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7章孩子大了
张永光建议，我爱我家的小演员就让愉悦小姐妹上，张彦明拒绝了。
一个是年纪不太合适，二一个，他是真不想让两个丫头这么早抛头露面。唱歌这事儿已经出格了。
最后还是张永光淘换来了一个十一岁的丫头，高鼻梁大眼睛，白白净净的，还挺爱笑，虽然稍大了一点儿，张彦明还是决定了用她。
爷爷这个角色是从军影借来的，演了一辈子军人硬汉形像的老演员。总算是把剧组凑齐了。
可能是记忆里的印像有点深，不知不觉的就会往原剧上靠，张彦明还是花了些力气才把这种状态扭过来。
人的记忆对人的行为思想影响是巨大的。
人是唯心的动物，不管怎么学习，努力，怎么强调客观，唯心就是唯心，主观意识还是占据着主动。
如果每个人都能做到唯物，那么就没有那么多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勾心斗角蝇营狗苟了，世界也就大同了。
所以三观的建设才变得那么重要。从唯心的角度找到一条唯物的道路而已。
人最大的问题就是看不到自己，因为看不到，潜意识里就总是把自己忽略了，眼睛就总是盯在别人身上。
……
一场大雪断断续续的下了三四天，气温一下子就跳了崖，突破了零下。
西北风借着雪势得瑟起来，撕扯掉树木上的最后一片叶子。天地之间一片肃杀。
远远看去，整个城市都雾蒙蒙的，夏秋时节耀眼夺目的颜色这会儿都黯淡了下来，像包上了一层灰色的网。
大街小巷都被雪色占领。
不管是车还是行人走过，路面都会发出吱吱咯咯嘁嘁咔咔的碎裂声，冰封的日子提前到来了。
人们的穿着变得厚重，把能遮挡包裹起来的地方都裹得严严实实的，色彩也变得单一，黑灰蓝开始统治世界，偶尔有个女人一身大红棉衣就像是在水中滴落了一滴彩色染料。
小鸟的身影变得孤单，虽然成双成群的，但就是莫名的有一种孤单的感觉，和枯败单色的背景融为一体。
干枯的树枝伸向天空，在北风中摇摆，瓦面上的雪屑不时被吹散飘落下来，在空中泛起一蓬飘浮的虹影。
路面上少了一些自行车，公交开始拥挤迟缓，只有精力旺盛的小学生们好像没有什么改变，厚重的衣服也阻止不了叽叽喳喳的吵闹声打破世界的宁静。
两个小宝贝勇敢的接受了自己上下学的艰巨任务，开始学着走出大人的阴影，向独立自由大步前行。
事实上完全没有复杂心思的小孩子根本不觉得这算什么大事儿，放不下的反而是大人。
比如张彦明和他的老爸爸。
本来平时有一个人送就行了，这会儿要孩子自己走，反而送行的人变成了两个。
爷俩远远的跟在后面看着蹦蹦跳跳一路欢快前行的两个小丫头，心思各自复杂。身上有一种被自己的心肝宝贝抛弃后的酸气。
雪后的世界清清爽爽，一眼能看出去老远，离着几十米远一红一黄的两个宝贝像两只离群的小鹿一样踩着积雪跳跃着前行，一会儿抬头看看天空，一会儿又被路边的什么吸引。
路上行人很少，偶尔有辆汽车轰鸣着飞驰而过，卷起一阵雪雾，就能听到两个小丫头的笑声叫声传过来。
学生们喷着白气从四面八方涌向学校，张彦明看了一圈儿，没见到几个大人，前面两个宝贝也遇到了自己的同学，招呼着组队。
不到两百米的路，爷俩跟着走了一半多一点儿，却因为心里的复杂愣是像走了几公里一样，差点没想像出一部大片来。
直到远远的看着两个小家伙和同学一起走进学校的大门，爷俩停下脚步，喷着白气站在那看着校门愣了一会儿，这才扭头往回走。
“唉，孩子大喽。”张爸感叹了一声。
张彦明看了看自家老爸：“我们小时候不都是自己上学吗？你和我妈从来也没送过呀。”
张爸看着前方愣了一会儿，好像是在回忆：“不一样呗，那时候家家都那样，一家好几个，哪有那心思？
再说房前屋后都是熟人，有什么耽心的？你们哪天着家了？不都是在外面疯跑，不到吃饭都抓不着人影。”
张彦明点点头，想掏根烟又忍住了。早起不抽烟。
“感觉还是那时候有意思点儿，现在的孩子条件是好了，可是感觉没意思了，可比我们那会儿孤单多了，放学就守在家里。”
“主要还是不熟悉，外来的就是外来的，住几年也不如人家几十年老邻居。这边的孩子肯定不一样，还不是和你们小时候一样东家串西家的，一个大院十来家人，多热闹。”
“也是。”张彦明往远处看了看，积雪在阳光下反射着光芒，越远越亮，道路仿佛洒上了一层金光。已经有积冰了。
“其实看看啊，京城这边这人家住的，还真不如咱们原来那平房，好歹一家是一家，都有自己的小院儿，这你看看，挤在一起，连放个东西都没地儿。”
这点张彦明同意，大杂院儿哪有私家空间？大家的生活都编在一起，相互影响纠缠着，相安无事还好，赶上有个不那么讲理的邻居简直就是一种悲伤。
这些闲事儿没少听张永光说过。
回来走到工作室大门口，张爸直接去了后面超市，每天这会儿都要去转转看看，已经成了习惯。
张凤坐着出租车顺着大街下来，摇下窗户打招呼，给张爸问好。这丫头约了个女出租司机，每天早晨定点来接她上学，小日子也是过的轻松愉快。
每个人的生活都在不断改变，越来越好。
安保员在交接班，认真的写好交接班笔记，签上名字。
几个清洁工在清扫院子，用干毛巾掸拭廊凳和柱子。下雪的冬天就这点好，灰尘很少，整个世界都是干干净净的，空气都感觉新鲜了一些。
随着发展，人越来越多，城市越来越大，气温越来越高，雪越来越少，这个干净的世界就再也不见了。
食堂房顶的烟道忽忽的向外排着白气，随着风消散在空气中，水房里不时的传出笑闹声，员工们也起来了。
围墙很高大，人走在其间有一种时光倒流的感觉。
张妈正在喂猫喂狗，后院的厨房有点向猫狗专用发展，肉香夹着小鱼干的味道，让张彦明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唾沫。
“这一下雪，耗子好像多了，今天早上抓回来四五个。”张妈蹲在那看着大狗们吃饭，对张彦明说了一句。
“那东西肯定永远也抓不净。城里的耗子其实也挺可怜的，攒点过冬粮食特别难，下了大雪食物更少了，不出来就得饿着。”
第578章仆从
大狼狗的食量可不小，一般人家还真养不起几条，也难怪农村都是喂猪食，这么大鱼大肉的几天就能把家里吃破产。
相对来说小猫们吃的就有点少，巴掌大的鱼干两条都吃不完。
吃饱了的小猫跑到一边廊凳上洗脸舔毛打理个猫卫生，一点儿也没有感谢一下好吃好喝的意思，还是大狗好，知道这食物是谁给的，尾巴摇个不停，眼神里都是讨好。
张妈养的狗没有护食的习惯，它吃着，你伸手去拿它还会让一让，顶多看人一眼，并不会产生什么紧张的恶意。相互也不会争抢。
都是好小伙子。
那只喜欢在张彦明办公室睡觉的小猫跳过来，在张彦明腿上蹭了蹭，顶着脑袋来回钻了几下。
这也是家里唯一一只会和人起腻的猫。
张妈看过来：“这只小猫还行，和人近乎。”
张彦明低头看了看它：“猫和狗不一样，狗这样是亲近，猫这样是划地盘，在它心里我是它的人了，让别的猫注点意。”
“是吗？还有这说法？”
“嗯，它们脑袋这么顶着蹭来蹭去会散发一种气味，只有猫能闻到。这么一弄我就成了有主的了，别的猫就会离我远点。咱们在猫心里可不是主人，是仆从。”
张妈开始笑，觉得张彦明是在胡说。
“两个孩子道上怕没？”
“没。人家兴高采烈蹦蹦跳跳的上学去了，连头都没回过，我和我爸跟在后面越走越伤心。”
张妈笑着摇了摇头：“一天天大了，还不是早晚的事儿。你们小时候也一样，原来还是腻着腻着的，冷不丁就大了，再也不用管了，一说还不乐意。”
一说到自家孩子，不管是父母还是祖父母，都会漾起许多心思，或者回忆。
孩子一天天的长大，带来的不只是欣慰，还有莫名其妙的伤感。
“我要出差，一会儿走，这次可能要走半个月，有事儿你们就给我打电话。”张彦明转移了话题。
“去干什么？”
“签几份合作协议，下面电视台的，顺便去看看工程情况。”
“这都下雪了还看什么？不停工？”
“北边停了，南边又不下雪。现在羊城还二十几度呢，琼州更暖和，一年四季裤衩背心。”
“是哦，总以为冬天都一样。这差异可真不小。”
“想不想去看看？以后咱们去琼州过冬。”
“太远了吧？撇家舍业的，算了，多麻烦哪。”
“那麻烦什么？也就是两个月时间，当旅游了。”
“它们怎么办？”张妈拍了拍大狗，惹来一记油腻的热舔。
“咱们走了员工还在呀，还不是上班？让值班的安保喂呗，你还怕饿着它们？”
“不是喂喂的事儿，猫还行，狗这东西想人，弄不好饭都不吃了，咱们一走一两个月它们得多难过？
原来我年轻那会儿，去部队上看你爸，去了一个多月，你都不知道家里那条白狗瘦成什么样了，站着都打晃。
等我回家的时候还要跑过来撒欢呢，看着可揪心了。”
张妈养狗实际上已经不是在养狗了，是把狗当成了家人一样，原来还有这么多故事。
“后来那条狗呢？”
“死了呗，狗也就是十来年，还能和人一样啊？唉呀，那个揪心哪。那会儿我就想以后再也不养了。板不住。”
“嗯，这个我知道，好像在我记忆里从小到大咱家都没断过狗。”
“习惯了，原来农村家家都养，看家的，那会儿山上说不上跑下来什么就进院子了，有条狗才安心。”
孙红叶起来了，披着件大衣光着腿就跑出来上厕所。
张妈马上眉毛就立起来了：“你给我回去好好穿上再出来。死孩崽子，一点也不省心。”
孙红叶没想到正撞枪口上，也不敢还嘴，苦着脸回去穿衣服。张彦明就在一边看着笑。
“红叶去不去？”张妈问了一句。
“她不去，要年底了她这边事儿也多。这趟也没时间玩儿，挺紧的。”
张妈点点头：“出门在外长点心，想着点家里和孩子，你是有媳妇的人了。”
嗯。张彦明答应了一声，明白老妈的意思。
“妈，我买了架飞机，等弄回来就好了，去哪都方便，狗也能带着。”
“货机呀？货机能坐人吗？”家里要买飞机运货张妈是知道的。
“不是，我改了一架咱们自己用，有卧室有客厅，也能洗澡，还有厨房什么的。”
“就能胡扯，那得多少钱？去哪就买票坐呗，值当吗？太败家了。”
“舒服，也方便，咱家又不差这点钱。就像这些狗，咱们自己的飞机，想带就带着了，坐飞机能行吗？”
张妈想了想，摇了摇头：“啧。哎哟，想都不敢想，这日子过的。”
孙红叶穿妥当了衣服走出来，瞪了张彦明一眼去了厕所，张妈看着孙红叶的背影问：“打算什么时候要？”
张彦明没反应过来，想了一下才懂：“没说过这事儿，顺其自然呗，也没特意怎么的。红叶到是说过，说想等小悦再大一大。”
张妈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张彦明去收拾大狗和小猫的餐盆，拿到厨房去刷洗，张妈把铺在地面上的塑料布小心的卷起来。
冬天也没法擦洗，落上东西就冻住了，只能这么扔掉，喂一次就得换一块。
很多东西都是一个习惯，就像喂狗，不垫塑料布也没什么，就是地面青砖肯定要弄脏一片。
张彦明刷好大狗的食盆收好，去食堂给孙红叶打了早餐回来，伺候自家媳妇儿吃饭。
“你在和妈说什么？”
“说我出差的事儿，说将来去琼州过冬。我妈说我败家。”
“我也想去琼州过冬，肯定舒服死了。我叫人去在那边买块海滩，正好把咱们游艇弄过去。”
