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让他们快去上班吧
“送走啦？谁呢？我看有个老外。”张妈带着两个孩子在院子里活动，顺嘴问了一声。
“嗯，”张彥明点点头：“王氏电脑的，过来谈点事情。”
“爸爸。”小丫头跑过来：“你，忙完了没有？现在有空陪我和豆豆玩不？”
“你爸有事儿呢，奶奶陪你们还不行啊？”张妈伸手在小丫头脑门上弹了一下。
“奶奶，不好玩儿。”小丫头捂着脑门瘪嘴。
张彥明笑起来，两个小丫头都有点怕奶奶，肯定不愿意和她一起玩儿，再说张妈年纪在那，不能跑不能跳的，小丫头也是感觉没意思。
“来，我教你们唱歌，唱的好了有奖励。”
“奖励是啥？”
“就是奖励呗，给你们买，滑梯，秋千，怎么样？”
“好。说话算数不？”
“算，爸爸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了？”
“那拉勾勾。”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二叔我也要。”
“好好，你也来，咱们也拉勾。”
“那你没事儿了就领她俩玩吧，我回屋歇会儿。小慧预产期要到了啊，你心里有点数，把外面什么的安排好。”张妈拍了拍手叮嘱了一句扭头回屋去了。
张彥明瘪了瘪嘴，对两个小丫头说：“老婶要生了哟，你们说是弟弟还是妹妹？”
“弟弟。”两个丫头异口同声。
张彥明笑着拿出电话给张永光打过去：“光子，医院那边都安排好了吧？我弟妹预产期马上到了。”
“安排好了，哥你放心吧，保证万无一失。到时候医院出车过家里来接。”
“嗯，提前点，过去住几天也比到时候手忙脚乱的好。”
“行，我和医院那边说一下。”
放下电话，张彥明一挥手：“走，唱歌去。”
“唱歌去。”两个小丫头也学着挥了挥手，牵着小手挺胸抬头的往前走。
“去哪儿啊？这边，来这边。”张彥明一手一个拎着肩膀帮她俩掉了个头，走向录音棚。
“咦，这边，这边可以来吗？”张小悦扭头眨着大眼睛看着张彥明问。
平时她们两个就在中院里，边上小院子和后面大院子都不让她俩进的。
“大人带着可以，平时自己不可以。这边有爷爷叔叔阿姨在上班。”
“哦。好吧。”
“爷爷还上班哪？爷爷，退休啦。”唐豆豆一本正经的纠正张彥明的错误。
“不是咱家的爷爷，是外面的老爷爷，在这里上班。年纪大的不是都要叫爷爷么？”
“哦。那，老爷爷，年纪都辣么大了，怎地，还上班呢？”
“他喜欢工作呀，二叔也需要他来工作。在这上班也不累。”
“那爷爷怎么不上班？”
“爷爷自己不想上呗，他喜欢在家里做饭哪，哄你们玩儿。”
“爸爸，那，那你让爷爷奶奶快去上班吧，别成天在家里待着了。”
“那我可说的不算，我敢管他俩呀？不得削我？”张彥明苦着脸摇头，两个小丫头咕咕咕的笑起来。
到了琴房这边，王老师正趴在琴上修谱。
“叫王爷爷。”张彥明在两个小丫头头上轻轻拍了一下。
“王爷爷。”两个宝贝有点怕生。
平时王老师他们上下班都是走的小院这边的便门，没进过院子里，都没见过哪。
王老师扭头看过来：“这是你孩子？”
“这个是我的，张小悦，这个是我哥的，张小愉。”
“叫她俩录童声？”
“试试吧，不勉强，行就用，不行再找人。我就是图方便，没想太多。”
“童声来说，声线上差别不大，就看能不能找准调子，再就是看看音高，能不能唱上去，能不能唱完整，吐字准不准，这个就看天份了，学不来。试试吧。”
“那就得辛苦王老师了，我不会弹琴，你教一教吧。我怕我教直接就教偏了。”
王老师瞪了张彥明一眼：“又精又灵的，学个东西这么慢。”张彥明就苦笑。
他学音乐确实有点吃力，好像不太开窍一样，可能是因为年纪大了吧。
“来，两个小宝贝，站在爷爷这边来。就这里，哎，好，跟着爷爷学啊。”王老师露出难得一见的慈祥笑脸，语气温柔的让张彥明起了一身鸡皮。
这老头，还有这么一面儿，看样子在家里也是个宠孙狂魔。
两个小丫头这会儿很拘谨的样子，紧紧的拉着小手并肩站在钢琴边上，一会儿看看张彥明，一会儿看看王老师，紧紧的抿着小嘴。
不过她们的眼神出卖了她们，她们的更多注意力全在琴身上了，满满的全是好奇。两个小宝贝全是第一次见到三角钢琴呢。
王老师活动了一下手腕：“年纪大了呀，不服不行，关节锈了。我修了几个音节，你也听听。”
张彥明点点头，从边上扯了把椅子坐了下来。
“跟着爷爷唱啊，爷爷唱一句你们就唱一句，要好好学。”
两个小丫头使劲点头表示听懂了。
王老师随便弹了几个音，“五星红旗随风飘扬，唱。”
“五星轰旗，随风，飘扬，唱。”
琴声一顿，张彥明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实在是没忍住。两个小丫头有点慌乱，不知道错在哪了。
张彥明摆摆手，说：“那个唱字，是王爷爷提醒你们的，不用学，你们就学歌词就好。王老师，她俩连幼儿园都没上过呢，有些地方都不懂。”
王老师也难得的笑起来，摇了摇头，马上笑容一收瞪了张彥明一眼：“你没事儿啦？去忙去吧。”
“啊？这就撵我走啊？好好，你们慢慢学。小悦豆豆，好好和爷爷学哟，爸爸去找地方买滑梯。”
“要大的。”
“要要，要高的。”
“要好看的。”
“爸爸还有秋千，你说也要买的。”
“行，你们好好学唱歌，都有。不许惹爷爷生气啊，要听话。”
“去去去，”王老师脸一抽抽挥手把张彥明赶了出来，回头对着两个丫头马上又是春风满面的。
这脸色换的到是快。
张彥明从琴房出来，挠了挠头，又没事了。
顺脚去边上另一个小院子里转了转，工人正在清理现场，已经收拾好了，最北角上的那栋二层楼没动，只是用古砖修饰了一下，让它与整个院子更融合一些。
这里以后就是食堂加饭店了，至于到底对不对外营业张彥明还在犹豫。
这个院子是打算用来做宿舍的，一个房间四个人，公共卫生间和洗漱池，不提供洗澡。
第294章 别感觉有点钱了
转了一圈，挨个屋里看了看，卫生清理的很干净，没有死角。主要是钱花到位了。
这边院子和左边大院子不通，得原路返回，从工作室这边绕过来。
一进院，张妈正好从厨房出来。
“小悦和豆豆呢？”
“学唱歌呢。”
“唱歌？在那院啊？你那院到底是要做什么的？”
“录音棚，给明星录音的，录磁带，CD这些的母带。”
“哦。”张妈也不太懂，点点头：“她俩在那边不打扰人家工作吗？”
“没事儿，现在也没活，都在忙活咱们自己的事儿。”
“能行啊？我怎么感觉够呛呢？你这没少投钱吧？算没算账得录多少才能回本啊？”
“那可有点多哟，一首歌几万块钱，咱们这光设备就是六百多万。”
“我的妈哟，那等挣钱小悦都结婚个屁的了，你说你呀，想一出是一出。”
“妈呀，这边不用你跟着操心，我也没打算靠这个挣钱，就是当玩了。你在干什么？”
“小慧有点吐，我给她熬点酸梅汤喝。你的事啊，我和你爸也管不了，你自己有点约摸，别感觉有点钱了就为所欲为的，听见没？
老话说居安思危，有钱的时候多想想没钱那会儿，不能随着性子造，那成什么了？咱们家老实了几辈子人，怎么到你这还得翻天覆地呀？”
“哪有，看你说的。弄这个录音棚确实不是为了挣钱，但是可以拉人脉，我能胡来吗？”
张妈眨了眨眼睛，往工作室那边看了一眼，挑了挑眉毛，想了想问：“我听小红叶说，这一片都买下来啦？”
“嗯，正迁呢，迁完整个推倒重建。”
“打算盖楼还是什么？”
“不盖楼。这院子的老图纸还在，打算按着老图纸复原。”
“那到是能挺好，复原了干什么呀？有打算没？不能就空着吧？咱们家才几个人，住这边都感觉大了。房子得用人气养，一空就完蛋了。”
“不和这边联通，这边就保持这样，后面修好以后我打算开家客栈，五星级的老院子客栈。”
张妈笑起来：“我的妈呀，真敢说，老院子还五星级，我看你能弄出什么花来，你就作吧，得瑟。”端着酸梅汤去小慧屋里了。
张彥明去了后院。
屋里基本都弄好了，正在弄院子，整个掀起来打混凝土基，然后做防鼠防蚁防虫和排水，最上面再用老砖铺起来。
院子里的几棵老树枝干虬结，郁郁葱葱，偶尔有鸟雀钻来飞去的，几只小猫蹲在树下正观察敌情。
曹师傅叼着根烟站在墙边打量着院子里琢磨事儿，张彥明走过去。
“小张。”曹师傅扭头招呼了一句。
“曹叔，再有十天能行了吧？”
“差不临，比我想像的快了不少，主要是院子完整。到时候这边都好了我直接把前面漆弄弄，离冷还早着呢。”
“行，活路你自己安排。后面这片已经都买下来了，你知道了吧？”
“听过一耳朵，真打算完全复原哪？”
“复原，不过不能完全按老图纸，有些地方还是得改改，我想要那种，一个小院子一个小院子的，可以相通也可以断开，互相不影响。
这不是一个直角形吗？中间能不能弄个小湖出来？不用太大，就顺着直角这么弯过来，弄些假山小桥回廊亭子什么的。
然后这些小院子就顺着这湖的两边这么排出去，和这边不用通，在这边上这里重开个大门，厨房放在北角这，和这边接上。能行不？”
张彥明一边说一边在地下大概画了一下，曹师傅蹲下来看了一会儿：“弄是好弄，反正全都推光了。就是这水从哪来？
你这怕不是得有个一百来米长啊？就算一米来深那得多少水？”
“水没问题，我问过了，这片儿水层高，挖几米就出水，主要是，会不会流出来，往哪流？这个我没想明白。”
“那个简单，直接往水道里一引就行了，只要有水别的都不是事儿。就是挖水的话，得想法弄安全点，那个浅不了，以后孩子什么的得加小心。”
“有什么好招儿没？”
曹师傅想了想说：“整个先把这湖挖出来，然后选几个出水点往下走，出水了以后加固一下，用假山石头把出水点围上，上面弄个亭子或者小桥。
这么弄的话，整个湖都不用挖太深，有个一米多就够了，也不怕人不小心掉里。就是来的慢点，等把整个塘子涨满得点时间。”
“那没事儿，那就按这样弄吧，你也准备一下，那边搬完了咱们就开始动手，能用的都拆下来放好。”
“打算多长时间整个弄完？”
“没想过，你也不用急，在不拖工的情况下做多久算多久，一步到位，仔细点都弄规矩就行。”
“有这话就行，”曹师傅笑起来：“就怕你急，这东西和盖水泥楼不一样，急不来，你这么说我心里就有底了。对了，张，你上次不是说有成套的院子就买吗？还做数不？”
“做数。”
“后面有个老王府知道不？区里用着呢，完整是挺完整，就是造害的不像样了。你把它弄下来修一下，那相当阔气，比这边像样。”
“有多大？是完整地块吗？”
“那肯定的，王爷府呢，你当开玩笑。至少得有个五六十亩地，我就是看着造害的感觉有些可惜了。咱们西城这边可是福地，原来王爷贝勤贝子的，在这边住的那是相当多。”
