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副中郎将
臧旻:“我在南匈奴,汉、匈奴混杂,鲜卑居于北,每月有警少则数次、多则十数次。感觉兵丁不足,良将缺乏。尤其没什么嫡系。我儿曾经邀请你去,想必你已经有所考虑,今天我正式征辟你做使匈奴中郎将从事!”
刘备:“从事只有四百石吧?太小了,怎么也得一个六百石的别部司马啊。”
卢植满头黑线:“使匈奴中郎将的从事一般只有两人,每人比千石,战时可多置,位在别部司马之上!使匈奴中郎将大部分时间没有副中郎将,从事就相当于副中郎将!战时可以监领南匈奴单于!”
这么流弊!
“那我可以带些人去吗?比如说典韦,刘德然,比如幽州突骑。”
臧旻:“当然可以,几百人都没问题,多多益善。”
刘备:“那我考虑考虑。”
卢植平时涵养很好,遇到刘备也是无语:“我们都商量好了,哪轮得到你考虑!”
臧旻笑道:“兵者,于国家是大事,成则克敌立功,败可覆军杀将。于个人也是死生之事,存亡之道,仔细考虑并无过错。”脸色突然严肃起来“时间不多了,最迟明日一早一定要给我答复!”
袁隗在运粮入雒上面的努力,只是亡羊补牢,延缓了被免职的时间,但并不能改变下课的结局。
袁隗抓紧时间,将孙坚的任命办好,调到下邳国盱眙县,从控制私盐第一线,到距海四百里,对私盐走私的影响大大降低。
而曹宋两家,虽然听到孙坚劫持典韦的传闻,却并没有真凭实据。且误以为袁家在私盐贸易中占据很大利益,毕竟所有人都认为一个县丞,没有袁家、臧家等在背后支持,即使自身能力再强,也不可能控制整个广陵的私盐贸易。曹宋两家害怕把孙坚弄得太狠,导致袁家在其他问题上剧烈反扑,对调离的意见完全是认同的。
与此同时,尚书令曹鼎将曹洪任命为九江钟离县长,显示出曹宋两家在粮食运输中横叉一脚的决心!
。。。
雒阳、德阳殿外
即将新任司徒的杨赐见到等候召见的刘备,大步走过来:“听说你要到北疆去?当初你提出迁移贫苦百姓南下的意见,我反对。现在想来,你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你之才干,我已深悉,不要担心以后不得重用,东南运粮的重担子依然放在你肩上。刀剑无眼,不得不为国家稀你之才,还是希望你留在雒阳,助国家内政出力为好。”
得一位长者加三公的赏识,刘备连日的委屈舒缓了许多,竟然有了倾诉的**:“袁公路、袁本初、臧子源皆有大才,可为此事。我只是提个建议,之前能担负重任,不是我能力有多强,而是依靠这几家之力。”
从众人眼中的袁氏红人,跳到袁隗的老对头杨赐属下,需要的不仅是勇气,还需要承担袁家的怒火!刘备不会因为几句赞扬的话,就失去谨慎。
杨赐仿佛一下就看清了刘备的顾虑:“玄德是担心袁司徒?其实大可不必。我儿的续弦就是袁家女,杨袁两家的关系,其实并没有外人看的那么糟糕。”
“莫非其中还有玄机?”
杨赐:“如果袁、杨两家亲如一家,怎么可能同列三公,或者相继为三公?
《易》曰‘二人同心,其利断金’,《诗经》曰‘他山之石,可以为错’‘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同心若金,攻错若石?”刘备震惊了,原来同为数世三公的袁、杨两大世家,私下里居然有不可说的秘密!
“‘同心若金,攻错若石’概括的真好!当然两家分别是关西、关东的重要代表,分歧也是有的,但心与心是相联的。刚才给你交了个底,就是希望你能留下来。作为三公,不可不为国家惜此人才!”
杨赐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算非常有诚意了,何况杨赐本人在众高官中算是很清廉。一位年约六旬、一心为国的长者,能够如此礼遇,刘备怎么能直接拒绝呢?
但刘备一点不想继续留在水深的雒阳,因为他知道未来天下将大乱,在地方才能够更好得发挥治理能力,不断提高军事能力,掌控财富和人民,掌控军队。
他不是没有尝试过在雒阳的虎贲军中增加影响力,发现虎贲军的人员来源背景太过复杂,兵员素质参差不齐,各种关系盘根错节,不仅难以掌握,就算掌握了战斗力也很弱。
刘备:“杨公为国之心可昭日月,小子何德何能得杨公垂青。只是小子离家尽两年,身心早已疲惫不堪,希望先回幽州,再去并州上任。。。”
杨赐很遗憾,可屁股决定脑袋,关东、关西之间的岂止头脑上有分歧?更多的是利益不好调和。唯一可喜的是刘备推荐了几个不错的人才,算是对他自己对杨赐对袁家都有所交代。
。。。
站在德阳殿外的回廊里,可以俯览整个雒阳。
拍着栏杆,靠廊柱上,静静地、安然地、有些游离地看着雒阳,凝视着这个繁华又孤苦的城市。
太阳西沉,华灯初上,万家灯火,无一人为自己点灯。只有天空万点繁星,亘古不变,一闪一闪,冲自己眨着眼睛。不亦悲呼?
“玄德,陛下今日倦了,已经回后宫睡下。让我转告你:‘好好干,打了胜仗,立下大功,必不吝封侯之赏’。陛下对你的信任和期望可是很大的!”
张让又凑近了耳语:“陛下让你别只忙着练兵打仗,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还有漂亮的胡女,都给陛下派人送来!”
说好了向皇帝陛下辞行,等了半天竟然虎头蛇尾,真是昏君。此时冻得如同卖火柴的小女孩,刘备心中愤愤不平,又不敢发泄,陪着笑脸道:“一定,一定!有什么好的先给张常侍过目,由您把关拣选之后送给陛下。”
张让露出我就知道你知道的表情:“贤弟的虎贲中郎依然留着吧,打完丈,镀一层金还是回来继续伺候陛下。”
几个月来,虽担任了司徒尉曹掾,事实上何进或者其他上级从来没有让刘备将虎贲军的印绶交回。今天才知道,是张让搞的鬼,或许在皇帝陛下心中刘备就是与张让等类似的佞臣。
太阳已经落山,宫门是出不去了。刘备的司职和宫内的临时住所,是在何贵人那殿,只是上司换成了何苗。
殿门口,何贵人露出幽怨的眼神:“听说你要去北方打仗?听说那边都是胡人,又危险又冷,去干什么?”
何贵人只说了几句话就走,她不能不顾及名声晚上与侍卫过多接触,走前她塞了个纸条。
刘备展开一看,顿时心中火热起来,纸条上面写着:明天日平乐观见皇子。
第一百九十一章 误中副车
第二日告别了何进、袁术、臧洪、刘繇等人呢后,刘备不仅不向东而行反而向西走,进入平乐观。
前院,何贵人果然在这里逗着他的孩子刘辨。史道人、支谶、王越等都在一旁嘻嘻哈哈地看着。
见刘备前来,何贵人面色一喜,又一暗:“孩子饿了,你们聊,我去就来。。。“带着丫鬟婆子往后院去了。
刘备故意问道:”去干什么?“
”滚!“何贵人回头怒视一眼,洁白的脸蛋带着红润的色彩,显得分外诱人,至少刘备把这眼看做回眸一笑。
”哈哈“一众男子露出了然的神情,笑了半响。
支谶咳嗽两声:“阿弥托福!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美人不过红粉骷髅,诸位施主不要太执着。刘施主此去幽州、并州,不如带我同去,也好传扬佛法,积累功德。”
刘备有些犹豫:“边郡男子如果信了佛法,还怎么打仗?”
佛系部队?
当敌人冲过来时,对对敌人说我们好好过日子,拜拜佛,读读佛经,到时候还不死光!
支谶:“月氏、康居也有不少人信佛法,一样有强大的武士。况且我可以向匈奴人和鲜卑人传教,让他们从内心认同我佛的仁慈。”
相对于草原上现有的教义激烈的萨满等教,佛教可以说温和很多倍。对于幽州而言,抵挡日益扩散的黄巾教,佛教或许是很好的“沙子”!
在这个科学技术不发达的时代,士大夫信谶纬之学,百姓信鬼神之说,神佛满天飞,淫祭遍地有。
堵是堵不住的,不如疏导、代替。
刘备:“好,就依大师。上次请大师留意的大宛、月氏马可有进展?”
支谶:“这不是阉马,总算不负所托。九匹鲜卑、乌桓马换三匹大宛马,施主可以遣人与之交换。“
“三匹换一匹,真是贵啊!”刘德然、典韦自带人去看马。
。。。
几人聊到北疆战事。
王越说:“带我去吧,真想与刘君同去疆场杀敌立功,封妻荫子!”
史道人和虎贲王越,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何家就靠两人为首保卫皇子刘辩。史道人平日笑嘻嘻的,为人和善,不随意显示武艺。王越则是看谁都像小偷、强盗、刺客,仿佛是个神经质。然而二人单打独斗,十分凶残,两人联手,曾经击退二十余名宋曹两家派遣的刺客。
王越剑术出神入化,一开始时候刘备在他手下走不了5招!就这样,王越还夸奖刘备武艺高,悟性好,说大多人在他面前一招就被擒拿或打倒!此外,刀矛弓戟无一不精,还特别擅长飞剑、飞镖、飞石,典韦将此偷学了去,如今投短戟的准星也极高,二十步以内,防不胜防,比弓箭更加突然,威力更大。
刘备:“北疆荒芜,不如雒阳繁华,衣食住行都不方便,食物单一,几乎没有水果、缺乏蔬菜;缺乏水源,冬季甚至无水洗澡、洗脸;布匹、粮食相比内地很贵;冬季或者黄沙满天,或者冰雪满地。地。”
王越:“一些艰苦又有什么大不了的,曾经听你讲与鲜卑、九**作战的经历,心为之向往。”
王越心里有杆秤:刘备武艺不如自己远甚都能杀敌数十上百,立下功劳升迁,若我亲自去,封侯岂不如探囊取物一般!
王越:“我若去,一定能杀敌无数,立下大功。”
刘备推脱说:“今天陛下只有一子,王君在皇长子身侧,还愁没有功劳?皇长子若能顺利继位,王君就有拥立护卫之功,官至两千石亦有可能!”
不仅是皇子刘辩更需要王越,刘备根本不想带王越去北疆。
史道人曾说,若不着甲,两个典韦打不赢他和王越中任何一个。典韦却说,若双方若重着甲,短时间内史道人或王越也把典韦没法。
像王越这种剑客、游侠,已经混成精,单打独斗无人能敌。若十个王越对十个典韦,多半是王越胜,若一百个王越对一百个典韦,则胜负未可知,若一千对一千,毫无疑问胜利的是典韦。
荀子曾说:“齐之技击不可以遇魏之武卒,魏之武卒不可以遇秦之锐士。”
剑客、游侠个人武技高强,于军队既是特种兵,却没有特种兵的纪律。战况顺利,则追亡逐北抢先争功;不利,则四散而逃互相践踏。
相反,典韦这种大力猛将,有战场锻炼出来一往无前的气概,若带一群纪律良好的持斧力士、或大戟士,在战场上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是任何步兵的噩梦。
就算王越能够完全服从命令,刘备也不会用王越,更不会向臧旻推荐他。因为王越若去北疆,不可能一个人去,必定会带一些步战格斗好手一起。
北疆草原、戈壁争雄,进行的往往是长距离、大范围运动作战,披坚执锐的精锐步兵不具备机动性,大部分时候只能守城,个个级别俸禄又高,性价比极低。
。。。
花了许多时间,才打发了王越与支和尚,刘备怀着期盼和忐忑的心理,去后院与何贵人见面。
他此时下身充血,满脑子都是不可描述的事:“莫非何贵人舍不得我,想打个分手炮!”
走到门口,几个丫鬟婆子拦住:“大人不能进去,贵人在。”
刘备:“在什么?都闪开,贵人有事问我,你们走远一点守着,没她吩咐不许进来。”
男子毕竟力气大,几个女人拦他不住。
几间屋子联通的套间,见倒数第二间房屋的炕上,何贵人背对着门口,俯身趴着,仿佛正在睡午觉。刘备轻轻地反锁上门,蹑手蹑脚走过去。
炕是刘备设计的照搬的后世的做法,既温暖,又不会造成窒息,只见床上的美人,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遮住白腻的脸庞,只着中衣,衣衫单薄无法掩饰修长的体态,圆润的臀、腿,还没有抚摸就能感到其中的柔软与弹性。或许由于炕太过温暖,何贵人中衣早已解开,俯身看过去,是一大片诱人的雪白。
刘备暗笑:“真是天助我也,睡得真香,还在流口水。”
何贵人在梦中,亦能感到身上的动作,轻轻的恩了几声,鼻音娇媚如丝。
“美人,等久了吧,刘哥来疼你。”
正肆意享受着,约过了一刻钟,突然听见里间一声叫唤“妹妹,你不舒服么?”