“行，你弄吧。可以直接在那注册个游艇会，是个不错的项目，现在有钱人越来越多了，应该有发展。”
“出租？”
“出租，销售，寄存保养，包括驾驶技术培训，项目还是挺多的，也算是度假村的一个方向。”
“嗯，我找人做个计划。”
孙红叶把包子馅挖出来塞到张彦明嘴里，自己吃包子皮喝粥，鸡蛋也是只想吃蛋清，被张彦明强迫着把蛋黄吃了，吃的小脸苦着不乐意。
吃完饭收拾了，孙红叶去中院上班，张彦明开始收拾自己出差的行李。
冬天出门要麻烦一些，由其是自己要从南跑到北，衣服就要带一堆。
等张永光过来，两个人托着大行李箱到门口上车去机场。
张彦明是偷偷跑的，没和两个宝贝说，估计回来还得被痛斥一场，可是自己实在是受不了她们眼泪汪汪的样子，又不能带着。
第579章羊城的冬天
十月底的羊城还在夏天。
一下飞机热气扑面而来。
其实温度也不高，二十七八度，但要看和哪里比。
对本地人来说已经冷了，要过冬了，对从北方过来的人就是另外一种感觉了。
这样的气候温度绝大多数北方人完全可以大背心大裤衩的浪了，这里人的已经穿起了衬衣外套。
这就是地区差异。其实这也是一种唯心行为的体现。
还好这边机场提供有换装的地方，不用穿着厚厚的皮大衣出来。
换上轻薄的衬衣西裤，踩上软底皮鞋，顿时神清气爽。
北方人在天暖换装的时候总会有一种解脱的感觉，感觉自己身轻如燕矫捷健壮。一下子去掉十几二十斤的装备大多会有这样的错觉。
没有人接机，来的时候张彦明没让通知这边的公司。
四个人拖着行李出来，打了两辆出租车去酒店安顿。
这个年代只要兜里有钱，出门比后来要舒服的多，没有拥挤的人群，没有嘶鸣的车流，在机场车站打车也不需要排出几公里的长队。
放东西，吃饭。都是年轻人，也不需要休息调整，吃了饭出来打车直接去了机场工地。
羊城的出租车司机大多是外地人，估计是本地人不大看得起这个工作，或者有别的原因，没人能搞明白。
工地位址距离城区有点远，这会儿的羊城市区还不大，比较分散，不过城区外的道路已经修的相当不错了，很方便。
美中不足的就是城区内的路就显得有点窄了。
99年这会儿，如果说羊城是世界上最繁忙的城市可能稍稍有点夸张，但说是国内最繁忙的城市肯定不会错，虽然京城和申城也在大力发展，但照比羊城还是要差了那么一星半点。
这个城市拥挤着全世界的人在这里寻求梦想。如果说，说全世界有点偏颇，全国肯定是没错的，哪个省都有人汇集在这里。
车多，人多，老城区的狭仄就显得特别拥堵。
从94年起这里就是全国最堵的城市了，狭窄的老城，不断增加的各种工地，从全国汇集过来的人口，越来越多的车辆，虽然城市在大踏步的向外扩张，但总赶不及蜂拥而至的人群。
最堵的地点是老海珠桥，然后就是火站前横过的环市路。其实市内哪都堵。
出租车相当多，私家车也是全国前列，大家在本就不宽的道路上你争我抢，天天高唱悲伤车河。
等好不容易从拥挤狭仄的城区出来，车速一下子提了起来，心胸为之一阔。
没有了高楼遮挡，绿色的田野出现在眼前，错落的人家分布其中。
道路两边视线可及之处，能看得出来这边与内地和北方的区别，就是浓厚的商业氛围，小厂小店特别多，人们的穿着与精神气质也完全不同。
在北方内陆还属于奢侈工具的摩托车在这边很常见，汽车也要多很多。
工地很多，高高矮矮的塔吊，一片一片的围墙。
“这边是工业物流园，前面那边是服装小商品。这边的经济总体还不如京城，人口少一些，但商业工业上要比咱们那里发达不少。”
张永光给张彦明介绍着周边情况。
张彦明对这个没有什么看法，每个地区的发展都需要有时机有强大的支撑。时运而已。
越往东，就越感觉到这片土地上的繁忙，各种工程车辆眼见着多起来，带着黄烟奔跑在路上。
到处都是泥土，田野里全是在建的工地以及被大车辗压出来的坑洼不样的车道，显得特别凌乱。
贴着机场位址的高速也正在修建，整个工地被围堵起来拒绝一切外来车辆通行，出租司机骂骂咧咧的左右看着，寻找能穿过去的小路。
这边远离城区，他们也不太熟悉。这会儿还没有导航，乱七八糟的大路小路临时道路犬牙交错乱糟糟的盘在一起，想找个指示路牌都没有。
张彦明感觉自己犯了个错误，应该叫这边工程部的车出来接一下。
但错误已经犯了，这会儿后悔也没有意义，只能安慰司机不要急，慢慢走慢慢打听。
这会儿安慰这个燥乱状态的出租司机的最好的方式就是加钱，而且特别有效，一听包下他的全天这哥们马上就笑容满面了，仿佛刚才咬牙怒骂拍着方向盘的那个人不是他。
有了足够的钱打底，司机就不急了，还能心平气和的找话题和张彦明他们聊天。
打听了几个穿着黄马甲拿着小红旗的人，才算找对了路，从一处矮仄的半地下通道穿过高速工地，来到另一边。
穿过来往前走了一百多米拐个弯，眼前就一空，轰轰嗡嗡的工地噪音也扔在了身后。
到了这儿张彦明的记忆就起作用了，这边和他来选址看现场的时候变化不大。
其实记不记得住也没什么大意义，远远的就看到在建的机场了，因为没有什么工地，视界上一马平川的。
机场工地周边，从高速这边开始，都是大片大片的预留土地。
除了在机场定址以前批出去的零星三四个不知道什么厂以外，市里就暂停了土地批发。
机场的地位不是什么别的项目能替代得了的，虽然只是物流机场，可以想像建成投入使用以后对周边的带动和刺激，也可以预想周边土地的未来价值。
论起算经济账，政府才是当之无愧的老大。
而且机场建成后，配套什么的也都需要大量的土地，不容有失。
“几位老板，来这边做什么事情哩？”出租司机这会儿情绪大好，单手扶着方向盘，还有闲暇点了根烟。
不远处的路边就立着机场的巨幅鸟瞰图以及规划说明，这是这会儿大型工程的标配。
“看看。”张彦明也点了根烟，敷衍的回了一句。
“几位老板是北方来的吧？跟你们讲，来这边发财就对了，机会有的是，可惜你们来晚了几年，前几年那就像是遍地捡钱，现在来的人太多了。
老板你们是过来要卖什么东西？要找这边的大工程合作？还是过来找活路？跟你们讲，你们的消息到是挺准，这地方是这两年羊城最大的工地。
不过，不知道你们知不知道哦，这里是军管区，都是部队上说了算哩，找不到合适的路子你们说不上话，人家根本不和你谈。
连能说上话的人都怕是见不到哦。你们来之前有联系过吗？会不会连进都不让进？那可就白跑一趟老板，跟你们说老板，我这边是不能少的哦，一来一回就是大半天。
你看这路，轮子都要颠掉了两只哦。”
张彦明诧异的看了这司机一眼，感觉这哥们怎么比京城的哥还能侃。
第580章小心思
顺着也不知道是什么路，左拐右拐的穿过一片半荒的地块来到工地外围。
这会儿公路土路临时路根本分不出来，都被土盖了几层。
到了这边就有人指挥了，路边有哨岗的小房子，值勤的士兵拿着小旗子吹着哨子，一辆辆空载满载的大车轰鸣着，井然有序的驶向各自的方向。
“这里就不能往前开了老板，如果有熟人就打电话。外来车辆肯定是不让进的。”司机右打轮让过两辆大车，一边说话一边把车开向哨岗。
嘟，嘟嘟~~
值班的士兵把手里的小旗子摆了摆指向一边，示意出租车停过去。
哨岗里又出来一个士兵，往这边看了看，大步走过来。
“你们好，不能再往前走了，前面是工地，封闭管理区，你们要是想过去得回到高速那边，从那边往前走六公里左右再穿回来。”
机场这个东西占地太大了，4F级跑道加上附属道路就有接近五公里长，两条跑道总占地接近六百多米宽，还要加上配套的指挥塔工作楼，机库，维修库，油料仓库和物资仓库。
再加上人员休息活动餐饮等一系列的空间需求，就是一片庞然大物。
物流机场还要好一点儿，不用修建更加耗资的候机楼。
但物流机场需要的配套仓库更多，还要有大型重载货车的转运空间，虽然建设资金相对民航机场要节省一些，但占地范围更大。
机场对周边的影响也相当大，不止是噪音的问题，还有空限，把很大一个范围内的建筑物硬生生的压制住了，不能起高楼，这也就变相提高了周边土地的使用成本。
这也是为什么机场都要远离市区的主要原因。
“我们是枫城实业公司的，从京城过来。”张永光掏出工作证递过去：“现在工地上谁在管理？”
航空公司和机场一般并不存在统属关系，机场是机场，航空公司可以交纳费用入驻或经停，开通航线。即使是同一家公司的机场和航空公司，也是分别独立运营的。
小战士接过张永光的工作证看了看挠了挠头：“你们有什么事儿吗？这边挺忙的，你们要是有事儿可以去找上面，这里不让外面人进。”
张彦明侧身过来伸出脑袋：“你去给这儿的指挥打个电话，我叫张彦明。”
小战士看了看张彦明，明显有点迟疑。他们是按命令行事，不知道什么枫城实业，更不知道这机场是谁花钱建的。和他们也没什么关系。
“你去吧，打个电话就行。你陪他去，怕他说不明白。”张彦明扭头吩咐张永光。
本来是想打个突然袭击，看看工程上的实际情况，结果没想到这边的哨岗根本进不去。这就有点尴尬了。
其实这就完全是一种莫名其妙的恶趣味，这种大型工程涉及到的方方面面太多了，没人敢打主意，何况还是交给了地方军区负责。
这事儿军部是有相应文件下来的，不是普通工程。
这几座机场将担负起紧急备战功能，用来填补国内缺少起降大型重载飞机的专用机场的不足。不容有失。
国内专用机场不少，大大小小近两百多个，常备永驻性的一百三十多个，但能起降超大型飞机的只有六个，其中两个还是特殊机场。
张彦明搞的这五座机场已经完全轻松覆盖全国范围了，自然得到上面的重视和支持。
出租司机这会儿有点紧张，搞不懂这几个人是来干什么的，也有点担心自己能不能拿到钱。
张永光下了车，和哨兵一起往哨岗走：“那是我们老板，军部文艺局的，待遇比你们师长都高，这机场就是老板出钱建的，明白吧？”
建设机场需要的人力物力不是一般的多，岭南军区在这边派驻了一个师级单位。就这样还有大量的工程是包给了地方的合作单位。
几万人忙碌在这个巨大的工地上。
小战士弄不明白为什么这机场成了文艺局的首长建的了，但知道这是自己人，痛快的打了电话。
隔了有二十来分钟，一辆沾满了黄土的越野吉普开过来。
车上下来个上校，裤腿上鞋上满是泥点子，表情有点不太耐烦的样子。
张彦明从出租车上下来，那上校过来敬了个礼：“谁是张彦明同志？”
“我是，麻烦你了。”张彦明笑着伸出右手。
上校伸手和张彦明握了握：“跟我来吧。”扭头上了车。态度相当不好。
张彦明也没在意，回到出租车上，让司机跟着越野开进了工地。
壮观。一眼望不到边的林立的钢筋丛林，巨大的一个挨一个的基坑，起码二十几座塔吊忙碌着，数不清的重载货车在工地上穿行。
应该是前两天下过雨，视线所及一片泥泞，工人的下半身远远看去都和地面混为一体了。
没办法，这会儿是基础施工，工作面大部分在地下，工人要爬上爬下的干活。
车停在一栋临时搭起来的活动二层板楼下面。
几个人下车跟着上校上到二楼，进了一间独立办公室。
“报告，人到了。”上校报告了一声，听到答应把张彦明五个带了进去，敬了个礼：“那师长，我去忙了啊，一堆事儿呢。”
“别急。”
师长年纪不算大，四十多岁不到五十的样子，浓眉大眼的，胡子刮的干干净净，露出青黢黢的下巴，笑着从办公桌后面走出来。
张彦明主动上前伸出右手：“你好，添麻烦了。”