张彥明点点头，这个他到是知道，不过这会儿已经是98年了，该祸害的都祸害差不多了，该保护的也保护起来了。有点晚了。
“我感觉你要是去问，能有戏，虽说是王爷府，但是上面也没怎么重视，太多了。一直是区里机关上管着在用，区里能说了算。”
“我去试试，离这有多远？”
“就从这边便门过去，往北有个，三四百米，你没去过？”
“我还真没去过，我最远就走到铁匠胡同那块儿。行，我去区里问问，你继续帮我找，这种连成片的我都要。”
第295章 你好,你很好
和曹师傅说了一会儿话，张彥明回了自己办公室。
滑梯和秋千当然不能忘，那个让张永光去办了，得等后面院子地面铺好了才能装。
不过那东西定制也需要一些时间，材料做工什么的必须要有保证才行。
九月五号，王洪刚一行回到京城。
每个人看上去都有些憔悴，胡子拉茬的，不过精神到是旺盛，精气神明显比刚出发那会儿提了几个层次起来，身板也都明显挺拔了，行走坐卧之间更像一个军人。
“哟，好像都升华了呀，和刚走那会儿变化不小，找着感觉了？”张彥明笑着给大伙散烟。
“嘿嘿。”十来个人都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回来就好，我始终有点耽心你们的安全。任务完成的漂亮，我要对你们说声谢谢。”
“别别别，张总，您这就有点过了，钱是您出的，我们就跑跑腿，而且说实话，在这个时候能回部队上去，能尽一份心力，我们都很感激您。”
“对对，特感激您。”
“行了，咱们之间就不用搧情了，再说你们也搧不好。回来就回家看看，洗洗澡收拾一下，在家陪陪孩子老娘，休息几天，一个礼拜吧，然后回来上班。”
“张总，我们不用休息，本来也不累。”
“怎么可能不累，你们是去工作了，出差，还是辛苦的抗洪前线，我又不是周扒皮。回吧，一个礼拜以后过来报道。
王哥，招人的事情继续，全部要退伍的，包括因公负伤的也要，只要他有一定的自理能力就行。
嗯，你和鲁尔军区那边联系一下，那边要个六十人吧，以家在鲁尔或者钢都的为主，这边按两百人招。还是一样，因公负伤的也要。”
“嗯。”王洪刚点点头。
“你们接下来的任务有两条，第一是筹备物业管理公司，招人，王洪刚你做经理，你自己定两个副手，一个管后勤，一个管内务，其他人带新兵，以后下去各个项目做队长。”
“主要做什么？”王洪刚问了一句。
物业公司在这会儿还没那么普及，还是新兴行业，一般老百姓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咱们下面有不少在建项目，你们主要就是负责项目的安全和防火防盗工作，还有项目内部的秩序管理，像交通啊，停车，物料工具设备的摆放，用电用水这些。
将来项目建成以后，你们要负责小区的安全防盗工作，规范监督小区内的一些现象。
像高空抛物，乱搭乱建乱摆乱放，公共设施的维护管理，对非小区人员车辆进出的管理这些，具体的以后会有相关条例拿出来。”
王洪刚点点头，明白了。
想了想看着张彥明问：“那，受伤的战友限制在什么程度？可能，这种明显的照顾有些人不会接受的。”
“我这可不是照顾，不存在，自己干活挣钱吃饭。缺胳膊少腿的都可以，能基本自理就好，像吃饭上厕所这些都得自己能做。
得有基本的行动能力。
以后会有一些收银收费，车库进出口还有小区各个大门的守卫工作，就交给他们，在岗亭里坐着上班，按按电钮操作一下对讲机这些。
事前和他们说明白啊，工资什么的不可能所有人都一样，辛苦一些的肯定就要高一些，他们这种坐岗亭的肯定会低一些，愿意的再过来。”
“那个，张总，我问一下，不是退伍兵的能成不？”
说话的这个张彥明记得名字。
这些人除了王洪刚以外都是只见过一面，能记住这个人的名字只是因为，他叫倪好。
这名字谁听了都会马上记住，一辈子也不可能忘记。
“倪好你好。”张彥明冲他点了点头，大家都笑起来。
“你是家里有什么亲属想过来上班？”
“嗯。”倪好脸都红了，不过还是点了点头。这年头工作不好找，有了机会再不好意思也得问问。
“谁呀？”
“我弟弟，高中毕业，当兵没选上，他那会儿体能不太好，小时候得过病，弱。就一直在家里待着，平时出去干点零活。现在工作不好找。”
人都羡慕大都市的生活，削尖了脑袋想往大都市钻，地级市的奔省会，省会的奔申城羊城，申城羊城的奔京城，但是不在其中不识其味，生活在大都市并没有想像的那么美好。
做为普通老百姓，京城申城羊城的底层生活的其实还不如一些普通城市的市民，无他，大都市的生活成本太高，各种竞争更激烈。
说句实话，城市太大了，连交通出行都是一种负担。看看那些南漂北漂都过着什么的日子就知道了。
张彥明在梦里世界自己都经历过那样的生活，说句实话，活的还不如一条狗。
但是他并不后悔，反过来，也并不同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标，理想，梦想，或者说选择这样做的理由。
自己选的路自己承担结果，没有人逼着你怎么做，也就没有什么可抱怨的，更没有什么可同情的。
那些在京城住着潮湿的地下室，每天吃不起活不起的仍然不回头的人更是如此，张彥明看到他们对生活的抱怨或者痛哭流涕的述说自己有多么多么不容易就烦。
谁逼着你来了？为什么不回家？你自己走的路抱怨什么？
……
王洪刚几个人都弊着乐，弊也弊不住那种，吭哧吭哧的看着都难受。
“你们笑什么呀？”张彥明没搞明白。
“他弟弟，哈哈哈，”王洪刚实在是忍不住了：“叫，叫，咳，倪恒好。”哈哈哈哈……
连倪好都跟着笑了起来。
张彥明也笑了：“你爸妈的性格肯定特别好，你们哥俩这名字起的也是绝了。行，让他来吧，不过不能进物业，来公司这边。物业只要退伍兵。”
倪好点点头。
“话说，你弟弟这名字适合混体制啊，哪天不小心被哪个领导叫一下名字，那肯定一帆风顺了。嗯，这个小同志，你很好。”
倪好挠了挠脑袋：“没机会，现在公务员都得考了，他学习一般。”
第296章 去找奶奶
“张总，你不是说两个任务吗？还有一个呢？”
王洪刚是个做事的性格。
“唱歌。”张彥明指了指嘴：“等你们休息了回来开始练习，就你们这十一个人，我写了首合唱的歌曲，由你们来唱，谁备在军部的表彰大会上演出。”
“我们？”王洪刚大惊失色。
“对，就你们，这件事不用讲条件，赶鸭子上架也得上，唱不会就上台站五分钟。”
“可是，”
“哪有什么可是，大老爷们连这点小事儿也没有刚？不就唱首歌嘛，放心，我写的歌还不错，不能给你们丢人。”
王洪刚还想说什么，张彥明摆摆手：“行了行了，不用说了。去财务把账交了领工资，然后回家去吧。”
这年头私人账户转账不方便，几个人一直在关外，工资都还没发呢。
“你们自己垫了多少钱？把条子给我。”
王洪刚从身上的包里拿出一叠子纸条出来。
“整理一下，你们自己弄，还让我动手啊？”张彥明扔了一支笔过去，从抽屉里拿出一本报账单扔到桌子上：“这上添总数，事由就写因公垫付。那些条子整理出来抄一下附在后面。”
十来个人过来围着桌子把一堆纸条散开整理计算。其实也没多少，都加一起也不过就是一万多块钱，一多半都是油钱。霸道确实是有点吃油。
走的时候张彥明给王洪刚拿了两万现金在手上，这会儿报销出来也是要还给张彥明。采购物资的钱都是这边直接公对公转账，不用王洪刚他们付钱。
整理好重新抄写了一份，王洪刚把手里剩下来的现金还有报销单一起递给张彥明。
张彥明把现金收起来，拿笔在报销单上面签上名字。
签完了字张彥明心算了一下：“不对呀，这怎么还少了呢？差那几百哪去了？”
王洪刚抓了抓脑袋，说：“我们的吃饭钱，等领了工资再还你。”
张彥明摇了摇头，拿过报销单把差的几百块钱写上，说：“出差的住宿吃饭交通都是公司的，个人不用负担，以后也是这样。你们把工作做好就行了。”
王洪刚几个人都有点不好意思。
“前提是把工作做好。”张彥明把签好字的单子推给王洪刚：“工作做不好你们也就不要回来了。”
“嗯。”王洪刚重重的点了点头。
“咱们认识那会儿你也不这样啊，怎么出去转了一圈儿还学会深沉了？”
“在学校待了几年，差不多都要忘了部队上的感觉了，这回过去见了不少人和事儿，想的有点多。”王洪刚解释了一下。
“行吧，去领工资回家。缓缓就好了，困难都是暂时的，以后会越来越好。”
一群人走了，张彥明起来抻了个懒腰出来来到院子里，能做的也做了，也就没有什么遗憾了，自己也算是为地方为国家做了点贡献，心里还是挺舒服的。
人有五重需求：生存，安全，生理，社交，价值。
随着条件环境的改变，人从一种需求向另外一种需求前进，所有的理想梦想目标不过是实现这些需求的方式而已，没有人能跳出这个圈儿。
张彥明在这个世界上算是已经走到了颠峰，所有的人世需求已经不再是什么问题，这会儿他追求的就是自我价值。
能用自己的所有去力所能及的做一些事情，帮一些人，这就是自我价值的一种体现。
都说中国人好为人师，其实这就是一种自我价值的追求罢了。
封建社会时期，我们领先全球几千年不是说着玩的，别人还在想着怎么活下去茹毛饮血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在追求自我价值了。
自我价值体现早早就刻在了我们的基因里。
……
正胡思乱想呢，王老师带着两个小宝贝从边门走进来。
“爸爸。”
“二叔。”
张彥明扭头看过去：“练完了？”
“王爷爷说，今天就到这了，明天再继续。爸爸，滑梯呢？”小丫头瞪着大眼睛满院子的找。
“哪有那么快，去买了，他们要生产嘛，然后再运过来，不要时间哪？”
“嘿嘿。”小丫头有点不好意思。
“这个丫头音域要广一些，高音很稳，你家这个要差一点，”王老师指了指唐豆豆：“让豆豆丫头主唱吧，让小悦和唱，效果还是不错的。”
“音准什么的还行？”
“挺好，调子挺准，气息也完全够用，两个小家伙这身体可是够好的。”
“爸爸。”张小悦瘪着小嘴靠到张彥明的腿上。
“怎么了？”
“我也想唱，歌。”
“嗯，没说不让你唱啊，和豆豆一起唱。”
“啊？那，那什么是主唱？”
“就是，豆豆先起头，然后你跟着唱。”
“真的？”
“真的，你俩一起唱，不过要听王爷爷的话，王爷爷说怎么唱就怎么唱，轮到你的时候才能唱。”
“好吧，我听话。”小丫头不明白太多，能和豆豆一起唱就行了，管他那么多。
“小孩子用不着太练，歌词记住就能进棚了，到时候再纠正。这几天少给他们吃凉的酸的辣的，养一养。”王老师叮嘱了一下。