刘备傻眼了,里间的声音是何贵人的,那身下女人岂不是。。。
美人艰难地扭过头,恨恨地盯着刘备:“登徒子,舒服够了,还不下来。”
第一百九十二章 扭脚的幸福
“登徒子,快下来!“何秋月来找姐姐何贵人玩耍一阵,便在中间的房间睡着了,睡梦中只觉得那里舒服的厉害,整个人犹如在云中飞翔,恨不得一梦长久。哪知道,竟然遇到这事。
回答她的,是男人再一次的猛击。
“啊!”何秋月发出一声急促的尖叫。
“妹妹你怎么了?”里间传来何贵人的声音。
何秋月生怕被发现,脸都吓白了:“没事,不小心脚磕到床沿上了,不重,你看着孩子,别过来。”转头对身后的男人,做出一副恨恨的表情“无耻!”
何秋月脑袋实际顿时乱成一团,不知道该怎么办。与思想和身体上相对成熟的姐姐相比,毕竟年龄幼小,心性未定,面对优秀男性的亲密和爱慕,既心生喜欢,又不知所措有所抗拒。听到姐姐的脚步声,唯一清醒的,是别让姐姐发现,低声道:“你快藏起来。”
何秋月把裙摆放下来,急急忙忙从炕上跳下来,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中间屋与里屋之间的门口,把何贵人拦住:“姐姐,你醒了?不是刚睡着么,不再睡会?“
何贵人叹气连连:“辩儿这个小祖宗,一直闹腾不停,把我的胭脂、香料、黄豆踢翻了,散了一地。就是睡觉也不老实,一脚把我踢醒了。”
何秋月拿眼睛一看:“怎么地上都是,混在一起了,看样子得小半个时辰才能打扫干净。我去叫丫鬟婆子来。”
何贵人:“别!刚才约了刘玄德谈事情,他明天就要回幽州去了。不知到哪里玩耍去了,这会还不见人影。”
何秋月楞了:“他明天就要回去?”
何贵人:“怎么,你有事找他?”
何秋月:“没有,没有,找他干嘛。我只是为姐姐担心,他一个虎贲中郎,不为姐姐和大兄执勤站岗,东跑西跑,每没个定性。”
何贵人坐在榻上:“谁说不是呢!前两个月,兼职袁司徒手下的曹掾,跑去运输粮食,本以为回来能安安心心站岗。哪知道要到北疆去。。。咦,榻上怎么是湿的?”
何秋月见刚才激情间洪灾泛滥的证据,被何贵人摸到,顿时红了脸:“刚才,刚才流口水,湿了榻。”
何贵人不疑有他,只是盯着妹妹取笑道:“确实是口水,只是却不是上面的的水。你们家那张奉,怕是没把你伺候舒服吧。”
何秋月见姐姐暧昧的眼神,半响才弄明白,姐姐以为刚才我在自*渎:“姐姐坏,取笑我。”伸手去摸何贵人胸口。
何贵人也不甘示弱:“姐姐安慰安慰你。”把手伸向她双腿间。。。
两姐妹都是过来人,在床上疯癫打闹,互相调笑,风言风语,尺度非常不小。
。。。
可苦了衣柜中的刘备,从去年年初离家到现在近两年时间,除了与何贵人春风一度之外,其他时间根本没碰过女人,以至于心中**火烧火烧的,整个身体就像猫爪了一样痒,看到上至45下到15的女人,都跟狼爱上羊一样,恨不得扑上去。
平日晚上练习武艺,或看看书,也就勉强把时间打发过去了。
可如今猫儿吃到了腥,中途却被打断,那滋味比撒尿撒到一半强制停下,比饿极了面对鸡腿不让吃只能看,比跑了三千米面前摆了一箱水不让喝,还要难受百倍!
。。。
终究是何贵人胜了一筹,把妹妹压在身下:“瞧你这腿,比我的还长,就是女人也得动心不是。”
何秋月虽然被死死压着,也没有吃多大亏,双手握着姐姐胸前两个优点:“羡慕死了,比我的大多了,一只手都握不过来。”
何贵人:“轻点,弄疼我了。你生一个,也会这样的。出去帮我瞧瞧刘玄德,让他来见我。”
何秋月一步一回头的走了,他就在衣柜里,出去哪里找得到?何秋月到前院转了一圈,又回到后院,在厅堂坐着,又不敢回房间去。
几个丫鬟婆子问道:“外面冷,夫人为何不进去?”
何秋月几乎要愁得抓耳挠腮,忽然灵机一动拿出些钱来:“这里有我,不用你们在厅堂伺候。难得出来一次,都去平乐观去走走,这些钱我带姐姐赏你们。”
“谢夫人!”丫鬟婆子们个个面有喜色,领了钱,自去玩耍。
支走了众人,何秋月悄悄将窗户弄了一个洞,一看之下,大惊失色。
。。。
这边,何贵人把辩儿哄睡着费了老鼻子劲,刚才又与妹妹闹了一阵,这会困倦上来,抱着辩儿靠着炕上想躺一会,竟然就睡着了。
刘备等了好一会,见外面没有声音,以为人都走了,轻手轻脚从衣柜出来,就见着了何贵人这幅美人冬睡图。
“刚才误中副车,这次终于是正主啦!”他也是色胆包天,刚才没的熄火,又燃烧起来,再次把门反锁上,就向何贵人扑上去。
何贵人自生孩子,睡眠很浅,有时一点风吹草动、雨声、雷音就能惊醒。吃惊地发现身上一个男子正对自己上下其手:“谁!”
猛的一脚,对着刘备的祸害踢去!
“呀!轻点,谋杀亲夫啊!”也算刘备命大,只被踢重大腿,虽然有些疼,也不是无法忍受。
何贵人就悲剧了,在宫中运动得少,一踢过猛之下,把自己脚扭了,抱着腿连呼:“疼!真疼!都怪你动手动脚的。”
稍微给她揉了几下,刘备色心不死,又逞起手足之欲来。
何贵人气鼓鼓道:“你至于吗,把人家弄伤了还想那事,真不是人!”
刘备脸上难得露出赧然之色:“要怪就怪你太美,让我想你想得发疯!自从那次之后,其他女人在我眼中皆是胭脂俗粉,看一眼也闲多。我对你的爱,存了一年多!一年多我没有与任何女人好过!明日就要离别,如今好不容易有机会,怎能让人不如癫似狂!”
甜言蜜语如暴雨,倾盆而下
何贵人刚才本就乏力,被他言语一洗,被他强健的身体一压,被他恍若魔力的手一阵抚摸,顿时昏昏沉沉如坠云中。
好一会惊醒过来,才发现裙摆已经到了腰间,胸衣也完全解开,整个人已经在他掌握之下,挣扎不得,遂叹气道:“罢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和他。。。”
于是咬个枕头,放松身体,任由他摆布。
。。。
门外偷窥的何秋月,看见姐姐被刚才折腾自己的男人,摆成不同的姿势,肆意的折腾着,顿时如同五雷具下、五味杂陈。
。。。
不知道是几度春风之后,刘备终于心满意足而去。
何贵人又休息回味了许久,才拖着扭伤的脚走出门来,她必须在完全天黑之前回宫。冷不丁在门口遇到满面寒霜的何秋月:“妹妹,你。。。不是你想那样。”
何秋月冷着脸:“不是那样是哪样?脚都曰扭了,你还有什么好分辨的!想不到我高高在上的姐姐,要把何家的脸丢尽。。。”
第一百一九十三章 太行边的芙蓉
北上路途中,刘备难得没骑马,而是坐在安车中,准确的说,是躺在安车中呼呼大睡。
昨日,与何贵人打了分手*炮,事后何贵人立即面寒如冰:“坏蛋,以后出不许再找我。”
刘备则拿了一件内衣留作纪念。
哪知道一出门遇就到乌敏英,以为眼睛花了。
“找得你好苦!”乌敏英大喜,一下扑过来,刘备脚软,一下倒在冰冷的地上。
女上男下!
平乐观是人流量非常大的寺庙商业区,回头率非常高,刘备怕妻妾、力气还没女人大之事,很快就在雒阳传开了。
回到家里,乌敏英收拾东西过程中,发现了何贵人的胸衣。
刘备知道她一定会大怒,连忙往门口移。
乌敏英却不知道是何贵人的,把它放胸口比划:“这是女儿家穿的?女人香,这名字,这标牌,这样式,以前怎么没有见过?夫君买给我的么,大小还挺合适,真好我现在就穿上!”
久别重逢,当天夜里,乌敏英自然百般痴缠,要了一次又一次。(此处省略五百字)
刘备就悲剧了,一天之内,连续与何贵人姐妹、乌敏英多次纠缠,第二日早上起来,不仅变成软脚虾,还头昏眼花,起了黑眼圈,心中感叹:“齐人之福非福!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
行程已经定好,东西已经收拾好,诸位属下也收拾妥当,同行的商队也派人来催。哪能说休息一天明天再上路?
于是刘备只能躺在安车中。
乌敏英则容光焕发,骑在高头大马上,更兼一身胡人打扮,充满异域风情,引得士卒、商队,过往行人频频瞩目,个个回头。
。。。
北上幽州,这次并未到成皋或荥阳过黄河,也不走架设有浮桥的平县小平津,而是走平县东面的孟津过河,到河内温县。
略加修养之后,刘备又生龙活虎起来,嫌弃大队人马太慢,约好见面时间和地点,自与乌敏英等骑着马到处跑。
同行的苏双、张世平以为小两口久别重逢,想过过二人世界,也不以为意,只是说:“年轻人还是要注意身体,尤其是不要饱一顿、饿一顿的。”
那脸色要多怪异,有多怪异,即使乌敏英是胡女,比汉家女儿大方些,也不由得脸红心热,立即打马逃走了。
刘备一边追乌敏英一边嘀咕:“这下跳进黄河洗不清好色之名啦!这些人怎么老是以己度人呢?我只是想顺路看看太行径,以免十几年后天下大乱,不知道山川地理、关隘孔道。”
事实上黄河已经结冰,跳下去除了摔成鼻青脸肿,起不到任何效果。
乌敏英并未走多远,只在前面亭部集市,挑选些小商品,见刘备追来,本来白下去的脸刷一下又红了回来,小声说:“讨厌,昨天还不够么,非要甩开大队。”
得,这下真解释不清啦。
从温县到野王县(沁阳),再往北就是太行径,听当地亭长说往北通向并州高都(临晋)有两条路,西面一条起点在刊城,经过天井关,比较险峻,是大路,路程短,路面宽。东面一条起点在葵城,沿着沁水支流丹河而上,沿途风景秀丽、路途极为险峻,而且较远,商旅也较少。
刘备想也不想:“走我们去葵城住一晚,明早看一看丹水河谷。”
乌敏英被刘备拉着走出亭部,死死地在刘备腰间猛扭几下:“还说不是,偏偏往人少的地方走,坏死了。”
。。。
一路上与大队人马分分合合,乌敏英跟着刘备,看了太行径、白径、滏口径。观丹河之谷,喝宝泉之水,采磁山之石,好不快活。
来时,乌敏英只顾着赶路,片点风景都顾不上看。回来时心满意足,只觉得哪里都是风景,哪里都是好玩的东西。
这日午间,在滏口径山下关口吃饭,乌敏英突然指着街对面说:“咦,那几个人,怎么大白天带着斗笠,把脸遮住?”
旁边布防的几个骑士顿时警觉起来,用警惕的眼神看着几个斗笠人。
刘备:“别管他们,今天晚上得跟大伙在邯郸城南驿站汇合。”
上路之后,却发现与这些斗笠人同路,刘备只顾赶路,马较斗笠人好得多,轻易超过他们,丢在后面。
一个黄脸汉子道:“张大哥,这帮孙子好是嚣张,让我们在后面吃雪。那些马匹好的紧,怕是北方草原马,一匹十万呢,要不我们顺便干一笔?”
张大哥说:“孙轻你懂个屁,想死给老子滚远点!没看到没看到人家清一色背后背的弓箭么?寻常人哪能背弓箭跨剑而行!那个少年一定是世家大族家的公子,家里有人是大官的,你要今天敢动,人家几天能组织几百人打上山寨去!”
黄脸汉子孙轻不屈不挠:“他们就五个,怕个鸟啊!”
一个黑脸汉子说:“张大哥说得对!那个胡女和两个胡人,不是好惹的,你看那个胡女,不用手控弦就在马上骑得极稳当。如果不出我所料,她可以飞马驰射,持弓箭背射!”
