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2章 不是贵就好
正溜号呢，迎宾员用对讲机呼唤的销售员走了过来，躬身给大家问好，侧身伸右手引导着请大家跟她走。
安保员们就等在这边没跟进来，只有乔奇飞跟了上来。
“他们是干什么的？”刘晓红看了一眼安保员问杨洋。
“安保员，保护我们的。”
“看着真结实。”刘晓红眼晴里闪过一种羡慕和向往。
“你看上啦？”杨洋低声调戏她小姑姑。
“啐。”
“大家好，如果没有确定的目标车，那么请允许我从这边开始介绍，这边是红枫汽车，分轿车和SUV两个系列。”
导购员把大家引导到红枫展示区，开始介绍。
廖娜抻着脖子在展厅里找她的心中所爱，杨洋和刘晓红对听这些没什么兴趣儿，也就是看看外观，低声说话。
她们俩年纪相差没那么大，其实有点像闺蜜。只不过一个是长辈，有资格骂人，还喜欢骂人，平时相处的到是挺好的。
嗯，无话不说那种，包括男人啊什么小秘密的。
只有毛叔叔在认真的听导购员讲解，认真的跟着一步一步看车体验。
从红枫开始，绕着圈往里，最中心是BGC和劳斯莱斯。
张彦明看了一下，展厅里还有几伙人在看车，看样子生意还不错的样子。
导购员引导大家参观的时候会有意的避开其他人，以免相互打扰，反正展厅有那么大呢，接近四千平。
十米高的屋顶上灯光如同星星一样映落下来，层次分明，把每辆车都照得清清楚楚，漆色明亮，看着就那么高级。
这样的设计还有一个好处就是说话的声音会往上走，稍微离着远几步就听不见了，即使人多也不会很噪乱。
最后毛叔叔问了张彦明的意见选了一款红枫轿车，用杨洋的卡片刷了折扣。
张彦明也没给他推荐太贵的，用不着。
没有马上提车，还要做出库检验，办理保险和车牌等等手续，于是说好明天过来提车，大家去大坪看房子。
这回毛叔叔不参合了，刘晓红和杨洋成为主力，廖娜在一边当参谋。
这边的小区是对外销售的，不过物业还是枫城自己在做，而且小区也没上山，边上配套什么的也比较全面方便。
从解放碑过来这条主干路其实就是渝州半岛到沙区地形的分水线，路北就上山了，往南是大缓坡，基本上可以视为平地。
虽然它事实上并不是平地，只是坡度比较缓一些，没有那种明显强烈的上坡下坡的感觉。渝州就没有平地。
在这边就比较慢了一些，上楼下楼的实地看了一些户型，反复比较了一下，顺带着参观了一下整个小区里面。
然后填单子签合同什么的又在服务中心搞了一个多小时，最后还是杨洋刷卡片交了房款。
“相关证件我们这边拿到以后会马上通知你们，请保持电话畅通。”
“需要好久啊？”
“这个不太好确定，要看产权交易中心那边，快的话一个星期，慢一点可能要半个月。不过我们这边一般还是比较快的。”
负责办理手续的物业员工笑着指了指杨洋：“她是我们内部职工，你们就放心吧，不会出错。”
张彦明说：“小姑姑夫你们打算怎么装修，也可以找他们，各方面还是比较有保障的，省着你们自己找人麻烦，还容易被人骗。”
枫城没有毛坯房，建的都是清水房，其实不另外装修也是可以直接入住的。
这是张彦明考虑大多数人其实买房再装修还是相当吃力的，一般都要举债来搞。
清水房就能解决很多人这方面的问题，可以先往着，生活各个方面没有影响，可以等手里有钱了再选择时间重新装修。
清水房，就是水电气，门窗，基本厨卫用具这些都已经是安装到位的，但档次没那么高，只能保证正常使用。
过去的老福利房基本上都可以称为清水房。
当然，再怎么没档次，这会儿搞的东西也要比过去好太多了。
甚至不夸张的说，除去那些华而不实的表面东西，质量上绝对要超过后来的所谓精装房。那就纯粹是坑人的。
小区里很多人家就是把外置的厨卫用具还有灯这些换了一下，有些甚至连室内门都没换。
像磁砖套装门灯具这些大批量从厂家采购的那个价格会便宜的让你无法相信，所以枫城这边用的都还是比较好的。
包括卫浴设备。很多东西并不是贵就好，贵，只能是中间商利润更大。
“我感觉可以呀，”毛叔叔看向刘晓红：“你感觉呀？我觉得可以直接搬咯。”
“不用再装啊？”刘晓红想了想：“好嘛，你决定嘛。不过我感觉是不是洁具灯啊这些还是换一哈。”
“幺爸，其实他们装的这些都还是蛮好的，我和我妈屋头就都是用的原来那些，没有重装，都没得问题的。”
“原来我们用的东西都是集团性采购的，可能没那么华丽，但是质量上肯定都有保证。”张彦明点了点头。
“好嘛，”刘晓红想了想，同意了毛叔叔的意见：“那就搬嘛，先住到起再说，反正也是不需要大动作。”
这话没错，就算重装，基础这一块水电气什么也是不用动的，完全满足使用。
“那好嘛，明天咱们去看看毛娃儿，然后把家具电器累些看一哈，快点搬上来好去报道，早些也有好处。”
“要得。”刘晓红同意下来，看了看杨洋：“我们去哈银行嘛，我把钱转给你，然后算一哈给你打张欠条。没得利息哦。”
“提啥子利息嘛，搞怪。”杨洋看了刘晓红一眼：“你们电器家具这些还要花钱，也不急着给我，我又不用。”
“也要得，先把东西买齐搬家嘛，然后再算。”毛叔叔点了点头。
“搬家的话，你给物流打电话，”张彦明对杨洋说：“让他们给运一哈。”
“不用，真的不用，这已经很麻烦老，弄的不好意思的，搬家也要不到好多钱。”毛叔叔摆了摆手：“车子我找得到。”
“好嘛，那我就不管了，反正有什么需要你们就吱一声。”张彦明点了点头，没坚持。
“家具去凤凰嘛，家电就到国民，我一样能刷卡，累些都是他的生意。”杨洋指了指张彦明对刘晓红说：“还有福佑多和平价生活也是。”
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大家又上车去凤凰家具和国民。
一直跑到下午四点过，把所有要买的东西都定下来了，然后就是等着上门安装调试。大家返回杨妈家里。
大家到达的时候，刘晓红的女儿毛毛已经从学校过来了，听爸妈说房子买好了，车子也买好了要搬家，就有点开心。
“你要谢谢你姐姐，都是杨洋帮的忙，还借了一大笔钱给我们家。以后就是我们家最大的债主老，你要嘘起些。”
毛叔叔半开玩笑的把事情和女儿说了一下，毛毛就扑过来抱住杨洋亲了几口：“好嘛，你以后就是我亲姐，指东我绝不往西，扒到起。”
“我去煮饭。”杨妈就像一台定时的煮饭机器人，看了看时间就要起来忙活。
“大嫂，今天不煮，我请大家嘛。”刘晓红拉住杨妈：“啷个也要表示一下感谢撒。”
第2233章 体检和义诊
刘晓红和毛叔叔一家第二天起早就回巫县搬家去了。
这会儿渝州到巫县还没有高速，要坐船，走陆路到是有公交大巴，但是那个速度真能把人磨死，而且挤的像京城二号线一样。
全程要跑十几个小时。
坐船的话到是舒服，但其实更慢，要在船上躺一天一夜，还要看运气，要是赶上起大雾或者什么其他情况，两天一夜也是正常。
刘晓红和毛叔叔商量了一下，最后选择坐飞机到万县，然后从万县转快艇到巫县，全程下来四个多小时，这是最快的速度。
即使再往后推十五二十年高速全线贯通，甚至有了高铁以后，四个多小时也是渝州到巫县最快的速度。
那就是一个几乎全封闭的江峡，四面都是崇山峻谷包围，而且没有铁路。
12年高速贯通，19年机场通航。铁路是从14年开始建设的，21年完工但未通车。
张彦明安排车把刘晓红一家三口送去机场，自己到公园里跑了几圈活动了一下身体，去隔了一条马路的老街道吃了早点回来。
等杨洋和廖娜起床收拾打理好，三个人出来去杨妈家这边接杨爸杨妈一起去医院。
“小姑姑和毛叔叔已经走了呀？”
“嗯，走了，我叫车去送的。”
“毛毛呢？”
“她要去新房子那边收拾啊，要等家具电器上门来安装调试。不知道这会儿走没走。”
“还用不用帮忙？”
“……也没什么好帮了吧？家具家电安装就是开个门，然后收拾一下卫生就行了，你是能收拾屋子还是能扛东西？”
进了屋，毛毛还没走，正在和杨爸杨妈一起吃早饭。
“你们吃过没有？”杨妈看三个人进来就招呼。
“你们吃，我们吃过了的……妈，你们吃了早饭啊？”
“没有，看到毛毛吃，”杨爸笑着指了指茶几：“你说不叫吃早饭的嘛，毛毛要吃撒。”
“你们要干什么？”
“体检，不叫吃东西。真的没吃啊？”
“没有。中午再吃嘛，一顿不吃还要得。”
“姐，那你陪不陪我过切？”毛毛扭头看着杨洋。小姑娘今年才初一，还是个孩子呢，肉乎乎的长的像妈妈。
“送货安装的工人都是自己人，你怕啥子嘛？”杨洋过去看了看茶几上，确定爸妈是真没吃早饭，这才放心。
“你就把门开到等到起就好，我等你舅舅舅妈体检好了就过去，好不嘛？那边安排好了的。”
“好嘛，”毛毛点了点头：“从这里啷个过切呀？要是有么子事我啷么办？”
钥匙她有，但是地方她没去过。要说刘晓红两口子也真是放得下心。
“我叫个人陪你过去吧。”张彦明接了一句。
“也好，”杨洋点了点头：“你学校那边是请了假吗？”
“嗯，请了两天假，我说我要搬家，不回切以后豆找不到咯。”
“学校好不好？习不习惯？”
“还要的，”毛毛点了点头，嘴里嚼的飞快，像个仓鼠的似的：“老师要得，同学也要得。”
“学习跟得上不嘛？”
“我也不晓得呀，刚刚开始的嘛。”
廖娜就笑，感觉杨洋这会儿装个大人样特别有意思：“人家初一刚开始，你问的是啥子嘛？”
“我耽心她撒，恁个小。”
“现在小学生都有住读咯。”毛毛自己可不觉得小，感觉自己已经是个大人了。
说了几句话，毛毛吃完了饭，大家拾掇了一下下楼。
张彦明叫了一个安保员开车陪毛毛去新房子，这边大家步行来到医院。也没多远，不到三百米。
渝北区物流医院。
同样是一个弧型广场过去才是大门，进来就是门诊部，东边角落里的行政楼在二楼位置有空中通道和门诊楼，住院楼相联
住院楼在门诊楼后侧，从门诊部贯通的大走廊出去就是，两座楼之间有带顶的走廊相联接。
门诊楼西侧是急诊楼，正后面花园广场过去是家属区，挨着的是礼堂，实验楼和教研楼。
医院占地有点大，有东南西北四个大门，正门是南门，西门是紧急通道，东门能直接到住院楼，北门是内部职工通道。
正门右侧悬挂着一溜牌子，渝北区物流中心医院，军地共建单位，军地合作医院，军地合作教学医院。
住院楼是整个医院最高的建筑，门诊楼最矮，但占地面积最大。
不管是哪个科室，不管是做什么检查，不管是取药还是交款，都在门诊一楼比较集中的区块内完成，不用像其他医院那样一趟一趟的上下溜腿。
这样可以最大可能的方便非正常态病人，包括急救病人。
除了这些以外，还有不同就是这里的中医门诊，不但有自己的独立门诊楼，有专门的医护人员和药房，检查室，甚至有自己的教研楼和住院部。
完全就是大院子里的小王国，院中院，整个体系独立运转。
乔奇飞已经提前就和这边联系过了，大家进来就直接来到门诊二楼的体检中心。
体检中心算是个新兴事物，国内医院单独成立体验中心的还相当稀少，人也不多，甚至有点冷清，根本不用排队等待。
体检中心引导护士看到过来这么一群人眼睛里都要往外喷小星星了……
太寂寞了，寂寞到想换一个哪怕工资低一些只要热闹的工作，都考虑不是一次两次了。
张彦明一看这小护士的眼神就大概知道她的心里活动了，因为熟悉。
他有一世就遇到过这种情况，公司的前台小姐姐05年一个月拿八千，五险一金，可是还是留不住人。
就是因为太寂寞了，经常一个人独守半层楼。人家宁可去做三四千的事情多一点的工作。
“这边工作比较少？”张彦明问迎过来的体检中心主任。
“不少，”主任摇了摇头，看着张彦明：“是没有，咱们中心成立小半年了，平均每天来做体检的人不到三个。”
“没联系些单位？很多单位应该都有定期体检的吧？”
