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0章 赵厂长
“妈妈。生气了。”张小欢扒着姥姥的脸示意她看王佳慧。
“咱不理她。”王婶抱着张小欢凑到张妈身边：“俺俩这不是回老家了嘛，你挑的哪门子斜理？”
“我挑个屁的理，不来我还清净了呢。”
“家里那边都挺好啊？”张爸和王叔聊了起来。张爸是个恋旧的人，对老家那边念念不忘，经常想‘家’。
“还那样，一点变化也没有，就是人越来越少了，年青人都往外面跑。厂子效益还行，又涨工资了。”
“那还行。”张爸点了点头：“现在都不分配了，年青人不往外跑去哪挣钱？咱们那也就有个厂子，地方太小，干啥也不好干。”
“那个老赵，赵厂长，退了。提前病退的，听说是被查了。”王叔摇了摇头：“感觉那个人还行，这眼瞅着都要到点的人了。”
“挡道了呗，”张爸看的明白：“这不就是给人腾地方？要真查谁能跑了？哪个干净净的？”
赵厂长张彦明也认识，原来那会儿干部和工人并没有分出阶层的时候，两家是邻居，也有来往，张爸和赵厂长那会儿关系还挺好的。
后来厂里盖了干部楼，老赵家搬走了，干部也渐渐成了另外一个群体，除了见面点个头就再没有别的来往了。
钢都是地级市，选厂的厂长是正处级，已经是相当有排面有层次的干部，牌面上比区长都牛逼，甚至能压市里各行局一头。
在重工业地区，厂矿的干部都比市政那边牛气，要钱有钱要人有人，手里大把资源。
“叔，你有赵厂长电话吗？”张彦明在边上问了一句。王叔王婶过来了，他和孙红叶都要过来陪一会儿，这是礼貌。
“我哪有人家大厂长电话，”王叔摇了摇头。他就是个普通熟练工人，连车间主任都搭不太上，就别说厂长了。
张爸当初好歹还在厂部待过一段时间呢，后来是吃了没有文化的亏，才干成了工人。党史小组组长当年可是相当牛逼的职务。
“我给你问问吧，你要干啥？”孙红叶掏出电话看向张彦明。
“你问问吧，我和他联系一下。”
孙红叶两个电话打出去，没一会儿号码就要过来了。
“行啊媳妇儿，出来三年了还是这么有牌面儿，大姐大名不虚传。”张彦明笑着打趣孙红叶，拿出手机拨号。
响了好几声那边才接起来。“喂？”声音相当沉闷。
“你好，是赵叔吧？”
“你谁？”
“我是二明。你家在七号楼的时候，俺家在二楼口，老张家。”
“二楼口？老张家？……哦……想起来了，老张。老张的孩子啊，你们家不是说搬市里去了？挺好啊？你爸退了吧？”
“退了，现在挺好。我们家搬京城来了，98年过来的，今天我弟弟老丈人从老家回来提到你了，说你退了。”
“嗯，”那边情绪明显不好起来：“有事啊？”
“赵叔，你是打算就这么在家待着了，还是打算再出来干几年？”
“什么意思？”
“我家和钢厂有个合作，要不赵叔你过来给我当厂长吧，行吧？对你的管理各方面我还是了解，也能放心。”
“厂？什么厂？真的假的？”那边呼吸都急促了。他不甘心哪。
今年开年的时候，鲁尔那边找张彦明谈过，省里有心让张彦明接手钢都钢厂，张彦明没兴趣。
不过张彦明还是给牵线Smithandhisfriends产业集团谈了一下合作，算是北方重工的一个配套项目，合资成立一家特钢厂。
专门生产车用，船用等特种钢材，轴承，模具开发还有其他精密件。枫城机械也参了一股。
经过大半年的准备，现在工厂各方面都弄差不多了，正准备进行试生产。
现在的厂长，确切的说是临时负责人，是从机械厂那边抽调过去的，技术上没问题，但管理上肯定不足，正好王叔说起了赵厂长，张彦明就动心了。
那些所谓的问题在张彦明看来都谈不上什么问题，有问题也是体制上的问题。
当初选厂扩产建立新尾坝的时候，占地农民安置的问题区里说什么也不管，还要挪一部分安置金用。
其实这种事儿很常见，是常规套路，反正人总会自己想办法的，又饿不死。
这位赵厂长当时就来劲了，直接绕开区里，就在区府大门口一口气盖了十五栋楼，直接把农民给安置了。
一家一套三居室，大厨房大客厅，不用补钱不说，厂里还出车给搬家。
当时那场面热闹极了，被占地的农民个个满意，开心的不得了。差点把区里几个头头给气疯。
这事儿成为一时美谈。
区里的头头们每天上下往都要从这个小区走过，那是要多憋气有多憋气，后来重新在区大院南墙上开了道门。
就冲这一件事儿，张彦明觉得让老赵来干这个厂长就够格了。
“特钢厂，厂子在鲁尔，铁西那边。
厂子是咱们钢厂，枫城机械厂，脚盆Smithandhisfriends产业集团还有北方重工合资成立的，钢厂占百分之十五。
如果赵叔你同意，现在就可以过去上任，担任资方厂长，那边住房什么的都是现成的，可以直接搬家。
福利待遇这一块肯定比你现在这边要高不少，对标的是钢厂的副总经理。
厂子独立经营核算，你只需要抓行政抓生产质量，产品直接配销给重工和庐州汽车厂。”
“有这好事儿？那你和这个厂子是什么关系？”赵厂长激动过后又冷静了下来。
“这个厂子事实上算是我家里投的，我家里是重工最大的股东，你明白了吧？
这边就是要用钢厂的治炼原料和Smithandhisfriends产业集团的技术给重工和汽车厂生产钢材配件。
赵叔你和我爸也认识这么多年了，咱们知根知底的，有你过去看着我也放心。我还能图你这个老头啊？还得给你钱。”
赵厂长哈哈笑起来：“小时候怎么没看出来你这小子这么皮呢？那会儿多老实啊。”
“长大了呗。怎么样赵叔？你要是同意我就让那边和你联系，完了派车过来给你搬家。”
“这好事儿我肯定答应啊，我又没老糊涂。那家汽车厂也是你的？”
“嗯，庐州汽车制造厂，不只造车，马上还要造飞机，特钢这边的任务还是比较重的。”
“那没事儿，开厂还怕活多？越多越好，只要稳定就行。”
“那肯定没问题，都是自己的。我这个月又投了一家汽车厂，估计明后年能投产，到时候也需要从这边采购板材，活有的是，关键是质量必须保证。”
“设备方面呢？”
“国际最先进，全是新的，然后咱们机械厂又进行了精密改造，这方面肯定没有问题。规模上到时候赵叔你说了算，我来保证资金。”
“土地方面以后不会有问题吧？”
“不会，”张彦明对赵厂长问的几个问题相当满意，问的都正是地方，这老头脑袋里确实有东西。
“那边整个工业园区都是咱们的，里面都是咱们自己的公司企业，你过去了会给你一份详细的资料。”
“行，赵叔这一百来斤就交给你了，让他们派台车来接我，我先过去看看。”
第1871章 蓉城的雨
“就这么就定下来啦？”张妈看向张彦明：“你这厂长招聘弄的是不是太草率了点儿？”
“那还要干什么？”张彦明给机械厂老左厂长发了个短信，让他派车去蝎子沟接老赵，一边笑呵呵的应付张妈。
“老赵行，管理厂子有一套。”张爸感觉没什么毛病。
“你又知道了。”张妈白了张爸一眼，也不再问了。
“这话说的，我和老王在他手底下干了这么多年，方方面面的还不了解呀？原来没搬前又不是没来过家里。”
“我就感觉原来那和现在不是一回事儿，国营那一套能行啊？”王婶看了看张彦明。
“问题不大，这边有相关规定，按章执行就行了，主要是他有管理大厂的经验，这个东西是替代不了的。”
这是实话。选厂虽然只是钢厂下面的一个中型厂，但是员工好几万，涉及到的方方面面都不是小事儿，而且事情又多又杂。
这种东西没经历过是没有体会的，没有足够的经验也玩不转。现在这位临时负责人也就是这么个状态。真懵。
“火车能直接进厂不？”张爸问。
“能，原来那边就有基础，咱们自己再接一段就行了，到时候给钢厂运输部管着。”
“那就行，要不然得费劲。”
这种重型企业没有铁路是玩不转的，好在鲁尔这边最发达的就是铁路线，钢厂也有自己的运输部，车皮轨道各方面都完备。
“你哪天走？部里批了没？”孙红叶问了一声。
“又要出门啊？”张妈看过来。
“去趟蓉城，那边有调动，我想要他们的地，顺路谈点别的事儿。国家大事。”张彦明笑着冲张妈挑了挑眉毛。
张妈一边笑一边骂：“真能扯特么犊子，毛还没干呢，张嘴就国家大事。这以后还能好好唠嗑了不？”
“老太太你注点意，现在坐在你面前的是国家级大人物，知道不？”
张妈看了看时间：“行，大人物，你女儿要回来了，去迎一迎。”
张彦明就起来带着大狗去前边迎接女儿放学。
张爸坐在一边笑，满足的出了口长气：“哎呀，还真是大人物。啧，像做梦似的，以前去哪敢想去。”
“二明又提啦？”王叔王婶还不知道这事儿。
“嗯，也不知道怎么整的，两颗豆了，现在说是什么中委委员，也不知道都干什么。你说这才不到三十呢，我心里都没底。”
张妈还真不是显摆，而是真的有些耽心，心里不踏实。这是出于一位母亲对儿女的爱护本能。
“哎哟，”王叔差点从椅子上翻下来：“这，真成了国家I领导啦？我的妈呀，这老二是真能耐了。有点吓人哪。”
“可不是吓人嘛，这才二十八。我刚知道前晚上让梦吓醒好几回。”
“妈你不用耽心，都是该给的，我俩心里有数。”孙红叶安慰了张妈一句。其实她自己也忐忑了好几天才接受，还是孙家敏劝的。
家里最坦然的就是孙家敏，她在单位上做了大半辈子，对里面的门道一清二楚。
……
二十七号，张彦明带着团队到达蓉城。
因为怕麻烦，事前他也没通知谁，拿了部里的批复直接就出发了，落地，在自家酒店安顿好了才给这边电话说自己到了。
蓉城正下着小雨，是张彦明喜欢的天气。
淅淅沥沥的，整个城市都笼罩在一片雾气之中若隐若现，树木青翠欲滴，建筑白墙黑瓦，莫名的就有一股子意境。
蓉城二环内的西城区大部分是老建筑，还有一部分是仿古建筑，几乎没什么太高的楼，显得格外的宽阔，舒服。
小河蜿蜒，两岸厚厚的草甸子掩映着石板路，连通着一座座古老而又富有韵味的建筑群落，一切都显得那么精致格调。
在张彦明的印像中，国内最适宜居住的城市，蓉城绝对位列前三，而且不可取代。
他对渝州是感情，而对蓉城是从心底的喜欢。没有京申羊的那种压抑憋闷快节奏，也没有渝州那种浮华躁动。
蓉城就像一位艳妇，就那么安静的站在那里，不远不近，芳容难掩撩拨心弦，却又不会有太浓的风尘，令人只要接近便再难忘怀。
若有说不足，那就是蜀人骨子里面的懒散和随意，这种懒散和随意从人们居住的房子里一直漫延到大街小巷。
这里和关外，和沿海，和西南山区都是完全不一样的生活状态，也造就了完全不一样的性格。人的性格，城市的性格。
巴蜀盆地历史上交通艰难不畅，靠水吃水，形成了独具一格的大女子主义，这里的女人清秀，泼辣，豪爽，果敢自立，敢爱敢恨。
这里盛产耙耳朵，女子当家。这里是斗地主的故乡，还有外地人很能接受的麻将、茶楼、浴足文化。
川蜀之地好像没什么，也就那样，但事实上不管是饮食还是物产还是娱乐，早已经覆盖了中华大地，渗入进每个人的生活。
就像那句诗写的一样：润物细无声，花重锦官城。
不管你在哪里，想做点小生意找不到方向，那开一间川菜小馆准不会错。
不管你在哪里和什么人在一起，斗地主肯定都会，不管是亲朋好友还是生意伙伴，闲下来一起泡个脚，准没错。
唐诗里总有川地的乡土人情，就像宋词离不开江南的婉约。
秦州多王坟，蜀地尽古迹，历史上的风流名士大都在这里留下过回忆。
就像张彦明。
站在窗前，看着薄雨中翠绿得惹眼的细竹，听着细雨洒过巴蕉叶的沙沙声，手里捧一杯袅袅生烟的热茶，就仿佛人生都圆满了。
窗下小雨中偶尔飘过几顶伞，伞下细嫩的长腿甩出一串笑声。不是人到了这里就会生懒，而是一景一物都绕着你。
