欲试了，只是刘思琪一直压着，一听张彦明放开了口，还等啥？过来嘁嚓咔嚓就把这位按在了地上。
就听杀猪一样叫了几声，也不知道碰着哪了。
“以后这种事儿不用找我，直接还回去。咱们家的人轮不到任何人伸手。”张彦明对刘思琪说了一句。
刘思琪有点震惊，点了点头答应了一声。她没想到张彦明能因为一个服务员大动干戈。
哪个开店的会把服务员当回事儿？在客人和服务员之间，老板会毫不犹豫的选择钱或者势。服务员有的是，找多少找不来？
饭店的服务员和酒店内的服务人员不一样，都是社会上招过来的小丫头。
“我们是三晋驻京办的。”那俩本地人也没想到，惊的站了起来亮身份。
“公职？公职人员陪着私人老板出来在高档消费场所喝酒，眼看着私人老板对一个服务员进行污辱殴打不加制止，还一个鼻孔出气。
这是你们三晋的规矩？”
“这是我们市协夏委员，你们要负责任的。”
“哎哟，市协委员呐，在公众场合酗酒打人，那就更好说话了。”
边上那三个不知道是这个夏委员的跟班还是同僚的，也都站了起来，不过看清了形势，没吵也没上手，三个看着，一个退后了几步打电话。
就是那个刚才吵着要拿钱买张彦明命的。
“你知不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要负多大的责任吗？你这是在犯罪。”
“他可以打人，我不能还手，是吧？你们这规矩有点大。”
其实很多人感觉自己能行了，都是这副派头，不管是私人还是公职，他自己为所欲为，别人不能反抗不能还手，连还嘴都不行，那就是大逆不道。
“报警，还反了天了。”另外一个拿出电话。
张彦明懒得理他们，扭头招手：“来，他怎么打你的，还回来。”
刘思琪推了一把还在震惊当中的服务员。
“我，……”小服务员有点语无伦次了。
“没事，过来，打回来。”张彦明摆摆手，轻飘飘的。
小姑娘一抿嘴，小脸通红，看了看那个被安保员架着的夏委员，咬了咬牙，抡手一个嘴巴子，打的还挺使劲儿。打完后怕一样退了几步。
“我特么弄死你们。有种现在弄死我去。小个泡。”
张彦明拽了把椅子坐下来：“没破坏什么东西吧？”
“没。”刘思琪前面已经看过了。
“嗯，散了吧，别看热闹，其他屋吃饭的给解释一下。”
“那我带她下去了？”
“行，在这也没戏看。”张彦明点点头，看了一眼那个服务员：“心里舒服了没？”
“嗯。”服务员点点头。
“那行，你去忙吧，赔偿的事儿我替你跟他们要。”
“谢谢老板。”服务员给张彦明鞠了个躬。
“嗯，好好工作就行，不用客气。”
那两个公职的一个在打电话报警，一个看着张彦明：“你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吗？劝你还是看清形势不要误人误己。警察也没权力扣留市协委员。”
“我们不是警察。你还是赶紧叫人吧。”张彦明看了他一眼：“有这功夫人都叫过来了。”
“不撞南墙不回头，你这饭店也是干到头了，没人能保得住你。”
“这话有点吹牛逼了，你们省督来了我也是有理，有理走遍天下。你废话真多，弄的我差点唱出来。”
可能我撞了南墙才会回头吧，可能我见了黄河才会死心吧，可能我偏要一条路走到黑吧，可能我还没遇见，那个他吧……
张彦明脑袋里响着背景音，有点莫名的愁绪。这特么，控制不住啊。
这还是好的，考试的时候被哪个问题勾起背景音乐那才叫惨绝人寰，不响完绝对是没办法进行了，这还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循环播放。
还有就是应该伤感的时候你脑海里响起了一首快乐的歌……全是泪呀。
警察很快就来了。月亮湾是片区重点单位，没人敢怠慢。
“怎么回事儿？”老警察看着屋里的情况问了一句。
为什么所有的出警都是一老带一小再跟两个协警？标配吗？
“在我这喝酒闹事，逼我家服务员陪他喝酒，不喝就打人。小丫头在下面呢，吓坏了。”
老警察点点头，看了看被两个安保员架着的夏委员，脸上明晃晃的一个巴掌印。
“我打的，当时生气没控制住。”
“你好警察同志，我们是三晋驻京办公室的。这是我们的证件。这是我们平城市市协委员夏坤同志。”
老警察看了看证件随手还给了他：“都是有身份的人，喝点酒打服务员，这事儿你报警干什么？”
“他们绑架，你看看这，警察同志你得禀公执法呀。”
“别乱说话啊，什么叫绑架？你们打人人家还不能拦着？控制行凶者人人有责，明白不？你们做为公职人员应该懂吧？你制止了吗？”
“不是，是我们报的警。”
“好，那你为什么报警？”
“你看到了呀，我们一名市协委员在这里受到了胁迫污辱和殴打。”
“那这事儿不好办了，我们是处理一般治安案件的，你这个，不归我们管哪。啊，不好意思，情况我们了解了，我们也会向上面反应，你还是赶紧打电话向军分区投诉。”
第798章 你们干什么了?