“能给职工定期体检的都是国营单位，咱们怎么可能接到这种活？都不用去谈，基本没有成功的可能。
我们现在基本上就是给咱们本单位职工做做定期体检，不过也挺好，事少，检查能做的更细致。”
这个到是实话。
国内的体检习惯还是需要再过些年才会慢慢发展起来。
这会儿基本上体检还都是国营，主要对像也都是公务人员，征兵，运动员，从业人员还有考证人员。比如驾驶证。
后来体检成为大众性消费以后，其实也是换汤不换药，还是抓在某些人手里面的，不是谁都能办得起来。
所以就有点状况百出，各种问题层出不穷还处理不了。其实就是没人来处理。
谁没事听邻居几句话就打自家狗的？
和什么承包食堂，景区商业，铁路专卖都是一个道理。
食堂的饭菜不好吃都是问题，是因为钱被学校拿走了，景区商业宰人，是因为景区收钱太高。
铁路这边更狠，货都要从他们手里进，一瓶零售五毛钱的矿泉水批发一块五。
所以房价为什么那么高？物价为什么越来越贵？你得寻根。虽然找到了你也没有任何办法，甚至都不能大声说。
其实也无可厚非，有这个优势嘛。
只是国内有一个非常不好的思维习惯，那就是大家都是只想赚钱，不想做事，而且只许他做，不许你说，他还不想负责任。
这种优越感是不是有着浓浓的上位者气息？所以得找根子。上行下效嘛。
没人在意。
“你们就是思路不开，眼界太窄。”
张彦明斜了中心主任一眼：“体检中心本来就是一个半公益的地方，我用你们挣钱啦？”
“什么意思？”
“走出去啊，什么意思？老人，孩子，孤儿，消防队员，农村，需要体检的人少吗？给你们配的体检车是看着玩的？”
“……我们中心哪有那么多经费呀？”主任想哭。
体检这东西说着轻巧，成本还是挺高的，平均一个人全部项目搞下来，百八十的净成本是跑不掉的，这还不算仪器折旧。
而且随着医疗的进步，仪器设备的升级，这个成本是每年递增的。包括人工成本。
“你入职的时候没和你说过？”
“说过什么？”
“向基金申请两非支出的事情。”
“非日常，非计划？”
“嗯，你这不是记的挺清楚吗？义诊之类的是日常和计划吗？”
“这……这不是慈善吗？”
“对呀，咱们本来就是慈善基金啊，做为一个全国最大的私营非公募慈善基金的下属医院里面的半公益部门的负责人，你不知道？”
呵呵。主任的面部肌肉有点抽搐。
张彦明也并不是钱多的没地方花了，像给福利机构，孤儿院提供一些常规体检，去农村义诊这些，本来基金就有相关计划。
而且，想提升医院的口碑，打开体检的市场，前面的慈善支出也是必须的，就当是宣传了。
医院肯定不适合作慈善主体，但这和体检义诊并不冲突。
第2234章 医卫管理部
就事说事，学校和医院都不适合成为慈善的主体，因为你永远无法探测到贪婪的底线……它事实上就不存在。
在巨大的诱惑面前，道貌岸然会卸下厚厚的伪装，而且总是和教育程度成反比，对比鲜明。
除非你有完善的法律做为依托，并且要证明它能够具体的施行。或者说被执行。
现实中，我们的法例事实上真正被具体执行的，十不足三，而且所有人都习惯性的接受了这种现像，并不感觉有什么不对。
包括从业者本身。
在这样一个没有规则没有制约的社会条件下，往往慈善就会成为灾难，不是咬死你，就是吞噬了别人。
往往在你倾尽所有以后回头，才会发现其实你什么都没做到，只是养肥了一些不知所谓的人，他们瞪着你，喝斥着，拍打着巨大的胃腔。
甚至换不到一个好名声。
得不到的在骂，做不到的也在骂，而，得到的还在骂。
你会发现你只是在巨大的冰面上烧起了一个小火堆，你不添柴就会冻死自己，不断的添柴只会落进冰冷的湖底。
并不是劝大家不要去做，必竟那是对自己灵魂的滋养，能获得不一样的快乐。但是，要量力而为，要看清楚环境。
“但是，我必竟只是医院的一个部门，一个科室，上面还有院办，院部，副院长，院长，我总不能越级吧？”
中心主任摊了摊手：“我也想做事啊，把中心搞的热热闹闹的，现在我们每天主要的工作就是赶苍蝇收拾卫生。
你看看，干不干净？我们这里完全可以做到真正的窗明几净没有死角，地板都可以当床用的。”
“这里还有苍蝇？”
“……我那就是个说法，是比喻。比喻。”
“我记着，刚组建医卫管理部的时候，说的是每个省级中心医院的中医，检验，研发，影像，康复，
还有护理这六个辅助科室，要积极创造条件实现独立运转，对吧？建立自己的体系。”
“是有这么个说法，但是事实上哪有那么容易？我最开始还不是奔着这个来的？但过来以后才发现，很难。
现在国内这么多公立私立医院，不都是这么运转的吗？说起来效益才是第一位。”
这位中心主任是从京城总院那边自己主动申请来渝州建设体检中心的，对外叫检验中心，原来和张彦明就认识。
省级第一批中心院的骨干基本上都是从京城和庐州抽调出来的。
“我们也要变成赚钱第一的医院了吗？”张彦明抓了抓脑袋：“这是谁提出来的伟大目标？”
“谁也没提，但是事实上就是如此，这么大个医院，如果不赚钱的话怎么维持运营？
不说我们这些科室主任，真不赚钱，院长副院长谁能干得下去？还怎么留人？”
“留人……和赚钱有什么直接关系么？”
中心主任看了张彦明一眼：“效益不好谁能不耽心？效益总上不来的话，怎么保障医生的收入？再说还有提成呢。”
“提成？”张彦明皱了皱眉头。
“啊，提成啊，现在国内所有的医院哪家不是靠提成和奖金来保持科室收入的？”
张彦明背起手来回转了两圈，掏出电话翻了翻通讯录，拨了个电话出去。
响了两声对面接了起来：“喂？彦明。”
“咱们下面所有的医院都是走的提成加奖金？都是效益决定收入？”
“……是啊，怎么了？这是大家根据国内各地大型医院，主要参考了军部各大医院的模式，共同研究投票决定下来的，也是当下最符合国内形式的薪资政策。”
“在组建医卫管理部的时候，我记着有一份建议文件存在。”
“是，那份文件我们也进行了学习探讨，不过大家都感觉当下并没有实施的基础和条件，需要一步一步来，慢慢调整。
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首先，保障正常经营都是要放在首位的，要考虑大气候的环境，考虑医护人员的情绪。
而且还要考虑医药器械企业的影响嘛。
大家都在这么做，而且也并没有什么不好，收入提高了，效益有了保证，对不对？
而且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十多年整个行业一点一点摸索总结过来的，也不影响老百姓看病，承受都在范围内。”
“那有关于六类辅助科室的分离运营呢？”
“事情总要慢慢来嘛，国内也没有这方面的先例，我们认为还是稳妥一点，是不是？
像检验中心，我们这几天也在商量，是不是分拆合并一下，找不到提升效益的点，会慢慢成为各地医院的负担部门。
还有中医部，积压了大量的资金和资源，完全没有存在的意义，是不是也考虑一下分拆？或者完全可以取消掉。”
“这是……医卫管理部全体的意见？”
“是。这段时间以来我们几个人就医院的发展各个方面一直在商量，探讨，总结，就一些具体事情做了投票。
我们也要对得起你付的工资嘛。”
医卫管理部因为专业性，除了财务人事监管外，都是聘请的国内医卫方面的知名专家学者，一共设置了七位委员，对整个医卫系统进行集体管理。
但张彦明发现自己好像错了。这还是他在这个世界上，第一次发现自己错了，而且错的相当离谱。
挂断电话，张彦明想了想，又给王洪刚打了过去。
“王哥，咱们医院这一块，你平时有没有关注？”
“平时会听一听，看看报告，怎么了？”
“我刚知道，我对医卫系统的定位，要求，建议，几乎就没有落实到实处的，这是个什么情况？算了，我问问红叶。”
张彦明直接按断电话，给孙红叶打了过去。
孙红叶正在南沙河这边，和仙媛在一起，两个人在新组建的中华实业公司商量事情。
这边的大楼已经投入使用，各个部门正在组建中，材料，制造，软件，半导体，电子，自动化，十几个部门需要招兵买马。
同时还要遥控指导达里尼那边香炉礁综合中心的相关建设工作。
因为涉及全方面的保密，工作强度和难度都提高了不是一点点，需要做的额外工作量相当大。
“怎么了？”接起电话孙红叶就问了一句。
两个人每天晚上睡前都会通电话，交换一些消息，或者就是闲聊，偶尔做些没羞没臊的下流沟通什么的，这大上午的打电话还是第一回。
张彦明把医卫管理部这边的事情说了一下：“咱们这个医卫管理部，有点厉害呀，把我前面的要求和建议完全模糊掉，你不知道？”
第2235章 那就解散了吧
孙红叶拢了拢头发，看了仙媛一眼：“我平时有看文件报告什么的，但是还真没太关注具体的事务运营。
这段时间中华实业这边放的精力比较多，还有其他几个大项目，再说你说过的嘛，专业的事情要交给专业的人。
我也没想过这块会出问题呀。”
张彦明知道这事儿也怪不着孙红叶，甚至怪不着任何人，是他自己的关注度不够，打这通电话也不是要来发脾气的。
“看来原本我们的想法从根本上就错了，咱们请的这些人……有点过于专业了，不管是思维还是目光完全已经被行业格式化。”
张彦明舔了舔嘴唇，想了想说：“现在我们的医院，除了建筑布局，科室配置，仪器设备以外，内核已经和其他医院没有什么差别。
甚至他们还在努力要把原来的不同进行趋同化，正在研究把像检验中心，中医部这样的科室分拆消化掉，让我们和其他医院更接近。
这是硬件，软件方面，现在整个我们的医卫系统也已经按照国内的行业模式在走，低工资高提成，靠奖金提高收入。
这一块，也是我有些忽略了，没有及时关注，所幸现在医院还不多，涉及面也还没有那么大。”
到目前为止，枫城已经投入使用的医院，包括庐州和鲁尔在内，还没有超过十二家，其他要么还在建设中，要么还在前期准备。
仪器设备的采购速度也在影响医院的投入速度，很多先进的大型设备都需要从国外进口。
就算是枫城已经在进行相关方面的研究，那也不是短时间内能产生效果的。
孙红叶明显愣了一下：“……我确实还不太清楚，也没听说这方面的消息，我回去马上查一下。”
教育管理部和医卫管理部是枫城进行大事业部管理以后成立的重要部门，但各个部之间其实也并不相同。
像教育管理部下面还有个校务管理委员会负责所有具体事务的集体管理，委员会下面又分幼教，初教，高教，成教，职教五个分部。
但医卫管理部本身就是医卫体系的直接管理部门，这个主要考虑的是专业性。
医卫管理部下面就是各省中心医院院务委员会，然后由中心医院再对下级医院进行管理。
主要的一个是为了专业性，二一个是为了减少层级，增加对事务的反应速度，可是也就难免的让每一个层级的权力相对集中起来。
事实上，是院务委员会的权力有些大了，这让他们甚至能反过来制约医卫管理部的某些工作和决定。
这方面其实张彦明有前期也有预估，只是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因为医卫职业的专业性，枫城系医院的院长都是从行业内转聘过来的，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在本职专业上，枫城能发出邀请的人肯定都是没有问题的，包括职业操守，但同时也不得不面对他们已经被行业束缚的事实。
国内的各行各业，基本上，在管理和发展上，都是在和外面学，都奉行拿来主义。甚至不只是行业。
为什么呢？简单啊，不用去调研不用‘浪费脑细胞’，轻松又愉快。
但是呢，如果你能学到精髓，学到核心，那也并不是什么错，关键是我们向来只学皮毛，只学有利的，省事的，能产生利益的。
