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约好了9点半,结果人没影。
陈昜站在街口等了几分钟,暗自腹诽着某些人的不守时。话说起来,难道女生都是天生自带迟到基因的吗?
滴笃。
“抱歉,抱歉,我忘了今早上还有一个早会,暂时走不开了,你现在在哪里?”
你怎么不明天再说?
陈昜看着信息,有些晦气,“在路口了。”
“那你过去‘on’一下可以吗?我就不下去了,你把东西给纱纱就行,我开完会就过去她那里。”
“喔……”
想了一下,免得又白等,他追问,“你跟她说了吗?”
“说了,她现在下来,麻烦你咯。”
“嗯。”
陈昜无奈地泄了一口气,朝路两边看看,然后转头走向后街。幸好不远,走路过去也就三两分钟的事情。
虽然快10点了,但是二街这边还是冷清。毕竟整一片大多都是夜娱行业,这会儿大部分才是休整时间呢。
陈昜感觉一走进街口就被几双眼睛盯上了,不过大概是自己看起来没啥威胁的关系,这种感觉很快又消失了。直到他走向‘on’,被监视的感觉才又升起,而且还有一两个人有意无意地跟了上来。
‘on’外面,两个彪形保安站在门口,黑门神一样。
陈昜面对他们犀利的审视的目光,不得不停住了。这时候进去里面显然不太合适,他只好站在了门边,有些尴尬。
“咳,兄弟,有事吗?”
其中一个保安转过脸来,声音虽大,但表情却意外的还算客气。
“等个人。”
“喔,那麻烦你站出去一点好吗?这是门面,发生什么误会就不好了。”
“好……”
陈昜点头,正要老
老实实地挪到路边去,‘on’里面就传来了一声清冷的又有些懒洋洋的声音,“去哪呢?这里呀。”
“老板娘!”
两个保安连忙站好。
陈昜站住,看着柳月纱站在里面的玻璃屏边,朝自己勾了勾纤嫩的手指。她竟然也穿了套裙,跟臧雪一模一样的那种,也挽着头发,身姿凹凸、高挑,少了平日的几分成熟、妩媚、撩人,多了几分端庄、清丽,让人眼前一亮。他只好又转过头,乖乖地进去。两个保安有些瞠目,不知道是什么个状况。
“东西呢?”
“这个……”
“喔……就这个呀?”柳月纱拿着喷剂,上下看了看。
“啊。”
“怎么用呀?”
“啊?她没给你发视频吗?”陈昜诧异。
“谁啊?”
“臧,小姐。”
“没有。”柳月纱摇摇螓首。
“就是这样……”
陈昜唯有掏出手机,打开视频。谁知道,她就毫无防备地凑了过来,几乎是挨在了他身边,侧着头看,不时点头。陈昜闻着她身上的淡淡的香水味,还有她那撩动的耳畔的发丝,身体不自禁地有些僵直了。
“有点复杂啊,你发给我吧,加个好友。”
“喔……”
陈昜只有点头照做的份。他完全没有防备,完全想不到她会是这样的姿态,跟想象中的又不一样了。
“你叫什么?”
“陈昜。”
“陈,昜,ok,发给我吧。”
“发了。”
“嗯,谢了。”
“不客气,那我走了,再见……”
“哎——”
“啊?”
陈昜一顿,疑惑地看着她,等着下文。
柳月纱张张嘴,可还没说话,里面‘铛铛’地几声吵杂声,就听到了一阵有人嘶喊的引起的骚动的声音。
“柳月纱!柳月纱!是不是你,你给我过来,给我过来——”
……
陈昜挑眉。听着这个声音,有些耳熟。
柳月纱颦眉,转过身,却见里面一个满身酒气的青年跌跌撞撞地冲了出来,保安和服务员拉都拉不住。
服务员急的一额汗,“老板娘,对不起!他喝醉了,赶都赶不走……”
青年被按倒在地,头发散乱,犹自呼叫乱骂,“柳月纱!你个贱人!你终于肯出来了!你好狠啊!你这个贱人——”
“塞住他嘴巴,把他丢出去,快!”
“放开他。”
柳月纱颔首,又朝着以为听错了的出现了一霎停顿的保安和服务员重复了一遍,“放开他,让他过来。”
“可是……”
“放。”
“柳月纱!月纱,纱纱——”青年爬起来,西装脏的一塌糊涂,完全没了平时光鲜的样子。他的神情变幻了好几下,时而凶狠、痛苦,时而迷恋、愤恨,有些失魂落魄地走了两步,“你终于肯见我……”
“嗤——”
柳月纱媚笑一下,猛撩一脚。
陈昜菊花一紧,仿佛听见了双蛋黄碎裂的声音。
青年眼珠子凸出来,面部涨的猪肝一样红,捂着下体就跪了。
“扔出去。”
“喔,喔……”
安保、服务员愣了半响才反应过来,把人架起来拖了出去。
柳月纱拿起喷剂,朝楼上去了。临进楼梯间那边时,她想起来了,回眸一笑,“谢了啊,有事再找你。”
“呃……”
陈昜干笑。
第一百零四章
后来,陈昜才知道,原来在自己被‘绑架’那之后,李高远就被解雇了。其实也不算解雇,就是‘正唐集团’撤资‘李唐网络’,把整家网络公司都关闭了。理由是经营不善、财务状况糟糕。所以说,不止他一个人,是‘李唐’上下近百个员工全部下岗了,等到资产清算完结,没过多久就对外官宣了。
不过,这都是10月中下旬的事情了。
这大半个月,倒也风平浪静。陈昜的生活又恢复到了几点一线的节奏,大部分时候在学校,偶尔回家,抽空做家政、义工,每个礼拜去一两次心理咨询中心……只是,少了一个相处多年的好友,总是有些不同。
李辉,真的就潜水了一样,很少冒头了,甚至群里也很少说话,只说太忙。而少了他,对于陈昜的朋友圈子来说,影响蛮大。李辉在四个基友之间的作用,大抵上就等于一个连接三人关系的中轴。
四人里,陈昜跟他关系最要好,其次是罗永亮,最次是王树;罗永亮呢,跟陈昜、李辉关系最好,然后是王树;王树则跟李辉最好,其次是陈昜,最后是罗永亮;而李辉,跟三个人的关系应该都差不多,但有区别。跟陈昜是能聊心底话的纯益友关系,跟罗永亮是喝酒打球玩游戏,跟王树则是喝酒泡妞玩游戏……现在,没了他,陈昜跟罗永亮、王树的日常联系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不过,影响最大的还是王树。毕竟陈昜跟罗永亮俩人,即使没了李辉,关系也还是不错的,这就跟王树有所区别。王树跟他俩的好友关系,在一定程度上是李辉从中牵连的,没了李辉,平时就少了很多话题。
这反应到日常里,也很明显。正常来说,李辉、罗永亮和王树一个月起码要外出浪个四、五次,但这个学期到现在,俩人也没有怎么出去了。多数就是约着苗俪等人例行聚餐,下半场就只有王树一个人去嗨了。他倒是叫过罗永亮几次,但是后者去了一次两次
,大概是发生了什么,之后双方都默契地没再约了。
陈昜本来想问一问,但想想还是算了。罗永亮和王树,除了喝酒打游戏,其实没太多的共同话题,而且俩人有阶级差,王树偶尔还是会有一点少爷脾气,而以罗永亮的性格,忍一时却忍不了很久,以前有李辉在中间斡旋,现在没了,很容易就发生一些不愉快。与其一次两次积累矛盾以至于影响了多年友谊,还不如保持一点空间。反正,大家偶尔约约饭,节假日再搞点小节目聚聚,关系总是好的。
这一点,苗俪就做的出奇的棒。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也取代了李辉的作用,在一群好友间当了个新的粘合剂。节日组织活动,个把礼拜aa一起吃饭唱k,时不时的拉一两个师妹师姐一起,就总能让相处的气氛愉快起来。而王树吧,别的毛病没有,就是得别人惯着一点,小少爷都要面子,每到这种时候,他都是很慷慨的,说是aa,其实活动经费基本就他包了大半。这一点,众人心里有数,所以也会让着他一点。
不过……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陈昜总感觉他跟之前有了些不一样。别的不说,他倒是特别支持照顾苗俪,逢是后者发起的活动必定参加,也经常载着她往返医院学校家里,连去酒吧的次数都变得寥寥可数了。
李辉临走的时候,若有所指地说过摆脱几个兄弟多照顾苗俪,这本无可厚非,但陈昜觉得,好像有点不对劲,但又想不到是什么。难道王树想撬墙角?呃……虽说他立志以泡尽天下美妞为己任,但对兄弟人品这一点,十几年了,大家还是多少了解的。而且,苗俪好像也不是他喜欢的类型呀?
陈昜想不懂,但觉得,这也是好事。自己因为诸事缠身,帮不了苗俪太多,平时还得依赖几个朋友一起照顾,王树愿意多出一份力,不管是出于兄弟所托,还是好友情谊,也都不是什么坏事。
而且,关
键是自己也没资格去说别人。
陈昜最近就有些脑仁痛。
林琳似是对他产生了什么误会,自从那一次被惊吓过后,不仅没有退缩,反而像是鼓起了勇气,主动了许多。
陈昜已经几次委婉地表达了拒绝了,其中就包括就差挑明着说了的‘暂时没有考虑过谈关系’的此类的话,结果林琳深以为然,并表示理解和支持,“我明白的,我们现在要以学业为重,你是对的,我也会努力……”
“啊哈哈哈哈——”
某人听了,无良地笑了一宿。
陈昜无语凝噎。
“看来,我家小奶狗的魅力真是挡都挡不住呀?”
“哎,我想问你好久了,你就真的那么相信我就不会跟别人的女人跑了?”
“你会吗?”
“……”
“噗哈哈哈……”
“再见,再也不见——”
陈昜感觉自尊心受到了重创,掉头走人。
“喂,喂,真的生气啦?别那么小气嘛……”
“上你的班,我很忙。”陈昜打开门。
“哎呦,生什么气嘛,人家的意思是无条件信任你啊,这是对你们男人最高最高的评价的好吧。”
“哼,晚点……”
突然,陈昜一顿,收声。
“喂?怎么了?”
“咳。”
“怎么了?有事?”
“应该没有……”
陈昜看看门口的鞋架,再看看屋子里,松了一口气,低声回了一句,“晚点再说。”
“好,小心点。”
“嗯。”
犹豫一下,陈昜拿出手机发了一条信息。等了一会儿,并没有回信。他皱皱眉,正要做下一步打算。
乒。
忽然间,里面传来一声玻璃落地的脆响。
第一百零五章 你还好吗?
“臧小姐?”
昨天说好了,今天早上过来清洁,但现在看来,人却还在。陈昜看看时间,都9点了,也早就过了上班的时间。平日里,俩人可都是约好后错开时间的,这还是第一次遇到她还在家的情况。
陈昜第一反应就是会不会发生了什么意外。信息没回,然后通话也没听,他只好又加大音量喊了一声,“臧小姐?你在家吗?”
不会出事了吧?
他皱眉,观察着屋里的情况,接着喊了两声‘臧小姐’,往里面走。周围的东西挺整齐,没有什么翻乱的痕迹,看起来一切如常。他来到走廊,在平时禁止进入的臧雪闺房停住,往里倾听。他听到一些响动,但并不是很清晰,没法判断里面的情况。略微迟疑,他又压着声问道,“臧小姐,你在吗?”
“不,不要进来……”
“你没事吧?”
“没事,我,不小心把水壶打了……”
“喔,那,我先回去……”
虽然声音听着有些虚弱,但静静感受,陈昜确定里面只有一个人的气息,因而也就不多想了,问:“迟一点过来?”
“嗯,好……”
“那我先走了。”
“等,等一下……”
“嗯?有事吗?”