“行，我看着她们。”张彥明答应下来。
“完蛋了，不让吃雪糕了。”张小悦看向唐豆豆。
“还有，冰激林。”
“怎么办？”
“去找奶奶。”辣本来孩子就不喜欢，冰激林雪糕可是小孩子的第二生命。
两个小丫头嘀咕了几句拉着手跑了，跑出去几步了才想起来扭头和王老师招了招手：“王爷爷再见，爸爸再见。”
张彥明笑起来，还挺能整景，没外人的时候也没见她们和自己再见过，再说了，就在这院子里，再什么见？
“以后，想让她们往这方面发展？”王老师接过张彥明烟问了一句。
“没想那么多，顺其自然吧，还是看她们大了以后想干什么。”
“那个豆豆应该能行，好好培养一下是个好苗子，你家小悦稍差点。这东西都是天生的，后天没招儿。”
“那肯定的，要不怎么有句话叫老天爷给饭吃，很多东西都不是练的事儿。我知道。”张彥明点点头。
自己孩子想干什么不行？想太多没有意义。
第297章 入学
王佳慧在预产期前两天就住到医院去了。
两个妈妈换班去医院陪着，到是没怎么需要耽心的，来回都有车也非常方便。
张小悦和唐豆豆刚开始还感觉挺有意思，结果跟着张妈去了一次医院就再也不去了。
太吓人了，全是白大挂，拿的那个大针头都有那么老长。
感觉还是在家和王爷爷学唱歌有意思多了，王爷爷还会偷偷的给她们带好吃的。
在唱歌这方面，唐豆豆比张小悦要灵，调子音准都很到位，不过张小悦的记忆力比唐豆豆小童鞋要好，歌词很快就记的透熟了，还能给豆豆提词儿。
不过论唱，张小悦就要稍差了一些，音到是也能唱准，但唱不出豆豆唱的那种感觉来，音域也要比豆豆差一些，高的时候有点上不去。
王老师根据两个孩子的特点给她们编排了一下，豆豆起头独唱，然后合唱，到高的位置豆豆拔上去，小悦在中音区和声，有点重唱的感觉。
其实小孩子是搞不懂这些道理的，你和她讲她也记不住，有时候唱着唱着到了高音位置张小悦也随着就往上走，王老师也不叫停，就任着她唱。
张彥明为了提高两个孩子对歌曲的感觉，还特意开车带着她们两个去看了升旗，给她们放阅兵式看，还一人给做了一身小军装，扎上小皮带，雄赳赳气昂昂的在院子里练走步。
连平时走路都是挺胸抬头的，拿着个劲儿，喊一声名字得先打个立正，到是特别可爱。
现在，江海和朱丽在跟着殷老师磨为了谁，殷老师平时就比较严肃，但和进录音棚一比，就会发现他平时根本就是个弥勒佛啊。太苛刻了。
其实他现在已经很久没亲自下场给哪个谁录过什么了，能达到让他动手这个级别的人大多已已经退到了幕后。
一些后起之秀成名以后托门路找关系的想让殷老师动次手都非常难，江湖传言，殷老师给你录本专辑出来，演唱水平能直线上升好几个度，那本专辑必定大卖。
一般的录音师听着效果不行顶多也就是来一句：休息一下再录一轨。或者，这地方不行，还要高点。这地方不对，要加感情。
也就是这样了，至于如何去改去做你自己琢磨。
殷老师不是，他即然动了手就是一副负责到底的意思，引导，指导，训斥，像带教学生一样，直到成品能让他满意为止。
两个小宝贝这边跟着王老师练习歌唱祖国，进步也是飞快，王老师特别喜欢孩子，和两个小家伙相处的特别好，手腕也高明，让两个小家伙死心塌地的。
我和我的祖国，我家在中国两首歌的编曲已经出来了，已经报到了青年歌手大赛赛务组那边。朱丽近水楼台，这两首歌也得到了殷老师的指导。
张彥明看江海在一边羡慕嫉妒的样子挺可怜的，随手给了他一首愚公移山。反正都是姓江的，拿去唱好了。
江海和朱丽不一样，朱丽算是张彥明的小师姐，他是纯运气拿到了演唱的资格，所以歌他也不好意思白要，给张彥明付了五万块钱。
张彥明也没客气，给就收着了。五万块钱对这首愚公移山来说不算多，反而是少了。这首歌的流传性还是相当强的。
大家都有事情做，张彥明就在办公室里开始抄歌，红歌两百首，爱国歌曲大家唱什么的。
张彥明自己都没注意到，他在主旋律的道路上已经越走越远了。
……
和孙红叶仙媛一起参加了树村孵化园奠基仪式，出来去五道口转了转，这边已经在做通平工作了，整个地块站在边上看过去一望无际的。
人的视觉其实特别容易欺骗自己，很多时候看到的东西其实都不是那么准确。
就像同一块地，盖起楼以后就感觉没多大，但是空着的时候它会告诉你这里老大老大了。
从五道口过来，张彥明和孙红叶仙媛分开去了京城电影学院。今天开学报道了。
张彥明赶到的时候其实已经有点晚了，院子里没几个人，静悄悄的。
学校门口拉起了迎新横幅，保安全副戎装的站在门卫室门口，仔细的看了看张彥明的通行证才放了他进去。
幸好之前来做过功课，张彥明停好车轻车熟路的找到这一届导演班的教室。
学生不多，这一届所有班级加起来都不到两百人，导演班只有十几个人，人数最多的表演班也就二十几个人。
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人正在讲台上讲话，张彥明敲了敲门，推门走了进去。
“不好意思老师，路上有点堵，我迟到了。”
老师打量了张彥明几眼，微微点头：“找位置坐吧。”
张彥明鞠了个半躬，快速打量了一下教室里，找个人空位走过去坐了下来。
其实他真的是走的后门，今年的专升本根本没有导演班，他是老院长硬塞进来的，学籍也不是什么专升本了，而是社会考生，本科导演系节目制作班。
专升本才两年学制，老院长才不干呢，在这泡四年再说吧，中途有事儿我批你假，随便申请。
同学们都以异样的目光看着张彥明，这迟到理由也是绝了，路上有点堵。你怎么不飞呢？堵车和你有毛个关系啊？堵自行车啊？
这个年代虽然有钱人不少私家车也不少，但离后世那种轿车铺路的状态还差着一个太阳系呢，主要交通工具还是自行车和公交车。
都是十几二十岁，没有人会想到他是真开车过来的。
张彥明坐下以后也打量了一下同班同学，十一个男的，七个女的，加上他正好十九个人，显得教室有点宽大呀，稀稀拉拉的一半都没坐满。
老师在讲台上说话感觉都有点带回音的。
前面同学给传了一个牛皮袋过来，张彥明笑着点头致谢，接过来打开，里面是新生指南，班级同学录，课作时间，校内纪律什么的。
男同学是程亮，褚翔雨，葛杉，黄可，李小江，苏蓬，王冰，王少白，徐少青，熊伟和杨小山。
女生是陈袅袅，郭飞，黎明，孙丽，唐璐璐，赵梦和马蕊。
张彥明的名字在最后面，一看就是后加上来的。
每个同学后面都有年纪，藉贯，传呼号什么，只有他后面除了年纪一片空白。
他现在也确实不用传呼机，当初出国的时候给张爸带着了，现在是小慧在用着。
张彥明摸了摸下巴，难道还得买个传呼机带着？
想想还是算了，没有必要，如果有人问就告诉一下手机号也没什么，同学嘛，要在一起几年呢。
第298章 同学和请客
老师姓孔，有点严肃，张彥明入座以后又简单的说了几句就开始发书本，今天的事情就结束了，以后学生按照课程表自己去上课就行了。
张彥明领了厚厚一撂子书，什么导演剧作，表演艺术，视听语言，导演艺术，纪录片理论与制作，电影摄影基础学，电影录音基础学，电影音乐基础，电影造型艺术，电影声音艺术，影视导演大师研究，中外电影史，影片分析学，美术作品分析，文学作品分析，美学原理，艺术概论，短片创作分析。
二十多本，厚厚的一墩，反正以前一本都没见过，完全不知道是什么，看着有点头疼。
他都没想过学个导演要学这么多课程，全是挂着艺术的，话说什么一带艺术俩字就好像玄起来了一样。张彥明搓了搓脑门，自己是不是这块料哦。好像感觉不是啊。
看了一下课程安排，一二年级不分班级，全部导演系在一起上大课，一起学，一起交作业。
作业的规定可是不少，要求根据学习进度单独或合作拍摄制作各种片子，片断，广告和摄影作品，从三分钟到十分钟不等。
怪不得说学导演是有钱人才可以的，就看看这些作业的规定就知道了，钱不会少花了。
虽然机器设备什么的可以申请用学校的，但肯定不可能是全部，再说胶片也得买呀。你写作业哪个学校还给发本子的？
老师办完自己的事儿就走了，同学们活跃起来，站起来聚到一起相互介绍认识。
大伙全是住校的，就张彥明一个走读生。
“你怎么不住学校啊？”
“我家就在西城，不远，还是在家里方便点。”
“哦，你是本地的呀，我看你的藉贯是鲁尔。本地也可以住校啊。”
“嗯，我没住校，反正来回也方便，有时间请你们去我家里玩儿。”
几个女生围着张彥明叽叽喳喳的搭话，把几个男生给挤到圈外去了，主要是张彥明比他们要大一些，穿着打扮上都不太一样，要成熟一些。
所谓居移气养移体，平时发号施令习惯了，行为举止之间自然带着一些痕迹，这都让他看上去和那些男生大不相同。女人的感觉可是十分敏锐的。
而且又都处在二十岁上下的年纪，正是懵懵懂懂的荷尔蒙季节，又不擅长掩饰自己，想说就说想做就做，喜欢一个人讨厌一个人全写在脸上。
张彥明就有点小尴尬，这不明摆着要把自己从男生里面孤立了吗？
假装看不到几个女生眼里的小星星，拿起名录笑着说：“来来，安静一下，我来的晚，现在咱们同学一个也对不上号呢。来，我重新认识一下。”
“我是郭飞，她是黎明，她是孙丽，”
“我是马蕊。”
“停，停一下。”张彥明举手做了个停止的手势，苦笑着说：“这么说我根本记不住。我自己来，行吧？要不然以后大家在一起学习我连名字都叫不上来多尴尬呀。”
大家笑起来。
“来来来来，咱们爷们先认识一下，以后同窗学习，还请各位多关照。我叫张彥明，可能比你们都大一点儿，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也别和我客气。”
张彥明站起来走到男同学这边自我介绍一下，挨个握手问了一下名字递根烟，马上又获得了男生们的喜欢，刚才被女生围住引的小不满烟消云散。
“葛杉。”
“张彥明。你好。”
“我是黄可，你好张彥明。”
“我是李小江，也是本地人。”
“我是苏蓬，他是王冰。”
“我是王少白，本地的。”
把男同学挨个认识了一下，张彥明这才转向女生这边，也没走近，指着说：“你是黎明，你是孙丽，你是，马蕊，你是郭飞，你是唐璐璐？
哦你是，不好意思，你是赵梦？你好你好。”
“张彥明同学，你也太不公平了吧，和男生又是握手又是散烟的，我们女生就拿手一指就完啦？不行，要公平。”郭飞跳出来提意见，几个女生马上支持。
话说女人的音量确实比男人要高不少，六七个女生的声音就完全把十几个男生给压住了。
“要不你们也来一根？”张彥明掏出烟盒。
“切，我们才不碰那个，换一个。”
“是啊，太敷衍了，没诚意。”
男生这会儿主动站到了张彥明这边，指责女生要求多。学生时期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