“什么意思？”这个驻京办公室的干部有点懵。
“就是我们没权管这事儿，听清楚了吗？你得向军分区督导队反应。他们这是军管单位。”
“你们这偏帮的也太厉害了吧？信不信我投诉你？”
“那你得去市里，区里没用。小张同志是京城市市协委员，我们管不了。你去分局也是上报，区里再上报，不过到了市里也是交回给军分区。
你还是直接找督导队吧。”
“军分区也不行，还是要上报。你们直接找军区吧。”张彦明掏烟给几个警察协警散了一圈儿。
那边那个要拿钱买张彦明命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打了一圈电话，结果对方一听是月亮湾直接就挂了。
京城说大挺大，说小也挺小，核心圈子也就那么几个，相互之间千丝万缕的，到了一定的层面消息都比较灵通，知道什么事能露头什么事得躲。
这些煤老板交人的手段相当单一，就是砸钱。
粗暴但也不得不说比较好使，也认识交往了一些人物。
但越是人物越敏感，越是爱惜羽毛。这事儿一听就没谱，不一定搞得定，肯定沾一身毛，谁上？
“就这样吧，你们还是好好协商一下。我回去会把情况如实上报。”老警察说了一下，和张彦明点了点头，带着人走了。
“能买我命那个，你找着人没有？”张彦明叼着烟冲他扬了扬下巴。感觉自己有点像反面人物。
两位驻京办干部和那几个人对视了一眼。
“你把人也打了，还想怎么样？”
“事是你们无故引出来的，结束，得我说了算。明白不？谁也不是你亲爹亲妈得惯着你宠着你。”
“我们认赔。”那个买命的把电话揣回兜里咬了咬牙。
“知道你为什么找不到人吗？”张彦明弹了弹烟灰。
“为什么？”
“钱不够，钱还是少了。你砸十个亿出来看看，完全不一样。”
2000这会儿煤老板名声已经出来了，但事实上大部分身家也就是那么回事儿，几千万上亿，真正爬到尖上几十亿身家的没几个。
而且他们这行风险相当高，更替速度贼快，有些人干着干着就没了。
有些挣了就跑了，有些改行了，有些，消失了。黑金是黑色的，在里面滚的时间越长越是心惊胆战。
这两年本地老板越来越少，都卖了，不管是情愿不情愿，外地老板越来越多，占了大多数。
转行的比较多，大部分进了房地产，一部分搞上了开发，一部分做起了包租公。很多人来了京城。求活。
到处砸钱结交人脉，广开门路，给自己寻一线生机。这就是标准心态。
“我确实有点瞧不起你们这些人，钱多钱少是一回事儿，主要是你们干的这些事儿，你自己感觉怎么样？手里有钱干点正事不好吗？
吃点好的喝点好的，交点人，这都正常，你逼服务员喝酒，不喝就打人，这是人事儿？有钱就特么为所欲为了？那我比你有钱，我想弄残你行不？
给福利院捐点不好吗？建点学校资助点学生好不好？把你们前面损的阴德往回搂搂，是不是睡觉也塌实点？啧。弄烦了。”
张彦明把烟头按到烟灰缸里：“算了，没劲。让他们结账，赔两万块钱滚蛋。以后咱们家不欢迎这些人。”
扭头看了看那个安保员架着的，摆摆手让放开他，走到面前说：“你记着我，我叫张彦明，京城市市协委员，人民代表，现役军官。
欢迎你们随时来找我。划什么道我都接着。你说说你们，去年我在三晋建了三十多所小学，你们干什么了？有脸来我这闹事。”
摇了摇头，扭头往外走：“让他们结账赔钱滚蛋吧。给倪好说一声，让他问问三晋省里，这边这都是什么人？能换换了吧，丢人。”
张彦明头也不回的出去走人了。
来的时候还想着好好整治整治这些人，忽然就没那份心情了。感觉没意思。反而有点伤春悲秋的心里。
安保员嘿嘿一乐：“你说你们，来之前也不扫听明白。走吧，结账赔钱。还有你俩，赶紧找人，懂不？能调快调走，你们在这边待不住了。”
“不信是吧？知道烈风物流吧？我们是烈风安保，在你们晋阳都有分部。明天就有人给你们省里打电话了。刚才那是我们老板。你们真牛逼。”
那哥俩脸一白，有点慌乱。
一行人下来，几个煤老板压着被羞辱的怨气结了账赔了两万块钱，六个人直接出门上车走人。
不管是那俩驻京办的哥们还是这四个煤老板，都知道烈风物流和烈风安保，也都打过交道。
几个老板都用烈风物流走过焦炭。快速，安全，知道那是军方的买卖，相当牛逼。结果怼人家老板家里来了。
张彦明从楼上下来，看着一片银白做了两个深呼吸，晃了晃头把乱七八糟的甩了出去不再想了。没有意义。