“没事儿，本来我们就是给你打工，你是老板嘛，哈哈。坐。”
让了坐，师长对站在一边的上校说：“这是枫城的老板，也是烈火旋风的投资人，老板，这两年给我们解决了小十万战友的转业就业问题。
你不是一直说想见见吗？怎么见了又一副不耐烦的样子？算起来你还得叫一声首长，张董事长可是有军藉的，和咱们大司令一个待遇。”
有些城市即是大军区驻地，也是省军区驻地，一般下面部队就管大军区叫大司令部，管省军区叫小司令部。
上校愣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转身朝张彦明敬个了礼：“首长好。”
“可别这么叫，我那是虚的，就是给我个待遇，不能当真。到是我确实给你们添麻烦了。我来羊城办事儿，就想着顺便过来看一眼，没提前通知，实在是报歉。”
张彦明站起来回了个军礼，真心实意的给道了个歉。确实给人家添乱了，一看这边就是特别忙碌。
上校红着脸给大伙倒水，师长陪着几个人坐下说话，介绍了一下工程的进度和情况，刻意强调了一下工程质量方面的保障。
这点小心思，人家一眼就看明白了。
第581章神奇的定律
第二天，张彦明去拜访了司令，再次给负责工程那边道了个歉。
大家是熟人了，合作也不是一天两天，算真正的自己人。
说了一下关于复员转业方面的事情，今年已经安置完了，明年还早，要到八月底九月初，而且都有协议，也没什么大的变动。
机场工程这边到是说了不少，机场由军区这边主导建设，交付后也会挂在军区这边，中间的事情不少。
中午在军区小食堂用餐，下午才去了电视台。
合作的细节各方面其实已经谈好了，张彦明就是过来见个面儿，表达一下重视，也是认认门的意思，总不好马上开始合作了，两边的话事人连面都没见过。
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确实不小，电视台这边也是相当重视。
主要是辐射面大，五个省呢，可以想像那个场面，等节目开播，一下子就奠定了岭南台在周边五省的地位。何况还是和国家台直接联办节目。
还有里面会发生的事情之多之琐碎，人力物力各方面的耗费。
可能这会儿电视台本身还没有清晰的概念，但张彦明做为过来人是知道的。当初马桶台的超女爆到什么程度他亲眼所见。
这还是一个娱乐荒地，可以想像到那种震撼以及带来的结果。
对场地，人员各方面又细谈了一下，张永光和岭南台签了正式合作协议，宣布合作开始。
张彦明有点耽心场地方面的事情，到时候来个小几千上万人太轻松了，这会儿不管他怎么说电视台估计也不会重视。这是个问题。
“哥，其实好弄。咱们初选时间是一个月，不可能一下子就涌过来，到时候叫他们也划出几个赛区，把机会再往下放一放也就差不多了。”
“就怕准备不足，到时候一下子上万人过来，那就乱了。”
“放心吧，肯定不会，到时候我叫人过来看着，实在不行找军区帮帮忙。”
“你最好是把这事儿重视起来，不是小事儿，必竟我们不是就搞一年，千万不能出问题。”
“嗯，我明白，肯定重视起来，你就放心吧。”
张永光其实并没把这事儿当成什么大事儿，但张彦明一再的强调，也让他重视了起来。
想像一下，要是真的成千上万人一下子涌过来，确实有点可怕。这事儿，不出事儿怎么都好，出点什么事儿影响就太大了。
张彦明是真的耽心出问题，这会儿国内普遍对这块还没有什么意识，他们没见过挤炸的大门，挤塌的滚梯，还有完全堵塞的交通。
人力时有穷尽，但千万人聚在一起的力量绝对超出想像。
……
等几个人到了蓉城，这边的景像与羊城大不相同。
十几度，到是不算低，但阴冷。
一出机场就进入了一个水汪汪的世界，整个世界被蒙在薄雾之中，到处都是水渍，湿漉漉的，空气中飘浮着雨星，北风夹着莫名的寒意吹过来，直透脾肺。
张彦明问了一下接机的人，这边已经连续下了十三天的雨了，也不大，就是这么零乱的飘着。这就是巴国的特点了。
从蓉城到渝州，一年四季多雨，雨势也不大，但绵绵不断，下个十天半月都是正常。
雨水隔离了光照带来湿寒，潮湿阴冷。
张彦明让张永光去和电视台接触签订协议，自己去了军区，花了两天时间去机场工地上仔细的看了一圈儿。
来到这边，他的心情就比较沉重，思绪繁杂，说不出那种情绪。烦燥。
八年的时间听着挺长，其实很短，他不确定那场震荡在这个世界会不会来，但总感觉要做点什么。
这也是他想建向个大机场的主要原因之一。到时候有了这五座机场，物资以及各方面的工作就能更及时，更从容一些了。
他没有办法告诉别人未来可能会发生什么，甚至身边的亲人也不能说，但总要做点准备。
人是个极其复杂的动物，复杂到自己都搞不明白自己。
而随着层次地位的提升，人看到的，思考的，关注的，在意的，都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这种变化不是人的主观能控制得了的。
就像很多成功了的人，都会去做一些公益，搞一些慈善，做一些和自身毫无关系的事情。不管他本来是什么个样子。
好像这就是基因里的一种本能，到了那个时候就会自然激发出来。
其中不乏一些尖酸刻薄的人，也不乏大奸大恶之徒，但最终都会走往一个方向。很神奇的定律。
好像到了某一个层次，达到某一个点，就会发生这种变化，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应该是一种族群性的基因特指，它泛盖了人种，超越肤色。
……
等一行四人到达鲁尔的时候，已经是十一月十号了。
这边也已经下了雪，大地一片银妆素裹。
京城那边传过来消息，产业园那边综艺以及电视剧的前期准备工作已经峻工就位，电视剧的演员也全部到达，签完了合同。
枫叶歌舞厅历时两个月，已经拍了三十二集，定在十五号周一开播，国家台一套晚八点十一分首播。一天两集，一周五天。
等歌舞厅播到末期，正好我爱我家可以接档。具体的接档时间要看电视剧播出后的收视效果。
这都是老院长，以及这次大综艺合作带来的结果。
张彦明感觉有点压力，必须保证质量啊，这种全方位的合作支持可以想像会受到什么样的关注，还有什么样的苛责，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暗中冷笑，等着这边出错呢。
电视台也不是铁板一块，一样分派系相互争斗，相互制约挑毛病。有人的地方都有江湖，避免不了。
黄厂长也打电话过来催促，他的铁甲008剧组已经准备完备，就等着张彦明回去看一眼就要奔赴滇了，快点还来得及赶上春节档。
还有两个小宝贝。
两个小同志由最初的生气到后面的想念，一天晚上一个电话，总要抱着熬半个小时，哼哼唧唧软软糯糯的表达着想念，让张彦明总感觉自己好像犯了什么错误似的，下意识就有点内疚。
照例把张永光赶去电视台，张彦明自己去了军区。
这边是自己老家，和另外几个省份又不一样，基础强大且稳定。
到了梁司令这边就不只是聊天加深感情了，张彦明把相关的事情详细的报告说明了一下，让两位将军心里有数。很多方面还需要他们来照拂支持发声的。
梁司令也送了一个大礼包给张彦明。
一个管理团队，一支完全职业化的机场后勤队伍，还有几个飞行员。包括内务人员。
第582章缺人哪
机场和航空公司这方面，需要的人才太过于专业化了，真不是想弄就能弄的。
没有支持简直就不可能成功。国内不是国外，不是钱能解决所有问题。
主要原因是国内的航空状态和国外完全不同，相关的专业人才太少了，渠道单一，这个行业的大门刚打开，全在摸索阶段，就导致先行一步的人有点无路可走。
这个不像做生意，大不了我摆地摊，一样卖。
航空公司这边成立后一直在想办法招人，折腾小半年了连基本架子都没搭起来。专业技术人员不好解决。
虽然这会儿国内也有几个航校，但这东西需要实际经验，没有一定的飞行时长和实际操作经验谁敢让他们上天？这都需要有老人来带。
弄的这段时间张彦明一直在琢磨是不是买两架教练机回来。
结果梁司令这边一下子把问题给解决了。这个礼包可不小，份量实足。
航空公司暂时的办公室就设在中华路的老房子里。
这会儿院子里只有开发公司的鲁尔项目部在这里办公，负责整个关外的公司项目运转，投资公司的人已经全部去了京城。
洪灾过后，张彦明在黑水和白山那边投了几个地产项目，规模不算大，算是支援灾区重建的项目，都是由鲁尔这边跟进。包括钢都那边的管理监督。
方方正正的一个大四合院儿，全部员工办工加住宿再加上食堂都没占完两面房子，都是空着的，只有保洁人员每天在清扫打理。
现在买的这整块地四栋老建筑，反到是租给红梨公司的最忙，开订制工坊的小楼现在也进入了正轨，反到是最开始拿来办工的这边空了。
后面自己家住的院就不用说了，从买回来收拾好就一直只有张彦辉一家五口人，如果不算刚会直立的张小欢的话，人还没有狗多。
本来张彦明还打算着，从军区出来去看看丈母娘，这会儿去不成了，带着人马去了中华路，给大家办入职手续，安排食宿。
部队上下来的人基本上没有本地的，本省的到是有两个。
二十来个人，有三个女管制员，有五个已经成家的，其中三个家属随军。飞行员的军龄都比较长，待遇也高。
军区派了辆中巴车帮着把人送了过来，主要是认认门，这些人以后的工作地点都是在机场，但现在机场在建，就只能暂时安排在这边。
“那边总部还在建，估计得明年能搬过去，暂时公司在这边办公。这边院子都是我个人的，也不存在什么别的事情。
即然你们能过来，也算是咱们有点缘份，有什么想法和要求就直说。
机场预计最快要后年建成，飞机交付的时间上也相差不大，所以这两年时间事实上没什么事儿，主要就是内部招人训练。
人员的话，空司那边会责成各个军区配合，但我估计要凑齐不太容易，还是要你们帮忙带出来一些。这就是你们这两年的任务吧。
我希望等机场建成咱们就马上能入驻，把场面支起来。”
“地勤人员还好说，飞行员的话，难度不小，这个需要实战。有教练机吗？”年纪最大的飞行员问了一句。
“王哥是吧？我一共买了十六架飞机，都是747，十五架全货，一架公司公务使用。我估计到飞机全部交付过来，这边凑二十几个飞行员是没问题的，剩下的就得咱们自己想办法了。”
“缺口有点大呀。”王哥点了点头。
飞行员是宝，国内的飞行员这会儿大部分都是空军下来的，少部分由各民航公司自己培训。
国内的航校这会儿还比较少，主要培养空乘人员。
飞行员的成长时间实在是太长了，都是用钱垛起来的，招生条件又严苛，招生率相当低。
99年这会儿全国加起来民间飞行员招生数量每年都不到一百人，平均一个学生从入校到上机需要花费六十万，四五年的时间。
所以空司就成了各民航眼中的培训基地，拼命挖角。
到99年这会儿，国内民航的机长基本上都是从空司出来的退役人员。
战斗机的飞行条件比民航客机苛刻的多，对身体各方面要求也更高，从战斗机上下来的都是民航眼中的宝贝。
主要是扎实啊，空司培养飞行员那真是全方位不计代价的，那就是行走的人民币。
所以说梁司令出手就是一份大礼。
“自己培养也是个路子，就是，”王哥摸着下巴有点迟疑。