扯住了你的心，又晃了你的眼。
流连，悠闲，于是慵懒。
“到啦？”
“嗯，到了一会儿。到了就有点后悔了。”
“怎么了？”
“应该和你一起来，这边适合两个人待在一起。”
“……你是个坏蛋。”
和孙红叶报了平安又惹她挂了电话，张彦明继续对着窗外发呆，好像想了很多事，又好像什么也没有想过，一片空白。
没有人过来打搅他，直到被电话铃声惊醒。
“老二，你在蓉城啦？”
“嗯……你在蓉城？”
“啊，你不知道？你在哪呢？”张彦君一点都不客气，打电话的语气总像不耐烦似的。
“我在青华路这边，你住哪儿了？”
“我一琢磨你就在那边，我在靠机场这边这个酒店，什么路来着？你自己家开的酒店你不知道啊？”
第1872章 张彦君请客
张彦明很郁闷，在心里念叨了几遍：亲哥，亲的。
枫城在蓉城从普通酒店到五星豪华，前前后后已经开了九家酒店，张彦明又不是神仙，他知道张彦君住在哪儿？
就算现在张彦君说靠着机场那边，张彦明都不知道具体在哪里。
主要是蓉城的机场就在城边边，离二环不到十公里，已经算是在市内了。
“你你，你，你啥事儿？是要过来还是怎么的？”张彦明走到窗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不自觉的点了根烟。
“我不过来，我在这边住好几天了，方便点。你过来吃饭呗？这都到了饭点了。”
“你请我啊？”
“行，我给你接风呗……有几个代理商，有这边工业园的几个头头，行不？”
“谁请客呀？”
“我来办事嘛，然后不太顺，这几个代理商和我处的挺好的，算是朋友了，有时候一起出去钓个鱼什么的，算是过来帮我忙呗，在这边都有点小关系。”
“他们请客你出钱呗？那怎么又把我扯上了？”
“不用，他们出钱，请我和工业园那几个，算是搭搭桥。这不正好你到了吗？顺便呗。过来不？”
“行，反正我也没什么安排。在哪吃？”张彦明看了看手表，五点过，是应该琢磨吃饭了。
“我把地址发给你吧，我也没去过说不清楚，你打听打听吧，应该离你那不远。”这是废话，到机场才八公里，远能有多远？
“行吧。你来办什么事儿？”
“想在这边弄个厂子呗，想的挺简单的事儿，结果有点卡。这边招商这块有点牛逼哄哄的，条件给的太一般。”
“你还在乎那点小钱儿？”
“不是那么回事儿，别人有的咱为啥没有？那是钱多钱少的事情吗？再说这是我应得的好不？再说也不全是这事儿，我又不差那点钱。”
“别的事儿？”张彦明想了想：“给你介绍上下游？还是环节上想蹭肉吃？”
地方上这点把戏都是摆在桌面上的，不管什么政策什么方针，落到最下面执行的时候都免不了被人切割，成为谋利的手段。
“让我接别人原来的一块地，然后上下游的事儿也暗示过，再就是刮油呗，那意思是这么大的厂子落地，光是税收减免就不少，我应该出点。”
张彦君这个人不是不懂人情事故，虽然照比张彦辉还差着一条黄河吧，但在社会上也扑腾这么多年了，该有的都懂。
但是这东西分个你情我愿，硬来就有点烦人了。到底咱们谁求谁呀？不过你还别说，在体制人员眼里，还真就是你求着他。
九十年代各种园区开发区遍地开花，事实上大部分都不是太景气，这里面基层人员的各种努力功不可没。
反正又不用负责，也不影响工资。
然后这才在后面出现了非体制团队负责具体工作，都是逼出来的。
你说上级领导不管？也不是，主要是管了效果也不大，咱们国内能进体制的大家心里都明白，谁不是带着三亲六故的？
而且这事儿上面具体清不清楚还真是不好说，必竟报告上又不会写。所以就经常是上面跑步要政策，急的直冒火，下面小酒喝着一天乐呵呵。
“那个让你接手的是建好的厂子？”
“不是，烂尾了，听说是准备建个鞋厂，后面又不干了，也不知道具体里面是怎么回事儿，欠了一些贷款和建筑款。”
“高出来多少？”这事儿肯定不是接手方还贷款和建筑款这么简单。
“比我自己弄至少要高出来五六百万，明摆着是打算赚一笔。”
“行吧，我过来再说吧。”张彦明弄明白了事情，挂断了电话：“富海，招呼一声，出去吃饭。”
富海从他的房间里探出脑袋来：“去哪吃？”
张彦明翻看短信：“我哥请客，我也不知道。来了，我看看啊。”
张彦君的短信发过来了，到是不远，红牌楼那片儿，具体的张彦明也不知道，随手把短信转发给富海，让他去问。
张彦明自己去了趟卫生间，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换了身稍微厚点的外衣。
“院长。”房门被轻轻敲了几下。
“哎？”张彦明去打开房门，是王淼。这边是买的旧楼改造，套房的面积不大，只有两个房间，几个安保员住在对面。
“院长，这是保卫部的同志。这是张副院长。”王淼身后还跟着两个军人，王淼给双方介绍了一下。
“麻烦你们了。”张彦明伸手和对方握了握。
安保员到了地方以后要和地方上保卫部（处）联系，这是他们的职责，张彦明也干涉不了。
还好只来了两个人。
蓉城安保这边派过来三台车，三个司机，张彦明没让他们再派人。够了啊，身边跟着一堆人太麻烦也不舒服。
现在就已经够多了，四个安保员，两个保卫人员，三个司机，再加上富海，吃饭一桌已经坐不下了。
“报告，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欢迎您来到蓉城，我是蓉城保卫部一处林立军，这是刘雄平。”
“你们好。和我不用客气，咱们年纪也差不多，就当朋友在一起玩几天，好吧？太拘束了我们都不舒服，你们就当这几天放假。”
“我来安排他们吧，您甭管了。”王淼主动接过‘麻烦’。
“行。车来了吧？”
“来了，在楼下。”
“那问问富海地址，咱们去吃饭。”
“要到外面吃吗？定好地方了？”林立军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没办法，他有责任啊。
“我哥哥，他的几个本地朋友，还有地方上工业园的人。鞋厂，应该是武侯或者双流那边的人，具体不太清楚了。”
富海从走廊走过来，张彦明问：“饭店的具体地址和名字，和这两位同志说一下。这个是林哥，这个叫刘哥。”
富海给两个人问了声好，掏出手机打开短信给林立军看：“竹林雅苑，地址就是这个，我刚问了也没问明白，司机说他能找着。”
“富海是我的助理，有什么事情你们和他还有王淼商量，该服从的我不会给你们添麻烦。”张彦明很理解这些人的难处，也愿意尽可能的配合。
有句话叫出来混，大家都不容易。
但张彦明感觉最不容易的有两种人，一种是有求于人的，包括底层的打工人，服务员这些，再一个就是林立军这种常年要在领导身边的工作的人。
秘书，助理，司机这三个职业还要好一些，必竟直接打交道，多少有份烟火情在，其他跟在领导身边的人那就真的是苦逼了。一言难尽。
第1873章 现在这么严了么？
竹林雅苑。这个和饭店好像完全没有任何关系的名字，是一家古色古香的本地江湖菜馆子，没有大厅，全部是包房。
回字型的包房围成一个圈儿，中心天井里是假山竹林水潭，到是颇有几分雅致。
馆子是老馆子还是新馆子不太能看得出来，建筑应该是老的，然后重新搞了装修。
木格子窗，白墙黑瓦，青砖漫地，很是有些古意在里面。
张彦君到达的时候，他的几个代理商已经到了。三个人，只有一个是蓉城本地的，另外两个是从外地赶过来的，不过离的不远，就在蓉城边上。
这边的城市相互之间距离都不远，紧挨着，又是平原，交通很方便。说蜀道难，主要是指出蜀或者进蜀。
“大君。”
“张总。”
张彦君跟着服务员绕来绕去的绕到包房里面，和早到的三个人打招呼。
“那边人没还没到？”张彦君坐下来掏烟散。他平时不太抽烟，一盒烟能抽好几天，比张彦明要轻的多，但是说戒又戒不掉。
“应该快老，等一哈哈。饿了埋？”
“还行，不太饿。我弟弟一会过来，正好他今天到蓉城。俺家老二。我叫他过来一起吃饭。”
“要得嘛，你兄弟就是我兄弟，一起喝起就是。”
张彦君想了想：“那个，我弟弟不喝酒，你们别劝他喝酒，还有……那个啥，你们身上没带什么管制的东西吧？”
这边的这些老板些平时身上车上带把刀或者什么的都是经常事儿，用来防身的，一个人开车或者跑长途什么的。
其实也就是个心安。男人嘛，都喜欢刀啊枪的，手里又有钱。
本地那位看了看张彦君：“啥子意思哎？”
“要是身上有就送车里去，我弟弟那边儿……有点特殊，以后和你们解释。”
包房门一开，一个当兵的伸头进来看了看：“哪位是张彦君儿？”
“我是。”张彦君举了下手，站了起来。
“你好，”当兵的走进来，一边打量另个三个人一边伸手和张彦君握了握：“我是军I区保卫部的，身份证我看一下。不好意思。”
张彦君掏出皮夹拿出身份证递过去：“现在这么严了吗？”
“你应该了解呀，我们也是执行任务。谢谢。”对方把身份证还给张彦君转向那哥仨：“请出示一下身份证。”
后面跟进来一个民警，拿着本子登记，问了一些住址电话职业等等问题，记好了让三个人签字按上手印。
“什么情况？”本地那个凑到张彦君身边低声问。
张彦君其实也没想到是这么个情况，苦笑：“我弟弟要来，我也没想到是这样。我说，我刚才说的是真的，身上有东西的赶紧送车上去。”
保卫部的和民警其实都听见了，不过都当没听见。这是人家亲哥。
“那我出去一趟。”眉州那代理商说了一句走了出去。
外面还有不少当兵的和民警在一间包房一间包房的检查，登记，饭店老板陪在一边给客人道歉，安抚情绪。
这边的人不怕这些，脾气躁得很，老板也怕起冲突。客人起来走了他可走不掉。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受累受累，麻烦老哈。”
“实在不好意思哈，公家检查，打搅老，哈哈儿我加个菜过来。各位老板莫在意哈。”
“对不住对不住，刘老板，哈哈我过来罚酒。”
“么子事啊？”人们小声的打听，谁也搞不明白。老板自己也是糊涂着呢。
等眉山这个代理商把身上的东西送到车里再回来，从饭店大门到大厅，走廊拐角，都站上了人，板着脸站在那里打量着别人，虽然穿着便衣但是大家都懂。那眼神太有压力了。
有一些客人感觉太别扭就走了，已经吃上了的也下意识的加快了速度，酒也闹不起来了，小妹儿也没心思搞了。
老板站在吧台那苦着脸。
张彦君他们包房最狠，门口就站着俩，像门神似的，弄的那哥仨都有点说不出来话了。要是能走早就走了，压抑。
张彦君电话响起来，拿出来看了看接通：“你到啦？”是张彦明的。
“啊，到了，人来齐了没？”
“园区的还没到。早知道整成这样就不叫你了，这弄的说话都不得劲儿。”
“我也没办法呀，规定。就当他们不存在就行了，最好别在他们面前掏兜。行了我进来了。”
车到了饭馆门口停下来，张彦明下了车打量了一下门脸儿，感觉弄的还挺好。
“挺文艺呀。”富海笑着来了一句。
“这边人喜欢这个，文艺范儿，还有历史感，其实挺不错的。”张彦明笑了笑，招呼安保员：“都下来，车停在那就行了。”
十一个人走进店里，站在门口的便衣默默的敬礼，张彦明问林立军：“他们要在这等到我走吗？”
“嗯，规定是这样。”
“那你去，”张彦明对富海说：“看看有多少人，一人给拿条烟，然后和饭店定好桌点好菜，让大伙一会儿吃了饭再走。”
林立军在边上听着也没出声，不过看张彦明的眼神就有了些变化。亲近感。
站在老板边上的那位这会儿走了过来。
