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6、团圆的味道
确切地说，年夜饭其实是两顿饭，一顿是晚饭，比平时的晚饭吃得略早一点，叫送年饭。一顿是半夜交子时吃的饭，叫迎年饭。
送年饭顾名思义，就是把即将过去的年送走，将在过去一年里欠下的饥荒和一切不如意的事全部吃干净，以便新的一年里一切都重新开始。
这顿饭在以前生活困难的时候是有讲究的，和迎年饭一样，每道菜都被赋予了一定的寓意。鸡肉被赋予了饥荒的寓意，所以鸡肉是一定要吃的，而且是主打菜，再配一些配菜，这顿饭并不需要太丰盛，鸡肉是一定要吃完的。
但是，随着生活水平的改善和提高，人们已经不看重这些旧的讲究，晚饭做得和迎年饭一样丰盛，鸡鱼肉蛋，一样都不少。
临近傍晚，天色尚未黯淡，年夜饭已经陆续摆上了桌，满满地摆一桌子，综合了南北方的厨艺，无论色香味俱佳。
欧阳春冲欧阳秋实说到。
“儿子，放鞭炮。”
这顿饭前是一定要放鞭炮的，昭告天地祖先，这是祖上传下来的规矩，欧阳春虽然是南方人，但自从和孟春桃结婚以后，他便从没有忘过这条规矩。
此时，外面已经陆续传来阵阵的鞭炮声，欧阳秋实早已经跃跃欲试，就等着欧阳春说话了。
因此，不等欧阳春的话音落地，欧阳秋实立即起身抱起一盘两千响的鞭，拎着六个二踢脚就冲出了家门。
欧阳春和孟军急忙也跟着来到了院里，欧阳冬生也好奇地跟着来到了外面。
欧阳秋实将鞭散开平铺在地面，又取出两个二踢脚，撕开炮焾一端的红色包装纸，露出纸灰色的炮焾，寻了一个平整的地方摆放好。
欧阳春已经点好了一支香烟，随手递给了欧阳秋实? 叮嘱到。
“人离远点? 脸不要正对着二踢脚。”
“知道啦，我又不是小孩。”
欧阳秋实回了一句? 便侧身蹲在二踢脚的旁边? 歪着头伸出右手点燃了炮焾，随着四声清脆的爆响，欧阳秋实迅速点燃了摆放好的鞭? 紧接着一阵“噼噼叭叭”的脆响从白色的烟雾中传过来? 迅速弥漫了整个院子。
欧阳秋实重新取出两支二踢脚? 撕开包装露出炮焾，依旧摆放在地上，在烟雾弥漫中点燃了二踢脚? 紧接着地面随之一震? 二踢脚穿过烟雾直冲夜空? 接着一声爆响，在空中腾起一团烟雾。
欧阳秋实如法炮制? 又放了一个二踢脚? 接着又是两声爆响。
过了一会儿? 随着最后一颗鞭的炸响? 欧阳秋实迅速将准备好的两个二踢脚又摆放在地面? 蹲下侧身几乎同时点燃了炮焾，地面又是一颤，紧接碰上天空又传来四声爆响。
欧阳秋实意犹未尽，依旧抬头看着夜空中漂荡着的纸屑。
孟军一边往屋里走，一边说到。
“秋实，快进屋，看什么哪？这么冷，小心感冒了。”
欧阳秋实这才跟着孟军和欧阳春回到了屋里。
此时，陈雷和李家和也已经把鞭炮摆放在了院子，两家几乎同时放起鞭炮。
欧阳冬生一直站在窗口好奇地看着院子里的一切，他不知道北方过年是什么样，他想借这个机会好好看看，很早他就听说东北过年有意思，究竟怎么个有意思他却不知道。
欧阳春见饭菜都已经摆上了桌，酒已经热好，立即张罗到。
“来，大家就座，酒宴正式开始。”
一家人分宾主落座，欧阳春将热好的酒倒了一盅，回身泼到了地上，然后冲全家人说到。
“今天晚上咱家是大团圆，都先喝一杯白酒再喝别的，秋实，倒酒。”
欧阳秋实接过酒壶分别在每一个酒杯中倒满了酒。
欧阳春看着围坐在一个桌上的家人，一个都不少，不由心潮澎湃，情绪也有些激动。
“爸妈，岳父岳母，今天是我们家真正的大团圆，我和春桃早就盼着这一天了。这样的日子真好，来，咱们共同举杯，庆祝我们的大团圆，愿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所有的人齐声喊了一句“干”，八只酒杯在桌面上方碰在了一起，发出了悦耳的碰撞声。
放下酒杯，欧阳春和孟春桃张罗大家吃菜，孟春桃说到。
“今天咱们这一桌菜是群英荟萃，集南北厨艺大成，看着既丰盛又好吃，大家一定要多吃。”