他今年四十出头，是个老飞行员了，正团职，副师待遇，因为腰伤才不得不选择退役。
他近两年飞的也少了，基本上都是负责训练，所以首先想的就是这个。
“怎么了？有话就直说，我没那么多讲究。”
“费用有点大，说不好听的，飞行员得完全靠钱堆，花的不是小数。”
“你说说，我对这方面了解的不多。”
“首先得有地方，模拟机教练机都得有，然后得有个小型的训练机场。还有像服装，工具设备以及饮各方面，要求都比较高。
然后就是时间，完全没有基础的，怕是两年时间练不出来。咱们必竟不是部队，机型也不一样。”
“现在民航从国外招的比较多些，国外的飞行环境比国内好，待遇各方面相比就差一些，还是比较好招人的，包括机组和地勤人员。”
另一个飞行员插了一句。
张彦明摇了摇头，他不想招外国飞行员。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用起来不踏实。
“模拟机一台要多少钱？咱们如果开展自己的培训，需要几台？”
“一千万左右，米刀，还有日常保养费用。咱们缺口不小，但如果不考虑以后扩张的情况，五台应该暂时够用。”
十五台全货机，常规机组就需要至少一百三十五个飞行员，其中机长不能少于四十五人。
这是货机，如果是民航客机就需要两百二十五名飞行员，机长七十五名。由此可见成熟飞行员的紧俏。
国内民航这会儿发展慢不是买不起飞机，是找不齐人手。
这可不是空乘，长的差不多培训几天就能行了。
张彦明心里算了一下，从空司那边给的情况来看，到飞机交付机场开通，自己从各军区弄过来三四十个飞行员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但缺口还是有那么大。
就算是有空司支持，飞行员的退役也是有制度的，不是你想要就有。那都是钱堆的呀，空司也舍不得。
“如果咱们自己选拔，完善的培训设备，保证足够的训练时长，两年时间上个右座副机有没有把握？”张彦明想了想问王哥。
王哥皱眉想了想，慢慢点了点头：“飞全货的话，问题不大。”
第583章安置
“那就这么定了，这事儿王哥你抓一抓，大家配合你。”
张彦明直接拍板：“模拟器我马上安排人员去播音采购，王哥你带着这些兄弟姐妹把训练组拉起来，需要的设备物料拉单子交过来。”
王哥点点头，看着张彦明说：“模拟器还好说，设备买过来有个场地就行了，教练机和机场怎么办？”
“地勤方面也需要场地。”边上负责地勤的许可插了一句。
地勤包括指挥，安检，加油，保养，修理几大块，人员设备多，需要场地大。
“地勤方面好说，我会联系联航那边，到时候拉起人过去学习实习，也就是花点钱的事儿。要是你们能把他们的人挖过来点儿我给你们发奖金。”
大家笑起来，这么光明正大的要去挖人家墙脚也挺有意思的。
说了一会儿话，大家和张彦明也就熟悉起来了，交流也自然也许多。
车到中华路，直接开进开发公司院子里，大家下车。
军区的车调个头就要回去，张彦明招呼司机吃个饭再走，结果人家纪律性比较强，拒绝了。张彦明扔了两盒烟到副驾座位上。
张永光还没回来。
“这是我前年买下来的，当时给下面公司办公，包括边上后面这两个院子两栋楼都是。这边是开发公司在用，角上是服装公司。
这后面是我自己家里人在住，边上那栋是阿米丽卡红梨公司的驻关外办事处，算是租用。
暂时航空公司就在这边办公，和开发公司共用一个食堂，宿舍也够用。
等明年那边总部弄好大家搬过去就好了，怎么说条件也会比这边要好一点儿，先将就一下。”
张彦明带着大家进楼转了一圈儿，看了看开发公司的宿舍和食堂。
其实这边条件不差，经过修整以后相当气派，轻度奢侈的现代化的综合条件。
而且这种外国人建的老建筑用材相当扎实，楼层也高，两层就快有现在的三层高了，显得相当舒适。
航空公司的临时办公室在院子背街面的东北角上，那里有个后门，出去就是张彦辉住的院子。服装公司和红梨公司用的楼都没有后门。
整个一圈儿房子，只有正面临街那面还有东北角上这里是三层结构。
从办公室窗子就能看到张彦辉家的院子里面，院子里积雪清扫的干干净净，几条大狗有两条趴在整齐的狗舍里露个脑袋，另外三条在院子里闲逛。
二楼有三个探出来的大露台，上面晾晒着几床被子。
陪着过来的开发公司负责人说：“公司几个女孩儿住过去了，在这边嫌不太方面。”
张彦明点点头。
宿舍的水房和卫生间都是公用的，女孩子肯定会感到不太方便，如果没有这个条件也就将就了，有条件单住肯定不会在这边挤着。
“你们三个也住过去吧，那边就是我弟弟一家人，住在一楼，楼上住的都是女孩子，大家都方便一些。”他扭头对新来的三个女管制员交待了一句。
“我们住这头吧？我看房间足够用。”王哥说：“住那边三楼不太方便。”
“行，反正房间有的是，你看着安排吧。一楼用来安装模似器怎么样？够不够？”
“够用。主要就是高度，体职并不是特别大。”
“那就行，这边办公，人住在边上二楼，一楼做为培训教室和，模似飞行室。教练机和机场先别急，我看看怎么协调一下。”
鲁尔做为曾经的国内最发达地区的最发达城市，机场特别多，现在都是军方专用机场，协调一个地方用来训练应该问题不大。
王哥也知道这边和大军区的关系，点头表示同意。
这二十来个人一到位，航空公司的架子就差不多补全了，接下来就是添人，继续扩充。
“你们几个家在这边的也搬到后面院子里吧，还有你俩，把媳妇孩子接过来。暂时先在这凑和一年，等总部那边建好再搬过去。”
“只要有地方住就行。”王哥点了点头。
这些人半辈子都交给了部队，住的都是公家房子，对这块没什么概念，要求也不高。习惯了。
“以后那边的房子分下来就是你们个人的，会帮你们办理房产证，个人财产，算是公司的福利吧。”张彦明说明了一下。
“以后，你们就不是兵了，很多方面和过去都不太一样了，不过公司这边会把所有方面都安排好，做到位，免去你们的后顾之忧。”
“我们都有啊？”几个女管制就有点意外的惊喜感。
管制员这个岗位是机场不可或缺的，但是却有点尴尬，责任大，工作多，工资低。
当然，那是别人家的机场。国控单位里的工资计算分配其实真的有太多的无法理解的地方了，一言难尽。
“咱们公司里所有人都有，这是基本待遇。一般工作满三年分配住房，满五年住房转为个人资产但不能向外出售。你可以卖回给公司，按市场价计算。”
“咱们有很多房子吗？”国家都全面停止福利房了，谁也想不到自家公司里还有这待遇。
“盖呗。”张彦明笑了笑，掏烟出来散：“咱们公司有自己的开发公司，全国到处盖房子，其中一部分不会对外销售，内部分配。”
开发公司负责人在一边点头：“这边已经建成的住宅小区已经在规划了，咱们的家属区将规划成独立小区，保障大家的生活方便还有安全。”
“那可太好了，我还愁呢，现在的房子根本买不起。”
“你一个丫头愁什么？找个对像就行了。”
“我才不想靠男人，你们臭男人一点也不可靠。万一将来有什么事了这房子是我的，哼哼。”这还是个大女子主义者。
“你协调一下车，帮他们搬下家。即然已经出来了就抓紧搬，再住在军区里不太好。”张彦明安排开发公司的负责人：“再调台中巴给这边用。”
“行。”负责人点头答应下来。开发公司不缺车用。
这些都是自家航空公司的元老，现在处好一点总归是好事儿。
虽然都属于同一个老板，但心里总有点计较，这都是正常情况。
开发这块虽然会大量的起建内部福利房，但并不是全都白给，必竟不是公家单位。
张彦明的计划是，航空公司这边，满三年就分，其余公司就得看级别，普通员工满三年是以成本价交易，不过员工不用付现钱，而是按比例从工资里慢慢扣。
这会儿可能还感觉不出来，等房价起飞，员工们就知道自己有多幸福了。
对于机长来说，高达几十万的年薪可能不在意房价，普通员工肯定不能相比。
第584章给自己加活的孙家敏
大家办理了入职手续也就没什么事了。
分配了办公室，张彦明陪着大家聊天，相互熟悉了解一下。工作上也没什么事情。
等张永光回来都中午了。
“我还以为你得留在那边吃了午饭呢。”张彦明打趣了一句，介绍他给大家认识。
“那边还真准备饭了，我没吃，”张永光笑着和大伙握手认识：“我得回来陪老板哪，是吧？”
“你就皮吧。我下午去看我丈母娘，你把大伙的生活安排好，有什么需要都提出来，必竟在这边也要待一两年时间。”
“差不多了，挺好的，和部队上也没什么区别。”王哥笑着接话。这些人都在部队上生活了很多年，已经习惯了这种集体生活方式。
这边除了不是部队大院以外，和那边也差不多，宿舍，食堂。宿舍还是单人的，相当舒服了。
这也算是一个回归的过程吧。
中午，张彦明和张永光陪着大家在食堂餐厅吃了午饭，然后带着三个有家的机长还有那三个管制员去了后面院子，和王妈见个了面介绍了一下。
王妈抱着已经能够直立，总是跃跃欲试想下地行走的张小乐，对院子里住进来人显得很高兴。
房子太大了，一家五口住在这边空落落的，多点人就多点生气。再说都是女孩子，自家员工，也不会发生什么磨擦矛盾的。
还能有几个人陪她说话，帮着抱抱孩子什么的。
家里的几条大狗也相当友好，对几个人表示了欢迎。
军犬的基因里好像刻上了军装的样子，对穿军装的人就很亲近，哪怕从来没见过也一样。
把事情扔给张永光，张彦明开车去自家看丈母娘。还是回到这边轻松，这就是人对故乡的感觉吧。
孙红叶给亲妈买了几件衣服，张彦明又给补充了一下，鞋子裤子包什么的，不能陪在身边，也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来表达情感了。
孙家敏今年五十二，已经到了线，正处在可休可不休的坎上，如果她想早点休息，现在就可以向上面申请，如果想干到自然休，那还有七八年。
如果在这几年内再提一格，那就能干到六十八周岁。这个全看个人意愿。
其实孙红叶的想法就是让老妈退下来，或者领个闲职，到京城来住，在家和张妈一起带带孩子养老，提过一次孙家敏没反应就没敢再说了。
张彦明到是理解。
孙家敏当了十几年的一把手，性格上相当强势，这又刚提到省里，怎么可能甘心退下来？这就不是她想要的生活，而且弄不好会出问题。
普通人退休以后生活上的变化其实不大，反而轻闲了，但领导不是。变化太大了，那种心理上的落差。
反正身体也没毛病，也就是平时孤单了点儿，一个人过日子，这正好可以让她全部身心都投入到了工作里。
除非，张彦明和孙红叶的孩子出生，可能会有点改变。
或者心大一点，将来有机会提到部里去，直接到京城去工作。那是最完美的。
这事儿也就是想想，可遇不可求。得看机会。
熟门熟路的来到省府大院，出示证件进到里面，坐电梯上楼去孙家敏的办公室。
秘书小高抱着一撂子文件从边上电梯里出来。
“你什么时候到的？红叶呢？”
“没来，我自己回来的，有点事儿。”张彦明伸手帮小高分担了一些文件：“这什么呀？怎么这么多？”
“资料啊，马上年底了，要统计，要组织开会，别的部门年底事都少，只有我们这越到年底事越多。”
“都差不多，年底了大家事都不少。”
“才怪，他们就是处理处理下面的报表，我们是招商，完全不一样。”