林立军给张彦明介绍：“张院长，这是我们李处，李洪。洪水的洪。这是张院长。”
张彦明其实有些不好意思，自己想的简单了，结果折腾了人家一趟，赶紧伸出手和李洪握了握，打断了他敬礼的动作：“实在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
“我们应该做的，欢迎张院长您来蓉城。”
“确实是添麻烦了，我没想到来吃个饭这么折腾，早知道我就不过来了。一会我请大家吃个饭，让大伙吃好了再回去。”
“那我不和您客气，听您安排。”李洪笑着没拒绝，陪着张彦明往里面走去包房。
富海找到老板定桌：“马上开一桌，十个人，特色往上上就行，不喝酒。
另外这些同志按八人一桌你给准备好，挑好的上，喝不喝酒看他们自己，再格外一个人给弄条烟。
弄你们这边最好的烟，一个人一条。你把帐算一下给我。”
“一人一条唆？好烟有点贵哟，要几十块。”
“没事儿，你去拿就行了，能拿到吧？”
店里进了多少便衣老板知道，他一直看着呢，十六个人，菜是两桌，烟就是十六条。
“可以，我出去找嘛。”
其实饭店就卖烟，而且都是贵的，不过凑不齐这么多条，得出去找烟店串。他肯定不可能按卖价拿。
“行，那你安排吧，安排好了过来找我。”富海摆摆手：“是从这么往里走是吧？”
“我送你嘛。”老板把富海送到里面。
第1874章 叫他们不要来了
“哥，安排好了。”富海进来和张彦明汇报了一下。
“行，你过去和他们吃饭吧。”
张彦明刚认识了张彦君的三位朋友，正坐下来散烟说话。富海应了一声退出来来到隔壁。
“你现在太有谱了，这以后还能出门啊？”张彦君抽抽着脸看着张彦明。
平时都在家里根本没什么感觉，就知道老二又提了，老二牛逼了。今天这太直观了。
“我也没想到，以前不至于这样，顶多地方上派几个人跟着。”张彦明也很无奈。
“那个，彦彦明儿，我问一哈啊，你是搞啥子的哎？”蓉城那哥们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心里痒痒啊。
“我是当兵的。你们是我哥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我哥这个人比较直，你们多耽待，别的不用想太多。等以后有机会去家里玩儿。”
“哥，”富海拿着电话推门走进来：“省里把电话打我这了，说想过来拜访您，问您方不方便。”
“替我表示感谢，道个歉。说我今天刚到没时间，在家宴，等军区这边事情结束我一定上门去拜访。还有市里，要是打过来就说我没时间。”
富海应了一声出去回电话，张彦君问张彦明：“你这么推了好吗？”
“没事儿，”张彦明随意的摇了摇头：“要是不推我还能有日子过？全国多少省，多少市？我不用干别的了。”
看了看时间，张彦明皱了皱眉头：“你找的那几个园区的，是不是架子太大了点？”
“我打电话催催，马上。”那本地哥们迅速的掏出电话。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张老板可不是一般的老板了，看人家这弟弟的谱，还用说什么？
电话打通，那边挺吵的样子，对方拿着官腔嗯嗯啊啊的，有点不耐烦，就是叫等着，忙。
“你叫他们不要来了，咱们自己人吃点饭挺好。”张彦明指了指本地那哥们：“他是哪个园区？”
本地那哥们都急了汗了，不敢拒绝也不敢劝，直愣愣的对着电话说：“那就这样，你们今天就不用过来了，我们也有事儿。”
“啊？啥子？”那边有点懵。
“莫要来老，啊个锤子哦。就恁个。”哥们硬气的按断了电话看向张彦明：“双流工业园，其实我也不是很熟，是我一个朋友的熟人。”
张彦明点了点头：“这种人就不要来往了，不拿你们当事儿，处不出来的。你们在这个园区也有产业吗？”
“没得，我们几个就是串串儿，给张老大抗工的。”
“他是我蓉城的代理，整个蓉城的市场都是他在弄，分销这一块做的相当好，现在正琢磨把他直营的那几个店房子买下来呢。”
张彦君在边上给介绍了一下：“他俩，他是眉州的，他是绵州的，都搞的不错，在这边都能排在前面。”
本地那哥们起来去叫服务员上菜，张彦明对张彦君说：“你现在也算是做起来了，应该改一改以前那套。
你现在完全可以在每个省找一个人来做总代，把其他地市的代理归到他下面去，交给他来管理，这样你能轻松很多，而且效果会更好。
你不可能对每个省每个市都随时了解，但是他们能，本地人能，这么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你只要面对总代就行了。”
张彦君现在自己的店面都开在枫城的商业街上，每个市只有一家，其实到不如说是协调市场，做分销库房。
主要的销售还是靠这些代理商来完成。
如果一个省份张彦君只需要面对一个人，那确实能减掉他好大一块工作量，能把更多的时间用在生产设计上，也能抽出时间多陪陪唐静和张小乐。
“那也行，我回去琢磨琢磨。干不？”张彦君问本地这哥们：“我把全省的代理给你。”
“干，肯定干撒，我求之不得。”
“行，那就这么定了，他俩以后就是你的经销了，拿货价格不变。你这边咱们全年下来按总量我给你奖金。”
“要得。说妥了哈，不变老。”
“靠，我还能出尔反尔啊？你放心干吧。”张彦君斜了这哥们一眼，巴嗒巴嗒嘴，看向张彦明：“那我这边怎么弄？”
“去我那边吧，给你块地。怎么想起来在这边弄厂了？”
“这边女鞋做的好，集中，我想以后把女鞋挪到这边来做，男鞋挪到之江去。八闽太远了点，不太方便，再说本来就是代工。”
“发现什么问题了？”
“控产，我也是刚发现的。那边人不太讲道德，挣钱什么都敢干，还理直气壮。”
控产就是在产量上找漏洞搞事情。
其实国内的代工厂都喜欢这么玩儿，不管是鞋还是衣服，或者包包，电子产品，搞出来的产量就成了水货流进市场，厂家大赚。
后来国外品牌大量撤单其实和这个就有很大的关系，只有奢侈品不在乎。其实很多品牌的水货都是原装正厂出品的，意外不？
而那些彻彻底底假冒的其实很好辩认，质量和材料比正品好的就是了，因为奢侈品的原料控制的比较严，市场上基本采购不到。
就像驴牌的专利帆布，和工厂里那种帆布工装并没有什么差别，只是有专利涂层工艺，工艺也并不先进。必竟是几十年前的东西了。
“那就换地方吧，我和那边也不太愉快。”张彦明点点头。
在这种地方也不好深谈什么事情，点到几句也就完了，酒菜也上来了，几个人开始吃饭。
眉州和绵州的两个哥们一下子成了蓉城哥们的下级经销，估计心里应该是有点不平衡，笑闹着半真半假的开始拼酒。
吃喝差不多了，富海又跑过来：“哥，一共是一万二。”
“我请，我来。”蓉城这哥们伸着手臂抢单。
“这次我来吧，以后有机会再你请。”张彦明点头让富海去结账。其实酒菜不贵，烟贵，十几条烟就是七千多。
这点钱张彦明肯定不会让别人出，丢不起那脸。
这家店的厨师可以，菜做的相当不错，色香味都到位，张彦明吃的也比较满意，又因为之前的行为打搅了人家，肯定影响到了收入，张彦明又叫富海多给了三千。
等大家出来，老板在吧台笑着送客，一点委屈也看不出来了。
让李洪带着他的人进去吃饭，张彦明看了看老板：“店不错，菜也不错，你找了个好厨师。”
“谢谢谢谢，小店，您满意就好。”
张彦明想了想，说：“这样，你明天晚上就不要开业了，我在你这请几个朋友，算我包场，多少钱你算个数。”
“您要来我给您准备，包场就算老嘛，您满意就好。”
“富海你和他对接一下，明天晚上他这边的损失补给他，咱们这边该多少是多少，你点下菜，烟酒都备一下。”
富海应了一声，和老板要电话谈事情，张彦明几个来到外面。
第1875章 张彦君的烦恼
雨还没有停，不过不用打伞，一股清冷潮湿的味道吸进鼻子里，让人精神一振。
三个司机去取了车过来，张彦明和几个人道别，问张彦君：“你回去还是去我那儿？”
“我去你那吧，正好说说事儿。那什么，我就不陪你们仨了啊，咱们过几天再聚，我先把这边事情弄弄。”
“没得事没得事，你忙。”三个人笑着看哥俩和一群保镖上了车走远，一直看不到了，才回过头来，相互看了看。
蓉城这哥们看了看那俩：“没想到老张牌头恁个大哟。走，我请客，咱们再搞起来。”
“要得。”那哥俩点头同意。正好三个人也需要沟涌一下。
“哎，你说，他弟弟，是啥子来头哦？板板哦，整的有点黑人。”
蓉城这哥们往店里看了一眼：“咱们等一哈，问问撒。问又不犯法。”他用下巴比了比站在吧台那和老板说话的富海。
富海和老板定好了明天的菜式，吃饭的时间，烟酒茶的牌子等级，和老板谈妥除了正常结账以外，补给老板三千块算是包场的费用。
两个人又确认了一遍，没毛病。富海走出店来。
“兄弟伙。”那蓉城哥们凑过来递烟：“我问一哈，张老板儿的弟弟是做啥子的？刚刚恰饭忘老问，怕下一次见面不好说话撒。”
富海接了烟，看了看三个人笑起来，这肯定是不知道老板是干啥的在这心里痒痒想套话。
“我哥是军部科学院的副院长，这一届的中委委员，上网能查到名单的。还有事没？没有我走了啊，下着雨呢。”
后面等他的车靠了过来，富海开门上车，冲那哥仨摆了摆手关上车门。
“我日哦，中委委员。我尼麻和中委委员恰了顿饭，还是他请客。这尼麻得吹一辈子撒。”
“鬼哟，莫乱说啊，管好你的嘴巴。说么子吗？憨货。”
“豆是，说啥子嘛说？心里晓得就好了撒……哪天去京城嘛，多走动撒。”
“走嘛走嘛，找个地方整起。”
蓉城那哥们上了车掏出手机想了想，编了条短信发了出去。‘厂子的事情再研究哈。’
谁还没有点私心呢，只不过要看付出成本和利益获得之间的差数，还有对风险的抗性。
所以我们日常所见往往都是一些二代什么的比较突出，因为他们比普通人更能承受带来的风险，所以无所畏惧。
国人向来是特别聪明的，总是能找到赚钱的好路子，就比如代理商自己弄个厂子生产，然后混在一起销售。
这种事情利润越大的东西越常见，反而是普通消费品他们没什么兴趣。
……
“你感觉这边住着比高楼大厦舒服啊？”张彦君打量着屋子里面问张彦明，随步走到窗子前面往外看了看：“多憋屈啊。”
“承受了喧闹就想安静，经历了繁华就喜欢简单，这个比什么？每个人都不一样。”
“这话说的，我都不会接了。”张彦君撇了撇嘴，回头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咱家那院子就挺憋屈，出来我就想住高点，跟你比不了。”
张彦明歪在另一侧的沙发上，给哥哥扔了根烟，自己也点了一根，看着窗外吐了个烟圈儿：“想住高点敞亮点还不简单？”
“可别，”张彦君摇了摇头拿桌上的打火机点着烟，又看了看烟杆上的商标：“还是这么老老实实的吧，挺好，省着老太太瞎想。”
“机场那边边上我当初储备了不少地，现在也是个工业园儿，你直接把厂子放那边吧，基建什么的也都给你搞好。”
“行，明天我过去看看，”张彦君点了点头：“这边产女鞋，鲁尔那边以后就生产男鞋，规模上扩一扩够用了。以后慢慢代工不想搞了。”
“也行，其实你的主体是鞋城，把总代这一块操作好比自己开厂强，多拿点大品牌在手里。”
张彦君笑起来：“主要是给老外卖吧，心里有点不平衡，可是自己弄又特么操蛋，破事太多了。国内这一块我没什么信心。”