“你帮我,烧一壶水,好吗?”
“喔。”
陈昜点点头,正要走,但一想不太对,又站住了,问,“你是生病了吗?要不要我帮你联系安小姐?”
“她出差了,你,帮我烧一壶水就好了。”
“喔……我觉得,要不,你还是去医院看看吧?”听着说话的语气,陈昜感觉她的状况不太好。
“不用,昨天去过了……你要是有事,冰箱里有矿泉水,帮我拿一瓶就行……”
“我帮你烧吧,稍等。”
“嗯,谢谢……”
……
这女人,也是倔强。
陈昜腹诽,但还是利索地给倒水烧上。等待的时候,他看到了厅里的桌几上还有一大盒的外卖。应该是昨晚上
的了,虽然开了封,看起来却几乎没有动过,调羹都还是干净的。她怕是昨晚就病了,所以基本没吃。
“臧小姐?臧小姐?”
“嗯……”半响,臧雪的声音才轻弱响起,“对不起,唔,你,把水放在门口就好,麻烦你了……”
“好的,那,没事我就先走了。”
“嗯,谢谢你……”
“没事。”
陈昜放下保温瓶,转身就离开。走在门口的时候,他听到房门‘咔’地打开,但他也懒得去看,刚换了一只鞋,‘噹’一下,里面就响起摔倒声。他怔了怔,犹豫了那么一秒,下意识地问,“臧小姐?”
“呜——”
却只传来臧雪的呻吟。
陈昜连鞋都没有脱,连忙过去查看。门打开了一半,保温瓶倒在门口,臧雪半跪倒在门边,挨着门框,手扶着额头。她的样子看起来很糟糕,面色不正常地发红,嘴唇干裂,满额头的冷汗。陈昜顿了一顿,不知道该不该去扶她好,“你没事吧?还可以吗?我,帮你打120吧?”
“不,不用,我刚吃药,头有点晕,我,趟一下就好了,你……”臧雪试图扶着门框起来,但却软软的,没有一点力气。
陈昜上前一步,抓住她的小臂帮她站了起来。他看得出来她有防备之心,所以保持着中间相隔一个人的距离,让她不至于太抗拒。
臧雪勉强笑一下,扶着门边,“谢谢,我,没事,你,你先回去吧……”
“你确定吗?”
“嗯,我没事,谢谢……”
“那好吧,保温瓶。”
“嗯,谢谢……”臧雪很感动,然后把门关上了。
“……”
陈昜在门口站了几秒,分明感觉到她没有走,而是又顺着门板慢慢坐了下来。他皱了皱眉头,原地想了一下,走出客厅,去冰箱里把牛奶和蜂蜜拿了出来,冲了一杯温蜂蜜奶,然后送到了房门下。
“臧小姐?能听到吗?我给你冲了一杯温水,放在门口,你可以先喝一点,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不等她回应,他就起来,离开了。
砰。
大门关上。
屋里又恢复了安静,直至数分钟后,房间的门才再一次打开。臧雪伸出头,看看门口,然后低下头。她拿起杯子,打开来,然后淡淡的腥甜的香气就扑鼻而来,让她的肚子不自觉地‘咕咕’叫了几声。艰涩地吞咽了一下干燥的喉咙,她舔舔嘴唇,又看看外面,确定人真的是走了,这才轻轻地抿了一口。
“啊——”
随后,她发出一声舒适的叹息,接着,两只手捧着杯子,‘咕咕’地,几口就把整一大杯蜂蜜奶喝了精光。
“哈啊——”
感觉又活了。
她满足地呼了一口热气,闭着眼眸,全身软软的完全不想动了。不知过了多久,‘咔’地,她听到一声响动。睁睁眼皮,旋即她一震,精神陡然绷紧了。情急之下,她用恢复了一些的力气扶着门站起来,走向里面想要拿手机,但因为太过仓促,她一不小心,脚下一滑,竟是踉跄地扑倒了。
“哎!”
她的手碰到了打碎的水壶的玻璃片,指头立马见血,并沾水染开。但她来不及顾及,惊慌地去拿床上的手机。
砰。
这时,房门被打开。
对方竟然有钥匙!
臧雪拿起手机连忙划开解锁,手指抖着点击最熟悉的号码。
“哎!”
门口,来人见到她脸色苍白,又一地一手一身的血,不仅大惊失色,失声一声娇叱,“住手!”
然后,她就飞扑而来,狠狠地撞在臧雪身上,将她一个飞撞撞得倒在床上,霎时就差点昏厥了过去。
“你想做什么!你要做什么?你为什么要做傻事,为什么——”
“**&……%......”
“唉?你说什么?你想说什么?”
“柳,柳月纱……”
臧雪回过神来,朝着压在自己身上的女人虚弱但是恶狠狠地说了一句话,“我要杀了你……”
而后,她就软瘫了。
第一百零六章 你真的还好吗?
滴笃。
“谢谢。”
……
陈昜收到信息的时候,已经回到学校了。看来是没事了,他这样想着,也就没有将这事放在心上了。
自己是不是有点以太过防人之心了?
臧雪等了一会儿没有收到回信,有些不好意思的小内疚。人家好心给自己煲水,好心给自己冲蜂蜜水,好心帮自己通知柳月纱,结果自己却防贼一样防着他,到最后了还怀疑他图谋不轨去而复返……
“喂?给谁发信息呢?”
“没有……”
“喔……拜托,你下次生病了能不能给个电话,当不当我姐妹了。”
柳月纱拿着拖把拖干地上的水。打破的水壶玻璃碎已经扫干净了,她还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地检查了好几遍,甚至连床底下都没放过,趴下来用电筒看了又看,确定了真的没有玻璃渣了,这才彻底放心。
臧雪坐在床上,看着她忙碌,哼道:“你不是说你最近很忙嘛,前天找你逛街都没空,我哪敢打扰你……”
“啊哈,是吗……”
柳月纱一僵,一头黑线地打了个哈哈。确实是很忙,刚才还给三宝洗澡来着,差点就没看到信息了。
“那你现在怎么又有空了过来?酒吧那边没事了吗?”
“没事啦,装修完了,下个月初开张。”
“这么快?”
“快什么,快两个月了好吧。”柳月纱拎着水桶出去。
“哦,也是哦……唔……”臧雪看着她,捂嘴忍住笑。这是没旁人,要是有外人在,看见他们的女神撸起袖子、扎着裙摆做家务的样子,怕不是要惊掉下巴。她眼珠子转了转,打开手机拍了下来。
“又偷拍!”
“这叫记录生活,哎,你酒吧名字起好了吗?”臧雪不给她找茬的机会,立马就岔开话题。
“还没呢,你有什么好建议?”
“我能有什么建议……”臧雪撇嘴。
“two night怎样?”
“你有没有文化……”
“什么嘛,owo吗?”柳月纱理直气壮。
“你赢了……”
臧雪翻个白眼。
上个月,柳月纱就着手在北街开分店的事情,经过一个月,基本就已经尘埃落定了。
据说,这次新店由以前的几家被查封整顿的夜店合并而成,地方要比东街的‘on’、‘新天地’加起来还要大,落成之后就是域府最大的夜场了。现在,外面已经有人在传,建成后的酒吧非常高端奢华,里面的空间足可以容纳上万人……
至于别的具体的,臧雪就不知道了。因为柳月纱一般不跟她说这些,有时候问一下也不爱说,因而她也只是略有了解。不过,也就是因为这一点,所以她病了也没敢打扰她,毕竟这种大事,很忙是必然的吧?
如果她知道,某人所谓的忙其实就是宅在家里吸猫……
当然,某人是打死都不敢说的。某人拖完了地,洗洗干净,回到房间,“怎么样?感觉好点了嘛?”
“嗯,好多了。”
这时想回来,臧雪觉得,自己八成就是饿的……昨天早上就有点发烧胃口不好,整一天就喝了一瓶牛奶吃了一只苹果,开了药回来刚吃了药,然后就爆发了,晕乎乎地一直睡到了早上,半天时间别说吃东西,水都没喝一点,还有力气才怪……结果,让人看了丑态……想想,她还有点儿脸红。得知道,自己可是穿着睡裙的,当时的情况,就算他真的没有一点非分之想,自己也觉得很糗。
“要喝水吗?”
“唔,帮你冲一杯牛奶蜂蜜可以吗?”
“喔,ok,没问题交给我……”柳月纱点头,转身走了两步,又回头问,“嗯……牛奶蜂蜜怎么冲?”
“哎,你不是调酒很厉害的嘛?这都不会?”
“你也会说是调酒了,我又不会调奶。”
“那,不都差不多的嘛,不就是牛奶加点蜂蜜,这样的嘛……”话说这么说,说到最后两个字,臧雪还是有些虚。
“噢,好吧。”
柳月纱表示明白,然后碎碎念着‘牛奶、蜂蜜’之类的词语就出去了。
这么简单的东西,应该都差不多……
臧雪如此想着,闭眼小憩。不多久,柳月纱就去而复返了,端着一玻璃杯的牛奶,却是真的色香味俱全。
“好了,喝吧。”
“冷的啊?”臧雪一入手,就觉得有些不一样。
“不行吗?不是冷的吗?”
“算了,可以了……”闻起来,味道倒是差不多。臧雪有些失望,但也只能凑合了。
“嗯?”
忽然,柳月纱看下手机,黛眉一蹙。她拿起来,“你喝,我先接个电话。”
“喔。”
臧雪点点头。
柳月纱走出房间,边走着边接听了来电,在厅里转了一圈,“喂,说话。”
“我们抓到黑狗了。”
“……”
柳月纱站住,几秒后才微微颔首,“喔”,随后,她就挂断了。在阳台边,她看着满阳台的绿植,站了一会儿。
“柳月纱——”
“嗯?”
她惊醒,才记起里面还有个病号,连忙走回房间。
“柳——”
“怎么啦?”
柳月纱一进门就见到臧雪坐在床上,被子上、地上全是奶,顿时大惊,扑过去一把扶着她猛摇,“你怎么了?怎么了——”
“你,我——”
臧雪看着她,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噗’地,含奶喷人,
“——我要杀了你!”
第一百零七章 黑狗
这周六,下雨了。
从北方席卷横扫南下,今年的冷空气姗姗来迟,终于在接近11月的时候带来了一丝冬季的冷意。
城市的温度在一夜的时间里下降了10多度,从二十七、八度降到了十七、八度……
气不气?
每到了秋冬季,且不说真实体验如何,南方沿海一带的温度数值就能给北方的同胞们来上一击暴击。
不过,终归是有点冬天的感觉了。对南方人来说,真正的冬天就是从不能穿短裤t恤开始的。陈昜在楼顶一边吹风一边吃着烤红薯,看着街上的行人的装扮一天之间变了样,感概季节带来的变化。
“这个黑狗是什么来头?”
“以前跟毒柴一样是步云桥的打手,不过,这人不像毒柴那么没下限,做事比较有分寸,所以比较受步云桥器重,以前的西街都放权归他管的。”
“那他为什么要搞步云桥?”陈昜吃着红薯,哈着热气,“也想取而代之吗?”
“不像,你看毒柴那么傻的人都知道不能惹步云桥,何况是黑狗?”
“那是为什么?”
“没人知道,出事后他就潜水了。这几年,我们都以为他不是逃出国就是死了,没想到还活着,而且就在广海!”
“藏了几年都没被发现?那你们是怎么抓住他的?”陈昜有些好奇。
“他自己投案的。”
“啊?”
“他自己说自己的老婆死了,无牵无挂了,回来给一个交代。”耳麦里
,她的语气有些许复杂。
“喔,跟她老婆有关?”
“谁知道呢,反正现在他什么都不肯说,死口咬定一定要见柳月纱,谁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所以你们就这么大阵仗?”