而里面的核心，那些需要付出的，需要承担的，需要用心努力的，都被扔掉了。谁也不想没事找事，轻轻松松不好吗？
反正老百姓你怎么弄也不会有什么反对意见。
这就叫涨价时接轨，降价时国情，只要好处不讲责任。你一问就是所谓的特色。然后上行下效。
于是学校也好，医院也罢，都成了高高在上的印钞机。
“如果我们的医院就只能搞成这个样子，那就解散了吧。
所有在建的都叫停，叫医卫管理部的人做好准备，等我回来大家开个会，好聚好散。”
“你别置气行不行？”
孙红叶听出来张彦明是真生气了，心里也有点慌乱，但离的太远，什么方法也用不上，只能放缓了声调哄。
“首先，你要明白，他们的行为和决定并不能定义成错，是在为了医院着想。医院也是生意，开门讲效益不是错。
当然，他们没重视到你的本意，忽略了你的建议，这肯定是不对的，这些可以沟通，可以让他们理解。
是不是？我知道你生气，也知道你想干什么想要的是什么，但是你不能要求让所有人都知道，对不对？
这件事要说错，我的错最大，是我没能及时有效的沟通，总想着刚开始可以慢慢来，忽略了一些事情。
而且即使咱们不用依靠这些部门赚钱，也不能直白的和他们说不用赚钱，保持一个健康良性的发展循环还是必要的。
我马上和大家开个会，把王哥他们也请过来，好不？大家按照你的建议和想法讨论一下，然后咱们再做决定。”
张彦明这会儿也平静下来了，想了想嗯了一声：“那你们讨论吧。要不干脆就把检验中心研发影像还有康复直接分出来。
都单独成立公司独立运转，和医院之间形成合作的模式。
至于中医这一块，暂时来说还不到时候，但这个院中院的独立性必须要保证。
另外，让基金这边直接沉下来，不要高高在上的，我想不出来检验中心搞个义诊为什么需要层层上报。
另外，这种低薪高提的方式肯定是不行的，把提成这一块全面取消，国内的医药器械商如果不能正常供应，那就全部换成国外的。
不管是医生还是护士，或者是其他方面的职工，该有的福利就发，该拿的工资就拿，大家都安安心心工作不好吗？
还有所有的管理层，思想上转不过来跟不上的全面解聘。
前面总是说不要外行管理内行，也确实要避免外行管理内行，但事实上这些做行政的有几个是内行？
真要是想避免外行现像，那就从内部推选。
我绝对不允许我们的医卫部门最后做成现在行业的普遍现像，各种官僚扯皮，巴着心思赚钱。我用得着他们给我赚钱？
让财务公司和法务公司都成立医教部，专门针对学校和医院进行全方面的核查监督，发现一个处理一个，三年起步上不封顶。”
“行，”这会儿张彦明正在火头上，孙红叶也不和他计较，这会儿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记下来了，明天我就召集开会，好吧？等你回来我好好让你消气，行吧？”
第2236章 实地任务
张彦明绝对不会真去和孙红叶发脾气。
即使心中的火气没有平息，他也不会。
老婆是拿来疼的，不是用来发泄的，很多人都搞不明白这其中的关系，总是把自己最底线，最暴躁，最邋遢的一面拿给身边人。
所以也就不要抱怨今天绿了明天离了，说句实话，都是自找的。
当然，这话反过来也适用。婚是两个人结，日子是两个人过，一头热的结局就是都要凉凉。
当你把你自己最大的宽容，或者怯懦，最好的一面，最温柔的一面都拿给了外面的时候，说明，你已经准备放弃现在的一切了。
“你怎么让我消气？”说了这么多话，张彦明已经彻底压下了那种烦燥，恢复了风平浪静的旁边心态。
“……我和媛媛在一起呢，要死啊你？”孙红叶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
张彦明哈哈大笑起来：“行吧，那你们继续，我把这边的事情处理一下就回来。”
自己这一走就是接近两个月了，张彦明知道自家媳妇的状态，估计这会儿看到根黄瓜都能有点什么反应。正是旺盛的时候嘛。
“不逗你了，我抓紧回来。”
“嗯，晚上说。”孙红叶匆匆挂断了电话，一头扎进了卫生间。
两个相互爱慕喜欢的人，总会随时给对方带来最大的刺激和想往，如果没有这种感觉那才奇怪，那就说明，要凉了。
这和什么身份地位财富的都没有关系，完全就是人的底层本能所在。
张彦明把电话收起来，看了看站在一边的中心主任：“我现在看到你就生气。”
“为啥呀？”主任没听明白。
“当初叫你们出来就是为了现在这样？是看你们有冲劲，能领会公司的意图才选派的你们，可是你们下来以后都干的是什么玩艺儿？”
“这，那也不能全怪我们啊，大家都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从头开始，总得有个节奏吧？这都没成形呢。”
“等什么都定形了还有屁用？”
“……行吧，你说什么都对，我也不狡辩了。现在怎么弄？你给个话吧。”
“等着吧。”张彦明搓了搓脸，往一边的检验室里瞄了一眼。
杨洋他们正在里面检查，因为有廖娜和杨妈在，他不好进去，必竟要有些打赤的环节。
“男女医生是分开的。”中心主任以为张彦是不放心，解释了一句：“不管是医生还是房间，都是完全分开的，就怕会产生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我们妇科没有男医生？”
“检验没有，妇科那边必须有男辅助，至于医生，这个实在是避免不了，我们只能尽量降低比例。”
这个没办法，学妇科的男性占大比例，就好像男科全是女医生，谁也没招儿。
不过问题也不大，必竟看病生产什么的，和检查完全是两回事儿，总会感觉检查像是在占便宜一样，治病就不会。
那时候人都要崩溃了，谁还顾得上男的女的？
“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如果不能按你的想法，就解散？”
“嗯，我不需要靠这个赚钱，即然达不到我的想法要求，我留着干什么？为了当妇科医生吗？”
中心主任噗的一声笑起来，被自己口水呛到了，一连串的咳嗽着，用手指了指张彦明。
其实这也算是气话，必竟没发作出来，总是有点憋的慌。
“其实，”中心主任吸了几口气缓解嗓子的痒劲儿：“你也要理解这些人，院务委员会这些人，不管是院长还是副院长。
必竟说白了，大家都是出来打工的，要靠这个赚钱赚名声赚行业口碑，做为打工者，除了业绩还有什么能具备说服力？
对吧？你是老板，你可以真的不打算从这一块赚钱，但是做为我们打工的敢这么想吗？那不是疯了？
而且话说回来，如果一个大型医院连赚钱都做不到，都不能自我良性运转，只靠上面输血吗？那能保证多少时间？”
张彦明想了想，看了中心主任一眼：“那你的意思，我错了？”
“至少不是全对。”主任掏了根烟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钱还是要赚的，多赚少赚嘛，只要不跟着黑，对吧？
而且，赚来的钱还可以以其他形式还回去，是不是？用在需要用的地方，这不是更好？
在不坑不黑的情况下，赚的钱就是理直气壮的，比如用这个钱反过来搞义诊，支持检验中心，你感觉不好？非得靠你输血才好？”
张彦明想了想，点了点头：“这话到是没错，其实这也是我的意思。我说的不赚钱也不是就一点利润不要干认赔，那不是做好事儿。
我说的不想赚钱，就是去除那些附加的东西，不坑，不用一个感冒几百上千，不用明明五块钱就行的事儿非得让他花几百上千。
另外就是不黑。对，你说的对。
一百多块钱进来的针剂，十二支，要卖九百一千多一支，凭什么？
几百千把块进来的支架，张口就是五万八万，甚至十万，凭什么？
凭什么这边赚着钱拿着奖金还理直气壮的要回扣拿提成？这是人该干的事儿？
不管什么药，出厂多少钱？对吧？如果说你的附加值在于服务……服务在哪了？哪个不是高高在上的嘴脸？
为什么有点小问题就得把所有检验从头搞一遍？
用得着吗？为什么判断错误了还要再检查，而且要重新花一遍钱？讲理吗？
为什么用药用具都需要衡量利润，而不是实际效果？”
“……他们说的真对，彦明你就是一个彻底的愤青。”
“愤青怎么了？愤青吃你们家大米了？再说这事儿和愤青有个毛的关系？有错还不兴说？”
“……总会有些行业规则，行业习惯嘛。”
“屁。谁当我面说这些我敢搧他，管他是谁。”
“你牛逼。那我这边，怎么搞？走出去？”
“嗯，福利院，老人院，偏远农村，带一些简单的器械和常备药，”
张彦明看了主任一眼：“不只是义诊，你们还要做些实地报告，把看到的听到的报上来，这才是重要的。”
如果将来，枫城的医院开遍了全国，每家医院有两支义诊检验队伍出去行走，那么，从真正底层反馈回来的消息才是张彦明真正想得到的。
兼而得之。比什么考察检查都有用。
为此花点钱完全是应该的，何况这钱也不白花，必然会给那些需要的人带去帮助。
中心主任一手举着烟张了半天嘴才想明白。
“明白了，我和其他兄弟单位也转达一下吧，尽快把这一块组织起来。我直接向基金申请资金是吧？”
第2237章 赚钱要分行业
张彦明消了气，和中心主任聊了一会儿，讲了一下自己的一些想法，比如公开检验治疗价格，公开器械药品的费用，公开一些可选项自由选择。
“如果我们能把我们的各种收费做成透明，那给患者带来的就是安心，钱花的明白，病治的明白。懂吧？
再一个就是从根本上杜绝黑和坑，那种漫天要价的嘴脸实在是太丑陋了。
至于采购，效果好价格低，这就是唯一标准，搞什么都没用，我会让人专门不定期抽查，发现就要追责。
还有就是靠你们大家帮我盯着了，同志哥，严格来讲你们可是派出来的密探啊，是008，怎么一出来都变了呢？”
“感觉是你太急。”主任撇了撇嘴：“再说这样你怎么保证大家的收入？最后你能留下多少人？”
“我刚才打电话你没听？固定工资，计量奖金。工资都按行业实际收入标准的平均线来计算，定档，通过工作表现可以提高或者降低。”
“……现在好像没有这么搞的吧？也没几个人敢。真的？”
“肯定是真的呀，大家为我工作，我保证大家的收入不是正常吗？难道我还保证不了？咱们所有公司都算上，谁收入低了？”
“这块不一样啊，医生的收入……差异太大了。”
“那些特别能赚钱提成高的，他给我钱我都不要他，那还是人吗？”
“这话说的，感觉你在当面骂我。”
其实这位主任是不知道，张彦明国内国外，不计算资产，只是现金，每个月的利息也足以保证医院的运转了，还拐好几个弯。
另外，基金也不是只管花钱，其实也是有收入的，而且不低。
没钱想赚钱很难，但有大量现金的情况下，想不赚钱更难。现在基金只是每个月的银行利息就有三个多亿。
只是这些话没法和下面人说，说了也没有任何意义。
“我给咱们医院定的目标就是，不亏就算完成任务，在这个基础上如果有盈利，那才是真的经营的好，有能力。”
“你这个目标还不如不定。”中心主任有点惆怅。好难啊。
“你想多了。”张彦明拍了拍主任的肩膀：“你想想，我们不管是药品还是器械，是免费吗？检验住院，免费吗？
都有利润吧？而且利润不能说低，对不对？又不用交房租。
所以不赔很难吗？在这个基础上，咱们做好服务，把口碑打出去，盈利不就来了？
不是非得黑坑才赚钱，也不是非得每年几亿十几亿才是赚钱，医疗本来就是个细水长流的行业，你狭隘了。”
“投资不就是为了赚钱吗？最短的时间赚最多的钱，业绩直线上升，然后招来更多的人才，最后上市大家一起发财，实现目标。”
“理论上来说，这么说没错，投资确实是为了赚钱，但是，这事儿还是要分行业，有些行业不能这么看，也不能这么干。