“今年任务没完成？”
“完成了的。”小高看了看张彦明：“你自己一个人差不多就把全年的任务都完成了。主任是没把你算进去，说工作上还有不足，要大家年底了加把劲儿。”
“完成了不就行了吗？还自己加活儿？”
小高撇了撇嘴：“主任说这是做弊，糊弄糊弄上面还行，自己心里要都有点数，要客观什么的，反正我们也不敢说啥。要不你劝劝？”
“算了，我可不上你当。”张彦明笑着拒绝。
拆自家丈母娘的台那纯粹是作死。作死的事儿打死也不能干。
关键是自家丈母娘和别人家的还不一样，和自己亲妈是闺蜜，人家相处的时间比自己这亲儿子都要长出一倍去了，结果肯定是双重打击。
“哎，你怎么回来了？啥时候到的？红叶呢？”孙家敏看到张彦明愣了一下，惊喜的站了起来。
“她没回，正好那几天身上不太舒服，京城又下大雪，我一个人出来的，去看了看机场建设情况，和几家电视台签合作协议，顺便过来看看你。”
孙家敏有点失望，不过还是挺高兴的。
这个女人一辈子活的刚强，中年失去了最亲的人，唯一柔软的地方也就是女儿了。
“红叶她怎么了？”
“没怎么，那几天降温，她正好身上来了，没别的事儿。”
“吓我一跳，死孩子。你俩打算好了没有？什么时候要？也老大不小了，红叶比你还大呢，都二十七了。”
“顺其自然吧，我俩也没刻意干什么，来了就要，看天意。我妈前几天刚问完我。”
“你俩，从在一起没用过措施啊？那小红叶怎么就，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啊？你领她去看看没？”
“没有。没事儿，不能，公司有体检的，有事她还能瞒我？你要是不放心，等你去了你问问她。”
孙家敏出了口长气，顿了一下，把手里的笔放下：“你回来要待几天哪？和电视台合作什么？”
“和国家台合作一台综艺，需要下面几个电视台配合一下，是三方协议，都签好了。我这边从军区接了点人，安顿好了就回去。”
“航空那边？”
“嗯。给你买了点衣服什么的，在下面车里。”
孙家敏看了看手表：“那你给送家里去吧，我下午有会。”
“行。”张彦明点点头：“妈，年底了，该轻闲就轻闲点，别弄的太累。你累下面人也累。”
“轻闲个屁。今年任务都没完成，这都十一月份了还差着一截，让我报告都不好写。”
“今年任务有多少啊？”
“外资十亿，内资一百二十亿。外资差不多，内资这边差着十几个亿呢。”
“妈，那我投的钱怎么就不能算呢？”
“你那是怎么投的？是我们的工作结果吗？糊弄上面还行，心里没数啊？别跟我捣乱。”
张彦明不敢还嘴，给了小高一个我尽力了的眼神，出来去往家里送东西。
第585章来请我吃饭
家里没人，这会儿家政还没过来。
张彦明把衣服裤子鞋包包什么的抱上来，堆在沙发上，屋里屋外转了一圈儿，干干净净利利整整的，自己想表现表现都找不到机会。
给孙红叶打了个电话。
“红叶，我在咱妈家，把买的东西送过来了。没事了。妈下午有会，没功夫搭理我。”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没事儿的话，我明天回趟钢都看一眼，然后就回来。”
“嗯，那我给妈打个电话，你忙活自己的事儿去吧。”
“好吧。”张彦明把门锁好出来下楼。
其实就是找不到走的理由，他不知道应该干什么了，给孙红叶电话就是让她去和孙家敏说。他是真不擅长这人情长短方面的事情。
有了媳妇儿的话就没毛病了，下楼开车直接回了中华路这边。
晚上请张彦辉全家还有新来的航空公司同事们吃了顿饺子宴杀猪菜，第二天把张永光扔在鲁尔安置新员工，他自己开车回了钢都。
雪后的关外景色相当单调，走在高速上两边就是一片白色世界。
高速路像一条墨线一样从白色荒原中穿过。
出来鲁尔向东没多远就进了山区，被大雪盖住的大山失去了往日的嶙峋变得臃肿起来，风在雪坡上划下一道一道的印迹。
松林完全变成了黑色，站在雪中的山坡上，像一副水墨画。
快到钢都的时候，张彦明想起了周大姐和周欣冰这几个女人。一晃儿，都有一年多没见了。
由其是周大姐，自家搬家人家还特意跑到京城贺喜来着。
想了想，还是打了个电话过去。
“大姐，我彦明。”
“嗯，知道。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没事儿，我回鲁尔办事儿，想起来你们了，就打个电话问候一下。现在怎么样？”
“还那样，单位里还能怎么样？你在鲁尔啊？”
“没，这会儿要到钢都了，去我哥那看一眼。”
“哦，不早点说，我好请你吃顿饭。什么时候回鲁尔来？”
“你现在搬到鲁尔了？”
“嗯，工作都过来了。我自己过来的，在这边买了套小房子，就在单位边上没多远。”
“现在都挺好吧？姐夫呢？没往鲁尔调一下？”
“她还在那边，医院不好调动，主要是企业医院，人事关系有点复杂。也没什么，这么大岁数了，还像你们年轻人一样天天守着？对付吧。”
周大姐这会儿三十六，已经奔着四十了，不过看上去并不像而已，弄的张彦明总是会忽略她的年龄。
其实人家过的比较潇洒，孩子放在姥姥家，两口子各自有自己的圈子，还都是重要人物，都是高情商份子，各玩各的，反而家庭比较稳定。
人家的事情不用他操心，闲聊了几句问候一下也就到位了，挂断电话。
想了想，又给周欣冰打了过去。也没抱着什么目的，也就是问候一下。
“哎哟，大忙人，不是发了大财去京城了吗？怎么给我打电话？打错了？”
“嗯，不小心按错了。现在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还那样呗。你这是，回来了？”女人的第六感真强。
“嗯，回来办点事儿，这会儿要到钢都了，高速上。”
“我在市里。”
“嗯？你自己？”
“嗯。过来请我吃饭。”
“好。想吃什么？”
“美阿丽。”
“好，我马上下高速，你过去等我吧。”
挂断电话，也说不出来是什么心情，张彦明把天窗打开一点儿，点了根烟。
下高速，直接把车开到美阿丽门口。
锁好车拿着包进到店里，一股热浪夹着烤肉的烟火气息扑到脸上。
关外人到饭店吃饭是全天性的，没有像南方那样下午两点以后到晚上五点没人的情况。
不过比起正餐时间，人要少一点儿。
用眼睛找了一圈儿，角落里举起一只手晃了晃：“这边。”
张彦明走过去，打量了一下周欣冰，白色的呢子半大衣，简单的扎着个马尾，脸上老样子就抹了点口红，还是那么清秀。
就是人有点瘦了，显得眼睛更大。
“怎么瘦了？”张彦明在她对面坐下来，放下手包搓了搓手。
“我离婚了。”
“嗯？多久的事儿？因为什么？”
“几个月了。他想要孩子，我怀不上。也没什么，原来也就那样，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对谁也没什么感情。”
“那现在，就一个人？还在小学？”
“没，我去教师学校了。”
“要不，”张彦明皱了下眉头想了想：“要不我帮你调到鲁尔这边？正好大姐也在这边。”
“不用，这样挺好，我住我妈那还能陪陪她们。岁数也大了。我姐我指望不上，她想去京城。你给她打什么迷药了？”
“我？我怎么了？”
“你搬家她不是去了嘛，回来就说了好几次了，想去京城。感觉好像不是空说。不是你？你和我姐，没？”
“放屁。”
“切，我姐那么迷人，打她主意的多了，多正常。别说你心里没活动过。那会儿那眼神我又不是没看过。”
“好看愿意看，心里喜欢，这个我承认，我又不是木头，但是你这么想就过份了吧？”
“男人都一样，我姐长那么好看。”
“你呢？感觉自己不如大姐？”
“本来就不如。我也就是比我二姐强那么一点，我又不是没有自知之明。你点菜不？”
“你点吧，中午吃了，这会儿还不饿。”
周欣冰叫了服务生过来，点了些东西，要了两杯饮料。
“回来干什么？”
“看看工程进度，和电视台签个合同。你想不想去电视台？省台。”
“不去，我现在这样就挺好，也不累，轻轻松松的，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陪陪我老爸老妈。”
“那来市教委？房子这边有，把你爸妈带着。”
“不~~，你别安排我。我感觉现在挺好。”
“行吧，我也不劝你。这边的房子你还是拿一套吧，我叫人把证照办好给你送过去，以后你想来市里就来，不来租出去也行，空在那也无所谓。”
“不给李束欣啊？”
“啊？她也离了？”
“没。你怎么不盼着人点好呢？你俩不是也处的那么好嘛。”
“我和她，我和她怎么了？”
“你俩没好过？”
“没有啊。你一天都想什么呢？”
“切。懒得管你们。回来待几天？”
“待不了几天，那边一堆事儿。我要在国家台上个综艺，马上要开始了。”
“真厉害。”周欣冰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儿，这是真的开心了的表情。
“我在京城电影学院学导演，去年就上学了。看过大胜利没？我是总导演。”
“看了，没注意。谁看字幕啊？”
第586章别说不要
也是，没有几个人看电影会注意字幕。
而且就正常播放的那个速度也没几个人能看清楚，必竟是纪录片，张彦明也不是什么大导演，并没在片头加上那个谁谁谁作品的定格字幕。
“你刚上学就能拍电影啊？”周欣冰无聊的夹着围碟里的花生米。
菜上来了，关外人主食是肉，大片大片被提前腌制好的牛肉猪肉摆到桌子上，青菜只有一个土豆片，还有几片人家垫盘的生菜叶子。
没错，在关外，一切不是肉的菜都叫青菜。
张彦明伸手去拿筷子烤肉，提前预热的烤盘抹上油滋滋的响起来。
“为什么不能？战地日记和小兵燕嘎子看了没？都是我的作品。我的剧本。”
“看了，学校组织包场。你挺能耐呀，拍个电影还能让学校包场。”
“嘿嘿，这还真是赶巧，我都挺意外的。”
“那现在又拍什么了？”
“电视剧，国家台一套，枫叶歌舞厅。电影正在准备，还没开拍。想不想演电影？”
“不想。都说了你别安排我~，我就过我自己的。拍电影多累呀，我才不干。”
张彦明笑了笑。
“你那房子，打点折行不？”
“给谁？”
“我二姐啊，你当初盖的时候就说过了。还有李束欣，好歹也弄一套吧？”
“行，按成本价，行吧？”
“嗯。”周欣冰的眼睛就弯起来，伸筷子夹过张彦明烤好的肉放到自己酱碗里，就像以前一样那么自然。
一个烤，一个吃，信口随便聊着一些没有意义的话题。
“饱了。你吃吧。”周欣冰放下筷子摸了摸肚子，伸手拿起饮料。
张彦明把剩下的东西清扫了一下，吃干抹净，叫来服务员结账。
原来在这吃一顿两三百多感觉挺贵的，现在已经没感觉了。人都是不由自主的在变化着的。
出了饭店大门，一股凉风吹到脸上，不但不冷，还感觉很爽快，在闷热的大堂里那种弊闷一扫而空。
“别这么吹风，说多少遍也不听。”张彦明伸手把她的衣领紧了紧，过去开车。
“去哪儿？”
“去看看房子吧，我晚上再回。”
“你住哪儿？”
“我来进修，要开四天，今天第二天。”
“跑出来的？”
“没事儿，没人管。走吧。”
张彦明发动汽车打轮开向步行街。
忽然之间两个人都没了话说，车里沉默下来。