陈昜望着一街之外的东街路口。停了好几辆警车,除了十几个警察,另外还有十几个全副武装的武警。
“别小看他,他可不只是逃犯这么简单,他可是步云桥案的主要证人,这两年域府黑白两道可都在找他呢。”
“步云桥不是结案了吗?还能推翻?”
“为什么不能?别忘了,当初步云桥的谋杀罪名因为证据不足没成立,要是黑狗有证据愿意作证,你想想会发生什么?”
“噢!这样……”
陈昜恍然了。他下意识地就觉得黑狗的到案会为步云桥减轻罪名,但是却忘了,也可能会加重!要是谋杀韩曜的罪名最终成立,那可是妥妥的重罪,就不是现在这样坐个十年八年牢还能减减刑那么简单了。
这就有意思了。
陈昜将吃完的红薯皮包进袋子里,饶有兴致地等待着主角的出场。
淅淅。
天空飘着毛毛雨,肖冬跟同事在两名武警同行的陪同下押着戴着头罩的叫做黑狗的男子走进还没开张的酒吧。
门外,几个警察加十几个武警守着,另外还有几十个平步安保公司的人。里面,场面更大,刚装修完毕的吧厅,近万平方,敞亮的像一个职业篮球场馆……柳月纱带着几个人,在里面
等着了。孤市,阿彩,拄着拐杖的阿斗,猫爷,中哥……等等,几个名声在区府地下世界响当当的人物,尽数在场。
除此之外,杨元宾俨然在场。
唰。
男子的头罩被摘下。他闭着眼躲了一下强光,几秒后才慢慢睁开眼。他的模样看起来竟然蛮年青,应该就30上下的样子,一米七几的个子,剪个平头,看起来有些消瘦。如果不是左眼、嘴巴有明显的刀疤为他增添了几分匪气,他看起来就更像一个有些颓废的文青。看着零散坐在周围的昔日的熟悉面孔,他一一地与之打了照面,不管对方有没有回应是怎样的表情,也都会点一下头……最后,他看向坐在中间的柳月纱,看了好几秒,然后才咧咧嘴,莫名地笑一下,“纱姐……”
柳月纱一个酒瓶子砸过去。
“喂!”
肖冬喝一声,眼疾手快地一手把瓶子挡开。‘乒’地,玻璃瓶摔在地上,碎了一地。
男子却不为所动,他举起挂着镣铐的双手,转向问坐在一旁的杨元宾,“我都这样了,还能做什么?”
杨元宾挠挠额门,摆了摆手。肖冬皱皱眉,但想了想,还是点头示意同事,然后就松开了,往后退了两步。
男子默默地上前两步,然后对着柳月纱那一边,对着所有的熟人,慢慢弯曲双膝,跪在了玻璃渣上。
“各位——”
他往地上磕了一下头,力度很重很沉,‘咚’地一声在吧厅里回响,立刻见了血,“狗子,回来了!”
第一百零八章 爆炸
外面,雨停了。
陈昜把兜帽摘下来,抖了抖,衣服上的水就掉得干干净净。高科技杠杠的,材质就跟荷叶、鸭毛一样完全不沾水。
“听了半天,完全是废话呀。”
他有些无聊。通过窃监器回传,吧厅里的对话一清二楚,但说了半天,都是些毫无营养的对话,根本就没有实质性的内容。
“奇怪……”
“怎么?”
“黑狗一心要见柳月纱,没理由就为了闲聊,难道是因为有外人在场?”
“我觉得也是,你们十几个警察在里面呆着,让他怎么说……”陈昜表示赞同,然后又不解,“但是也没见他提要求呀?”
“嗯,所以说有点奇怪。”
“会不会是你多心了?”陈昜蹲在女儿墙上。
“那我问你,在这年头还能躲过警方追捕两年多的人,会是个头脑简单的家伙吗?”
“道理我都懂,但现在就是没有进展呀?要不要换个角度找找?我觉得,既然这个黑狗敢来见柳月纱,要他出来指征步云桥,你觉得有多大的可能性?”陈昜问。
“嗯……”
“对吧?既然他指征步云桥的概率很低,那其实他自首不自首,对柳月纱他们来说也没有那么重要啊,你不是说了吗,步云桥的谋杀罪名没成立,他就是涉黑的吧?那这个牢是肯定要坐完的啊……”陈昜寻思着,继续说,“再换个思路想想,听他们说话,以前黑狗跟柳月纱他们的感情还挺好的呀?他有什么理由背叛步云桥?然后,你不是说了吗,黑狗的老婆死了,那会不会是有别的隐情?”
“她老婆是得的癌症。”
“喔,那会不会是为了钱?”
“肯定不是,我个人是不喜欢步云桥,不过他这人,确实不太抠门……而且时间也对不上,出事之前,吴潇的病情已经好转了……”
“那会不会有另一种可能?有人拿他老婆威胁他呢?”陈昜觉得有意思了,问,“黑狗跟他老婆的关系怎么样?”
“很好,他老婆叫吴潇,俩人是一个镇的,黑狗以前是个问题学生,高中就辍学了,吴潇跟着他出来打工,后来黑狗当了混混跟了步云桥,吴潇就在东街开了一家休闲吧,俩人至少十年的感情,很好……”
“那就有可能了呀,难道你们没查?”陈昜奇怪。自己能想到的东西,没理由更专业的警方会忽略。
“这就是问题所在,根据我们的调查,吴潇在出事前还好好的,是出事前的早上才突然消失的,而且没有任何迹象表明她有遭受过暴力劫持……”
“喔,酱紫呀……”
陈昜颔首,然后眯着眼,“那你不早说?还让我在这分析半天?”
“嘻嘻,人家喜欢听你说话呀——”
“分明就是想我暴露智商。”
“哎呦,不要在意细节啦,哎哎哎,他们要出来了,出来了,我先把虫虫收回来,现场就交给你啦,么么哒。”
“哼……”
陈昜翻个白眼。随后,他望见那个肖冬跟同事、武警又押着黑狗出来了,看起来一切如常,直接上了警车。他等了一下,直到几辆警车开走,继续留意着附近的情况,确定没有收获后才起来离开。
哔哔哔——
肖冬坐在车内,隔着老远就听到了杂乱的
喇叭声。他摸摸通讯耳麦,问,“前面的红绿灯发生什么事了?”
“下面说是交通灯老化入水烧了,已经修好了,不过有点堵。”
“什么时候的事?”
“大概二十分钟前吧,肖队,要不要换线?”
“不用……”想了一下,肖冬直接道,“附近有交通的同行吧?让他们帮忙开个绿灯,直接过去!”
“好的。”
……
肖冬留意着路口周围的情况,却没有什么收获,车队也顺利通过去了。然而,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却生出了一丝隐约的不安。
“老大?在吗?”
肖冬换了个频道,“听得见吗?”
“听见啦,有屁就放啊。”杨元宾的声音懒洋洋的,有点百无聊赖的感觉。
“我有点不踏实,要不我们调个位置?”
“有状况吗?”
“暂时没有,直觉嘛……”
“直觉个屁……”
轰——
陈昜猛地一顿,瞠目一呆。
下方,车队离开了红绿灯一段距离,在又一个的岔路口,随着一阵‘隆隆’声,路面皲裂,先凸起来,然后‘轰’地爆了。
整个路口方圆十几米,炸开了一个大洞。
霎那间,火焰、浓烟涌上来,仿佛火山爆发,碎石、焦土翻飞。其中一辆警车燃烧着飞了七、八米高,上了天。
轰——
紧挨的路面又炸了,四、五米宽的石面抛在空中。
陈昜一僵,想起来了。
这马路下面,好像有一条煤气供应管道?
第一百零九章 挑衅
砰。
地面凹陷。
肖冬直觉车子颠簸,往下倾斜。
但是,这时他耳朵嗡嗡响,脑子一片空白。爆炸掀起的冲击波轰爆了车窗,他一头一脸的玻璃,全是血。但更可怕的是涌进来的高温,让头发、衣服都瞬间焦了,他吸进鼻腔里的全是烟火,连呼吸都不能。
死定了。
车头朝下,他望见了地下的火焰。
乒。
银色的射线从后窗略过,从他的脑袋旁边飞向前方,钉在车头上。他回不过神来,但‘嘣’地听见银线绷紧的声音,然后下落的车子被生生地扯住了。然后他看见了所谓的银线,其实只是一条粉丝一样粗小的金属丝线。整条线都在颤抖,随时都会断裂一样,但承受着数顿的重量,竟然生生顶住了。
这是什么鬼?
杨元宾在前面,车子被爆炸波及,撞到了路边栏。他也磕了一头血,但因为没在爆炸中心,所以还好。他踢开车门,冒着烟、火站了出来,然后就看见了毕生难忘的一幕。
从天上降下来一个灰黑的人影,先在半空射出一条银线,穿过车子,然后落到路面监控的上面,螺旋着将银线的另一端缠在了监控柱上,绕了好几圈。正要掉入火坑的车子,硬是被扯得停下来了。
不过,这都不算什么。
杨元宾张大了嘴。
那人做完这一切之后,跃起在银线上轻轻一弹,像羽毛一样飞了起来,落到车顶上,高高地举起双手,猛然下压。
嗞——
瞬间,仿佛火场里浇入了冰水,浓烟、蒸汽滚滚。
幸好下雨了。
陈昜这么想着,趁着冒起的灰白的烟、雾,笔直地跳入了火坑。数百度的高温袭来,他却像一块寒冰,坠入其中。霎时,如同往点燃的煤气炉泼了一盆水,炸蹋的地陷里面的火焰几秒里就被扑灭了。
高温瞬间遇冷,路面、下水道又有大量的水分,烟、雾‘滋
滋滋——’地升腾,笼罩了方圆近百米。
砰。
肖冬推开车门,滚下了车,然后回过头来压扯着车子,防止它往下掉。他实在信不过那根看起来有点儿儿戏的细线。
这个时候,车上的人终于陆续反应过来了,有叫喊的,有救人的……至少看起来这辆车里还没有死人。不久后,后面武警车上的人也下来了,把人往火场外转移。肖冬大声吼了几声,旁边有个一脸灰黑的人过来,但俩个人都不知道对方在喊什么东西,因为耳朵都一样震聋了,血流出来都是黑的。
杨元宾跌跌撞撞地绕过火坑,从路边小跑回来。但是烟雾太大,他也瞧不见谁是谁,只能见到十几个人影在晃动。他摆摆手,吼着让想要过来帮忙的路人离开,他现在只担心会再发生爆炸,那就完蛋了。
“冬子!冬子!冬——”
吼了几声,他听见迷雾中的车子那边有人回应,于是走过去。沿途有人受伤惨嚎,有人大声呼救,也有人叫着施救……场面有些混乱。他来不及思考,见人就抓过来看看,直到抓到被两个人压着的黑狗才停了一下。后者头破血流,但还活着,只是有些怏怏一息了。他示意两个同僚带出去,然后又往里走,直至到了地陷边缘,见到了最后一个撤离的肖冬。
“干啥呢!快走!危险!”
“什么?”
“走!危险!走!”
“你说啥!”
……
俩人打了照面,互相吼了几句,但就是鸡根鸭讲,最后双双晦气地‘操’了一声,互相扶持着逃生。
“啊——”
陡然一声惊叫。
俩人一震,对看一眼,随即朝着叫声的方向冲过去。但是,当俩人到了安全的路面时,却已经迟了。
黑狗倒在血泊中,被人一枪爆头。
周围的四、五个人都是一副瞠目结舌完全懵了的表情。尤其是本来看押黑狗的人,竟然还有些茫然。
“怎么回事!”
