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赤胆忠心
“茂公,三当家的快上山了,你去接一下,我便回屋去了。”宇文霸说完伸手止住了徐世绩的话,又道:
“你看着三当家,我怕他做出傻事来,那毕竟是他的血脉亲人。”
“哥哥放心,绩知道怎么做了。”徐世绩没想到在这种时刻宇文霸尽然还在为翟让着想,看来哥哥是断定翟让会大义灭亲的了。
翟让真的会这么做么?
徐世绩转身而去,却在心中这样的自问了一声。
宇文霸回到屋里便开始磨墨,他要写一封信给一个人,这个人也不远,便在大范庄,正是富户贾雄。
贾雄当年是跟随翟让一起上的瓦岗,也就是说这之前他便已经跟还在混山寨的翟让打成一片的了,这次翟宏邴元真都上了山,没想到那贾雄却还没有来,这倒让宇文霸稍微的意外了一回。
这贾雄懂占卜,会算卦,这样的人口才就好,口才好就会做买卖,所以这贾雄对于买卖之道那研习的可谓是一绝,据说还从没有人能够在他手里站到过便宜。
不过宇文霸却知道怎样能够将此人给招揽上山,那就是给他画一个大的炊饼,这个炊饼要大到让他震惊的程度,但更重要的是要再让他看到自己有可能吃到这个炊饼的希望,当然,首先他贾雄得投身到这个希望之中来,那就是帮宇文霸卖酒。
卖酒是假,宇文霸主要是想借助贾雄做买卖的经验,以卖酒为幌子在整个大隋慢慢的开出一间间酒铺客店来,说白了,贾雄上山后的身份就好比那梁山中的朱贵!
贾雄身家清白,这可以成为他最好的掩护,人品也不错,虽为富户,却并非是为富不仁的恶富,跟各地方尤其是东郡官府也是有着往来人际关系的,相信让他跟单雄信去接洽,绝对会相得益彰!
轻轻搁下笔,宇文霸吹了吹未干的墨迹将信纸放在一边,这时屋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随即山娃子的声音在外屋响起:
“哥哥,三当家赤着上身,背着荆条刺木押着那几人正跪在门外,哥哥快出来!”
宇文霸眉头一扬,长长的舒出口气来,也最后放下了心中还有着的那么一丝儿担心。
好啊翟让,你果然没有让我看错!
宇文霸走出屋外,只见翟让正跪在地上,背上的荆条刺木把背扎破无数小眼,此时那鲜血竟将裤腰带都给浸成了赤红色,翟宏、王儒信、邴元真三人都被捆绑着按在地上跪着,连那翟摩侯也被抬来丢在了地上,此时,几人都默不作声,惶恐的直把目光抬起朝宇文霸瞄来。
宇文霸快步上前去扶翟让,没想翟让却死硬不肯起身,只是大声的高喊着对不起哥哥,也不说别的话,就这么一句话反反复复的叫喊,那喊声在这夜间尤其的响亮,传遍了整个山寨!
宇文霸心头不禁泛起一阵的暖意涌上来。
“大宝,快来扶起三当家!”宇文霸真的是扶不起翟让来,这个小万人敌的称号可不是白来的,一身功夫那是实打实的存在,宇文霸还欠一点火候。
张大宝听命上前,一搭手就把翟让给拎了起来,然后徐世绩王庆段达等人又急忙上来将翟让背上的荆条刺木给解了下来。
“哥哥······”
“兄长,你心我懂。”宇文霸阻止住翟让的话,转身望向地上跪着的几人,道:
“你兄长便是我兄长,你侄儿也便是我侄儿,他们若是愿意,便在后山享一生清闲,他们若是要离去,也都随意,兄长觉得如何?”
“让拜谢哥哥大恩!”翟让说话又要下跪,这次宇文霸早有预料,慌忙的托住了,道:
“兄长勿要这样,山娃子快扶三当家的进屋,我要亲自为三当家的上药!”
翟让一听便要拒绝,山娃子早已上前来半托半搂的拽住翟让就往屋里走去,宇文霸则径直走到邴元真跟前将之扶起,亲自解开了身上的捆绳,又弯下腰去替邴元真拍掉膝盖上的土尘,这一连贯的举动令邴元真是诧异不已,一时愣在当地,不知所措。
“兄长无辜受累,还请勿要怪责我那三当家才好。”宇文霸说出的这句话更是让邴元真很是惊异,那颗本来已经死掉的心此时不禁又被挑动了起来,急忙的还礼道:
“宇文寨主言重了!”
“兄长若是不弃,可否在山寨多留些时日,让在下略尽地主之谊,也算是为我山寨的不周赔罪。”
这话傻子都明白是什么意思,邴元真又岂能不知?心中一喜,当下是连连答应,宇文霸又望向翟宏,翟宏目光有丝躲闪,撇过身去,嗫嚅着道:
“我······我们自当听老二的话留······留在山上。”
宇文霸朝王庆点了点头,王庆随即叫上两个兄弟上前来抬起翟摩侯带着翟宏往后山而去,那王儒信见宇文霸又朝自己望来,心中一喜,邴元真留下了,连翟宏翟摩侯父子他都能容纳,相信自己也定然是不差的了,只要留在山上,日后凭着自己的本事还怕讨不了好么?
“宇文寨主······”
“兄长,走,趁着今夜我们与三当家的好好说说话。”宇文霸扫了王儒信一眼根本不搭理他,转身拉起邴元真的手便往屋里走去,邴元真讶异之极,心中却是一阵的暖意上涌,而那王儒信却立时呆了,这时,徐世绩缓缓的走上前来叫人解开了王儒信身上的捆绳,道:
“我家寨主宅心仁厚,不与你计较,你自去吧!”
王儒心猛然一惊,直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翻到头顶,立时,冷汗爬满了脑门,这个寨主是已经看透了这一切的意思么?
他留下翟宏和翟摩侯显然是看翟让的面子,亲手解开邴元真并显拉拢之意这说明他毫不怀疑是邴元真在作祟,却独独要赶自己下山,还说出这么句话来,看来他果真是已明了一切,可是他是如何知晓的?
要知道这个一直在山上的徐世绩在这之前可都不曾有任何一丝察觉的啊!
一直看着宇文霸进了屋,背影消失在眼里时王儒信才失落的回转过头来,他无法明白这一切怎么会成这样一种状况,这全在他的意料之外!
就跟泄了气一样,王儒信踉跄的往山下而去,一边走嘴里还一边不停的嘀咕着什么,衬托着那凌乱的头发,恍若一个疯癫之人。
第三十二章:未雨绸缪
演武场的新兵训练处热火朝天,两千来人全都拥挤在一起,那场景即使是前世当过八年兵的宇文霸也看的是热血暗涌,显出一丝的兴奋来,不过随之他的眉头却又渐渐的皱起,并伴着一声轻叹出口。
“哥哥可是在为人多而恼?”徐世绩含笑的撇过头望向宇文霸,宇文霸也呵呵一笑,又瞄了一眼场上,然后示意徐世绩跟自己一起走走,两人转身离开演武场,山娃子知道两位哥哥有话要说,便离得开了,只远远的跟在二人身后。
“我是恼时间不够了啊。”宇文霸边走边长长的吐出了口气来,稍微的舒缓了一下胸中的郁结,又接着道:
“张须陀去了长白山征缴知世郎王薄,段达去打张金称,高士达吸引了郭眴,右后卫将军冯孝慈去伐刘霸道。”
宇文霸略一停顿,又道:
“如今我山寨已经荡平了整个小砀山脉,茂公你道那庙堂高处的杨先生会叫谁来讨伐?”
徐世绩目光一跳,原来哥哥是为着这事担心,不过随之又淡然一笑,道:
“哥哥在试绩也。”
“哦?”宇文霸不由停住脚步侧头望了徐世绩一眼,也咧嘴一笑,道:
“茂公可是断定朝廷不会向我等用兵?想以往我山寨实力弱小,又没弄出多大动静,周边县郡官吏为着自家乌纱可以隐瞒不报,可如今扯旗造反的犹如雨后春笋,处处可见,朝廷也开始了大肆的派兵征缴讨伐,以往欺上瞒下的地方官此时那还敢瞒着不报?甚至都恨不得借此机会招来朝廷的重兵替自己清理掉辖下的乱贼呢。”
“哥哥所言不差,是啊,小砀山山势一般,又无险峰恶滩,若是大军来犯,恐还真难以相抗。”徐世绩眼里目光中的笑意也是越显越盛,伸出指头来指着宇文霸不由又失口笑了笑,才道:
“哥哥还要试绩到何时?”
宇文霸闻言自是一乐,也不答话,只迈开脚步又往前走去,徐世绩在身后紧跟两步,也不再扭捏,说道:
“王薄和刘霸道如此大势,朝廷却派出两个闻所未闻的齐郡丞张须陀和冯慈孝前去围剿,段达倒是有所闻名,身拜金紫光禄大夫,不过他那一身荣耀全奈昔年跟随来护儿将军征讨吐谷浑而捡来,其才怕只在那张金称之下,这几路将领中也只郭眴稍有些名头,不过其人却善守而不善攻,怕不会是高士达的对手,这岂不是说明朝廷如今无人可用了么?其然也不是,毕竟对于那一心建立伟大功业的杨先生来说,征讨高句丽才是他的首要目标,他还舍不得分出像来护儿、吕平王邱瑞那样的名将和更多的兵马,他那还能顾念到我们这一没有攻城拔寨二没有扯旗造反的小小山寨。”
“茂公。”
宇文霸听了徐世绩的话含笑不语,只是静静的望着徐世绩,徐世绩略一怔,眉头渐渐的皱起。
其实宇文霸自这次回山后便有了一丝的担心,那就是怕这个军事天才因为自己的存在而产生了依赖感,自己放着颗天才脑袋不用一切都等着凭自己来决断,那对于山寨来说才是最大的损失!
就拿这次翟摩侯的事来说,徐世绩难不成真的一点都无察觉?
绝不然!
想那次在小范庄徐世绩是多么的伶俐,在这山上一切都在他眼皮下,难不成还不曾知晓?
不是此人还缺少了一点担当,那就是已经对自己产生了严重的依赖了,这样的小事倒也罢,可遇着了大事自己倘若又不曾在时,那又该如何?
所以自己一定要遏制住徐世绩这种不好的发展苗头,得提醒他一下。
徐世绩一瞬间也似乎也明白了宇文霸的意思,脸上那笑意盈盈的神情陡的一下凝结,心中万千滋味涌上心头,突又想起了那碗姜汤来,心中更是觉得愧疚了哥哥,自己真不该想着等哥哥回山后再处理,当时自己就应该将那翟摩侯处置,自己是不是真的顾虑太多了?
哥哥以心待我,我怎如此愚钝!
“请哥哥恕绩之罪,绩,知错也!”徐世绩翻身便拜,头重重的磕在地上,那一声闷响惊得身后远处的山娃子都颤了一下,盯着眼前的两人不知道在搞些什么。
“茂公,你要知道,这山寨并非是我宇文霸的,也不是你徐世绩的,是山上所有兄弟们的。”宇文霸扶起徐世绩,使劲的拍了拍徐世绩的双肩,感慨的道:
“人一生很是短暂,命长也就活过百十来岁换做天日算,便三万多天矣,不过大丈夫在世,自当有所为有所不为,远的不说,近前就为了我们这一帮兄弟我们也要为他们鞠躬尽瘁才行啊。”
“哥哥······”徐世绩只轻声的吐出两个字来便不知道说什么了,一双虎目含泪,只把双手死命的攥着宇文霸的手,还不停的摸来摸去,神情激动的给宇文霸一种错觉,这个混蛋不会立刻把自己推倒吧?
我去!!
或许徐世绩自己都不曾觉察到自己当日上山时的想法与现在的自己想法已经不一样了。
想当初唱着反歌上山,也只是为了一展抱负,打出一片属于男儿应有的天空,这多半还是为着自己,可现在,在徐世绩的这颗心里,装的更多的已是天下苍生!
“我们第一步计划已成,扫平了小砀山脉所有实力,但是此时若便攻打瓦岗,却还似乎稍欠火候,或许能够攻下来,怕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结果,待朝廷兵马一到更是守不住的,可若要是等到寒冬来临,瓦岗易守难攻却更是难以攻克,所以瓦岗我们还必须得在这寒冬来之前将之拿下才行!”
“依哥哥说来,我们也便只两个月的时间了。”徐世绩眉头此时也微微皱起,现在山上人马攻打瓦岗倒是也够,只是那些新上山来的各山寨军士参差不齐,可说乌合之众无差别,不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整合,战斗力是绝对不足以与瓦岗守军一战的。;
第三十三章:未雨绸缪 二
“将那些新军士中体质好的,有一定能力的挑选出来直接编入战营,体弱力差的也放在一边做后备暂时不用训练腾出空间来,同时再让王庆头领加紧建一些障碍工事,先将剩下的这一大部分生力军给训练出来,相信应该不成问题,然后再根据时间情况来看下一步如何进行,人手要是不够,便让几位头领各自在山寨老军士中按级提拔,这样一来,或许可缩短许多时日。”
“好,我这就去传令!”
“不急。”宇文霸拦住徐世绩盈盈一笑,当这笑容进入徐世绩眼帘中时,徐世绩眼神一跳,一种不祥的预感随即泛上心头,果然,宇文霸慢慢的就给他挖出了一个巨大的坑来:
“打瓦岗山寨军士倒足够,只是物资怕还差些,那瓦岗又处一岗上,城墙坚垒,所以我们须得做好持久战或是万一攻打失败的打算,攻取了瓦岗倒好,我们借助瓦岗的地利,到那时又已是寒冬,要守住来犯朝廷兵马应该不成问题。”
宇文霸停顿了一笑,面上的笑容更加的盛了,直盯的徐世绩心里发毛,只听宇文霸又道:
“就算后两者其一出现我们退守小砀山,我倒也有可保全寨兄弟们一个完全的方法,只是那样一来,山寨必得先备下足够的粮草,且至少得够坚持一年之用,所以,茂公可否在两月之内为山寨将这些粮草给变出来?”
徐世绩双腿一软,差点没一个跟头栽倒在地上。
我靠!
你说的多轻松?山寨近三千人,要是真完全被困在了小砀山,一天就得消耗掉多少粮食?
一月又该是多少?
你这一年又该是多少啊?
你竟然说让我在这两个月之内就给你弄来,我又不是神仙,我肿么给你弄来?
徐世绩死死的盯着宇文霸,当他确定宇文霸不是在跟自己开玩笑之后也渐渐的平静了下来,他发现宇文霸瞧着自己的目光中还含了一丝的期待,说明哥哥真不是在耍笑自己,他是真的想让自己帮他解决这个······不对!
如此一个困难的事件可是从他嘴里说出来却是那么的一种轻松模样,莫非哥哥是早已有了计策?
他只是在看自己也能否想出解决之道来而已!
念及此,徐世绩面上也显出了一丝的笑意来,道:
“哥哥莫不是早就已经有了什么计划吧。”
宇文霸也没否认,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不过却并没有立刻就说出来,往前指了指,两人又一起在山道上慢步往前而行。
徐世绩一见宇文霸点头,心中顿时一阵激动,不由一把抓住宇文霸的手,嘴皮翻了又翻却又没一个字吐出,片刻后又平息下来,放开宇文霸的手,也提步往前走去,只是眉头渐渐的锁起。
哥哥如此看重我,我绝不能够让他失望!