哼着歌直接回到后院儿。
可能我撞了南墙才会回头吧，可能我见了黄河才会死心吧，可能我偏要一条路走到黑吧，可能我还没遇见，那个他吧……我靠，什么鬼？
这玩艺儿你越不想唱它越在你脑袋里旋，叮叮当当的自顾自的演奏着。
家里这个热闹啊。
张爸张妈可是真开心了，老人就喜欢热热闹闹的儿孙环绕膝下的感觉。
两个小宝贝在开演唱会，牵着小手站在客厅中间表演，大家围着一圈坐着打拍子。
张彦明脱下大衣挂好坐到孙红叶身边。
“什么事儿？”
“几个三晋的煤老板，闹事。解决了。”
“你打人啦？”
“没有，我是文明人。叫他们赔了点钱。”
“哎呀爸爸，妈妈，你们不要说话，我们在表演呐。”
“好好好，不说，你们表演。”张彦明加入打拍子的行列。
饭店这边，刘思琪叫收银拿了两万块钱过来塞给挨打那服务员：“给，赔你的，老板给你要的。”
“我不要，太多了。”服务员吓了一跳，红着脸把手背到后面躲。
“哎呀，拿着吧，打不能白挨。这下也是值了。”刘思琪笑着把她手拽出来把钱放到手里：“再有几次你就发了小富婆。”
边上大家都笑起来。也有人看着钱眼馋。这是正常心理，不过你叫她去挨个巴掌试试。她肯定乐意！
“请客请客。”有人提了头嚷起来。
“对，请客，上三楼。”
“都没事儿是吧？没活啦？有事下班再说，都滚蛋。”刘思琪笑着把人赶走。
小服务员抓着钱，上来感动劲了：“姐，我以后肯定好好干，给老板涨脸。我我我，明天请客。三楼。”
“三什么楼三楼，有钱存起来。”脑门上挨了一巴掌。
第799章 你等你卸完货的
演唱会结束，散场，大家各回各屋，张妈押着两个兴奋的小丫头去洗漱。
张彦明和孙红叶回了自己屋里。
“怎么回事儿？”
“喝多了，把服务员打了。打了个嘴巴子。”
“怎么说了？”
“赔两万块钱。少了不？”
“我明天举报你，讹诈。你事大了你。”
“我现在就收拾你。”
“借你俩胆儿。来，来，收拾。”
“你等你卸完货了的。”
……
三月五号，张彦君带着他二十多个干部坐火车到达京城。
人直接拉到创业园，安排进了宿舍。
“这两个月大伙就住在这边，吃饭有食堂，拿好房卡，进屋吃饭全得刷卡，别弄掉了。早晚统一有车接送，先坚持两个月，然后搬到商场边上去。
说个事儿啊，这边有剧组拍戏，录电视节目什么的，看见明星什么的不要围着起哄啊，借着人家的地方，别给咱们鞋城丢脸。
记着没？”
张彦君给大伙讲话，讲了一下近期的安排。
“六七号两天，你们自由活动，都是头一次来京城，到处看看玩玩，不要一个人出门啊，注意安全，随时保持电话畅通，有事赶紧打电话。
出去在街面上不要贪小便宜，没有掉馅饼的事儿，旅游点儿不要相信黑导游，让人骗了哭都找不着地方。
想看拍电视拍节目的统一报个名，我找人给你们安排进场，明白没？
八号咱们一起去新店参观，安排后面工作。还有事没？”
“老板，拍电视的在哪？”
“就在后面楼上，白天院里也有。那边是卖票的，你们想去提前打招呼统计好人数。都把东西放好吧，我带你们去食堂。”
一群女人一哄而散，拿着房卡找房间放东西。
住的是内部招待所，是一整层楼，大家的都是挨着的，两个人一间房。创业员员工的宿舍在最顶层。
地板，席梦思，电话电视空调，还带卫生间。一群女人左看看右看看，叽叽喳喳的议论着。
闹哄了十多分钟，这才出来跟着张彦君去一楼食堂。
“老板，咱们在这一天得多少钱啊？太浪费了吧？”
“没事，不花钱，我弟弟的公司。借了两个月时间。你们注意点卫生啊，别弄的皮片儿的。”
“老板，洗衣服在哪洗？有水房吧？”
“有洗衣间，到时候问服务员。都是洗衣机洗。”
“那洗澡呢？”
“屋里不是有卫生间吗？淋浴看不着啊？要不我给你洗呗？”
哈哈哈哈
哦……，老板耍流氓喽。
“老板，我到是不介意，就怕你不敢。”
“老板，她瞧不起你，硬一个给她看看。”
“对，比量比量。”
女人流氓起来基本上就没男人什么事儿了，一群女人直接就把张彦君干没电了。
“这就是食堂，”张彦君不敢接茬了，假装没听见：“自助餐，想吃什么拿什么，吃饱了算，但是不能浪费，明白吧？拿多少吃多少。
从这取盘子，吃完了把盘子碗的送到这边来，摆这池子里。记住了吧？别剩啊，剩了要罚款，到时候你自己交钱，别找我。”