“好吧，咱们这些同学今天第一次见面，我呢，今天迟到了，以后又不住校，这样，我请客，聚餐，行吧？地方你们选，算是咱们班同学相识的纪念。好吧？”
男生女生一阵欢呼，大家的距离一下子就拉近了。
其实能来电影学院学导演的学生，家里都不会太差，但再不差相互之间也会有些差距。
而且在98这会儿，社会风气还比较传统，还处于保守型消费阶段，即使家里条件不错的家庭也都是相当节俭的，不会任着孩子花钱。
“咱们是在校内吃还是出去吃呀？”赵梦问了一句。
“我不知道，我对这地方不熟，你们决定吧，有没有人对这片熟一点的？”张彥明交出主导权。
大部分学生在之前都到学校这边来转过，熟悉环境什么的，大家围在一起你一句我一句的，最后还是女生胜出，决定出去吃。
电影学院外面怎么可能少得了餐馆？呵呵，就是少了，学院后面就是京城电影厂，中间夹着两个单位的住宅小区，几条街道都是院墙高筑，根本就没有门面。
“这学校周围也没饭店啊，我记着我同学和我说，大学边上都有什么美食一条街，全是饭馆什么的，咱们这怎么不一样啊。”
“往哪走？”
大家互相看看，都有点懵。
“往南走吧。”张彥明指了指方向：“那边走。”
“为什么呀？”
“过马路，那边都是大学，肯定有饭店啊，你同学说的没错，一般大学边上都有全是小馆子的那么一条街，那边肯定有。就是档次低了点，面对学生嘛。”
“那为什么咱们学校这没有？”
“咱们学校，比较特殊吧。”
张彥明揉了揉鼻子：“老师学生里不少都是明星，开了小馆子也没有人去呀。再说学生太少了，人家都是几千上万，咱们不到两百人，你想想，要是让你在这开你干不？”
几个人想了想，也确实是这么回事儿，都感觉被这些开小饭馆的给岐视了，有点愤愤不平的。
顺着长长的胡同走到头，过天桥，这边果然，饭店明显就多了起来。
女生马上就把满肚子的怨气给忘了，开始研究吃什么。
第299章 愉悦上学,小欢出生
学校边上的饭店，即使门脸稍大点，装修的稍好点，那也贵不哪里去。
全班十几个人吃了一顿才花了张彥明三百来块钱，平均一个人不到二十块。多么美好的年代呀。
吃了饭，大家回到校园，各自回宿舍去收拾自己的东西，张彥明开车回了家。
“爸爸，你，你跑哪儿去了？”大半天没见到张彥明的两个小丫头看到他就扑了上来。
“爸爸去上学呀，开学了，以后要每天去上课。”
“啊？爸爸还上学？上，什么学呀？”
“大学，你们马上要读小学，将来也要上大学。”
“我们，我们读幼鹅园，二叔你给弄错啦。”
“啊，对对，幼儿园，幼儿园完了才是小学。”张彥明在豆豆小脸上捏了捏。
“开学了感觉怎么样？”张妈笑呵呵的走过来。
“还行，这学校和一般学校不太一样，学生也少，算是专业学校吧。刚请同学吃了顿饭，全班就我一个走读的，人家全都住校。”
“请全班吃饭？我的妈哟，你可真大方，好几十人呢。”
“什么呀，我们班算我才十九个人，在学校里这届算是第二大班。第一那个班高达二十二个学生。”
“真的呀？怎么这么少呢？最少的班多少人？”
“三个，一个班加上老师正好一桌麻将，安逸不？”
张妈哈哈大笑起来，感觉挺有意思的，这个学校也真是有点奇怪。
“哦对，书还在车上呢。”张彥明扭头又回了车库，两个小丫头跟在边上，张妈也没事，跟着溜达了过来。
“这么多呀？”
“好多书呀。”
“嗯，有点多，都是电影相关方面的理论知识，还是要看看的。”张彥明点点头，把书拿了四本塞到张小悦和唐豆豆手里：“来，帮我拿几本。”
一大两小三个人捧着书来到张彥明的办公室里。
“这么些书一年要学完哪？”张妈随手翻了翻：“就这些？语文数学什么的呢？”
“没有，就学这些，也不考试。”
“哎哟，这学上的有意思，那怎么知道学的好不好？怎么判断？”
“交作品哪，这是电影学院，一切以作品说话，拍片子呗。平时的作业还有期末都是交片子。”
“哦，我就说嘛。拍片子得花不少钱吧？家里条件不好的怎么办？”
“学校有设备什么的可以用，申请呗。来这上学的家里条件差的少。”
“那也不能那么说，全国呢。要是有同学有困难的适当伸把手帮一下，也是结个善缘。”
“知道。小慧怎么样了？”
“没事，就等着生了呗，你王婶说看看是男孩女孩，我没看，生什么是什么呗，看了还不是就那样。”
张彥明冲老妈挑了挑大拇指，点了个赞。
老妈在这方面确实开明大度，还是老爸那边稍微有点封建残余，有点想抱孙子，不过在老妈的光辉下他没什么发言权。
……
张彥明紧张的学习生活就这么开始了。
周一到周五去学校上课，星期天在家里上课，晚上陪着两个宝贝玩一会儿，看看项目报告，日子过的相当充实。
两个小家伙也终于上学了，就在院子的西边不到一公里，银河艺术幼儿园。
这一片儿幼儿园不少，公营私立都有，不过在98年这会儿还是以公立幼儿园为主。
张妈和王婶儿经过仔细的走访比对挑选，最后选了银河。
挑中这里主要是这里不像一般幼儿园那样背着小手上正规课，而是有很多兴趣课程，钢琴，架子鼓，形体，合唱，中外教英语，表演，轮滑，书法，绘画等等。
而且场地相对来说够大，游戏设施多，户外活动比较多。
最关键的就是这里是广电的机关幼儿园，挂着艺术俩字呢。
张彥明没提任何意见，幼儿园在哪里读其实也没什么差别，只要不是那种像小学一样的班就行。他是相当反对幼儿园主要教授小学语文数学课程的。
学学拼音，学学数字，学学简单的加减法这个到是可以，正式学小学课程那完全就是坑孩子。
小孩子还是以游戏，活动为主，开心最重要，如果能培养一些兴趣那肯定更好，但一般的小私园并没有这个条件，完全就是为了挣钱罢了。
每天早晨吃了早饭，在院子里活动一下，张彥明开车送两个小宝贝去幼儿园，然后自己去学校上课，下午放学再把她们接回来。
张妈和王婶儿这段时间主要要照顾小慧，没时间接送孩子。张爸要负责家里的一日三餐工作。
而且这一片儿没有公交车站，从幼儿园那地方起算，方园一公里内都没有，全靠走，或者骑自行车，几个老人来回也不方便。
这地方将来到是有地铁站，不过等那时候，怕是两个小丫头都上初中了，没什么盼头。
做为这个时候的国家机关一级幼儿园，银河各方面确实还是相当到位的，不管是师资还是物资，包括餐食都相当不错，入园门槛也是相当高。
这个幼儿园的小盆友是历年大年晚会的常客，几乎每年都有他们的节目。没办法，都是自家办的。
不过，后来分了公园私园以后，这边就有点没落了，虽然也算得上不错，但比这会儿那是差得远了。
……
张彥明每天上学放学的平稳日子并没过上多久。
九月十一号，王佳慧顺利生产，老张家喜添新成员。
两个小丫头没有白盼，还真是个儿子，要么说小孩子说话准呢。
按照哥几个商量的程序，张彥辉的儿子被命名为，张小欢。
确实比较欢实，只要醒着就没个老实的时候，总得抱着活动，要不就哭给你看，那嗓音，高吭嘹亮。
九月十五号，关外大军区致函张彥明，请张先生务必参加关外大军区98年抢险救灾表彰大会。
鲁尔省府那边也来了邀请函，请张彥明先生参加98年关外灾区重建工作动员大会。
大会是由关外四省共同发起组织的，鲁尔虽然在这次洪灾中波及地区比较少，面积不算大，但灾情严重，受灾人群和死亡人数是最多的。
而且论经济方面它在四省之中最发达，做为老大哥自然义不容辞。
第300章 布置个作业
这两个会议，张彥明都不好推托，那就是有点过于矫情了。
拿着邀请函去找老院长请假。
“院长，您在办公室吧？”
“在，有事过来吧。”
张彥明从教学楼出来穿过操场往办公楼走。
中间看见一些学生围在路边小声议论，盯着从操场上穿过的三个人，听着好像是哪个在校的明星什么的，好像能有名。
可惜他从醒过来开始大部分时间都在申城和国外，一直也没关注过国内的演艺圈儿，更没看过电影，一个也不认识。
也就是唱歌的知道几个但都没见过，在家里也会听歌。
还有张爸张妈喜欢的几个明星，但那个年纪都已经很大了。
同班的几个同学也在，张彥明打了声招呼：“马蕊，赵梦，王少白，你们在这干什么？”
“成坤和王小明回来了呀，你没看到，呶呶，那不是嘛。”
张彥明扭头看了一眼，就看到三个背影：“回来怎么了？谁呀？”
“成坤和王小明啊，你别说你不知道。”
“我还真不知道，挺有名吗？”
“咱们学校在校生里最有名的两个人啊，电影电视剧大卖，国内年轻一代明星里最大牌的。你真不知道？装。”
“我真不知道。有名怎么了？还不是同学，顶多就是师兄呗。你看看你们这个样子，你们将来是干什么的？导演？他们拍片不也得导演选他吗？”
“切，你就是吃不到桔子说桔子苦，等你熬到能挑他们的时候估计头发都白了，导演想出头比演员可难多了，咱们哪，分哪个制片厂电视台的搞搞幕后也就差不多了，还真以为能当大导演拍电影啊？”
“即然学这个了为什么不想？不想当将军的厨师不是好裁缝，我看你们就是闲的。”张彥明摇摇头摆了摆手去找院长。
“哎，你不是想去堵他们说几话吧？小心人家不理你，没看这么多人都只是在这看看嘛。”
“胡扯，我去办事儿。他们能去办公楼我不能去呀？”
“那你非得在这会儿去？不安好心，想吃独食。”
“你为什么不说是我要去的时候他们也去了呢？奇怪。”张彥明摇摇头大步走向办公楼，一瞬间边上的学生都看了过来。
估计都和马蕊想的差不多，这个不要脸的要去和人家套近乎。
不过在学校里，这样贴上去套近乎的几乎没有，没人这么干，成功率基本为零，还不如安排个偶遇摔倒什么的成功率高呢。
张彥明可没想这么多，拿着邀请函去了院长办公室。
马蕊有心想跟过来，被赵梦拽住了。
敲了敲门，张彥明推门走了进去：“院长。呃，您有事儿？”
好巧不巧的，那个成坤和王小明三个人也在，正坐在沙发上和院长说话。
在电影学院里，学生和老师的界线并没有普通学校那么分明，由其是出了名的，总有一些特权。
张彥明是真没想到在这能遇上，进都进来了，退出去也不好看。
“来，过来坐。”老院长招了招手。
张彥明走过去在老院长边上坐下来，冲那三个明星点了点头笑了笑。他是真不认识。
“不认识？”老院长看出来了。
“那个，什么，我这几年一直在国外，也极少关注演艺圈儿，真不认识，报歉报歉。”张彥明低了下头给几个人道歉。
这个时候说不认识确实有点过份，像打脸一样。
“你没有时间嘛，正常。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几个算是你师兄。这个是成坤，这个是王小明，这个是国小东，还有几个女同学这几天也会回来，到时候你都见见，都是96表演班的。”