黄脸汉子倒吸一口凉气:“飞燕,那不是与你一般厉害!”
飞燕说:“论骑射功夫,人家个个或许都与我一般厉害,怎么打的赢?”
张大哥曾经与飞燕一起戍过边,知道飞燕马上功夫在大伙中最为厉害,完全熄了心思:“这趟出来,有要紧正事办,切勿惹是生非!”
。。。
刘备等人骑马越过一个安车、两匹马,只见其车边的布帘绣着朵芙蓉花,娇艳如真,不由多看了几眼。
那布帘突然掀开,露出一张青涩、干净的美脸来,见一个少年男子正盯自己目不转睛,像受惊的小鹿般,心里扑通扑通的跳,愣了几秒,急忙放下帘子躲藏起来。
乌敏英见刘备扭头去看人家女眷的车,也扭头去看,恰巧见到一张漂亮、青涩的俏脸,气呼呼地扭着刘备的耳朵:“又看人家姑娘!”
刘备急忙讨饶:“别,我是看那花儿,觉得奇怪。你们谁见过那花?”
芙蓉花本生于南方,众侍卫皆说没有见过,乌敏英自然也没见过,气才消气些:“那也不许看!”
车中女子听见外面吵闹,忍不住好奇,又将帘子掀开,见青年男子悄悄飘过来的眼神,气鼓鼓的合上帘子:“花心鬼,有妻妾还看人家。不过听口音他们应该是幽州人,他怎么认识芙蓉花呢?”
第一百一九十四章 劫个色
见刘备和乌敏英对妹妹的安车指指点点,王斌策马上前,马鞭指着刘备的鼻子:“你要让路,我便让了。让了却不走,如今光天化日之下,偷窥我家妹子,是何道理?”
刘备往后躲了躲,摸着鼻子自言自语:“不过打量几眼,如果她自己不把帘子掀起来,看谁去?那么小只,完全没长开,有什么好看的?看一眼又不会怀孕。”
”我妹妹冰清玉洁,如同天上的仙女,怎容你胡言乱语!“王斌怒了,展开马鞭照头就打,”败家子,吃我一鞭!“
仓促之下,刘备只来得及护住头脸,挨了一下,顺势抓马鞭,冷笑三声:”‘败家子’骂谁?”住从前世到今生,挨过上百次骂,就没一次被骂做‘败家子’。
王斌:“败家子骂你!”
“咯咯,笨哥哥,人家被人家骗了!”王斌的妹子王荣掀开窗帘,没心没肺笑着。
下一秒她就笑不起来。
刘备顺势一拉,将王斌拉下马,且抢了鞭子在手,一鞭子抽过去:“你他娘的才是败家子!爷上阵流血杀敌,立功升官的时候,你还在之乎者也!”
王斌文弱书生一个,哪里是刘备对手,倒在马下摔得头昏眼花脚伤,勉强爬起来,肩膀又被抽中,倒在冰冷的地上疼的发抖,眼神尤自倔强,愤恨地盯着刘备,只不敢再骂:“见你官道之上还与胡女打情骂俏,有辱斯文,想提醒你,你干什么下手如此狠?”
“啊!大兄。”妹妹王荣风一样的跑过来,也不管冰冷潮湿的地面脏了衣服和绣花鞋,“你怎么胡乱打人,野蛮人。”
刘备被气乐了:“许你兄长打我,不许我还手?”
王荣扶着王斌:“家兄力气小,打你一下又不疼。你仗着力气大,下手也没个轻重。看把家兄伤成这样,怕是马也骑不了。”
。。。
见刘备气呼呼地走了,王荣尤自安慰大兄不停。
忽然一阵急促的呼啸声,十几个深衣带斗篷的骑兵从南面直冲而来,当先一人吼道:“张牛角在此办事,不相干的闪开。小娘皮,你生得标志,跟我回去做个压寨夫人。”
王斌大惊失色,瑟瑟发抖不知怎办。
“快上马。”王荣急忙扶着吓傻了的王斌上马,对马屁股用力一拍,“大兄快逃,回去找人救我!”
王斌如在梦中,行了十几米才转头大吼:“荣儿,你怎么办?”
王荣露出一个灿烂、凄美的笑容:“快走,我不会有性命之忧的。”
王荣镇定地看着围住自己的贼匪们,知道名节恐怕将保不住,自然而然露出委屈的神态:“诸位英雄如此大的阵丈,怕是找错了人,小女子岂能劳动诸大驾?”
张牛角大笑:“错不了,马车上这少见的花,还有这稀世的容貌,一定是那道人所说的幼凤之格。”
王荣:“大侠说什么幼凤,小女子不懂,若要金钱可是打错了算筹,小女子家贫。。。”
飞燕在一旁心中暗赞:“这女孩年龄虽小,却气度雍容,更兼生得极美,让人看见就想呵护她,也是心神动摇。”转过头,见张牛角的贪婪之色,突然之间竟然生出一股怨气,“传闻此女是幼凤之格,能大兴旺夫君、儿子。可惜我飞燕得不到的幼凤,竟然被这莽夫得了,老天为何如此不公!”
。。。
王斌死死地抱住马鬃,留着泪水只顾策马狂奔。好容易行到前方亭部,大声呼救。
乌敏英拉了拉刘备:“看样子真出大事,你不去帮帮忙吗?”
刘备:“不去,干嘛自讨没趣。”
王斌呼叫了一阵,只得亭长等几人前往,四处搜寻佩戴武器的轻侠、壮丁:“我是中郎将赵君之孙,若能救下妹子,必有重谢。”
可这些轻侠一听是张牛角,各个摇头,不敢去:“你们怎么惹到那个人!”
王斌一路呼喊恳求,一路恨自己身体瘦弱、武艺低位,想到妹妹平时一颦一笑就要毁在张牛角手上,心疼躺在地上痛哭流涕,哭声凄厉震动四野。
乌敏英起身:“走,我们去帮帮忙,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也不嫌丢人。”
王斌见乌敏英刘备走来,一把抱住刘备大腿:“刚才是我不对,我错了,求你救救荣儿吧。”
。。。
“就是这里,看来贼人带着舍妹跑了,只不知道去了什么方向?”王斌在地上搜寻车辙,可惜此时天公不作美,忽然下起小雪,哪里找得到。
“大人,有个人被绑住丢在山坳了,咦,居然还有气!”一个乌桓侍卫的牧羊犬发现了活口。
王斌大喜:“这是我家御者,快给他酒和衣物。”
两大口酒下去,冻得快挂的御者才缓过气来:“公子,小姐和丫鬟被抓走了,那个方向。”
刘备一看,西南方向:“那些人都带着斗笠?看样子多半是我们在滏口遇到的那伙人。”
乌敏英:“等等,他们为何不杀你灭口?”
御者:“贼人本要杀我,多亏姑娘以死相逼,贼人这才抢了我外衣,打晕绑了扔在雪地里。”
“真是个聪明勇敢的女子。”刘备说,“还能骑马么?给他一件皮甲,一把刀,一面盾,一起追敌人!”
。。。
张牛角、飞燕等驾车骑马向南而行,之后又改为向西,可怜的王荣和侍女被绑住扔在车上,口中塞住不知什么样的布条,只觉得臭不可闻,快被熏晕过去了,根本不知道向何方向。
行了二十余里,雪越下越大,人、马都冻得冰冷,张牛角相信这样的天气不会有人追来。于是在路边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酒馆停下休息,这也是他的秘密据点之一,平日除了做山贼,他也需要销赃、探听消息、购买粮食。
飞燕吃了些酒食,望着后院隐隐的灯光,心里越发憋闷,不提那些道士传出的幼凤传闻,就看王荣有个中郎将祖父,也是无数男人心中的良配。
“飞燕,张大哥把王家姑娘的侍女赏给你,也是一个娇滴滴的美人!我要是你还吃什么酒,赶紧办正事要紧。”
飞燕笑嘻嘻地说:“不着急,慢慢来,酒是陈酿的好。”他内心其实很郁闷,丫鬟是有些漂亮,这年头,漂亮的女子可不少,家世高又聪明伶俐的姑娘却稀少如冬雷。难道做一辈子山贼?自然要找世家豪族的女儿才好。
可惜,可惜!
第一百一九十五章 张牛角的临门一脚
“美人,今日就是你我洞房花烛之夜。爷一定使出十八般武艺,把你睡得舒舒服服。”自张牛角落草为寇,初时打家劫舍好不痛快,而后山寨里人口渐多,天天为生计发愁,今天却特别开心,不仅是王荣特别漂亮,更因为知道王家有一定实力,可以把他从黑的洗成白的。
“你身上那么脏,快去洗漱,否则不许上床来。”王荣着急得热锅上青蛙,想尽一切办法拖延时间。
“好,美人等着,夜里还长着呢。”
“着火了,着火了!”
张牛角:“晦气,这帮小子喝个酒,能把房子给烧了,真欠揍。”顺路去前院看看。
。。。
“着火了,我俩去看看。”二名劫匪刚刚出门几步,就被数箭同时射中,惨叫连连。
再有人出门,都被射了回来。
飞燕:“不好,定是官兵摸了上来,兄弟们抄家伙。”
带着人连忙冲后门撤退,只见酒家四处起火,又听得官军将领大声呼喊:“一队从南边上,第二,对从北边上,其他人。。。”
人声马斯响于四野,黑夜之中目难视物,飞燕以为官军人数人多,于是指挥其他人上,带着自己的三个手下,夺马而逃。
孙轻挨了一箭,转头没看见飞燕,只听见马圈有声音:“艹,飞燕多半要。”带着自己三个手下,也往马房逃去。
张牛角提了把刀,冲前院来:“怎么回事,不是有哨兵?”
恰好叫大步当先的王家御者撞钱:“贼人,我家姑娘呢?”
张牛角只一刀,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早叫我破了身子,”
“哎呀”张牛角突然惨叫一声。
原来刘备弯弓射出两箭,其中一箭射中张牛角手臂:“我乃匈奴中郎将属下从事,今带百人前来剿匪,你等还不投降,欲死沟壑呼?”弓箭瞄着张牛角欲射。
张牛角将还在流血的王家御者提在手上,往后急退,防止刘备射箭,生死之间急中生智:“那女人刚被我爽了一次,出门前吊在房梁上,哈哈,你们再不去就死透了。”
王斌浑然不顾还没死透的御者,只是说:“快救我妹,晚了就来不及啦。”
见张牛角走远,刘备只好放下弓箭,与王斌前去找寻。
。。。
哐当一声巨响,门猛地踢开了。
王斌刚冲进去,哎哟一声,倒在地上。
王荣瑟瑟发抖地拿着板凳,目瞪口呆得看倒在地上头被打破的哥哥:”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刘备抢过板凳扔了,嘻嘻一笑,一把将发抖的王荣到怀中:”王姑娘,没事吧,我们疾速赶来,就怕你又三长两短。“
王荣见刘备气年纪轻轻,头昂昂戴簪缨,光灿灿腰悬银印,威赫赫爵禄高登。顿时双眼冒出小星星:”谁家少年郎,威风如此!“此前担心受怕,一直睁大眼睛不敢休息,此时仿佛有了依靠,双手搂住他腰、整个人如同树袋熊一样贴在他身上。
刘备只觉怀中的王荣很轻、柔软的如同棉花,梨花带雨得样子分外惹人爱怜,一时间也舍不得松手。
乌敏英酸溜溜的一把将她拉开:“拿上那个铜镜躲我们后面,注意护住头脸。”
王荣这才大羞,哭哭啼啼的跟在后面。
王斌摸了摸头,流了血,但不是很严重,见妹妹哭的厉害,心咯噔一下,糟糕,来晚了。抱住妹妹痛哭:“荣妹,是哥哥没保护好你啊!让你受苦了。”
。。。
回到邯郸,王斌将事情经过说了,他见妹妹衣衫散乱、哭哭啼啼,一直以为她已经糟了张牛角毒手,也如实向父亲述说。
”我的宝贝女儿!“其父王章气的大怒,一脚把王斌踢出门去,一个人如同困兽咋书房中转着圈子。想了好一会,终于下定决心:”去请小姐过来。“
”阿父找我?“
王章:”你最近好好收拾一下,少出去玩耍,多在家学习女红、歌舞,过了年阿父送你入宫。“汉代皇帝倒是没多少处*女情节,甚至汉武帝的母亲以前还给别人生过一个女儿。
王荣哭道:”爹爹我不进宫。“
王章和蔼地说:”不进宫也可以,前些日子冀州刺史公孙度找人说合,要娶你为平妻,过了年为父就给你置办嫁妆。“
“女儿不嫁,也不进宫,想留下来孝敬您。”
“你平日都懂事乖巧,出去一趟,怎么就变得叛逆呢?这次想嫁也得嫁,不想嫁也得嫁,入宫、做平妻二选一。“
王荣整个人都蒙了,想不通一向宠爱自己的父亲怎变得如此不通情理:”阿父为何要逼女儿?“
王章:”这次入了贼窝,只要几天就传扬出去,好人家谁肯要你?哎,阿父也是为你好。公孙刺史武艺相貌都人不错,年龄也不过三十余岁,也不大。“
正当十几岁的年龄,逐渐有了主见,本就是心生叛逆的时期,只是往日没遇到大事,王荣又不怎么计较,习惯了卖乖讨巧。这次关系到终生大事,王荣露出坚决一面:“若是没有遇到刘玄德这般出挑的少年英雄,女儿不会知道世界这么大,入宫或者嫁给哪个世家子弟,生儿育女,普普通通的过下半辈子,也就罢了。
若是公孙刺史没有正妻,愿意明媒正娶,女儿也不反对。如今要我做公孙刺史的侧室,或是送到皇宫里去被人欺负,阿父舍得么?不疼女儿了么?“
“谁说皇宫里会受欺负?那个刘玄德告诉你的么?胡说八道!”