宇文霸跟在徐世绩身后没有出声,也慢慢的走着。
其实宇文霸心中的下一步计划便是当年徐世绩替翟让想出来的,宇文霸真的不想再直接的cupy徐世绩的创意再拿来在徐世绩的面前显摆了,要是什么自己都先把那些给说了出来,说不定以后这徐世绩还真的就会被自己给废了,所以一些该开动脑筋的地方还是得让他动一动,要不然,真会生锈的!
一个军事天才若是真的被自己给弄成了一个废物,自己良心又何安呢?
更何况这本来就是人徐世绩的创意。
风,轻轻的刮着山上的林木,叶儿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徐世绩却如魂离了体一般对这一切都好无知晓,他那高一脚浅一脚的步伐便说明了这一点。
“去荥阳、梁郡!”徐世绩突然一拍大腿,霍然转身,双眼冒光的盯着宇文霸又补充道:
“荥阳跟梁郡乃是汴水流经的地方,沿途两岸富户不计其数,河域更有上下来往的商船,我们劫掠贪官恶绅,杀富济贫,不但可以富足山寨更能够让南来北往的人传我等大义之名,那时,不定然还有些许豪杰来投!”
“好!!!”
宇文霸终于是长出了口气,先前见徐世绩皱眉不语可是真的担心了一把,自己是不是已经把这个天才给堵成废物了,这见徐世绩还是说出了当年他为翟让设定的这条路来后才着实的松了口气,大叫道:
“茂公不愧东郡大才子,如此一来,我小砀山还有何惧!”
今世孟贲罗士信,你现在也应该在荥阳吧,等着我,你宇文叔叔就要来带你玩了,嘿嘿。
一想到罗士信,宇文霸双眼就放光,现在时候的罗士信应该才十二岁吧,罗士信和秦叔宝投张须陀的时候只有十四岁,张须陀那个时候一见这个小屁孩还不要呢,还是秦琼眼毒,撞见了罗士信把他给留了下来,也才有后来两人联手偷袭卢明月大本营的那一场著名之战!
“原来哥哥早已想到此法,绩,班门弄丑了。”徐世绩赫颜的双手抱拳站在山道上朝着宇文霸深深一躬,对于宇文霸,徐世绩已是服帖的不能再服帖了。
此人不但勇武果敢,智慧无双,更加重要的是,有很大的远见,大局观异常的清晰,这样的人绝不是一个偏居一隅的人,只有更大更高更阔的天空才能容得下此人!
他说以瓦岗为根据地,可是却没说夺取瓦岗之后还要做什么,可是看这样子,一个瓦岗是绝对容不下自己这个哥哥的。
“你我皆兄弟,这是干啥。”宇文霸快步上前扶起徐世绩,两人紧握双手,对视一眼,忽又同时放声大笑起来。
“对了哥哥,我这就去传你令了。”
“好。”宇文霸又道:
“再跟伙房说,从今日起,给凡是训练的军士加重饭菜的量,可不能把身体给练垮了。”
“哥哥放心,绩懂得。”徐世绩快步的往演武场而去,宇文霸朝山娃子招了招手,山娃子疾步的小跑了过来,宇文霸道:
“你去找三当家,让他分给你两百不用训练的战营军士,你带着这两百军士立刻入山里去给我砍这样的树,记住,只砍这样的树。”宇文霸拍了拍身边的一棵榆树,又道:
“树身小于两掌长的不要,记住了么?”
“记住了!”山娃子先见徐世绩匆忙离去,这又见哥哥语气严肃,自然明白这事情的重要,当下领了命便也转身往演武场跑去找王庆了,而宇文霸也折返身往自己屋而回。
意外的,却见到凌敬一人正等在屋前,见宇文霸回来,含笑的冲着宇文霸一拱手,道:
“宇文兄可是要逐敬下山去么?”
第三十四章:凌敬请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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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兄可是要逐敬下山去么?”
宇文霸一怔,望向凌敬,却见凌敬突然哈哈一笑,又道:
“邴元真兄长比敬晚上山如今都领了差事,敬却双肩空闲,如今山寨人人用力,偏偏敬一人无所事事,宇文兄这不是欲让敬自羞离去么?”
凌敬真的稳不住了,他真的没想到经过翟摩侯一事后,这山寨不但没有因此产生裂隙,反而更像是拧成了一股绳,所有的人都在向着同一个方向使劲,这样一个欣欣然充满了活力希望的山寨给他凌敬的震撼是越来越大了,又见邴元真都融入了山寨之中,他真的是坐不住了。
宇文霸闻言心中大喜,快步的走上前去抓住凌敬的手,道:
“我早欲让凌兄帮我,只怕凌兄看轻我寨不肯屈尊,故,一直不敢言也。”
“都是敬之错,还请哥哥见谅!”凌敬挣脱宇文霸的手屈膝就朝宇文霸跪下,宇文霸急忙伸手去扶却被凌敬挡开,道:
“敬一生落魄,得哥哥如此看重,敬却一再辜负哥哥心意,实乃敬之错也,如今只愿哥哥收留敬在身边,敬愿为哥哥效犬马之劳!”
“好,凌兄快快请起!”宇文霸扶起凌敬来,心中也算是了却了一件心事,虽然徐世绩早就跟自己说过这凌敬留在山上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只是没到这一刻那心中还是多少有些挂念着,如今一切成为事实,这心中的挂念也算是落到了实处。
这凌敬想必是从徐世绩刚在演武场的传令而推测到了各中的因果,知晓现今的山寨所面临的难处,所以才突然在此主动请命的吧。
“刚见哥哥回来步履匆匆,可是有何要事?”凌敬是从演武场下来的,正是听了徐世绩的那几道命才匆忙的赶来寻宇文霸,也想借此契机正式的表明心迹,留在小砀山上!
跟着宇文霸进了屋,宇文霸一边拿出纸笔来,一边道:
“倒有一事,正需你帮我。”
说完,铺开纸张,倒了些水在砚里,凌敬却抢先一步拿起墨轻轻的磨起来,笑道:
“听石头说那好汉酒的大蒸屉便是出自哥哥之手,先见山娃子带着两百军士往深山里去了,莫非哥哥这是又有什么奇物要出么?”
“倒算不得奇物,只是见惯了军营中的弩箭,心中突然有了一种新的思虑,想画出来试试,看是否可以对其稍作改动,以增加弩箭在作战时的攻击力,若是可行,那么在作战中便可以大量减少我军士的伤亡。”
凌敬闻言一惊,那磨墨的手都顿了一下,若是真如此言,这新弩箭的影响怕是不会比那强军之法弱多少!
凌敬对宇文霸是越来越感兴趣,不过也越来越敬畏宇文霸了,宇文霸的每一次出手都能够让他凌敬为之感到惊叹,他想不明白,这么个如此年轻的汉子怎么就有那如此多的智慧!
时光荏苒,宇文霸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笔,轻轻牵起纸的一角吹了吹未干的墨迹,嘴角一翘,显出一丝笑意来,不枉前世自己当了八年的兵以至于对古代现代军事的了解,无论是器械还是有名的战役,都还有一定的了解。
原本只是作为一种爱好,可没想今日竟然还真被自己给用在了这个世界上,若真要说后世的热武器,自己还真没办法,最多看能否研配出**来,那玩意自己在部队时可是没少钻研,在网上也搜寻过很多的配方,自己也整合过,不过却还真没有亲自试验过,毕竟后世那个时代不允许自己去鼓捣那玩意,不然还不被以破坏和谐给丢进笼子里去才怪。
不知道在这个时代自己是不是可以找时间鼓捣鼓捣?
嘿嘿。
凌敬这是第二次见到宇文霸这独自出神发愣的习惯了,当下竟也似其他头领一般的暗暗摇了摇头,看来什么时候真得下山去寻个神医上山来替哥哥看看才行,老这么下去,唉。
我去!
要是宇文霸知晓凌敬此时心中所想的话,绝对会嘣出这么两个字来。
“此弩倒是怪异。”凌敬看着图纸眉头微微锁起,不过随即便又一点点的展开了来,双眼也渐渐的放亮,最后望向宇文霸的目光是一种亢奋的色彩:
“哥哥真妙人也,此弩比一般弩要小上几分,结构也更简单,重量看似很轻,一人应该便可以使用,这弩箭也是又短又小,弩身上弩箭孔竟有五个,莫非是一次性填装五支弩箭否?”
凌敬长长的一段话吐出来声音都在发颤,他明白这弩若是一上到战阵之上,尤其是冲杀之时将之使出来,那威力绝对会是毁灭性的打击!
试想每个军士携带着这样的一个弩上到战阵,轻松的便可以将之击发出来,五支弩箭爆射而出,这绝对会让对手防不胜防,弩箭短小,虽然准星会下降,但是速度却会提升数倍,战阵冲锋已是属近距离,准星这一点便也可以忽略不计,到时候人人击发出来,那覆盖面又该是何等的巨大!
现在的弩箭结构多半繁杂沉重,虽然射程超远,但是却尤其笨重,根本不适合于携带,只能用于守城,凌敬甚至在这弩的尾上瞧见了绑带,不用说,这是让军士们可以将弩随身携带使用啊!
“这些又是什么?”宇文霸又在一张纸上开始了画图,凌敬瞧着图上一个个从未见过的玩意惊异之极,目光又落在了一个玩意上面:
“这不是锯子么?又稍微有丝不同。”
“当下使用的锯子只能够往一个方向锯,锯到头后就得退出来重新嵌入木头里才能再次开锯,这样太过耗时又不方便。”宇文霸也瞅了自己改良过后的后世锯子模型道:
“照此图弄出来的锯子便可以不用每次都退出后重新嵌入,可以来回不停的锯木头,而且用力上也更易把握,不会再轻易的折断锯皮了。”
凌敬有点发愣的一会瞧瞧锯子一会又瞧瞧宇文霸,心说此人怎么就能够想出这样的妙注意来?
“这个叫弩囊······”
“弩囊?是装弩箭的么?”凌敬的目光终于从锯子上挪开被一个手掌大小模样的弩囊所吸引。
“不错!这弩囊内可以先装填好五支弩箭,上阵时只要将这弩囊整个往这弩身上一扣,五支弩箭便可装填完毕,五支弩箭击射出去后将弩囊取下,立刻再换上一个弩囊,瞬间便又可以击杀,如此将节省不少装填弩箭的时间也!”
“妙!妙!妙啊!”凌敬的那颗心已经无法抑制,神色激动的以至于那张脸涨得通红,脸上的肌肉都在抽颤,忍不住用手抚摸着图纸上的弩囊就跟已经摸到了实物一般的又道:
“我们每个军士多配一些弩囊随身携带,这样一来,战力将无限提升也!”
“也不可多,每副弩配十个弩囊。”宇文霸望了一眼窗外,道:
“现在就等着看茂公能挑出多少人来了。”
凌敬闻言心忽然一动,暗道:现今山上人人有事,那新上山的邴元真都被封了一个头领,与翟让分兵一半统领,连山娃子都奉命进了山里去砍这制弩需要的木头,自己若是不做些事出来,如何能让众兄弟接纳于自己?
“哥哥,敬有一事请哥哥准许!”凌敬突然屈下一只腿跪在地上做请令状对宇文霸道:
“敬家乡临近汴水,乡民多以捕鱼为生,生性勇直,民风彪悍,如今朝廷暴政,视百姓为草芥,现天下各处纷纷起势,想我那些乡民们怕早晚也会投奔各方势力去,不如请哥哥准许敬回乡去为山寨拉上一队人马来,都是家乡子弟,知根知底,岂不更好!”
宇文霸一听,心中不由一阵欢喜,现在自己最缺的就是人马,但是却也不能够因缺而滥,当即扶起凌敬来,道:
“只是却不可强意让乡民上山,一切皆让他们自愿选择,凡是上山的人皆给出安家费,有家室亲人的愿意一起来则更好,还有,山寨不要恶人,这一点决不能越!”
凌敬早就问过小石头山寨的寨规以及那新颖的招兵方式了,今一听宇文霸亲口说出来也还是微微的震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道:
“哥哥放心,山寨规矩敬定然遵从。”
“好,你再算一下,安家费大概需要多少,还要准备些什么,然后我让山娃子带你去找段达头领尽管索取,什么时候下山说一声,我让张大宝再随你一百个军士一起下山。”
“哥哥想的周全,有大宝兄弟,一路应该无恙了。”凌敬想了想又道:
“我明日一早便下山,到时就不来跟哥哥辞行了。”
“也好,时间仓促,连兄弟你入寨的接风宴也还没摆,这样,等你回山时山寨再为兄弟你好好的庆贺一番!”
“好,不过到时候哥哥定不是为敬一人庆贺了,哈哈!”凌敬少见的也笑了起来,目光落在图纸上忽又道:
“对了哥哥,这弩叫什么名字?”
“追魂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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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两头并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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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敬和张大宝带着人下山去了,山娃子的木头从山里砍回了来,徐世绩也在两千多军士中找出了三十多个会木工活的,打铁的更是有五十人之多,宇文霸将这八十多人全部提升为头目,并给每个人又配了五个军士做学徒,又从后备军中挑出几十来个稍好一点的凑成了个五百整数,然后将这五百人**的成立为一个督造营,完全的交给王达带领,督造营接到的第一个任务便是制造:
追魂弩!
有田很是羡慕进入了督造营的同村兄弟树根,树根跟自己一般大,只是比自己长得壮实一些而已,所以树根被选中进入督造营做学徒了。
听说督造营里的饭食是最好的,每天都有一顿肉,而且还有酒喝,自从自己上山来那天在庆功宴上喝了一回那好汉酒之后别提多惦记了,可现在人树根每天都能喝着。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那督造营可是寨主最为看重的地方了,首先是在山寨单独避出来的一个地方新建的营地,周围更是重兵把守任何人都不得靠近一步,那寨主更是几乎天天都会去营中探视,多令人羡慕!
“嘿!有田,你又发什么愣?还不赶快训练!”
段达一脚踢在有田的屁股上,不过脚下却是收了力的,寨主早有规定不可以体罚军士,否则无论是谁都会挨棒子,只是这么多年来习惯了甩火腿,一时收不住,忽然瞧见宇文霸正在一旁,段达不由缩了缩脑袋,嘿嘿一笑,赶紧跑到一边去了。
宇文霸也明白,像王庆段达这样在山寨混了一辈子的人来说要改变长久以来的习惯不是说变就能变的,得需要一定的转换过程,不过只要带兵的能做到心中有数也就罢了。
十天过去,宇文霸终于看到了自己想要看到的东西,追魂弩经过一次次的改良,终于出来了!
重量不过三斤,宽窄不过两尺,甚是便于携带,不作战时便将弩囊挂在腰间,临敌时只需要将弩囊扣合在弩身上即可,弩后的机括只需一扣动五支两尺左右长的弩箭便似流星激射而出!