国内这会儿鞋业主要集中在东瓯和刺桐，虽然女鞋大都集中在蓉城但在外面的名气没有那么大，很多人都不了解。
蓉城是女鞋，几乎泛盖了市场上能见到的品牌，刺桐是以运动鞋为主，东瓯主要生产皮鞋，这三个地方也是世界鞋品牌的三大代工基地。
像那些被年青人追逐的奢侈运动鞋，都是刺桐生产的，和其他运动鞋其实，也就是品牌的区别。皮鞋也一样。
所有的奢侈品，事实上都是市场营销定位策略，真的和用料质量什么的没有一毛钱关系，而且这个市场和定位本身就是刺桐人搞出来的。
国内的奢侈品游戏和国外完全不同，国外也没有奢侈品这种说法，而且真正的高端人士不管是国内的还是国外的，没有人会购买这些拼智商的东西。
你看到的那些什么明星名模的经常穿着‘大牌’，那都是广告策略，而且他们也不是什么高端人士。
全世界只有国内才会无限的抬高明星的地位，因为我们骨子里就刻着阶级和攀比。
九十年代以前，国内还没有品牌认知，之江人利用那个时候国人对外国的向往以及崇拜，开始在国内搞品牌化，然后才有了‘大牌’和奢侈品的概念。
就像8848还有小罐茶，这个人还搞过坑了不少孩子的背背佳，坑了不少商务人士的一人一本，都成功了，赚的撑开了裤档。
其实这本身就说明了所谓奢侈品在国内成历的原因。我们太缺乏被人认知的安全感了，逮什么就抱什么。
张彦明明白张彦君是什么意思，国内的品牌不好做，质量各方面参差不齐，也从不遵守行业规则，很容易被牵连，售后也不太负责。
就像曾经红火一时的某鞋城，被一批纸壳鞋就干倒了，去哪说理去？那鞋城老板还是他们同乡呢。
张彦君受张彦明的影响很大，对质量和售后看的特别重，所以就更难做。
这两年一直走代工，但是现在代工又出问题。
还能怎么办？所以就自己搞个厂，然后主要代理国外品牌呗。很多人在说平时买的东西都是国外牌子，这是事实，但是没办法呀。
反过来，给国外代工或者出口的东西那真是又便宜又能保证质量。去哪说理？
张彦明曾经有一段时间喜欢摩托车，刚开始买国内品牌……后来就玩脚盆货魏玛货了，实在是自己的勇气不够。还有以后的国产车。
这东西要说的话能说几天几夜，而且还会被骂，被封。
第1876章 遇到‘熟人’了
国货经常被拿出来卖主义，然后主义玩不好了就卖情怀，情怀玩坏了就开始买宣传劝导：大家都不买，那还怎么进步呢？
事实是，这么多年这么多产品，怎么就一直没有进步的时间和空间呢？除了嘴上说的漂亮其他就没有做的漂亮的。
行行业业就只管挣现快，能蒙就蒙，能砸就砸，从来不会琢磨一下以后的事情，更不会在意。大不了就干不下去了呗，又不用负责。
…………
当晚张彦君就在张彦明这边睡下了，回去也是一个人。
老大这个人没有什么花花肠子，张彦明能偶尔还能干出来什么事儿，在他身上绝对不会发生。至于老三那是社会人。
第二天一早，哥俩一起吃了早餐，张彦君和酒店要了车去了城东的枫城工业园，张彦明收拾了一下去军区。
事情很顺利，不只是拿到了渝州警备区的那一大块，军区这边还给他在蓉城以及另外两个城市搞了几块地出来，面积都不小。
这事儿之所以这么痛快，是因为张彦明已经和上面谈过，并且达成了一些协议，再就是军部和各位大佬对张彦明的支持。自家人嘛。
这种人情张彦明不怕欠，也敢欠，越多越好。
张彦明特意跑一趟，并不是说事情不好办过来求人，而是太好办了，不过来不好意思，大家见见面吃个饭，彼此亲近一下。
事情是事情，人情是人情，感情都是有来有往，慢慢处出来的。
当然，也不是什么条件都没有，张彦明就被‘逼’着答应了一批蓉城军区的人员接收，和上面的接收计划无关那种。
里面包含了一些退伍时间已经比较长，但是在地方上生活的很艰难的老兵。还有些伤残人士。
中午，大家在军区食堂吃了顿便饭，晚上是张彦明请客，同时还请了省里几位大佬。
“先到一下城南，去学校接一下我女儿。”张彦明和廖杨两位大佬同乘一台车去定好的饭店，车出了大院廖大佬吩咐了司机一句。
“什么学校？”张彦明问了一句。
“蜀音。我这个小女儿被我宠坏了，学习也不好，到是音乐上算有点天份。将来也不想她怎么样了，能进学校做个音乐老师安安稳稳的也就行了。”
廖大佬满脸宠溺的表情，言不由衷的表达着对小女儿的‘失望’。
“平安就是福气，”女儿奴张彦明同志深表同意：“平平静静的挺好，开心就好。”
“以后你要多照顾，这一声哥哥可不能白叫。”
“好。就怕是用不到我，”张彦明点头答应：“我这不是还得求着您二位的。”
“我们老喽，以后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
两位大佬都比张爸还要大几岁，都已经六十多了。
五台车顺着人民路下来，过了南护城河拐到新生路上，停在蜀音大门口，廖大佬打了个电话，几个人就在学校门口等着。
张彦明推门下来，左右打量着这里的环境。
这边算是老城区，马路有点窄，建筑也比较密集，旁边都是蜀大的两个校区，把蜀音夹在中间。
张彦明对这里很熟悉，这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就像人在做梦，情绪上也比较波动，不过他很好的掩饰住了。
点了根烟，靠在车门上和车里的两位大佬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一边看着周围的街道店铺。还有行人。
和全国的艺术类学校一样，蜀音的大门边上也是豪车的聚集地，每天都有‘成功人士’怀着慈悲的心态来这里安慰照顾这里的学生妹。
怕她们吃不好穿不好住不好，怕她们孤独没有地方玩儿，怕她们寂寞。
不过这会儿还不像后来那么明目张胆，也没有后来那么多车。
学校里外都有专门‘从事’这个业务的人，专门给成功人士们的饭桌上或者什么娱乐活动介绍在校生陪伴服务，生意相当好。
蜀音分为两个部分，南边是正常校区，北边是成人校区，两边的大门隔着马路对立着。
张彦明就靠在车上看着路北的大门。和记忆里一模一样，没有一点变化。
马路不宽，也就是个双车道加上两边的人行路，对面大门左手路边停着两台车，几个男男女女的站在车边上分成两伙在说话。
张彦明注意他们的原因是他听到了哭声。两边就隔着几米远，这边又安静，听的清清楚楚的。
看了几眼，张彦明心里就有股子奇怪的感觉升起来。那几个人里有个男的是‘熟人’，在某个梦境世界里打过交道。
这种奇怪的感觉越来越浓，张彦明抬步走了过去。不看看心里不舒服啊。
看到他过马路，后面车上林立军和刘雄平也推门下车，还有王淼，三个人斜着跟了过来。
张彦明直接走到对方这三个男的边上仔细看了看，确实没认错，而且他还记得名字，叫马可，是个搞装修的小老板。
蜀省的装修市场是从97年左右启幕，然后迅速发展，在01年这会儿已经相当有规模了，也在全省各地形成几个大的装饰建材市场，出现了一比有些规模的公司。
当然，这个规模是相对来说，其实也就是几百千把万。
但是在这会的蓉城或者渝州，有个几百千把万那绝对就是成功人士了，是富豪。
那三个男人在低声说话，也注意到了走过来的张彦明，扭头看了看：“瞅啥子？”
张彦明没理他们，绕过他们往前走了几步，走到另外几个人那边看了看。
一个男的靠在车上抽烟，一个女孩儿陪着他说话，还有另外两个女孩儿在离着两步的地方劝第四个女孩。或者说女人。
第四个就是哭的那个，短发，细高的身材。说实话身材不算特别好，但因为个子够衣服搭配的也不错，显得苗条修长。
张彦明直接走了过去，偏着头看了看这个女人的脸，她正低着头拿着纸巾擦鼻子，眼泪噼哩啪啦的掉着，鼻头被捏的发红。
小耳朵，耳垂很小，皮肤有些暗。这些学艺术的女孩儿要常年画舞台妆，皮肤事实上大部分都不太好。都被化妆品伤透了。
“你叫什么？”张彦明问了一句。
女孩儿抬头看了张彦明一眼，有点莫名其妙，她的眼影被泪水冲的一塌糊涂，看上去有些狼狈，有点丑。
“我问你叫什么。”
“杨洋，啷么嘛？你是哪个哟？”边上正在劝人的那个看过来接了一句。
“你们几个都是同学？”
“啷么嘛？”
“她为什么哭啊？”张彦明问了一句，打量了一下这三个女孩儿，一个也不认识，只是说话的这个有些模模糊糊的印像。
“你管的多哟，爪子嘛？犯法埋？”
蜀渝两地的女人相当泼辣，不管是家里外面都一个样，或者说在外面还要好一些，尽量表现的比较温柔些，只要不惹到她。
严重些说就是上劲了天不怕地不怕的蛮横性子。大多数。就算是警察也一样怼。
张彦明确实认识杨洋，或者说，是认识几年以后的杨洋……这么说也不对……在某一个世界，杨洋是05年考到蜀音成教，然后两个人07年认识的。
然后09年经过杨洋认识了马可，当时谈了些事情，也就见了一面，饭都没有一起吃。
第1877章 杨洋和廖娜
张彦明之所以对这个只见过一面的马可有记忆，是因为，正是这个人改变了杨洋的生活，或者说生活轨迹。
人总是说不上在哪里遇到什么人，然后随之改变，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
“你是哪个嘛？要做啥子？”马可和另外两个男的走过来，盯着张彦明质问。
“你们在干什么？她为什么在哭？”
“关你爪子嘛？管的宽呶，兄弟伙，要出头埋？”另外一个男的说话就不太客气，打量着张彦明一幅马上就动手的样子。
张彦明看了他一眼，回头对王淼说：“把他们几个带回基地去，好好查清楚。家庭情况，公司情况，行贿还有逃税情况，然后通知他们家属来认人。”
这几位都是有家有业的人，老婆孩子小日子，公司做的也算挺大，没事就来蜀音泡妹子。
他们来泡妹子也就是带着出去吃吃玩玩，也不会给花什么钱更不会负责。
一般都是吃饭唱歌的时候，找校内外做这个‘业务’的人给约人，然后灌酒带到酒店这种。
其实现在也是这样。
这事儿吧，说起来，到是也没什么对错，大家都是成年人，都有清晰的自我意识，有足够的行为控制能力，也算是你情我愿。或者稍一强硬就从了。
能被业务介绍出来，能来，其实后面就可想而知的事情。
不过杨洋这个人有点例外。
她是个小地方出来的傻实惠，人情事故方面不太通，而且特别相信世界的美好，会感觉所有人都是好人，都对她好。而且她不会拒绝。
现实里很多人都不会拒绝，往往这种人的生活一般都会过的乱七八糟，一手好牌打稀碎。
人走上社会最需要学会的第一件事，其实就是拒绝。要不然你就别想过好日子。
王淼和林立军刘雄平掏出手铐把四个男的铐到一起，打电话通知基地来接人，这边几个女的被吓了一跳，挤在一起看着不敢出声了。
马可他们四个也是习里糊涂，不过也没敢挣扎：“搞错老嘎？搞错了吧？”
“闭嘴，蹲好。”王淼在马可腿上踢了一下。
“是你和他们约的？杨洋是你介绍出来的吧？劝她接受？”张彦明看向那个记忆模糊的女孩儿。
说是女孩儿，其实这里面几个都二十好几了，都是音乐老师过来读成教，有很多都是结了婚的。
像这种介绍人的业务是有钱赚的，根据长相新旧价钱也不一样，不过可以重复赚，而那些被介绍出来的就是吃吃喝喝，然后被人搞。
有些还能得到点什么，有些就是纯属被白漂了。当然也有明码标价的，介绍人抽成，其实这种算是聪明人。
杨洋就属于那种傻的，被卖了还要帮人数钱那种。
这些事儿还都是隔几年两个人认识了以后，杨洋和张彦明说的。包括马可这个人。
“不是，是马可在追她，两个人闹起的嘛，和我没得关系。”
“他有老婆孩子，追什么？是你介绍认识的吧？”