“那谁能估量的那么准称啊？”
“你不会一回少拿？不够再去取不行吗？又不限你量。”
“那多不好意思啊，这么多人看着，人家打一趟，我这跑两三趟，不丢人哪？”
“那剩了罚款丢人不？你花钱了怎么的？”
“吃饭不要钱啊？”
“你在钢都我管你要钱啦？这边吃的比钢都好，你们都悠着点，别待半年一年的全成了大胖子，到时候回家老爷们孩子都不认识了。”
过来的这些骨干大部分都是结了婚的，暂时调过来开业带人，等这边熟悉了走上正轨有一些还要回去，有一些可能会留下。人想的不一样。
想安安稳稳过小日子的还是大多数。
张永光笑呵呵的走过来，摆手和张彦君打招呼。
“这是创业园的张总，咱们现在吃人家住人家，都客气点。”张彦君给大伙介绍了一下，提个醒，这些老娘们要是莽起来那，邪乎。
“安排好了吧？”张永光朝一众姐姐妹妹摆了摆手算是打招呼。
“还能怎么的，住下呗，带她们熟悉熟悉，七号接手，八号安排她们过去。这段时间就麻烦你了。”
“没事儿，应该的。有什么需要，看缺什么就吱声，我不在就找办公室。”
“也不差什么了。要不，你明天安排个人安排辆车带她们逛一圈儿？基本都没来过。”
“行，明天我安排。门票自己买啊，车和导游我管了。”
“行，叫他们自己买。老二没过来？”
“说是过来，今天综艺第一辑弄好了，要过来看片。我打电话问问。”
……
院子里。
张彦明换上了整齐的军装，收拾利落照了照镜子，戴好帽子从屋里出来。
两个小宝贝和栓子正在玩滑梯。
“爸爸，你要干啥去？”小丫头倒着小短腿跑过来问。
栓子瞪着眼睛张着嘴看着张彦明：“哇，二叔是当兵的呀？”
“我二叔是军官。可大官了。”唐豆豆抬着小脸显摆。二叔就是她的偶像。
“多大？有我四爷家大爷二大爷大没？”
“肯定比他们大。”也不知道小丫头哪来的自信。
然后栓子就信了，眼睛里闪着小星星。
张小悦跑过来扑到张彦明腿上仰着小脸看着他：“你要去哪里？”
“爸爸要去开会，不能带你。”
“去哪开会？”
“军部，你没去过。不许带小孩儿。”
“是骗人不？”
“不是。你在家等你大大，一会儿大大就来了。”
正房客厅里，张彦满和张彦海两家四口人正和张妈唐静坐着看电视聊天。
张彦明已经带张彦海和田小花去912做了系统的检查，要等两天才有结果。具体检查了什么张彦明也没问。这事没法问。
“二明怎么穿上军装了？演戏呀？”张彦海站在窗户边，正好看着院子里。
张彦满也凑过来：“还挺利整的，咱家人适合当兵，穿着衣服就带架。”
“那是发的，老二是正儿八经的军官。兴是有事儿，平时他不穿这身。”张妈解释了一句。
“二明也是当兵的呀？啥前的事儿呢？”
“去年，去年上秋的事儿，特招的。”
“哎呀，看这胸牌，老二这官不小啊。”张彦满趴在玻璃上打量。家里堂兄弟不少都当过兵，对军装军衔都熟悉。男人对这个本来就有兴趣。
张妈就笑：“唬人不？冷丁的吓一跳，俺家老三讲话了，我二哥那，虚的老高了。”
“啥意思啊？”
“那是虚衔，待遇高，没有实职，不管事儿。”
“啥待遇？我说昨天在医院那么顺溜呢，那大夫都客客气气的。”张彦海恍然大悟。
第800章唐老爷子
“那可就高喽，上医院好使，打个电话房间就准备好了，不用挂号不用排队，还有专人陪护呢。去年小静生前在这边没住上，就去的那头。好使。”
“啥待遇啊？”
“中将，高不？什么都是中将标准，妥妥的。”张妈笑着放下手里的针线抻了个懒腰。
哥俩直接就震惊了，张着嘴半天没发出来声。
“那比小宏大哥和小华二哥还牛逼呀，小宏大哥这么多年，二十来年了吧？才大校，二哥才少校。二明干什么了呢这么能行啊？”
“不一样，小宏和小华人家是正经的军官，那是带兵的，老二这是虚衔什么不顶。立什么功了，奖励的。”
那边张彦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算把小丫头哄明白，抱着亲了一口去了中院。
“红叶，我去趟文艺局。”
“干什么？今天礼拜天。”
“我知道，打电话通知过去，开个什么会。应该用不了多一会儿。”
“哦，开车慢点。”去军部就得自己开车了，带着安保员不像话。
张彦明出来去车库开他那辆领航员，那辆有通行证，现在挂的是军牌。
等他到了文艺局进了小会议室，没等多一会儿会议就开始了。