试了几次,虽然距离远时命中率不精确,但是胜在一次性击发五支弩箭,覆盖面广,还有就是,这追魂弩本就是用来近距离击杀的,在近距离,只要扣动机括,敌人不死即伤,绝无全者!
“茂公明日便要去荥阳,还好,今夜应该还能装配出几把来,到时候茂公让人带在身上,我也放心。”宇文霸将追魂弩拿给徐世绩,徐世绩也是喜爱得很,抚摸着追魂弩就跟抚摸那啥一样,脸上现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柔色彩来,看的宇文霸连连皱眉。
我去!
这个徐世绩不会有什么恋物癖吧?
“哥哥明日也便要去山东历城,也得带上这追魂弩在身边才行!”翟让双眼放光的盯着宇文霸,直把宇文霸给看的发毛,才又道:
“不知道哥哥什么时候能够将那秦琼也给带上山来,那我小砀山以后岂不名声大震,风云万里!”
“兄长勿急,那秦琼现在心中所想的可是如何成就先祖功名,落草现在还不是他要考虑的所在。”宇文霸冲着翟让略微失望的眼神呵呵一笑,道:
“兄长也勿需忧虑,等水到渠成之日,便是那秦琼上山之时。”
已回山多日,先是因为翟摩侯的事,后又是时间紧迫要研制追魂弩,因为木头乃是新从山上伐回,所以还要剥皮分型,再烘干去掉水分等等一切繁杂的程序,要不然若是直接做弩,哪里需用十天时间!
其实能够在十天之内制出追魂弩来宇文霸都已很是庆幸的了。
因此导致历城之行是一拖再拖,此时是真的不能再推迟了,若不然那秦琼还不定认为自己是不是忘却了对他的承诺了呢。
呃······又是水到渠成。
翟让不由跟徐世绩两人对了一眼。
“这追魂弩是好,只是杀性太大。”徐世绩突然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来,拍了拍手中的追魂弩,眉头又一皱,望向宇文霸道:
“杀戮太过,怕对我山寨非富是祸也!”
“茂公仁善,不错,此弩的确是太过霸道。”宇文霸也是点了点头,略一思索,道:
“虽说临敌战阵上不是你死便是我活,但毕竟同是一族之人,这样,此弩尽量往敌方军士双腿上射,使其丧失战斗力即可,不是万恶之人,我们便留其性命,茂公看,如何?”
“这样最好。”对于追魂弩徐世绩简直是又爱又畏,当即点了点头。
“对了茂公,你去荥阳时留意一个十二三岁的孩童,名罗士信,此人你定会喜欢!”
“孩童?”徐世绩眼中突然显出一丝不可捉摸的笑意来,不会是哥哥的私生子吧,要不然他怎么会想得到让山寨去荥阳发展呢?
这说明他熟悉那儿啊!
宇文霸一望见这副神态就知道徐世绩心里在想些什么了,好悬立刻喷出一口老血来!
我靠!
这徐世绩越来越特么的像老纸前世的那些吊·丝基友了,杯具啊!!
“哦?能让哥哥惦念的人让倒还真想一见,茂公可不要错过了,替哥哥把那罗士信给带回山上来!”还是翟大叔思想纯洁无污染啊。
三人正说着话,山娃子跑上前来,递给宇文霸一封手书,道:
“哥哥,山下有一人要见哥哥。”
徐世绩却伸手先接了过了手书去打开来一看,望向宇文霸,将手书也递了过来,道:
“原是哥哥请的贾雄上山来了。”
宇文霸接过手书来瞄了一眼,露齿一笑,道:
“还在想着他要是不上山来我明日便先去一趟大范庄,还正好,茂公,兄长,此人当由我们三人亲自下山去迎,山娃子,你速去老李头那儿取一壶好汉酒来,记住,壶中只装十口酒足以!”
“是!”
山娃子不明白为何只装十口酒,不过他却并没有迟疑,随即领命而去。
徐世绩瞧着宇文霸,两人相视一笑,显然,两人都明白其中的用意,只是翟让的眉头又立时锁起,三人转身径直往山下而去,到的寨门前,见一个略微发福的中年人穿了一件粗布厚衣,头上戴着的竟也是一顶粗布帽子,浑身上下全无一点的富贵气息,那胖胖的脑袋上一张圆脸就像那汤圆一般,白白净净的,嘴却很是小巧,想必会令很多女子嫉妒,因为这个时代讲究的可是樱桃小嘴。
“贾翁前来,怎不事先知会一声,绩自当前往大范庄相迎也。”
徐世绩跟这贾雄是相熟,在韦城两家没少做生意,这贾雄甚至还是徐府的常客呢,接着徐世绩又介绍了宇文霸和翟让,几人见过了礼,贾雄转身朝着徐世绩职业性的一笑,道:
“岂敢劳二当家的费神。”
贾雄目光再一转,望向宇文霸,也不扭捏,干脆的又道:
“贾雄上山,必先尝酒也!”
“自然。”宇文霸从山娃子手中拿过好汉酒,走到贾雄跟前,递上酒壶,道:
“贾翁请。”
贾雄接过酒壶略微一楞,心中暗道:你这小子不会是比我还吝啬吧?连酒也舍不得多带一点儿?
贾雄轻轻的摇了摇酒壶,扒开塞子,壶口还没等拿到鼻前嗅一嗅,那酒香已经冲壶而出灌入了鼻中,贾雄立时深吸口气,双眼发亮,喉结便开始了蠕动,那吞咽口水的声音随之响起。
脖子一昂,那劲猛的液体灌入嘴中,此时那张脸上的表情已经无法形容,直叫宇文霸几人看的是连连咂舌。
眨眼,壶中酒便见了底,贾雄那樱桃小嘴还尤自舍不得从那弥香的壶嘴上挪开,渐渐的又觉得自己的脑袋似是有点晕,心中一凛,不过随即又宽慰的自一笑,这种感觉不是蒙汗药的味道,而是这酒太醇厚了,那一种醉人的弥香简直让人甘愿沉睡其中!
原来这小子是怕我喝醉了才只给弄了这么一点儿啊,倒是错看此人了,嗯,倒是心细,咦,这小子怎么一个劲的在眼前晃来晃去的?
连这天跟地也都在摇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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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肥胖黑汉
一辆牛车缓慢的在山道上行进着,宇文霸仰面躺在牛车上,屁股下垫了些干草,眯眼望着头上方的天空,时不时的一阵风吹来,倒是惬意。
一连十天的紧赶慢赶,宇文霸在马背上实在是呆不住了,屁股火辣辣的疼,股间大腿内则更是不爽,还有下面的蛋蛋也一直那样的顶在马鞍上摩擦温度一直都居高不下真的让宇文霸有点担心怕时间长了会有什么影响,好不容易在路上瞧见一架牛车,二话不说,拿了一块碎银子买了下来,躺在牛车上,彻底的解放了自己下面,那种惬意舒爽感觉简直无法言喻!
山娃子又朝宇文霸瞥了一眼,刚好被宇文霸撞见,嘿嘿一笑,道:
“来吧,车上躺着你就知道有多爽了。”
“我骑马!”
山娃子挪了挪屁股,身子撑起来把自己的下面稍微的晾开了一点空间,最后还是再一次的忍受住了诱·惑,山娃子尤还记得三当家说过,只有马背上的汉子才能够成为英雄,所以一路上山娃子也是难受的很可就是不肯下马换车!
牛车转过一个山脚,一个简陋的茶棚出现在路边,茶棚里有两张八仙桌此时坐了十来个人,只剩外面还有两张空着,牛车缓缓走近,茶棚里的人纷纷掉头望来,宇文霸刚从牛车里撑起身,一个声音立刻便从茶棚里传出来:
“宇文兄弟!”
“尤大哥!”竟然是尤通尤俊达!
“宇文兄弟怎会到山东来?也不事先知会一声,让哥哥我也好略尽地主之谊,你看这倒好,不是撞着,兄弟你到了眼皮底下哥哥还不知呢。”尤俊达出了茶棚走到牛车前脸上挂着怪笑的上下打量了一番宇文霸道:
“宇文兄弟怎么······”说着话瞄了一眼山娃子手中牵着的匹马。
宇文霸嘿嘿一笑,跳下牛车来赫颜道:
“少有下山,不惯骑马,车里躺着舒服。”
宇文霸全然没有山娃子脸上那种替自己不好意思的那种神色,而是一副坦然的神态,老子就是不喜欢骑马怎么了?
此时茶棚中的人听了宇文霸的话也不禁起了一阵轻声哄笑,尤俊达回头一瞪眼,众人又都低下了头去,只是低声议论着,不过显然,宇文霸在这时还是成了他们口中的话题。
山娃子有点冒火,他狠狠一瞪眼就要朝茶棚走过去却被宇文霸看似无意的挪动脚步给挡了下来,宇文霸朝尤俊达一拱手,又道:
“哥哥勿怪,小弟实少有下山,也不怕哥哥见怪,小弟连哥哥的武南庄所在哪个方向都未可知也。”宇文霸见尤俊达口口声声叫自己宇文兄弟就知道怕是单雄信已经给他捎了和自己联合卖酒的信了。
果然,尤俊达忽然怪怪的一笑,道:
“宇文兄弟眼中只有我家单二哥,恁大的好处都只顾给二哥,哪有我这尤大哥啊。”
听着尤俊达话中的酸意宇文霸已经明白了七八分,正稍感尴尬时尤俊达却忽又哈哈放声大笑两声,拉起宇文霸的手往茶棚里走去,道:
“兄弟勿怪,哥哥和你耍笑一回也!”
接着,尤俊达把单雄信的来信简短的一说,宇文霸旋即明白过来,原来单雄信不止给尤俊达来了信,给其余三路总瓢把子都去了信,信的内容也一样,除了自己辖下范围内由二贤庄负责卖酒之外,其他地方都分给几路瓢把子,二贤庄只在其中提成,这样一来大家都有甜头!
这单雄信是个做买卖的大才啊!
这换到后世来说,自己小砀山就好比是生产酒的厂家,那单雄信是全国总代理,几路瓢把子就是各省的分销商啊,这样一来的话,绝对比只由二贤庄一家销售来的更快,首先就铺开的效率来说绝对会达到最高,而且这样一来,直接间接的自己的小砀山也就和这些绿林道上的大哥级人物给连在一起了。
这无论是从哪个角度来说都是有百益而无一害的啊!
这算不算是意外的收获呢?因为这之前宇文霸真的没有考虑到这一点,就想着如何能够更好的把好汉酒卖出去!
宇文霸也将自己来山东的原因说了,尤俊达也不禁是微微一叹,或许是想着那秦琼也算的是一条响当当的好汉,在军中在绿林道上都是叫得响的存在,可是却因为父辈先祖名声的拖累而一心追逐朝廷官位感到叹息吧。
“兄弟你也算是个重信守诺的汉子了!”尤俊达欣赏的冲着宇文霸点了点头,对于宇文霸,尤俊达还真的很是喜欢!
先前面对自己的取笑,宇文霸不但没有一点的不悦之色,而且还坦然的说不惯骑马,可见在自己面前此人是没有丝毫的隐瞒,虽然小砀山是个不知名的小山寨,不过毕竟现在已经跟二贤庄扯上了关系还得单雄信如此看重,却依然不改这谦逊的性子,说明这个人本就是个这样的性子,就这一点,尤俊达其实就已经对宇文霸是很有好感的了。
“四海之内皆兄弟,今日你帮别人,说不定他日就得别人帮衬着你,江·湖儿女,自当相助!”
“好一句四海之内皆兄弟!”尤俊达哈哈一笑,端起茶杯来道:
“庄上喝了宇文兄弟你送来的酒,再出来办事时像这些酒便再也入不得口,还不如饮茶来的舒坦,现哥哥以茶代酒敬兄弟一碗,不为其他,就为兄弟这句话!”
宇文霸端起茶碗两人一碰,昂头尽干,此时前面山道上急匆匆的跑出来一个胖汉,胖汉恐二十来岁,身板倒挺高大,肩上还斜跨着捆柴,皮肤黝黑,面相略显丑陋,不过奇怪,总的看起来这个胖汉的脸却透着一种善意,给人一种人畜无害想要和他接触的感觉。
“这胖汉是我新结识的兄弟,此人力气尤大,却浪费了在山里砍柴,前番遇着了,便邀他一起做场买卖,今日他便在前路望风,此时看他模样,怕不是有大风来!”
风,就是利的意思,大风便是大利,原来这些人在这茶棚里落脚是准备劫道······我去!
那个胖汉不会就是程咬金吧!
砍柴的黑汉子,力气还尤其巨大,再看这黑汉的模样年龄,十有**就是那程咬金啊!(未完待续)
第三十七章:一劫王杠
杨素乃是开隋九老之一,封越公,其人本是突厥人血脉,先是被文帝赐姓杨,后又全靠他的鼎力相助那晋王杨广登基上位当了皇帝,所以当今朝堂这杨素可说是恩宠第一人!
这王杠便是各地方为了给其贺寿送的贺礼,有的书上说是皇杠,其实是一种错误,杨素封王,各地方拜寿送礼故称王杠,皇杠那可是代表给皇帝的东西,只有程咬金第二次碰见大风的时候那才是皇杠,所以也是靠山王杨林亲自押送,这一次嘛,靠山王杨林只不过是派了自己的两个太保来押送这王杠也算是很给杨素面子了。
这个时候那秦琼是不是也已经带着唐壁给杨素的寿礼而正在前往洛阳的路上呢?
不出意外的话,在洛阳城中便会闹出一番大事件来,便是秦琼、王伯当、齐国远、李如珪、雄阔海、柴绍、牛盖七人大闹花灯并杀死宇文惠及的事来!
也就是所谓的七雄闹花灯,最后还是全靠那昌平王邱瑞将七人藏在自家王府中才避开了当时号称隋朝第一勇士天宝大将宇文成都的搜找!
程咬金劫杠第一次是和尤俊达一起动的手,劫的是十三太保卢芳和薛亮,很是顺利,第二次是为了给秦叔宝老母亲凑寿礼而下手,没想到却碰到了靠山王杨林,那杨林可是十八条好汉排第八的存在,程咬金那里是对手,两个回合就连他那闻名天下的三板斧都还没有使出来完就被杨林从马上活捉了过去。
后来才有一众好汉聚义反山东,秦叔宝走马取金隄,最后上了瓦岗的事。
从时间上看来,这应该是程咬金第一次劫王杠吧?
不过程咬金还真是个有原则的倔强性子,以母亲说了不许做响马为由,答应和尤俊达劫道宁愿不瓜分只要尤俊达的一些赏钱也不愿入伙,从这一点也确实可看出这程咬金的确如传说中的一样,是个大孝子!
其实这程咬金父辈祖上跟那秦琼一样,都是朝廷做官的主,老爹程娄做到了刺史大都督,祖父曾祖父更是厉害,乃是司马之职!
所以也才有其母不许他落草为响马的叮嘱。
“咬金兄弟不急,来,喝碗茶再说。”尤俊达拿着茶碗走出茶棚,其余的人也全都围了上去,那程咬金是个大嗓门,接过茶碗几口喝下一抹嘴就道:
“来了,大风!”