“他在皇宫中做过虎贲中郎,不会信口开河的。”
“你是相信一个外人的话,还是相信阿父的话?”
“不是的,女儿肯定不会相信一个才认识几天的人。刘玄德说皇宫里的事是背着人的。是女儿偷偷听来的。如今宋、曹两家联姻,权势滔天,宋皇后出生名门性格要强、极其妒忌,皇帝陛下数年无子,是因为宋皇后使人将怀孕后妃、宫女皆弄流产。何贵人的儿子,养在宫外,不敢入宫。“
”这些后宫隐秘,刘玄德一个小小虎贲中郎怎么知道?“
“刘玄德与何贵人之兄何进交好,亲身参与何贵人与宋皇后的宫廷斗争,知道也不为怪。”
王章一点都不信:”可笑,这种大事,会与一个毛头小子说?从今天开始,你不许走出后院一步,不许与刘玄德说话,我会让你兄长和侍女守着你,你要敢出去,我连他们一起重罚!“
第一百九十六章 公孙度的野望
公孙度背着手,立在高台上看冀州大地:“刺史这活,真不是人干的。监察严格了,下面世家豪族怀恨在心,阳奉阴违,更有人在朝中进谗言。
稍微放松一点,世家豪族是高兴了,可一旦哪个官员出了事,就得追究我监察不严之责!
两头为难,进退维谷。”
越是上一层楼,越是觉得天地伟大,个人渺小。
天地如此漫长,几乎亘古不变。人生如此短暂,仿佛弹指一挥。
如今他才二十七岁,已经是六百石的州刺史。如今他只二十七岁,感觉未来的路已经就这样了,人生的目标可能永远也无法实现。禁不住忧愁从中而来,不可断绝,只是那愁的滋味,却让他默默无言,欲说还休。
管家毕恭毕敬在台下汇报:“大人,王家已经答应婚事。”
“什么,你再说一遍?居然答应了?”公孙度:“天助我也!公孙就是王公之子孙,这下名副其实!”
看着摸不着头脑的管家,公孙度越发开心,哈哈大笑:“夜长梦多,走去准备聘礼。”
公孙度曾经使方士观王荣之相。
一方士惊呼:“此女灵气自溢,远远望去,仿佛有凤凰云雾于其上,娶她的人必有大富大贵之遇,贵不可言。只是观其面色黯淡,先天或有不足,乃是无福承载气运之相。其命中似有一大劫数,或会陨其身而增益灵气以留待后人。”方士说完就走了,也不收金钱,公孙度再使人去找,怎么也找不到。
。。。
第二天开始,王荣绝食抗议。
王章见理说不通,便动起柔情攻势来,说王荣小时候发烧,如何背着她跑了十里去找医生;家里不宽裕,从来都把最好的料子给王荣做衣服;她喜欢歌舞,他便省吃俭用请名师来教。
深情并茂,动情之下竟然流出泪水:“当父亲的,怎么会舍得儿女受罪?阿父的所做所为,都是为了你和咱们王家。
阿父年长一些,见过人的人,见过的事情也多一些。不是说刘玄德不好,少年英雄,出生没落世家,以军功步步高升,不到二十岁就做到比千石的中级官员,可见其惊才绝艳。
只是这种人步步走来,伴随的都是血、火,手段狠辣,能力越强,心必定越硬,头脑必定越冷,不会对夫妇之情看得多重。
除了你见过那胡女,听说他还有一房侧室。如此好色之人,你嫁过去,岂能幸福?你虽美,又能比那个胡女美多少呢!“
王荣惊奇得发现,对父亲的说辞自己完全无动于衷。
若说刘备一见钟情,她自己都不相信,或许是身陷贼窝为他所救,王荣对刘备从一开始的怀疑、抗拒,到有那么一些信任、好奇,但距离爱情还差的远。
昨天一天她经历的太多,差一点被夺取初贞,差一点当上压寨夫人,差一点死掉,差一点被逼做人小老婆。
昨天一天她近距离接触了太多人,嚣张的贼首张牛角,骑术过人的飞燕,奋不顾身的御者,沉着冷静的亭长,英姿飒爽的乌敏英,文武双全的刘备。她终于知道,世界是这么多姿多彩。
昨天她惊奇的发现,许多人的有着不同面目。之前以为精通诗书兄长就是赵国数得着的青年才俊,昨天发现在武力面前兄长什么都不是。之前看不上的御者,为了救自己英勇战死。以前在小事上关怀备至的父亲,在婚姻大事上却独断专行。
这些事、人、人的不同脸孔,超出了过去十几年的认知,王荣感觉整个世界都乱套了。
她偷听个刘备与乌敏英的私话,她也想找个深爱的人一起去观丹河之谷,喝宝泉之水,采磁山之石,踏渤海之浪,赶塞外之牛羊。还有江南的芙蓉花,那是大父、大母曾去过的地方,如今她只能通过几副绣品、书画神游。
这个世界很大,但她之前的天空却很小。服从阿父的命令,多半就会失去世界的美丽。
。。。
第三日早上,公孙度骑着高头大马,带着六车礼物,十几个护卫敲锣打鼓、浩浩荡荡、兴高采烈的来到王家。
闹得几乎半个邯郸城都知道冀州刺史向王家求亲。
进了正厅,王章没看到,却看见一个少年好整以暇坐在席上喝茶。
公孙度不由奇怪,这人看起来不到20岁,怎么头戴武观,腰配与自己'一样的黑綬:“我乃冀州刺史公孙度,字升济,这位是!?”
刘备:“本官匈奴中郎将属下从事刘备,字玄德。”
“玄德真是英雄少年,我同乡徐荣,曾经提到过你。”公孙度警惕的看着面前的这个少年,他比自己小二十一岁,官职却走在自己的前面:
刘备浑然不觉:“公孙伯珪曾经提到你。”
公孙度整个眼睛都眯成两条缝:“伯珪?你是说我那个庶出的族叔?”
十多年前,玄菟太守公孙琙的儿子叫公孙豹年十八而夭,公孙度幼时叫也公孙豹,且同岁。公孙琙无子,见远支的公孙度聪明伶俐、诗书不俗、颇有武艺,便将公孙度收为养子,请名师教导,为其娶妻。公孙度则不负厚望,在汉廷组织的选拔考试中名列前茅,二十岁就补为郎中,从此官运亨通,步步高升。
不仅如此,还是公认的令支公孙家嫡系继承人。
但现在,他的官运和继承人位置受到了严峻的挑战!公孙瓒的崛起很是迅速,如同惊雷一般成为辽西郡司马,手掌兵马大权,开做了太守女婿。越来越多的族人开始认同公孙瓒,而年轻人更是直接加入其属下。
刘备也知道公孙度不同凡响,原本历史上他建立的辽东政权,名为州牧,实则辽东国王,更牛的是这人及其子孙西平乌桓,北和扶余,东伐高句丽,南据朝鲜半岛西北,抵抗曹魏数十年,鲜卑人亦不能得汉家寸土:“对了,公孙兄据说是伯珪堂兄弟的养子?伯珪可是多次说你文武双全。”
看的出来公孙度眼中的提防和警惕,只是冀州毕竟是对方主场,刘备场面上不说恶话,以免授人之柄。
公孙度:“好说,今日我来求亲,不与你计较。”
刘备:“求亲?娶谁?”
“你不知道?”公孙度故作吃惊,得意洋洋地说,“哈哈,就是你救的那个女人。王章的女儿王荣!做平妻!”
“平妻?王荣?怎么可能!”刘备已经不止是头疼了,王荣可是要入宫为妃,生下汉献帝刘协的女子,如果嫁给其他人,刘协还会有么?董卓还会乱政么?曹操还能挟天子以令诸侯么?
这公孙度不会与自己一样是穿越来的吧?
第一百九十七章 血染鄗南
刘备:“不行,你不能娶她!”
公孙度:“我明媒正娶,凭什么不行?”
刘备此时完全说不出理由来,不能说你娶了王荣就会改变历史走向。他马上撇下公孙度,赶往后院。
门口遇到王章:“贤侄,这是后院,你不方便进去。”
刘备缓下脚步:“喔,我是来找您的,公孙刺史有正妻,荣姑娘嫁过去做侧妻怎么可以!”
王章:“正妻?她入了贼窝,还能做正妻么?或者贤侄愿意娶她做正妻?”
“小子的正妻,必须经过家母和师傅卢尚书的同意,一来一去,总要些时日。”刘备心中王荣是要入宫为妃的,他当然不能娶,于是想着先拖延几天。
王章这么大年纪,哪能看不出来刘备面上的勉强之色:“要么今日就下定,我将荣儿许给你做正妻。否则今日我就接受公孙刺史的定礼,我王家不比前些年,可得罪不起一州方伯!”
王荣听见门外争吵声音,爬到二楼窗户口:“爹爹,我不嫁给公孙刺史!”张开双臂往下跳。
“荣儿!”“荣妹!”
砰!
世界仿佛静止了。
“我死了么?”王荣虚弱得睁开眼睛,泪水刷刷往下掉。
那一瞬间,刘备不知道哪里来的预感,竟然提前启动,如猎豹一般冲向楼下。接住跳楼的飞凤,两个人瞬间成了滚地葫芦:“你没死,但我疼的要死!”
王荣噗嗤一声笑了:“你你坏人,命大,不会死的。带我走。”
“你不后悔?”
“我不后悔!”
刘备吃力地起身,和王荣相携而出。
王章想说不同意,可女儿都跳楼了,哪里说得出口,想阻挡,又被儿子王斌拉住。老眼含泪,几个字:“女儿啊,何必如此!”
王荣跪下行了大礼:“女儿不孝,阿父多保重。”
走到门口,公孙度又来阻拦,被典韦一把推开:“你等着,我让你出不了冀州!”
。。。
赵国、巨鹿郡、常山国之间官道之上,雪满驿路,行人稀少。再往北,就是常山国高邑,既冀州刺史驻地。
七八十个黑衣骑兵从驿道两旁冲出,行人们纷纷避让。
公孙度策马越众而出,指着刘备高呼:“夺妻之恨,不报誓不为人!你若留下王荣,我可放你出去。”
刘备:“我们考虑一下。”
刘备心里叹息,果然遇上了,不是没想过绕路,只是王荣骑不了马,只能坐车,绕路也跑步过骑兵。悄声对王荣说:“你躲在车中,把门窗锁住,杀声停下之前不许出来。”
王荣:“嗯,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拖累你们了。他们人太多,留下我,你们逃吧。”
“不会的,你放心。”刘备摸了摸王荣的头和长发,多懂事的小姑娘啊。如果赢不了,或许他真会逃,但这次他早下了决心,决定战一场!
与往常一样,这次没有与苏双、张世平等大队人马一路。因为上次遇到劫匪,带了典韦等五骑在身旁,算乌敏英在内四个胡骑,加刘备一共十骑。
此外还有在赵国车马行雇了3辆车,请了6个车夫、保镖,此刻他们正瑟瑟发抖:“刘大人,我们只是混口饭吃,没想介入你们的纠纷。”
典韦说:“你们以为公孙度会放你们走?太天真!”
刘备见部下后准备妥当,这才对公孙度扬声道:“公孙度,拦路打劫上级官员,你莫非嫌的刺史当长了?对面的朋友们,我是匈奴中郎将属下从事刘备,奉劝你们不要跟着公孙度一条道的走到黑,打劫官员可以判罚流刑,甚至。。。”
见黑衣骑兵们窃窃私语,有些动摇,而刘备方正在换马,公孙度急忙打断:“杀,除了车里的女人,其他人全部杀掉。出了事我担当!”
杀!杀!