来开会的有二十多个人，大都是文职，张彦明一个也不认识。
他的座位在第一排，没办法，虚的高啊，待遇摆在这，和他同样待遇的一共才六个人，那五个都是白发苍苍的模样，中间夹着他这个异类。
主持会议的是军宣部的领导，会议主题是新时期军队文艺宣传工作的相关问题以及指示。
至于为什么把会议定在星期日没做任何解释。部队就是这样，有命令就服从，没有解释。
也没长篇大论，整那些虚头巴脑的颂扬文字，都是讲的干货。这也是部队的特点。直接，干练。
张彦明坐在前面听着上面领导讲话，看着手里的文件，就感觉后面不时的目光盯在自己背上。太显眼了呀。
别看就是个虚衔，那一年到头也是争破了脑袋的。哪里都有斗争。
大部分人干了半辈子也就是个校官待遇，猛一下子见到他这么个年轻的二级文职要不嫉妒就怪了。
一个半小时，会议结束。就这么痛快。
所有人起立敬礼，散会。张彦明和那五个白发苍苍的高职一起被带到边上的房间。
茶话。
领导没过来，大家喝口水上厕所，在屋里走几步放松一下，活动一下身体。
刚才挨着张彦明坐着的那位老人笑呵呵的走到张彦明身前：“小张是吧？我早就听说过你了，一直没机会见。我是唐胜。”
“哎哟，您好您好。您老客气，我是张彦明。”
“嗯，有想法，你的作品大部分我都看了，有才华的年轻人。”
“可不敢承您这么夸，我就是运气好，还得多向您们这些前辈学习。”
老头虽然头发花白，但精神头相当足。个子不高，一米七左右，胖胖乎乎的，中气相当足，手也有力，握上去温热，没有一般老年人手脚冰凉的感觉。
“别学虚头巴脑的那一套，咱们当兵的就实诚点，你有成绩就是有成绩，作品好就是作品好，你写的好我们就要向你学习。达者为师嘛。”
“您老言重，可别这么捧我，我心里虚呀。”
“大小伙子虚什么虚。结婚了没有？”
“结了，媳妇儿刚怀上。”
“嗯，年轻有为，成家立业是好事儿，很多年轻人，弄不懂，总把事搞的习里糊涂乱七八糟的，就琢磨着弄钱，连自己能干什么都没弄明白挣什么钱？
家也没有，这混几天那混几天，还挺美，叫什么体验人生，屁，连个大后方都没有还能立什么业？仗没打先输差不多了。”
“也不能这么说吧？很多人还是有想法的，现在社会发展的快，新行业新职业越来越多，能做的事情还是挺多的。
再说结婚这事儿也不是谁主观上就能决定得了的。
你呀，总是极端。”边上一个也是花白头头发满脸褶子的老人笑着插话。一看就是和唐胜关系不错的样子：“你不能把你对子女的要求放在每个人身上。”
唐胜摇了摇头：“什么时候不一样？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搞什么中间主义？你个老家伙和了一辈子稀泥，老了老了还是这副脾气。还没和够？”
老人笑呵呵的：“你说和就和吧，和和泥也是挺好的，非得像你一样到处得罪人？”
这五个老人相互之间看来也不是那么融洽，也正常，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江湖是什么？不过就是人和人之间的争风斗气。
那边另外两个好像要近一些，坐在一起低声说话，最后一位是个女军官，自己坐在那喝茶，谁也不搭理，穿的是海军军服，和唐胜老爷子是一个体系。
算上张彦明六个高职称，三个陆军，两个海军，一个空军。
张彦明看了一下，自己还不是垫底的，那位女军官和另外一个陆军高职是一颗金星，比自己低了一级还是两级就不清楚了。
文职的等级不是那么清晰。
难怪人家不搭理自己，你说你不到三十，职称比人家混了一辈子的还高，这玩艺儿怎么说也有点尴尬，心里不舒服不平衡都是在所难免的。
人类能进步的动力还不就是欲望，虚荣再加上嫉妒吗？
其实高职人员也不是这么少，不过大多在下面任职，有具体的单位，这六位都是挂在文艺局下面的，算是地位比较特殊的几个人。
当然，成绩肯定也是比较醒目的。
这是说文艺宣传这边，其他的，像科研，医疗还有院校那边的，大家不是一个口子，也凑不到一起来。
“都不认识吧？这个老家伙叫马正涛，唱高音的，那个凶巴巴的女人是叶小兰，搞舞蹈出身。
那两个，左边的叫黄江河，军影的编剧，有过几乎部好作品，右边的是刘滔，原来是咱们艺术学院的主任，现在搞什么不知道了。