“你不想离开，那我给你留点钱吧，省着有需要的时候手头紧。别说不要。”开过几条街，张彦明看着前面说了一声。
“真给呀？打算给我多少？原来那个奖金还在那呢，我还想着什么时候去旅游就用它。一放假就又不想动了。”
“我给你留五百万吧，再从鲁尔给你留套房子。”
“对我这么好？”周欣冰媚眼盈盈的看向张彦明。
原来那会儿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她就喜欢这么看着张彦明。一晃儿三年多了，时间过的真快。
虽然对于张彦明来说，两个人之间只能算是意外，并不是这个自己的本意，但他尊重事实。再说，也不是没有感觉，能感觉得到她的自立和，温柔。
“别拒绝。”张彦明笑了笑。
如果不是一切都像安排好的似的这么错过，如果她早一年离婚，怕是又一种结果了。张彦明并不确定，虽然对于孙红叶来说有点不太公平。
“太多了，用不着。”
“拿着吧，我照顾不到你，你手里有点钱我也放心。有点意外，真没想到你会离婚。”
“以后回来的机会就少了吧？”
“嗯，会越来越少。我哥明年也要过去了，只有我弟弟在省里。你有事儿可以找我弟弟，他还是能说点话的。”
“我也没什么事儿，这么过着挺好的。以后的事儿现在不知道，再说呗。”
张彦明感觉，周欣冰比自己洒脱的多。不是造作，是真的那种洒脱。
感情还在，表情语气眼神都能说明白，但并不影响她的洒脱。或者说一种理智。
到了步行街，绕到南面把车停在商场楼侧。
新商场比过去更显大气，生意看上去也不错，人流不息的，边上各种小店饰品店服装店比原来密集了一些。
隔一条马路，原来的老楼已经拆了，新楼已经起了五六层，这会儿停工状态，被大雪盖在下面。
“这边也是你盖的？”
“嗯，会建的和这边一模一样，两边商场会从二层联通。”
“真好。”周欣冰仰起头，露出天鹅一样的白嫩细长的脖颈看向上面：“我要最上面，我要从上面往下看。”
“好。”
“上面还有吗？这楼应该好卖吧？我记着早早这边就开始卖了，我们学校同事都议论过。”
“最上面一层是不卖的，下面也留了一些。”
张彦明进去到一楼角落上的售房部拿钥匙：“你就要这边这栋吧，最顶层是两户，我哥现在住在这栋，以后他搬走了这套房子应该也不会卖掉。”
“那我二姐呢？她俩住哪儿？”
“我看看留的是哪一层。她们在一层可以吧？”
“行，你算一下价钱。”
张彦明去问了问，留的房子还有七套，这栋上面有三套，在三十一层和二十二层。
张彦明拿了三套房子的钥匙和顶楼的卡片，带着周欣冰出来，绕到楼头坐电梯上楼。
周欣冰自然的挽住张彦明的胳膊：“先上上面，我还没上过这么高呢。”她有点兴奋，或者是开心。
蝎子沟最高的楼也不过就是八层，她是真的没上过这么高的地方。
张彦明刷了卡，摁下最顶层的按钮：“这一层没有卡是上不来的，卡片千万别丢了。如果丢了马上给我打电话，我叫人过来换芯片。”
“那，要是别人要来怎么办？得下来接？”
“上面有一道步行梯，那边的门禁可以从你屋里打开，来人在下面一层下电梯，然后转到楼梯那边呼叫就可以了，步行一层上去。”
电梯没有别人用，很快到达顶层。
入户门外面的花厅这会儿是封闭上了的，花厅里很暖和，修整得很整齐的植物看着很养眼。关外的冬天是很难得看到绿色的。
“这是我哥家，你是二号。”张彦明说明了一下，过去拿钥匙打开房门。
周欣冰在宽大的花厅里转了几圈儿，前后的窗子都去趴着往外看了看，又去碰了碰花草，发现是真的，感到有点惊奇。
进到里面，因为是非卖户型，所以都是装修好了的，家具电器卫生洁具桌椅床，书柜书桌，除了床上用品，连窗帘都是装好了的。
客厅里是光可鉴人的磁砖，走廊和卧室里是强化地板。
第587章我要吃肉
这些在后来家家都一样，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东西，在这会儿的钢都还代表着豪华，或者可以说奢华。
这会儿还没出现毛坯房，而是清水房。很多人家买了房子都是直接入住的。
“真好。”周欣冰相当开心，弯着眼睛挨个房间看着，不时的跑到窗前往外张望一下。
屋里很干净，保洁员会定期进来清理卫生，直到有人入住。入户花厅里的植物也是定期有人来照看，不用住户操心。
等两个人并肩站在大阳台上远眺，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
“一栋两家，那边四家住的都是谁？”
“中间还没有人住，不清楚。另一边现在住的是我哥的老丈人。”
“浪费。”周欣冰嘟囔了一声，凑过来靠在张彦明身上，身上突然有种软弱的感觉。
如果不是张彦明突然回来了，她从昨晚到这会儿一定还没吃饭。
就这么安静的站着，看着远方的天空，云朵，雪地，雪下掩映着房屋，马路上的汽车看上去像蠕动着的方型盒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欣冰回身抱住张彦明。
……
张彦明看了看时间，快四点了。
“收拾一下，下去看看你姐她们的房子吧，然后出去吃饭。你要好好吃饭。”
“你管我。”
“好，不管。”张彦明笑了笑。
两个人起来收拾了一下，洗了把脸，用张彦明的衬衣擦了擦，周欣冰补了点口红，出来下楼。
“这边是市政供暖吗？”
“不是，是自己的锅炉，在地下室，对面将来会有一座酒店，也会从这边供暖。”
“怎么收费？”
“所有住户平摊基本费用，没打算靠这个挣钱，应该比市政那边还要低一点儿。”
来到三十一层，打开房门，两个人进去转了一圈。
两套是一模一样方向相反的户型，套内一百二十几平的三室两厅结构，两个卫生间。虽然是清水房，但还是铺了普通的地砖，看上去没那么寒酸。
“其实我这么大也足够了，楼上太大了。”周欣冰看了一圈儿说了一句。
张彦明看了看她：“要不，你下来住，那套给别人？”
“不。你敢。”周欣冰露出凶巴巴的表情。这套房子现在已经打上了印迹。
张彦明就笑，没再说什么。
“这一套要多少钱？”
“差不多十三万的样子。”
“你别故意少算。”周欣冰抬手在张彦明侧脸上摸了摸，捏了捏他的耳垂。
“没有，比纯成本还稍高了一点，要算些费用。”
“嗯。”周欣冰拿出吊在胸前的摩托手机拨号。
“二姐，在哪儿？”
“从市里回来。干什么？”
“你不是想在市里买房子吗？”
“啊，你借我钱？我去看了几遍了，老楼我看不上，看上的……张彦明那家伙你现在不联系啦？让他给我减减价，三千多我拿命换哪？
啧。算了。你在哪呢？”
“我在市里，张彦明回来了，他说十三万，我看了房子了。”
“……，算了吧，也不是非得买，人家走都走了，可别让你难心了。我看了几套老房子也还行，十七万多点，凑凑借点也够了。”
“二姐，你就这么瞧不起我？”张彦明大声来了一句。
“我靠。”二姐明显懵了一下：“你说真事儿啊？”
“嗯，我在房子里，清水房，一百二十多，他算成本价。”
“行，那我要，明天我过来。你也不说早点打电话，早半个小时我还。操。瘟灾玩艺儿，挂了。”
周欣冰瘪了瘪嘴，又拨了个号。
“束欣，张彦明盖这房子，他说算十三万，你要不要？”
“……，他回来了？靠，肯定回来了。行了，这下你就滋润了。”
“我在给我二姐看房子，你要不要？十三万，和我二姐门对门。”
“要。我特么的，我上哪凑钱哪？我想自己偷着买下来。先欠着行不？反正有你押着。”
“你自己和他说吧。”周欣冰把电话递到张彦明耳边。
“喂？”
“靠，回来都悄悄眯眯的。”
“我刚到，下午才到。”
“我一下凑不出来，先欠着行吧？完了我还小冰。”
“行。你明天和二姐一起过来，带身份证过来把手续办了。”
“唉，我特么，简直太嫉妒小冰了，老娘特么哪点不如她了？”
“不是一个人呗，总有差别。”
“你给我滚。把电话给她。”
两个人在电话里又嘀里哇啦的讲了一通，李束欣严重的不平衡，愤愤的挂了电话，祝两个人睡觉让人堵被窝。
其实她确实不差什么，苗条，精致，性格外放，没毛病。但人这东西，真的要认缘份。有缘无份，有份无缘，都是苦恼事。
锁门下楼，到售房部把三套房子的档案抽出来，记录已售。
张彦明填了表签上名字，等明天二姐和李束欣过来补填一下次料把钱交了就可以去办房产证了。
顶楼的不用交钱，周欣冰直接填了资料复印一下身份证就可以。
“老二？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打电话呢？”张彦君的声音传过来。
张彦明扭头看过去，张彦君和唐静抱着张小乐走过来。
“我在门外一晃看着就是你。”张彦君说着看了一眼周欣冰点了点头。他认识。
“你们去哪？”
“去我哥那边，我妈叫过去吃饭。一起不？”唐静说着也看了周欣冰一眼。
“我不去了，我明天过来。这几套房子我用了。”
张彦君点了点头，皱了皱眉头，想说什么想了想又没说：“那我们走了。”转身拉着唐静走了。
房子是张彦明的，他没法管，私事更没法管，媳妇儿还在边上看着呢，只能等没人的时候唠一唠，说几句。
“你哥生气啦？”周欣冰填完了资料问了一句。
“没，他生什么气？”
“这房子有你哥的没？”
“没有，他不要，算租给他。”
“我看着是生气了。因为我。”
“也算不上，他应该是感觉，有些事儿我不应该做。他就那个性格。”
“以后我天天跑他面前叫哥，看他理不。”周欣冰放下笔来了一句。
“行。”张彦明就笑：“有什么事儿也可以找他，他肯定帮忙。他就那性格。”
周欣冰抻了个慵懒的媚意十足的懒腰：“饿了。我要吃肉。”
“走吧。那家朝鲜人开的肘子馆还有没有？”
“放鸡蛋和鹌鹑蛋的那个？嗯，那家好吃，我也挺长时间没去过了。走走走，真饿了。”
第588章风中的马尾辫
找到那家开在小巷子里的朝鲜风味馆，两个人美美的吃了一顿。
这家老板做的肘子确实好吃，百吃不厌，炸过的鸡蛋和鹌鹑蛋都很入味，酱汁是秘方。
一盘菜，半只鸡，半个肘子，两个鸡蛋，十颗鹌鹑蛋，满满的一大盘子，糖红色的酱汁上洒一把葱碎香菜末，看着就有食欲。
虽然三十七块的价格在这个年代有点贵，但生意相当不错。算是比较闻名的特色饭馆了。
吃完饭出来，天已经黑了，路灯发出桔色的灯光。灯光里雪花又飘飘洒洒的落下来。
“李舞兰和那个谁在一起了，听说结婚了。”
“你见到了？”
“就住在南山，见到过几次，没说话。”
鞋踩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咯吱声，路灯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又在下一个路灯下面缩短，再拉长。
“你女儿在那边怎么样？”
“上小学了，现在自己上下学。第一天自己上学的时候，我还在后面跟着来着。心里特别舍不得。”
“我姐家孩子刚上学那会儿，我姐哭了好几回。”
“嗯，那种感觉，说不明白，反正挺难受的。”
“以后，你还会回蝎子沟吗？”
“可能，没什么机会了。不过这事也说不上，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
“也挺好，平平静静的。以后你拍的电影上映了，你给我发个短信，我去看。”