数十骑怒吼着,一往无前地冲杀过来,竟然有上百骑的气势,要是被撞上,即使上百步兵也拦不住。
刘备只是一声冷笑,部下用矛戟往拉货的马屁股上一刺,两马儿刺痛,发疯一般拉着两货车冲出去,刚刚牛皮哄哄的黑衣骑们撞的东倒西歪、人仰马翻,挤做一团。
以力破力!
紧接十骑迅速射出数轮箭雨!
刘备部下都是打过仗的边疆精骑,对方被挡住的一两分钟时间,已经足够每人射出近十支箭矢。
当先的黑衣骑兵有二十余个跌下马来,还有二十余个受伤。
典韦刚刚才笨拙射出第四支弩箭,见旁边的乌敏英箭袋已经空了一小半,不由咋舌不已,真没想到这个娇滴滴的胡女如此凶猛!
乌敏见典韦发呆,呵斥道:“笨蛋,快走啦,撤退了。”
典韦反应过来,才发现己方所有骑士,都撒开来,迈开四蹄向南逃窜。而公孙度的黑衣骑兵已经端平枪矛,近在咫尺:“等等我!”急忙打马而逃,想着这骑兵对战的方式,怎么跟我以前打的不一样?
几个黑衣骑兵见一个黑大个,手里拿个弩,落在最后面,看得出是不善弓马的“软柿子”,端平矛戟,笔直地高速冲杀过来。
马才起步,眼看要被追上,典韦大急!要在地上典韦一点也不怕,可骑兵对战,马驰飞快,人借马力,一个力气小的多的人也能把他捅个窟窿眼。
焦急之时,典韦一边右手举戟抵挡,一边左手胡乱扔出几个小戟击倒二骑,可还有两骑狂追不舍,不断探出矛戟来刺他。
正危险间,几支箭从他脑旁掠过,将后面追骑射下马来。只觉得脑袋仿佛凉飕飕的,或许差几寸就会射中自己。典韦转头一看,是刘备拖在后面等他,不停的弯弓背射箭。
典韦跟着刘备,越过几名骑,发现最前面有个年龄稍微小的突骑,马辔头上挂着几条绳索,绳索上牵着十几匹刚才换下来的马,马上是各种缁重。
刘备一面从其中一个袋子取出几袋箭矢,分别扔给其他骑兵,一面说:“他一个人照顾速度起不来,你分几匹照顾。”
典韦点恼怒,哪次打仗他不是冲杀在前?如今被叫去做后勤,和一个很年轻的骑兵做一样的事。可刚才他确实表现出骑术上的缺点,知道刘备是在关心他。
刘备:“把兵器、盾牌都放在趁手的地方!南面多半有埋伏,不行就把马给人家。东西丢掉不可怕的。”
典韦见其他骑兵们两骑一组散开来,跑位漂浮,行得时快、时慢,不时背射、侧射。后面追击的黑衣骑兵们只一接近,就纷纷中箭倒地。典韦不由得大呼过瘾,下定决心要好好练习骑术和骑射之术。
正在这时,前方射来一阵箭矢!
“快散开,有埋伏!”
第一百九十八章 大道设伏
王荣从车门缝隙里看到,对面的一些黑衣骑兵捂着脸、颈、胸口,满脸满身的血,纷纷到地,吓得赶紧的闭上眼睛。心里大呼:太厉害了!
过了一会再看,只见黑衣骑兵,不见交战声:“难道选择他们都不在呢?都逃走了么?”
安车的门锁,从外面撬开了,露出公孙度的阴沉的冷脸:“还不出来!”
王荣失去焦距的眼神,越过公孙度,看向雪原上一大片、一大片红色血痕迹,仿佛盛开的花朵。黑衣人、马、马夫、镖师的尸体遍布官道。突然觉得很害怕,很恶心,哇的一下吐了出来。
“晦气!”公孙度赶紧向后一缩,厌恶的态度谁都能看出,“给她换辆车。”
暂时躲过公孙度,王荣舒了一口气,可想起被丢下的现状,一颗心沉了下去。虽早预料到这个结果,才出言劝刘备离开,现在真的离开了,心里仍然难免深深地失落。
。。。
一座小丘横亘在官道正面,官道因此拐个个弯,从山坡下绕过。
十五个一早到来的黑衣骑兵,下马埋伏在小丘上,对着当先的典韦等人很箭矢齐下,典韦和年轻突骑人马各中了几箭。
典韦赶紧滚下马,借着马匹遮挡与其对射,又把备用马儿解开,避免中箭矢。年轻突骑则先是来往驰射,接着纵马呈s形直冲小丘,才到半山腰,人马就中了十多箭,一起滚下小丘,多半活不成。让不远处的典韦目赤欲裂。
前方的典韦二人,人虽然少,马匹却很多,埋伏的黑骑兵在雪中看不清楚多少人,只管胡乱放箭。为后面的刘备等吸引了火力争取了时间,他们从另外一侧,手脚并用拉爬山上小丘,呼呼的风声掩盖了踏雪声,不断飘落的雪花遮掩了视线。
当他们骑着马从小丘顶上冲下来时,十五个下马放箭的黑衣服骑措不及防,只来得及放出第一、二箭,就被泰山压顶的矛戟、马刀刺翻、砍翻在地。
“几个没胆量的孬种,竟敢伏击老子,害得我们死了个兄弟!”典韦爬上小丘,气愤之下,对几个倒在地上哼哼的俘虏一刀一个,一个活口也不留。
清点人数,除了一人战死外,还有二人受伤稍重。
刘备让部下一边吃东西一边听他说:“你们都是两年来经过无数次战斗脱颖而出的突骑、胡骑,个个精锐,放在边郡都能做队率、什长。本来这次我是打算带你们去并州做官的。没想到遇上这么多敌军。你们怕不怕?”
“不怕,杀光他们,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刘备:“好!大家都很疲倦,但敌人没有经历过类似战斗,不知道换马,不怎么会驰射,比我们更疲倦,他们现在害怕我们!
大家都很累,我不想再往南面逃了,就在此处设伏,消灭他们!下面,简单说说计划,只需要如此如此。。。”
典韦有些疲惫的眼睛,突然亮了,他看见其他人也是一下就明亮起来。
刘备环顾众人:“好,没意见就这样干!敏英你带三个人,去北面跟敌骑兜兜圈子,注意安全。其余人跟我布置伏击圈!”
。。。
刚才黑衣骑兵伏击时的小丘,使得官道拐了大湾,从小丘北面的官道,看不到小丘南面官道,这就给伏击创造了条件。但伏击骑兵有个与步兵不同的大问题,高速的机动性让骑兵在中伏之后能够迅速脱离,避免损失。而刘备恰恰是要破掉敌骑的机动性!
小半个时辰后,三十几个黑衣骑兵追着乌敏英四人,从小丘下官道绕过。众黑衣骑兵见乌敏英美貌,虽不时被返身射倒一人,依然紧追不舍。远远望见官道上不远处,是一处杂乱的战场,到处是散落的马匹,兵器,衣物,还有黄色的金、铜和双方尸体。
众黑衣骑以为是埋伏的十几人取的战果,皆大喜,加速打马向前,抢夺战利品。
追的最紧的黑衣骑兵突然接二连三地马脚一软,因高速奔驰中的惯性,从马鞍上飞了出去,心中唯一念想是“幸好地上积雪厚”。哪知撞在地上,却如撞在铁上和石头上,不太敏捷的顿时撞得头破血流,其余的则做了滚做葫芦,刀剑矛戟都脱手不见,还有的则被后边骑践踏而死。
原来官道本拐向西南侧,比周边田野略高,刘备等把路标搬到雪覆盖的田野中,然后将树枝、木头、石头等,扔在田野中,上面覆盖松雪,黑衣骑兵的马一踏上去,要么因为高差而踏空失前蹄,要么马踩中田野中的石头、或被木头阻挡而摔到地上,失去战斗力。
乌敏英等则通过事前准备好的1米宽的小通道逃走,等黑衣骑兵追来时,两边埋伏的典韦二人,提起绊马索,将追击骑兵拦住。
官道有近10米宽,约二十个黑衣骑兵陷入原野中,被一旁埋伏的典韦等和返回射击的乌敏英等人射成筛子。
剩下十几个黑衣骑兵急忙陷阱前勒马,等待他们的是小山丘上滚落下来的石头、原木和居高临下飞驰而来的刘备三骑。
一战之下,三十几个黑衣骑,除了脱在后边的7骑侥幸北逃外,十余个当场毙命,十个被俘的绑在一条绳子上,串成一串。此外也缴获十余马匹,刀剑、矛戟五十余把,以及少量弓箭。
在追击过程中,50余黑衣骑兵曾经发动了一次又一次的冲锋、包抄,结果10骑战死,数骑重伤返回。剩下的三十几骑在小丘一战中伏大败,完好的只剩下7骑。与之相对的是刘备方只一人战死!黑衣骑兵毕竟不是机械,也有父母妻儿,会害怕,会有顾虑,士气越来越低落。
黑衣骑兵们许久没有弄明白怎么就败了,前队人马怎么就冲入田野之中了,小丘上伏击的15骑怎么就全灭。只觉得刘备等人都是吃人的魔鬼,不可战胜的神人。于是根本不敢靠近,只是远远跟着。即使刘备放掉了大部分俘虏,他们也好一会不敢上前营救。
。。。
刘备等继续南行,快到一个乡集,见剩下7个骑兵仍然远远跟着,冲上去怒吼:“你等战又不战,退又不退,欲将如何?”
黑衣骑兵们仿佛吓了一跳,远远往北面跑了。
乌敏英:“玄德,我们就这么几个人,个个疲倦,个个带伤,往东走吧,别去高邑,不知道公孙度还有多少人。”
典韦问:“那王姑娘怎么办?”
对啊,王荣怎么办?若赢了战斗,却失了爱人,胜利岂有价值?不如一开始就向东狂奔逃跑算了?刘备的眉头深深地皱起来。
第一百九十九章 千秋亭幼凤入怀
刘备:“不用怕,如果公孙度没有抢到王姑娘,一定会亲自带队追杀。如今既然只派些从骑,就知他带着王姑娘回高邑了。公孙度不会想到70骑奈何不了我们十骑。那逃散几骑,既不敢回去复命,又吓破胆子不敢前来追击,他们最希望的是我们南下逃走,他们才好交差!我们可如此。。。”
追击的黑衣骑兵和失马的黑衣步卒,见刘备一行人雇了车辆继续南下,都长舒了一口气,于是远远的跟着,也不敢靠近。也正因为隔得远,他们不知道其中只有乌敏英和4骑,多是伤员,其他都是雇佣人假扮的。
刘备倒不是不想消灭这条尾巴,每每转身追击,剩下几个黑衣骑已经吓破胆,根本不接战,只是四散逃走。
他们走后,刘备等4人,一人双马,悄悄从乡里小路迂回向北行去,北风呼啸,吹得人身上发疼,但他一点不敢耽搁。现在他最大希望是公孙度没有进入高邑的刺史府,刘备再怎么牛逼也不可带人攻打刺史府。
。。。
雪越来越大,千里平原只见白茫茫一片。
“这个鬼天气。”亭卒赵万畏畏缩缩躲在亭门口,望着门外已经被百白雪覆盖的道路。此亭名千秋亭,位于高邑城南不远,乃是官道上少有的大亭,亭部周边商铺、酒肆、车马行林立。他爹当年因为千秋亭的原因,给他取名赵万载,后来被人嘲诟病,改成赵万。
“还有一个时辰就落日了。”
大雪天气下,又不当赶集日,路上商贾行人很少,官员、百姓们则几乎不上路,可亭里却不能没有人值守。亭长自己回家休息,把亭父和亭卒赵万留在此处。赵万看见几个小点出仿佛从雪原里冒出来,心里咯噔一下:“雪天骑得这么着急,莫非有大事!”
“你是亭长?吩咐人,烧水做饭。”
亭卒赵万没想到一个少年也敢对自己颐指气使,暗自骂娘,张口说:“需核对验传!”
见两串钱扔了过来,又撇见少年故意露出的绶带,不由大喜:“小的是亭卒赵万,这就去。诸位官人且在后院歇脚。”
典韦:“刘君为何选择这个亭歇脚?公孙度会经过这里么?”
刘备指着远处一个高坛:“这亭名叫千秋亭,大有来历。”
恰巧亭卒赵万端着饼子、热汤进来:“几位大人,我们千秋亭乃是天下第一亭!光武皇帝定都高邑,见我们高邑原为中山国都城鄗城,山川锦绣,土地富饶,就在千秋亭建筑坛祭拜天地,登基为皇帝!
所以千秋亭分外繁华,成为来往客商歇脚之处!”