老院长接过话头，给张彥明解释了一句，给双方做介绍。
“这位，叫张彥明，算是你们师弟，这一届导演班的。他算是半路出家，以前在国外做生意，做的很成功，现在回国发展。
咱们学院打算做一个影视产业创业园，报告已经打上去了，彥明是出资方，将来会出任创业园的董事长。以后你们多亲近，都是我的好学生。”
哎哟，听出来了，这是个金主啊，大粗腿。
对面三个人眼睛一亮，热情的冲张彥明伸出手来。
“师弟，你好，师兄有礼了啊。”王小明坐的近，先抓到张彥明的手：“师弟是哪一年的？”
“我应该比你们大一点，我是七三年的。”
“哥，彥明哥，以后多关照，我是小明。”
几个人都笑起来，老院长笑着骂了一句：“搞怪。”
四个人互相握了握手，就算是认识了，张彥明说：“我是真不认识，说来也是不合格，看来我得抓紧时间补一补这方面的东西。听同学说你们可都是大牌。”
“哥，没事儿，我们认识你就行了，能给个电话号码不？”王小时的性格比较搞怪，也很能调节气氛，成坤就有点脸小，笑着也不太说话。
张彥明拿出名片一人发了一张，三个人也递上自己的联络方式。
“你有什么事儿？”老院长扭过头问张彥明。
“请假，得去趟关外，不好推。”张彥明把邀请函递过去。
老院长接到手里翻开看了看：“这个得参加，需要多长时间？”
“大概一个星期吧，表彰会只有一天，主要是动员会我不确定。估计我不太好走。”
老院长哈哈笑起来，把邀请函还给张彥明：“那是一定的，如果是我也会抓着你不放，谁让你有钱呢。也是好事儿，国家有难匹夫有责嘛，何况你这个大金主了。”
“力所能及吧，也不敢保证什么。”张彥明不是廉逊，是说的心里话，具体事情得过去看了才能决定。
“会到处走走看看吗？”
“会，到灾区去亲眼看一下，心里也好有个数。”
“那，给你布置个作业吧，半个小时的纪录片，人员内容你自己组织。要求，能够格上国家电视，不难吧？”
张彥明脸一苦：“院长，我才上学几天？这还不难？那什么，我花点钱买通国家电视的领导算不算？”
几个人都大笑起来。
“不行，做弊可不行。”别人不知道以为是玩笑，老院长可知道张彥明绝对能干出来，他有钱啊。
“内容，画面，方向，我都不给你什么限制，你自己发挥，我只看结果。”
“好吧。”张彥明挠了挠头：“摄影得学院帮忙解决一下，我们没人会那个。”
“这个不是问题，需要什么打个报告过来，我帮你调配，机器设备人员随你用。”
“好吧，那我就先回去了，和同学商量商量，这事儿我一个人估计不行，地方太多了，可能要分几个小组。算集体作业吧。”
“可以，你去组织吧。”
第301章 有什么了不起的
张彥明冲成坤王小明他们点点头，起来思考着离开院长办公室。
“院长，他从哪考过来的？”
“特招吧？不是说一直在国外吗？哪有统考成绩。”
“我批的特招。”
老院长点点头：“别看他年纪小，以后你们要尊重一点儿。电影说白了呀，就是艺术的外衣下包裹着的资本游戏，没有钱是玩不转的。”
“院长，他特别有钱？也就比我们大一两岁嘛。”
“以后你们就知道啦，将来你们打交道的时候会很多，他来学导演那就是真的要拍大片子的，好好相处。”
“院长，透露一点嘛，我们也好心里有数。”
“有数？还想比一比？呵呵，”
老院长拢了拢花白的头发：“行，给你们透点底儿。这么说吧，整个京城，除了国家，估计没有几个人的钱有他多了。别看人家年轻，不可貌相啊。”
“这么夸张？院长，真的？”
“当然是真的，这个好查，他今年在京城几个区投了一些产业，估摸着五十亿的规模只少不多，这还没包括马上要投过来的影视产业创业园。
你们不是都想合计着，将来搞个人的工作室公司吗？以后可以挂到园区来，应该是个好选择。”
三个大明星全都是一副瞪大了眼睛嘴巴张着老大的样子。
98年这会儿，明星的收入还在正常范畴内，比普通劳动者略高也没高的离谱，一般大牌拍一集电视剧也就是两千左右，拍电影要高一些，也不过是十几几十万的样子。
但这会儿演员也辛苦，真刀实枪的上，一拍就是半年一年，记台词上吊索风里来雨里去的。
后来不知道怎么，就变味了，片酬蹭蹭的就奔亿去了，钱真不是钱了，而且各种替身抠图，各种念一二三四五六，各种僵尸脸。
意识形态这个问题，是真的需要抓的，需要认真管理引导。
……
张彥明从办公楼出来，操场上的同学们已经散差不多了，必竟不是什么追星的，大家以后说不定都是明星呢。
回到班级这边，马蕊和赵梦坐在楼前的花坛边上说话，王少白没在。
“说什么呢？”
“哟，回来啦，说上话了没？”
“说了呀，他们都挺客气的。”
“切。信你个鬼。”
“院长给了个作业，你们要不要参加？”
“什么作业？你真去找院长啦？”
“是啊，我要请假。院长让拍一部纪录片，要求半小时片长。”
“纪录片？拍什么呀？”
“洪水呀，今年也就这个最出名了。去抗灾前线。”
“我不想去。”赵梦摇了摇头：“我要拍故事片。”
张彥明点点头，这东西凭着个人喜好，不存在对错，也不能勉强，她不喜欢即使去了也肯定会问题多多，还不如干脆就从一开始排除掉。
“我想去。可以吗张彥明？”
“可以呀，我和院长说过了，算集体作业，大家都可以参与。”
“马蕊，咱们说好了你陪我的嘛。”赵梦有点不高兴。
“可是我真的想去呀。”
“哎呀，一个纪录片，有什么意思嘛？张彥明，你们弄完了把马蕊的名字加上吧，都是同学，她就不去了，我们有事儿。”
张彥明看了看赵梦，摇了摇头：“要去的都有任务，不去的加不上。再说，这个要马蕊同学自己做决定吧？你能替她决定？将来你也能替她毕业？替她恋爱结婚？替她工作挣钱？”
对这种以友谊的名义硬拉着别人陪自己，又不负任何责任的人，张彥明有点瞧不起，说话就冲了点。
“有什么了不起的嘛，就是个纪录片，拍完了也就是老师看一遍，还当成什么了不得的了，加个名字又不费你什么力气。”
“但是拍片子要费力气，要去洪水第一线，要去挖掘采访，你感觉这么做对他们公平吗？”
“有什么了不起的，马蕊，你不去，大不了我和他们说说，给你也加个角色嘛。”
马蕊有点犹豫，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看了看赵梦，又看了看张彥明，迟疑了一下说：“我还是想去，想自己动手拍点东西。我们学的是导演，又不是演员，我演戏不行的。”
“有什么难的，到时候给你个简单的角色露露脸，反正作业也没要求必须是主演，我还不是配角。故事片啊。”
“不了，赵梦，你自己去拍吧，我还是去拍片。”
“走吧，要去就上来开个会。”张彥明说了一句进了教学楼。
马蕊看了看赵梦，冲她摆了摆手，扭头跟在张彥明后面进了楼。
赵梦盯着两个人的背影瞪了半天，哼了一声起来往北头录影棚去了。
“我这样，是不是，不太好？”马蕊扭头看了看楼外问张彥明。
“没什么好不好的，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权力，我们是来学习的，不是来陪谁的。她将来能替你工作吗？”
同学们都聚在拉片室里看片子。
其实拉片子和看电影完全是两回事儿，有点痛苦。再好的电影你一帧一帧的看也就没了那种美好了，剩的只有枯燥和无趣。
张彥明拍了两下手掌：“集体作业，抗洪抢险纪录片，半个小时以上，有没有想参加的？”
“哪来的剧本？”葛衫扭头问了一句。
“没有剧本，现在什么都没有，全要我们自己弄。主题，方向，内容，故事，什么都没有呢。现在就我和马蕊两个人。”
“机器怎么弄？谁会摄影啊？咱们现在拍这样的片子有点早了吧？”
大家都是刚上学没几天，还处于静态图片的学习时期，以用相机拍胶卷为主，作业也是照片或者图片。
“向学校申请，那边已经说好了。有没有想去的？”
“我去。”王少白举了举手。
黄可和杨小山也举起手。
其他人相互看着，都有犹豫，孙丽说：“马蕊，你要去？”
“嗯。”马蕊点点头。
“那我也去，算我一个。真让咱们说了算啊？”
张彥明盘算了一下，加上自己六个人，也差不多了，说：“走吧，咱们六个找个地方具体说一说。”
几个人起来跟着张彥明和马蕊从拉片室出来，回到自己班上的教室。
“好了，就咱们六个人，不增加了。咱们这次是出去做导演的，没有人帮忙，全靠我们自己，加油吧。”张彥明简短的说明了一下情况。
“剧本怎么办？”
“不要剧本，咱们先选地方吧，今年发洪水的地区有点大，要多一点素材，其他的等咱们拍了素材回来再商量，好吧？
我去关外，那边是最早放洪的地方，四个省都损失不小。”
第302章 成立摄制小组
“你们五个要去江淮，江南，江右和湘楚，荆楚，看看谁有没有什么比较熟悉的地方。马蕊孙丽，你们两个是女同学，可以做一组。”
“我去江右吧，我家离那边也不远，还是了解一些。”杨小山举了举手。
“行，多注意安全，那边灾情比较重，去了肯定要辛苦，一定要小心。”
“要不这样行不行？”王少白走到墙边指着地图：“我大概想了一下，其实湘楚荆楚还有江右灾情重的地区就在三省交界这一带，我们可以当做一组。
江淮和江南可以做一组，彥明你自己关外算一组，分三组行动，怎么样？相互也有个照应，机器设备什么的也可以少带点。
还得配摄影和采音呢，人员太多费用也大，来回可要跑不少地方。”
“咱们出去钱谁出啊？吃的住的，坐车什么的。”孙丽小声问了一句。
“当然是咱们自己的，你还想着学院给你报销啊？”黄可笑着看了孙丽一眼。
张彥明琢磨了一下，感觉王少白说的有道理，降低人员设备数量，同时又增加了安全系数。拍了拍桌子：“是我想的简单了，就按少白说的办。
咱们分三组，孙丽马蕊你俩一组，走江淮江南，少白黄可小山你们三个一组，我自己走关外。
所有费用我先垫付，回来咱们再算。
我提个方向，军人。
洪灾已经发生了，不管我们把片子拍的多么详实，多么全面，也与事无补，灾区已经是伤痕累累了，我们没必要在伤口上洒盐。
我的想法是，通过灾情，记录一下不顾个人安危冲在第一线与洪水斗争的人，和他们的故事，洪灾咱们控制不了，但是可以控制人心。
他们也是普通人，也是血肉长爹妈生的，凭什么他们就得不顾牺牲为了不认识的老百姓冲上去？精神。军人的精神和力量。
我们能平静的生活，我们享受着有序的社会。
天灾人祸水火无情，在大灾大难来临的时候，都是这些和我们一样的普通人冲在最前面，替我们承担了更多的苦痛，保护着我们的安宁。
我想通过这段片子告诉所有人，不是我们生来就拥有幸福平静安宁，只是因为有这样一些人在替我们负重前行。”
“那，灾情方面呢？镜头总得有轻有重吧？”
“你们就按自己的想法拍吧，我说的就是一个方向，算是主题，你们心里有数就行，其他的你们看着办。等回来我们再商量着剪。