就是像医疗和教育，还有社会性的福利相关，这些行业如果这么做，这个社会就乱套了。
而且，上市并不代表什么成功，相反，上市在我来看，恰好是无能的体现，根本经营不好或者难以持续，所以需要上市来圈钱。”
“啊？怎么可能？国家不是也一再的支持吗？申城，岭南都在鼓励。”
“呵呵。”张彦明摇了摇头：“申城和岭南……表面光滑罢了，宣扬的，鼓励的，选择的，都是这个社会并不需要的。
他们只会让这个社会越来越乱，越来越失去底线，将来你们就能看到了。不劳而获坑蒙拐骗嘛。”
“彦明哥。”廖娜走了过来。
“检查完了？”
“嗯，我做完了，她们还要一会儿。”
“你本来也不用做，严重怀疑你就是想占点便宜。”张彦明笑着和廖娜开玩笑。
本来也是，一个大学还没毕业的小姑娘，又是在那样的家庭里，怎么可能有什么问题？正是一生中最阳光灿烂的时候。
“我入职也需要交体检表的好吧？乱说。”廖娜皱了皱小鼻子。
杨洋其实也是为了交学校，顺便简查一下妇科，为要孩子做一下准备。
又等了一会儿，杨洋陪着杨爸杨妈出来，检查都做好了，结果要三天才能拿到。这已经是内部加快了。
杨爸杨妈因为年纪大了，需要检查的项目比较多，时间也更长，要一个星期以后拿报告。
“走吧，去吃饭，叔婶你们饿了吧？”张彦明伸手接住杨洋递过来的手握在手心里。
“还好，也不是太饿，还是回家吧，回家煮，家里都有。”杨妈有点不好意思，笑着推托。
“这都饭点了，就在外面吃吧，晚上你们再煮。”杨洋看了下时间做了决定，杨妈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几个人告别了主任，从体检中心出来下楼。
楼下就比楼上热闹多了，人头串动的，好在够宽敞，也并不会感觉特别吵闹。
医院西侧大马路对过就是综合商业广场，商场，超市，商业中心，写字楼，酒店，公寓楼，地块中心是一个带状公园。
枫城的地盘，绿化总是做的相当到位的，步行街的中心就是一排高大茂盛的黄桷树，把整个步行街的硬化路面都笼罩在下面。
从天桥上走过来，满眼都是郁郁葱葱的绿色，和从绿色树园园冠中穿透而出的含着古味的建筑。
枫城在各地的主要建筑群基本上都没搞那种高楼大厦，而是综合本地域特点，单独设计单独建造，采取一地一景的规划设计。
“吃什么？”杨洋挽着张彦明的胳膊打量着两边儿。
其实她这就是随口一问，完全不需要张彦明提供什么意见，在这些方面她属于那种特别有主意的人。
其实国内大部分女人都是这样的，小事精明干练，大事犹豫糊涂。
“里面有一家南朝烤肉馆，风味上也算比较正宗，要不要尝尝？”张彦明笑着看了杨洋一眼。
“要。妈，老汉，咱们吃烤肉好不好嘛？”
“要得，”杨妈没什么主意，就是笑着答应。
“烤肉啊？”杨爸摸着胃部想了想：“咬不咬得动哦，是不是不太好消化？”
“没事儿，他那里还有别的，不只是烤肉，尝一尝嘛。”张彦明笑着劝了一句。
这家烤肉馆当初还是他特意嘱咐招商人员引进来的，对店家的食品和菜单也提了一些要求，并承诺给他托底，如果亏了就接手。
其实是他心里有底，南韩风味在国内还是很受欢迎的，只要口味搞好在哪里生意都不会太差。
而且杨洋喜欢吃这个。
现在，这家麻浦哈妈尼的炭烧，已经在枫城各地的商业街里开了三十多家店，总体的盈收相当不错，正在计划进一步扩张。
“好吃。”
果然，杨洋相当喜欢，吃的满脸笑意，廖娜也满意，杨爸杨妈虽然因为口味问题谈不上特别喜欢，但也吃的不错。
“这家店面，我以前啷个没发现呀？”
“你？懒坨坨的天天就是躺到起，发现啥子嘛？”杨妈斜了女儿一眼。
“我来逛过的嘛。”
张彦明也不插话，就听着她们说话帮着烤肉，这里的腌渍牛肉还是相当不错的，可以多吃些。
第2238章 乔奇飞的建议
吃完了饭，杨爸杨妈就要回去，又被杨洋拽着在商城里逛了一会儿，给他们添了些衣物。
然后三个人又逛了一会儿，还去看了场电影。
张彦明无所谓，就陪着她们逛，顺便观察一下商城各处的经营细节。
就这样过了三天，玩了三天。
廖娜最终没提车，就是试驾了一下。
在这边她们都完全用不到车，提了也只能是摆在那里，而且后面两个人都会去京城分校，所以想了想还是决定算了。
两个人一致决定等去了京城再说。
这三天里，孙红叶那边组织枫城基金，医卫管理部，行政人事部开了几次会，针对目前枫城系统的医卫体系进行了商讨。
其实就是对医卫体系的具体工作进行指导，改进。
刘晓红的家也搬过来了，在新家请了一顿开伙饭，算是在渝州扎下了脚。
算上车和房子还有家具家电，刘晓红转给了杨洋二十万，写了一张六十五万的借据，表示在三年内还清。
“是不是哦？幺爸你和毛叔叔恁个赚钱啊？”
也难怪杨洋意外，在这个年头三年还六十五万可正经不是小数目，起码得保证年收入在三十万左右才有可能。
在02年这会儿，一年收入三十万还是有点吓人的。
渝州这会儿的城镇居民家庭可支配收入才七千二百六十八元，到十年后才达到两万两千九百六十八。十年增长了一万五千。
“努力嘛，也算是给自己些压力。能还上最好，还不上再宽限些撒。”刘晓红并没有解释自己两口子的收入情况。
“要得，莫有压力，慢慢还到嘛，我自己不啷个用钱，我弟弟还早。”杨洋是听不出话外音的，就点头表示没问题。
其实张彦明多少知道一些，毛叔叔来协和以后他自己的年收入就差不多十几万了。
刘晓红进入新闻集团，以后也有十几万，三十万是毫无问题的，是妥妥的高端收入家庭。
只是那是以后，起码在两三年内达不到，应该是还有其他的赚钱门路，但是人家不想说自然也就没必要问。
星期一，重阳节。
廖娜和杨洋回了山上入职，开始正式上班，张彦明处理了一下手头上的事情返回了京城。
渝州还没怎么降温，还在夏天，京城已经是深秋，树叶都要落完了。
张彦明到达的时候，京城刚刚下过两场大雨，出了机场抬头四顾，顿时有种满目萧瑟的感觉。寒风裹着落叶迎面吹过来，远处的树木都已经是要秃了，大地一片枯黄，现出灰蒙蒙的底色。
裹了裹乔奇飞递过来的大衣，张彦明有点不太适应：“这多少度啊？”
“今天的天气预报报的是十二度，”乔奇飞也在打量四周：“但是我感觉这应该不到十度吧？”
“冬天还是南方好啊，我突然有点想念蝴蝶岛了。”张彦明缩着脖子冲向等候的汽车：“上车上车，别在这吹风了。”
大家其实差不多，一个一个都裹着大衣缩着脖子往车上钻，直到关了车门感觉着车里忽忽的暖风才松下一口气。
不是适应能力不行，谁两个小时从盛夏到深秋也好不到哪儿去。
“哥，直接回家还是？”
“先去宠物园看一眼，正好顺路看看学校什么情况。”
张彦明透过车窗打量着机场的周边，这边已经有了巨大的变化，立交桥，公园都投入了使用。
贵宾通道这边是功能配套区和物流园，再往外是基地区，管理区，这都算是机场的内部地块。
“先绕一下吧，也有段时间没过来仔细看过了。”张彦明吩咐了一声：“这边应该也建的差不多了吧？”
司机应了一声，一打方向盘，几辆车就顺着机场的外环路开始绕行。
从物流园到机场正面主干路这一片有十几平方公里都属于机场的配套功能地块，再外围是住宅区和其他规划。
西侧南侧是两个挨在一起的工业园，东侧是商务区，别墅区什么的，公园就搞了几个。
这会儿花草都已经枯了，树木也叶子也落的差不多了，没有什么遮蔽视线，反而哪里都能看得清楚一些。
就是北方一到了这个季节，整个色调都会变得很枯燥，好像整个世界都在快速的褪色，由五色斑澜到枯萎衰败，世界开始变得单调，直到进入黑白。
树上黄一块灰一块的，地上黄一块绿一块的，杂乱斑驳。
乔奇飞在一边低声的给张彦明做着介绍说明，这里已经完工，这里已经建好，这里正在招商，这里在安装设备。
“其实，我感觉规划室那边说的对，”乔奇飞看了看张彦明，说：“我们的建设规划应该把南北区分开。
我们都感觉哥你的想法更合适南方，起码是冬天不下雪的地方，而北方需要重新构架一个思路。”
“比如呢？”张彦明看着窗外问了一句。
“比如公园。”乔奇飞早就打好了腹稿，一点也不慌忙：“绿化肯定是应该搞的，还要搞好，这一点我们都没有意见。
但是对于公园，我们大家经常讨论，经过少数服从多数的投票，我们一致认为，在北方大面积的打造公园，属于毫无益处的浪费。”
张彦明扭头看了乔奇飞一眼：“你们还正儿八经的讨论投票了？说说我听听。”
“北方从九月开始，一直到第二年的四五月份，超过半年的时间是寒冷期，万物不生，连片树叶都没有。
也就是说，我们投入了大笔资金和土地，其他各种人力物力的公园，每一年中有大半年的时间事实上是荒废的。
还不止，在这大半年中，我们仍然要承担人工工资还有设备折旧等等耗费，并且没有任何回报。
我们都明白哥你的想法还有目标，也知道公司不缺这一点投入或者损失。
但我们感觉，即然是公司，就不能任何事情都完全按照个人意志去体现，总要考虑一下其他方面的因素才对。
就比如我们在北方的这些公园，我们计算了一下，只算落雪地区，现在合计已经超过了七平方公里。
这是不完全统计数字，也不精确，但只少不多。
即使刨除必须必要的部分，也至少有一半是在事实上的浪费，同时占用了公司大量的资源和资金。”
“有这么多吗？”张彦明还真没计算过这个，也是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
七平方公里，已经超过国内绝大多数县城的面积了。
“这个数字绝对是没有错的，而且是粗算，比实际还要低一些。不全面。”
“那你们有什么好主意？”
第2239章 菜上的有点慢
“我们觉得，不如把这些公园利用起来，开发成集公园，散步，运动，娱乐为一体的开放式公共区域。
比如可以搞室内游乐场，园中园，室内运动场，电影院或者娱乐城，也可以考虑溜冰场，球场或者音乐场地。
把这些事实上废置的土地利用起来，盘活资金，也能更好的丰富娱乐周边居民的业余生活。”
在北方，露天的游乐场，动物园这样的场所事实上也是不太合适的，只有国营单位不用计算盈亏那种才行。
国营的动物园公园其实都是每年有大半年时间处于无人状态，所以基本上都在亏损，或者在亏损的边缘晃动。
反过来，于是就在春末和夏季运营的时候，就难免的什么都有点贵。
就比如后来被骂的相当惨的雪乡。
那里就真的像网上骂的那样不堪么？
其实纵观国内的景区，哪里的东西不贵？哪里的物价不高？只不过因为这里是东北，一提起来就被群攻了。
一年只有三四个月的经营时间，那其他七八个月的成本费用谁来出呢？干脆就不要钱大家随便去行不行？
冰城冰雪大世界，门票一个人是多少？专门去一趟花费是多少？怎么没人骂了？还不是贵。
反过来，这些骂人的南方人从来就没有想过，蜈蚑州岛去一趟多少钱？
同里，木渎，乌镇，去一趟要多少钱？
南方可是全年营业没有休业期的。
你让他们每年只开张四个月再试试，看看贵有没有极限。
当然，管理方在里面扮演的角色，那也相当重要耐人回味的。很多时候他们只管杀不管埋。
张彦明回过头坐正，让司机去宠物园，想了想点了点头，说：“你们说的也有道理，那就搞个计划吧，推个人出来负责。”
“真的？”
“啊，我骗你有意思？在不破坏公园整体功能的情况下，你们可以做一下尝试。浪废也确实不应该。”
“其实我感觉这个小宠物园就挺合适的，需要的场地也不一定多大，能吸引不少孩子，又可以玩又可以学东西。”
“都可以，项目你们自己琢磨，要有完整的可行性计划，完整的规划方案，完整的服务布局。”
“O了，这任务我们接了。”乔奇飞就转过去一脸兴奋的拿出手机发信息。
很快，那边助理室里响起一片欢呼声。