听亭卒滔滔不绝的简述光武皇帝故事,刘备紧绷的心渐渐松弛了些,公孙度既然相信王荣幼凤之传说,多半是个对谶纬之学有研究的人,不会注意不到千秋亭的寓意。
。。。
公孙度带着十几个黑衣骑兵,载着十几个重伤员,快要经过千秋亭,就有些迟疑:“若是看到这么多伤员,不知道那些豪族又会怎么传。也罢,你带着伤员都安排到城外庄园休息,我带几个骑护着美人回高邑就行。”
副官问道:“大人,贼人狡诈勇武,只有几骑护卫,会不会不安全?”
公孙度:“怕什么!就在治所南面几里路,几个贼人还能反了天?一会我就在驿站歇脚,有驿卒,也不怕贼人。”
。。。
刘备和典韦拿出印绶给亭长看:“你不用害怕,他是太仆属下官员,前来公干,我是回乡,与他同路。我与公孙刺史有些过节,见了面怕是面子上不好看,所以不愿意被他知道,你不要说我在此处。”
又拿出一串钱给亭卒赵万。
公孙度进入驿站后,喝了几口热水,突然感觉味道不对:“这水怎么有股味,莫非锅没洗干净?”
赵万快吓傻了,急忙跪下说:“没,小的这就重新烧一壶。”思量着刚才刘备一行人也没说汤水里有味道,早就听说公孙刺史待下苛刻,是不是太挑剔了?刚才惊鸿一瞥,刺史大人旁边的女子真是漂亮得紧啊。
“快去,快去。我看你大雪天能坚守岗位,算是个老实人,就不与你计较呢。”公孙度拿出酒壶放在桌子上,转头对王荣说,“累着了吧,先吃些东西。”
王荣刚刚还在想是不是就认命了,做侧室就侧室,只要他对我好就行了。
这会盯着酒壶心里无比幽怨,水都没有叫我啃干饼子,就是想让我了喝酒好随你折腾?把一个冰清玉洁的女儿家当什么人了?虽然是实际上是侧室,名义上也是平妻啊,就是要做什么也应该履行礼仪程序,以示尊重!这就是要一同度过数十年,为之生儿育女的良人?一点都不体贴:“我去下厕所。”实际想去厨房喝口水。
在驿站里,公孙度也不虞有他,只是叫了一个骑兵去后门口盯着。
不一会,几个黑衣骑兵发现身体有些乏力,也只以为是累得慌,想着驿站很安全,就围着火堆,靠着稻草舒服的躺下。
。。。
王荣走进厨房,看见一个有些眼熟的背影,突被一人从身后抱住,捂住嘴。
“别叫,是我。”
王荣转过头看到希望中那张脸,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接着欢喜的泪水流了下来,用力抱着他的豹腰:“是你么,真的是你么?不是在做梦吧!还以为你要丢掉我呢。”
刘备:“小傻瓜,我怎么舍得呢!你还不得再从二楼跳下来?”
王荣哭了一会,心里觉得怪怪的,明明对他没多大情义,只是想通过跳楼向阿父表明不嫁的决心。二楼又死不了(赤血:真见过从二楼跳下死掉的,当然大多会残疾,不要试!)。他怎么就奋不顾身把我接住了,让人家那么感动。
十几岁的女孩子最是善变,也最单纯,最容易被感动,哪一个不盼着心目中的英雄。一个看得上眼的男子,有身份有财富,却为了救她不顾身家性命。仿佛说书人简述的故事一般落在自己身上,王荣这一刻幸福得快要晕过去。什么公孙度给了聘礼,什么父亲的嘱咐,兄长的关爱,家族的脸面,统统都丢在一边,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跟他私奔!就算给他做侧室她也认了!
。。。
不知多久,公孙度睁开眼睛,只觉得天光大亮:“咦,我睡了多久?”想站起来却一下摔倒在地上,这才发现手脚被绑住,旁边的骑兵也都被绑住,这才发现着了道!
好容易解开绳索,看见一封信:“幼凤我已带走,公孙兄不用挂念,弟刘备敬上!”
公孙度怒吼:“怎么可能,怎么可能,70个骑兵,都是饭桶?不报此仇,誓不为人!刘备,给我等着,你走不出常山国!”
第二百章 打入死牢
常山国、栾城
公孙度带了数十骑,在栾城县北面的官道上追上刘备及其商队:“你跑啊!有种你就跑,我把他们全抓起来,严加拷问,让你知道什么叫投鼠忌器!”
糟糕,昨天为了在王荣面前显示大度,故意没有把公孙度绑走。哪知道公孙度如此睚眦必报,又带人来追,而且明显吸取了上次教训,这次带了不少弓弩骑兵。
刘备:“公孙度,昨日在千秋亭,你的性命在我手中,如同婴儿一般。考虑到咱们是同州人,特地放你一马,你就是这么回报的?商队里有不少幽州人,你就不怕臭名声传到家乡父老中去?”
“夺妻之恨不共戴天,你若想我放你一马也行,留下王姑娘!”公孙度还真有些犹豫,若今日不抓住刘备,放其归去,则私自下令抓捕朝廷官员的罪名一定跑不了,若放下了聘礼的王荣逃走,他的脸面也没地方搁。若抓住刘备,杀掉肯定逃不脱罪,若暂时拘留起来,达成协议倒是有可能善了。不管将刘备如何,王荣是一定要抢回来的。
刘备:“王姑娘不愿意跟你走,为何非要苦苦相逼?你给了多少聘礼,我请王伯父原封不动退给你,我再出二十金给你赔个不是可好!”
公孙度:“混蛋,爱情不是买卖,王姑娘不是货物,而是千金换不来的绝色女子,怎么能因为点钱就违背聘礼!你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无用么?”昨日黑衣骑兵死伤太过惨重,二十金,还不够给丧葬费、汤药费,打发乞丐么?
公孙度:“弟兄们,拿起武器,咱们杀。”
刘备早就吩咐将车辆绕城圈子:“兄弟们,不要怕,昨日他们一百人也不是我们十个人的对手。”
公孙度与刘备,就像两只为了争夺雌性而斗殴的虎蛇,各不想让甚至到了不计后果的地步。
“慢着,公孙刺史别来无恙?”几日不见的苏双带着一批骑兵飞驰而来,其后是不断急行而来的步卒。
“孙双,这是何意,未经批准,你等豪族怎能带弓弩等违禁兵器,你意欲何为?”公孙度数了一下苏双至少带了四十多人,加上刘备商队的四十多人,真要打起来怕是胜负难料。
“公孙刺史,这话应该问你,作为刺史,你昨日袭击上官,现在又要打劫我的商队,我活了这么一把年纪,没看见这般刺史!你当我苏家是好欺负的?”
公孙度:“你血口喷人。”
苏双:“我苏氏乃是常山国栾城大族,州郡都有人为官吏,公孙度,你的不法行为,人证物证已经移交太守,你等着丢官下狱吧!”
公孙度两眼一黑,往马下就坠,两边赶紧扶起。
。。。
“几位,且听老夫一言。”
公孙度:“李君,怎么连你也来了?”
刘备见这人佩戴印绶,知其一定是官员:“这位是?”
“老夫辽东李敏,亦是本郡郡丞,得苏君举报,立即就来了,幸好没来晚。”李敏是辽东郡人与公孙度生父同郡,与刘备同州,“老夫痴长几岁,想着冤家宜解不宜结,欲做个和事老。两位意下如何?”
“好,看在李兄的面子上,我就饶你一回,但是要交换俘虏、赔偿汤药费!”公孙度口气虽硬,心里却十分害怕事情被捅上去,只要刘备能交还俘虏和物证,多半没法追究此事,那他的官位和前途就能保住!至于王荣,他此时已经顾不得啦。
。。。
典韦:“刘君,我方本无过错,坚决不能同意。昨日我们10个人能大败100个,大不了一战!”
苏双:“听说昨日你被伏击,今日我带了家中家丁护卫赶来,其他盟友家族也在赶来路上,我就不信公孙度能一手遮天。”
乌敏英:“这姓李的与公孙老贼同郡,心里大大的坏。今天我们人多些,正好教训公孙老贼!”
“贤侄”,李敏过来时正好听见乌敏英说他“大大的坏”,尴尬得笑了笑,“我劝你还是退一步,赔些钱消灾。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他那边都是精壮,你这边有商贾、女眷,伤着了怕是不好。”认定刘备这边打不过公孙度。
刘备:“李郡丞,我敬重你是同州前辈,你过去告诉公孙度,若不陪我二十金,我跟他没完!打仗我十五岁就开始了,岂能怕他!”
李敏顿时很无语,本来公孙度就是他同郡、同县人,平日颇有些交情。今日若不是顶头上司常山国相非要他来说合,他一定在一旁等着看公孙度杀刘备的人。他可不认为刘备能在冀州的地盘上翻天。
“贤侄,为叔总算找到你啦!”
刘备四处张望:“谁?不许叫贤侄,叫我刘从事,刘大人!”刚才李敏与公孙度兄弟相称,对刘备却叫“贤侄”,无形之中矮了一辈,刘备很不爽。
“是我啊,你李世叔。”一个圆脸,大眼睛,中等身高的胖子,吃力地从人群中挤了进来。
“真是李世叔,小侄刚才没看见,真对不住。”刘备急忙行礼,李定是父亲的朋友,曾经在郡县吹嘘刘备家必出贵人。对帮助过自己的人,刘备懂得感恩、尊重。
李定对李敏说:“李郡丞,今日多谢你啦。我跟我侄儿说几句话。”将刘备拉到一旁,“我与苏双一起,找到李郡丞和常国相,求了好一阵,才同意和解的。你不要意气用事,浪费为叔一片苦心。”
刘备:“感谢李叔,只是公孙度派人截杀我,此仇不报非丈夫,且我又不怕公孙度,何必和解?”
李定:“郡里出大事啦,十天前你师兄郦炎被太守打入死牢!”
。。。
“府君,公孙刺史同意放刘玄德离开。”
常山国相双掌一合:“喔,还好没再厮杀,刀剑无眼,两人中无论死了谁,都是大案!你我怕都吃不了兜着走,丢官去职都是轻的!”
李敏:“有这么严重?”
“刘备之师乃尚书卢植,之前他担任司徒袁公的曹掾,这次是要做匈奴中郎将属下从事的。既是袁门故吏,又是边军将领,也就公孙度这种眼高于顶的人敢跟他动手。
你知道昨日死了多少人?”
李敏:“多少人?”
“下面人偷偷报信,公孙度一百黑衣骑出征,完整回来的就二十几个,至少死了一半!伤了四分之一!刘备那边就死了一个!”
李敏:“不可能!公孙刺史调教出来的黑衣骑可是极其厉害的精锐,就比边军差点,府君是不是被下人蒙蔽了?”
常山国相:“行啦,你还帮公孙度说话,想把你我牵扯进去么?纸包得住火吗!”
第二百零一章 不得不为国惜此诗才
在暗淡的光线下,一个衣衫单薄的文士,扯下衣衫,拿着一块木炭正奋笔疾书。
第一封写给亡父:儿犯了弥天大罪,以致于死,名殁身亡。父若泉下有知,儿子归来,在旦夕之间。若泉下无知,我又有何面目见父之灵。。。我将离开这世界,永远灭亡。
接着又给母亲写了一封:请母亲不要忧虑,不要悲伤,他死后选择贫瘠之地薄葬,布巾覆头,布衣蔽体,木棺容身,凿地容棺,不封不树,与亡妻葬在一起。
这文士正是郦炎,灵帝年间大汉第一诗人,如今衣衫褴褛,眼睛深深地凹了下去,身体异常消瘦,写完第二封,已经冷的发抖。看了看旁边一个破烂陶琬,从中取出一个硬的像铁的馒头,用力咀嚼着,时不时舔舔另一个陶碗中冻成冰块的水。好一会总算缓了过来,给兄长和儿子写第三封信,大意为:
小弟这就要去了,还望兄长和嫂子照顾好母亲,不要让母亲饿着、冷着。
我儿名叫止戈,出生不过20天,以后就托付给兄长了。
止戈,为父看到你时,你还闭着眼睛看不到我,也听不懂、看不懂为父的绝笔。。。做人要有志向,虽你是孤儿,要相信自己能繁荣家族昌盛自身。。。
为父并非普通人,17作《郦篇》,24而《州书》,27而作《七平》,你以后一定要思虑为父的遗训,务必博学以着书,续受父母之业。。。
陈留蔡伯喈(蔡邕),我敬仰他如同父亲,他却爱护我如同弟弟。庐江卢府君(卢植),我对他像对父亲一样尊重。。。这些人都是为父给你留下的良师益友,你寻机拜见,好好从之学习。
维熹平五年冬十二月绝笔。
写完之后,郦炎躺在坚硬的榻上,缩成一团,不时咳嗽着,等待着自己的末路。
。。。
为了营救郦炎,刘备准备了厚礼拜访刘太守。
刘太守见刘备做了官,而且恭恭敬敬的来送礼,很是高兴,还说留下一起用餐。
刘备趁机提起郦炎的事情,哪知道刘太守大发雷霆,把刘备赶了出去。
刘备又去找郦兴让,可他只是摇头叹息。
如果说刘太守将刘备轰出来是处于对郦家的愤怒,郦兴让奇诡的态度,就让人疑惑。好在刘备不是轻易放弃的人,买通守卫,进入监狱中找郦炎。
郦炎:“玄德?咳,咳,你不是去雒阳了么?”