众人一阵欣喜,尤俊达拍了拍程咬金的肩膀,又道:
“咬金兄弟说详细些。”
“我只见双马开道,有三十来个军士,还道不如哥哥所说是大风,待后才看清,车后竟然有四口大箱,照哥哥所说特意看了那车轮碾过的地方,车辙痕迹尤其明显,箱内定是重物!”
听着程咬金娓娓道来的话,宇文霸嘴角显出了笑意来,人人都说程咬金是胆大心细,此时看来果真不差。
这应该是程咬金第一次劫道,可是显然他已经很好的进入了角色,从他所说的来看,是完全的做到了一个望风者应该做的事,这是个天才啊,尤瓢把子,你还真特么的有眼光呢。
尤俊达听了也是大喜,想哪十三太保卢芳薛亮二人定是仗着自己乃是靠山王杨林麾下十三太保之名无人敢劫他,嘿嘿,你尤爷爷今次便要劫你一回,让你那甚靠山王也晓得我山东绿林不是你随便便可以趟过去的!
“我等自去吃茶,待那大风自己吹来,哈哈!”尤俊达笑声敞亮的很,三十个军士,这跟主动送与自己还有何区别?
一众坐回到茶铺内又吃起茶来,不过所有人都把目光不停的往山道上望去,一盏茶功夫后,终于山道上传来了马蹄声,然后一队人马缓缓的从山道上转了过来出现在众人眼前。
立时,众人就跟打了鸡血似的,一个个把脑袋伸的就跟撑起了弹簧一般的长,盯着几口大箱子双眼直放光。
“大哥,没想在这儿还真遇上了不知死活的东西。”二太保薛亮嘴角含笑的撇头望了一眼身旁的大太保卢芳又把目光落在茶棚内众人身上,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不用说,一看这些人就知道是要干什么的了。
“二弟不可大意。”卢芳嘴上说着,可是他的面上神色却也依然,可见他心里其实也是没有将这一伙人放在眼里。
见那三十个军士纷纷亮起了刀枪,茶棚里的人也不做作了,纷纷起身大摇大摆的就朝前路迎上去。
“可惜了,可惜了。”
山娃子坐在长凳上不由摇着头叹息了一声,不用问宇文霸也知道山娃子是在为那四口大箱子自己跟哥哥只能看不能碰而惋惜。
这是人家的地盘,人家打上的大风,自己两个外来客当然不可能去插一脚的,要不然那算什么事啊!
说不定那尤俊达立刻就得跟自己翻脸,管你认不认识什么二贤庄的谁呢,这是山东老子的地盘!
卢芳手一挥,三十个军士成两列的把四口大箱守在了当中,薛亮策马上前,手中亮月刀往前一指,朝着程咬金道:
“你这汉子在前路上就见你鬼鬼祟祟的,果不其然做个响马,还不快上前来受死!”
程咬金这是第一次干劫道的事,当下也不由有些紧张,手中捏着一把长把砍柴刀攥的非紧,牙梆也咬着,那从齿缝间吐出的气息甚是急促,额头甚至沁出了一层密麻的冷汗来!
“咬金兄弟来回奔了一路已很累了,到茶棚中自去歇息,这厮······”
“这厮我必杀之!”程咬金是有点紧张,但是却不懦弱,要不然也不会贩私盐误打死一个捕快而坐牢了,逢杨广登基大赦天下才被放出来的,否则尤俊达也见不着砍柴的这个肥胖黑汉了。
此时一听薛亮那傲慢之极的话,程咬金心中早已是怒火难耐,提起砍柴刀就朝薛亮扑去。
宇文霸依稀还记得程咬金的那三板斧是在第二次劫王杠之前的某段时间内才偶然从睡梦中得来的,此时想必他还并不会那三式板斧,看来此人倒还真的很是暴脾气,有舍命相搏的魄力!
“好,我也不欺你!”薛亮竟翻身下马,手中亮月刀一分为二左右手各执一把刀,相互一碰,迸出一声‘当’响,迎着程咬金也奔了上来。
意外的,薛亮竟然没占到多大的便宜,程咬金砍柴刀虽然笨拙,但是步伐却出奇的灵活,这跟他那肥胖的身躯完全不成正比,而薛亮又顾忌程咬金的蛮力不敢与其硬拼,一时间竟然还就相持住了。
卢芳嘴角笑意仍在,虽然薛亮一时被克制,但是他完全相信等薛亮适应了之后那黑汉必败无疑,把目光望向尤俊达,道:
“我不喜马下斗杀,你自去骑马来。”
宇文霸眉头微微蹙起,他没想到这卢芳薛亮两人竟然还这样的有气度,略显为将之风,要知道十三太保虽然名头是很响,但是真正出场的除去老幺秦叔宝之外也就这老大老二两个了,不过这两个也是纯粹打酱油的角色啊,除了杨林出场的时候带上一两笔之外便没了,可没想这两人竟然还都挺出彩的!
尤俊达笑嘻嘻的摇了摇头,道:
“马倒不用,我不喜欢独斗,我喜欢群殴!”
说完话,尤俊达一挥手,身后的十多个人叫嚣着分散开来便冲了上去,还没等这些人冲到近前呢,一个个的突然从袖子中露出了袖箭来,卢芳一见不由惊喝一声,等他再欲做出反应时已晚,一支支袖箭如雨点般呼啸而至,立时惨叫声顿起,接着这十多个汉子扑上去又是一阵猛砍急杀,就如砍瓜切菜一般,没多少片刻便将那三十个军士全部了结,卢芳也被尤俊达缠住苦斗,有心相救自家军士却是鞭长莫及!
真特么的无耻啊!不过我喜欢,嘿嘿。
虽然宇文霸不欣赏尤俊达的这种手段,尤其是将所有军士赶尽杀绝的方式,但是对于尤俊达这种干脆利落的行事作风却很是赞同。
自己是干什么的?
响马啊,响马就该有响马的作风,还和你彬彬有礼的唠叨一会再画出道道来按部就班的玩?
我去!
怪不得这么个功夫值一般,人缘也一般的人物能够坐上山东绿林老大的位置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当!
薛亮闻听身后惨叫心神不由一分,本来完全占据上风的自己却因走神而慢了半拍,手中的一把刀被程咬金直接给磕飞了出去,当下大吓,接连使出一串花刀直把程咬金给逼的手忙脚乱然后一个抽身回到了马旁,此时卢芳也冲破了众人的围堵杀了出来,二马和在一起,相互策应着迅捷的便杀出了去,往原路而回消失在山道上。
“这些喽啰好强悍!”山娃子也看出了端倪,低声的在宇文霸面前道:
“怕是不比我们山寨里的差呢哥哥。”
“这些不是喽啰。”宇文霸望着正在打扫战利品的众人对山娃子道:
“这些都是尤瓢把子庄上留的好汉死士。”
山娃子恍然大悟,挺了挺胸膛无比自豪的嘿嘿一笑,道:
“我就说嘛,其他那些山寨的喽啰哪有我们寨里的军士们那样厉害的!”
众人没有要车,而是直接抬起四口大箱便走,宇文霸自然被尤俊达拉扯着一起回武南庄而去。(未完待续)
第三十八章:回龙坳
回到武南庄时已近黄昏,一番分赃庆贺,酒过三巡肉过几碗后已是天色将黑之时,那程咬金向尤俊达讨要了自己的赏钱便要走,尤俊达留不住,知道程咬金是个孝顺人,只得从了,拿了五十两银子给程咬金,又相赠一匹马,直送到庄门前。
却看见山娃子也牵着自家马走出来,这才发现宇文霸也跟到了庄门前,不由一把抓住宇文霸道:
“咬金兄弟要走,是惦念家中老母,宇文兄弟你可不能走,须得在庄上盘恒几日方可!”
“尤大哥可知我心比咬金兄弟更着急否。”宇文霸是真的着急啊,要不然先前都不想跟尤俊达回庄来的,此时见程咬金要走,这才借此机会一并开溜啊:
“想那秦大哥临别时相托之话,那家中老母定然更是日日盼望,小弟我在庄上饮酒吃肉闲耍,心中委实不安也!”
“这······也罢!”尤俊达叹了口气,看宇文霸的样子也是非走不可的了,往后招了招手,一个家仆托着个银盘上前来,只见盘中放着十块银砖,宇文霸正要拒绝,尤俊达已经抢言道:
“莫不成宇文兄弟只要二贤庄上的盘缠却不要我武南庄的路钱?”
“尤大哥说笑了!”宇文霸连忙拱手还礼,接过银盘交与山娃子收下,然后几人这才作别,暮色中,三骑马儿渐渐消失在山道上。
“这宇文寨主不是想要拉拢程兄弟吧?”
一个好汉上前来凑在尤俊达耳边嘀咕了一句,尤俊达面色一笑,他早已想到了这一点,不过他却丝毫不担心,程咬金是个大孝子,山东是自己的地盘他都不肯入伙,又怎会跑去河南东郡的小砀山入伙。
“我们回,继续喝酒吃肉!”
························
“宇文哥哥,那好汉酒可真是你们山寨所酿?”山路上,程咬金边说话边舔口皮,清口水直往上涌,仿佛一想起那好汉酒的味道来就让他忍不住。
还忘了这个程咬金可是个吃货啊,宇文霸心中暗喜,趁山娃子回望过来的目光使了个眼色,山娃子旋即明白,双腿一夹马腹朝程咬金靠了上去,道:
“自是,好汉酒还是我家哥哥自己亲手酿的呢!”
“敢是宇文家哥哥自己酿?”程咬金很是诧异,看宇文霸五大三粗的样子,虽然不比自己一般的壮实,但也算是个好汉模胚,竟然还会做那精细活,就是不知道刀马上的功夫如何,先前在茶棚中可是被吓得没敢走出一步的呢。
山娃子没看出程咬金那心中的嘀咕,宇文霸却是从程咬金那瞟了眼自己的目光里读出了这色彩来,当下也不点破,依然故我的一副洒脱模样,只放马跟在两人身后慢行。
“凡是喝过我们好汉酒的没有一个不说好的,就连那九省绿林总瓢把子就那二贤庄的单庄主你知道吧,也对我家哥哥另眼相看呢!”山娃子继续着哥哥交代下的任务。
“你莫不诓我?那二贤庄是恁地方岂是一般人能去的?”没想到程咬金竟然跟山娃子还这么有话说,当下心中也是微喜。
一行没有亮火把,那淡淡的月光将山道映射出来像是一条白练般的盘横在山体上,马儿轻踏地面徐缓而行,感受着月色和凉风,倒也惬意。
“救命······”
刚好在程咬金和山娃子两人说话的空当间隙一个声音似有似无的冒出来,令几人皆是微微一惊,随即拔刀出鞘紧张的四下打望起来。
“也罢,看来是老天要绝我一家也!”路边一小土坡后再次传来声音,是一种哀叹的不甘色彩:
“刚出虎群又入狼窝,今夜便死在你等响马手中罢了!”
看来这个求救之人把亮刀挺枪的三人给当成了响马。
随着话声,一个浑身裹满了土尘,额头上还磕破了个血口子的老者从土坡后费力的走了出来,一双目光直往几人身上打量,那月光下,宇文霸看见的是一张面无惧色的脸,只是那双眼中满是愤恨的色彩!
“你怎么看出我们是响马来?”程咬金的这句话一出口,老者眼中目光更是一黯,连最后心中那仅存的一丝儿侥幸也随之消失,那昂然的胸膛此时也不禁微微一躬,像是瞬间被一座山给压了下来!
“咬金兄弟勿要说笑,响马有深夜背柴的吗?”原来程咬金怕回到家后老母亲质问,所以还将那捆柴绑在马身一侧的,此时宇文霸翻身下马来走到路边,道:
“老人家别怕,我这兄弟爱开个玩笑。”
说完,朝老者伸出双手去,老者上下打量了一下宇文霸,这时程咬金的马儿又往前走了几步,马身一侧的柴禾也露了出来,老者总算是放了一点心,把手颤悠悠的搭在宇文霸手上,宇文霸一使力将老者给拉了过来。
老者又瞅了眼程咬金,其实先前之所以把三人当响马便是因为看见了程咬金,夜色中,根本看不清脸,只见一黑壮汉,手中挥舞着一把长把砍柴刀,杀气腾腾的,不是响马是什么?
当时还一度后悔没有等人走近就叫了救命呢。
“山娃子,水,带的熟牛肉拿出来给老人家吃些。”宇文霸冲山娃子招了招手,山娃子把水跟牛肉拿上来,老者抓起牛肉就往嘴里噻,还没吞下又灌了几口水,忽然又是一声大叫,把水和牛肉往宇文霸手中一塞便跪倒在地朝宇文霸磕了个头,道:
“望三位好汉将我家小女一救!”
“老人家快起,我等皆是后生小辈,担不起也,你有什么话细说来便是。”宇文霸扶起老者,不过心里却有了丝疑惑。
先前见这老者虽然狼狈,但是言语间却很是有骨节的样子,应该是有一定修养和身份的存在,这样的人最讲究的便是一个气节,除却天地君恩,下跪在这些人的眼里是找不见的。
此时却一跪在地,若说是救女心切,倒也说的过去,不过宇文霸总觉得这老者恐怕有另有隐瞒。
老者心中大喜,是已经可以断定这三人真的不是响马了,而且听宇文霸的说话还明显的透着书生气息,心中更是大定,抱拳朝宇文霸又一拱手作礼道:
“就在半个时辰前,我们一家在前方山道上被一伙强人所劫,我家小女也被那贼人带走,还望几位好汉再帮衬一把,将我那小女救出来,待回家时定然重谢诸位!”
“半个时辰。”宇文霸眉头微微一挑,放眼望了一下山势,转向程咬金道:
“咬金兄弟,你常在这范围走动,这山上可有什么去处?”
“这······宇文哥哥,你真的要救这老人家。”程咬金心说我们虽不是响马,但是多少也和响马有着关系,而且就白天还干了一场响马干的事呢。
“咬金兄弟,倘若是你被强人劫去,眼前所哀求之人是你母亲,你会如何?”
“我定然杀了那劫人的强人!”程咬金话脱口而出,忽然心一动,望向宇文霸,他觉得这个人说的话怎么给人一种热乎的感觉?
“那便是了,现在老人家的心就跟你老母亲的心一样。”宇文霸望着程咬金一笑,道:
“老人家说半个时辰前,我们尽快赶上去,或许还能将那小女就出来,晚了,怕就来不及了。”
“干!”程咬金朝着宇文霸重重一点头,道:
“这山上倒没有寨子,只在山下回龙坳往左有一处地方,有近百十号人,领头的有一诨号叫混世魔王范重,使一柄宣花斧,双臂膂力很大,我在山上砍柴常见他们在这上下出入,另回龙坳往右去数里之地也有个庄寨。”
“对对,是一个使大斧头的!”老者眼中射出精光来,已经可以肯定便是那什么混世魔王干的了,不过瞬间又变得灰暗,百十来号人,这三人会去救自己的小女吗?
就算去,又怎能救得了?
“老人家见他先前出来多少人马?”宇文霸望向老者。
“一众约莫三十来人。”老者有些拿不定的祈望着宇文霸,这个汉子真的要去闯那虎群么?