“你是哪个嘛？”杨洋扭头看了看张彦明，问了一句。
“你还要帮她说话呀？”张彦明瞪了杨洋一眼。
“不是……我们耍的很好的。”果然，确认了，还是那个傻子。
“你去对面车那里等我。”张彦明指了指对面命令杨洋。
杨洋有些迟疑，看了看对面，看了看张彦明，又看了看那个女的，有点不知道怎么办了。这就是不会拒绝的人的习惯反射，完全和认识不认识无关。
而且这傻子还会把什么事情都往好的方面想，别人做了错事都不用道歉，她自己就会说服自己接受。
偏偏呢，她本性又很善良，很多时候都在为别人考虑。这日子过的不稀碎都奇怪。
“去等我。”张彦明加重了语气。
杨洋看了看他，然后一步三回头的走了过去，哭都忘了。张彦明差点笑场。
“你平时做这种事，赚了多少钱？”张彦明看杨洋走过去了，才转头问那个记忆模糊的，一边也在努力回忆。真想不起来。
“没得，就是朋友起一起耍嘛，啥子钱嘛？”
“要不要我叫人来查一查？你感觉我能查出来不？”这会儿干这种事儿还是挺模糊的，说犯法也行，说不犯法好像也行。拘留罚款是跑不掉的。
“你要啷个嘛？你是哪个嘛？”
“我是杨洋的亲戚。”张彦明看了看她：“你以后离杨洋远一点儿，让我再发现下一次你就进去蹲十年吧。你可以试试我做不做得到。”
几个女孩儿的脸刷的就白了。
“彦明。”廖大佬下车走了过来：“啥子情况？”
“没事儿，遇到一个朋友。这几个人我要查一查，有事情就处理，没有事情也要让家属来领人。”
廖大佬走到张彦明身边，看了看蹲在车边上的几个男的，又看了看几个女的，扭头问：“啥子事？”
“到这边还能是什么事儿？来找妹子呗，又不用负责。这都是蓉城的成功人士，有家有业有孩子的。老板。”
老廖过来这压力就大了，那明晃晃的三颗金星不是开玩笑的，傻子也知道是什么身份。整个巴蜀就两个人是三颗星。
纯超级大佬。
“交给我吧。”廖大佬点了点头。这根本不算什么事儿。
“这个是搞工程的，我怀疑他赌赂，逃税。”张彦明指了指马可：“那三个随意。”
“这几个丫头呢？”
“她们……算了。你们几个回吧，记住我的话，以后离杨洋远点儿。”张彦明摆了摆手让她们滚蛋，实在也是做不出来摧花的事情，只希望她们能有个记性。
马可他们四个已经坐在地上了，汗水哗哗的，话都说不来了。
“走吧，我家娃儿已经出来了。”廖大佬背着手扫了马可他们一眼，往马路对面走过去：“小林，你俩留下来处理一下，处理完了归队。”
“是。”林立军打了个立正。
王淼跟着张彦明回到马路这边。
张彦明指了指车对站在那里的杨洋说：“你坐这辆。”和廖大佬回了前车。
王淼过去给打开车门，对杨洋说：“请上车。”
杨洋这会儿完全是懵的，大脑处于宕机状态，听话的上了车倦缩在后座上，车队启动开向竹林雅院。
到了张彦明他们这个层次，在哪里吃饭吃什么其实已经不重要了，吃的是个心情。
张彦明决定在这里请客也就是感觉这里面的装修摆设比较有新意，很舒服，并不是感觉他家档次高。
“这是彦明，你叫一声哥哥。跟你说丫头，你这个哥哥可是了不得，科院的副院长，以后可得拍好他的马屁。”
第1878章 她是不是你的情人？
廖大佬的小闺女今年刚刚二十一，是老来得女，在蜀音读大四。
其实她算是大佬子女中的异类，人家一般都是人大科大，最差也要上个清北什么的。
老两口四十岁有了这么个宝贝女儿，老两口宠的厉害，不舍得让她离开身边，再说一个女孩子也不会图她将来有什么大发展。
廖娜是个小圆脸带着点婴儿肥，大眼睛很精神，给个八十多分还是中肯的，青春亮丽的年纪，而且一看就是那种精力比较旺盛，鬼灵精怪的性格。
“大哥哥好。”廖娜伸出白嫩嫩的小手和张彦明握手，闪亮的大眼睛充满了好奇在张彦明脸上打量。
“你好，等以后去了京城到家里玩儿。”张彦明也打量了一个廖娜：“以后毕业了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廖娜嘟了嘟嘴，看了看老廖：“我在家里没有人权的，什么事情自己说了都不算，被这个老头子还有老太太操控。怎么反对都无效，只能选择屈服。”
老廖哈哈大笑起来，一点也不生气，那种宠爱都冒出来了。
“行，毕业了去找我，我来帮你抵抗他们，是想走文艺路线还是当老师都可以。”
“真的呀？”廖娜眼睛里腾的就冒出了光来，随后就撅起了嘴：“还是算了吧，他俩都老的要走不动了，我还是在家陪着吧。再熬几年。”
这下张彦明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个姐姐是谁？”廖娜眼珠子一转，问张彦明。
“一个以前的朋友，”张彦明摇了摇头：“我也没想到能在这儿碰到。属于那种特别容易被骗的类型，不太能分辩好坏人。单纯的有点过头。”
“那几个人骗她了？没事儿，等我给她报仇。”廖娜大包大揽的许了个诺，颇有点江湖豪杰的架势。
还别说，在蜀音要是有廖娜罩着，那还真是随便傻，应该没有人敢打主意。
“这个可能还真得麻烦你。不过她是成教那边的，方便吗？”
“不麻烦的，有时候也会在一起上大课。”
“嗯，那就麻烦你了，她性格做个朋友还是不错的，就是有点傻乎乎的。”
“那多好啊，不用成天想那么多。”
张彦明看了廖娜一眼，这小丫头看样也没少经历事情啊，或者是家学渊源。
大佬的子女说句良心话，极少极少有不成材的，单就说一个家学渊源言传身教，就不是别人靠努力读书能获得的。
还有眼界，待人处事，心胸，各各方面都完全不同，这东西不是努力的事儿。
那些社会传闻各种不争气各种纨绔的，你品品都是什么家庭。
那些都是暴发户的事儿，要么是经济暴发户，要么是政治暴发户，而且级别一般都不会太高，高也是国企那口的。
到了饭店，老板已经做好了准备，暂停营业的牌子下午就挂出来了，店里面更是做了大扫除，那叫一个一尘不染。
富海没资格跟着张彦明去办事儿，下午就来了这边安排事情。
服务员只留了青春靓丽的，服务生都是精神小伙，衣服全部干干净净的，包房外面的竹林假山泉水都精心打理过。
五点，昨天那些便衣大汉又来了，各自找着比较隐蔽的角落装雕像，保证整个店面都随时在监控之内。
连后厨都进了人，站在边上看着大家忙活，弄的厨师都有点紧张。
老板自己反而不像昨天那么紧张了，反而有些兴奋。他已经明白，自己这是撞上大佛……被大佛撞上了，尽心做好服务说不上还能得些好处。
做餐饮行业的哪个不是手眼灵通的？这点事要是看不明白做不好也就不用干了。
车队到达的时候，省里那边还没到，说正在路上。
两个大佬也就没下车，就坐在车里等着那边省里人到。
这东西也是有讲究的，现在进去了，一会儿人到了出不出来迎？进去了还出来那算是谁比谁矮一头吗？可是进去了不迎出来你是比谁高一头吗？
所以在车里等就是最好的方式，也不说谁高谁矮不用想的太多。
其实这些细节上不是说非要注意，但是有些时候大佬自己不在意，下面人在意。你不能让下面人感觉脸皮烫。
张彦明没那么多讲究，和两位大佬说了一声下了车，走到后面把杨洋喊了出来，带她进去洗脸。那脸上哭的鬼画魂似的，不处理一下根本不能见人。
廖娜活蹦乱跳的跟了下来，一脸好奇。
杨洋上了车就没怎么哭了，人有点懵。她胆子比较小。
司机和副驾上坐着的两个大汉也不说话，她也不敢出声。
“来，下来。”张彦明拉开车门往里看了看，叫了一声。
杨洋下了车，张彦明皱了皱眉头：“以后别画妆了，脸不想要啦？弄的像鬼似的。进来。”
廖娜跟在边上眨着大眼睛看看杨洋看看张彦明，好像发现了什么大事一样，挺兴奋的样子。
张彦明带着杨洋进了饭店，问了一下老板，让服务员带着她去洗脸收拾，自己点了根烟，看着杨洋的瘦削的后背怔了怔，这才叹了口气。
“哥，她……是不是你的那个。情人？”廖娜凑过来压着嗓子问。
“胡说八道，小脑袋成天想什么呢？”张彦明也不和这丫头见外，瞪了她一眼。
“嘿嘿，我感觉有点像。她叫啥子？”
“杨洋，成教教学班的。”
“以后我罩着她，保证她在蜀音横着走，你就放心吧。”廖娜伸手在张彦明肩上拍了拍。
她个子不算高，一米六的样子，这个动作做出来再配上她的模样，很有点二次元的感觉。
“行，那她以后就拜托你了，算我欠你个人情。她傻乎乎的而且性子很软不会拒绝，得有人管着，不该沾的就不要让她沾。”
“明白，保证完成任务。那……我有啥好处没？”
“有，以后你爸妈收拾你你就来找我。”
“……切。我以后工作的事儿就交给你了啊，别骗我。”
“那都是小事儿。估计以后你们家也得搬去京城，到时候我给你安排。”
“我去看看她。”廖娜还是压不住好奇心，噔噔噔的跑去了卫生间。
张彦明看着廖娜活泼可爱的背影笑了笑，扭头看向老板：“这店开了多久了？”
“没多久，半年左右。不算装修。”
“怎么想到这么装修的？你这店里设计的很不错，中间的小院是画龙点晴。”
“老房子，结构就是这个样子，动不得，设计公司给的意见。我自己不太懂，都是请的装修公司，专门出了设计费。”
这话有些谦虚了，设计师也是跟着老板的需求走，不会不顾老板的想法赁空出设计方案。
张彦明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背着手走到门口，估计省里那边也该到了。
廖娜陪着杨洋走出来，杨洋的头发还沾着水，也没怎么化妆，刚哭过的眼睛还有点肿，就是画了画眉毛抹了些口红。
她这会儿皮肤还没有几年以后那么糟糕，看着还可以。
张彦明扭头仔细看了看她，点了点头：“以后平时不要化妆了，就这样挺好，需要化妆的时候也用些好的化妆品，要快点卸妆。”
杨洋看了看张彦明，不知道该怎么说话，就点了点头。
第1879章 还真有点事儿
杨洋看上去有点呆愣愣的，一个是不熟悉，二一个她是近视眼，度数有点高，这会儿她戴的隐形眼镜有点不够用。
张彦明指了指廖娜：“这是廖娜，以后你们好好相处，什么事情你都问问她，多听她的。”
“放心吧杨洋姐，以后我罩着你，在蜀音没人敢欺负你了。”廖娜自来熟的拍了拍杨洋的胳膊：“谁惹你你就给我打电话。”
“哥，人来了。”一直站在一边的富海提醒了一声。
张彦明大步走出店门，看着两台开过来的大奥迪露出笑容。
富海把饭店老板拉到一边，站在不显眼的地方。
这边廖杨两位大佬也下了车整理了一下衣服，等那边车上的两位大佬下了车才笑着迎了上去，张彦明年纪小，跟在廖大佬后面。
“哎呀，劳两位久等了，恕罪恕罪。”
“一会儿你自罚一杯就行了，别当是嘴上说。”四个大佬笑着握手相互打趣儿，然后张彦明才上去伸出手和两位打招呼。
两边的路都被人堵上了，不管是车和行人暂时都不能通行。这是安保条例的规定，不是扰民。
“我们进去说吧，别在这影响别人走路。”廖大佬提了一句，五个人走进饭店。然后四个大汉站到门口，两边开始放行。
这边还算是比较僻静，时间也短，影响不大，也就是五六个人三四台车被拦了一下。
饭店老板眼珠子已经掉在地板上摔碎了，要不是富海拉着他估计能原地起飞。
四个人他当然都认识，这种冲击太大了。
廖娜乖巧的拉着杨洋站到一边，等几个大佬走过去才拉着杨洋跟在后面。
杨洋是一个也不认识，但是那明晃晃的金星还是知道的，马上眼睛里闪着光，人就有点兴奋。这就个憨货，心老大了那种。
进了包房，廖大佬坐了主位，左手边是杨大佬，右手边是省里周大佬。张彦明坐在杨大佬下首，廖娜拉着杨洋挨着张彦明坐下来。