孟春桃说完话，给陈兰香和欧阳冬生夹了一块鸡肉，欧阳春则给孟军和郑月娥各夹了一块鱼肉，四个老人一迭声地说着谢谢。
欧阳秋实早就瞄着那个大鸡腿了，但由于爷爷奶奶和姥姥姥爷在座，他没有夹鸡腿，而是夹了一块鸡胸肉吃着。
欧阳夏荷则是夹了一口青菜吃了。
几口菜之后，欧阳春再次端起酒杯，说到。
“这第二杯酒敬四位老人，感谢你们对我们全家的付出，请你们放心，你们永远都是我和春桃的爸妈，敬你们一杯。”
欧阳夏荷和欧阳秋实陓附和到。
“我们一起敬。”
一桌人便又同时举杯碰在了一处。
放下酒杯，孟军笑着说到。
“小春，春桃，你们不要想太多，我们帮你们也是我们分内的事，我们也体会到了一种天伦之乐。你们要是不让我们帮，我们还不乐意呢，所以，感谢的话就不要说啦。”
孟春桃说到。
“好，就听爸的，今天咱们家大团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夏荷和秋实，你们敬爷爷奶奶姥姥姥爷一杯。”
欧阳夏荷笑着开着玩笑。
“妈，好人都让您做了，我们本来想敬酒的，您这么一说，倒成了您的心意了。”
孟春桃“呵呵”一笑，说到。
“就你牙尖嘴利，好，算我没说。”
“这还差不多。”
说着话，欧阳夏荷示意欧阳秋实一起举杯。
欧阳夏荷说到。
“爷爷奶奶，姥爷姥姥，我和秋实敬你们一杯，感谢的话我就不说了，祝你们自体健康，长命百岁，心想事成。”
陈兰香一直没说话，这时高高兴兴地接话。
“好，大孙女让我们活到多大岁数，我们就活到多大岁数，我还等着喝你的喜酒，等着抱重外孙呢。”
欧阳夏荷借酒遮脸，也不害羞。
“那我就永远不结婚，让你们一直等着。”
郑月娥虽然知道欧阳夏荷是在开玩笑，但不说不笑不热闹，于是说到。
“夏荷，我们努力去活，你该结婚还是要结婚，你永远不结婚，我首先就不答应。”
欧阳夏荷“呵呵”一笑。
“我和你们开玩笑呢，有合适的我肯定嫁人，我愿意不出门子，我爸妈还不愿意呢，来，喝酒吧，我们的手都端累了。”
欧阳冬生和孟军几乎同时说到。
“好好，碰一下。”
几个人一起干了杯中的酒，欧阳秋实立即拿起酒壶要倒酒，欧阳春拦住说到。
“秋实，白酒就别给你奶、你姥和你姐倒了，咱们男人喝白酒。”
欧阳春又冲欧阳夏荷说到。
“你负责给倒饮料吧。”
欧阳夏荷答应一声，起身倒着饮料。
欧阳秋实则给孟军、欧阳冬生和欧阳春各倒了一杯酒，然后又给自己的杯里倒满了酒。
447、一家人包饺子
一家人说说笑笑，边吃边喝，直到夜上栏杆才结束，考虑到晚上还要包饺子看春节联欢晚会，而且半夜还有一顿真正的年夜饭，一桌人便在七点前下了桌。
欧阳春陪着欧阳冬生和孟军喝茶，孟春桃和陈兰香、郑月娥收拾桌子。
孟春桃想自己收拾，陈兰香和郑月娥说什么也不同意，三个人推让了好一会儿。
“我的二位好妈呀，你们就让我一个人收拾吧，你们也累了，快坐下去歇歇，一会帮我包饺子，行不？”
郑月娥假装把脸一板。
“不行，这么多碗筷，你一个人收拾到什么时候？一会还有更累的呢，快点收拾完了都一起休息。”
陈兰香也说到。
“春桃啊，你妈说得对呀，人多力量大，一起收拾也快一些，你也累了，早点休息多好。”
郑月娥和陈兰香没再管孟春桃愿意不愿意，一起动手收拾起了桌上的碗筷。
孟春桃的心里不由一热，险些落下泪来，这样的场景让她感觉到温暖，也很满足。
此时，周围的楼房已经是张灯结彩，不时有零星的鞭炮声传过来，搅动得大年夜的空气中到处涌动着浓浓的年味，空气中混杂着鞭炮散出的浓浓的火药味。
欧阳春坐着喝了一会儿茶，起身往厨房走，边走边说话。
“爸，岳父，你们坐着喝茶，我去活面，一会包饺子。”
欧阳冬生和孟军看了一眼欧阳春，便又边喝边聊了起来，经过一个下午的接触，又坐在一起喝了酒，两个人已经由陌生到熟悉，彼此越说越近乎，天南地北地聊起了天。
欧阳春见桌子已经收拾完? 孟春桃和郑月娥、陈兰娥在厨房洗碗? 便直接走过去，取过一个白钢盆，从面口袋里盛出大半盆面? 用水溶开? 在台板上慢慢地揉了起来。