院长说半个小时，我说，最短半个小时，最长不超过两个小时，音乐配音这些你们都不用管，我只希望你们都能拿回来更多有用的镜头。
部队，洪水，与洪水战斗过的地方，当地灾民情况，按这个顺序来。各地的新闻媒体还有电视台应该都有一些前期的录像资料，可以商量复制一份回来。
我们可以在成片里打上字幕，此段视频来自哪里由谁提供。
或者干脆用钱买，别叫人敲了竹杠就行。”
“什么都要用钱，最后，怎么办呀？咱们是不是商量个总数出来，然后分配一下。”孙丽举手插了一句。
她已经在钱的问题上提了两次了，张彥明直觉的就知道她家里肯定不富裕，怕到时候承受不起。
“钱的事情你们不用耽心，把事情做好才是一切的前提。片子拍好了我去管学院申请资金。还有什么问题？没有问题咱们把需要的机器设备还有人员计划一下。”
六个人凑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的商量了有半个多小时，摄影，灯光，收音，各方面需要的人员和设备都有了决定，张彥明记录了一下。
“好了，我去找院长，你们回去收拾一下东西做好出发准备吧。这边定下来咱们就出发。”
孙丽还想说什么，被马蕊扯了一把止住了话题。
张彥明出来又去了院长办公室。
敲门进屋，成坤王小明他们已经走了。
“院长。”
“商量好了？这么快？”
“嗯，这是需要的设备和人员名单，明天出发行吧？”张彥明把记录好的单子递给老院长。
老院长戴上眼镜看了看，拿起桌上的电话交待了一下，放下电话说：“给你三个主摄影，让摄影那边过来几个学生跟着学习学习，可以吧？”
张彥明笑了：“院长，我同学让我问问，拍完回来，费用怎么算啊？这一圈下来估计得花些钱。”
“你还在意这点钱？”
“院长，我的是我的，这是学院的任务，我们也算是因公出差吧？”
“看成绩，达到标准登上国家电视我一分钱也不用你们掏，如果达不到学院只给报销一半，其余的自负。”
“好吧，机器设备人员这方面院长你必须得保证，我们都不熟悉。”
“这个没问题。明天什么时候走？”
“下午吧，上午这边人员过来，大家一起开个会熟悉一下，分分组，下午出发。车子和司机我出了，我派几个退伍兵跟着，保护一下安全，和部队沟通也方便。”
“嗯。”老院长点了点头：“安全第一，一定要做好准备工作。”
从院长办公室出来，张彥明马上联系王洪刚，让他派三个人带队，一个小组三个人，带上相应的物品，明天中午开公司那三台O303过来电影学院这边集合。
“彥明，要不我去吧？”
“不用，你们十几个人赶紧把歌给我练好就行了，别的暂时不用你们干。把人和东西安排好，缺什么赶紧去买，一定要保证这些学生的安全。”
“是。”
回到教室，他们五个人还在热火朝天的商量呢，桌上摆了一堆写写画画的稿纸。
张彥明过去坐下：“好了，摄影采音灯光明天上午到位，咱们一起开个会熟悉一下。明天中午吃了午饭出发。”
“怎么走？得去把车票买一下吧？也不知道那边交通受没受影响。”
“不用，有车，一个组一辆车，随车有三名保卫人员，你们在发生状况的时候要服从他们的指挥，这是纪律，一定要牢记。”
“哪来的车？”
“管那么多干什么？给你用就用就是了。和司机保卫好好相处啊，人家是跟着你们操心受累去了，不欠你们的。”
张彥明看了看马蕊和孙丽：“你们把，一些什么东西带足，那边物资肯定紧张，别到时候要用了没有。”
孙丽脸一红低下头，马蕊瞪了张彥明一眼。
“我是认真的，这可不是开玩笑，卫生用品，药品，雨靴雨衣，还有防寒的东西这些都准备好，出去了以后没人把你们当学生，你们也不是在学校，没人牵就你们。”
第303章 没有什么岁月静好
第二天上午，在学院的小礼堂，老院长亲自组织了这趟出去摄制的动员会，做了讲话，说明了学院的重视和支持，鼓励大家把片子拍好，不要怕吃苦。
中午，在学院食堂吃了饭，大家分成三个小组上车出发。
“哇，O303哪，张彥明你太牛逼了。”王少白是个识货的，看到车就激动了。
孙丽和马蕊一脸懵逼：“这车很好吗？不就是个中巴车吗？”
“见过一百多万的中巴车没？这就是了，全京城也没有多少的德国货，有这车咱们能少遭不少罪。”
“这么贵？不能给弄坏了吧？”
“呸呸呸，坏的不灵好的灵，你闭上你的乌鸦嘴。”
几个人一边斗着嘴说笑着一边分头上车，想像中的辛苦征途变成了豪华专车旅游，大家的心情都轻松起来。
很快三辆车调了个头开出学院大门，带着一群怀着梦想和激动的学生奔向远方。
……
“你们说，这个张彥明到底能是什么来头？说找院长就找院长，咱们才开学几天啊，就能独自出来拍片子了？我问过我朋友，这都是三年级的作业了。”
“还有这车，一百多万一台，你们看看这，还是新车呢。”
“还有人呢，九个人全是当兵的，我家里也有亲戚在部队上，那感觉错不了。”
“还有机器设备，昨天申请今天就调配到位了，全是学校最好的设备，摄像收音都不是学生。”
王少白黄可还有杨小山在车后排凑到一起小声嘀咕着。
“哎，你们说，他会不会是军方背景啊，大佬那种，要不然为什么要特意强调把主视角放在部队上面？”
“不像。”
“算了，咱们在这胡猜这些干什么呀？毛意义没有。这次机会可是难得，咱们还是把心思放在正事上吧？一年级刚开学就能出来拍片，咱们也算是开了学校的先河了。
人家把机会争取来了，也让咱们参加了，人员机器，车，钱，都准备好了，什么都不用咱们操心，咱们是不是应该想想怎么把片儿拍好？”
王少白拍了拍手里的牛皮纸袋，头也没抬的打断了黄可和杨小山的脑洞发挥，从纸袋里拿出一叠资料。
资料是张彥明准备的，根据梦境里的一些记忆参考这个世界的一些资料整理出来的一些，关于这场大洪水抢险救灾的相关数据，以及重要地域。
还有一些对镜头的要求，随然是让大家自由发挥，但还是划了一些重点出来，这些镜头是必须要有的。
“仅长江流域，各地征调现役军人近三十万，海陆空全部出动，各地武装部组织预备役和民兵近五百万人，在各地险要位置立下生死牌与洪魔抗争。
共有112位将军亲率部队参战，3000多名师团干部挺立于突击队“排头兵”的位置上。
各地驰援军列最高峰以半小时一趟的密度奔向洪水第一线，居民在撤退，他们在挺进。
抗洪一线上，军人以铁的纪律不怕牺牲的精神奋不顾身，二线战场上，还是军人，从洪水中抢救群众和他们的财产，在脏水中一泡就是十几个小时。
都是十七八岁的孩子，可是他们没有人把自己当成孩子，因为他们是军人。手破了，腿伤了，只是往前冲，没有人退缩。
在这些孩子英雄里，家在关外人在长江，家在长江人在关外的不计其数，家里的亲人正被无情的洪水肆虐，他们在异地他乡为了陌生人的生命财产战斗甚至付出生命。
有多少战士因为抗洪任务，家里的老人病了去世了不能见上最后一面？有多少人定好了婚宴不能举行？
洪水渐渐退却，却有无数的无名英雄永远的留在了那里，从嫩江松花江到长江延线，成团建制消失的部队就有数支，其他涉险更是无数。
各种负伤，长时间水泡引起的疾病，都没有动摇他们的毅志。
这就是时代军人，在大危大难面前，在国家的命令面前，在老百姓需要的面前，所展现出来的本色。
然而，从开始到结束，他们都是沉默的。
无声的到来，默默的离开，为战友盖上红旗献一束鲜花，把泪水咽进肚子，继续向前。”
王少拍轻声读着资料上的文字，眉头逐渐皱起。
黄可和杨小山脸上的笑意也渐渐消失，静静的听着。
另一辆车里，孙丽和马蕊已经经工眼圈儿，拿着资料的双手在微微颤抖着。
“如今，国家正在发生着彻头彻尾的变革，经济大潮袭卷一切。金钱至上的理论甚嚣尘上，虚无主义大肆漫延，打开新闻，全是钱，全是奢华生活，全是娱乐明星。
军人的丰功伟绩被挤压，被掩埋，更多的可歌可泣的人和故事默默无闻。
我想，或许我们可以做点什么，哪怕就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我只想让更多的人知道，他们享受着平静安宁的生活，他们能高谈阔论，他们能名车豪宅，他们能品茶烹肉褒贬天下，他们能肆意张狂为所欲为。
我们的国家，是这个世界上最安全最宁静的地方。我们这些老百姓，是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可以尽情享受平静生活而不用有丝毫耽心的人。
这一切都只是因为，
在我们所有人背后，有着这么多的无名英雄，默默的用生命和鲜血守护着一切。
从来没有什么岁月静好，只是有人在替我们负重前行。”
两辆车里都安静下来。
“我想，他说的有道理。”王少白眨了眨眼睛。
“他真的和我们不一样。”马蕊吸了吸鼻子。
“我要选他当班长。”杨一山靠在车座上目视前方：“以后就跟着他混了。”
“我听说他是走后门进来的。”孙丽用手背顶着下巴看着窗外。
“我就想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这角度高度，和我们根本就不是一个层面上的呀。服气。”黄可摇了摇头。
“就算是真的，那也是学校明智，这样的人就应该给开个大大的后门。”马蕊瞪了孙丽一眼。
“加油吧。”王少白用手里的资料在黄可和杨小山头上拍了一下：“咱们不能拖后腿。丢人。”
第304章 我知道我现在需要做什么
三辆车带着物资驶离京城，向着不同的方向绝尘而去。
王少白和马蕊他们两辆车从南边出京，张彥明独自走东边，在四方桥换车。
他要先去鲁尔参加关外大军区的表彰会，摄影车直接去冰城。
冰城那边将有两名省电视台的导演负责片子的摄录工作。
不是张彥明偷懒，实在是他抽不开身，而且录制镜头也不是什么需要技巧的难事儿，这会儿只是录制素材，后期的剪辑制做才是考较水平的时候。
要不然他也不可能就这么放心的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几个同学来负责。
各地的电视台他已经派人去沟通了，会整理另外一份素材过来以供后期选择。
他并没有完全按照老院长的吩咐去做，要不然他就不会和同学说最短三十分钟最长两个小时了。
他是打算剪出两版，一版是交给学校的作业，一版完全按照纪录片来制做。纪录电影。
在梦中世界，后期所有的一切新闻影片都是围绕着长江流域，嫩江和松花江只是在地图上标示一下提了那么几嘴而已。
他承认，长江流域地域广，涉及的省份和人口多，灾情大。
但仍然理解不了对黄河流域以及嫩江松花江珠江这些受灾地区的忽略。。