“那,那边……”有人指着地陷的另一边。
“我靠……”
杨元宾的一张黑脸更黑了,但当他沿着指点望过去的时候,浓烟浓雾太重了,根本什么都看不见。
肖冬蹲下来摸摸黑狗的颈动脉,然后全身就垮了,‘操’地狠狠砸了一下地面。
蓬,轰隆——
终于,已经半个车身卡在坑边的车子掉了下去。
杨元宾回过神来,吼起来,“先救人,没死的帮忙疏散群众,快快快——”,然后他就率先第一个冲进了浓雾。
周边的交通完全堵塞了,几十辆车连环相撞,有人逃命,有人掏出手机拍摄,也有人积极地想要帮忙……
这就是活生生的灾难现场。
陈昜趁着浓雾离开,沿着后巷飞快地追着一个人影。但对方速度很快,而且对地形似乎十分熟悉,俩下就消失了。
“喂,喂……你神经病啊呀!你想死呀你!”
“先帮我抓住这家伙!”
“你,我,我一定打死你……不行,附近的监控连接不上,我试试调用附近的,给我30秒时间……”
“这家伙能看见我……”
陈昜跃上了楼顶,正要继续追,但一转身,兀然就一震。
“不行,连接不了,等下,我看看……”
“不用了。”
“啊?”
“它就在我面前呢。”
陈昜站住。
在十几米外的空中,有一架黑色的无人机悬着,正面对着他。下方的摄像头,同样直直地对着了他的头。
陈昜甩了甩手。
啪。
无人机‘噼’地冒出火花,掉了下去。
陈昜走到护栏边,看着地面上冒起的一簇火,又望了望不远处那滚滚地升腾地浓烟白雾,忽地‘呵’地笑了。
有点意思。
第一百一十章 遗录
12小时前。
早上,柳月纱收到了一个包裹,打开一看,却是一个手机。孤市检查了一下,确定没有危险后才将手机交给她。
屏幕上了锁,不知道密码。不过,柳月纱看着锁屏界面,愣了半天。随后,她让孤市把阿彩、阿斗都叫了过来。
“老板娘。”
“老板娘,有事吗?”
“呐。”
柳月纱把手机打开,让俩人看。随后,俩人看着手机屏保,也都愕了一下。那是一个女人的图片,年若三十,温婉文静。
阿斗拄着的拐杖一丢,抓住手机,瞪圆眼,“这,这是吴潇?”
阿彩问,“是谁的?”
“刚有人寄过来的。”
“人呢?”
“普通快递。”
“那……”阿彩愣住了。
“别着急,谁还记得密码?”柳月纱看看三人,孤市摇头,阿彩皱眉想着,阿斗还在激动……她没好气地一巴掌盖在手机屏上。阿斗一怔,这才回过神来,抓着头有些着急,“我也不知道啊,黑狗设置的密码是吴潇的生日……”
阿彩笃定地说,“那就是88812。”
柳月纱挑眉,试了一下,结果真的解开了。众人面面相觑,然后还是柳月纱操作,点开了主界面的唯一一个图标的一个视频文件。
沙沙。
屏幕上出现了黑狗的脸。他叼着烟,面色看着有些惨白,满脸的胡渣子,就像一个三、四十岁的流浪汉。
“嗨,我还没死。”
黑狗自嘲地哂笑了一下,接着说,“先跟你们说一下,潇潇走了,没什么痛苦,走的挺安静的,所以不用担心她……嗯,就这样……道歉就
算了,我知道没用,也没打算让各位原谅我,不过我还是要说,我自己做的事,自己会还……”
“这两年,我也没闲着,不过,能力确实有限,只查到了一点东西……如果再给我点时间,我应该还能做点事,不过,我命不长了,没什么希望了,所以觉得,有些事情还是跟你们说一下会比较好……”
“废物……”
柳月纱饮了一杯冰酒。但下两秒,她就猛地一震。
黑狗继续说,“你们听说过ati吗?”
不仅是柳月纱,听到这话之后,孤市和阿彩兄妹俩人都为之一愣,瞳孔不约而同地微微缩了一圈。
黑狗夹着烟,神色在烟雾里淡定,“不知道怎么解释,简单点来说,就是一种抑制基因变异的药物……嗯,会不会有点科幻?不过,这是事实,这两年时间,我一直在帮潇潇找治病的方法,但是完全没效果,癌症的所有药物都没有效,连化疗都没有用……后来我才知道,她得的不是癌症,是基因变异。”
“那段时间,潇潇的病不是好转了吗?不是因为她接受化疗,也不是因为做了手术,是因为有人给她注射了ati,就是刚才说的抑制基因变异的药……这种药,根本没法买,那时候听都没听过,我也不知道它是什么东西,后来……”黑狗耸耸肩,“我在找这种药的时候才知道,这是一种基因治疗药。而且,它不是纯粹的治疗药,它只能在短时间内抑制一种特定的病变,那就是服用基因变异药物之后产生的基因变异……有点绕了,简单点来说,就是潇潇本来没毛病,但是有个家伙给她注射了基因药,让她的身体发生了病变,然后又拿ati给她吃……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之后,我们没用了,他就
想着办法让我们消失,不过我运气还算好的,躲了两年也没死掉……嗯……我不服气,真的,这两年,我一直在找那家伙……不过,这个仇,我自己怕是报不了了,我……”
黑狗做个枪指的手势点点头,“为了潇潇,什么都试过了,呵,结果自己也被传染了,不过不是什么变异,就是脑子里长了个瘤子……应该就只有一两个月了,嗯,我这条狗命,没啥可惜的,不过,我不想就这么死了,有些事,我是搞不清楚,可是不能死的不明不白。所以,我希望各位能看在我还有用的份子上,当废物利用了,让我死的有点价值,也算是,给各位出一口气吧,哈哈哈……”
嘶哑地干笑了几声,他又‘咳咳’地咳了两口烟,喘了一口气,“咳,手机里还有一些资料,应该有点用,你们看着办吧……咳,咳咳,我知道,这两年,不止我在找他,他也在想办法找我,所以,我相信我一出现,他肯定会对我下手,呵,虽然可能有点自作多情,但是,各位,你们就别管我了……嗬,我本来是没脸见你们了,更加没有资格跟你们说这些话,但是,我觉得,至少我们的目标还是一致的吧?我没别的,就是求各位一件事,要是真的能逮到那家伙,帮我剁碎他,就这样了……”
黑狗擦下眼睛,伸手把手机按倒。屏幕变得一片黑了,只有他压抑着的干沙的声音,“纱纱,市哥,彩姐,斗哥,猫哥,兄弟们,对不起了……帮我给桥爷带句话,对不起,狗子这辈子欠您的,来生做牛做马再报了……”
咯。
视频结束。
办公室里很安静,落针有声。
“这蠢货……”
半响,柳月纱捂了捂额头,轻轻地说了一句。
第一百一十一章
“现在插播一条紧急新闻,今晚8点11分,五三零工业路的地下燃气管道发生了严重的泄漏事故,并引发了爆炸……警方、消防部门以及燃气公司的事故处理小组已经第一时间赶赴现场……目前,五三零工业路以及周边路段已经暂时封闭,请各位出行的民众注意路面的交通指引,及时绕行规避……”
客厅里,电视在播报最新的新闻。
啪。
打开洗手间的灯,他脱下帽子、衣裤、袜子、鞋套,卷成一团丢地上,然后将一瓶不知名液体倒上去,点燃了。没有太激烈的燃烧反应,只冒出一股红蓝色的火焰,‘滋滋’地幽幽烧着,连烟气都几乎没有。
他走到一边,打开花洒冲洗身体,把烟灰、泥尘冲洗干净。片刻后,等他冲完澡,衣物也烧得成渣了,他用水冲干净,冲不走的丢进马桶,‘哗’地全部冲进了下水道。随后,他将整整一瓶清洁剂倒进去,又冲了一遍水。如此过后,整个卫生间、马桶就被清刷的干干净净,几乎没留下半点痕迹。
从浴室出来,他打开衣柜,挑一套崭新的西装换上,打上领带,又挑了一副金丝的眼镜戴上,对着镜子理了一下头发……几分钟后,他又变成了文质彬彬的样子。关灯,关门,他走出客厅关掉电视,径自出门。
晚上10点,工业路的天空还有烟雾,但袅袅的已经不多了。
唐宫山庄,几乎一点没有受到这次事件的影响,楼上的ktv和包厢、客房依然爆满,歌舞升平的一片祥和迹象。
“赵秘书,晚上好。”
“晚上好
,赵秘书。”
门口,十几个长腿的迎宾小姐姐纷纷打招呼,巧笑嫣然。
“晚上好,辛苦了。”
赵仟温和地笑笑,摆摆手示意,礼貌而矜持不苟。在于男人身上,这就是明确的对艳遇表达拒绝的意思。
“唉,又帅又酷……”
有个女生看着他的背影,脸上写满了钟情。
“别花痴了,人家出了名的好男人……”
“嘁,这个世界上还有好男人?”
“这你就不知道了,赵秘书是咱们集团出了名的超级好男人……”
“切,装的,这些男人,个个在你面前装的跟个柳下惠似得,等你脱了衣服,还不是一个个像条狗……”
“人赵秘书不一样……”
“她刚来,不知道很正常……跟你说,赵秘书连咱们头牌倒贴都不要,你觉得你脱光了就有用?”那花痴的女生哂笑。
“你什么意思!”
“好了,好了,别说了,有人来了……唉,林总,您来啦——”
……
此时的赵仟不知道自己又被当了一回女人间的谈资,正坐了电梯,径直来到了最上层的董事长办公室。按了一下响铃,里面并没有回应。他倒是不急,等了一会儿,直到听到门口扩声器传来李成蹊的一句‘进来吧’,这才又敲敲门,推门进去。但是,进去后,他发现还是早了一点点。
办公桌的那边,李成蹊坐着,手摸着跪在自己双腿间的女生的头,过了几秒才‘嗯’地呼了一口气。又过了一下,女生才抬起头,舌
头舔舔嘴唇,同时将裙子吊带拉上来,之后才款款地站起来。李成蹊拍拍她的臀部,捏了一下又轻轻一推。她‘嗤’地嫣然一笑,随后小幅度做个万福,转身离开。
“赵秘书。”
经过赵仟身边时,她媚眼一扬。她穿着低胸的吊带蕾丝裙,里面真空,身材匀称有致,极为撩人。
赵仟却面不改色,“嗯,晚上好,晴小姐。”
“晚上好。”
女生不以为意地笑笑,出去的时候顺便还把门带上了。
李成蹊拿起手机看了一会儿,赵仟就静静等着,直到他看完了放下来,抬起头没头没尾地问,“怎么样?”
“处理干净了,不会再有麻烦。”
“啊,那就好……”李成蹊颔首,又说:“你啊,下次要注意一点,做事不要再这么不小心了,多麻烦呐。”
“是,我会吸取教训的。”
“嗯,也没什么,处理好了就好了,你做事,我还是放心的……”李成蹊拿起桌上的几份文件,看了一下,又问,“我叫你查的那个呢?怎么样?”
“哦,是的,根据可靠的消息,他们确定会推迟对外发报消息,因为年底‘云上’会上市,推迟发报有利于刺激股价……”
“呵,打得一手好算盘……”
李成蹊皱了皱眉,没再说话。半响,他抬起头,觉得有些奇怪,“怎么?还有事吗?”
赵仟想了一下,如实道,“李总,我们可能遇到了一点麻烦。”
李成蹊一愣。
啊?