欧阳春边揉面边问孟春桃。
“饺子包什么馅的？”
孟春桃看了看郑月娥和陈兰香? 似乎在征求她们两人的意见。
郑月娥笑着冲陈半香努了努嘴。
“问问你婆婆，她想吃什么馅就包什么馅。”
陈兰香听到郑月娥的话? 急忙说到。
“不碍事的? 我什么都好的? 按照你们的习惯来就好啦? 我们真的无所谓的。”
孟春桃见没有结果，只好说到。
“那这样你们看好不好？咱们包一半酸菜猪肉馅，包一半芹菜白菜馅的咋样？”
郑月娥没说话，陈兰香却说到。
“包两种馅很麻烦的? 半夜又吃不下多少东西，我看这样好啦，就包一种酸菜猪肉馅好啦? 我听说东北的酸菜包饺子好吃? 还没有吃过? 就包这一种好啦。”
陈兰香知道孟春桃包两种馅就是怕她和欧阳冬生吃不惯酸菜馅，但考虑到晚饭吃得太饱，半夜也吃不下什么东西，而且要剁两种馅，很麻烦，于是? 她果断地找了一个这样的借口。
这时，郑月娥说话了。
“我知道你婆婆怎么想的，她是不想让你太累，而且，谁在半夜都吃不了多少东西，就照你婆婆的意思办。”
郑月娥说着话，转头冲陈兰香说到。
“酸菜猪肉馅的饺子只有在东北才能吃到正宗的，去年过年，我在海南就想吃一盘东北酸菜水饺，我们就去了一家经营东北菜的饭店。你猜怎么着？给我们端上来的饺子简直难吃死了，酸菜苦溜溜的，还不是正儿八经的大白菜腌的，一点都不香。你好好尝尝正宗的东北酸菜水饺，保你爱吃。”
陈兰香笑着说到。
“对呀，南方的酸菜是一种大叶菜腌的，和你们这边的大白菜不一样的，味道当然也不一样啦。不过，在上海，东北水饺的生意还是蛮好的，好多人吃的，那些白领都打包买的。”
欧阳春接过话。
“妈，我在上海吃过那里的酸菜水饺，酸菜真的不是东北酸菜的味道，就象是泡出来的酸菜，不是腌出来的，味道差得远啦，您尝尝就知道了。”
孟春桃见陈兰香这么说了，于是说到。
“那就听婆婆的，我也卖卖力气，让婆婆吃上一顿正宗的东北酸菜水饺。”
三个人边说话边洗完了碗筷，孟春桃让郑月娥和陈兰香回屋歇着，她一个人把碗筷收进碗柜里，见欧阳春的面也快活好了，就站在旁边和欧阳春说话。
“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呀？酒喝多啦？能行不？要不我来活面？”
欧阳春笑了笑，说到。
“没事，人逢喜事精神爽，多喝了几杯，不影响包饺子，你愉快去歇一会儿吧，饺子馅我来剁。”
孟春桃笑了笑。
“我更没事，你知道吗？这个年是我过的最开心的一个年，我的精神更爽，一点都没觉得累。”
欧阳春已经活好了面，他用手“啪啪”地拍了几下，然后取过一块屉布蒙住面，把盆放到一边醒面，然后把手洗了，和孟春桃一起进了屋。
稍事休息，孟春桃便去了厨房，从冰箱里取出绞好的猪肉馅，用一个搪瓷盆装了，拌上葱花、花椒面、酱油等调料放在旁边备用。又从酸菜缸里取出两棵酸菜，用水洗了攥干放在盆里，准备剁酸菜馅。
郑月娥和陈兰香几乎同时走了过来。
陈兰香不知道怎么剁，也没敢说话，只是站在旁边看。
郑月娥拿起菜刀说到。
“春桃，你去喝着，我来剁馅。”
孟春桃急忙把刀抢过来，放在菜板上，把郑月娥和陈兰香推出了厨房。
“你们快去歇着吧，我一个人就行，我活好馅一会包的时候咱们一起包，剁菜的活你们就别沾手了。”
郑月娥和陈兰香也没再客气，坐在沙发上休息。
将近八点的时候，孟春桃活好了馅，见春节联欢晚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就让欧阳春和欧阳秋实把餐桌搬到客厅，把面板、面盆和饺子馅放在餐桌上，和郑月娥和陈兰香一起包了起来。
欧阳春负责擀皮，欧阳冬生和孟军想帮着包饺子，被孟春桃拦住了，两个人见人手够用，也没再客气。欧阳夏荷也自己要求学着包饺子，孟春桃便手把手教怎么包，几个人一边包饺子一边看着联欢会。