富海化身服务生，给各位大佬端茶倒水。这里他服务最合适。
“彦明啊，我听说龙溪那边惹火你了？”刚坐下，周大佬就看着张彦明问了一句。
“也谈不上吧，”张彦明掏出烟来给大佬们散，让富海去给点烟：“就是有点失望，也有点失落。也算是好事吧，给我提了个醒。”
“这件事那边做的确实不好，不过你小子脾气也是够大。”
在几位大佬眼里这都算不上什么大事儿，不过也是客观的了解了一下张彦明的行事作风。到底是年青人嘛。
“我这边要是下面有人做了什么事，你可不要这么干，要先给我打电话。”周大佬还是提了一句，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不可能。”张彦明笑着摇了摇头：“我也不敢哪，主要是和那边我也不熟，而且实话实说，不太喜欢那边做事的方式。
不过，这边还真有点事儿，要不周伯你关注一下？”
“什么事？”
“机场那边有个工业园您知道吧？我哥想在那里搞个厂子，结果工业园那边要求他接别人的一个烂尾不说，还暗示了不少东西。”
“还有这种事？损失大不大？”
“没什么损失，我让我哥去我机场那边了，我也有个工业园在那嘛，这边不理他们也就是了。我哥说比正常投资要多个五六百万的样子。”
“下面有些人胆子大呀。”周大佬看了看坐在他身边的二哥。
“不提这些烂事情，上菜吧，咱们凑一起也是不容易，喝几杯。”廖大佬打断了这个话题。
廖娜噘起小嘴：“爸。”
“好好，不多喝，就是几杯，你监督我嘛。”
廖大佬笑起来：“我现在是一点人身自由都没有的，老太婆管我，现在女儿也要管着我，还不敢不听。”
几个人都笑起来。这些人都差不多，家里老婆儿女管着，还要被身边的服务人员管着。
张彦明让富海通知上菜，对周大佬说：“这些小事不会影响我什么，和龙溪那边不是一回事儿。
接下来我们基金会会有个收缩，改变一下模式，也算是被提了个醒吧。好事儿。
我对蓉城和渝州都比较有感情，接下来基金会也会以这边为中心开展工作，方向还是助学助农，但方式上会有些改变。”
“这可真是好事情，我们欢迎。这样，我让办公室下个文，让下面全面配合你们。”
“这个有必要的话我肯定不会跟你们客气，少不了要麻烦地方上。”
“你们还是不接受公募？”
“不接受，”张彦明摇了摇头：“也没必要，我们也不需要搞什么炒作，就是尽能力做些应该做的，也完全承受得起。”
张彦明和枫城在国内的一举一动，在这些大佬面前没有什么秘密，也知道他做了多少事花了多少钱。
菜上来，大家倒上酒，边吃边随意的聊天。不喝酒的张彦明又被几个大佬嘲笑了一顿。
张彦明看了看杨洋，吩咐富海去让厨房给加一盘炝炒土豆丝，再弄几份海鲜过来。杨洋就喜欢这两样东西。
廖娜也喜欢海鲜，拉着杨洋去挑东西。
“你那个汽车能不能也落过来？”说了一会儿话，话题又回到了张彦明身上。
张彦明苦笑：“渝州都有了啊，这边是不是离的太近了点？”
“那不管，你不能厚此薄彼嘛，你这是看不起谁哩？”
张彦明挠了挠头，看了看老廖和老杨也没有帮他说话的意思，只好点头应下来：“行吧，汽车就算了，我在这边弄个飞机配件吧。”
“你还在生产飞机？”
“目前只是配件，以后会往总装走，我和空客还有湾流都有一些合作。”
弄了一个飞机配件厂，省里两位大佬心满意足，没再提别的什么想法。饭要一口一口吃嘛。
……
一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杨洋和廖娜都要发展成闺密了才结束。
因为有张彦明在，廖娜对杨洋又有兴趣又有善意，以她的情商手腕，把杨洋带海里去都不用费什么力气。
两个人全程脑袋挨着脑袋讨论着海鲜的各种问题，然后引申出来一堆美食。
最后，四位大佬还和饭店老板握了握手，表示吃的很开心，夸了几句，把老板兴奋的都颤抖了。
大家在饭店门口分开，张彦明把四位大佬都送走，这才有时间搭理杨洋。
“走吧，上车。”
“哦。”
上了车，往酒店返。
“你什么时候来这边上学的？”
“今年刚考过来的。”
“和那个马可到哪一步了？”
“啊？没，没哪一步，他在追我，想让我跟他好。”
“以后离这些人远一点，别总是傻乎乎的，不知道他们打什么主意吗？”
“……知道了。娜娜和我说了。”
“嗯，以后和廖娜好好相处，有什么事情都问问她，谁也不用怕，该拒绝就要拒绝，别犹犹豫豫的，不用谁都要给些面子。”
第1880章 渝州的情结
第二天一早，濛濛雨还在下，整个城市都沉浸在雨雾当中，像一幅水墨画。
张彦明没法出去跑步，就在酒店的健身中心运动了一下，又去游泳池游了几圈，这才感觉身上舒服了。
回套房把还在睡的杨洋叫起来，一起吃早餐。这丫头懒是懒，却不怎么赖床，一叫就起。
“今天有没有事情？”
“没什么事。”杨洋在成教专升本，学制和平时课程管理都和蜀音本部那边不太一样，要宽松很多。她学的是音乐教育。
“嗯。”张彦明给她夹了两个煎蛋：“多吃一点。廖娜她们平时课程紧不紧？”
“她们比我们课程多些，专业课也多。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我们和她们不在一边儿，就是有时候一起上课。两边没什么来往。”
“以后有什么打算？是回学校继续当老师还是出来唱歌？”
“我不知道……我没想过。……出来唱歌吧？我喜欢唱歌一些，不太想回学校天天上班……毕业再看吧，还不知道呢。”
“什么事犹犹豫豫的。那就出来去学校吧，做做校务工作，要是喜欢就偶尔出去唱唱歌。
明年廖娜就毕业了，估计要去京城，你也过来吧，和她一起过来。”
“……明年？明年我还没毕业。”
“你就是个专升本嘛，问题又不大，实在想要毕业证我叫人打个招呼。”
“能行吗？”
“行，有什么不行的。把鸡蛋吃完。”
“你是做什么的呀？廖娜他爸是做什么的？”
“我和廖娜她爸一样，都是当兵的，家里有几间公司……昨天那四个人是这边军区还有省里的四位大佬，和我关系还不错。”
换成别人还用问？昨天吃饭就听明白了，听不明白也想明白了。但是放在杨洋身上还真不是明知故问，她是真不会去琢磨这些事儿。
一千度近视眼，情商不足，还笨憨憨的，记忆力也不好，除了长的漂亮，唱歌很有天赋以外，一无是处，家务什么也不会。
而且这个家伙习里糊涂的，就是贪玩，人生也没什么目标。
在某个梦中，她为张彦明做了很多，付出了很多。虽然张彦明也有回报付出，但这是两码事儿，那段记忆他不会也没法忘记。
没有什么心眼儿，很善良，特别容易相信人，感觉世界上都是好人，性格开朗外放，就像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十三四岁那种。
两个人的相识足足提前了六年……张彦明想都没有想到会在这个世界还有她的存在，还能重新认识。
说起来还是有点激动的，这算是他遇到的第一个真‘熟人’。故友。或者说曾经的爱人。
而且他也有所发现，这个世界正在向他熟悉的世界靠拢……或者说在融合。
像老郭和谦哥的出现，杨洋的出现。虽然时间上都有些误差，时间线都提前了，但遭遇并没有改变。
或许并不是自己想的这样，只是以前没接触到，人家就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而已。
张彦明知道自己想不明白，干脆就不去想，过好自己的生活做好自己的事情也就行了，别的并不重要。
他了解杨洋的每一个习惯，包括她自己可能都没注意的细节。
比如喝粥不能太稠，鸡蛋只吃煎的，要放一点盐。喜欢酸辣的脆萝卜，喜欢吃土豆丝和叶子菜，但隔一断时间就会闹着要吃肉。
特别喜欢吃腊猪蹄和烤五花肉。
她没有什么人生追求，也没有清晰的目标，只要好玩开心就满足。钱多就没心没肺的花，没钱日子一样过，不攀比也没有太重的虚荣心。
对任何人都当朋友，真诚的一塌糊涂。还不记仇，把她弄生气了不用哄，自己就莫名其妙的好了，转头又开始没心没肺。
上一秒还在生气哭闹，可能下一秒就笑出来了。
就是这么个渝州妹子。
没有人知道，她其实就是张彦明心里对渝州的那份情感。
张彦明曾经想过去她的家乡那边找一找，看看能不能找得到，但又犹豫。找到的，还是那个她吗？
现在意外偶遇了，张彦明心里挺激动的，而且，还是那个杨洋，一点什么也没改变。挺好。
她吃饭很慢，张彦明就坐在对面点了根烟这么看着她一口一口吃。
菜咬的咔咔响，喝的忽噜忽噜的，就是碗里盘里不见少。喝水也是，咕咚半天一看，瓶里好像没少。这也是天份。
“蛋黄也要吃。”张彦明一看她的动作就知道她要干什么。
“嗯？哦。”她有点不太乐意，皱了皱眉头，还是把蛋黄吃了。她是真的不会拒绝，哪怕自己会吃亏难过。也是和张彦明不熟的原因。
如果熟悉了，她就是个家里的霸王，不讲理起来那也是真叫人头疼。
“你吃饱啦？”
“嗯，我吃的快。你慢慢吃，不着急，吃完饭叫廖娜过来，咱们去逛街。”
杨洋想也没想，伸手把烟灰缸往张彦明这边递了递：“下雨呢，也没什么要买的。”
“那你去不？”
“去。去哪？”逛街这种事她才不会错过。
这丫头的普通话相当相当标准，一点儿地方口音也没有，还不像播音员那么生硬别扭。
就是像所有巴蜀地区的人一样，会在不经意间把奶说成来。三声。
“去步行街吧，中午就在那边吃。你想吃什么？先提前想好。”
“……不知道。”
“手别停，说话想事影响手上动作吗？”
“啊？嘿嘿，忘了。我能不能叫我朋友一起？”
“你哪来的朋友？”
“同学啊，平时大家相处的都很好的，对我也挺好的。”
“你感觉谁对你不好了？昨天那几个也是你‘朋友’吧？对你好了吗？”
“……是和我挺好的呀，也没干什么。那个，你把马可他们怎么了？”
“要是犯法了就进去，没犯法就拘留，让他婆娘来拘留所接他。以后不要谁说什么都信，这种事情你分辩不出来吗？”
“也没做什么呀？就是，他就是说喜欢我，有时候大家吃吃饭唱唱歌，说要带我们去玩什么的。没什么呀？”
第1881章 往事依然
张彦明仿佛又回到了两个人在一起的那段时间，下意况的脱口而出：“你是不是傻？你缺心眼儿啊？”
杨洋愣了一下，看了张彦明一眼：“那我不说了。”
张彦明不理她，拿出手机给廖娜发信息，让她吃了早饭过来酒店，或者过来吃早饭。
隔了一会儿，廖娜把电话打了过来：“哥哥，今天是星期陆，我不上学的呀，在屋头。”
“你在家怕什么？让车把你送过来，青华路浣纱溪酒店，到前台报我名字。”
“我得和屋头请假撒，老头子凶的很。”
“需要我给你爸爸打电话吗？”
“嘿嘿，不用。找我爪子啊？”
“带你们逛街，去不去？”
“我要。要。等到哈……呃，辣个，我能不能带我同学？”
“行，你自己决定。和你爸说，中午就在步行街吃饭。”
“要得，马上。”廖娜挂断了电话。
杨洋终于把饭吃完了，张彦明叫人弄了两杯茶，两个人坐到窗边去看街景，等廖娜过来。
“这是哪里？”杨洋趴在窗子上往外看：“离我们学校远不远？”
她是个路痴，哪里也找不到，去过的地方也不大记得住，总会感觉是第一次来那种，除非是每天去特别熟悉的地方才好些。
“这边过去有点远，从这里到你们学校南门接近八九公里，后面是草堂。”
“哦，草堂啊，我同学说要来要来，我没来过也。”
“那也逛不了，下着雨呢。”
“嗯。这边风景好好。一会我们要去哪？”
“不远，老城步行街那边，去过没有？”