刘备见他形容枯槁、嘴唇冻得发青,吓了一大跳,很难把气质高洁的大诗人与现在的惨状重合成一个人,连忙把吃食递给他,又解下衣袍给他系上:“恰好我改任边军官职,走到常山国听说你入狱,这就赶来营救。到底是怎么回事?”
郦炎自从入狱以来,有过许多人探望,但面对刘太守的权威,没有人可以把他救出去。渐渐的他也不相信能够出的去。急急忙忙吃了些,体力恢复一点才说:“说来话长,我挑重要的说说。。。”
。。。
“医生,他没事吧?”
“病人感染风寒很数日,幸好身体底子好,若再晚几天,怕是不测,我开一个药方,若能按时服用,加以调养,则恢复不难。但监狱这环境,怕是难说。”
刘备转头对典狱、狱卒骂道:“混蛋,你们就给我师兄吃这些,连个御寒的被子都没有,想冻死他吗?”
“大人这是刘府君的吩咐,我们不得不从。”
“你们怕刘府君,就以为我和卢尚书是好惹的吗?赶紧把被子、衣服拿来。”
“大人,恕难从命,府君说谁要袒护郦君就让谁卷铺盖回家。”
刘备给他们一人塞了一小块金子:“叫你们拿着就拿着。刘府君是流官,几年时间总要走的,我等则一直居住在涿郡。上面是刘府君说了算,下面的事情,是你我说了算。谁没有个亲戚朋友,你们要为自己家的长久考虑清楚。
我刘备是个重情义的人,对我有恩的,我一定涌泉相报。跟我做对的都没有好果子吃。
你们可以去打听打听我做的事。说远的,上谷太守张平仲免职是我出的大力,冀州刺史公孙度最迟明年初就得问罪撤职,你们等着看。近的,本县督亢里的里长,对我打骂,撤职流放。
这位是我兄弟,督亢泽有名的大侠夏侯博。你们也有道上混的,应该清楚。”
一席话有白的也有黑的,典狱、狱卒们吓得两股颤颤。
。。。
等刘备和典狱离开,有个胆大的张狱卒气愤地说:“这刘从事有什么了不起,难道可以一手遮天?”
另一个赵狱卒说:“虽不至于一手遮天,收拾你我几个人却没有半点问题。督亢里原来的里正,作威作福好几年,一二天就被流放、抄家,完全是墙倒众人推。”
一个黄狱卒说:“这几年去边疆服过役的,大多得了他的好处,他母亲也经常救济穷苦人,他家要说句话,一呼百应是没问题的。”
一个姓李的老狱卒说:“郦炎本就罪不至死,府君或许也不想见他死,刘从事的要求并不过分。被子目标太大,多弄点干草没问题。刘从事送来的裘衣、裘裤,穿外面容易被发现,可以穿里面嘛。”
。。。
从监狱出来后,刘备再次求见刘太守,直接被门亭拒绝,说刘太守已经交代:若是为郦炎而来,不得进门。
救人如救火,刘备急忙去跟郦兴让联系,又召集旧部,在张虎的酒楼请吃酒,大把大把撒钱下去。
第二天一早,刘太守发现太守府门口站着老少妇孺不少人,拉着横幅,旁边墙上还贴着告示,都是说郦炎无辜,官府草菅人命之类的话。
刘太守大怒,吩咐卫士将这些人赶走。哪知道刚刚赶走,又来了一批人,继续示威,而且刘太守走到哪里,他们就示威到哪里。
刘太守想处置这些人,一查之下发现都是军属,而且多老人老妇,有的家中男丁正戍边,有的家中有人牺牲。关也不好,打也不好,最多几句骂。
而且刘太守曾经因为军属工作做得好,受到朝堂嘉奖。如果这会处置这些军属,相当于自己打自己的脸。
几天之后,不厌其烦的刘太守终于搞清楚源头,让人叫刘备过府一叙:“玄德,这是我的家务事,你为何要趟这潭浑水?你为他出头,就不怕我秋后算账!”
刘备:“文胜兄在诗文上的才华,全幽州没有人能比得过,整个大汉也是屈指可数,不得不为国家惜此人才。”
刘太守怒道:“这里面的事,跟你想的不一样,我女儿是冤死的,一定要让罪魁祸首偿命。郦炎一天不招供,一天别想出来!”
第二百零二章 幽州刺史刘虞
“府君的意思是郦文胜在包庇某人?”
刘太守:“你不应该问我,该问他们郦家!你也姓刘,胳膊肘怎能往外拐?女儿在家时懂事、孝顺,结婚时郦文胜满口答应一定照顾好她,可如今永远见不到了,去世时还不满二十岁啊!我虽是一郡之父母官,更是她的父亲,怎能不查明真相!”
刘备:“是非曲折,自有公断。但如今文胜兄在牢狱中已患重病,垂垂将死,府君难道希望失去女儿之后又失去女婿么?或者让外孙不满一月就连失双亲。”
刘太守:“一个年轻人,牢房住几天,不至于吧。”
两人下狱一看,果然郦炎垂垂将死。
看到自己欣赏的女婿,北方最有名的大诗人,如今这般模样,刘太守心里也极不好受,吩咐给郦炎换个房间,延请医药,加些供养,好生照顾。汉以孝治国,同时也强调父慈子孝,作为岳父的刘太守若是逼死闻名于世的大诗人女婿,绝对是一起很严重的政治**事件,御史、州刺史知道后一定会弹劾和介入调查,很可能因此丢官去职。
刘太守终于开出条件:“我可以放他一条生路。但止戈必须由我刘家抚养,跟我姓刘。宝贝女儿不在了,看着外孙总算留点念想。”
。。。
刘备又去给郦炎的母亲做工作。
郦母:“不行,不行。这事没有商量的余地。我郦家的孙子自然应该姓郦。”
刘备:“若不答应,刘府君恐怕会把文胜兄弄死在监狱里。”
郦母:“草菅人命的事,他敢!她要敢作死,老师就到洛阳公车属向皇帝告状。”
刘备这下是看出来了,郦炎的母亲是个懂诗文的女人,否则也交不出郦炎兄弟。
同时也是很强势的母亲和婆婆,而刘府君的女儿是大家族的贵女,怕是婆媳关系难以处好,她的死或许跟郦炎母亲有脱不了的干系:“退一步海阔天空,留得青山在哪怕没柴烧。这几年经常大赦,只要把文胜兄的命保住,凭他的才气,在州郡为官一点不难。文胜兄还年轻,之后另娶妻生子就是。”
好说歹说,郦母始终不肯同意。
刘备怒了,拿出郦炎的绝命书,往桌子上一拍:“你一个老人家怎么这么倔强,非要跟儿媳妇、儿子过不去,儿媳妇死了还不够,还要把儿子弄死才好吗?”
他愤怒之下出手,竟然把桌子拍裂、拍塌了。
郦母指着刘备又怒又怕:“谁家的野小子?父母怎么教养的!”
若不是郦兴让拉住,刘备真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
刘备:“你这个人怎么把好心肝当驴肺?行了,今天只是来通知你一声。别以为文胜兄扛了牢狱,就没你责任,贵儿媳怎么死的,你比我清楚!”
郦母大惊失色:“你怎么知道的?”说了才发现,等于不打自招,急忙改口,“你说什么,你胡说八道什么啊?”
见郦母继续撒泼,刘备长长的叹了口气。
原来真是郦母导致儿媳死掉,作为孝子的郦炎背了锅。怪不得他那样有名气,得刺史和多个郡守赏识也救不出来。怪不得郦炎要写绝命书!一口咬定是自己的责任,一心求死,原因多半是在对母亲的尊敬和对妻子的愧疚之间挣扎吧,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死生相许。没想到一个清高的大诗人,家中也会上演如此绝命闹剧。
郦兴让拉着怒气冲冲刘备出来,一下就给跪下了:“阿父去世的早,多亏阿母含辛茹苦、严厉督导,我和文胜才能读书有成。或许是因为我们平时都不敢忤逆,养成了她的脾气。愚兄求你不要揭发阿母的责任,郦家一定念着你的恩情。”
郦兴让迅速写了封信,按上手印:“作为伯父我就是止戈的抚养人,写的书状算数,止戈可以带走,还请务必救文胜活着出来。”
。。。
刘太守和郦炎家的这出家庭血案,已经超出刘备的想象,同时也不适合涿郡调查,毕竟刘太守本身就是苦主。
刘备飞马去蓟县,将刘太守的告书、郦炎写的三篇遗书交与幽州刺史刘虞。
刘虞既吃惊于三篇遗书文笔过人,又惊叹于案情的复杂,更疑惑如此家庭血案怎会发生在一郡郡守与一位大诗人之间。亲自动身到涿郡查案。
通过三天的讯问,首先反复盘问产婆、郦家下人、刘氏从娘家带来的人,之后问询郦兴让夫妇,最后才是郦炎、郦母。
事情的起因是郦炎与刘太守女儿刘氏的婚姻,刘氏长得乖巧,家庭富有,在家中一向备受宠爱,同时也养成任性的脾气和大手大脚的习惯。入郦炎家门一段时间后,刘氏发现万人敬仰的大诗人实际上生活清贫,更受不了的氏在生活中完全婆婆之命令是瞻。郦炎虽然非常爱护她,几乎是千依百顺,但一遇到她与婆婆意见、习惯相左,全部都要她顺从婆婆,在娘家她父母手中的珍珠,在夫家却是扫地的扫帚,家庭地位简直从天上到地下。于是媳妇和婆婆逐渐积累矛盾。最激烈时,郦母甚至动手打怀孕的刘氏。
或许是养胎不善、心情不好,导致刘氏难产。产婆、医生说或许只能保住一个,建议保住大人。郦母听医生说多半是男孩,决定要保住孩子,舍弃大人,并将刘氏从婆家带来的侍女、婆子撵走,强迫产婆、医生保孩子。刘氏因此而死。
郦炎咬死说他当时突然中邪发疯,导致妻子难产死亡。即使刺史刘虞表示已经证据确凿,郦炎依然不松口:“母亲无罪,有罪的是我。要杀要剐,我都认了!”
在证据面前,询问郦母就容易很多。她表示:“是又怎样?这是家事,你们管不着!”
录下笔录,挥挥手让喋喋不休的郦母出去。刘虞闭着眼睛,半晌说不出话来,虽对案情经过已十分清楚,但儒家的宗法制度下,却清官难断家务事。
王荣因为对破案更好奇,作为书吏全程协助讯问,扔下毛笔,揉着酸疼的手腕,心情低落的扑在刘备怀中:“我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婆婆成了催命鬼,丈夫在妻子危难时无所作为,事后还帮婆婆遮掩,令刘氏含冤而死。
玄德你会变成这样么?
你是听我的还是听你母亲的?
我不生孩子,我不生。
我想父亲,想兄长啦,还有去世的母亲。”
听到王荣的话,刘虞眼睛一张开,有了决断,召集双方当事人:“郦母有罪罪不至死,减轻一等判罚流放。郦炎包庇母亲,念其亲亲相隐,拳拳孝子之心,罚二十金,不判罚入狱,就在本县服一个月徭役。郦母、郦炎没有尽到婆婆和丈夫的责任,故而刘氏与郦炎之子交回刘氏娘家扶养。”
刘太守当即表示同意。
郦炎则说母亲年事已高,恳求代替他服流刑。
只有郦母大吵大闹,冲上来手撕刺史刘虞,被两个儿子死死抱住,大哭道:“你们三个姓刘的,合伙起来欺负我们郦家,还有没有王法,有没有天理啦?作为婆婆我管教儿媳妇还错了?我要到公车署上书!不信告不倒你们!”