第一百一十二章 现形
工业路的燃气爆炸,不仅导致路面出现了一个面积达数百平方的地陷,爆炸的冲击还波及了主干道周边的公共设施、商铺、住宅区,以至于官方‘不得不’暂时封闭了方圆百米的范围,日夜兼程紧急抢修。
轰轰轰。
挖掘机,吊车,抢修车……数辆工程车,还有待命的消防车、警车,上百名工人、官方人员冒雨奋战在第一线。而经过了一天的努力,燃气管道已经排查完毕,正在重新装接,很快就可以重铺路面……
杨元宾站在楼顶,看着下面热火朝天的场景,目光却有些飘忽,不知道在想什么。
噹。
肖冬推开天台门,踉跄地转了两圈,喘着大气,“啊卧槽,二十七楼,二十七楼,呼,卧槽,呼,累死老子了……”
杨元宾没有回头,又换了个位置,望着楼下沉思。
肖冬喘顺了气,单手叉着腰走过去,试着跟他一样靠近楼边。然而,他往下看了一眼就哆嗦着缩了回来。这有七、八十米的高度,冷风夹着一点雨丝‘哗哗’吹,稍微一般的人脚抖一抖,还真的顶不住。
“老大,虽然搞砸了,但是你也不用想不开吧?”
“想不开你妈呢。”
“诶,你不是在想事情吗?这都能听见。”肖冬‘嘿嘿’地笑了。
“哪来那么多废话,检测结果呢?出来了吗?”杨元宾从边上下来,沿着女儿墙一边走一边寻找着什么。
“这不一出来就找你来了嘛。”
肖冬拿出手机,打开图
集,将里面的图片打开,“根据检测的结果,这是一种最新型的纳米钛,早几年才研发出来的新型金属。听老刘说,这玩意巨牛逼,看着又细又软,承重量能有3顿,比黄金还稀罕……”
杨元宾沿着边墙绕圈,“哪里能弄到?”
肖冬咧咧嘴,“在我们这里,应该只有军方才会有,不过黑市上也能找到一点,就是贵的离谱。老刘估价,就我们车子上拽下来的这么一条线,大概1斤半,当材料都至少得卖20万,分分钟还有价没市……”
“谁问你材料了,我是问你,类似的装备,哪里能弄到?”
“啊?这个,真不知道……”
“查,给我一层层往上扒。”
“嗯,明白!”
肖冬立刻会意了,隐约有些激动。既然是这么稀有的东西,只要找到来源,那不正好就可以顺藤摸瓜?
“那架无人机呢?怎么样?”
“拆了,不过那玩意不是原装货,里里外外全是散件拼装的,炸的又干净,连出产地都很难找……”肖冬歇了口气,接着道,“不过,技术组的同事也说了,对方很可能是用了好几种无人机的零部件,通过改装再重组的,如果是这样,那就能够缩窄一点调查范围,不过他们还需要一点时间……还有,他们跟我说,咱们国内精通这种无人机改造技术的人没有多少个,这也是一个方向……”
“嗯……”
杨元宾点点头,停住了脚步。他摸摸墙上护栏,低头仔细地打量。
肖冬好奇,凑过去
看了一下,然后眼前一亮。护栏上,留着一圈细小凹陷的痕迹,不仔细看毫不起眼。再细心看,除了直径要小得多之外,这分明就跟监控柱上留下的银线的捆扯痕迹一模一样!
“呵——”
站直了,杨元宾点了一根烟,嘴角翘起来,“妈的,爷爷还真以为你会隐身呀。”
“我去调监控!”
“等下,不止这栋楼的,附近的……算了,这一片,只要有监控的全部调出来……”杨元宾想一下,补充道:“还有,跟小娥说一下,让她帮忙协调,总之,我要每一个时间段、每一个角落的全部监控!”
“ok!”
“喂——”
“啊?”
肖冬站住,回过头。
杨元宾看看他,指指脸,“没事吧?”
虽然死不了,但是那场爆炸掀起的高温、冲击波可不容小觑。肖冬的一张脸开了花,几乎被玻璃渣划得破了相;头发剃了,只剩下个圆寸,还包着绷带;左手打着石膏,用夹板固定吊着,成了独臂……不过,追查了那么久的案子终于有了眉目,他倒是精神的很,当即就‘砰砰’捶了胸膛两下,“好的很!担心你自己吧!”
“臭小子——”
杨元宾作势拿烟丢过去,吓得肖冬‘哈哈’地一溜烟跑了。摇摇头,他不知是欣慰还是无奈地‘嘁’笑,叼着烟又转过身。看看护栏上的线索,又望望下方的黑暗的街景,他呼了一大口白色的烟雾。
这一回,你还能插翅飞呀?
第一百一十三章
“嘚嘚嘚嘚——,猪,你的鼻子有两个孔,感冒时的……”
热乎乎的被窝里面,宋筱娥慵懒地蠕蠕脂白的身子,接过响个不停的手机,看一眼,随手丢在一边,又趴下了。
“不听呀?”
“啊啊,人家放假休息呀,再睡一会儿嘛……”
“你自己决定喔。”
“嗯嗯嗯嗯,啊啊啊啊啊,烦死啦——”最终,宋筱娥还是抵不过,小拳头在他胸膛捶了几下,嘴巴嘟得老高。然后,就被亲住了。她睁大眼眸,‘呜呜’地抗议了一下,但身子被抱的紧紧的,就软了。半响后,她报复性地咬了咬他的嘴唇,噘嘴傲娇地哼了哼,这才重新将手机从杯子里摸回来,“喂——,说话……喔,这样啊……好吧,我回去看看,嗯,知道了……忙啊,再说吧。”
“又加班?”
“还不是你!”宋筱娥瞪他一眼。
“我?我怎么了?”
“人家说找到你留下的线索咯,你上次丢的pu装置也被拿去检测了,现在应该也有结果了。”
“那,怎么办?”
“能怎么办……”宋筱娥双手把他皱着的眉头扯平,“放心啦,那些pu装置我都是通过特殊渠道外购的,全部订做无标记,他们查不到的,至于那些线索嘛,嘿,只要没有留下你的dna,问题都好解决。”
“唉,早知道我就去抢回来了……”
“那种情况,你怎么抢?我觉得杨队也真是的,你要不是为了救他们一车人的命,至于暴露嘛,整天正事不做就揪着你不放,哼……”
在被子里穿好内衣,宋筱娥没有立刻下床,而是坐在他腰上,居高临下地虎着脸,“还有你啊!别以为我不记得了,你下次要是敢再发神经乱跳火坑,我……”她举起小手比了个箭头,恶狠狠地道,“我喀嚓了你!”
“嘿——”
他一笑,猛地起身。宋筱娥‘啊’地一声往后一仰,但还没倒下又被他一抱,滑
坐到他腿上。俩人紧抱在一起,他将脸埋在她胸里,她本来有些羞恼,但又没好气了,反手便搂住了他的头,‘pia’地拍一下。
“又打头。”他闷闷地哼哼。
“哼,把你打傻了圈起来。”话是这么说,宋筱娥还是没舍得打第二下,抱着娃娃一样抱了起来。
“唔,唔——”
“闷死你。”
……
俩人便这样坐拥着,像连体不倒翁一样小幅度地一晃一晃。
“好啦,我要上班啦,你再睡一会儿呗?”
“不睡了,给你做点吃的。”
“我去外面吃可以啦,乖啦,再睡一会,么么。”宋筱娥亲了他一下,下床找衣服穿。穿到一边,转个身,发现他趴在床上看着自己,脸颊就微微一红,吐了一下舌尖做个鬼脸,“看什么,还看不够呀——”
“永远不够。”
“嘁……”她表示不屑,眼里却透着没法遮掩的欣喜,白了他一眼,“嘴巴这么甜,不安好心。”
“那不看了。”
“不可以!”
宋筱娥举起小拳拳挥舞了两下,隔空威胁,“警告你,你只能看我一个!要是让我发现你看别的女人,哼哼——”
“谁会要我。”
“那可说不定,猪肉还涨价了呢……”坏笑,宋筱娥到洗手间简单洗漱了一翻,然后扎了个利索的马尾。
“我觉得你在骂我。”
“没有证据,无效……”
“上诉。”
“驳回,维持原判。”
日常拌嘴一小会,获得了最终胜利的宋筱娥又回到了房间,来到床边,‘嗯嘛’地跟他亲了亲嘴,献上goodbye kiss。
“我走啦,你再睡一会儿吧。”
“嗯,注意安全……”
“知道啦,走啦。”
“嗯……”
他趴在床上,目送她离开房间,直到听见外面
传来的轻轻的大门的关闭声,才慢慢地坐了起来。
外面,天晴了。
晚一点时候,杨元宾从警务大楼离开,开车回家。
最近一直在忙,他都不记得上次回家是几天前了,只记得是上个礼拜,刚好是儿子的生日。那也是他这第一次跟儿子过生日,而儿子已经五岁,除了出生的那一年,往年的生日全都因为各种原因错过了。
“呦,杨局长,回来啦?”
“嗯,谢谢了。”
“客气,客气……”
小区的保安连点头带鞠躬,很客气。对别人他或许可以硬气一点,但眼前的人,他可没有这个胆子,连忙开门。
杨元宾挥挥手示意,然后把车子驶下停车场。因为有点晚了,整个停车场很安静,看不见半个人影。将副驾上给儿子准备的玩家拿下来,他锁好了车,正要上楼去,走了几步,忽地一顿,在楼道口站住了。
地上一滩水,结了一层冰。
他左右看看,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惊慌,朗声说,“朋友,既然来了就别藏头露尾了,出来聊几句呗?”
四周安静。
杨元宾也不急,站在原地等。
“你非得咬着我不放?”
“我觉得,你有点误会了。”杨元宾环顾周围,却没有任何发现,声音从四面八方而来,根本无迹可寻。
“我应该看着你们被炸死,是不是这样?”
“首先,我很感谢你救了我的同事,这一点,我绝对不昧良心,如果你肯出来,我不介意颁发你一个‘见义勇为’奖;其次,我说了,你可能误会了。虽然你的行事作风有些,超常,但是,我相信……”杨元宾侃侃而谈,“你的出发点是好的,我们都一样,都是站在公义这一边的,只是方式不同……”
“呵,那你解释一下,为什么执着于抓我?”
“抓你?”
杨元宾不置可否,“谁说我要抓你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猫奴
陈昜当然不会相信什么你出来我没打算抓你我们谈谈之类的废话,他本来也没打算真的要拿对方怎么样。对方现在可是警署第二把手,即将的第一把手,要是真的对其下手,后果有多严重可想而知。
我知道你家在哪里,知道你老婆,知道你孩子……虽然没有一句威胁的话,但是大概就是这个意思而已。
不过……
“朋友,电视电影里都有得看了,上面的那些人,不会喜欢有人凌驾于他们的特权之上的,这个道理我相信你也懂……虽然你很聪明,做事还算有分寸,但是你毕竟不在体制内不受管制,人家说你违法,你就是违法……你也不可能永远藏起来吧?说实话,我个人很赏识你的英雄主义,因为我年轻的时候也跟你一样,热血,梦想当个英雄,所以你看,我就被人调到这里来了,六年没升……有些事情,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我不是想跟你为敌,我只是想见见你,告诉你一一句,趁着事情还没有闹大,闹到天下皆知,收收手,换个方式报效社会也不难嘛,考个警校啊,参个军之类的,你要是实在受不了这套制度这些规则,我可以给你做个介绍,保证你可以大展拳脚……”
杨元宾说的很诚恳,真的很诚恳,娓娓而谈,但是他作为警界的老妖,靠着这种诚恳可没少把人送进牢里。
所以陈昜根本就没当一回事,但也明白,对方的话里还是有几句有点道理。关键是,陈昜不想再看到某人受累了。
这几年,从开始的新奇好玩有趣,到后来越来越难以收拾,某人承当的压力,除了她自己之外,大概只有陈昜清楚。虽然她总是说‘我会搞定,我会摆明,交给我……’之类的话,但陈昜知道,在说这些让自
己安心的话的背后,她要付出多少……这年头,玩英雄游戏玩的就是后勤,而她一个人就是后勤。
讲真,陈昜有些后悔陪她玩这个游戏了。要怪,只能怪当时的自己心智不够成熟,而她也还有些小孩脾性。
差不多,该结束这闹剧了。
陈昜也有些厌烦了。真正体会过了,才能明白,现实不是电影小说电视剧,没有谁有心灵感应能知道哪里有犯罪,然后‘piu’一下光速出现在现场,也没有那么多打劫银行恐怖袭击这些让你出场,更不会隔三差五就给蹦出来一个反派boss……现实里的你可能都已经不记得上一次发生在身边的大事件是什么了,路上有个救护车、消防车‘呜呜呜’开过去,感觉大概就是最严重的事情了吧?