“去过……可不可以去吃那个钵钵鸡？那里有家钵钵鸡说可好吃了。”
钵钵鸡算是这边的一种特色饮食，都是那种街边小店，东西是用竹签串好泡在特制的辣汤里面的，其实就是冷串串。
这就是杨洋的性格，根本不会考虑什么环境啊档次啊，就是单纯的喜不喜欢。
“行，你想吃就吃。”张彦明笑着点了点头答应下来，杨洋就有点开心。
“以后平时不要化妆，画画眉毛涂个口红就行了，脸上就用点润肤霜。”
“女的不都是要化妆吗？我喜欢眼影，不好看？”
“是对皮肤伤害太大，加快衰老。”
杨洋明显有点不信，但也没说反对。这家伙会相信广告宣传，但是对别人说的就会怀疑。
闲聊了半个多小时，廖娜和她的同学到了。其实是她的同学先到的，一直在楼下等她，张彦明在楼上看到了的。
“外面好冷啊。”一进来廖娜就大呼小叫的。
“冷你不多穿点？”张彦明笑着看了看她，叫服务员去给弄几杯开水来。
“我也没想到的嘛。杨洋姐，外面黑冷哦，要多穿点才得行。”
“我没有衣服，没带，都在学校呢。”杨洋身上还是昨天那套，用手揪了揪。
一条绿了巴呗瞅着有点泛旧的连衣裙，上身有个小开衫，皮凉鞋。
她平时穿着就是这样，瞅着喜欢就行了，管着是地摊还是牌子，买得起感觉好看就行。
廖娜的两个同学有些拘谨，坐在边上打量张彦明和杨洋，也不说话。
“你们几个吃了吗？”
“我吃了，不吃老太太要吵。”廖娜看向她的同学：“你们吃没？肯定没吃，今天星期六。”
张彦明就叫餐厅服务员过来，叫她带廖娜的两个同学过去取餐。早餐是自助的。
“有没有好吃的？我去看看。”廖娜不知道是自己真想吃还是耽心两个同学拘束，起来跑了过去。
餐厅里人不多，应该是下雨的原因，基本上住客这会儿都在赖床。张彦明感觉这边人的懒散悠闲，和总下雨应该有很大的关系。
张彦明和杨洋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廖娜和她的同学在一边吃东西。
张彦明问了一下杨洋家里的情况。她父亲是老师，妈妈在家务农，有个弟弟这会儿刚上高中。
还是那个样子，没有什么变化。
她家是渝州下面巫县的，算是在大山里面，她爸就是镇上的小学老师。
这会儿她弟弟高中，她家应该从山里搬出来了，在县里租房子。等她弟弟高中毕业，她父母就会到渝州照顾她奶奶。
她有两个姑姑，大姑姑在渝州市内，在单位上上班，小姑姑在县城中学当老师。
很快她小姑姑就会跟着她小姑父搬到市内，工作也会调动，后来自己出来做事。她小姑父是医生。
然后她弟弟上了一个三本学校混了几年，出来跟着人跑到之江去打工，开别人的摩托车把人撞死了。
事情是她过去处理的，赔钱也是她出的，把她手里的积蓄一扫而光，还欠了几万。
她到不是扶弟魔，不过对弟弟也算好，钱啊东西啊都舍得，有能力帮就会伸手，没能力的时候也不会硬上。
至于她弟弟，比她小九岁，不太成样子，就知道玩儿，泡妞，赚不到什么钱还敢花，主要是做事没什么定性。
一边聊，张彦明的脑子里把关于她的这些事情过了一遍，好像一下子什么都想起来了。
“你小姑自己做生意了吗？”
“在做，开了琴行，不过没在我们县里，在万县。我们那里很小，就一条街，平时买东西都去万县，那边要大，要繁华一些。”
“没要你去帮忙？”
“叫过。我在上班啊，现在又来上学。她说要是我去她给我算股份。”
张彦明笑了笑。她这个小姑姑是个能计算敢钻营的，没少赚钱，但是对她一直也不怎么大方，用起来到是顺手。
“你爸爸退休了没有？”
“退了。他眼睛不好，提前退了。”
她的眼睛就是遗传她爸爸，她爸爸自己近两千多度的近视，眼镜片比啤酒瓶底还厚，仍然看不清。
除了近视，遗传的还有音乐细胞，她擅长唱歌，她弟弟后来成为调琴师。
“我们吃好了。去哪？”廖娜擦着嘴走过来：“哥，我爸说了，让我使劲儿买，说你可有钱了，千万别和你客气。”
“行，今天使劲儿买，我全包了。”张彦明叫坐在一边陪着的富海去安排车。
三辆车从酒店出来，直接去了枫城在这边的商业步行街。
步行街有点大，一多半是老宅巷子，然后边上半包围的一个现代化商务区，有写字楼，酒店，商场和超市，有配套公寓。
今天下雨，逛老巷子有点不太合适，车直接开进外围商场的地下车库。
“这里的东西有点贵哟。”从车上下来的廖娜冲张彦明挑了挑眉毛，调皮的不要不要的。
张彦胆习惯性的伸手帮杨洋挡了一下脑袋看着她下车：“没事儿，我应该还承受得起。”
第1882章 逛街
已经走出去几步的廖娜正好看到这一幕，挑了挑眉毛。
张彦明是什么身份她已经了解了，这样的男人能自然的这么回护一个女人……还说不是情人。哼哼。
那种自然可不是能装出来的，再说他用得着装？这世界上能让他巴结的人应该还没出生吧。
有点小小的羡慕，一出现就马上消散了。
廖娜这样的家庭出身的女孩儿是相当明智的，知道什么是自己的，什么是不能碰的。
只有四处打量的杨洋浑然不知，没什么感觉。她是真的体会不到这些小动作的含义，不是说不会往这上面想，是她根本就注意不到。
这就是个马大哈，能在这么复杂的社会里没丢没伤没被人祸害真的应该感谢老天爷给的幸运。她的幸运值一定相当高，这是张彦明在曾经世界的猜测。
“你们来过这边么？”廖娜和她的两个同学说话。
“我来过。”
“我来过前面老巷子，这边没来过。”
“杨洋姐，你来过这边没有？”
“来过，这边有几家馆子好吃些。”杨洋走到廖娜身边伸手拉住她的胳膊。
“春熙路封起老，你们晓不晓得？”
“封起了么？为啥子啊？”
“那边东西好贵哟。”
女孩子之间好像很容易就熟了，叽叽喳喳的聊了起来。当然，翻的也快，只能说女人都是天生的演员。
像杨洋这样傻不拉叽的真心不多。
大家坐电梯从地下上来直接进入步行街回廊，张彦明背着手，跟在廖娜她们后面，王淼林立军他们分散在几个人外围。
这地方建的时候模仿了意呆利的博洛尼亚，张彦明对那地方记忆很深刻，这种整个街区的回廊是最典型的特征。
每一栋建筑下面都会向道路中心延伸出一截走廊，可以为行人挡雨遮蔽太阳。顺着走廊可以把整个街区走完。
步行街的中心栽种着树木和花草，树下是公共座椅，隔一断距离就会有一个雕塑水池。
夏天最热的时候，这种布置可以给整个街区带来一些清凉。
地下停车场的电梯除了能直达酒店和写字楼的，还有几部是这种通向外面回廊，给使用者带来最大的方便，自由选择。
这边有几个路口可以直接进入边上的老巷子，不过老巷子里就没有遮雨的走廊了，需要打伞，几个路口都有一些人在那里卖那种透明的雨伞。
也有折叠伞，价钱比透明的那种直柄伞要贵一些，不过都比商场里面便宜，当然，质量也不能相比，就是图个方便。
在巴蜀和渝州，雨伞是生活必需品，晴天要遮阳，雨天要挡雨。
这边没有分明的四季，事实上只有夏秋两个季节，而且夏天的时间相当长，从四月到十月。
“哥，咱们去哪啊？”几个人顺着走廊走了一会儿了，廖娜才扭头问张彦明。
“啊？随便逛吧，买点衣服包包什么的。今天我请客。”
说话的时候张彦明的目光始终落在东张西望的杨洋身上，旧裙子，很一般的凉鞋，背着的包包角都磨破了。
再里面的小衣服张彦明都不用看，肯定是旧的，说不定内裤腰上还有几个洞洞。
她不是没有钱，她的工资自己花，不过她的性格决定了，很多钱她自己都不知道花到哪里去了，经常会买些没用的东西，属于典型的冲动型消费人格。
在物资上她的要求不高，也没有什么追求，就像她后来去独唱，有了人脉，仍然活的像一条咸鱼，一点上进心都没有。
廖娜秒懂，左右看了看：“那我们就去那边吧，那商场里东西有点钱，楼下是超市，我要买点零食。”
“你经常去呀？”杨洋看了廖娜一眼问。那边商场里的东西总体来说不便宜，她逛过，但几乎没买过什么。小东西不算。
廖娜不缺钱，以廖大佬两口子对她的宝贝程度，她没长成败家子儿真的是家教比较成功，全身上下都看不出那种炫富感。
鞋有点贵，上衣就是普通东西了，不会超过两百块，然后值钱的就是那块一般人不会在意的手表。包包也就是一般的牛皮包，几百块的样子。
这一身不用走在这种商业街，在她们学校里估计也不会有人注目，相当普通。
见到廖娜以后，张彦明对她相当有好感，这一身打扮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他相当佩服老廖老两口的家庭教育。
这才是真大佬的样子和水平。
“哥，你身上的衣服是什么牌子？”廖娜又扭头和张彦明说话。
“我这？没什么牌子，不是什么大牌……这边商场里应该有。”
“嗯，咱们去看看吧，我想给我爸买几件，感觉不错。有没有女式啊？”
“有，什么都有，还是挺全的，鞋子包包，皮带，衣服都有，还有一些小东西。”
几个人进了商场，门口的热风机吹掉了身上的冷意，商场里温暖如春。
一楼很空旷，里面有个休息区，有点像开放式的茶餐厅那种感觉，不过只有茶点和甜品，咖啡几种简单的售品。
其实就是后来的甜品屋那种，这个时候还是相当新鲜。
没有一进门扑面而来挤成一团的黄金首饰化妆品，枫城的商场里就没有什么黄金翡翠，丢不起那脸。那就是光明正大骗人的。
化妆品有，都是正经品牌，有着完善的各种报告的商品，在商场的五楼，按品牌走专柜。
一楼是平价（折扣）区，休息休闲区，有儿童寄存处，包裹寄存处，服务中心和医疗点，安保室。
楼下是超级市场，车库，洗车中心，二楼是男士服装用品，三楼是张彦君的鞋城，四楼是餐饮，室内娱乐，KTV影城等等。
商场五楼六楼是女士专区，七楼是床上用品生活用品，办公区。
这种商场的模式这会儿在国内还不多见。
这里面的影城是枫城自己的，不属于千顶城，红星院线下的影院都是独立建筑，规模要大的多，这条街上没有，不过整个蓉城有五家。
包括国民电器，凤凰家具，格致空调这些，现在都是自己独立经营的商场或者店面。
格致空调自从并入枫城旗下以后，在市场方面得到了质的飞跃，一下子就有了遍布全国八成城市的独立店铺和物流系统，销量起飞。
还有国民电器也一样，受益良多。只有凤凰家具还是在以自己的速度前进，它需要考虑产量问题。
“咱们去几楼？还是，先吃点东西。这里的糕点有点好吃。”廖娜问杨洋，也是在问张彦明。
“你们随意吧，你们商量，我今天就是陪逛，请客。”
第1883章 把头发留起来吧
杨洋和廖娜的两个同学都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刚吃完早饭多一会儿啊？
“你还能吃？”一个同学看了看廖娜的肚子。
“那，要不，就先逛逛吧，一会儿下来再吃好了。我喜欢这里的奶茶，还有水果千层。”
枫城的商场，商业街，写字楼都有奶茶店，这个刚刚在羊城兴起的饮料已经提前一步被枫城带到了全国各地，受到年轻人的追捧。
枫城的奶茶可不是什么奶精粉热水一冲，是实实在在的牛羊奶加上西疆茶砖，或者红茶，不仅好喝，还健康。
后来遍布各地的奶茶街店基本上都是奶精粉冲泡，那东西，伤肾。
张彦明被廖娜的馋样子逗笑了，伸手在她头上搓了两下：“先上楼吧，咱们从最上面往下逛，看看有什么需要的就拿。”
廖娜的小脸被张彦明的亲近弄的红扑扑的，哦了一声。她两个同学奇怪的看了看她和张彦明，没搞懂她俩到底是什么关系。
做为最好的同学，廖娜的情况她们还是了解的，能这么随意的搓她头发她还不生气……这里面有情况啊。
当然，这情况可能和她们想的差的有点远。