事实上，关外这边的灾情丝毫不比长江流域轻松，最早发生汛情，最早进入险期，最早投入部队，最早出现牺牲。
六月二十七号，嫩江发生第一次洪峰，六月三十号，国防总发出关于江淮流域防汛抗洪工作的紧急通知，而一直到七月二号，长江上游出现第一次洪峰。
这时候关外已经泽泻千里了。一百五十年一遇的洪水呀，仅仅守卫一个油城，一个团就没了，回来不到二十人。而险情不止油城一地。
“我们正往大坝上运输抗洪物资，忽然决堤了。
我前面的一整排解放141瞬间消失了，大坝两旁的树木也瞬间消失了。
我马上尝试挂倒挡往后开，可以挂了几次，都没挂上档，吓得手抖得厉害。
挂上倒档后，开始往后倒，后面首长的吉普车还不了解情况，我就用解放141顶着吉普车倒车。
大坝外面比中间坚固，我的解放141和车上的战士，还有后面吉普车上的首长都活下来了。吉普车被我撞的前脸都没了。
各种车辆，解放卡车，火车是整节塞满沙袋，整节车厢往缺口里扔，为了堵决堤的口，但还是堵不上。
事后我连续做了一星期的噩梦，现在还心有余悸，死得人太多了。
我们团两千多人，回来一千两百多个。
那些找到的战友的遗体一具一具的整整齐齐的摆在地上，就那么摆着，找不着的就永远也找不着了。”
这是一位出租车司机，当年的解放141司机的一段关于嫩江大坝的记忆。边说连流泪。
那会儿不像后来军备物资齐全，那会儿许多士兵连帐蓬都没有，很多地方就是以连队为单位露天睡在堤坝上休息，被蚊子咬的满身包都不醒，冷了就蜷起身体。
……
七月十六号，黄河出现第一次洪峰，七月十七日，国防总再次发出关于做好长江抗洪工作的通知。
整个黄河流域甚至还不如嫩江松花江，各种新闻里提都没提过。
……
在这场涛天大劫中，各地涌现出的悲壮故事数不胜数，人性的光辉照耀了整个国家。
江州部队撤离的时候，百万百姓哭送别离，那不是为了拍摄摆出来的，那是子弟兵用命拼出来的，换回来的。
有名有姓的牺牲者只有那么几个，一个等字涵盖了多少哭泣的家庭？
他们为了什么？付出了什么？得到了什么？
其中有一些部队已经裁撤，军旗告别仪式都举办过了，一声命令毫不犹豫冲上险滩，他们又是为了什么？
“我不知道我以后会做什么，但我知道我现在需要做什么。”
从抗洪前线上撤下来的这些已退老兵，很多人连个正经工作都找不到，谁知道他们曾经做了什么献出了什么？
……
张彥明一路上思绪繁杂，心情复杂，躺在后座上迷迷糊糊似睡非睡的回到了鲁尔。
直接回到院子，张彥辉没在家，院子里几条小狗围拢过来虎视耽耽的打量着这个不速之客，不断的呲起小奶牙向他发出稚嫩的警告。
台阶上两只猫咪懒洋洋的往这边看了一眼就不再理会了，继续眯着眼睛享受着太阳的抚摩。
给两个司机安排了房间，避开气势汹汹的小奶狗，张彥明上二楼打开自己的房间，里面挺干净的，家政人员会定期过来打扫，不用他动手收拾。
把被褥抱到阳台上晒着，他自己冲了个澡从里到外换了一身衣服，去掉一路的疲惫，然后去公司里转了转。
这边枫城实业和投资公司已经分开单独运营了，但还在一个院子里。这院子有那么大，两个公司在里面也不过才用了不到一半。
算上宿舍和食堂使用的，还空着一头。
红梨公司鲁尔分公司已经在正常运转了，负责人是从红空聘过来的一个外籍华人，正在着手准备关外这边养殖种殖基地计划，就赶上了这场大洪水。
天灾人祸谁也没有办法，公司只好把计划暂停，开始搜集这边的可外销产品资料，为将来出口做准备。
街角那栋欧式城堡式老楼这会儿已经启用，招了一些老匠人过来，一边带徒弟一边设计产品，还没对外营业。
张彥明过去和几个老匠人见了一面，坐着聊了一会儿。
裁缝，皮匠，金银匠，鞋匠，就是没找来织匠和绣匠，那个是江南一带的特色，想招人过来难度有点大，将来估计也是采购为主，想找人只能靠机缘。
张彥明来之前已经把家里人的相应尺寸量了，这会儿加上自己的交给了一众匠人，又说了一下自己的一些想法，画了几张草图供他们借鉴。
这算是这里的第一批定制服装了，大伙的热情都比较高。
终于有活儿干了呀，这些老人和年轻不一样，拿着钱不做什么事儿心里不塌实。
第305章 夜谈
“现在怎么样？如鱼得水了没有？”
“得了，这么大的水呢，这段时间都忙疯了快，到处是险情啊，我总算知道当领导有多累了，真不容易。好在熬过来啦，差不多到头了，这几天一切平静。”
张彥明和张彥辉坐在院子里望天，说着闲话。
“辽东这边问题不大，咱们省哪里严重些？”
“煤都，差点就没了，全市都淹了，我去了两趟，挺惨的。”
“其他地方呢？”
“最严重的就是煤都。其余的，鲁尔北边不少地方都淹了，涉及三十多个区县，一百八十多万人。东边好点，咱家那边大部分没什么问题。突然发现山多也有好处啊，水得顺山走。”
“今年这水有点邪乎啊。”
“也算不上，咱们鲁尔水灾本来就多，从建国到这会儿大大小小能上记录的洪水就三十多次，特大型的就十六七回了，大前年你不知道啊？”
张彥明舔了舔嘴唇，自己还真就是不知道，不知道该怎么说。
“比今年严重的多了，光是大前年就是三百五十亿的损失，有些地方重建现在还没结束呢，这又来一场，好在这回范围不大，比较集中。”
“感觉咱家那，好像从来没遭过。原来也没出来，对这些事儿也没注意。”张彥明找了个借口。
“嗯，咱们家那确实，好像什么大灾大险的都没到过，福地呀。原来我也不知道这些，这不这段时间所有人都过来帮着处理洪水事件嘛，看了些资料。
咱们这边什么事儿都是自己消化，一般国家级新闻都不会太报。”
张彥明点点头，这个他到是清楚，关外这边向来不被新闻媒体重视。
“等开完会我去煤都看看吧，尽点力。”
“你还是别大张旗鼓的好，现在白山黑水那边比咱们这边严重，大伙都红着眼睛盯着呢，到时候你怕不太好做。外面的捐款咱们关外基本分不着什么。”
张彥明又点点头。国家从关外抽资金抽物资都习惯了，好像永不枯竭一样，好事肯定轮不到这边。
这也是他把捐助放到关外的原因，不是有什么地域观念，也不是不关心长江流域的灾情，但确实只能兼顾一头，关外重建也是需要大量资金的。
这里可没有国家级的关照，也没有来自红空濠江狮城各地的捐助，只能靠自己。
一群小奶狗这会儿和张彥明已经混熟了，在他俩脚下钻来蹭去的，相互追逐翻滚着，还要露出尖牙，啊呜啊呜的扑跳，做出一副奶凶奶凶的样子。
“从哪弄的？”
“托人要的，一窝就这五个，我全拿回来了。”
“还行，还算纯。”张彥明抓住一只拿在手里翻看爪子尾巴牙和舌头，马上下面另外四只就围了过来，仰着头动也不动的看着他，发出着急的鼻音。
“爹妈都是退役的，能不纯吗？”
“五条啊，将来你怎么给它们找对像？不会没打算管吧？”
狗不像猫，能自己跑出去找乐，狗这一辈子就呆在这个院子里，能出去的机会很少，做为主人就要操心所有的事情，可不是喂点东西就完了。
张彥明是绝对不同意把猫狗拿去阉了的，太残忍。
人家又没求你养它，你凭什么这么做？还要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它们好，你怎么不对自己好点？先去痛快了，也省着半夜三更睡不着。
“到时候带过去呗，那边不少养着的，都说好了，到时候大伙一起找个地方会一会。”
“多？那帮我弄几条，我带京城去，那边院子更大，牛牛太小了不当个事儿，再说也孤单。那边现在就养了一群猫。”
“嗯，猫有用。”张彥辉扭头看了看趴在墙头上的猫：“原来晚上还能听见耗子动静，从它们来了都老实了。”平房院子老鼠是必有的，避免不了。
“我那边还好，整个地面都处理过，这边怕是要多。你自己住这不怕呀？”
“刚开始有点，现在习惯了，有它们呢。哎呀，儿子都要满月了，我这当爹的还没过去看看呢，惭愧呀。”
“特殊时期，小慧能理解，这会儿你可别想着跑，非常时期，多少眼睛盯着呢。不过你到是可以让单位同事知道一下，你刚生了儿子了，让他们为满月礼做好准备。”
“嗯，明白，说过了，喜糖都发了，领导也慰问过。”
张彥明点点头。现在不是过去那种不声不响一心奉献的时候了，事可以做，力可以尽，但是要做的明明白白，有了事情就要让别人知道，让领导看见。
“你去冰城不？”张彥辉掏出烟扔给张彥明一根。
“没打算去。干什么？”
“江总要来，四个省当家的都去了，开会呗，这么大的事儿，上面就是再不想管也得有个态度。估计过来也就是打打气，实质性的东西够呛。
部队这边也得安慰一下，咱们关外军区这几年没少折腾，哪里有事儿就得到，事又多，说实话那点抚恤金能够干什么的？但是标准卡在那，也不是谁能改得了的。
咱们哪，社会在进步，经济在发展，国家在改革，但是有些东西就跟不上，还是过去那一套，动作慢哪，你看现在多少法规管理条例实际上已经跟不上形势了？还用着呢。”
张彥明摆摆手：“说那些没用，没那么简单，咱们国家太大了，地域地区差异也大，想改一点不是你想的那么容易的，太复杂了。
以前那些各方面的条例法规都是在什么呢情况chutai的？现在情况不一样，不能再那么弄了。
那些不是咱们应该考虑的事呢，还是看眼前吧，做好自己的事儿，问心无愧也就行了。”
张彥辉仰头看着星空：“唉，空有满腹志气，没有发挥地盘啊。”
张彥明哧的一声笑了出来，摇了摇头。
“怎么的？瞧不起我？”
“不是，不过，怎么说呢？你才从蝎子沟出来几天？眼界还没打开，你的世界还处于半封闭状态，接触的人和事学是太少。
就好像一个刚参加工作一两年的人就给高层提一堆建议一样，自己肯定是感觉能行，感觉发现了问题也有解决问题有能力和办法。
其实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只能当个笑话听听。多听多看多想，少说话少表态，你还得学习呀。”
第306章 又不是你二大爷
张彥辉撇了撇嘴，吐出一股烟气看着它在空气中扭曲弯转变幻着渐渐消失。
“感觉生活就像这烟气一样，变幻莫测呀，谁也不知道它下一秒是什么样子，多长时间会消失。”
张彥辉淡淡的发了句感慨。
张彥明看了看弟弟没接话。
人总在某个时间某个地点或者某个环境里，不经意的产生一些想法或者感触，其实那只是对自己内心的一段时间以来情绪或者思想上的一个总结，一种体悟。
外人是不可能有相同体会的，也不好理解，所以就干脆别搭茬，别去打断他的思维。
发了会儿呆，夜风扫过庭院。
院角几棵树上的叶子簌簌飘落，发出细微的声响，‘喵’，一声轻柔的猫叫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传过来。
“这大晚上的，黑灯瞎火，听着这猫叫声有点瘆的慌啊。”