从组建助理室到现在，这些小助理还是第一次通过自己的发现，研究，讨论，找到了一个不错的方向，
或者说发现了公司运营中的漏洞并进行实际整改操作。
几个人都很认真，也很兴奋，撸着袖子要把事情做好。
机场距离宠物园这边很近，一条直路过来四公里不到。
平原地区的交通确实有先天优势，这是山区或者水区不能相比的。
别的地方都不说，就渝州，直线四公里距离走个半天就很正常。
宠物园四周的树叶也落的差不多了，还有一些黄的红的绿的挂在枝头上，在风中颤抖着。
树叶一脱，夹在树林里的墙就明显了起来，有点特别显眼。
车子照例停到酒店的停车场里。
今天生意好像还不错，看了看停着五六台轿车，两辆考斯特。
现在这边还主要依靠饭店收入来挽回每天的损耗，客房暂时入住率相当低，人流量上不来，不过张彦明并不耽心。
等宠物园搞起来，再加上旁边的动物园名声传出去，将来不愁生意。
“咱们也先吃饭吧？”下了车张彦明摸了摸肚子，问大家的意见。
那肯定没意见，吃呗，反正也是中午了。
果然，今天的生意有点好，也不知道大星期一的因为什么，走廊里都飘着热菜和白酒混杂在一起的香味儿。
进屋上楼，没看到谦嫂，几个人也没去包间，就在大厅里随便找了张桌子。
让几个人自己点菜，张彦明随意的坐在那里，拿手机给孙红叶发信息：我已经到了，在宠物园这边吃饭，看看进度就回来。
孙红叶秒回了一个大哭的表情。
张彦明明白孙红叶的意思，笑了笑收起了手机。一会儿就回去了，就不再刺激她了。
菜上的有点慢，可能是今天客人多的原因，几个人又都不喝酒，就显得更慢了。
乔奇飞看了看张彦明，站起来说：“我去看一眼。”
张彦明点了点头，乔奇飞转身出去下楼去了厨房看原因。
到不是催，自家的酒店肯定是先服务外来客人为主，就是单纯的看下原因，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解决一下。
张彦明不是那种我是老板都得围着我转的那种性格，开门做生意客户满意最重要，老板更应该以身做责，而不是跟着添乱。
事实上只知道添乱的老板或者老板家属真的特别多。
总感觉店是我家的我就得独特，就得牛逼，结果就是客人不满意，实际管理者不好工作，然后乱成一团。
乔奇飞直接从后面的消防梯下到一楼，穿过间廊来到厨房。
厨房里没有平时的那种烟火气和忙碌，只有一个师傅在炒菜，而一个穿着什么制服没戴帽子的人在一边伸手阻止。
杂工小工水案都站在一边不知所措的样子，案板砧板还有附近的地面上散落着完整的和切过的菜，肉，盘子，菜刀。
三个同样穿着制服没戴帽子散开着衣襟的男人正在喝斥着，一边随手把什么掀翻，再踢一脚。
大型集联冰柜的门也被打开了，有个小工捂着脸瞪着那个站在冰柜边上的制服男，眼睛里在冒火。
后厨经理正给一个好像是为首的人递烟，脸上陪着笑，结果烟被打落。
“什么情况？”乔奇飞推开门走了进去，同时快速的打量了一下厨房里的情况，已经心里有数了，扭脸去看这几个男人的肩章。
因为没戴帽子，衣服也敞着怀，只能从肩章上去分辩身份。
所有人都扭头看过来，那男人瞪着眼睛抬手一指乔奇飞：“出去。”嘴里喷着浓重的酒气。
“你们谁呀？”乔奇飞扫了他一眼，往里走了几步，低头看了看被扔了一地的菜刀肉菜，又看了看被打开的冷冻柜门。
“他们打你啦？”乔奇飞过去拿掉那小工捂脸的手看了看，手指印还挺清晰的，掏出手机对着小工的脸拍了一张。
张彦明，孙红叶，还有助理们用的手机都是特制的，已经有了基础拍照功能，像素还不低，就是成本有点高。
别看最早2000年推出的拍照手机只有十万像素，其实当时就有了上千万像素的镜头，只是价格有些昂贵罢了。
后来手机不断的提升拍照像素，事实上并不是镜头像素的提升，而是造价的下降，大像素的镜头得到了应用。
第2240章 原因找到了
乔奇飞拿着手机对着厨房里的人和物就是一顿拍，把现场的情况记录了一下，嘴上问那个厨房经理，也就是厨师长。
“报警了没有？他们是干什么的？”
“你是干什么的？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我们在执法办案，你出去。”
那个为首的不明白乔奇飞拿着个手机比来比去是什么意思，这会儿还完全没有手机拍照的概念和意识。
他只是因为自己的高高在上为所欲为被打断而感觉到愤怒。
不过乔奇飞的穿着打扮一看也不是普通人，虽然他们喝的有点大，但出于职业的敏感性，还是有所戒备，没敢上来动手动脚。
“几位领导是区上卫升防义的，说是检查。”
厨师长也不认识乔奇飞，但看他的样子明显是自己人，在一边给介绍了一下情况。
“谦嫂……你们经理呢？”
“在楼上，陪他们站长说话。具体情况我不太清楚，正忙着呢。”
“哪个房间？”乔奇飞快速翻了一下手机里的照片，确定都拍到了。
“桃花厅。”
“你在干什么？”一个男人感觉不太对劲，冲乔奇飞走了过来，看着他手里的手机。
乔奇飞关闭照相机打开拨号盘，拨了110把电话举到耳边：“计算损失，你们不要动，也不要收拾。
喂？我在榆垡德勤楼酒店，我要报警，有人在这里酗酒闹事打砸，还打人。打砸的有四个人，具体不清楚，都喝酒了。”
“小子你是不是找死？”一个男的暴喝一声就栽愣着冲乔奇飞走了过来。
“让他报。”为首那个不在意的斜了乔奇飞一眼摆了摆手：“继续查，收集证据。”
那个奔过来停住脚，冲乔奇飞冷笑了一下，随手把案板上的盆子拨到地上，咣啷一声，盆里的水和东西撒的到处都是。
“就这卫生，还干什么？嗯？干什么？这特么菜肉都混在一起搞的满地，这是干什么？你们这样的，就得重罚。重罚。”
“那不是你们扔的吗？”一个小工气不过，梗着脖子怼了一句。
“操你个麻的**崽子，活腻歪了是不？你哪只眼睛看到了？哪只眼睛看到了？”
那男的一边骂一边继续把能掀动的东西掀翻：“操特个麻的，事儿都不懂，还干什么干？干什么干？麻了个逼的。”
乔奇飞已经转身出了厨房，一边和110说话一边上楼，报完了警收起手机，按照标牌找到桃花厅，推开门往里看了一眼。
谦嫂站在门口这边，手里举着一杯酒，桌上坐着有男有女五六个人，都向门口看过来。
屋里的酒气不小，因为有暖风，在座的男女都敞着衣服，基本上都是脖子粗脸红的样子，脸上都是傲气。
“谦嫂，我哥叫你。”乔奇飞打量了一下屋子里，确认了没什么情况，就叫谦嫂出来。
谦嫂愣了一下，然后就是惊喜：“彦明回来啦？”
“嗯，在大厅，叫你过去。”
谦嫂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桌上的男男女女，乔奇飞说：“让他们等一会儿。”
谦嫂只是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听了乔奇飞的话就缓过劲了，放下酒杯笑了笑：“各位领导等一下啊，我那边有点事儿。”
转身出来和乔奇飞一起往大厅走：“彦明什么时候回来的？”
桃花厅里瞬间气氛就比较诡异，几个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一个秃顶中年男人。
男人脸上青红色转了几转，啪的一拍了桌子一下：“嚣张，太嚣张了。那个谁，打电话，封门，给我封了。操特么的。”
“就是，太不懂事儿了，这老板怎么干的呀。”
一个大波浪女人附合了一句，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这个肉这么搞还挺好吃哈，一会让厨师给写个方子。”
“小黄是心灵手巧啊，我就是有方子也学不会。你家那边现在怎么样了？”
“对付呗，现在生意也不好做，原来那会儿还行，现在让人搅活的，价格都要透明了。”
“王站，小崔马上带人过来，问处罚单怎么写。”
“这店……搞个五万没什么问题，”另一个女的接过话头：“填十万呗，等他找关系过来再谈，面子还不是得给。”
谦嫂跟着乔奇飞来到大厅。
这会儿已经有客人在吵了，半天不上菜，再有耐心也磨差不多了，大堂经理正在说小话商量。
“彦明。”谦嫂顾不上那些了，径直走到张彦明这边。
乔奇飞快速的把情况说了一下，给张彦明看了看拍的照片：“说是区卫升防义的。”
“什么事儿？”张彦明看了看照片问谦嫂。
“他们一共来了四桌，陪着的是动物园那边的，”
谦嫂拢了拢头发面色发苦：“含酒四桌一共五千多块，结账的时候突然就变脸了，这不就闹上了，我过去也没说什么，就说不懂事儿。”
“不想给钱？”乔奇飞问了一句。
“本来是动物园那边结账，那个王站长说不用，他们签单。但是咱们这边儿没有签单这事儿啊，我正解释呢。”
“还有什么？”
“说是菜价贵了，还说让给一人拿条烟，我没答应。”
“他们打人了，”乔奇飞把照片翻到那一张：“把这孩子打了。都醉醺醺的，像土匪似的。”
“为什么不叫安保？”张彦明把手机还给乔奇飞，问了谦嫂一句。
“不都是这样嘛，解释一下应该就没事了，就是花点钱，我怕叫安保事情就大了。”
“我报警了。”乔奇飞补了一句。
“叫安保员把人控制起来，保护现场。”张彦明吩咐了一声，看了看桌上摇了摇头。这饭看来是吃不成了。
看了一眼包房那边：“给其他客人道歉，全部免单，再赠送一份餐券。把损失记下来。”
谦嫂过去处理，带着大堂经理去挨屋道歉说明情况，通知免单和赠送餐券，乔奇飞打电话叫安保员过来控制场面。
“要不要通知镇上或者区里？”乔奇飞拿着电话问张彦明。
“不用，你不是报警了嘛。”张彦明摇了摇头，掏烟散了一圈儿，自己点上：“我看看他们怎么处理。”
“这么的有点像挖坑啊。”乔奇飞开了句玩笑。
一般来说，像这种事儿报警也没什么用，他们不会管也处理不了，顶多问问，制止一下现场施暴什么的，其他的就没办法了。
卫升防义这边不会因为派所介入就收敛，或者认错，派所也不会因为这边实际的违法情况发表什么意见。
平行单位嘛。很多部门实际上就是依仗自己不用考虑法律，也不怕违法。管不到他。
第2241章 没招儿的事
很快统计出来，连着他们自己消费的，一共一万八千多块钱。
后厨虽然被搞的乱七八糟，但事实损失不大，也就是两千出头。也就是实际损失两万零点。
张彦明指了指谦嫂手里的单子对乔奇飞说：“五万三千三百六。”
乔奇飞嘿嘿一乐，拉着谦嫂去一边篡改去了。
安保员过来，很快连着后厨那四个人全都给弄到了大厅里来，二十多个人在角落里站成一堆，一个一个眼里闪着委屈和仇恨的光芒。
但好汉不吃眼前亏，并没有跳出来叫板的。
派所也到了，拿着本子记录，听乔奇飞这个报案人说情况，又去包房和后厨看了看，去站在一边的人堆里问了问，就开始挠头，然后到一边去打电话。
又过了一会儿，那个小崔带着人马到了，七八个男男女女挺胸叠肚的走了进来，先去和王站长汇报了一下，然后过来找派所的民警。
“那是我们王站长，我们是区卫升防义的，现在请你们协助执法，对这家不依法经营，并且明显有黑色汇背景的酒店进行封查。”
民警都要把头挠秃了。
“这事儿你们得联系分局，我也得往所里汇报，而且现在是人家报警在先，你们的人有打砸行为。有现场和照片。”
“执法过程中遇到阻挠，难免磕磕碰碰，这正说明了酒店的狂妄。我们王站长和你们分局挺熟悉的，大家都在一个院子。”
“是在一个院子，可也不能你们在这一句话我就配合吧？什么事不得有个程序？现在我在出警，请不要打扰我，有事麻烦找我上级。”
“他们这当着您的面儿扣留拘禁，总是事实吧？”小崔批了指被安保员堵在大厅一角的王站长一群人。