“行。等你哪天不想在这边待了，管着是想做生意，还是调动工作，或者想当演员就吱一声。”
“估计不太可能。我大姐走了，二姐要来市里，我爸妈得有人陪。我也挺喜欢现在的日子，要不当初你叫我唱歌的时候我就答应了。”
“现在也不晚，永远也不会晚。我开了家工作室帮人出唱片，苏玉，朱丽。你什么时候改主意了就去找我，我帮你出专辑。”
“我不去京城。这么平平静静的挺好的。你要是有一天想我了，就回来。要是我哪天想你了。”周欣冰没继续说。
张彦明忽然想起两个人曾经在一起的时候，她说过的那些话：我要是想你了，就在心里叫你一百遍，要是你心里有我，肯定能听到，肯定就会来，出现在我面前。
天空很亮，却没有月亮。
飘飘洒洒的雪花无声无息的落着。没有风，也没有人，一片寂静。
张彦明去了周欣冰住的宾馆，晚上什么都没有发生，两个人就这么安静的聊天，不知不觉的睡着。
等第二天醒过来，张彦明不记得昨天晚上都说了些什么，一点印像都没有了。
两个人洗漱了一下去吃了早餐，然后开车送周欣冰去进修的地方上课。
学校有点偏，已经离开了市中心，在半山坡上，路两边有些小工厂，和民居混杂着。
“这边不好打车吧？”
“要往下走一点儿。你回去吧，等她们来了我和她们一起过去。”
“好。哦，把你银行卡号给我。”
周欣冰摘掉手套，从包里拿出钱包：“还是你帮我办的那张，存的那些奖金。我还没用过呢。我工资都用不完，好像没什么太花钱的地方。”
“这是好事儿。”张彦明接过银行卡用笔记在本子上：“以后花钱的地方会越来越多，物价也会涨，什么都讲流行讲奢侈化，估计很多人会欠债。”
“我不会。有就花，没有就不花，在说什么都有往哪去花？估计我要是花钱，也就是出去看看。我会住好吃好，可不虐待自己。”
“这么想是对的。以后我可能会开一些酒店，你要出去玩可以住我的酒店，到时候报名字就好。”
“真的？”
“真的，真金那么真。”
周欣冰就把眼睛笑成了月牙儿，凑过来在张彦明脸上亲了一下，用手抹了抹。
“我去上课了，你走吧。”收好钱包，摆了摆手，她转过身大步走进了校门。
几颗透明的什么闪落，她吸了一下鼻子，头也不回的进了教学楼里才抬手擦了擦眼睛。风真大。
“光子，你帮我记一下，等酒店开起来以后，你去录入一条信息，周欣冰，73年一月二十一号生日，钢都蝎子沟人，列为最高等级的客人。”
“好，到时候我提醒您。”
“嗯。我怕我给弄忘了。”
……
怕忘了呀。很多事情没有对错，也没有结局，只能压在心底留下一份遗憾，或者是歉意。
时间会磨灭一切。
……
“张小乐，看我。”
“给点面子，看一眼行不？”
张彦君家的客厅，张彦明在逗弄张小乐。
可惜孩子实在是太小了，一点儿也不好玩儿。还不让抱，除了唐静和唐妈，谁抱都哭给你看。
“那个，小周，是不？”张彦君假装不经意的问了一句。
“嗯，你对面这套房子给她了。她姐和李束欣走的内部价，在楼下。”
“你……”
“以前的事儿，总得有个结果，算是告别吧。其实，是我有点对不住她。”
“你现在结婚了，老二。别的我就不说什么了，你也是心里有数的人。”
“我知道。要是心里没数，就不会这么弄了。没事儿，过去了。以后就当个朋友。”
“她不能找你？”
“她不会。哪怕想找我，她也会等着我的电话。所以我才有点难受。其实如果纠缠，或者大吵一场反而到是容易了，也不至于难受。”
“算了，你的事儿我知道的不多，也不说什么，反正，不管怎么的，你现在是有家的人。你得记着。”
“嗯。放心吧。”
下午，周欣冰和李束欣还有她二姐，二姐夫一起过来交钱办手续，签合同。
张彦明上午让乔媛娜从自己国内的私人账户往周欣冰的卡里转了五百万进去，这笔钱在这个时候看起来还算挺多，但用不上几年也就普通了。
他知道，依着周欣冰的性子，不会出来做生意，也不会有大笔开支。
这些钱，可能最大的可能，就是默默安静的待在这张卡上，不断的累积那点利息。
但求心安吧，起码有个保障。她也不是死板的人，只是过的比较随性淡泊。
李束欣的钱是怎么凑出来的张彦明不感兴趣，也没问。
看了房子，办好了全部手续，拿了钥匙，四个人招手告辞。
周欣冰笑着，一只手挽着李束欣，一只手朝张彦明挥动。
“白白。你走的时候我们就不送你了啊，一路顺风。以后。都好好的吧。”
“好，一路顺风。我也不送你们了。都好好的。要开心点。”
几个人渐渐走远，能看到几个人在说话，高挑的马尾辫在风中晃动，然后混入步行街上的人流当中，再也看不到了。
第589章谁是正方?
一直到回到了京城，张彦明心里都有点空落落的，总是有一条马尾辫在眼前晃动。
他没回家，而是去了学院。
这会儿他不想回家，害怕见到孙红叶，见到孩子。
这会儿，他的心还没回来。
他有点看不起自己，这是不是就是，吃着锅里的还看着盆里的？已经有了选择仍然对其他选项犹豫不绝恋恋不舍。过着现在还惦记着过去。
他想对自己说，这是不忘本，这是念旧情，这是负责任，但眼前却总挂着两个明晃晃的大字，渣男。
自己并不是原来的那个自己。
也许原来那个自己和周欣冰之间的感觉，或者说感情超越了自己对自己的认知，他也感觉得到周欣冰对‘自己’的感情。但自己，必竟已经不是那个自己了。
那么自己这又是为了什么？因为什么？
是旧的自己的内心世界对自己的影响吗？
他知道不是。刚刚醒来那会儿确实是，那些npc一样的对话就是这个原因。
但随着他对这个世界的熟悉以及家庭的融入，这种影响已经几乎不存在了。用另一种说法就是，他已经成功的改变了自己的习惯，从思考到言行。
他只是喜欢她而已，喜欢她的那种清爽，那种待人接物的样子，或者还有**。
把人的内心翻出来，都是丑陋的。所有的人。
学院的校园里空空荡荡的，虽然电影学院本来就不是以人多势众闻名，但也能看到或是闲逛或是静坐的身影，或者蓝球场上奔跑的寂寞。
但现在什么也没有，一根人毛都没得。
如果不是地面上的积雪被清扫的规规矩矩，如果不是车辆停放的井然有序，他甚至会错觉这里已经空置了。
门卫隔着窗子看了他一眼就算检查过了，凭着他晃进大门。
总共学院里也没有多少人，他感觉门卫能记住每一个人甚至能叫出大部分人的名字。
不是说人的身体越静止大脑就越活跃吗？比如一天当中大脑最活跃的时间段就是蹲坑。门卫肯定属于这一类。
看了看左手边的校内酒吧，或者说茶餐厅，他还是走向了教学楼。
自从获得了免试的权力，他来校园的次数在不断的下降。大抵老院长已经对他放纵了。绝对不是放弃。
教学楼里也是静悄悄的，没有什么朗朗的读书声，更不会有沸腾的课间。
整个年级捏起来都没有其他院校一个班多，拿什么沸腾？
张彦明不知道研究生院那边是个什么场景，整个年级就三个人，他们会不会很寂寞？
来到班级，有老师在讲课。
声音不高，也没拿着书，甚至板书都没做，就是站在那里厌厌的样子自由发挥着。估计这些老师们都已经把教材刻进了脑子里，并产生了质变。
下面同学都很安静，听课的两三只，大部分在看书。肯定不是这节课的书。
其实电影学院的老师们，估计也挺难的。
学生，教材，制度，方方面面都和普通院校大不一样，甚至给学生评判的标准和方向都不一样，那么是应该注重理论呢？还是更关注实践？
学生出去参加活动进剧组或者拍戏，或者几个人拉支小队伍自导自演，那么，这是耽误学习吗？会影响学习吗？
有，大家学的就是这个，实践的机会很难得，早发展早成材。
没有，可是理论课确确实实的耽误了，机会多的学生甚至，就比如王少白他们几个，难得回学院一趟。
按照张彦明的计划，这五个学生基本上就和理论课堂绝缘了。
这是学好了学还是学坏了？
世界上所有的事物都是矛盾的，所有的人和人事和事之间都存在着冲突。
到底哪边是正方？
冲着老师点了点头，张彦明走进敞开着的教室门。有几个同学抬头看了一眼就自顾低头去继续摆弄自己的。
老师也点了点头，脸上表情没有一丝变化，甚至连讲话都没被打断。
随意找了个座位坐下来，张彦明前后左右的看了一圈儿，两个班三十几个学生，坐在这里的不到二十人。
整个电影学院表演班大概是最正规的，每天要学，要练习，要思考，老师教的勤奋，学生学的辛苦。
这只是表象。
人的复杂性就表现在这里，不管在哪干什么，混的都是大多数。
其实大部分人对社会对未来还是都有一定的认知的，但他就是想等等，等什么自己也不知道，一天天混下去。
明天练吧，明天看吧，等过几天就开始努力。
于是到了最后混无可混了，走进社会，看着人家飞腾黄达，自己只能继续混着然后怼天怼地，恨人间不公。
长的好看的人往往会感觉自己丑，他们总盯着自己的什么缺点，莫名的自信感觉自己美妙迷人的大多看不得。
所以，但凡一肚子牢骚感觉处处不公认为自己一身武功只是没有施展空间的，往往都是草包。
一直混过来的。
人总是会莫名其妙的高看自己一眼。
下课铃响过，自己一个人在讲台上絮絮叨叨讲了一切课的老师完成任务，喝了口早已凉透的茶水润了润嗓子，同学们自顾起身收拾东西离开。
大家在这一刻配合有序，各做各的，绝对不会相互干扰。
“今天怎么有空了？”老师放下茶杯却没急着走，和张彦明聊了起来。
“刚出差回来，有几天没过来了就来转转。”
“今天你们的那部电视剧首播？有没有信心？”
“这东西没办法估计，尽力把过程做好也就行了，最后到底怎么样谁也不知道。心里当然是希望好的。”
“你这种心态到是挺好。学院这些老师这两天都在谈论这个事儿，学生出品的电视剧上播还是第一次，上的还是国家一套，对整个学院来说也是一种荣誉，大家都希望能有一个好成绩。开门红。”
“那真是谢谢了，借大家吉言。”
“我听说，产业园那边第二套电视剧也要开拍了？你们几个确实是出色。有什么需要的就开口，学院老师就是你们的后盾，只要力所能及。”
“谢谢，有什么需要我们肯定不会客气。”
“你们拍的这个，都是系列剧？”
“嗯，主要考虑编剧的问题，连续剧不太适合我们学生，编剧班也还没有这个能力，系列剧的话压力就小很多，大家都能拼一拼。”
“我在学校也当了十几年老师了，能把整个年级调动起来，大家合作又搞的这么成功的，你们是第一个，也给我们打开了一扇门，原来教学实践还可以这么搞。厉害。”
“老师你别夸了，我都不好意思了。”
第590章想简单了
“行，那不夸了。你们那个剧，需要大量的客串演员吧？别只找学生啊，学院这么多老师，特别是表演老师，大家戏路都不差呀，其中不少都有影视作品的。”
这算不算图穷匕现？
老师终于撕掉伪装露出了真面目。
他们也要演戏。
能在国家一套播出的电视剧，怎么也值当上去露个脸儿，哪怕只有一集。
事实上除了几个主演所有人都是一集，最多不超过两集。
不想当明星的老师不是好演员。
其实这事儿还真就无所谓，虽然系列剧的客串演员最好还是多找一些老百姓比较熟悉喜闻乐见的，但必竟资源有限，新面孔还是居多。
只要剧情好，好看，老百姓并不介意这张脸自己认不认识。
于是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张彦明会让剧组过来个人把想参演的老师名单登记一下，记录一下大家心目里希望的角色，然后再进行编排。