张彥辉打破了宁静，把烟头按进烟灰缸里，抬手搓了搓胳膊：“不行了，风凉了呀，要冷了。”
“眼瞅着进十月了，冷不是正常。唉，今年这个冬天呶，有些人不好过了呀。”
“天灾呀，没有办法。”张彥辉站了起来，在地上走了几步：“我儿子帅不？”
“还行，现在还看不出来像谁呢。”
“那肯定像我。你也不说给我带几张相片回来，你这个二大爷当的，不合格。”
“我是张小欢的二大爷，又不是你二大爷，合不合格用你评价？你两个妈都反对照像，说怕对孩子眼睛有刺激，我有啥办法？我能干过谁？”
“不会白天照啊？笨死的呀？”
“白天屋里不黑吗？我也得能把孩子从屋里抱出来呀，可能不？从回家我就抱过一次，用时不到五秒权力就被剥夺了。再说你媳妇儿做月子那屋我能进吗？”
张彥辉原地转了两圈：“完了，孩子将来肯定不认识我了，这睁开眼睛也没看着我呀。”
“放心，孩子这么大不记人，除了他妈谁也不认识。再说了，你儿子是蛋孵的呀？还睁开眼睛看着谁就跟谁好？”
张彥辉抿着嘴来回晃着眼睛想了想：“你说，我要打个电话听听孩子的声音什么的，能挨骂不？”
“不能，项多把你打死。”
张彥i辉匝巴匝巴嘴：“你说这两个老太太，连个电话也不让打，人家说什么信什么，也不知道从哪听来的什么辐射，我还贝他射线呢我还。唉呀，强权哪，需要斗争。”
“你斗吧，我惹不起。睡觉了，明天还得去陪那些爷爷奶奶们解闷儿。小狗晚上住哪？”
“在我屋里，陪我。”
“壮胆呗？”
“会做人不？非得说那么明白呀？谁自己住这么大院子不，不瘆的慌啊？”
“想的太多，我就没这感觉，申城那别墅室内也不比这小多少，我还不是一个住的，胆小就要承认。”张彥明冲张彥辉挑了挑眉毛，弯腰摸了摸脚下的小狗起来上楼去了。
张彥辉冲着张彥明的后背呲了呲牙：“走，宝贝们，回屋睡觉了，有屎有尿的赶紧处理啊。”
……
第二天一早，张彥明起来洗漱，换了一身正装，和张彥辉一起赶到昭陵大街。
张彥辉去上班，张彥明来到军区，用邀请函进了大门。
在引导兵的带领下弯弯转转的来到礼堂，张彥明再次出示邀请函，进到里面，被带进一个小休息室里，勤务兵给泡了茶，然后肃立在门口。
等了有十多分钟，一声爽朗的笑声在门外响起，“让你久等了呀，小张同志。”
张彥明正在喝水，忙放下水杯站了起来。
三个全副戎装的将军一前两后走了进来，为首的六十岁左右年纪，慈眉善目的样子，手掌宽厚有力，和张彥明握在一起晃了晃。
跟在他身边的将军给介绍：“小张同志，这是我们梁司令员。”
“你们好你们好。”张彥明和另外两个将军握手，挨个问好。
“这是姜政委，这是葛参谋长，坐坐坐，不用客气，到这里就和到家里一样。”梁司令把身边两们将军给张彥明介绍了一下，摆着手让坐。
四个人坐下来，勤务兵进来泡茶。
“早就想见见你，”梁司令接过张彥明递过来的烟：“帮了大忙啊，我得代表军区，代表所有将士向你表示一下感谢，雪中送炭不过如此。”
“您可别这么客气。我家里，舅舅，爸爸和哥哥都是老兵，叔叔伯伯都当过兵，堂兄弟现在在部队上的就有三个，可以说，我是军人家庭长大的，做的也是我应该做的。可惜能力有限。”
“还真是一家人，你堂兄弟在咱们军区？”
“呃，是，在白山军区。我我可没有别的意思啊，千万别误会，说顺嘴了。”
“哈哈哈哈，”几个老头大笑起来。
葛参谋长掏出打火机帮姜政委点烟，说：“还是老兵靠得住啊，孩子教育的就好，有咱们的传统。”
张彥明就有点汗颜，这种话他说不出口也接不下来，实在是政治素养不太够。
“我们后面计算了一下，一共接收了你们枫城实业公司各种物资药品六千三百七十二万九千多元，整个关外，你是第一个。全军第一个，全国也是第一个。
这次，你可是帮了大忙，这份情，我们军区上下记下了，小张同志，我还是要再向你说一声，谢谢。”
梁司令站起来冲张彥明敬了个军礼，张彥明忙站起来鞠个了躬还礼。必竟都是六十多岁的老人了。
“不敢当不敢当，应该做的，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咱们的战士不顾危险冲在前面，我做不到，也就只能支援一些物资表达一下心意，能帮上忙就好。”
“小张啊，你没看到，惨烈呀。”梁司令感叹了一句。
屋里陷入了沉默。
“时间差不多了，开会吧。”姜政委看了看手表站了起来。
“走吧，开会。”梁司令站了起来，抬手在张彥明肩上拍了拍：“给同志们讲几句，鼓励鼓励。”
“啊？不行不行，我可不行，我没有这个资格，年纪又小，我就听着就行了。”
“这个可由不得你子哟，台要上，话也要讲，我们不讲那些弯弯道道，有啥子说啥子。”
“我真不行，力所能及的为战士们做点事情还可以，讲话我，不行。”
四个人一起走向会议厅。
第307章 我不如你们
没等到张彥明反对，三位将军直接把他拉上了主席台。
没办法，想跑都没有路，从这边角门进来就是主席台。
台下是一片整齐的大檐帽，刷的一声像一个人似的站了起来，张彥明在台上看的清清楚楚，瞬间就有一种血往上涌的感觉。
哪个男人没有当兵的梦呢？
这会儿也不好做什么说什么，跟着梁司令后面走到桌子边上，硬着头皮坐了下来。
部队开大会也没有什么名牌座次那一套，纪律性也好，看着台上多了个便装年轻人下面也没有人议论，静悄悄的肃立在那里等着首长入座。
“稍息，请座。”
刷，整齐的落座。
张彥明就感觉无数道目光盯在自己脸上，一种精神上的压力扑面而来。
好在也算经过大风大浪，平缓的深吸了一口气，板着脸在自己的位置上坐直身体，头上明亮的射灯正打在主席台这一排人身前，使每个人的面孔都能被台下的人看清楚。
不过坐在台上的人向下看过去，大家的脸就都藏在了阴影里，变得朦朦胧胧的。
这还是开大会，下面也有灯光，如果是平时演出，台下是没有灯光的，台上的演员完全看不到台下，眼里只有一片黑暗。
所以当台下的观众兴奋的看着台上的演员挥手，欣赏演出的时候，其实台上的演员完全是一个人在孤独的表演，眼睛里除了头上明亮的灯光就只有黑暗，什么也看不到。
甚至喊叫声和欢呼声都被音乐的声音给压了下去，根本听不到什么。
剧院演出对演员的内心有着巨大的压力，需要非常强大的心理素质。
所以这也就是为什么除了相声其他表演都很少进行台上台下的互动的原因，对演员来说难度太大。
就算是演唱会上的互动，也要提前预案，到时候灯光会提前到位，简单的几句话几分钟互动十多个人要准备好久，忙活半天。
……
军人就是干练，没有过多的官宣文章和长篇巨幅的讲演，上来就是干货，总结，表扬，批评。
全体起立为逝去的战友默哀，一个一个陌生或熟悉的名字通过扬声器传到会场内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张彥明也跟着站在台上，默默的听着一个一个名字。足足念了有半个小时。
然后开始表彰，先集体，后个人，上台领奖的很多人身上都带着伤，没有人兴高彩烈，到是掉眼泪的不少。
张彥明悄悄碰了碰身边的葛参谋长：“葛叔，一会儿把光荣名单给我一份，上面有详细地址吧？”
葛参谋长愣了一下，扭头看了看张彥明，然后点了点头。
……
“最后，我在这里，向大家介绍一个人，你们没见过他，也没听说过他，但是你们一定知道他。”姜政委扭头指了指张彥明：“鲁尔枫城实业公司董事长，张彥明。”
张彥明站起来冲台下鞠了个半躬，虽然台下没有人认识他，但还是响起了掌声。
“你们这个掌啊，鼓的言不由衷。”姜政委摆了摆手：“从八月中开始，那会儿的情况我想大家都知道，坚苦，坚苦，还是坚苦。
然后，好日子就来了，各种物资，防寒的，用的穿的睡的，各种食品药品，帐蓬，水，绳索，一直到我们的战斗结束，还有结余，被送给地方有需要的地方。
这些物资，一共价值是，六千三百七十二万九千多元，六千多万，全部是由张董事长捐赠的。”
哗……，这回的掌声就热烈多了，也是真心实意的，张彥明只好又站起来鞠躬。
“下面，请张董事长给我们讲几句。”姜政委把话筒递了过来。
张彥明被逼着上架，不过也不怂，讲就讲吧，干脆就站着没坐下。
“大家好。惭愧，做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不值当被这么褒奖，相对于你们，相对于那些奋斗在第一线的战士，我所做的不值一提。
你们才是好样的，是共和国最棒的。
我舅舅是老三十八军的一名团长，因伤转业，在朝仙战场上获得的提拔。
我父亲曾经是一名铁道兵，修过几条铁路，我叔叔是野战兵，上过东南战场，我的亲哥哥是炮兵退伍，我的堂兄弟大部分也都参了军，有些现在还在部队上。
我是军人家庭的孩子，虽然我没参军，但并不妨碍我为部队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相对于战士们的付出，我所能做的确实，不算什么，我绝对不是故作谦虚，因为让我舍弃自己的生命安危，我可能做不到。扪心自问，我不如你们。
你们是英雄。
相对你们，我能做的其实不多，甚至可以说很少。
我算是一个商人，商人就说商人的话，我在这里可以向军区，向大家做一个承诺，凡是这一次参加了抗洪抢险的战士，有一名算一名，只要你们能看得起，欢迎大家将来到我的公司来工作。
我别的能耐也没有，公司也不算大，但还是能给大家一口饭吃，能让你养活一个家。谢谢。”
一片掌声雷动，葛参谋长相当意外的看了看张彥明：“你来真的？那可不少人，不是小数。”
“嗯，不是冲动，来之前就想好了，不只是咱们军区，全国这次参加抗洪抢险的战士只要愿意来的我都要，几十万人我还养得起。再说，他们也能帮我挣钱嘛，要工作的。”
“那可不是一年两年啊，大部分战士也就是二十出头，到六十岁得三十多年。”
“没事儿，有事情给他们做，干到退休没问题，只要他们不嫌我是私人公司就行。”
“你心里有数就好，这消息估计一散会就扩出去了，想改都来不及。”
“不用改，月底我还要参加军部的表彰会，我仍然会这么说。”
“军部那边也请你了？我们还正打算报上去呢。”
“不是，我手里有两个节目要上台演出，我看能不能找个机会和大佬们谈一下这个问题。”
“哦。那不用，我和老梁带着你去当面说，这是好事儿。现在转业军人就业是件大事，如果真成了，你又为我们解决了一个大问题，到时候我给你请功。”
“请功就不用了，能给部队上做点事情我是心甘情愿的，我也信任退伍军人的品质，算是双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