第二百零三章 妻妾
接到臧旻的信,催促刘备尽快带人到并州汇合。
刘备前几天忙着拯救大诗人郦炎,都没时间好好跟母亲和女儿团聚,于是每天晚上抓紧时间抱着乌敏英、祁黄芩胡天胡地,大被同眠,肆意放纵。
祁黄芩见乌敏英有了女儿,姑姑祁胭脂有了儿子,相当羡慕,对情爱之事变得异乎寻常的痴心,天天纠缠着,面对男人在床榻间的要求和花样,无不一一照做。
乌敏英则想生个儿子,两年时间,刘备家现在已是田土数千亩,牛羊成群,马匹成队,部曲佃户数百。她已经生下长女,如果能生下长子,就算不是嫡出,相信一定能够分到数十万家产。
王荣却远远躲着,每次见到刘备,仿佛见到鬼一样,恨不得转身就跑。刘备只能叹息与熊掌不可得兼。
后来遣乌敏英问了才知道,王荣是听见两女此起彼伏的叫声,以为刘备有晚上打女人的爱好,联想起郦炎那可怜亡妻,担心身板小承受不了,所以跑得比兔子还快。
知道误解两女的叫声后,王荣更不敢见人,晚上每当听到压抑的呻吟声就无比羞涩。同时也充满幽怨,“臭流氓,才十几岁就两个侧室,还有个暧昧的夏侯蓉,以后不知会怎么样呢!我当时的选择是不是错了?”
白天,王荣完全没闲着,天天跟在刘母耿氏后面,乖巧的不得了。耿氏对这个善歌舞、通音律、明诗书的、能算账的小姑娘非常喜欢,常说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王荣祖父王苞为中郎将的家族背景,也给她加了很多分。
许多年前,刘备父、祖做主楼桑里时,耿氏还年轻,协助婆婆管了几年家。那时候直辖的田土不过数百大亩,算上族人的也不过一两千大亩,管理起来也不算费力。如今两年时间,家业从数十大亩,扩展成数千亩,而且分在涿郡、渔阳郡两处,刘备又不在家,乌敏英、祁黄芩对耕作不算在行,每到农忙时节,耿氏忙的昏天黑地,觉得特别吃力。
耿氏越发得想给刘备找个懂得管家的女人,恨不得过了年就把王荣娶进家门:“玄德,你倒是给个阿母个痛快话,多久迎娶王姑娘进门?”
刘备:“王姑娘的父亲早已疏通了关系,准备明年春天送她入宫。她来幽州真实原因是避避风头,免得冀州刺史公孙度抢她去做侧室。
这是她父亲的来信,她兄长王斌就在张虎家住着,说若劝不了王姑娘回家,就一直住着不走!”
耿氏皱着眉头看了信:“措辞傲慢的很,看来他父亲看不上你这个新贵。既然要入宫,为何当时要嫁给公孙度为侧室?难道真相信上说的那样被逼的?”
刘备:“我猜王章以为荣妹在贼窝里失了贞洁,所以急急匆匆的胡乱做了决定。后来弄清楚了,就改了决定呗。”
耿氏摸了摸孙女的脸蛋说:“胡说八道,当父母的怎么可能连这事都弄不清楚!王姑娘容貌顶尖、知书达礼。尤其是性格温顺,比那三个骑马弯弓的乌桓女人脾气好太多,不论你今后做官还是做生意,都是贤内助。”
刘备接过萌哒哒的女儿:“母亲知道了?你看雪梅多可爱,她母亲也不容易。来阿给阿父亲一个,叫阿父。”
“阿。。。父,父。”
刘备:“你看她多乖,总是温暖的笑着,长大后肯定是个绝色美人。”
耿氏扭住刘备耳朵:“祁胭脂一年过来多少次,我能看不出来?她是万里挑一的美人,可你们干的什么事啊!还把我孙子弄到草原上去。
三个乌桓女人,没一个是省油的灯。你就不能口味正常一点,讨个汉女?反正我不管,一定要把王姑娘娶进门!”
。。。
一家庄园墙根外,一只黑狗喜滋滋的啃着骨头。
不远处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岁的小女孩眼巴巴地看着。
“兄长我饿!”
“我也饿。”那男孩拿起一根木棍,兜里揣上几块石头,畏畏缩缩地向那黑狗走去。
黑狗明显发觉的男孩的意图,护住骨头转头盯着男孩哮吠。
小男孩仿佛看到狗在跟他炫耀,仍然不管不顾的靠近,拿起石头一块一块对狗扔过去,那狗中了一下,呜呜痛呼两声,夹着尾巴往狗洞里面跑了。
小男孩大喜,将脏兮兮的骨头和馒头捡起来,骨头和半个馒头都给妹妹,他自己只分了小半个馒头。两兄妹偎依在门外互相取暖,期盼着冬天明天就过去,春天马上就到来。
门开了,一个锦衣少年牵着刚才那只黑狗,带着几个仆人:“是谁打了我的狗?原来是你这个小兔崽子,上,给我打!
咦你妹妹倒有模有样的,是个美人胚子。”
。。。
“玄德,慢点,等等我,我这老胳膊老腿的。”李定跟在刘备后面,胖胖的身躯与搀扶他的刘朗一比,一个胖圆,一个高瘦,对比十分强烈。
刘备将粮食、钱、肉蒲发到一户户战友、军属、贫困户手上:“叔父又不是不知道我真是只能在这待几天。”
李定:“马上午时啦,县里的大小官员,都在我庄子里等着你赴宴,管这些黔首干什么?”
旁边刘郎不爱听了:“这些要么是一起奋战,共同生死的战友,或者遗属,要么是困难的乡亲。我们楼桑刘家富了可不能忘本。”
李定:“好好,是我说的不对。贤侄你快跟我去吧,否则大小官员、豪族族长不也会说你忘本吗?送温暖的事就交给刘朗吧。”
刘备总算开始往回走:“好,叔父给侄儿漏个底,我去并州做官,那些官吏、豪绅请我吃饭干嘛?你不说侄儿就不去。”
李定心想还不是怕了你官场上的横愣手段,嘴上拣选好的说:“乡里乡亲的,平日多多认识,互相照顾也是应该的。你子玉叔、元起叔都在,你总不能放他们鸽子。叔父还有点私心,我那孩儿如今也十余岁了,在子玉门下学了一年。这次去并州,不如把他带上长长见识。”
飞马赶到李定庄外,就见一群家丁正在殴打一个少年,一个衣服华贵的小胖子则搂着一个不断挣扎的小女孩,高兴的看着。
“住手!小混蛋,你还反了天。”李定追着小胖子就打,“阿父怎么教你的!老欺负别人。”
刘备则将家丁踢翻打倒,扶起那挨打的少年:“你叫什么名字,家人呢,怎么穿的如此单薄在此?”
少年学大人模样一拜:“小子柳青,与妹柳红因辽西鲜卑肆虐逃难到此。。。”
王伯:“大人,一群老乡围在门口,怎么劝也不走。”
第二百零四章 李日天从军记
李浩原本有个很霸气的名字――李昊,家丁和乡邻们都叫他‘李日天’。父亲李定在县里虽然不是县令、县丞、县尉三巨头,实际上是很有地位地方实权派,相当于几个局的局长。简单的说令丞尉都是几年就走的流官,李定在涿县则为吏十多年不倒,辅佐数任县令,熟悉各项工作,谁来都要依靠他。
李日天无论在城里还是乡下,逢人就说“我爸是李定”。除了郡守、郡丞、县令的家人,无人不对他礼敬有加。
平时纠结一帮酒肉朋友,横行乡里,走马、牵狗、斗鸡、赌博,吃吃霸王餐,调调大姑娘,戏戏小媳妇,放放高利贷,日子过得嚣张加逍遥。
没想到好日子结束的这么快,从来不打自己的老好人父亲,竟然摸出剑鞘追打,母亲劝轻点。父亲竟然罕有地说出:“玉不琢不成器。若打死了,再生一个就是!”
李日天这一天的心理阴影面积比过去十多年都大。
更让李日天受不了的是,平时尊称叔叔伯伯的人物,对刘备一口一个“大人”,席间所有人都刘备理敬有加,重来都很严肃的县令竟然叫刘备“老弟”。
更大的打击来自于师父刘子玉:“昊这个名,有人说分开是日天,太过招摇。为师建议改成‘浩’。”
“日天只是轻侠届朋友胡乱赠送的名号,当不得真,还是不要换了吧。”李日天最满意‘昊’就是可以拆卸成日天,天都敢日,那得多牛逼!自从张虎、夏侯博、邓茂退出涿县轻侠界后,日天哥就是最响亮的名字。
刘备悠悠地说了句:“人死鸟朝天,你不改,我也不拦你。”
李定一听,人又不能飞,日天的姿势不就是人死鸟朝天嘛:“兆头不好。过了年跟你师兄去边疆打仗,昊字兆头不好。听你师傅师兄的,改了!”
李浩哭着被迫接受了,暗骂刘备明明是嫌自己名字太牛逼,嫉妒了。
哭了半响,忽然发现好像漏了什么重要的信息,咦,去边疆?去边疆干什么,旅游么?
刘备:“匈奴中郎将臧君命令我招募200人,也给了官职任命权,都是乡里乡亲的,我怎么忍心招募各位的子弟呢?所以这两天下乡送温暖,也是为了寻找兵源啊。”这两年,楼桑里刘家一直不停的送温暖,在服役士卒和家属中,平民中有很高的威望,到也不是临时抱佛脚。
李定等人:“谁不知道你百战百胜,战场取首级如同吃饭喝水一样容易,升官和跑马一样快。”
说真话你们怎么都不信呢,刘备再次强调:“刀剑无眼,富贵虽易求,战死亦容易。诸位不再想想?”
。。。
“李小胖,你记住,权力和财富能决定一个人的荣辱与命运,但改变不了历史的真实与家乡公论,改变不了人心向背。惟贤惟德能服人心。”
在西进的路上,刘备不忘教导李定的儿子:“既然入了我门下,就把在家的少爷一套给收起来,首先一条服从命令。在涿郡你是我师弟,行军路上只是一个伍长,军法严峻,若违反是要杀头的!你归刘朗指挥,刘朗归典韦指挥,记住服从我的命令,他们的命令!”
李浩发现被父亲骗了,说好这个师兄厉害的很,李浩只要来镀镀金就能当上大官,比父亲还大的官。可如今却从步兵伍长做起,虽然他和几个伙伴有马,骑。
刘朗一路整训:“你们有些是老兵,有些是新兵,有的家里穷,有的有人侍候。大人刚才给你们讲了话,要求你们听各级军官指挥,要求你们高标准、严要求自己。
我给大家讲第二条,学会照顾自己,衣服裤子自己洗澡,被子自己叠,矛戟刀剑自己擦亮,弓弦箭羽自己保养好。战场上这些细节都是要命的。
第三条学会照顾别人,当什长、伍长的,都有从军打仗的经验,要照顾好属下的新兵蛋子,谁生病了,谁开小差了,都要关注到!一般不提倡打人,多以说服教育为主。不许欺负士卒,不许欺负百姓。”
李浩很快发现,刘朗说不提倡打人的话是哄人的。作为伍长,李浩虽然有浑身力气,可队列、行军、号令什么都不会,什长对李浩讲解了几次,就不耐烦了,将他踢翻在地,李浩也是个横的,马上起来把什长打翻在地,什长怒了,让他自己学。
这下李浩傻眼了,不仅被刘朗命令下马步行,还把伍长职务给停了,学会相关军事基础之前,不能复职。
士仁:“凭什么他们可以把兵械缁重放在马车上,我们要全副武装扛着走?”士仁父亲是广阳人,士氏出自于祁姓,而他们这支居住在傅地,所以又叫傅仁,或者傅士仁。就跟诸葛类似,一支葛姓居于诸县,于是叫诸葛氏。傅士仁母家在涿郡,长期在涿郡与李浩厮混,被家长逼迫着一起来了,颇善骑射,在一群少年中也算想当当的人物。
李浩:“就是!”
刘朗:“我告诉你们,凭什么!他们都是老兵,知道怎么打仗。你们是新兵,什么都不懂,走了十里就嫌累,要是上战场,还没遇到敌人就崩溃了。
你们看,柳青多勤奋,哪像你们两个总说累。”
柳青将妹妹柳红给刘家做侍女,自己当了兵,归张山管辖,他只一个小小的骑兵,比不上李浩、士仁都是伍长。柳青在辽西郡成长十多年,也算马术娴熟,又识些字,虽然身材单薄了些,相信养好了也算合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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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带着百多号涿郡兵,在广阳蓟县汇合幽州刺史刘虞派的50骑兵,带领他们的是老熟人韩当。点兵之后,在州武库领取武刚车、轻车,各类缁重,刀剑弓弩。
刘虞还亲自下拨了200马匹,弓矢、弩矢各2万,贴心地给士卒们准备了送别宴会,把士卒们感动的稀里哗啦的。
向西面通过居庸关中后,是上谷地界,毫无疑问少不了天下闻名的乌桓弓骑。
看着盛装打扮的祁胭脂骑着高头骏马,带着骑兵,抱着孩子,像等待丈夫的妻子一样等在路旁边。刘备不由百感交集,如同珍宝一般接过孩子,在胖嘟嘟的脸上亲了一口:“这就是我的。。。义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