那小子总是号称文人，喜欢鼓捣诗词，不过弄出来的东西也就一般。”
唐胜老人性格开朗，喜欢说话，小声给张彦明介绍了一下屋子里的几个人，还点评了一下。
张彦明一个一个对上号记在心里，虽说平时接触的机会不大，但总是同僚，等在哪碰到要是不认识就尴尬了，说不上就给自己扣上个什么帽子。
起码一个目中无人不尊重前辈就跑不掉。
“别把你的观点压给别人。小张，别听他的，这个老小子谁也看不上，一肚子牢骚，小肚鸡肠的，听他的就没有好人了。”
马正涛怼了唐胜一句，张彦明就笑呵呵的听着，可不敢发表意见。
第801章 谁也不虚
这是两位老人在表达善意，自己接着就是了，胡乱插话就是自己找不舒服，只会适得其反。
张彦明还没笨到那种程度。
论到心理年龄，张彦明不一定比他们小，这也是张彦明的优势，看得透，想得通。
唐胜老爷子是产出型的，词曲作家，编剧，作家，评论家，在整个文艺宣传口地位相当特殊，可以说是军中文艺兵第一人也不为过，军龄比现任不少大首长都长。
产品也多，歌曲，剧幕，电影，诗词，各方面都有建树，带出来的学生可以讲一句桃李满天下，很多都活跃在各级部队上。
包括现任文艺局局座大人，还有一个宣传部的副长。
老头别听着嘴刁，其实脾气挺好的，开朗好客，人缘好交际面广，朋友众多。
说话直是因为人家年纪和地位都到那个位置了，已经用不着弄虚的那一套，同一层面的人听了也不会往心里去，只会一笑了之。
不同层面的也没资格也不敢反驳，只能虚心受教：人家说的对呀。
老头比较正义，传统，也不好虚名，可能也是年纪到了，活的就特别真实。
不想当官，不争不抢，以他的资历如果去争一下授个实职中将妥妥的，当个什么部长委员都够格。老头不干。于是地位更加特殊而稳定。
活明白了。
像马正涛叶小兰这些人都是靠专业熬起来的，说是运气也没多大偏差，唱歌，跳舞，虽说地位也上来了，但在唐胜面前就不够看。
人家是出作品的，这些是演作品的。
在场六个人，唐胜为什么和张彦明亲近？同类。张彦明去年在文艺局初露头角，一部纪录片几首歌曲就奠定了地位，还有电影哪。
除了他们两个，也就是黄江河是搞编剧的，但出彩的作品不多，年纪又摆在这，想来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唐老爷子这是把张彦明看作了自己的接班人，自然心里就亲近。
“你的歌，电影，我都看过了，那部纪录片做的很出彩，很震撼人心，部里争求意见的时候，我和老马是投了票的。
还有你对部队的贡献，现在能对军队有这么深厚感情的年轻人不多啦，好好干，我看好你。
你是学导演的？”
“是，我京城电影学院，开学才大二。我是走后门进去的。”
“哈哈哈哈，小王没少和我说你，你这个后门的方式到是不错。”
他笑着扭头对马正涛说：“这小子，直接找到小王那，说想上学，学导演，你猜猜他用的什么方法？”
马老正从兜里摸烟，对叶小兰说：“小叶，我抽根烟。”
叶小兰笑了一下：“您抽，不用管我。”
马老已经把烟叼在嘴上了：“用的什么方法？”
“砸钱。给学院建楼盖录音棚，国际最顶级的，一张嘴就是两个，后来搞了个创业园，投了一个多亿。小王说这种后门开的好，别说学导演，单独给他开个系都行。”
马老把烟点着，把烟盒和火机放到桌子上，笑着说：“那是，这种后门多开几个，那学院就上了好几个层次，估计所有的学校都乐意。”
“你小子这是，一下子把后门的标准往上提了好几公里呀，要招人骂的。”唐老拍了拍张彦明的肩膀。
“我也是没办法，我年纪偏大，都毕业七八年了，在京城也没什么熟人关系，就是手里有点钱。”
张彦明被唐老爷子直接扒底弄的有点不好意思，又没话辩解。辩解也没毛用啊，人家说的是实话。
“这不算什么，就算有人抓着搞事情都没用，小王直接就能怼回去。你也这算是件好事，佳话。”马老爷子看着烟雾袅袅上升说了一句。
“你音乐跟谁学的？你原来从哪毕业？”唐老爷子问。
“我从国音那边请了两位老师，以前没接触过。我原来念的是工业部内部的中专，我老家那边是重工业区，进钢厂就是全部家庭的希望。
反而大学那会儿没那么多人重视，都是农村生或者学习成绩一般的没有办法才会考。现在不一样了。”
“地区特色，那会儿工业是排头兵。”唐老爷子点了点头。