安保员并没有禁止他们过去接触说话，但不允许那些人走动。
“人家也没做什么吧？你们的人打砸在先，做为保安有阻止的权力。”老民警往那边斜了一眼，有点不耐烦。
老民警明摆着不太待见这些人，只不过碍于身份不能明确的表达什么，而且他说的都是实话，他必须得按照规定来，得等上级的命令。
在上级命令下达过来之前，他们是因为乔奇飞的报案出警的，得按着这边的程序办。
在老民警眼里，这些防义口的实在是屁也不是，根本不需要重视，相对来说如果是正经卫生那边的人马还要好一点。
这个一点也不奇怪，虽然大家都算是公务人员，都是行局，但其中也存在着鄙视链的。
卫升防义站属于卫升局下面的事业单位，权限有限，在他们眼里自然啥也不是，说句不好听的，这些人大部分连个正经编制都没有。
也就是所谓的临时工。
不过事儿还是要管的，这也是他们的责任，老民警过来打量了一下张彦明他们几个，问乔奇飞：“您和这家饭店是什么关系？”
“我可以代表，有话您说。”
“现在情况我们在调查，但你们这样扣着他们是违法的，把人放了吧。”
“那不行，无缘无故的打砸，不能您一句话我就把人放走，这损失怎么办？
中午的客人全部免单赔钱了的，后厨您也看到了，东西扔了人也打了，总得有个说法吧？”
“他们是有这个权利的，你们可以向有关部门反应，或者去法院，但你们现在的行为是在违法，明白吧？”
“这是什么道理呀？他们可以随便打砸你们不管？现在来管我们？我报的警，您也问了半天了，怎么不给他们做笔录？”
“这事儿我没的权限，我只能记录下来报告上去，等上面怎么处理，明白吧？你们也可以去找他们的上级单们反应，但是人必须马上放了。”
“那还要你们有什么用？明显的打砸都不管。我们开个饭店连安全都没法保障是吧？他们是单位就可以随便？是吧？”
“您这么说也没用不是？有这功夫赶紧找找人，或者去法院起诉，也只能这么办。其他的我们也没办法。”
“那我们要是找不到人呢？这事儿就只能认了是吧？还得看着他们封店罚款。”
老民警看了乔奇飞一眼，摇了摇头：“赶紧把人放走吧，我就当没看着，后面的事该怎么办我肯定尽力，但是我也必须服从上级的指示。”
那个小崔那边也和王站长一行人沟通好了，带着傲气走了过来。
他把手里的处罚单往桌子上一拍：“饭店停业整顿，无限期封停，明天去局里把罚款交一下。谁是负责人？签字。”
他对着乔奇飞说话，眼角却一直在张彦明身上打量。这些人的眼力那是真有的。
张彦明指了指处罚单，安保员探身给拿过来递到张彦明手上。
上面写着查知该店卫生严重不合格，设备不齐全，器具使用极为不规范，处理意见是封停整改，并处罚款十万元。
“是不是给你们免单白吃，然后再一人送上一条华子，再来瓶茅台，这处罚就没有了？”张彦明抖了抖粉红色的单联，问小崔。
也不等他回答，张彦明对乔奇飞说：“去办，免单，再每个送五千块的餐券，把烟酒赶紧拿过来。”
“你什么意思？”小崔有点恼羞成怒：“你是干什么的？知道污蔑造谣是犯法不？知不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
“你们？黑色汇？是吧？赖账要东西，不给就打砸抢，然后封店。我还真不知道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要不你给我介绍介绍？”
一个安保员走过来，凑到张彦明耳边说：“有，包括前后他们在包间里说的话，都有，录像带我拿过来了。”
酒店是全面监控的，有音频的那种录制，整个酒店除了上面的房间以外就没有死角，包括厨房和全部通道。
这会儿的人还不太明白也不太关注这方面，就像没有手机拍照的概念一样，除了公安和银行等少数几个系统有内部非联网监控以外，社会上还是一片空白。
不过这个时候也确实比较落后，贵不说，还是录像带延时录制，光碟需要人工转录。
一直到05年以后才开始出现硬盘数字存储，但真正普及都是11年以后的事情了，而且很贵。
中华科技那边有相关的研发。
“嗯，”张彦明点了点头，感觉有点饿的难受：“奇飞，让王律那边派个小组过来，另外，你给市卫金局长打个电话，让他亲自过来领人。”
乔奇飞应了一声到一边去打电话，张彦明看了老民警一眼：“你把这边的情况如实记录就行了，要保证如实。
然后，麻烦你在这等一会儿。没什么事了，不用难心，这事儿不用你处理。”
第2242章 在自己家饭店挨饿
（停了两天电，毫无办法。我有一万句麻卖皮想说）
“好。这事儿我们也确实是不好处理，权限上的问题，您也理解一下。”老民警没说什么，也没问什么，笑着回了一句就拉了把椅子坐到一边。
“谁是负责人？”那个小崔被张彦明怼了两句有点暴躁，又没有人理他，用力拍了两下桌子。
“让他去那边站好。”张彦明皱了皱眉头，对谦嫂说：“嫂子，找点吃的吧，饿的有点烧心了。”
“哎哟，这事儿赶的。”谦嫂看了一下桌子上，有点不好意思：“我去给你们拿。”
“后厨先不要动，随便找点吃的来就行。”
“哎，行嘞。我这有点蜂蜜，我先给您泡点水缓缓胃。”
一个安保员过去拎着小崔的脖子把他提溜到角落里，和王站长那些人放到一起：“站好。老老实实的，省着遭罪。”
这会儿这些人也反应过来好像事情不太对劲了，都在那沉默着在心里盘算。
“你们是干什么的？”那个王站长问了一句。
“反正您是管不着，好好等着吧。”
“你知不知道你在犯罪？”那个大波浪威严的盯着安保员质问：“现在悔改还来得及。”
安保员轻蔑的看了她一眼：“您刚才不是犯罪么？”哧笑了一声，扭头摇着头走了回来：“这种人，也能叫个人？”
“你说什么？”
“您不是听到了吗？还想听一遍？”
“你知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我们是锅家干部。”
“切，那真是太耻辱了，再说就你们，也算不上，别自我感觉那么好。”
“你是不是闲？”值班队长瞪了这位安保员一眼。
“嘿嘿，”安保员抓了抓头皮快步走到这边：“就是感觉她们干的，挺不叫人事儿。”
大波浪的话虽然没什么意义，但还是起了些作用，心眼多脑子快的人永远都不缺，尤其在小人扎堆的地方。
马上王站长身边就有人脸红脖子粗的鼓噪起来，一副挺起胸膛面对刺刀拼死也要保护红旗不倒的热血形像。
喝斥谩骂中都要夹着几句对王站长伟岸形像的赞诵那种，让人听了不禁心潮澎湃。
“太吵了。”张彦明皱着眉头看了那边一眼。
他小时候的经历复杂，胃有些小问题，这会儿因为饥饿有些烧灼。
这加重了他对这些人的厌恶。
要是把这些聪明伶俐机智勇敢用在工作上多好，可惜，面对本职工作的时候这些人就会又是另一副嘴脸了。
值班队长走了过去，掏出手铐冲他们晃了晃：“是不是太自由了？要不要试试暖气管子的滋味？不想试就闭嘴，老老实实等着。”
动静马上就没了，面对粗暴的人，粗暴的手段往往才最有效。
但不甘的怒火在熊熊燃烧，眼神如刀一样在值班队长的脸上划过，要记住他的样子，记住他的‘罪行’。
瞬间成千上万的报复手段在一众人等的心里涌动起来。
“蜂蜜水，彦明你们先喝点，解解燥，我让他们去买吃的了，马上回来。”
谦嫂拎着一个暖壶过来：“厨房不能动这边也没什么能垫肚子的了。”
“这边没有西餐厅？”乔奇飞接过暖壶给张彦明倒蜂蜜水，随口问了一句。
“这边搞西餐给谁吃啊？”谦嫂笑着反问了一句，拢了拢鬓角的碎发，看着乔奇飞倒水：“可能有点烫，彦明你小心点。”
蜂蜜的清香飘散起来，闻着胃里就舒服不少。
张彦明捧起水杯凑么鼻子底下闻了闻，想了想说：“也不是没有人吃，以后这边孩子多，还别说，我感觉在园子里搞一个应该行。
薯条，汉堡，炸鸡什么的，地瓜丸子，蔬菜汤，披萨，包括寿司这些应该都行。
西餐速食主要是方便，快，新奇，而且简单，不管是准备还是清理都省事儿，比较适合快节奏的用餐。
以后可以试试在宠物园里搞一个这种餐厅，只要注意垃圾回收处理就行了。”
“那我打听一下，我对这些不太懂。”谦嫂坐了下来点头答应：“有这方面的厨师吧？”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不过西餐的制作其实很简单，自己培养也不难，但是要控制好原料这一块，绝对不能出问题。”
那边王站长一群人安静了下来，打电话发信息这些安保员也没管，让他们随意。
张彦明在这边和谦嫂聊天，说了一下经营方面的事情，也问了问宠物园里的进度。
“我给谦儿打过电话了，一会儿就能回来，园里的事儿你问他吧，我说不明白。”
“谦哥去忙什么了？”
“拍戏，人家点到了也不好推，您也知道他那个性子。”
“挺好，这事儿推了干什么？这头又不用他自己砌砖挖坑。停工了吧？”
“还真没，干着呢，说是还能干，我也不太懂，您一会儿自己去看看吧，要我说也说不清楚。”
“哥，镇上来人了。”乔奇飞提醒了张彦明一声。
张彦明扭头看过去，杨书记打着电话快步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三个人，两男一女。
张彦明捧着水杯，举手冲杨书记晃了晃算是打招呼，谦嫂已经站起来给让坐位。
“张先生，好久不见了。”杨书记放下电话笑着和张彦明打了声招呼，在谦嫂让出来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确实有段时间没见了，工作还顺利吧？”
“托您的福，有了您的投资，我们这段时间的日子算是好过多了，也趁着这个机会做了些工作，挺顺利的。”
“那就好，”张彦明对这位杨书记的感官还是不错的，也愿意和这种干部打交道：“别急，做工作永远不要急躁，稳下来一步一步来。
先打基础，练内功，把基础配套这些完善起来，做好远景规划。
如果有什么需要枫城这边配合的你尽管开口，大家合作嘛，一起把事情做好。
在招商引资这一块更不能急，更要有规划有目标，要多考虑减少排放还有各种污染的问题，千万不要为了一时的成绩就松口子。
我觉得，咱们这边环境好，也有足够的纵深空间，有动物园，有学校，那就多在环境方面下功夫，可以往文化方向走一走。
等到这边宠物园正式开园，职业学院正常运转，我再帮你引介几所学校过来，争取让他们在这边办个分校。
以后枫城也会在这边增加一些基础教育方面的投入。”
“那可真是万分感谢张先生了，我们也希望我们的工作能让张先生您满意，扩大合作。”
杨书记笑着和张彦明说话，从始至终都没往那边看一眼，虽然明知道他可能是过来做说客的，但行为上并不让人反感。
他其实并不知道张彦明是谁，一方面是军部这边有保密机制，另一方面是杨书记层级还远远不够，必竟只是一个郊区的偏远小镇。
上次枫城过来拿地建园办学，那也是市里打了招呼，同立军操作的过程，他和张彦明并没打什么比较深入的交道。
不过做为一镇的书记，他对枫城还是有所了解的，像京城的几大项目，建机场入民航，办学校等等，这都是明面上的东西。
而在02年这个时候，一家私营公司能深入到这几方面来搞这种超大型项目，其中隐藏着的东西就太多了。
第2245章 心里苦的老金
副所长略有激动，敬了个礼带着他的人走了。
李局长叹了口气，这才往王站长那群人那边看了一眼：“现在这世道啊，也是没招儿，这种烂事儿我那能翻出来人这么高的卷宗。”
“还有报警的？”
“嗯，总有几个气盛的，就是，”李局长看了张彦明一眼：“不是我们不想管，也不推，是真没什么招儿，也就是扯皮，毫无意义。”
张彦明指了指坐在一边的几个律师：“所以我要打一场官司，这次我必须要个完整的说法，要把它形成案例。”