大家按着指示牌找到直达顶楼的电梯来到七楼。
这种直达电梯商场里有四部，只能到七楼，中间不停。其实这就是个商业小套路。
人都有偷懒的潜意识，电梯总比一层一层转舒服，从上往下转也比从下往上舒服，所以就给七楼带来了客源，也延长了大家的购物时间。
这也是为什么要把床上用品和生活用品放在七楼的原因，谁家还不过个日子？
“哥，今天买什么你都请啊？”廖娜不怀好意的看着张彦明问。
“嗯，行，随便买……你帮杨洋也选一些，把她原来的都换掉吧。”
“我有，都有。”杨洋看了看张彦明。
“哎呀，换新的还不好，走，开始，大采购。”廖娜拽着杨洋向里面冲去。
这边张彦明跟着四个丫头选购商品，那边商场办公区里面一阵鸡飞狗跳。
他一进来，很快就被到处安装着的摄像头抓住了脸，然后向安保监控中心发出警报：老板来了。
安保中心向上报告，安保经理向商场经理报告，商场经理马上向各楼层经理下达。虽然不怕老板检查，但必竟是老板来了。
不过管理层都知道张彦明的性子，也有相关的规定，没出来一群人跑出来报告陪同的情况。
只是各个楼层经理和各组组长都跑去卫生间打理了一下自己，然后守在岗位上有些激动的等待着，各楼层的保洁赶紧到处检查。
商场经理跑到监控中心和安保经理一起盯着监控画面，心里暗暗祈祷。
四楼的各个店铺机构也都得到了通知，抓紧自检卫生各个方面，强调不管是食材，卫生，物品摆放以及服务各个方面，今天谁出了问题会重处。
虽然枫城平时各方面的要求和标准也比较高，但餐饮娱乐这方面确实是最容易出问题的地方，由不得经理不紧张。
这带着四个女孩子买东西，一起十多个人，都不用想，中午肯定会在这里吃饭，或许还会再看一场电影，或者玩玩电子游艺也说不定。
床上四件套，乳胶枕，乳胶垫，蚊帐，蚕丝被，羽绒被，抱枕，廖娜帮杨洋选了一堆，自己也选了几样。
她两个同学被她一人塞了一个四件套。学校宿舍的床都比较窄，这些东西还真不算贵。
但乳胶制品在这会儿太贵了，完全属于奢侈用品，杨洋看了看价格标牌脸就胀红了，有点不知所措。
一个床垫两万多，一个枕头两三千，在01年这会儿冲击力是相当巨大的。
这东西在这会儿国内事实上还没有，这都是进口货，不过国内没有也就代表着可以放心买，虽然贵点但是值。
枫城商场的卖价其实不高，国内也不是只有枫城一家有这种商品销售。
枫城的乳胶产品是通过威斯汀酒店渠道进来的，售价也没有按照行业拟价习惯，是偏低的。
“你再挑两床吧，给你爸妈还有杨伯老两口送过去，算是你送的。”
“真的？”
“嗯，真的。”
“懵我，像我这么说他们就能信似的。”
“信不信是一回事儿，心意是另一回事儿。”
“也对。那行……我拿不动。”
“让商场给送，地址能写清楚吧？”
廖娜翻了个白眼，然后跑上去挑东西。自己当然也得弄一床嘛，哈哈哈。
“这个怎么这么贵呀？”杨洋小声问张彦明。
“乳胶的，用起来很舒服，都是进口的。”
“太贵了。”
“没事儿，喜欢就好。”张彦明看了看杨洋，抬手把她的头发往耳后理了一下：“把头发留起来吧，也别染了，养一养。”
“嗯。”杨洋答应了一声。她现在头发可能都没有很多男孩子长，到是精神。
“以后是想留在渝州还是回去？”
“不知道，没想呢……渝州吧？我家那边地方小了，交通也不方便。”这会儿巫县万县的交通主要还是靠船和快艇。
万县还有个火车站，巫县没有火车，汽车只有老盘山路，能把人摇散架那种。
张彦明点了点头：“那这样，你找导员请几天假……我记廖娜帮你请吧，先陪我去办点事，然后回趟渝州。”
杨洋点了点头。习里糊涂性子软的人就是这点好，什么也不意外，什么也不会多想，还听话。
床上用品然后大家到楼下逛女装。
衣服裤子裙子包包，化妆品，各种饰品。
廖娜几个去看那些亮闪闪的值钱货，杨洋却对十几块的东西爱不释手。就这性格，一点也不感觉有什么，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
张彦明招手叫过来一个销售员（紧张等待一直跟在后面的楼层经理）：“这里有张氏的店吗？”
“有，还有国际大牌的服装化妆品包包这些，都在五楼。”
“嗯，手表在几楼？这里面有没有电子产品？”
“有，手表在二楼，电子产品在三楼。”
“行，你去忙吧。”张彦明对她笑了笑，抬手在她上臂拍了拍：“不用这么紧张。”
楼层经理脸一红，鞠了个躬跑到一边去了。
张彦明当然知道商场能认出自己，也知道这是楼层经理。有胸牌的嘛，楼层经理的胸牌上有一圈红色的线条，经理是金色，财务人员是银色。
廖娜和杨洋都是属于那种买东西不看价钱只看眼缘的人，也不用谁在边上指导，张彦明也乐得清闲，就在一边看着，问到自己的时候给点意见。
价格牌子什么的其实真的是无所谓，她们喜欢才是重要的。
第1884章 从不出错
“这边东西好贵。”来到五楼，杨洋凑到张彦明身边小声说了一句。
“没事儿，不用考虑价格，喜欢就行了。”张彦明四下看着寻找张氏的牌子。
“找什么？”
“张氏订制坊。”
五楼都是独立店铺，四边看过去全是各个品牌的LOGO招牌。
枫城应该是这个时候所谓大品牌最多最集中的地方，必竟还没真正兴起来。
只不过，注定会让之江那边的操盘者失望了，枫城会牢牢控制着这些品牌在国内的售价，包括拒绝那些鱼目混珠的品牌进入。
当然，你质量能保证售价合理也可以。
之江东瓯人在八十年代大批出海闯荡，逐渐在国外形成了服装，鞋帽，箱包的生产销售产业链，然后利用九十年代国人对国外的向往崇拜，玩了一手漂亮的内销。
就是推动国内的奢侈品消费市场。
报纸，杂志，各种角度的宣传，软文引导，宣扬攀比价值观，然后把他们自己的品牌，或者商品纳入进来卖高价。
成功了，奢侈品的概念立起来了。
事实上国内市场上很多品牌都是‘国货’。
而他们的这一系列行为也影响了国内外所谓奢侈品牌的市场理念：原来我们喊多少钱都有人买，质量差也不用解释。
事实上后来奢侈品的所谓定价其实就是针对亚洲和国内市场的，在本土或者欧米人家会打折，一折两折，三折。只有在亚洲和国内从不打折，还会涨价，买个包得搭货。
再然后，东瓯人自己把自己弄死了，各个品牌相继消失。原来他们连自己人的东西也不放过，都是狠起来打自己的茬子。
“那边，张氏。”廖娜的眼神最好，最先看到了张氏的招牌。
“走吧，去转转。你俩带身份证了吧？”
“有，要干嘛？”
大家走进张氏，张彦明掏出自己的卡片递给店长：“给她俩办张副卡，不用什么限制。你俩把身份证给她。”
店长接过张彦明的卡片去电脑上刷，然后愣了一下，脸一红，给张彦明鞠了个躬：“老板好，对不起我没认出您。”
张彦明摆摆手：“大红才是老板，我家就是一股东，不用这样，我可管不着你们。”
店长让店员去给大家拿喝的，自己给杨洋和廖娜办卡。她们的卡是张彦明的副卡，在店里拿东西会算在张彦明头上，不用给钱。
“这是我家里的厂和店，质量和材料还是不错的，有量产和手工两个版，也可以按照你们的需求订制，就是花点时间。
以后你俩拿着这张卡过来买东西刷卡就行，不用给现金。”
张彦明比了比身上：“我和家里人穿的用的基本上都是自家生产的，也给一些国内国际上的名人富豪订制，档次还算够用。”
店长给两个人办好卡片，双手把三张卡片递过来，有点小羡慕的打量了廖娜和杨洋几眼。自家东西卖多少钱她当然清楚，这可不是一般人能消费得起的。
现在张氏的店已经开到大苹果城去了，妥妥的国际订制品牌，富豪新宠。
不用考虑售价问题，最好的设计师最好的材料最好的工艺，一切就是追求极至，产品当然就是极致。
而且张氏出品追求健康舒适耐用，个人特征，和那些娇艳贱货不是一回事儿。
“就刷这个，就不用给钱了？”廖娜拿着卡片翻来覆去的看了看。
“嗯，算在我头上的，从我分红里面扣除，你们放心买就是了。”
廖娜挑了挑眉毛。
从分红里扣出的肯定是成本，那也就是，事实上这些商品就没花钱，因为别人会出这笔钱。
事实上也就是这么回事儿，所有品牌，公司，店，股东的消费事实上都是其他客户支付的。
杨洋也在拿着卡片看，张彦明在她头上撸了两把：“收好，别搞丢了。”
“哦。”
张彦明指了指她，对店长说：“给她从头到脚搭几套，钱包皮包都有，皮带就算了，给她她也得扔。”
店长应了一声去拿东西，张彦明拿过一个小牛皮的钱包来递给杨洋：“用这个吧，能装。这里有个防丢链，可以锁在包包上，包包底下也有链子可以锁在腰带上。”
这款其实是男式的，不过看起来比较精致，张彦明知道杨洋肯定会喜欢。太了解她了。
果然杨洋接过去翻看了一下就笑着说好看，拿出自己的假皮钱包把东西往这边倒。
“你这个包扔了吧，”张彦明拎起杨洋的背包看了看，把里机的东西倒在茶几上：“挑一挑，没用的东西扔了。化妆品都扔了。”
这家伙的包里能保留住几年前的小纸条和收据，从来不会主动清理，主要就是装钱包和化妆品，饰品发带，糖这些乱七八糟的，还有BB机。她没有手机。
“用这个吧。”张彦明拿过一个包。杨洋看了看，又看了张彦明一眼：“我不想用这个，我想用那个。”
“行。”张彦明回头看了一眼，抽了抽嘴角。
她选的东西都不用细看，肯定是全场最不实用那款，包括去饭店点菜，她点的肯定是最不好吃又贵的那盘。从不出错。
“杨洋姐，这个没有那个实用。”廖娜过去拿过包包看了看。
“我感觉好看。”
“都好看撒，实用些的嘛，就这个。”廖娜把杨洋自己看中那款又摆了回去，杨洋也没反对，就是留连的看了几眼。
这就是和张彦明还有廖娜还没真正熟悉，她就不会拒绝，要是真熟了她才不管你说什么，相当任性，还有主义。
“喜欢以后你自己再过来拿，以后缺什么就过来。”张彦明看着杨洋那副样子就感觉好笑。
店长带着店员按照杨洋的身材给搭配了几套衣服，裤子裙子里外上下都全了，张彦明让杨洋自己刷卡。
廖娜给爸妈都选了几件，又送给两个陪逛的同学一人一身裙子，也拿了个包。
“怎么没有鞋？”廖娜问。
“我们只有冬鞋，”店长解释了一下：“楼下有鞋城，样式品牌都比较齐全，国内外都有。”
几个人出来，张彦明看了看问：“还去不去别的牌子店里转转？”
“不了吧？今天算了，这么多东西了，下去看鞋。杨洋姐需要买鞋，我也要买。”
“行吧，那就下楼。”
东西都由王淼林立军他们六个人拎着，大家直接到三楼看鞋。
张彦明到三楼的电子柜台拿了台刀锋手机，让柜员给选了一个不错的号码充费，装好，递给杨洋：“BB机别用了，那东西马上要淘汰了。”
杨洋接过去高兴的翻看起来。学校里已经有不少学生有手机了，她当然也羡慕。
张彦明拿自己的手机拨打杨洋的新号：“这是我的号，你存一下，以后有事就打电话找我。”
看她笨手笨脚的摆弄不明白，就伸手拿过手机教她，帮她存好。杨洋这才知道张彦明叫什么。
笔记本电脑这东西这会儿用处不大，没什么意义，张彦明也就没张罗。以后要是需要她自己来买就行了。
又把鞋买好，把杨洋脚上的那双换了下来，这次采购也就差不多了。
张彦明站在中庭往上看了看：“中午要不要就在这里吃？”时间已经到了中午了。
“不是去吃钵钵鸡吗？”杨洋看了张彦明一眼。
“那东西什么时候吃不行？这不是还有客人吗？”
“那好吧，吃什么？”
大家又坐扶梯来到四楼。张彦明叫王淼去叫商场和安保部的经理，中午一起吃个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