这是科技的时代,法治的国家,文明的社会……虽然偶尔是不那么法制,也没有那么文明,但是同样得承认,生活远没有那么多的戏。
“咪,咪——”
三只小猫在屋里玩耍。
陈昜抱过白色的二宝,用小奶瓶给它喂奶。白色的是二宝也叫白宝,黑色是大宝又叫黑宝,奶黄色的是小宝就叫小宝,因为叫奶黄包不好听……差不多一个月,三只小家伙已经长大了好多,会蹦蹦跳跳嬉闹了。
不过,虽然是一胞的三姐妹,性格却完全不同。黑宝高冷,特别爱安静,没事就一个猫呆着,不喜欢别人抱,但是对于喜欢的人会主动挨着呆着;白宝高雅,特别爱干净,基本有时间就会舔澡,还不喜欢下地,超爱梳毛,但只会给喜欢的人抱;小宝高能,智障一个,跟二哈有点像,多动症一枚,喝奶用脸喝的主,没事要么就找两个姐姐麻烦要一起玩耍,要么就自个在房子里探索
。刚才跑去厕所,没多久就‘咪咪’在那惨叫,陈昜跟它两个姐姐跑过去一看,这货掉进马桶里,正在那扑腾……
“唉——”
陈昜叹息一声,挠挠白宝的下巴。真是自作孽啊,当时要是把你们都丢下不管,哪有现在这么多事?
据说柳月纱最近一段时间挺忙,于是就将三宝暂时又还给了臧雪,但是年底了,臧雪也是个大忙人呀,白天基本都在公司,哪有时间?考虑到托管时间不是很长也就个把礼拜,于是俩人一合计,又把他给叫来了。反正你做家政也算是熟人了,学校又近,每天有空抽点时间过来照看一下,也不会太麻烦吧?
我能怎么办?
陈昜坐在地摊上,有点生无可恋。黑宝趴在身边睡觉,白宝窝在腿上喝奶,还有个智障爬到自己的后背上钻进了兜帽里……
我苦呀。
陈昜把兜里的小东西拎出来,瞧着它还觉得好玩地‘咪咪’叫着扑着小爪子欢快地的样子,恶狠狠地哼道,“煲了你——”
“咪,咪咪——”
小家伙咧嘴,更高兴了。
陈昜捂脸,但正打算给它喂奶的时候,才发现没有了。他把喝饱的白宝放下,把小的放在肩膀上,找了一下,却发现真的是没有了。小家伙‘咪咪’地叫着,小爪子在他脸上挠摸了几下,表示抗议。
“知道啦,知道啦。”
没办法,陈昜只好给臧雪发了一条信息。
滴笃。
“没有了吗?可是我在开会,可能要到晚上11点才能回去,要不你过来拿一下?我给你打车钱。”
哎呦。
陈昜看到信息,头壳痛。
第一百一十五章 任性
“你要是敢在里面拉屎拉尿,我跟你讲,你就完蛋了。”
“咪——”
“不要动啊,被人发现了你就完蛋了我跟你讲。”
“咪——”
“不要叫,被人听见了你就完蛋了。”
……
陈昜一愕一愕的,这二货是真的能听懂人话?听说从小被人用奶瓶喂大的小动物特别懂人性,难道是真的?
有点意思。
扯扯兜帽,陈昜在广场外下了车,径自来到了中曜大厦。
刚好是晚饭过后的时间,人是巨多,尤其是一层大厅,说是摩肩擦踵也一点不为过,‘嗡嗡嗡’的嘈嘈杂杂。
滴笃。
“你到了吗?在哪里?”
“在一楼。”
“哦,那你坐电梯上来十二楼好吗?在c闸门外有一个休息区,你在那里等我一下,我过几分钟过去那边巡查。”
“好。”
“谢谢啦,等会见。”
……
我还能说不好吗?
陈昜看看前边,人实在是有点多,坐电梯也得排队。不过好在电梯也足够多,十几架电梯每一架每次都可以搭载数十人,‘刷刷’地上上下下,百把人也就三两分钟的事,倒是不会让人等多久。
看看时间,幸好还早。
陈昜坐上电梯,躲到最里面的角落,看着大厦的内部。这里四栋楼体的每一层都是一个大型的商业场所,有购物的,有娱乐的,有饮食的,高层还有办公的……几乎每一层都人头攒动,人流量多得吓人。
现在看来,这个臧雪确实有一点眼光。陈昜可听说了,前面两年,正是她提议将中曜集团分散在各地的商场、资产集中到这里的,那时候还遭到了不少集团内部老臣的反对,谁知道两年不到就‘啪啪’把那些人的脸给打肿了。毫不夸张的说,现在的中曜集团,仅就靠这一栋中曜大厦,资产已经超过原来的总和了。
而且,据说‘中曜’跟‘云上’、‘叶氏’的商务合作谈判也到了最后阶段,如果三方最终能达成一致,那么将会在明年的第一季度联手打造一个全新的,囊括了线上线下销售渠道的网购平台……到了那个时候,别说在小小的区府,整个域府的商业巨头圈,也必然会有‘中曜集团’的一席之地。
真是富婆呀。
陈昜暗暗感叹。如果按照股份来算,那这个臧雪不得有百亿的身家了?这特喵才二十五岁吧?这是要上天啊。
“咪——”
突然,兜帽里伸出一个小脑袋,好奇地往外看。
陈昜脸色一变,反手把它摁下去。还好电梯的多数人都在看大厦内部的大气的场景,并没有什么发现。他扭过头,拿着手机假意低声发传音,“你敢再出来,我跟你讲,我就把你丢下去。”
然后,兜帽里就安静了。
陈昜翻个白眼,感觉自己像个傻子。
叮。
“欢迎来到十二楼服装区……请注意安全,遵守秩序……请看好自身财物……请各位家长看好孩子……”
从电梯里出来,听到广播的最后一句,陈昜下意识地往后摸了摸兜帽。还在,而且还算老实。他左右看看,在闸口边的休息区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往下面望了望。休息区就是沿着楼梯的边缘的观光区,透过玻璃的护栏,可以轻松地望见整栋大楼的内部:横、竖穿梭的电梯,倾斜的漏斗形状的一层层的用于收集雨水的玻璃天花,还有绕着每一层边缘的一圈圈的绿植,吊在空中钢索上的藤蔓……
这座大厦,本身就是一个风景区。
“陈昜?”
“嗯?”
陈昜回过头,愣了一下。来的却不是臧雪,而是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的瞿敏。她画了一点淡妆,穿着淡黄色的黑色的打底连裤裙,白色上衣,肩膀挂着一个小包包,看起来高挑,要比之前成熟了许多。
“啊,你好。”
“……”
瞿敏愕了一下,没有想到他是这种回应,只得也点了点头,“你好……你怎么在这啊?等人吗?”
“嗯,是啊。”
“等谁啊?女朋友呀?”瞿敏笑着,心里却有一点点在意。她听说,最近跟自己一个系的一个叫林琳的大一女生,好像跟他走的挺近。
“啊不是……”陈昜不知道怎么答,只好岔开话题,“你呢?等人吗?”
“嗯,等,我男朋友。”坦然承认了,瞿敏瞄他两眼,留意他的表情。
“喔,这样啊。”
陈昜倒是不奇怪,点点头。
“他在这里工作,我等他下班。”
“哦,挺好……”
“还可以吧,就是平时挺忙的……”转过头,瞿敏示意了一下后面的一片服装区,“这么大的地方,就他一个人管……”
“喔。”
“诶对了,你要买东西吗?如果要买东西,可以跟我说一下,我跟他讲讲,他在这里能说上话,很多地方都可以打折……”
瞿敏妞妞腰肢,显示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像我这一套衣服啊,不打折要三千多,他一出面,入货价一千多就能买到了。”
陈昜微微一笑,点头,“嗯,很好看。”
瞿敏嫣然一笑,“呵,谢谢,哎,他来了……”
陈昜望过去,见到了一个穿着白衬西裤的青年走了过来。虽然身高一般,模样也算不得出众,但三十上下,梳个亮眼的偏分头,看着有些架势。对方走过来,也看了他两眼,表情隐约就有些自信。那就是踏足社会小有成就后回过头来看穷学生的眼神,谈不上傲慢,就是纯粹的对小年青的轻视。
“小敏……”
青年一过来就亲昵地抹了抹瞿敏的头,“来很久啦?”
“没有啦,刚来没多久……”
瞿敏羞涩一笑,有意无意地瞟了陈昜一眼,然后为彼此介绍,“对了,这是我,同学,陈昜……这是我男朋友,翟飞。”
“哦,你就是陈昜呀?”青年皱眉,又看了陈昜两眼,竟是听说过他一样,微微颔首,“怎么?还不死心呀?”
啊?
陈昜一愕。
瞿敏的眼里有些一慌,连忙插嘴解释道:“没有没有,我们只是碰巧撞见了,他也在这里等人呢。”
喔?
青年有些将信将疑,不过看陈昜好像有点呆的表情,觉得也没必要跟一个穷学生计较,于是点点头,“这样啊,来逛街吗?”
陈昜摇摇头:“不是,她在这里上班。”
青年恍然的样子,“哦?这里的员工啊?谁啊?我是这里的经理,在这儿上班的员工基本都认识。”
瞿敏眼前一亮,也好心地提议道:“是哦,陈昜,不如你告诉翟飞要找谁,让他帮你传个话吧?比你在这白等要强呀,你知道,这里上班很忙的,你朋友要是忙起来,搞不好不知道要你等到什么时候。”
“不用了,她来了。”
“啊?哪个?”
青年转过头,视线随意扫了半圈,目光突然就一定,立马站直了。
那边的扶手电梯上,臧雪在几个人的拥簇中下来了。她望了望,看见了陈昜,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
“你们在这等我。”
“是。”
几个随从留在了电梯边,臧雪则提着一个小购物袋径直朝休息区而来。
翟飞有些紧张,连瞿敏、陈昜都顾不及理会了,几个大跨步小跑过去,弯腰打招呼,“臧总,您怎么来了?”
臧雪的步伐一顿,看他两眼,“嗯?你是……”
“啊我是这层的大堂经理,翟飞。”
“喔,是,最近有点忙,脑子有点晕,呵——”
“没关系,没关系,您是大忙人,正常的……”翟飞连忙赔笑。
“嗯,辛苦了,我就随便看看,你去忙吧。”臧雪职业性地笑了一下。
“哦原来是这样啊
,嗯,那不如让我来陪您走一走吧?我有一些工作上的事情,也想向您汇报一下……”
“噢。”
臧雪有些烦,却也没表露出来,只是朝着休息区走。
翟飞见她没拒绝,心里大喜,在一边亦步亦趋,“臧总,小心……前边是休息区,您看到那个红色的花……”
瞿敏见到这一幕,略有些尴尬,看着走过来的臧雪的时候,眼底又有些嫉妒。她瞄了陈昜一眼,却见他一脸如常的样子,不知为何,反而有些难受,不露声色地问,“陈昜,你知道她是谁吗?”