“我们必须趁这三十人没回到山寨之前将小娘子救出来,不然会很麻烦,我们只三人,只能奇袭胜之,故,我等必须先想法接近他们,那时便好放开手脚了。”
自己和山娃子身上都有一把追魂弩,近身搏杀时这弩绝对可以拿来当后世的手枪使,再加上自己的一身功夫,相信只要计谋顺利,救出这小娘子来应该不成问题。
宇文霸心中已打定主意,朝程咬金招了招手,程咬金把脑袋凑了上来。
第三十九章:程咬金对宣花斧的渴望
范重心里甭提多乐呵了,骑在马上忍不住又伸手去掀开了那小轿的花帘来,轿中一个小娘子泪水盈盈的俏脸庞立刻又印现在他眼里,看着这梨花带雨的俏脸蛋儿范重突然觉得浑身气血膨胀,一股躁热从小腹处陡然爆发出来涌遍全身,一瞬间呼吸也重了起来,他已控制不住自己了。
“停下来!”范重一声轻喝,吓得轿里面的小娘子浑身一颤,不由的抬头朝范重瞥了一眼,一见范重那色·眯眯的双眼脸色瞬间煞白,全身止不住的抖起来,就像刚从冰窖里捞出来的一样。
虽然没有经历过那些事,但是阅遍天下书卷她可与一般大家闺秀不同,一见范重那眼中目光便知道这个人想对自己干什么了。
不行,自己绝不可以被玷污,自己名节倒是小事,可是却不能坏了李家的名声!
小娘子默默的低下头来,趁着范重放下轿帘下马的时机,她从盘头上抽出了一支玉簪,然后毫不犹豫的刺进了自己的心窝!
范重下了马,亟不可待的掀开轿帘,顿时倒吸了口凉气,急的大叫起来:
“哎哟,我的美人呢!”
“寨主,寨主······”
“叫,叫什么叫!”范重怒火烧胸的从轿里面退出来,属下慌忙的一指身后道上,此时范重也听到了似有马蹄声奔来。
“赶夜路的身上一般都有利寻,给我堵上去!”范重又怜惜的望了一眼轿中小娘子,叹了口气,转身上马往路中催去。
“啊!前方有众多好汉,你两个强人还敢追来!”宇文霸在马上瞧见了拦在路中的范重等人,又瞥了眼小轿,心中已有了数,此时按照约定回头望了身后追自己的程咬金和山娃子一眼,又朝着范重大叫了起来:
“诸位好汉,我乃是山外张员外家管事,出去收账回来没想遇到身后两个强人相劫,还请诸位好汉帮衬,我家员外定然重报!”
宇文霸的马极快,一番话喊完,也就差不多快奔近了,那范重一听是山外张员外家的管事心中更是暗爽,本来还提防着宇文霸,此时便挥了挥手,马头一牵,分开个岔口来,让宇文霸躲到身后自己人中,他打算先干掉后面这两个追赶的强人再慢慢的对宇文霸下手。
今夜真是走什么运了?
先是碰见个大美人,虽然可惜了,不过现在却又自动的送上一笔大风来,张员外虽说是那大庄寨里的一户,不过现在嘛······想到此处不由又回头瞄了一眼宇文霸那搭在马背上的一个挑袋,里面胀鼓鼓的刚才跑过自己身边时还听得里面‘卡卡’轻响,不用说,这全是那黄白之物啊!
宇文霸朝着范重望来的目光展颜一笑,范重刚想自己是不是也应该露出一丝温和的笑容来先安慰一下这个自己的‘贵人’呢,却忽觉宇文霸那面上的笑容有点怪异,还没等反应过来,宇文霸突然抽出了单刀,夜色下,只见两道寒光划过,立时便听两声惨叫传出,宇文霸身边的两个喽啰便跌下马去。
其余人见状顿时大惊,纷纷举刀砍来,宇文霸手掌轻拍马鞍,借力冲天而起,半空中一个回旋翻身头朝下落转下来,手中单刀如风轮一般的转动,月光下,只见荡起一片光晕,犹如一个巨大的漩涡从天直砸下来!
被漩涡光晕笼罩中的几人脸色立时煞白,虽然那刀锋还没有最终的袭在身上,但是那杀气确是早已将几人给震的心惊胆破!
‘当······’
迅疾,一串兵器相撞的声音传出,有六人直觉虎口发麻,便再也握不住手中兵器,纷纷掉落在地,还没等六人任何反应,宇文霸那迅疾的刀锋旋身一转,如划过一个光圈,伴随着光圈有一股股鲜血飙出,惨叫声也随之此起彼伏,整个场景在这淡淡的月光下是令人惊艳又恐怖!
“不妙!”范重见宇文霸瞬间便击杀了自方八人,哪敢恋战?当下叫了一声拔马便走,却被后面追上来的程咬金和山娃子给截住,也不搭话,一照面便亮出兵器砍杀起来!
田忌赛马,宇文霸就似那上等马,这些喽啰便是下等马,山娃子跟现今的程咬金也都只能算是中等马还是偏下的那种,不过两个中等马倒也可以勉强对付这个范重了,而待宇文霸收拾掉了那些下等马之后,范重就知道自己这遭怕是真的玩完了。
“是好汉的便与我独斗一番!”范重耍起光棍来。
“好,我便一人斩杀了你!”程咬金很是爽快的应了下来,那一双目光盯着范重手上的宣花斧直放光,宇文霸就知道程咬金是看上人家的宝贝了,怕自己跟山娃子插手就算打赢了范重他也不好意思要那宣花斧,所以才急忙的一人应承了下来。
“嘿嘿。”范重此时也认出了程咬金来,原是在山上砍柴的那个黑大汉,心中不由暗乐,瞄了宇文霸一眼,这个人我敌他不过,但你这个砍柴的汉子嘛,倒正是我逃出生天的最好机会。
山娃子不由望了宇文霸一眼,宇文霸朝山娃子点了点头,他知道程咬金日后的武器便是这宣花斧,虽然宇文霸相信程咬金应该能够搞定这个范重从而抢了人家的兵器,所以并不担心,此时突然传来老者的哭号声,宇文霸转首一见,急忙也往小轿奔去,见了轿中的情景眉头微微一皱,稍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上前去,拨开老者,道:
“我看看。”
老者一怔,不由抬头望了宇文霸一眼,同时也撑起身子让开了来。
这个时代的女子就是不一样,将名节看的是比生命都更重,像这样的事若是放到后世去说的话,绝对会被人笑做是傻子!
宇文霸的手挑开小娘子颈间的乱发直接往小娘子的大动脉摸去,老者刚要阻止却见宇文霸的手指停住了,也不由微楞,别的大夫都是手腕把脉,此人看模样倒是像在诊脉的样子,不过却怎么摸那儿呢?
“还没死!”宇文霸也稍显一丝的惊讶,目光落在小娘子胸前插着的玉簪上,眉头一展,旋即竟显出一丝笑容来,道:
“我道为何还有脉息,原来是这支簪子的原因。”
“簪子?”老者也是瞪大了双眼盯着那簪子,这支普通不过的簪子难不成还能救人么?
“这支簪子质地应是磁虹玉,这种玉本身带着磁性,磁性可以起到聚集血小板凝结从而止血的作用,况这支玉簪极为细小,伤口面积又不大,所以玉簪刺伤心口后流出的血却并不多,也正因此小娘子才还有着脉息不曾死去。”
磁性?血······血小板?
老者自认为算是读了很多的书的人了,虽然不懂医术,可是活了几十年却也还从没听说过这些医术词汇啊,此时也是一愣一愣的。
比老者更发愣的便是山娃子了,鼓起一双巨眼盯着宇文霸,原来自家哥哥还会医术的,还能够救人!
“得尽快下山到的镇上寻些药才能取下这玉簪,否则时间拖长了也便就不得了。”宇文霸撑起身来望了一眼,却不见了程咬金和那范重,隐隐的却听山路上有着奔马的呼喝声,眉头微微一皱望向山娃子道:
“你追去看看,万不得已时可使用追魂弩!”
宇文霸还是有点担心程咬金,这个是自己将来的福将啊,真要是出了什么意外状况自己可就亏大了。
追魂弩是一大杀器,没到必要的时候还是尽量不要现身的好,毕竟这玩意一出现,轰动绝对是小不了的了。
“是!”山娃子领命翻身上马,宇文霸又道:
“我们这便下山去,你追着咬金兄弟后自跟来,寻药铺便可找到我们。”
“哥哥放心,山娃子定当将程兄弟给你带回来!”山娃子一路跟程咬金说说聊聊的也已经有了些情分,此时自然是真的担心,双腿一夹马腹便奔了出去。
“好汉,我们如何下得山去,小女她······”
“小娘子不能被颠着。”宇文霸复又弯腰进轿中横腰抱起小娘子出来,轻身一跃,上到马背,也没将小娘子放下,仍是抱在手臂中,冲老者努了努嘴,道:
“还请老人家给牵个马。”
老者也没有任何的不快,急忙牵起缰绳来拉着马便往山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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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神秘庄寨
山下往右数里之外有个小村落,不过当宇文霸触眼这村落第一眼时倒惊了一下,因为村落中的房屋几乎都集中在一定范围内,然后绕着村落筑起了两丈来高的厚实精土墙,墙体上宽约半丈,墙边更是如城墙一般筑有箭垛,正有人在墙头上巡视,那人也是衣着黑色甲胄,完全一副军士打扮。
这便是先前程咬金口中所谓的那个庄寨!这是个什么地方所在?
宇文霸倒着实的愣了一下,这是个村落么?在半山腰上瞧见这高墙内也就百十来户人家,可是这防备的实力可是非一般的存在啊!
宇文霸催马到的庄寨门前,墙头上从箭垛后探出一颗脑袋望来,宇文霸随即高声将遭遇响马的事简要一说,又道救人要紧,请快开寨门,只求一药救活人命啦!
那老者见墙头上那人犹豫,更是立刻就跪了下去,把他那颗曾经高傲的头颅磕在了地上,老泪纵横,嘴巴里稀里哗啦的一个劲哀求着。
墙头那人又将三人打量了一番,往远处也望了一下,见似乎没什么隐藏,这才朝着墙下的人挥了挥手,然后,寨门被缓缓的打开,从里涌出十多个手持长枪穿戴甲胄的军士来将三人一马围在当中,宇文霸抱着小娘子跳下马来时,那墙头上的汉子也下到了寨门前,再次将几人打量一番,挥了挥手,几个军士上前将三人的马匹包袱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番,又将宇文霸的单刀收了去,这才将目光落在那小娘子身上,眉头微微一皱,朝后招了招手,道:
“速去将葛大夫叫到我府上来。”
军士领命而去,汉子朝宇文霸点点头,也不说话,转身走去,宇文霸明白,和老者对望一眼,便跟在汉子身后往一栋府邸而去。
入了府邸,几人被带至一个偏院,宇文霸刚将小娘子放在床上,一个家仆便上前来朝宇文霸道:
“我家三少爷请好汉到院中一去。”
说完,也不待宇文霸回话转身便头前带路,穿过回廊,后面是一个小院落,里面放置着一个兵器架,架上十八般兵器样样皆有,而宇文霸随身佩戴的那把单刀则被先前那个汉子给拿在手里,此时把刀朝宇文霸抛了过来,随即从兵器架上抽出一杆长枪来空中一挥,显出一泓的清晕。
这是干什么?
要动手么?可是也得说清楚为毛动手啊?
从一入这个庄寨,宇文霸就感觉到了奇怪,处处都透着奇怪,尤其是眼前的这个三少爷。
宇文霸将刀在眼前挥出了个刀花然后便插进了刀鞘里,那三少爷双眉一皱,疑惑的盯着宇文霸,终于第一次冒出了个声音来:
“我要和你比武!”
“为毛······哦不,你为何要跟我比武?”还好这个什么三少爷不是个哑巴!
“你从山道上将那小娘子抱下山来,一路颠簸可那小娘子的伤口丝毫未裂,且气息匀称舒缓,这说明你不但马上平衡功夫好,手上力道以及力道的持续性异于常人,应是高手中的高手,我薛华成见不得高手,否则便会手痒,怎样,来吧。”
呃······
你特么的不说话就不说话,一说话就是这么一长串,再者,你这算是什么理由?
薛华成,看这模样听声音也就二十来岁的样子,宇文霸在心中想了想,却实在没有想起历史上有这么号人物,但是宇文霸可以肯定,此人定非一般!
“好吧,我也只有舍命陪君子了,谁叫这是你的地盘呢!”
宇文霸抽出单刀,往前一指,道了声请,脚步往后稍撤了半步,三少爷的声音又传了来:
“我长枪你单刀,你不抢先进攻还立足防守,没上手你便已落足下风矣。”
“你是主我是客,何况你于我还有恩情,强龙不压地头蛇,自然以守为攻。”
三少爷眉头微皱,或许他没听过强龙不压地头蛇这么一句话,不过随即连起整句话来也便明白了,长枪一抖,不见一丝的虚晃,就如一道闪电般的直刺而来。
好快!
宇文霸心中暗暗一惊,这出枪的速度竟不逊于那谢映登丝毫!
当!
宇文霸单刀往外一拨,意外的,却并没有将那枪尖给拨开了去,只是将枪尖稍微的荡开了一点,而宇文霸的单刀却被震的弹了开去,虎口甚至都感到一丝的发麻。
此子好力道!!
宇文霸这一惊非同小可,再回刀已是不及,那枪尖弹开自己单刀后已经奔袭而至,瞬间便刺破了胸前衣衫,‘噗’一声闷响,枪尖扎入宇文霸左肩肘,飙出一股血来。
“哇!!!”
宇文霸不由一声痛哼,这还是来到这个世界后自己的第一次流血,而且是这么莫名其妙的被虐,这让宇文霸很是不爽!
“原来我看错了,你不是什么高手。”
“三弟,你没有看错。”院边突然冒出个声音来,一个身穿白衣,手摇白纸扇的儒雅汉子轻轻走来,望了一眼三少爷又将目光落在宇文霸身上道:
“就是此时再动手,你也会输给这位好汉。”
“二哥何故如此看轻自家兄弟!”薛华成很是恼怒,不由瞪了自家二哥一眼:
“若他那能耐,刚为何又会吃我一枪?”