“这事儿，也就是你能行。我支持你，需要我们配合的就吱声，提供些材料什么的没问题。”
“那就感谢了，要不，咱们整理一下？看看全国能有多少。”
“……估计够老王他们拉几天的了，还得是大车。
我感觉还是算了吧，我叫人整理一下京城这边近一年的吧，弄太多了也没意义，有个比对应该就行了。”
“也行，你帮我搞一下，我再叫鲁尔和渝州配合一下，三个省总能说明不少问题了。”
李局看了看张彦明：“你马上就正式进中委了吧？能不能进局？”
张彦明摇了摇头：“不太可能，我没那个心思，也不合适。这就挺好了，该做的事情能做，够用，也能说上几句话。”
“我总感觉你要搞事情，折腾我们之前给个信儿啊，好赖咱们也算是朋友一场……好事儿也别把我忘了。”
“那自然，不管是好事坏事，我都会提前和你打招呼的。
其实别怪我说话不好听，你们这边啊，也就是比他们这些人稍微好一点，事情也不少。”
李局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没接话。其实事情到了这个层面，什么都是一清二楚的，也就是那么回事儿吧。
“李局都来了，那就收拾吧，现场不用留着了，一会儿给李局拷贝一份视频。”
张彦明吩咐乔奇飞：“然后做点饭大家吃一口，不用在这陪着我们了。”
“不用老金看看？”李局问了一句。
“算了，给他拷份视频得了，也没什么意义，连说法都不用给我。我要打官司。”
“行吧，我也不劝你。”李局点了点头：“你是领导，我服从命令。”
这话到是不假，他能和张彦明熟悉是因为枫城和市局的合作农牧场，要不然还真没什么结识的机会。级别差的有点多。
别看厅到副国就是那么三级，但实际上相差的真的是十万八千里，中间细分起来那层级就多了。同级别相互之间都差着层。
聊了一会儿，金局到了。一进来就给张彦明道歉。
“别别别别，金局，你这可就过了，这事儿又不是你的事儿。我请你过来是因为这事儿李哥他们处理不了，我是请你过来处理的。”
张彦明拦住道歉的金局长，递了根烟：“而且这事儿我得和你说一声，我这边是要起诉的，这个官司我肯定要打。
你也别有什么其他想法，和你个人没有任何关系，这事儿我和刘市也沟通过了。”
“刘市和我说过了，”金局点头苦笑：“我也知道这事儿和我个人没什么关系，但是我坐在这个位置上，要说没一点关系那也说不过去呀。”
“这种现像啊，不是一天两天，也不是一件两件，也不只是京城，是全国范围的事儿，”李局插了一句：“包括我们这边。
所以这事儿我感觉彦明做的对，我这边也会配合，而且，我会向部里反应，对我们这边也进行一下整顿。”
“我已经向部里汇报过了，明天我会去部里说明情况。”金局点了点头，想了想叹了口气，把要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依照他的想法，那肯定是内部处理给张彦明个交待最好，别闹的轰轰烈烈的丢人现眼，但现在明显不太可能。
而且他层级不够也插不上话，不能左右任何人的决定和想法，只能受着。
这种事儿你说他不知道？那怎么可能，他也是从底下慢慢干起来的，这方面自然一清二楚。
甚至他自己在下面的时候即使不主动，那也肯定会有参与其中，已经是一种公开的规则了，只是没有人在意。
大家都感觉是吃这口饭的，有权不用过期作废嘛，也就是吃点拿点什么的，多正常的事儿。
这玩艺儿，就像老师给学生布置家庭作业。
老师都感觉自己没留多少，轻轻松松就能完成，没有哪个老师会考虑学生有那么多学科，其他学科的老师也是要留作业的。
但学生呢？从放学写到深夜，还不一定能全部完成，完不成还要挨骂受训被认为偷懒耍滑不认真学习。
就是这么个道理，老百姓做个生意开个小饭店，面对的是所有部门单位，大家都感觉没什么，小事儿，然后自然就没有然后了。
金局带着已经汗流满面的刘局和王站长他们走了，李局和杨书记也起来告辞。张彦明送到酒店楼下停车场。
“哥你还要不要吃点东西？”乔奇飞问张彦明。他和安保员在张彦明他们说话的空档已经重新吃过了。
“算了，刚才吃了几个面包，也差不多了，晚上再吃吧。”张彦明摸了摸肚子，有点惆怅，真是打死都没想到，自己还有挨饿啃面包的一天。
“去园子里转转吧，看看进度。”
大家从角门来到几栋别墅这边看了看，草坪已经枯黄了，院子里落叶缤纷，满目都是萧瑟的感觉。
张彦明主要想看看别墅里面的情况，还好，虽然没人居住，但保洁人员每天都会进来收拾打理，屋子里也不潮湿，马上住进来都没什么问题。
穿过空旷的院子出来再进入宠物园的生活区，这边就比较热闹了，有了人气儿，各种设备车辆什么的也多了。
保洁，修理，饲养，兽医站，行政人员，工人，各方面的人都差不多招满了，食堂也正经开放，院子里还多了两条狗和几只猫。
园子里，虽然动物还在陆续的引进中，但已经有了马，鹿，羊驼，羊，空气中已经隐隐的飘浮着一股子臊气。
这东西谁也没办法，养动物即使弄的再干净，臊气也是控制不住的。
整个园区中间的地方都被围了起来，只留了两条窄窄的弯曲的通道，室内宠物乐园和穹顶影院+服务中心+水族馆+科技馆两栋大型建筑都在建筑中。
“不用停工吗？会不会影响建筑质量？”张彦明和现场经理聊了几句。
“不会，虽然建筑看起来比较大，但基本上都是浇筑成型的，所以比较快，主体年前肯定能完工。”
第2246章 爸爸不走了好不好
现场施工经理给张彦明介绍了一下工程情况：“等过了年砌补一下就能开始安装和装修了。现在这一块的技术肯定是没问题的。”
施工队是自己家的，安全质量各个方面其实都不用嘱咐。
站在那听了一会儿灌浆车的噪音，张彦明也没再往植物鸟雀那边走，这会儿也没什么好看的，直接出来准备回家。
结果大家从生活区这边出了宠物园，谦哥开着车回来了。
“没影响你工作吧？”张彦明看着从车上下来在谦哥问了一句。
“没事儿，我也就是跟着凑热闹，不是什么大角色。”谦哥笑着摆了摆手，掏烟来散：“今天回来的？”
“嗯，下飞机就过来了，结果赶上这么个事儿。平时这些单位部门的，来打秋风的多么？”
“咱们还成，偶尔有那么一次两次的，必竟离着区上还远呢，镇子上这边都心里有数。”
“那就好，平时也没什么，这些事儿你们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有过份的随时给我或者红叶打电话就行，不用委屈。”
“成，我心里也有数，就是你嫂子不太想给你们添麻烦。她想的有点多，以后我劝劝。”
“那行吧，园里我刚进去看过了，我就回去了，今天刚回来不好在外面待时间长，等过几天咱们再聚。”
“成成，那您赶紧回家看看，这一趟可走了挺长时间的。”
“嗯，小两个月了，主要是这个月开始会太多了，就赶着把事儿赶紧处理一下。你们忙吧，我走了。”
到了家，园里园外也是一片萧瑟景像，草木枯黄树叶凋零，感觉风都大了几分。
所有水景都已经关了水阀做了清理，做好了过冬的准备，草坪仍然整整齐齐，不过已经是斑驳一片。
车子顺着小路一直开到主楼，满园的花红柳绿郁郁葱葱已经基本不见了，工人们正在忙碌着在各处打理，该移走的移走，该清理的清理。
安保员们原地解散回营，张彦明上楼来到孙红叶的办公室。
没人。
“你姐呢？”张彦明去问了一下孙红叶的助理。
“哥你回来啦。我姐中午那会儿说不太舒服，回后面了，应该在休息。”
“哦，那你们忙，我去看看。”张彦明匝巴匝巴嘴，穿过长长的走廊去后面家里。
孙红叶在卧室，盖着被子躺在床上，张彦明轻手轻脚的进来关了门，来到床边，伸手一探，果然是一具滚烫的光胴藏在被子里。
明显已经涨潮一片湿泞的桃谷被触碰，孙红叶迷迷乎乎的睁开眼睛：“讨厌。”
这时候什么也别说，说啥也没有用，需要的就是行动。
半个多小时，解了点馋的孙红叶终于有功夫说话了：“怎么这会儿才回来呀，烦人，我都等睡着了。
那几个丫头说不上怎么笑我呢。”
“遇上点事儿，我也不想啊，我也知道你肯定跑回来等着了。”
“什么事儿？……你别停。轻点，嗯，对。什么，事儿？”
张彦明把事情简明扼要的说了一下：“已经处理好了，我打算打官司，刘市说要沟通一下。”
“嗯，嗯哼，哼哼哼……沟通一下好，好，也也要让市里，嗯……不能太被动。呼……。”
……
分开了两个月，孙红叶都要融化了，就这么缠着张彦明腻不够。
两个人掐着时间，在孙红叶不太情愿的发着小性子中起床洗漱，张彦明把屋子里收拾了一下，开窗散了散味道。
果然，刚收拾利索，房门就被啪啪的拍响了：“爸爸，爸爸。”
张彦明去开了房门，张小悦像个脱缰的小马驹一样扑了进来，唐豆豆跟在后面看着张彦明笑。
“呜~~~”被张彦明抱在怀里，楼着张彦明的脖子，张小悦笑了几声忽然就哭起来。
“啊？怎么了？宝贝？闺女？怎么了怎么了？我弄疼你了？”
张彦明被女儿突然的大哭给弄懵了，手忙脚乱的想看看她身上是不是碰到了。
结果两只小胳膊死死的搂着他的脖子拽都拽不开，他也不敢用力。
“宝宝，宝贝，怎么了？说话好不好？”
张彦明放弃了拉开张小悦，就这么抱着她软软的小身子，听着她在耳边啜泣，眼泪和汗水把张彦明的侧脸都沾湿了。
“爸爸。”终于，张小悦叫了一声。
“嗯？爸爸在呢，告诉爸爸你怎么了？”
“爸爸，”小姑娘松开张彦明的脖子，抬起头，泪眼婆娑的歪着头看着张彦明的脸，小手在张彦明的脸上摸了摸：“爸爸。”
“嗯。”
小丫头眼里的泪水还在滴落，忽然就笑起来，又搂住张彦明的脖子把小脸紧紧的贴在张彦明的脸上：“爸爸回来了。”
“嗯，爸爸回来了。”张彦明轻轻拍着小丫头的背心，扭头看了看从卫生间里出来的孙红叶，用口型问：“她怎么了？”
孙红叶一脸懵逼的表情：“啥？”
小姑娘吸了吸鼻子，带着鼻音软糯糯的叫：“爸爸。”
“嗯，爸爸在这。”
“爸爸你以后不走了好不好？”
“嗯，嗯？爸爸也没走啊，去哪？”
“二叔你都走了好几个月了，树叶都掉没啦，都穿秋裤了。”唐豆豆站在一边，伸手在张彦明背侧拍了拍。
“我，我还以为你又走了，不回来了呢。”张小悦说了一句，到后面又变成了哭音，眼泪又涌了出来。
孙红叶睁着大眼睛看看张彦明，又看看张小悦，完全没搞明白什么情况。
“小悦都哭了好几次了，她说二叔走了。”唐豆豆仰着头看着张彦明：“二叔你不会走是不是？”
“嗯，当然不会走。”张彦明空出一只手去唐豆豆小脑袋上揉了揉：“二叔也舍不得你们啊，往哪走？”
“骗人。”张小悦带着哭音：“原来你都走过，走了好几年，我怎么想你你也不回来。”
孙红叶不解的看向张彦明。什么意思？
张彦明终于弄明白了小姑娘的心思，有点想笑，又有些感动，有些后悔，更有些心酸。
“不会，那时候是没有办法，以后爸爸不会走，就陪着你们，好不好？一直到你们长大，好吧？”
“好。”小姑娘点了点头，眼泪在张彦明脸上抹了一片：“你说话算，算不算数？”
“算数。”
“是不是真算数？”
“是，我保证。”
“拉勾。”小姑娘抬头在张彦明怀里坐了起来，胡乱的抹了几把脸，冲张彦明伸出小拇指。
张彦明用一只手抱着她，伸出小拇指和她勾在一起晃了晃，盖了个章。
小姑娘没马上松手，而是俯下身子认真的在两只勾在一起的指头上吹了吹，亲了一下。
第2247章 为什么天冷了草会死
“都哭出汗了，赶紧洗把脸擦点东西，别皴了一会儿。”孙红叶看到张小悦哭的汗渍渍抹的到处都是眼泪的小脸也有些心疼，伸手帮她擦了一把。
“咱们先洗洗脸，然后爸爸再陪你说话，行不行？”张彦明侧下头看着张小悦的小脸问。
“行。我要你给我洗。”
“好。”