没有相应角色可以创造嘛，反正笔在手里。
同时，张彦明表示，各位亲爱的老师也可以参与剧本创作。
并不是每个人都想走到幕前的。
消息一节课的时间就传遍了学院，连在家待产的某型体老师都知道了。
结果没上完两节课，张彦明就被叫到了院长办公室。
“你呀，一回来就给我找麻烦。”
“怎么了？”
“所有老师都可以参加演出，所有老师都可以参与剧本创作。你知道咱们学院有多少老师吗？”
“多少？”
“小五百人，你自己算吧，要拍多少集？要收多少剧本？”呃，那不是比学生都多？
“也不是，每个人都会来吧？再说，我感觉这也是好事儿，让老师们也参与进来，调动一下积极性嘛，万一老师里藏着几个实力派表演艺术家，或者出几个大编剧呢？”
“你呀，事情想的太简单。你用哪一个？不用哪一个？你凭什么选择？文学本身就是个比较主观的东西，没有绝对的好坏高低。懂吗？”
张彦明舔了舔嘴唇。想简单了。
这确实是个问题，没有几个人会感觉自己家的孩子不好，作品也一样。
武人尚能惺惺相惜，文人只会相互嫌弃。唯心的东西没有什么道理可讲，到时候怕是要莫名其妙的得罪不少人，这事麻烦了。
“你交份申请，学院成立个临时的校内评审小组，我来挂这个组长。工资按你们剧组的最高档来，由剧组负责。臭小子。”
“嘿嘿，行，我马上回去就办。工资按最高档的两倍。”张彦明痛快的答应下来。
老院长这个忙帮的可就大了。
在学院里能随意谪贬所有老师的作品的，也就只有老院长了，副院长都不好使。这就是威信。
相对来讲付点工资反而是小事，也确实应该。其实两倍也没多少，剧组人马除了演员以外工资都不算高，两倍也就是三千多块钱。
“你那个综艺准备怎么样了？电视剧电影我都不替你耽心，那个你能搞得好。综艺可没那么简单，一定要小心再小心，考虑再考虑。明白吧？”
“明白。下面几家电视台合同已经签了，这边的演播大厅也已经就位，我准备明后天去和国家台这边再碰一下，争取元旦开始初选。”
“要跨年？”
“嗯，年前初选，正好过年的时候可以停一停，完善一下，做做相关培训，然后年后开始比赛，正式录播。初选不做为正式节目播出。算是花絮吧。”
“也好。要尽量稳，小心一点儿。”
“您放心，肯定不给学院抹黑。”
“这是小事，咱们是电影学院，电视剧勉强能挂上点边，综艺和学院的联系不大，扯不上什么抹不抹黑，我是耽心你的声誉。
导演这个行当不好干，一大半靠的是声誉，名声，名气。这个东西做不得假，要靠一点一点积累，垮的到是快。
可能好不容易站稳了，一部戏就把你拉下来，明白吧？所以万事要小心谨慎，要保持初心，警醒，还要小心尽量不要得罪人。众口铄金哪。”
“人活着哪有不得罪人的？”张彦明到是对这个不太在意。
没实力得罪人那是找死，有实力得罪人那就叫独树一帜，活的真实清高不同流合污，有个性。
这个世界充满恶意，在女人就是看脸，在男人就是看钱包。
老院长摇了摇头不再提这个话题。有些话提一句也就够了，没有必要深说。
越是渊博越是阅历深的人话越少，因为没有什么好争辩的，杠精并不能成就事业，徒增笑料。
他们也知道经验是自己的，并不能拿来指引别人的人生。
我们日常不断的叫喊着学习，学这个学那个，其实只是一种向往，并不能真的达成什么意识形态上的成功。唯心的世界里没有可以打小抄的经验。
每个人都是个体。
思维和技术是完全的两码事。能借鉴，但不可能照搬。
能从别人身上借鉴到东西的人，已经是十足的聪明人了。所谓似我者生，学我者死就是这么个道理。
“要安排足够的人手，不要发生人为的意外，小心恶性群体事件。”老院长叮嘱了一下：“这件事可不小，影响面儿太大，到时候人不会少了。”
“嗯，我和下面强调过了，就怕拥挤踩踏什么的，还有交通方面。原来安排的场地都在各地电视台，现在都挪到了广场上，由安保和当地警力一起维持秩序。”
老院长点了点头，看了看张彦明：“你，有心事？”
“啊？这么明显吗？”
“呵呵，依你的性子，出差十来天，怎么可能不直接回家？难道还是想我？”
“那怎么就不可能？”张彦明嘴还挺硬。
叹了口气：“是有点心事，有点理不清楚。”
“感情？”
“嗯。”
“你祸祸谁家小姑娘了？不是咱们学院学生吧？”老院长为老不尊的笑起来。
“怎么可能？”张彦明瞪了老院长一眼。
“这种事情，我可没有能力教你什么，也没有用。咱们老祖宗在这方面就做的不好，过去，这叫风流，还贴金叫佳话。才子风流嘛，其实也就是那么回事儿。
人都有年轻的时候，都有恣意妄形的青春，然后学会道理认识自己，恍然大悟。上一代人的经验并不会转移给下一代，经历都是必须的。
得自己慢慢悟，悟了就升华，就成熟了。其实也就是想开了看透了，经历过了。别人说什么没用。”
“我结婚之前的事儿，那会儿我和红叶还不认识呢。这回回去，见了一面，我给她留了点钱。她离婚了。我做不到忘记，又有点觉得对不起家里。”
第591章老院长的宽解
“以后，会维持这种关系吗？”
“不会，她也不会。估计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就是一个偶尔想念的朋友吧。”
“你，或者她，会影响对方的生活吗？”
“不会。”
“她会要求你很多事情吗？你会干涉她的私人情感吗？”
“都不会，我能肯定。其实这次，有点意外。说句实话，如果她离婚的时候和我说了，我不一定会结婚，或者会回去找她。
我们平时没什么联系，她怕打扰我，我怕影响她的家庭。她喜欢我会比我喜欢她要多些，所以我在她面前会有愧疚，才有点放不下。”
“人活着啊，感情是最琢磨不定的东西，这东西太多意外了，也没有对错，谈不上。人呢，最主要是做到问心无愧，明白自己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
能管得住自己的人，才叫做人。
我能明白你的想法。这样挺好，你也不用有什么愧疚，世界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那都是小说。人之所以是万物之长，就是因为人有思维，有理智。
放下和放不下事实上区别不大，只在心里。
我打个比方。
你现在知道她离婚了，可能和你有些关系，你也喜欢她，然后不顾一切的回去找她，回到她身边。这就是负责任了吗？
不是。这是最大的不负责任。
你们都不能保证自己对对方的这种感情是出于理智或者能保证婚姻的幸福。在一起就一定有美好的未来吗？
愧疚或者说亏欠这种感觉是很唯心的，并不全是合乎逻辑。
你现在不顾一切，相对于这种补偿式的行为，你伤害的人更多，那你就不愧疚？那你再回头来补偿？
所以一切都只是缘于人的自私，哪怕你什么都不缺，也是自私的。
取舍之道就在于，是你一个人获益，还是兼顾了更多人的利益。再说这事儿也谈不上获益。就是自私心的一种冲动。
其实像你现在这样处理就挺好，双方都有一个美好的回忆，你也对她尽了心意，或者说责任，让她有了保障。这就挺好。你给了她多少钱？”
“……五百万，加两套房子。其实我想多给点，怕她不要。这点儿她其实都有点抗拒。”
老院长有点牙疼。壕无人性啊。
“滚蛋。事办完了回家看媳妇儿孩子去，别在我这碍眼了。”
张彦明灰溜溜的被老院长赶了出来。
不过，心情到是宽解了不少。被老院长一番话讲通了。
其实和老院长关系不大。
人的心太复杂了，复杂到封闭，什么事儿不是谁谁谁，哪个人说些什么就能说得通的。
其实也就是自己想通了。
或者说自己心里本来就有这个想法，只是暂时的被某种情绪压制住了，正好谁说了点什么，把这层压制捅了个洞出来。
都是自我调解。
豁达开朗的人都擅于自我的内心调解，那些动不动就得去问候一下心理医生的人只能越活越压抑，慢慢扭曲。
唯心的精神世界太复杂了，复杂到，事实上所有活着的人都是精神病。
想通了心情自然也就好起来了。
现在周欣冰生活上，金钱上，工作上都没有了隐忧，那就没有什么好耽心的。情感这事儿其实最不靠谱，张彦明心知肚明。
不是所有的出轨都缘于不爱，相反，大部分还爱的深沉。
追求刺激是人的本性，就像每个人心底都压着一个好赌的小怪兽。
所以就像老院长的那句话，能管得住自己的人，才叫做人。
人活一世，其实就是一个不断的克制，自我管理的过程。
每个人回首过去，都会看到几件尴尬的坚持。刻骨铭心只是因为得不到，得到了未见得就会珍惜。
哪一对离婚的人之前没有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说过数不清的海誓山盟？
吹吹西北风，莫名的心里的烦乱也就淡去了。那份感觉还在，或许它永远都会在。
张彦明站在学院的大门口看着雪景枯树抽了两根烟，这才打了一辆车回家。
不是因为心情想吹风，这会儿这边的出租车就是这么不好打。
一是‘偏远’，三环周边这会儿除了局部大都还是一片冷清，属于城乡结合部。
二是车少，近三万辆面的刚刚退出舞台，大换车刚刚开始，对于偌大的京城来说，出租车数量有点少。
总而言之，城市越大，越容易感觉到交通的不便利，和公交地铁系统什么的并不存在直接关系。
哪怕就是到了后来也是一样，这就是大城市居民的苦恼。其实就是心里感受。
就像在京城，在市区走个一公里也并不感觉走了多远，但换成小县城就会选择打车。
回到院子，已经到了午饭时间。
张彦明付了车费，自己拖着行李走进来。
“二叔。二叔回来啦。”刚拐过房角，就被眼尖的唐豆豆看见了。
两个小家伙正牵着奶奶去食堂。
张小悦惊喜的撒开奶奶跑过来，张彦明放开行李箱把小家伙接住抱起来亲了两下。
搂着脖子亲腻了几分钟，小家伙才感觉到不对劲儿，挣扎着从张彦明怀里下来，往后退了两步，哼了一声扭过小脸，作出一副我还在生气的姿态。
唐豆豆要文静一些，过来牵住张彦明的一只手甜甜的笑着。这就是她心里很是想念了。除了她亲妈还有姥姥，也就只有张妈才能享受到她的‘投怀送抱’。
张彦明蹲下亲了亲唐豆豆的小脸，假装不明白的看向张小悦：“这是，怎么了？看到爸爸不高兴？”
“不是。”张小悦抿着小嘴板住因为开心抑制不住的笑意，不过还是忍不住否定了张彦明的猜测。人家才不是不高兴看到你。
“那怎么了？”张彦明伸手把小家伙拽过来抱在怀里。
开心和要表示生气产生了纠结性的矛盾，这种情绪有点复杂，张彦明又假装不明白没有做出小姑娘想像的‘哀求讨好’来哄，就演化成了失望。
伤心了。小丫头估计都忘了自己因为什么纠结，眼泪大颗大颗的涌了出来。
“哎哟哎哟，不哭，爸爸错了，以后要出差肯定和你请假。好不？脸哭花了不好看了。”
“你说话不算数。”小姑娘抬手推开张彦明的手，自己在脸上胡乱的抹了几下。
“爸爸怎么说话不算数了？”
“你说过，下雪了就，就能堆雪人了，还有，滑梯，结果呢？你跑哪去了？声都不吱就没影了。还，还，还不还奶奶钱。”
什么都想起来了。
张妈掏出手绢给小丫头擦脸：“就惦惦着你答应她堆雪人弄滑梯呢，雪都不让人收拾。好啦不哭啦，明天就让他给弄。再哭脸该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