薛华成绕过自家二哥挺枪又朝宇文霸刺来,那白纸扇脚步一动,恍若一个白影忽的一闪便又拦在了薛华成身前,左手轻轻一伸,看似漫不经心却刚好握在枪头上,立时那迅猛的长枪便再也刺不进分毫,白纸扇那五根白皙且显着纤细的手指就像蕴藏了无限的力道,将那枪尖轻易的拿捏在手中。
宇文霸看的心中更是暗惊,这哥俩的力气是一个比一个大啊。
自己先前没防备吃了薛华成的亏,其实宇文霸明白,就算自己现在有了防备,要搞定那薛华成怕也是有一定难度的。
“好汉自去,葛大夫来了,正在替那小娘子瞧伤。”白纸扇不管薛华成望向自己那愤怒的目光,朝着宇文霸微微点了点头。
宇文霸朝着薛华成一抱拳,道:
“三少爷待我去看了那小娘子再来与你切磋。”说完朝白纸扇也点了点头,算是还礼,然后回身往偏院而去,忽然瞧见墙角有个玩意,嘴角一咧,显出一丝笑意来,走过去伸手捞起然后上了回廊往偏屋而去。
“二哥,这汉子要那蜘蛛网做甚?”薛华成诧异的盯着宇文霸的举动很是不解。
“此人非一般也。”白扇子只轻轻的摇着白纸扇,却并不答自己兄弟的话,因为他也不知道宇文霸要那墙角的蜘蛛网干嘛。
宇文霸刚走过回廊就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背着个药箱蹒跚的从屋里走出来,嘴里是不住的叹气,手中却握着小娘子心口上的那支玉簪,白发老头的身后紧跟着那小娘子的老父,老者双眼含泪,慌忙的想要抓住老头却被老头挥手撇开了去道:
“都已对你说了,这伤势太重,我的医术还不够,得回去把我师傅请来才行,待我师傅来了你家小女定然活过来。”
老头说着话加快步伐甩开老者便出了偏院而去,此时老者见了宇文霸,泪水又是喷涌而出,不由放出一声哀号来。
“老人家别急,先看看小娘子再说。”宇文霸进了屋,只见小娘子的伤口处已经简易的上了些药,或许是想着待会那白发老头的师傅还要来诊治,所以伤口并没有包扎,不过却是止住了血,不知道这上的是什么草药,竟然如此神奇!
“那葛大夫已如此高龄,他那师傅又该多少年纪?”宇文霸不由觉得好奇,望向一旁的家仆问道。
“他那师傅却只三十一岁矣。”
“三十一岁!”宇文霸和老者几乎同时一怔,那家仆像是早便预料到两人会有这样的反应了一般,一点也不觉得意外,只是脸上淡淡显出一丝笑容来,又道:
“他那师傅姓孙,叫孙思邈,医术······”
“孙思邈!!!”宇文霸脱口而出:
“可是那药王孙思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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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药王孙思邈
感谢【每天啃黄瓜】好汉的给力打赏,甜城在此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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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叫他药王也无不可,凡是经由他孙神医手医治的人无没有不活过命来的。”这个家仆许是见老者已经哭了几回了,心中也有了些怜悯,脸上那一直以来的冷漠面色也缓和了很多,竟对老者安慰起来:
“恁老也别再伤心了,现在只待那孙神医来了则个。”
宇文霸也顺手给老者倒了杯茶,老者这才注意到宇文霸肩肘上的那个枪眼,响起刚才宇文霸被唤了过去,定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此时又是一阵感动,撑起身就又要给宇文霸拜下去,宇文霸却早已料到,一把拉住老者,也没说话,只是淡然的苦笑着摇了摇头。
老者长出口气坐下来,虽然也没有再说话,不过老者那坚定的目光却可以看出老者是认定宇文霸这个超级大恩人的了。
两人没说一会的话,屋外便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三十来岁身形却很是瘦削的麻衣人走了进来,一张清瘦的脸显着苍白,下巴上留了一小撮胡须,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一阵风就会把他给吹跑的样子。
不过最令宇文霸目光所在的是此人的头发盘起套了个道冠在上面,是一个道士的装扮。
先前那葛大夫却亦步亦趋的跟在此人身后,此时进了屋快走几步到的chuang前打开了药箱拿出一些药具来,完全一个学徒助手的模样。
若是只看两人的样子,谁都不会相信这个白头发白胡子的老头会是这个弱不禁风还病怏怏模样的人的师傅。
宇文霸也是稍微的错愕之后也就明白了其中的原委了。
这孙思邈从小极其聪明,身体却很是不好,各种各样的怪病就跟**实验一般一个接一个,所谓久病成医,孙思邈本又是伶俐之人,渐渐的便懂了很多医治之方,更因为自己的切身感受,又加上当时大环境的混乱所以让这个从底层穷苦百姓中成长起来的大才放弃了从政而改学医道的选择。
要知道当时的朝廷曾要他做国子监博士都被孙思邈拒绝,可见他对医病救人是下了多么大的决心。
孙思邈上下瞧了一番chuang上的小娘子,最后轻轻握起小娘子手腕来把脉,眉头微微一皱旋即松开来,回头望了宇文霸和老者一眼,最后将目光落在老者身上,看来孙思邈已经看出这个老者才是小娘子的亲人来,毕竟宇文霸的双眼连一丝的泪痕都瞧不见,除了些许的担心外还有的却是一点不可捉摸的疑惑。
“你们自出去,小娘子可续活命。”简单的一句话说完便转过身去,老者猛地在背后又跪了下来,孙思邈头也不回,只是朝着身后挥了挥手,那白胡子的葛大夫急忙上前来直接拎起老者就提到了门外去,直到放下老者来老者都还没有回过神来。
宇文霸也是诧异之极,这个白胡子老头至少也是七十左右的存在了吧,可怎么还如此的给力?
对了,还有那三少爷薛华成以及那个白扇子,就是庄寨里的那些军士一看也是劲力暗藏的存在,莫不是······全都和这个药王孙思邈有关?
对呀!
这个孙思邈除了医术精湛之外还是一个道家学说的鼎力支持者,要不然他也不会做这样一个道士的扮相了,而且几乎在后世的所有道观里都有孙思邈的神像,这说明孙思邈就是在道家一脉也是颇有威望的存在!
道家极其讲究养生,孙思邈更是养生这一脉的鼻祖级人物,要不然这样一个病怏怏的人怎么最后还活了一百零二岁?
最后是无疾而终,倒还真跟传说中的坐化成仙有那么一丝吻合。
宇文霸心一跳,若真是这孙思邈用了什么神奇的药物让这庄寨里的人才变成这样的话,那么自己要是把他给弄上山去或者是探寻得这药物,那以后自己的军队还不制霸天下!
这时,回廊的尽头白扇子和薛华成慢慢走来,身后绳子捆着两个人,竟是程咬金和山娃子,宇文霸急忙的快步上前,还没走近,那白扇子已经冲后面挥了挥手,身后的军士便将两人给放开了,显然白扇子从宇文霸的神情中已经读懂了,也相信了刚才程咬金和山娃子说的来找人的话。
这是个人才啊!
这两兄弟一个勇猛一个精明,而且战斗力都还不弱,宇文霸再一次对这个神秘的庄寨神秘的家族起了好奇之心。
若先前是有着好奇,但也仅仅只是好奇而已,可是现在宇文霸却有了一种想要将铺在这表面上的一层神秘面纱给揭开来看一看的想法,或许自己的这个想法会很危险。
宇文霸能够敏感的察觉到如果自己真的有想要一探究竟的想法的话,说不定后果还真的很难预料!
罢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此处只在心中记下便是,还是先去历城为紧。
“哥哥,你没事吧?”挣脱了绳子山娃子一下就奔了过来,瞧见宇文霸肩肘的伤口上粘了一个网状的东西担心的道:
“那是什么?”
“小伤没事。”宇文霸拍了拍山娃子的肩膀笑了笑,掉头扫了程咬金一眼,这时程咬金已经将宣花斧从一个军士的手中拿过,大大咧咧的也走了过来。
“那混世魔王范重可是已被你击杀?”这程咬金果然还是得到宣花斧了,看来一些冥冥中早已注定的东西还是不会轻易改变的,所以自己在这个庄寨中还是老老实实的好,更何况,这还是一个自己闻所未闻的存在!
“自是!”程咬金得意的挺了挺胸膛,甚是得意:
“以后俺才是混世魔王,程咬金!”
呃······我去,这个名号是这么来的?
抢了人家的宝贝斧头要了人家的命,连人家的称号都要据为己有,这个程咬金你特么的还真是可以,嫌麻烦么?
这么些事全在一个人身上就都搞定了!
“原来好汉将那蛛网敷在了伤口上?妙极,妙极。”白纸扇走上前来瞧了一眼宇文霸肩肘上的伤口,那伤口上的网状物正是先前宇文霸在墙角弄的那张蜘蛛网。
这是一个偏方,用蜘蛛网和上一点唾液便可以简单的止血,当然是得一些小伤口才行,懂得一些偏方,这可是作为一名野战特种兵必须要学的知识之一!
此时,门帘掀起,孙思邈从屋里出来,也许是听了刚才白纸扇的话,所以一出屋来便把目光落在宇文霸肩肘的伤口上,眉头微微的皱了一下,径直走了上来。
“果然妙极。”孙思邈仔细的瞧了眼也是给出一个赞来,再抬起目光来看宇文霸时,眼里已多出了些亮色来:
“好汉可懂医道?”
“略知皮毛,万不敢言一个‘道’字。”宇文霸连连摆手,开玩笑,一个懂得几个偏方的人就敢在药王面前大谈医道,这也特么的太不要脸了吧,不过这可是自己勾搭这个药王的最好机会,可不能够就此打住,心一动,又道:
“不过在下却听一位隐世老者言过,他说医道之最重处不在医术,而在一个‘仁’字。”
越是不懂的玩意自己就越是要从大处着眼来说,给人一种高山仰止的感觉,当人有了这种感觉的时候便会被挑起强烈的求知欲来。
孙思邈眉头一挑,紧盯着宇文霸,目光中亮色逐渐的添加,最后显出了一丝兴奋的色彩来,竟然一把抓住宇文霸的手道:
“那隐世老者定是医道圣手,相信好汉还听得其他,孙思邈恳请好汉不吝指教。”
说完,孙思邈拱手弯腰作礼,宇文霸急忙搀住孙思邈,却也没答应,只在心中暗乐,然后将目光回望向身后的白纸扇。
宇文霸这是在告诉白纸扇,你不要这样的防着我,其实我是很怕你们这个庄寨的,你看,无论什么事,我都得要先听你们的话才做最后的决定。
我多乖啊,对不?
所以呢,你们就答应了吧,嘿嘿。
孙思邈明白宇文霸担心的事,抬起目光朝白纸扇望去,刚和白纸扇的目光一碰,白纸扇立刻呵呵一笑,道:
“好汉自与孙神医去药庐,这两位兄弟也可以随去,一切皆自愿。”
“多谢二少爷。”孙思邈朝白纸扇也拱手一礼,然后拉起宇文霸的手便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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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八卦村
随着孙思邈一路走到药庐宇文霸心中更是被震撼,此时天色已渐渐亮开,晨雾略散,才越是发觉这个庄寨非同一般,先前进了庄寨门转个角便是那薛华成的府邸,所以还不是很了解这庄寨的结构,这出了府邸走了这一路,宇文霸才算是切身的感受了一番这庄寨的神秘。
庄寨中的所有户数,他们的房屋都是砌起了高墙,成**的圆屯型,且在房屋的高处都有着箭孔,而这每一栋房屋的所处位置似乎都是经过特意定过点的,让屋与屋之间的夹路时宽时窄且成弯曲型,让人无法看出百步去便定有一栋房屋截断你的视线。
从而生出许多的岔路口来,以至于不熟悉的人入了这庄寨大有进入**阵的感觉,而且每一户人家和人家之间看似高墙隔绝无关,可是宇文霸明显的看见在每一栋房屋的最高处都有着一个缺口,这应该便是用来搭长梯的衔口,屋与屋之内的人可以从房屋顶端搭上长梯相互走动来往!
也就是说,假如庄寨被人攻破,庄民们进入各自的房屋后一样还可以凭借房屋的构造御敌!
八卦村!
宇文霸突然想起了诸葛亮为自己的后世子孙在兰溪建造的八卦村来,心中不由怦然一动:
姓薛?
莫非这个神秘庄寨的主人是他?
那个将鬼谷子和诸葛亮研习的透透彻彻的存在!
宇文霸心中莫名的一跳,若然这庄寨的主人真是那人,那自己岂不是撞大运都撞破天了!
想起庄寨中的那些军士,人人都精神抖擞,利落干然,很是有条不紊,井然有序的样子,这除了是那个人之外,谁还能够建起这样一座神秘庄寨并且还能有如此严谨的治军手段?
原来你在此处,真是梦回魂萦千百遍,得来却全不费功夫······我去,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孙神医回来了!”前方浓雾中突然爆出一声惊喜的叫声,然后便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迎来,只见四个壮实汉子出现在眼前,其中一个急道:
“孙神医你可回来了,我妹子的肠病又犯了,前番已痛的昏死过去,这才刚醒来,又疼的快承不住了,求孙神医给扎个针吧!”
说着,这个汉子便跪了下去,身后的三个汉子也一齐就跪在了地上,纷纷哀求。
“扎针勿需我师傅动手。”葛大夫上前扶起当头的汉子叹了口气道:
“走吧,先进屋再说。”
四条汉子急忙道谢,慌忙的撑起身来往后走去,这才见门前放着一张门板,门板上垫了被子,躺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此时少女秀美紧锁,脸色苍白,额头是层层的汗渍,那紧咬的嘴唇拉长了的出着重气,说明她当下忍受的疼痛是非同小可。
少女的双手则死死的摁住自己腹部的右侧,发出一声又一声低低的呻·吟来。
宇文霸眉头微锁,不会是阑尾炎吧?
有一次一个战友训练时便是阑尾炎发作,与这少女的表情几乎一模一样!
葛大夫开了门,里面是一个空旷的院落,院落里晒满了草药,只留下一条小道来通往厅堂,厅堂中虽没有晒药但是却依然是阵阵药香扑鼻,是一种令人心神为之舒畅的味道。
山娃子和程咬金自然是跟着宇文霸到来了的,山娃子就不用说了,宇文霸去哪他自然是跟去那,只有程咬金是没办法才跟来,让他留在那姜华成的府邸内怕是打死他都不干,程咬金心里跟宇文霸想的一样,那府邸里的人都特么的变·态,自己的力气算大了吧,可是被那拿白扇子的人手一拿自己便挣脱不得,这简直让程咬金是又惊又恐。
门板被直接抬进了内室,葛大夫随着一个汉子入了里面,孙思邈跟宇文霸几人和剩下的三个汉子就在厅中,此时已有药童端上了茶水来,宇文霸刚端起茶杯放到鼻前一嗅,眉头不由一扬,这不是普通茶,是······普洱!
当然不是后世的那种处理过的普洱熟茶,这应该是采摘下来后自然存放发酵的普洱生茶,因为这味道真的很是相似。
“好汉似乎识得此茶?”孙思邈略感意外的望向宇文霸。
“这可难不住我,因为我所说的那位隐世高人便是常饮此茶。”宇文霸轻轻的抿了口茶水,心中更是笃定了先前的想法,缓缓放下茶杯,道:
“此茶性温且润,养胃,消食,利水,润肠通便,不知说的对否?”
“好汉所言那隐世高人在何处?”孙思邈激动的立刻从椅子上撑了起来,走到宇文霸面前朝着宇文霸就是深躬一礼,道:
“好汉若是让吾与那隐世高人一见,便是吾大恩人矣!”
以此叶沏茶用作日常茶水饮用,这是自己不久前才探知出来的一门养生之道,可是这个隐世高人却在自己之前不知多久便已经如此做了,这说明此人的医术绝非在自己之下,要是能够与之一问,那该多好。
三个汉子一见这孙神医对宇文霸竟然如此的恭敬都不由一诧,要知道这孙神医在他们的心中简直就跟神一样的存在,不止他们这些庄寨户对孙神医毕恭毕敬,就是庄主一家对孙神医都是一样恭敬有加!