张彦明抱着小姑娘去了卫生间，调好水温给她洗了洗小脸，再用干毛巾擦了一下背心，给小脸抹上润肤霜。
小丫头红扑扑的小脸嫩的像鸡蛋清一样，大眼睛一直盯在张彦明的脸上，好像下一秒张彦明就会消失似的。
洗好擦完，又梳了一下头发，张彦明在张小悦的小脸上亲了一下，抱着她出来。
唐豆豆就靠在卫生间的门框上看着父女两个。
张彦明弯下腰伸手把唐豆豆也一起抱了起来。
唐豆豆有点意外，然后就开心的笑了起来，看着张彦明问：“二叔你抱得动吗？”
张彦明故意做出一副吃力的样子：“我，我能坚持。”
两个小丫头开心的大声笑起来，张小悦伸手抱住唐豆豆：“爸爸我帮你抱着豆豆。”
“我也帮你抱着小悦。”唐豆豆也搂住张小悦，努力的帮张彦明‘减轻负担’。
来到外面客厅，张彦明抱着两个小姑娘坐到沙发上。
孙红叶有点不放心，过来检查了一下张小悦的小脸和背心：“怎么就哭了呀？”
张彦明说：“原来那会儿我好几年也没在家里住，她在我妈那，我住在外面，那时候我也不太懂事儿，回去的少。”
“那时候她才多大？能记住？”
“这不就是记住了吗？我也没想到啊。”
“我能记住，”张小悦搂住张彦明的脖子：“爸爸还给我买小衣服，大大给我买的红皮鞋。”
孙红叶看向张彦明，张彦明点了点头，确实有这事儿。但自己都是张小悦提醒了才能想起来。
孙红叶看了看张小悦，不知道怎么脸就红了，瞪了张彦明一眼起来往外走：“我去办公室看一眼。”
张彦明看了看时间：“这会儿都下班了吧？”
“二娘，姐姐呢？”张小欢的声音传进来。
“在屋里哭呢。”
“啊？”三个小小子噼哩扑腾的跑了进来，瞪着大眼睛去看张小悦。
“爸。”张小怿伸手在张彦明腿上拍了拍，叫了一声。
张彦明放开两个小丫头，把张小怿抱起来坐在腿上：“想爸爸没？”
“想了。”张小怿点了点头，指了指胸口：“心里想的。”
想了个屁，简直不要太敷衍，这小子不管是谁问都是这一套，都被孙家敏弄的形成定式了。
孙家敏每天下班回来和张小怿都要这么对答一下。
张小欢和张小乐就站在边上盯着张小悦：“姐姐你哭了呀？”
“我才没哭。”
“你，你眼泪还没干呢，挺大丫头，哭啥呀？”
“张小欢，我锤死你。”张小悦就炸毛了。
张小怿坐在张彦明腿上看着追打的哥哥姐姐叹了口气。
“你叹什么气？”张彦明在他小脸上捏了捏。
“还打不过，还总撩闲，你说他是不是傻？”
“有点。”张小乐在一边表示同意。
张小怿又叹了口气，扭头看向窗外：“爸，为什么天冷了草就死了？树也死了。”
“树没死，就是天气太冷了，它们把叶子脱了，等明年春天重新长。草呢，也不是死了，它们在准备过冬天。”
“那为什么黄了？都枯了，干了，奶奶说死了。”
“因为它们身体里都是水呀，到了冬天会冻成冰，所以就黄了，这样就不怕冻，等明年春天再长出来。”
“冻成冰就死了呀？”
“嗯，冻了就死了。”
“人呢？人冻了会不会死？”
“会，所以我们冬天要穿棉衣。”
“那狗呢？它们为什么不怕冻？猫也不怕。”
“狗和猫有毛啊，到了秋天就换成厚厚的毛，明年春天又换成薄薄的毛。”
张小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胳膊：“……我也想长毛，就不用天天穿衣服了，走道都费劲。”
“那你要是长毛了，那还是人了呀？那不成猴了？”张小乐呛了一句。
张小怿眨着大眼睛想了一会儿：“猴能爬树呢，也不怕冷，不好啊？”
“那就关笼子里了。”
“你是不是傻？”张小怿斜了张小乐一眼：“我就是那么一说，我说长就长了啊？那我还说你变猴了呢，你明天就变猴。”
“我才不傻呢。”张小乐估计是被这个弟弟怼习惯了，一点也不生气。
“爸，那天鹅冬天能冻死不？”
“不能，动物都有过冬的本事。”
“阿姨说会，孔雀都进屋了，阿姨说冬天它们会冻死。”
“那是因为孔雀是生活在南方的，那里冬天不冷，所以在北方就会冻死，天鹅在北方生活过，所以要比孔雀扛冻，
不过等太冷的时候也要让它们住到屋子里的，帮它们过冬。”
“那鸟呢？”
“鸟不怕冷，也不用我们帮忙，它们自己会打窝，也会长出来过冬的羽毛。但是冬天它们不好找吃的，所以还是要喂喂才行。”
张小怿点了点头：“我们和阿姨一起去喂过，就把小米放在那，它们自己就来吃……它们到处拉粑粑，说不听。”
张小怿停了一下，拍了拍张彦明的手抬头看着他：“爸，你能不能和姥姥说一声，不让她吃小鸟？”
“嗯？姥姥说要吃吗？”
“姥姥和奶奶唠嗑，说剁一剁炒咸菜好吃，奶奶说没什么肉，不过挺香的。”
“那是说过去。”张彦明笑起来：“原来那个时候啊，就是姥姥和奶奶年轻前，那时候穷，没有吃的，就什么都吃，现在不会了。”
“你吃过没？”张小怿问。
“吃过，我和你大大都吃过。那时候我和你大大也就是你们这么大，也吃不到肉，冬天就抓鸟来吃，后来长大了就不了。”
“好吃不？”
“不好吃，没有肉，它们太小了。”
“我也吃过。”唐豆豆靠在张彦明身上笑着接话：“我姥爷给我抓的，用簸箩扣的。”
张小怿有些吃惊，看了看唐豆豆，往后缩了缩身子：“咱们家的不许吃啊，也不许抓。”
“为什么呢？”张彦明看了看儿子。
“它们吃虫子啊，奶奶说要是鸟没了，树上就全是虫子，会把树咬死。”
“有啄木鸟，专门抓虫子给大树治病的。”张小乐给弟弟科普了一下：“奶奶说的。”
“咱们院子有啄木鸟？”张彦明问张小乐。
“有，”张小乐点了点头：“奶奶说有，我没看见过。”
张小悦和张小欢闹够了，喘着粗气走了回来，扑到张彦明身上。也不知道谁打赢了没。
第2248章 啄木鸟是益鸟还是害鸟
“咱们去院子里开车玩吧？”张小欢问张小悦。
“不好玩，都开不快。”
张彦明拿出电话翻了翻号，给院子里的林木养护班长打了过去。
“刘哥，咱们院子里来啄木鸟啦？”
“有几只，两三只吧，我看到过几次。”
“这东西得想办法弄走吧？要不试着抓抓？”张彦明站起来走到窗边往外看着远处的树林：“或者有什么办法把它赶走。”
“暂时不用，我留心着呢，两三只影响不大，等过了这个冬天我看看，要是不行就得想法抓一下。”
“行，那你们留点心，可别让它们把树搞了。”
啄木鸟这东西，我们上学的时候课本上把它称为树医生，辛辛苦苦的给树治病啄虫子，塑造了一个相当美好的形像。
不过，事实上，这东西有些实在是有点当不起树医生这种美称。
它们确实以啄食树木里的虫子为生，只不过这个外科医生有点猛，比较粗鲁，往往造成的伤害比虫子还大，还不用树自己签字同意。
要是一小片林子里活跃着一群啄木鸟，基本上就是对这片树林宣布了死刑，一个冬天过去，树干上全是贯穿的凿洞，大量的树皮被撕下来。
它们可不是一棵树上只叼一个洞，往往都是一圈一大串相互贯通。
“啄木鸟的习性也是有很大区别的，”养护班长给张彦明科普：“不是都会对树木造成大伤害，等进冬了我会观察一下。”
冬天树叶落光了，很容易看到树干上的情况，依此来判断这几只啄木鸟的生活习性。如果是那种伤害型的，就必须想办法处理掉。
“有没有给小鸟准备一下过冬的设施？”
“有，我们定制了一批鸟箱，这几天就会固定上去，以后也方便喂食，只要不是人为破坏，它们就不会弃窝。”
“那行，你们多辛苦，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爸爸饿了。”张小悦疯够了，跑过来抱着张彦明撒娇。两个月不见了，小姑娘总会找到借口来腻乎几下。
“爸爸不饿。”张彦明假装没听懂小姑娘的意思。
哎？张小悦愣了一下，有点懵，然后开始哼哼着拳打脚踢：“爸爸是大坏蛋。坏爸爸，臭爸爸。”
“都在这屋啊？”孙家敏的声音传进来，张彦明扭头看向门口：“妈，下班啦？”
“回来一会了，那边都处理好啦？”
几个孩子围过来叫姥姥的叫姥姥，叫孙奶奶的叫孙奶奶，然后跑了出去。
“嗯，安排好了，接下来就是建设，估计得两三年时间能看到效果。”
“都搞了什么？红叶说这次你动作有点大。”孙家敏走进来坐到沙发上，把张小怪抱到怀里。
张彦明拿过皮包找出规划图纸来递给孙家敏，这东西只用嘴说估计听不大清楚。
“就是这么一圈，大概有三百来公里，这边是基金的扶助项目，种植基地和旅游景点，这里是一座新城，以半导体和电子工业为中心。”
孙家敏听着张彦明解说，再看一下规划图纸也就有了概念：“这动作确实不小，你可真有胆气。这是准备把山里人都迁出来？”
“嗯，这一圈要迁不少，几十万人口有了。”
“行政上应该问题不大，”孙家敏想了想说：“这么搞压力全在你这头，你可真敢折腾。后续的安排都有数吧？”
“有，这事儿其实只要资金充足没什么大问题。”
“后期大概的负债率能达到多少？”
“几大行这边……应该有三千亿左右，没什么压力。”张彦明摇了摇头。
其这他完全可以不负债的，但是这话不能说也不能那么做，还是会接受一些贷款，这也是让国家参与一下的意思。
而这么做的同时，他也就可以让东亚和哈若得丝银行合理的参与进来，扩大影响力。包括渝商和京商两家他占股的银行。
甚至后期可能还会牵涉到意呆利联合银行。
“二明，”孙家敏合上图纸看向张彦明：“你和妈交个底，你手里现在到底有多少钱？不包含固定资产这部分。”
固定资产只是资产，并不能代表什么，事实上真遇到大事情了就会变得一文不值毫无意义。
张彦明看了孙家敏一眼，丈母娘这是有点耽心了。
“国内外加起来，随时可以调用的最大现金量……大概可以超过七千亿人民币。”
张彦明想了想对孙家敏说：“要是挤一挤，上万没什么问题，所以妈你不耽心，我心里有数。咱们家的钱太多了，不如拿出来做点有意义的事儿。”
事实上他还是往少说了，这会儿他的全部资产用人民币来衡量的话，三万亿轻轻松松跨过，而且现金流至少占六成。
别看这个数字有点惊人，其实还真算不上多大，至少据他所知，在世界范围内，肯定排不进去前二十。
甚至就算在国内，也顶多排进前十，但他的优势是现金流足够大，而且没什么实际负债。
最主要的是，这些都是受他一个人控制的，不像其他财团或者企业股份那样复杂，这就有点吓人了。
这也是为什么孙红叶能默许张彦明接纳乔媛娜的原因，甚至同意乔媛娜要孩子。
孙红叶的心里压力也大呀，需要一个能信任的人来帮她承担这种压力。
……
孙家敏做为民政部门的高级干部，对枫城基金和金枫叶基金的基本往来账目是很了解的，知道这两个基金每年大概要消耗掉多少钱。
再加上张彦明这边动作越来越大，耽心是避免不了的，所以今天才趁着这个机会问了出来。
“有这么多？”即使有心理准备，知道不会是一个小数目，孙家敏还是吃了一惊。
“嗯，”张彦明点了点头：“事实上应该还要多些，国外有一些资产很容易变现，也在随时准备着变现。”
“你建这座新城的目的，是不是就要变现归拢一部分国外资产？”
“也包括这个原因，”张彦明点了点头：“在五年内，国外有些东西需要放弃掉一部分，必竟那是国外。”
“会全部收缩回国内吗？”
“不会。”张彦明摇了摇头：“我愿意做一些事情，也舍得在一些方面的投入和捐赠，但我也必须有制约手段在握，达到一种平衡。”
孙家敏点了点头：“把握好平衡就好，不要冒进，也不要轻易松手。”
“什么是有意义的事儿？”靠在孙家敏怀里的张小怿抬头看着张彦明问了一句。
“就是，比如有人吃不饱饭，我们就帮助他一下，有人上不了学，我们也可以帮助一下，让大家都变好起来。”
张彦明蹲下来给儿子讲道理，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听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