马老也跟着点头，这些老人一路陪着国家走过来，什么都经历过，都心里有数。
每一个时代，每一个地区都有各自不同的特色，国家太大了，永远不可能达到社会的均衡和思维上的统一。
谈不上好坏，但确确实实对以后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
就像随着经济的提升，商业的发展，工业地区日渐消颓，而原来的农业地区却蒸蒸日上。
虽然大家都知道，工业是不可能被放弃的，工业是国家的脊梁，实业才能兴邦。
现实总是短视的。
而人类总是现实的。
门一开，几个人走了进来。
张彦明下意识的站了起来，而其他五位老人谁也没动，就是看了过去。人家有那资格。
“坐，不用客气。”来的是刚才主持会议的领导，拿着一撂文件，笑着和张彦明点头：“论起来您是我首长呢，在咱们这不看年纪。”
“可别可别，再这么说我真要钻地缝了。”张彦明赶紧谦虚，自己年纪小，可不敢落下摆谱的印像。
站哪个山头唱哪首歌，有了军人的身份就得正视，就不能把社会上的那些东西带进来。什么财富地位都一样，在这里就是个军人。
工作人员把文件给六个人发下来，领导也随意的坐了下来。
“咱们今天就是随便聊聊，这次部里对文艺宣传工作的指示还请大家仔细学习，认真对待。”领导直接定了调子：“新时期了，我们的文艺宣传工作也得跟得上。”
六个人低头看文件。
这份文件比刚才会上宣讲的就要细致详实的多，也更具体，有了方向性，同时也是征集意见。
张彦明没有意见。自己这年纪还是守拙一点好。
“彦明，你最年轻，你先说说。”谁知道他这么想，领导不这么想，第一个就点了名。也是，岁数最小，肯定拿他开刀。
“我？我没什么意见，我年纪小，阅历各方面都不够，还是听听各位长辈领导怎么说，我就是坚决服从，坚决执行，保证完成任务。”
唐老爷子咳了一声接过话头。
这屋里其实最有发言权的就是他了，他自己也是心知肚明。
这种纯思想上的务虚会议说句实话，有用也有用，说没用也是真没用，反正张彦明是喜欢不起来，但也不会明着去反对。
上面有上面的考虑，不是可以置疑的。自己就老老实实服从就行了，其余的，把自己的份内工作做好，说一千道一万还是得拿成绩说话。
这个他谁也不虚。
第802章 来了大老板
一个座谈，八个人，一唠就是两个多小时。
张彦明听来听去，感觉除了唐老爷子，也就是叶小兰说的还有些实际的东西，也敢说，其他几个人都是在唱高调，仔细想一下什么也没有说。
这也算是一种艺术。说话的艺术。
座谈结束，领导客套了几句就匆匆忙忙的走了，六个人自由活动。
人家那五位待遇都是全套的，司机车辆住房啥的，只有张彦明只有一份工资。
和唐马两位老爷子一起出来下楼，来到停车场，叶小兰的车也停在这边，张彦明叫了声叶老师，笑着客气的和她打招呼，也得到了一个笑脸。
张彦明对于这些敢说实话敢做事的人是发自内心的尊重的，不是做样子。
他对叶小兰的感官很好，也很愿于结识。
估计叶小兰也是感觉到了他的示好心理吧，回馈的也比较正面。
要知道从始至终她都没什么表情，除了茶话说了些意见更是一声没有。很孤傲的那么个性子。
把马老唐老送上专车，看着车开走，张彦明这才回到自己车上。
刚把钥匙插进钥匙孔，电话震了起来。开会的时候调成震动模式了。
掏出电话看了一眼，是孙红叶。随手接通：“喂？红叶。”
“还在开会？”
“开完了，刚上车。怎么了？”
“大哥来了，那边都安排好了。”
“嗯，他给我打电话了。就这事儿？”
“你是回来还是有别的事儿？”
“回来。今天没什么事儿，明天带彦海再去一趟912，然后去礼拜寺。”
“那你赶紧回来吧。”
“怎么了？”张彦明扶了扶档把，伸手把车打着火，轰了一脚油门热车。
“家里来了几个大老板，张嘴就要买你的工作室，你回来答对吧，我实在是懒得搭理他们了。都不知道怎么说。
你工作室都搬走了地址怎么没改呀？烦人。”
工作室搬到了创业园，但地址一直没变更。其实变了用处也不大，以前发的专辑上面印的都是老地址。
“哪儿的？多大个老板？”
“不知道，没问。懒得问。架子到是挺足的。你快回来吧。”
“听口音听不出来？”张彦明笑着拨档起步，一只手把车从院子里开出来。
“没听出来，反正不是京城人。我说你开会去了叫他们等着，在你办公室，他们陪着呢。”