“这可难了。”宇文霸急忙扶起孙思邈故作为难的道:
“在下能遇见那隐世高人也是偶缘所致,如今在下也不知从何处寻他去也。”
孙思邈一阵透心的凉,就跟当头泼下了一盆冷水,浑身无力的后退了几步坐回到椅子上,不住的摇头,道:
“可惜了,可惜了。”
此时葛大夫从内屋出来,擦了把额头的汗渍,朝着孙思邈望过去的目光摇了摇头,外面的其余几个汉子一见,也是相互一望,不由同时的长叹了一声,走进内屋去,一会几人抬着门板又从屋里走了出来。
宇文霸看见躺在门板上的少女面色已经舒缓,那压在小腹上的手也挪开了,浑身透着轻松,不过她那秀美却依然皱着,宇文霸眼神一跳,终于算是明白了刚才葛大夫那摇头的意思了。
原来葛大夫只是暂时帮这个少女止了痛而已,却并没有替其根治!
看刚才师徒俩的眼神交流,莫不然这少女是早已确诊不能医治的了么?看先前几条壮汉的话语表情,宇文霸肯定了心中的猜测。
门板经过宇文霸身边时,宇文霸突然瞧见少女的脸显出一抹红晕,还略显羞涩的望了自己一样,宇文霸这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都瞧着人家少女腹部上的,当下也是直觉一阵的汗颜,眉头一皱,走出两步拦了下来,道:
“等一下。”
抬门板的四位壮汉一楞,不由同时望向宇文霸,孙思邈也霍然从椅子上撑起来来盯着宇文霸道:
“莫非好汉能医治此肠疾?”
“倒有一法,只是······”宇文霸稍显担心的望向孙思邈道:
“只是在下也是闻说而已,并未亲自诊治过,所以······”
“大夫若肯救治小妹,我兄弟四人愿为奴为仆报恩公大恩!”先前在外面等待的汉子突然想起了刚才孙神医对宇文霸的恭敬来,面色陡然一喜,立刻跪在地上叫起来,身后的三条汉子也是又齐刷刷的跪了下去。
“这可得再问问你家小妹愿意否,因为若是失败,你家小妹便有可能立即······”
“我不怕!”门板上的少女倔强的昂起了头来,望着宇文霸,嘴唇咬得非紧,盯着宇文霸,是一种视死如归的模样。
“好汉请与我来。”孙思邈将宇文霸拉进了内屋里,道:
“好汉所言方法可是听那隐世高人所教?”
“正是。”宇文霸赫颜的点了点头,见孙思邈询问的目光望着自己,于是又接着道:
“便是用刀切开小腹疼痛处,找出那肠疾所患之处并切去,然后用羊肠线将切口缝上,便可活命。”
即使孙思邈乃是一个神医级别的存在,听了宇文霸的这番话此时也呆住了,双眼死死的盯着宇文霸,或许若不是宇文霸先前把那蜘蛛网敷伤口止血,一嗅便知自己的养生茶,小露了两手,孙思邈怕是早就把宇文霸当成疯子赶出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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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最佳搭档
【昨天有个章节发布出去说在审核中,甜城后来发现想进入后台更改,可是怎么也进不了作者后台,曾分时段试过都没进入作者后台,以至于断更了一天,这是甜城无法左右的,但是事实却是断更了,在此,甜城向各位好汉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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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少女所按压小腹的位置来看,患疾的肠子位置应该在最尾部,我将之称之为阑尾,这阑尾只一端与盲肠相通,所以严重时,是可以将此阑尾给割掉的,并不会对人造成什么影响。”
宇文霸也明白,在这个讲究身体发肤授之于父母的年代,莫说割身上的一个器官了,就是剪头发那都是不孝,所以宇文霸也没有催孙思邈,他明白孙思邈需要点时间来思虑,何况孙思邈本就还是一个道家人。
“你有多大把握?”沉默良久后,孙思邈最终还是冒出了句话来,或许对于一个学医的人来说,探寻出一种新的救治人的方式来这是一件了不起的大事,自己或许是真的应该尝试一下!
何况这小子说的也像是那么回事。
“我一点把握都没有。”宇文霸瞅着孙思邈瞪向自己的双眼忙道:
“先已说过,我只是闻听这样一方法并未实际操弄过,故若是孙神医也同意一试的话,也得由孙神医你亲自来割掉那节阑尾。”
孙思邈有一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这小子先是抛出一个让自己垂涎三尺的巨大诱·惑,然后等到自己经受不住诱·惑同意后才告诉自己还得自己去完成······
“孙神医想必能弄来羊肠膜吧?”宇文霸轻声的又开始了诱·惑:
“只要有羊肠膜,在下便可以弄出羊肠线来,到时候孙神医割了阑尾,再用羊肠线将之缝上,便可以了。”
“羊肠膜自有。”孙思邈抹了一把额头浸出的汗渍,终于下定了决心,朝外喊了葛大夫进来,道:
“你领着好汉去取羊肠膜制羊肠线,一切听好汉使唤,再唤雷氏兄弟将那小娘子抬进来。”
葛大夫应了一声,叫了雷氏五兄妹进屋来,然后领着宇文霸便往后面走去,在一个盆里宇文霸瞧见了一张剥开了来的羊肠膜,正浸泡在温酒里,还散发着淡淡的酒香,不觉奇怪,道:
“孙神医将羊肠膜准备何用?”
“我家恩师欲用此羊肠膜做贴药。”葛大夫简直对自己的恩师尊崇无比,以前做贴药,每当换药时将药贴从患处撕下都是一层皮,治了旧疾添了新伤,而这羊肠膜却截然不同,只要将温水浸湿片刻,便能轻易的将药贴扯下了。
“孙神医果然妙手。”原来此法是孙思邈所创出来的!
宇文霸由衷的感叹了一声,药贴虽然不贵重却应用面极广,使用药贴的人很多,无论百姓还是达官贵人都是经常使用,这种方式一推广,真可谓是惠及大众的一件善举了!
“我要一张没有经过温酒浸泡的羊肠膜。”宇文霸望向葛大夫道:
“再要一些净酒,一把锋利的剪子,一把更锋利的小刀,一颗针可不是你扎人的针是要做女红的绣花针,当然大一些的更好。”
“好,稍等。”
葛大夫干脆的应了一声,然后转身去了,片刻便将宇文霸需要的东西拿了来,宇文霸将羊肠膜剪成细线状,穿进了绣花针针眼,然后将针和羊肠线还有那小刀一起丢进一个盆里倒上净酒,再放火上微微加热,然后端离火口浸泡了些许时候方才捞起来放在一个早已用净酒洗净的小盘里。
宇文霸又用净酒擦了手,这才拿起小盘往内屋走来。
孙思邈已经将宇文霸的想法告诉了雷氏兄妹,此时见宇文霸进内屋来,齐刷刷的都盯了过来,再见宇文霸手中小盘里的玩意,竟然全都显出一丝的惊恐色彩来,虽然刚才孙神医已经替他们兄妹说过了,但是此时几人还是有点不能接受的感觉。
“小妹······”
“几位哥哥,你们都出去吧。”那小娘子说完话便望向门口的宇文霸,道:
“还请神医快快动手。”
雷氏四兄弟相顾一望,最后全都望向宇文霸,道:
“神医万望见怜则个!”
“几位兄弟尽管放心,有我和孙神医一起诊治应无问题。”宇文霸其实心里还是多少有点底的,虽然自己没弄过,孙思邈也更没有过,但是自己知道理论而这个孙思邈已经替这小娘子医治有段时间了,所以对那阑尾的确切位置应该很容易判断,所以现在唯一担心的便是在切开小腹后要尽快的找出那节坏掉的阑尾来!
因为这个时代毕竟没有止血药啊,只要切割阑尾耽搁的时间不大,那么这小娘子就应该不会有什么风险。
雷氏兄弟出了屋去,孙思邈连葛大夫也给赶了出去,这倒让宇文霸感到一丝诧异,却听孙思邈道:
“此事成则是一大善,败,则是一荒唐事,无论如何,皆先由我这师尊来承担,何况这乃是你习得的绝技,你能让吾知晓已是大度,我又怎能随意的告之于别人。”
呃······原来孙思邈还有着这方面的顾忌?
倒也是,不说古代了,就是后世那个医生有了一门绝技也都是藏着掖着真正愿意拿出来与同行共享的少之又少。
还有一点便是,这孙思邈看来对于此次手术的成功几率也是真的不太看好啊。
宇文霸此时也顾不得其他的了,让孙思邈先将止血的药粉给准备好,然后亲自给孙思邈也用净酒擦拭过了手,又对雷小娘子说了些电视里面学来的医嘱,这时才给雷小娘子付下了麻沸汤。
麻沸汤便是麻醉药,只是是口服的而已,据传这是华佗弄出来的。
雷小娘子喝了麻沸汤后一盏茶功夫,便昏昏沉沉睡去,为了保险起见,两人又叫进雷氏兄弟来将雷小娘子双手双脚给绑了起来,又把腰部给固定,怕万一疼痛将她弄醒过来发生意外就糟了。
“好了,你们出去吧,不叫你们别进来。”宇文霸冲雷氏兄弟挥了挥手,几兄弟一步三回头的出了屋,宇文霸这才小心的掀起雷小娘子的外衣来,又把里面的小衣直接给剪去一半,这才在雷小娘子的小腹右边大面积范围内都给擦拭了净酒消毒,然后把小刀递到孙思邈手里道,道:
“动手吧。”
‘咕咕······’宇文霸话声一落就听见孙思邈喉咙里传来吞咽口水的声响。
又瞄了宇文霸一眼,孙思邈终于接过了小刀去,医者都有一颗大心脏,因为他们见过了无数生死,所以这虽然是孙思邈的第一次但是却也很快的便冷静了下来,握紧小刀,干脆利落的往雷小娘子的小腹右侧皮肉上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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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就像是停止了。
这是雷氏兄弟四人的感觉,要不是葛大夫死守在内屋门口,这兄弟四人怕是早就冲进内屋去了,他们实在是放心不下,有时候甚至还会觉得这个宇文霸是不是本就是个疯子!
一时后悔不已一时又满含期待出现奇迹。
就连一直都是那种没心没肺模样的程咬金此时也是安静了下来,只在厅里呆坐着等待,他那张黑脸上也是眉头紧皱,双眼里疑问重重。
山娃子也差不离,虽然他知道自己的寨主哥哥本事大得很,可是这样割破人肚子切掉坏了的肠子治病方法还是让他无法想象!
葛大夫很想很想推开门进去瞧一眼,可是他不敢,自己行医几十年,活人无数,可是自从遇见这个路过庄寨的恩师后自己才发觉原来自己是那么的无知,原来自己还可以再学这么多的药用知识。
所以他才会甘愿以七十五高龄的存在拜一个三十一岁的后辈为师!
“快过去半个时辰了。”
“才半个时辰?!”雷老大很是惊异的望了屋外的天空一眼,比之先前又亮开一些了。
“你们都进来吧。”宇文霸的声音突然在内屋响起,屋外的几人立时一怔,一时间还愣了一下,然后慌忙的一起挤了进去,只见雷小娘子身上盖了被子,脸色苍白,满头的汗渍,写满了痛苦的神情,不过那眼神中却含了一丝的轻松感,因为现在她的痛苦不是来自那肠疾发作时的疼痛,而是那切开了的伤口的疼痛。
她知道,自己的肠疾已经治好了,现在自己要做的就是遵照刚才那位年轻的神医嘱咐的那样养些日子便能好了,所以在雷小娘子的嘴角还挂了一丝的笑容,尤其在她瞧见了自家的四个哥哥时候更是开心,先前还一度认为已是永别。
宇文霸简单的把主意事项又给雷氏兄弟说了一遍,然后抹了把额头的汗渍瞅着孙思邈道:
“我们出去喝口茶吧。”
孙思邈也不由的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重重的点了点头,想起刚才的那一幕都还心有余悸,是得喝口茶好好的歇息一下。
两人出门时,宇文霸又瞄了雷小娘子一眼,给予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说实话,宇文霸真的很是敬佩这个少女,手术时还一直以为少女处在昏迷之中,因为少女几乎就没怎样的动过,宇文霸还一直以为是那麻沸汤的功效一度还暗暗称奇,直到手术完后听到少女吐出一声长气才知晓原来这少女是早就醒过来了的了。
少女也朝宇文霸感激的点了点头,宇文霸又叮嘱几人不要太过于喧闹,尤其是伤口不要碰触,否则会裂开,然后拉起山娃子和程咬金便出了门去。
刚出门,孙思邈便抱拳朝着宇文霸弯腰一躬,宇文霸正要伸手去扶,却被孙思邈用手搁开,然后再次一拜到地,道:
“请神医准许在下日后可随意使用此法医病救人。”
孙思邈已经改口叫宇文霸神医了,自称竟然成了在下,宇文霸知道此时自己无论怎样说自己是外行都没用所以干脆厚着脸应承了下来,何况自己还打算看能不能找机会把自己这个最佳拍档给弄到山上面去呢,像那梁山有个安道全一样,以后自己的瓦岗也有一个孙思邈。
嘿嘿。
“此法孙神医尽管使用!”宇文霸急忙拉起孙思邈来,孙思邈又是朝宇文霸一礼,这才坐回到了椅子上,狂吞了几口茶,长吐出口气来,才道:
“有了此法,便可再活许多人矣!”
宇文霸明白孙思邈刚才的心情,这才是真正的医者,怪不得会被自己的那个‘仁’字诱·惑,因为此人便有一颗仁心。
喝着茶,孙思邈的话题就再也离不开宇文霸口中的那位隐世高人了,宇文霸也云里雾里的说一些后世的现代诊病救治方法,当然无论什么都只是给开了头,只提出一点儿来,并不深言,因为往深了去宇文霸自己也不懂啊。
所以一场话下来宇文霸都是说的云里雾里的,但是听在孙思邈和葛大夫耳里却就是金玉良言,圣人之语,宇文霸所提出的一些方法方式更是被两人当做金科玉律般的给记在了心里,想着有机会定然的好好的试一试。
山娃子望向宇文霸的目光令宇文霸都不敢看,那绝对是一种自己随时丢肥皂随时就会捡起来的表情,我去!
程咬金盯着宇文霸的双眼也在放光,他已经打定主意要把宇文霸带回家去给自己老娘治治那老是咳嗽的病了,都找大夫抓了好些药吃了都没效,这个神医自己可不能够放过了,他也应该会给自己娘治病吧,要不然我就把他认识尤盟主一起劫王杠的事给报官去,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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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天上掉下个义子来
感谢【好书主义者】好汉的打赏,真心感谢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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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憩了两个时辰,天色已完全放亮。
宇文霸和山娃子以及程咬金牵着马儿出了寨门,身后孙思邈和葛大夫亲自送出了庄寨门外,雷氏四兄弟和路上救的那老者也都来了,纷纷朝宇文霸三人作别,两个妹纸都因为身体不便没有到来都让自家亲人给宇文霸谢恩。
那白纸扇在墙头上朝着宇文霸望来的目光也抱拳躬身一礼算作道别,只有薛华成没有来,因为薛华成和宇文霸还有一场约战没有进行,白纸扇怕三弟来了会和宇文霸干起来,到时候可就麻烦了,因为此时白纸扇对于宇文霸已经有了一种新的看法,他想拉拢宇文霸!