“知道呀,她来过学校。”
“喔,对呦,我差点给忘了,呵呵。”瞿敏放低了声音,因为对方已经走到了近在十几米外了。
然而,臧雪笔直而来。
翟飞正绘声绘色地汇报自己的工作,直到发现自己被‘带’到了瞿敏的前边,才闭上了嘴一脸的蒙蔽。
瞿敏也是愣的,神色有些僵直。
但是,臧雪显然没有将她放在眼里,只是看着陈昜,歉然问,“抱歉,有事迟了一点,你等很久了吧?”
陈昜耸耸肩,“还好。”
瞿敏、翟飞瞠目结舌地看着他。
臧雪把购物袋给了陈昜,稍微抱怨了一下下,“唉,没办法,事情有点多,等一下还要开会,呐,给你,都在里面了。”
“好,那我先回去了。”
“嗯好的,我晚一点……”
忽然一顿,臧雪微微张着嘴,合不拢了。她见到一只奶黄色的小脑袋耷着耳朵,从陈昜侧对着边上两个人的另一边肩膀上冒出来,水亮亮的眼睛看着自己,就像是看到了亲人,特别的高兴的样子,咧着还瞧不见牙齿的小嘴,仿佛在笑。
她吸了一口冷气,条件反射地上前两大步,摸住它的头,把它给摁回兜帽里,“我,晚一点回去,乖哦,不吵哦——”
不仅瞿敏、翟飞,连等在电梯那边的几个人都石化碎裂了。从他们的角度,等于臧雪主动上前搭了陈昜的肩膀一下,然后,俩人还亲昵地耳语了几句话,看起来简直就是有着某种不可告人的关系……
“怎么回事!”
“意外。”
“天啊,这里不准带宠物的……”
“我就走。”
“赶紧,快走快走……”
俩人的对话低到几乎等于用上了唇语,立刻达成了共识。陈昜自然地一转身,“那我先回去了。”
“嗯好,路上注意安全。”
“嗯。”
陈昜点头,又朝呆若木鸡的瞿敏挥挥手,“走了。”
臧雪这才留意到她,黛眉稍稍一蹙。不过她也没什么表示,目送着陈昜搭上电梯,又驻足了好一会儿。
“臧总,时间不早了。”
“喔!”
直到通讯器里传来秘书的声音,臧雪才醒觉。正要离开,她又一顿,看看有些蒙圈的瞿敏,问翟飞,“她是……”
“啊,啊?她,她,她是我朋友。”翟飞嘴巴都不利索了。
“噢噢,去忙吧。”
臧雪轻点下巴,摆摆手走了。至于身后的‘您慢走’什么的,她都当作没听见,只接通了通讯器,“安希,在吗?”
“在的,臧总。”
“12楼c区的大厅经理是叫翟飞?”
“对,怎么了?”
“哦没什么,他这人工作怎么样?”臧雪跟等候的各部门掌事汇合,然后一边问一边示意随从们先别说话。
“还算负责,嗯,我给您发一份报告?”
“不用了,开了他。”
“喔,好的。”
“我现在上去开会,一会见。”
臧雪关掉通讯器。虽然没有犯什么大过错,充其量就是上班偷个懒泡妞,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瞧着那俩人很碍眼。
再说,开也就开了。
无它,任性。
第一百一十六章 疯
“喂,今晚tn开业哦,要不要一起去?”
“不去了,我还要回家。”
“还早咧,大家……给我,我跟他说……”
诶?
陈昜一愣,电话那头竟然听到了苗俪的声音。
然后,非常明显,王树的手机被苗俪抢过去了,“喂,陈昜?我啊,苗苗,你现在在哪里呀?”
“准备坐车……”
“先别回去啊,我们都在呢,妮妮,阿亮,林琳,还有子洁她们,大家都在,就差你了,来嘛,我们不喝酒,去看看也好啊,听说是最大的酒吧哦,开业打折,有表演看,还送饮料送小食,超划算的……”
“呃,你们去玩吧……”
“你有事吗?”
“没有,想早点回家。”陈昜把头上的小宝拎下来。
“那不碍事呀,我们也不玩多晚,10点跟我们一起走不就好了嘛?来嘛来嘛,我们5个女生嘢,没有你们男生护驾,好危险的……”苗俪都嚷求了。
“那,你们先去吧……”略微思索,陈昜还是只好应承了,“我等会自己过去,我就在附近,大概9点吧。”
“嘿,那一言为定!我们现在就过去,你到了给我们信息,记得啊,不准放飞机!”
“好,知道了。”
“嗯,那等会见,拜拜。”
“拜——”
挂了,陈昜倒下来。小宝爬到他肩膀,又往兜帽里钻;大宝窝在他腿边,二宝一跳,蹲在了他的身上。
护驾个屁哦,现在‘tn’怕是比警察局还安全——安保公司的上百号人,加上警署派去维护秩序的数十名警力,只要不是傻子都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搞事情了。再说,今天新开张只是拉人气,送饮料没错,酒水却限量,舞池也不开放只是搭了舞台做演出,其实就跟联欢晚会差不多性质,哪有鬼的危险。
不过,去见见世面也好。虽说是学生,但是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又不是什么不正规的场所,去开开眼界也不算什么坏事。毕竟挂着域府最大的酒吧的名头,你人就在周边也不去一次半次,多少会留下一点遗憾。
“好了,吃饱了就睡觉吧。”
陈昜把小宝从兜帽里掏出来,然后将二宝大宝抱一起,塞进旁边的兜帽里。上一次,将三只小东西送给臧雪、柳月纱的时候,他连兜帽也一并给了。然后,这东西就留了下来,并且成了三只小家伙的窝。主要是质量好,别看没有任何牌子产地,这玩意不仅轻便,外层防水,里层还有薄薄的一层绒,保暖的很……也就亏得柳月纱、臧雪识货,否则以其身价,指不定早就丢垃圾桶里去了。
不过,说来也怪,三只小东西对这兜帽也情有独钟,放进里面睡觉,特别安静。这大概是因为那里面是它们离开母亲后的第一个落脚点吧?陈昜摸着蜷缩着紧紧窝在一起的三只小家伙,想着。可惜就是有点小了,以前三宝出生没多久,兜帽里的空间绰绰有余,现在就有点拥挤了,倒是管暖。
装了一瓶奶架好,用护栏在兜帽四周围了一圈防止它们睡醒后乱跑,陈昜确认没什么问题后才离开。
话说起来,柳月纱最近两天没空,不就是因为忙于‘tn’开业嘛?
陈昜之前透过监控看过了‘tn’的内部,其实没啥期待的,但是管中窃豹,确实可以看得出来她的用苦良心。毕竟原本的几间酒吧在毒柴管治下可都是声名狼藉的,而自从收归名下进行整合之后,为了扭转外界对酒吧的看法,她可没少下功夫。
听说,单就为了取得合法的手续,她就花了几百万;整个酒吧从设计到施工再到最终的验收,全部由知名团队负责,每一环都精雕细琢;内部的设备全是世界顶级,传闻总花费超过了一亿;为了打造干净、安全的环境,酒吧内部的安保措施亦是耗重金打造,与中曜大厦属于同一级别……陈昜有一种感觉,她的目光,已经不局限于小小的区府了,她的野心,或许早已转向了整个域府。
这才两年多。
陈昜突然意识到,距离韩曜、步云桥相继扑街,才过了两年多?然而,不管是臧雪还是柳月纱,不管是中曜集团还是东街,竟然不仅没有如当初不少人看衰看扁的那样败落的一地鸡毛,反而越发兴盛了!
这俩个女人,都才25、26岁吧?都是怪物吗?
陈昜有些好奇了。当年在学校门口,臧雪毅然坐上了柳月纱为她打开的车门,俩人在里面到底聊了什么?
“谢谢。”
“客气,方便的话麻烦你给个好评。”
“好。”
下了车,顺手支付点好评,陈昜在路边站了一会,望了望街头的那一边。‘tn’的招牌横在显眼的地方,红蓝白的霓虹色调,虽然有些简洁干净,但也相当夺目,完全不像藏在东街的‘on’那样低调。
这个时候,酒吧里面正在演出,外面连带着马路都塞满了人、车。因为开业第一天,来祝贺、捧场的人不要太多,两边的墙上挂了足足几十条巨幅的贺联,门口四周也摆了几百个花篮,什么什么单位,什么什么公司,什么什么大佬……平时别人家开店找贺联摆花篮,除了贺喜,多少有震慑的意思——我们上面有人,想搞事情的别不长眼。然而,这‘tn’倒好,那贺联上的留名一个比一个狠,连州府级别的都有
不少,别说震慑小混混了,怕是域府以下的势力看了都得抖一抖……
陈昜看见了‘中曜集团’的贺联,不过都没资格靠前挂的,只能挂在中间一点点……还有,臧雪个人送的花篮,可算土豪了,两米多高的一大花架,然而只能放在门口里面,给几个大佬的小花篮当背景板……陈昜仔细一看,觉得很正常了。比如留名‘叶氏’的,人不在你前面难道还得被你挡着么……
“我到了,你们在哪?”
“在f区的18号桌,快来快来——”
“喔,5分钟后到。”
陈昜一边发信息一边排着队,等待门口的安检。人实在有点多,还有拖家带口来凑热闹的……有表演看,有吃喝的送,还有上百个穿着一色黑色西装的安保外加几十个警察、特警维持秩序,安全又好玩……这哪是酒吧开业啊,这特么分明就是全民的联欢吧?陈昜感慨某个女人真是胡来,任性。
哐——
突然一声响
这才刚夸完就垮了?陈昜看过去,却见几个保安架着一个人,在远处的侧门那边把门口的花架撞倒了。两名警察叔叔过去了,不过似乎是没什么事情,没多久就又回来了。大概是个喝酒醉闹事的?不过,看着那人有点儿眼熟。陈昜如是一想,但刚好轮到自己过安检门了,于是也就没有多虑,进去了。
整个花篮都被压、踩烂了,狼藉一片。
“骆驼!骆驼,我要见严中,我要见中哥——”
“别喊啦!”
骆驼抓抓脑门,烦的有点头疼,“老子这今天开张喜庆,你他妈是瞎了呀!还他妈是真的想屎是吧?”
李箕的脸色有点灰白,想要上前去,但被几个保安挡住了。他的眼睛有些血丝,表情有些压抑的歇斯底里的癫狂,“骆驼,骆驼哥,帮我一次,带我去见中哥,我有事情要跟他说,谢了,帮个忙,帮个忙!”
“要老子说几遍?啊?中哥不见你!不见!不见——”骆驼叉着腰,弯腰冲着他连喊了三声,火的不行,“你他妈是脑子瓦特了吗!你是智障嘛?你他妈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啊!卧槽,我勒个大槽,今天要不是开张……”骆驼指着他,狠狠地挥着手指头,“老子真特么早就把你丢海里喂鱼了!”
“骆驼,我求你了!”
李箕‘砰’一下跪了下来,有些疯癫了,“就一次,看在认识那么久的份上就这一次!骆驼哥,骆驼大哥,给一次机会……”
骆驼愣了一下,没想到这货竟然发神经到了这个地步。看着他疯子一样的神情,骆驼看了他几秒,突然蹲下来,问,“你要见中哥干嘛?”
“我要钱!”李箕双眼阴影透着暗红,“我,我要钱!你跟中哥说,我什么都肯做!只要有钱,我什么都可以做,什么都可以!”
“卧槽,你早说嘛!”骆驼只觉晦气,没好气地说,“要工作是吧?包吃包住月薪5000行不行……”
“我不是要这个!”
陡然一吼,骆驼睁圆了眼,但是看到骆驼凝住的表情时,他又立马赔笑了,声音低了八度,“我不是这意思,我,骆驼哥,我的意思,你懂我的意思,我要很多钱,很多,做什么都可以,我要钱,越多越好,什么都行……”他握着拳头,呼吸有些急促,咬着牙齿挤出几个字来,“什!么!都!行!”