“行吧，我马上回来。本来今天还要去趟创业园。挂了吧，我给光子打个电话。”
孙红叶挂了电话，张彦明给张永光打了过去。
“我哥那边都安排好了吧？”
“嗯，弄好了，明天我出台车派两个人带着在京城转一圈到处看看。你几点过来？”
“孙导过来了？”
“没呢，在等我电话。”
“那你和她说改明天吧，我今天有点事儿。”
“啥？”
“你明天赶紧安排人去把工作室的地址变更一下，又有人找院子去了，你嫂子正烦着呢。”
“咱们有公告啊？干什么的？那我去一趟吧。”
工作室现在找来合作的公司还有明星不少，业务范围越来越宽，主要是设备好，服务好，制作精良，朱丽江海还有苏玉都是模板。
其实里面有些歌星就是单纯想和工作室结个善缘，那一张一张彦明出产的专辑在全国各大音像店书店销售的那么猛，谁也不傻都看得到。
万一有机会买首歌或者制作一张专辑呢？谁还没有个梦想了？
甚至有些牌面比较大的就直接提出由彦明老师担任制人的，不过都被张永光推掉了。
“我在往回走了。扯蛋的，说是，要收购咱们工作室，我也是服了，这一天一天的。”
“哈哈哈，老板，看来咱们挺受欢迎啊，名气算是起来了。”
“屁，说明名气还没到位，真到位了谁都敢打主意呀？你在哪了？”
“我打算回家呢，在半道了。我也过去看一眼，哈哈，红叶姐肯定是要疯了。”
“嗯，搞烦了。行了，那一会家里见吧，挂了。你给孙丽打电话。”
放下电话，听着车胎压在马路上的声音往家里走，张彦明琢磨着对方能是谁的问题。结果没一会儿电话又响了起来。
看了一眼接通：“喂？尚哥。”是小尚秘书的电话。
“彦明，在哪呢？”
“开车，来军部开个会，刚出来。”
“礼拜天开会？”
“那怎么办，咱们是小兵，听指挥呗，唐老爷子都过来了，我多啥？”
“唐胜？那会议规格够高啊。”
“嗯，部里的，唐老爷子，马老爷子，叶小兰，在京里够级别的这老几位都到了。”
“哦，对，你级别有那么高，我还是没能正视领导啊，有错误。”小尚开了个玩笑，没问关于会议的问题，都心里有数，不该问的不会问。
“什么事儿？礼拜天没在家陪老婆孩子？”
“在家。你昨天干什么了自己不知道啊？人家找到我这边来了。”
“那几个煤老板儿？”
“嗯，三晋驻京办联系的我老板。老板让我问你一声怎么回事儿，要是没什么事儿就大事化小，要是有事儿他就推了不管。咱们才是一家人嘛。”
“不能难心啊？”
“不会，你也太高看他们了。这种人情你给了也就给了，不给也没毛病，怎么论我老板也不虚他们。什么情况啊？”
“有钱呗，感觉有钱了行了，飘起来了。逼着我服务员陪他们喝酒，不喝就打人，把小丫头脸都抽肿了。
然后和我说让服务员吹一瓶白的再道歉就完事，要不我饭店就别开了。那个老板说他的钱多的能买我命。就这么回事儿。”
“……，我操，这是几个傻子吧？这特么的，后来呢？”
“后来，我让服务员打回去了，让他们赔了两万块钱，还能怎么？哦，我让倪好给那边省里打电话，举报那俩哥们了。”
“完啦？”
“嗯，完了。没什么意思，和他们制气也犯不上。不值个。”
“行，我明白了，我和老板说一声。我靠，你等他们再求到我身上的，我帮你找回来。”
驻京办事实上是个挺苦逼的活儿，工作就是在京城交人搭人脉，四处拉关系活动，力求和京城这边各级领导还有部委的各部门建立比较纯洁的友谊。
三晋驻京办就在西城地盘上，北海子和景山公园之间，买的一座老宅子，三亩多地。
一般各省的驻京办都会买地盖楼，搞酒店餐饮经营，以本省特色为主，一是宣传，二是方便，三是创收，靠省里的那点拨款完全不够用，拉关系什么的最费钱了。
京里那些以各省名字命名的大厦就都是干这个的，三晋也不例外，超豪的五星涉外早就盖起来了，不过位址不太好，在南三环去了，原来的老址仍然在办公。
“不用，钱也赔了，和他们惹这气没必要，也不可能再有什么瓜葛的。情我领了。”
“一码是一码，他们这也太不把我们放眼里了，在我地盘上搞事情。行了，别的和你没关系，我挂了。”小尚挂了电话，张彦明也到家了。
没去车库，在院子门口把车停到路边，把车钥匙扔给安保员让他去停车，张彦明直接来到中院自己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