今晨宇文霸为雷氏小娘子治病的事他已经知晓,他也再一次的在心中肯定自己当时第一眼瞧见宇文霸后的想法:此人定非一般。
能文能武,能屈能伸,还懂医术,而且是如此一种令人惊诧的医治手段,也是老父和大姐不在庄寨中,否则定会留下此人,本来自己已是打算将此人留下,可是无奈那孙思邈一路亲自相送此人,自己还是不能够太过于强横,除非是老父在,可惜,可惜了。
宇文霸翻身上马,双腿一夹马腹便疾驰而去,本来到历城的时间便已经一拖再拖,路上又发生这么多事耽搁了时日,此时真是再也不能够浪费时间了,要不然宇文霸也不会这样着急着走,定然会和这个药王再勾兑勾兑的。
山娃子和程咬金也连连催马紧跟在后,三人一路疾驰,直到烈日渐渐高悬头顶时分,一个村落出现在眼前,程咬金快马加鞭赶上头前的宇文霸道:
“宇文哥哥便随小弟一路去家里喝碗水,顺便也请宇文哥哥为家中老母给诊治一下咳嗽病可好?”
“咬金兄弟的老母自是我的老母,这便随你去,头前带路便是。”宇文霸早就料到程咬金会有这么一出,作为大孝子的程咬金知道自己是个‘神医’后定然是不会放过让自己替他老母治病这个机会的。
所以在之前,宇文霸就悄悄的让葛大夫给开了个方子,便是专治老年人长年累月咳嗽的,此时一听程咬金说咳嗽病心中更是定了下来。
进了村落,到的一户农家小院外,院墙只半人高,看见院子里的大门前坐了一个妇人,年岁约莫四十左右,衣着很是朴素但是却很干净,头面收拾的也利落,一看便是曾有过身份的人,气质在那儿摆着。
想着程咬金的父辈、祖辈都是做大官的人,再看现今这一家子连固定的居所都没有,这的确很是令人长叹,生逢乱世,其实像这样一家母子能够活下来的都是幸运的了。
“娘,你怎么又到院中来了!”程咬金翻身下马,连马儿都顾不得栓便往妇人跑去,边跑边将怀中的五十两银子掏了出来道:
“娘,这是孝敬你的,快收好,以后我们有的吃穿了!”
妇人接过银子疑惑的道:
“你这银子从何来的?可是劫掠他人?”
“娘,没有,是俺帮一个大官人做活赚来的赏钱。”程咬金心中有点发虚,不敢看老娘的双眼,边说便往一旁转去,见了宇文霸立刻一喜,急忙上前拉过宇文霸来道:
“娘,俺说的话这位神医哥哥可以为俺作证。”说着话,程咬金是一个劲的直朝宇文霸使眼色。
宇文霸心中暗乐,走上两步,给妇人见了礼后才道:
“咬金兄弟却是帮衬一个大官人得来的赏钱。”话声一停,又继续道:
“我本在那大官人府上做客,故得知,咬金兄弟知晓我稍懂岐黄之道这便还拉了我来给伯母你诊诊病呢。”
程咬金一张黑脸乐开了花,宇文哥哥说的太好了,当下瞅着老娘嘿嘿直乐:
“难不成娘还会认为我这神医哥哥撒谎不成?”
“你这癫儿,恁叫甚神医哥哥?”妇人见程咬金口无遮拦的怕宇文霸见怪不由瞪了程咬金一眼,程咬金讪讪的挪了挪身体,望着宇文霸嘿嘿一笑,宇文霸拍了拍程咬金肩膀,对妇人道:
“伯母见外了,我与咬金兄弟一见如故,直恨不得拜为兄弟才好,要是伯母不嫌小侄鲁莽,今后小侄与咬金兄弟便兄弟相称。”
“神医哥哥当真!”
程咬金简直欣喜若狂,宇文霸给予程咬金的震撼那已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了,在路上救那小娘子的一幕一瞬间击杀八个响马的英雄气概,神秘庄寨里的神奇医术,还有和江·湖大佬们的交情,这些都令程咬金这颗萌动的心很是向往。
“你这傻孩。”妇人见宇文霸说话坦诚不像是在敷衍,见自己孩儿对宇文霸也是如此的喜爱还带着一点的敬重感在内,心中也是一动。
此人谈吐不凡,举手投足间也显着一丝贵气,若是儿子真能与这样的人多来往,自己也便少操了些心,整日里为这傻儿担忧出路了,更何况此人还是个大夫,只是不知道此人为何如此的爱怜自家儿子?
宇文霸一听妇人的口气便知道她不会反对,只是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对程咬金如此亲眯,当下也不犹豫,一把拉着程咬金跪在妇人面前,举手发誓道:
“母亲在上,儿宇文霸在此立誓,今后你便是我亲娘,咬金兄弟便是我亲兄弟,日后无论贫贱富贵,我们皆不离不弃!”
说完便朝着妇人磕了三个响头,一旁的程咬金足足愣了片刻才慌忙的磕起头来,妇人有种觉得幸福来得太突然了的感觉,眼中已含满了盈盈泪水,自从遭遇大难之后母子俩亡命天涯,能得一安身之地已是万幸,何求还能够得人重视?
更别言还收一个这样的干儿子了。
妇人慌忙的扶起宇文霸来,山娃子此时也上前向妇人见礼,妇人又是一番客气,直把山娃子给窘的脸通红,不知道说什么干脆又一下跪在了地上也磕了个头道:
“山娃子是我家主人一家仆,你是我家主人义母,便是山娃子的老主母,怎敢承你的礼。”
“你不是我的家仆!”宇文霸一把拉起山娃子来道:
“还要说多少次?你是我兄弟,你和咬金都是我宇文霸的亲兄弟!”
“嗯嗯!”山娃子急忙抹了一把眼泪掉过了头去。
妇人见了宇文霸的举动当下心中更是一阵欣慰,心中最后的一点担心也完全的消失贻尽,好了,这下好了,自己这个傻儿算是有了最终的依靠了,他老爷,你泉下有知也请放心吧,你的傻儿有傻福,认了个好兄长。
“宇文哥哥······”
“叫兄长!”妇人瞪了程咬金一眼,程咬金讪讪一笑,摸了摸脑袋,瞅着宇文霸道:
“大哥。”
“嗯,二弟。”宇文霸也很是兴奋,这程咬金武力值虽然不是太高,但是在学了那三板斧后绝对可以成为试金石级别的存在,更何况这还是一个活了百多岁的福将啊。
再者,就是抛开自己心中那自私的目的不说,单凭程咬金这样的性格也是宇文霸愿意结交的存在,宇文霸上前拉起妇人的手往屋里走去道:
“娘,也近正午了,你应还没有吃早饭吧,山娃子,快将吃食都拿出来,我们一家人吃个团圆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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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樊无命
夜幕下,一间小屋没有亮灯,只是开了窗户透入了些许月光来,照亮了躺在榻上的一个汉子,汉子容颜憔悴,像是大病初愈的样子,一双眉头紧锁,很是心事重重。
“唉。”汉子无来由的又叹了一声,此时屋帘掀起,一个妇人端了碗药进来,听了汉子的叹息也是显出不快的色彩来,却没说话,直把药碗端过去,话声中透着一丝的责怪,道:
“想那些做甚,你已尽力,甚还差点病死在外,已对得起那秦叔宝兄弟,何苦还如此磨自己。”
“你妇人知啥?”汉子埋怨了妇人一句,接过药碗来喝了就要撑身起来,妇人一把抓住,道:
“你被窝还没躺热,又要做甚?”
“怎么也得去我兄弟家看看,给老娘磕头赔罪不是。”
“给她请甚罪?”妇人一听就来了气:
“那秦叔宝与你一同出差,你已归来数日他不曾回,你又着兄弟想去寻他,却在路中染了风寒患疾,若不是那东岳庙庙祝相救你或都已回不来了,明日还得去县衙里复命,今晚你不歇息明日何来精力,你就听我一言,先休息一宿明日上了县衙再去可好。”
妇人兴许是想着自家男人不在的这些日子里所受的苦累,说着话不由的落下了几滴泪水来。
“唉,你这是哭甚!”汉子把药碗塞回到妇人手里想了想,还是要下地来,费力的掀开被子刚落到地上,双腿忽一软,脚下一个踉跄跌在地上,妇人惊呼一声慌忙的扶起汉子来,这时却听屋门被敲响,紧跟着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樊捕头,我家哥哥特来寻你告知那秦琼境况。”
屋内汉子闻听秦琼二字精神陡然一振,忽又眉头深锁,自己在历城当差这些年,不说所有人皆熟悉至少是**不离十,与自家和秦家相识的更是清楚,可是却没这样一个声音,当下不由疑惑的道:
“敢问好汉是谁?”
“秦大哥因为和你相约时错记了地方,故在潞州城王小二店中盘恒了过多时日,最后因盘缠皆在樊大哥你处故最后只得卖了黄骠马,我便是那买马之人,后又受秦大哥所托特来山东历城寻你,只为将秦大哥消息告知老母,以慰心宽。”
“果然无差!”樊虎一听宇文霸说的如此详细心中再无怀疑,却奈何实在双腿发软无法走动,只得推了自家娘子一把道:
“快去请外面好汉进来。”
妇人见自有人送上了秦叔宝的信也是心中高兴,转身快步出去开了门,宇文霸和山娃子又送上一些见面礼,妇人推却了一下不得也便收下了,此时,樊虎的话从里屋传来:
“若好汉不嫌,便请到内屋一叙。”
妇人听了自家老爷的话当下也便转身带着两人进了内屋,樊虎强撑起身来靠在榻头上朝两人略微一拱手道:
“身患有疾,不方便之处还请见谅。”
“哪里,我们深夜来访才是冒昧了。”宇文霸忙拱手还礼,见这樊虎虎背熊腰,身躯极其魁梧,此时虽然因病有些萎缩着但也是一堵墙般的杵在哪儿,一张国字脸上病容中也带着豪气,果不然一条英雄汉子,当下道:
“不知樊大哥你身患何疾?”
其实宇文霸知晓樊虎的遭遇,只不过因为单雄信和秦叔宝没有了买马的那一出,所以秦叔宝从幽州得罗艺举荐投了唐壁回来时便不会再去二贤庄感恩,那么这樊虎去潞州寻秦叔宝也就不会撞见单雄信了,所以宇文霸推测,此时的樊虎怕还不知道秦琼的下落,还有就是,看他此时的样子,说不定便是寻秦叔宝时所染的疾。
果然,樊虎将自己受秦叔宝老娘之托再去潞州寻秦琼的事说了一遍,和宇文霸所猜测的**不离十。
宇文霸也将自己和秦琼相识的过程简略的说了一遍,也没有特意隐瞒二贤庄买马的一出,毕竟日后单雄信秦琼等人都会上瓦岗,自己瞒得了一时也瞒不住一世,到时单雄信问起来就说当时自己也不知晓,是到了皂角林偶遇那真响马才得知那卖马的汉子是秦叔宝,相信单雄信也不会为难自己。
还有到时候自己已经是老大了,单雄信还能怎么样呢?
嘿嘿。
不过宇文霸却没有说出秦琼有可能到洛阳去为唐壁送王杠的事,因为那已是之后的事,自己又怎么可能知晓?所以樊虎现在得知到的秦琼最终所在便是幽州罗艺处。
宇文霸也将自己的名字以及身份隐瞒了下来并没有告诉樊虎,直说山野之人不方便说出,樊虎乃是公门中人,一听便也明白,也没有再问。
“想哪幽州罗艺乃是武将出身,尤其喜爱有真本事的人,常从配军人犯中挑选出人才英杰来为帐下所用,秦大哥已洗去响马之嫌,只是失手意外杀了,故我想秦大哥应该能够得到那罗艺的垂爱并重用。”宇文霸见樊虎要连夜带自己去见秦琼老娘便出言安慰他道:
“已这许多日,也不急于一时,樊大哥你本已患疾,再赶夜路实无必要,便将歇一宿,明日我们一起去寻秦大哥老母便是。”
“对呀,这兄弟说的话实在。”妇人也在旁边帮腔,樊虎见说也只得点了点头,然后叫妇人弄了些简单的吃食和酒上来,非要陪着宇文霸喝一场,宇文霸知晓这樊虎樊无命的性子,为了兄弟可以连命都不要,更别说此时是陪自己喝酒了。
妇人虽然也担心自家男人风寒未好又喝酒怕对身体有影响,却知道自家男人的性子不敢违抗,只得去烫了壶酒来,却只拿了两个酒杯,樊虎见了便要骂宇文霸却呵呵一笑,道:
“嫂子真心呵护樊大哥也,哈哈。”
樊虎见说只得苦笑一声,直瞪了妇人一眼,妇人却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一壶茶来给自家男人倒上,临了还不忘朝宇文霸感激的一笑。
简单的吃喝过后,又聊了些常事,宇文霸和山娃子两人也是赶路早已疲惫,此时樊虎见两人接连打哈欠便叫妇人将两人带去客屋安歇了。
第二天一早,天刚刚亮起,宇文霸就听见门被敲响,接着樊虎的声音便传了出来:
“两位兄弟,快起来吃些早食,这便去秦兄弟家。”
宇文霸开了门,樊虎已经是一身公门中人打扮,虽然气色还有点不堪,但是精神头却异常的好,见宇文霸出了屋,当下又是抱拳朝宇文霸深深一礼。
“樊大哥这是作甚。”宇文霸急忙扶住樊虎,樊虎也不说话,只重重的拍了拍宇文霸肩膀,是一种一切尽在不言中的表情。
用过早点,三人骑马上路由樊虎带路直奔秦琼家而去,到的院前刚好见秦家老娘打开门来,也见了樊虎,急忙的走了过来,樊虎和宇文霸三人慌忙下马,樊虎更是立即便一跪在地,将自己去潞州的遭遇说了一遍这才起身来,然后又将宇文霸介绍给了秦老娘。
宇文霸也只将昨夜对樊虎说的话重复了一遍,对于自己姓甚名谁也是不肯透露,那秦老娘可是官宦之家过来的自是懂察言观色,也没强求,然后宇文霸又宽慰了秦老娘几句,秦老娘一时间也不知是喜是忧,只是一个劲的拜谢宇文霸,见樊虎为自己叔宝差点丧在外面,也是一个劲的感恩,两人劝了好一会方才住了。
离开秦家时宇文霸又留下一百两银子,直说是秦大哥因为洗了冤屈后衙门还出来的脏银,自己是受秦大哥所托带回来给秦老娘的,秦老娘这才受了,只有一旁的樊虎心里明镜,暗中瞅着宇文霸点了点头。
从秦家出来,宇文霸便跟樊虎告别,樊虎本想还将宇文霸留些时日,可是见宇文霸似乎真是有事的样子也不好开口,只得道:
“两位兄弟他日若再到历城,定要来找愚兄,到时我们便喝过痛快!”
“到时自然回来叨扰樊大哥。”宇文霸也朝樊虎拱手作别,两人大有惺惺相惜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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