“卖不卖个肾?”
“啊?”
“要不卖个肝?”骆驼看他,说,“这个快。”
“我,呼,我,我要见中哥……”李箕脸上的青筋都现了。
“没人要?”
骆驼没理他,看着他问,“你不会真的得了艾滋吧?”
李箕兀然一僵。
骆驼一皱眉,站了起来,眼里尽是嫌弃,“卧槽,还真是真的……”掏出钱包,数了一小沓百元大钞,他随手丢到李箕面前,“相识一场,别说做朋友的不讲情面,拿着走吧,找点事做,好好治治,电视上不都说了嘛,艾滋可防可控,没那么快死的……还有啊……”正要离开,骆驼又转过头来,目光有些寒芒,“以后,别让我在西街看到你了,要不然,就算艾滋死不了人,你也会屎。”
李箕嘴唇哆嗦着,脸皮子一颤一颤。他像疯狗一样喘着气,面部搐动,可见到抽出了警棒守着入口的保安,他过了很久也没有勇气往里冲。又过了半响,他把地上的钱都拢在一起抓住塞兜里,起身走人。走到巷子里,他掏出手机,打了某个号码,却打不通,然后他又接着打,还是打不通,他就转而发了一条信息,“你想死是吧?”
滴笃。
不多久,对方就回信了。
“喂,鸡哥,不好意思,刚才上厕所,找我什么事……”
“你在哪?”
“有事呢,在忙呢。”
“在哪里?我还你钱。”李箕把兜里的钱拿出来,拍了张相片。
“哇,鸡哥土豪呀,行,我请你吃宵夜,在‘鹅记’等你。”
“……”
李箕摸摸脸,看了看地方,然后认准方向,从小巷穿过去。
鹅记烧烤,在闹市边缘的旧城区路边,虽然只是个简陋的大棚档,却以烧烤各种家禽屁股、牲口鞭子闻名,且味道正宗,啤酒价格又实惠,因而很受一些口味独特的低层人员的欢迎,每晚都有不少人光顾。
李箕就是常客之一。主要是东西便宜,烧上几盘屁股,炒两个小炒,买三两箱不知道是真是假的啤酒,这样也就一两百多块钱,跟三、五个人就能打发一晚上了……虽然多数时候还是别人掏钱,比如刚才打电话的‘爆炸’。听名字很吊的样子,其实就是一个小混混中的小混混,才刚20岁出头。
“妈的……”
这会儿,‘爆炸’正跟两个朋友在喝酒,也觉得晦气。几个月前,自己还以为总算跟了个大佬,谁知道却是一个废柴,纯粹的嘴强王者,自己不仅没有沾到半点光,还让他以各种理由坑骗了好几千块。本来觉得,这钱就要不回来了,以后离对方远点,谁知道突然主动说要还钱,他都有点感动了。
“他来了!”
“卧槽,别让他过来,妈的,艾滋病呀,会传染的……”
“你们等我一下。”
没办法,‘爆炸’只好硬着头皮起来迎接从对面马路走过来的李箕,“嘿,鸡哥,这边,这边……”
“你不是请我吃宵夜?”
“啊?这不是不巧嘛,刚好我几个朋友在这里,他们硬要拉着我请客,我都不好意思拒绝他们了……”
“那就一起吧。”
“不是,不是鸡哥……”伸手去拦,但‘爆炸’想起什么,又缩了缩,“这样不好吧,不认识呀,我那个,我下次再请你好吧?明天,明天我请你吃饭……”
“喔。”
李箕点头,转头就走。
‘爆炸’一呆,连忙追上去,“哎,哎,鸡哥,鸡哥,你这,你不是那个,钱呢?鸡哥,鸡哥——”
“喔!”
走到了距离烧烤档几十米外,李箕才反应过来的样子,停在了路边绿化带旁。他回过身看着略微尴尬的‘爆炸’,手在兜里掏了一下,抓住一把钱,“还你的,够不够?”
够个毛。
这一把最多就一千多,‘爆炸’心里骂了一声,但能要回来一点就烧高香了,哪敢表露出来?当下就强笑,伸手去接,“够了够了,鸡哥够意思,我就说嘛,鸡哥你这么吊的人,哪里吃不开呀对吧?以后我就跟你混了……”然而,还没等他接到钱,李箕的手就一收,又把钱牢牢地抓在了手里。他愣了一愣,看着阴影下看不清神情的李箕,有些不高兴了,“你这,鸡哥,你什么意思,逗我玩呢……”
“老子去医院,就你一个知道。”
“啊?”
“老子问你,是不是你说的!”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算了,算了算了……”有些慌,‘爆炸’一额汗,急忙转身要走,“我还有事,下次再说……”
“哎!”
李箕叫住他,将钱往他身上一丢。
‘爆炸’一怔,下意识地连忙去抓。李箕咧开嘴,猝然扑了上去,像条癫狗一样狠狠地咬在他耳朵上。
“啊——”
整条路,整个烧烤档的人都吓了一跳。
突如其来的惨叫声后,‘爆炸’拖着一个人跌跌爬爬地冲到了路灯下面,脸上、身上全是血,表情极度惊恐。
“喂——”
与‘爆炸’一起的俩人吓傻了,但还是有人反应过来,大声叱喝,还有人拿起了手机拍照、报警。
李箕从‘爆炸’身上跳开,随后‘噗’地大声一吐。有个什么东西在空中划过一道半圆的弧线,落到了烧烤架上面。愣了半天神的烧烤摊主定睛一看,旋即就双脚一软,恐慌地连连往后退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那是半只血淋淋的耳朵。
‘爆炸’捂着侧脸,尿了裤子,嚎哭着跌撞冲到档口前。周围的人,包括他的那两个朋友,见了鬼一样连忙躲开。
“救命呀——”
“你,你不要过来啊——”
“他要跑!”
“别让他跑了!报警,快报警……”
“叫救护车……”
“先去医院……”
……
场面有些乱,但是喊得人多,却没一个人动。而趁着这一间隙,李箕已经摸着黑窜进了绿化带。
“呼,呼——”
他喘着粗气,抹了抹一嘴的血。稍微冷静下来,他朝着郊外的方向跑去。不知道什么原因,此刻他的脑子出奇的清醒,甚至已经想好了下一步的计划——找个地方抢路人,能抢多少是多少,然后逃。
市边的路,车流多,但几乎没行人。
他沿着公路走了一段,警惕地不时回头观察四周的情况,做好了一有状况就逃进野地里逃窜的准备。
滴滴——
忽然,有一辆黑色面包车从后超越,急刹停在了前面。车侧门‘哗’地打开了,里面黑漆漆的一片。
李箕一个激灵,二话不说就冲进草灌丛里。
“有单买卖,有没有兴趣?”
车上抛下来一块东西,‘嗒’地在上滚了一圈。在车灯的倒映下,却是一沓砖头一样厚的钞票!
良久,丛莽‘沙沙’抖索。
李箕又走出来了。他看着车厢里,又看看地上的钱,最后上前把钱捡起揣进怀里,默默钻进了车里。
啪。
车门关上。
夜色里,黑色的车子驶出市区。
第一百一十七章 碰撞
“merry christmas——”
啪——
广场上,礼炮、电子烟花绽放绚烂,彩屑漫天。整栋‘中曜’大厦外墙的巨幕上,打出了圣诞的祝福。
“节日快乐!”
“圣诞快乐!”
人群中,陈昜跟苗俪、王树、罗永亮、张妮还有林琳几个女孩们聚在一起,高声叫喊着送出彼此的祝福。不喊不行,近万人聚在一起,讲话的声音小一点都听不清楚,真名副其实的说话靠喊,喊话靠吼。
“走,去吃东西!”
“哪里?”
“那边,有美食街,大家一起走,别走散了,快点跟上……”无论何时,苗俪都活力十足,总是最积极的那一个。
“哎,陈昜,给你。”
“诶?”
陈昜转头一看,却见林琳戴了个驯鹿的面具,有些俏皮。她拿着一个圣诞老人的面具递过来,有些小羞涩。陈昜这才见到,王树不知道从哪来弄来了一堆面具、圣诞帽,给所有人都发了一套。女生是可爱的各种版本的驯鹿,男的则是大鼻子白胡子的老头……罗永亮戴上之后,整就一个大胖老人,张妮和另外一个女生在一旁看得‘嗤嗤’笑。陈昜啼笑皆非,但见大家都戴上了,只好接过来。
王树给苗俪面具、帽子的时候,又多给了一条雪白的轻薄围巾,喊着说,“这个是赠品,给你了。”
“哇,好漂亮!”
苗俪接过去,看了看,然后往颈上围了一圈试了试,非常中意、欣喜,“质量好好,哪里送的?”
“真的,好滑呀。”
“好轻啊,好好看。”
几个女
孩围起来,叽叽喳喳地议论纷纷。
苗俪有些不好意思了,扭头问,“你在哪来买的?还有吗?我们多买一点,让老板多送几条,或者问问他卖不卖。”
王树戴上帽子,闻言耸耸肩,晃晃手里的面具:“没啦,最后的全给我买了。”
苗俪失望了,略一犹豫,就对几个好友问,“那,你们谁要?妮妮你要不要?给你吧?林琳……子洁……”
王树张张嘴,欲言又止。
陈昜看不过眼了,开口道,“苗苗,你留着吧,昨天卖苹果最辛苦的就是你。”
张妮第一个赞成:“对呀,你留着……”
“嗯,嗯,我也觉得很适合学姐……”林琳也连连点头。
“加一,加一。”
“没事,我给你买!”
罗永亮拍胸膛拍的砰砰响,趁机对张妮表爱意。
陈昜举手:“我也要。”
王树点点头:“加一个。”
“你们要个毛,买给你们上吊。”
“噗——”
“哈哈——”
这一插科打诨,几女都忍俊不禁。
“我给你们买!”
谁知,苗俪却一反常态较真了,像个土豪一样大手一挥,“等会儿,我给你们每个人都买一条!”见众人都有些愕然地看着自己,她一点不慌,爽快地一拍胸脯,“反正是昨天卖苹果挣的钱,大家都有份!”
“哇啊,真的假的?”
“君子一言!”
“耶!学姐赛高!”
“那我还是不上吊了……”
“喂,你什么意思!”
“哈哈哈
……”
“哎,我说,你们还去不去吃东西了?我饿死了。”
“对哦,走走走,吃东西吃东西,吃完再去买……哎,可是我钱不够喔,王树,我买围巾,那你请客!”
“好嗷——”
……
陈昜苦笑不已。不过看着一班好友相处融洽开心的情景,心里总还是暖暖的。他笑笑摇头,跟了上去。
砰。
猛然,肩膀被撞了一下。
陈昜猝不及防,身体一顿,整个人僵了一僵。人多有碰撞本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对方带着个夸张的圣诞老人面具,迎面而来,他本来有意让一让,但不知为什么,却还是慢了半拍,没有来得及躲避。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对方已经走了过去,他只能瞄到对方的深红的发色,以及高健的背影,但一转眼,也就看不见了。因为人实在太多了,空中还飘舞着彩屑,对方很快消失在了人群里。
咔。
摸摸肩膀,陈昜皱了皱眉头。虽然表面没有任何痕迹,但里面的骨肉竟然生出了一阵灼炙的疼痛。那感觉,比被那个什么拳皇全力打了一下还重。
“陈昜!”
“来了!”
再次望了一眼那人消失的方向,陈昜暗呼一口气,然后掉转头小跑着追上小伙伴们,暂时将这事抛在了脑后。
啪。
礼炮爆开,化成灿烂的火花。
路边的垃圾桶上,搁下了一个圣诞老人面具。大路上,黑色的深蓝色的超跑开过,朝‘唐宫’的方向驶去。
“怎么样?”
“呵,小孩子一个。”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