包好饺子的时候，已经快到十点了，联欢会也进入了**，孟春桃也顾不上看电视，就和欧阳春一起进了厨房。
郑月娥和陈兰香也一起进了厨房，孟春桃笑着说到。
“二位亲妈，你们快去歇着吧，菜我一个人来做，八个菜，四凉四热，主要吃饺子，不用这么多人。”
郑月娥和陈兰香谁都不走，都要和孟春桃一起做菜煮饺子，孟春桃没有办法，就冲欧阳春说到。
“要不你出去吧，厨房太窄，你歇一会儿，领着两个孩子放鞭炮和烟花，让我爸和你爸也去，乐呵乐呵。”
欧阳春想想也对，就是他呆在厨房里，放鞭炮的时候，他也要离开，索性直接走出了厨房。
448、燃放的是心情
从天黑到现在，外面的鞭炮声一直就没断过，不时有礼花在夜空中绽放，发出五颜六色的光，装点着黑暗寂寞的夜空。
外面的鞭炮和礼花的声音让欧阳秋实早就按捺不住了，他根本就坐不下来，在屋里来回不停地走，不住地看时间。
欧阳夏荷正坐在桌边用手机给同事、同学和生意上的朋友发短信拜年，正在犹豫该不该给安东发短信。
本来上次安东联系到欧阳夏荷，并邀请她参加同学会，她也答应了参加。可是，那个周五晚上，有一个重要的客户突然从新加坡来了上海。欧阳夏荷不得不放弃同学会而一心陪客户，因为这个客户是金牌客户，绝对不能慢待。
那天晚上，欧阳夏荷差一点喝多，尽管她事先服了解酒药，但还是感到了眩晕，好在那个客户是一个谦谦君子，很绅士地把她送回了住处。
欧阳夏荷也因此错过了和安东见面的机会，为此她曾经懊悔了几天，最后，她用安东已经有了女朋友这个借口劝慰自己，她这才慢慢不再去想了。
就在刚才，欧阳夏荷给同学送新年祝福的时候，她在通讯录里不经意地翻到了安东的名字，她居然特别想给安东发短信，却又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合适，这让她一时心烦意乱，犹豫不决。
恰巧这时候，欧阳秋实像是火燎腚似的坐不住，在她的面前来来回回地走，不时地触碰着她的椅子，这让她心烦所燥，没好气地说到。
“你能不能坐一会儿？屁股长刺啦？你来来回回地晃悠，烦不烦你？”
欧阳夏荷的声音很大，电视机发出的声音居然没有压过她的声音，顿时招来了客厅里所有人的目光。她立即感觉到自己的确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发出这样的声音，于是笑了笑，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
欧阳秋实一门心思在关注着时间，焦急等待着放烟花，根本就没想到会影响到欧阳夏荷。猛地听到一声怒喝，他吓得差一点喊出来，一时有些发懵，忽然又见欧阳夏荷笑了，更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急忙问了一句。
“姐，你刚才说什么？”
欧阳夏荷急忙笑了笑掩饰到。
“啊，没事，我看电视呢，快放鞭炮了哈。”
欧阳秋实没理会欧阳夏荷，继续在屋里走来走去。
欧阳冬生见欧阳秋实来来回回地走，以为欧阳秋实有什么心事，低声问欧阳春。
“秋实这是怎么啦？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啦？怎么不坐下来看电视哟？”
欧阳春早就注意到了，知道欧阳秋实急着放烟花，笑了笑说到。
“不用管他，没什么事，他就是着急放烟花，从小到大，每年他都这样急齁齁的，永远也放不够。”
孟军扭头看了一眼欧阳秋实，笑着摇了摇头。
欧阳冬生心里不落忍，低声说到。
“时间也差不多了，不然就让他先放点，省得他这么着急。”
欧阳春看了看时间，说到。
“不急，再等会儿。”
此时，郑月娥和陈兰香已经把凉菜准备得差不多了，孟春桃正在煎刀鱼，热菜中剩下的韭菜炒鸡蛋和麻辣豆腐都不需要多少时间，只等饺子快煮好的时候再炒就来得及。
孟春桃在厨房里大声问到。
“几点了？到十一点了告诉一声，我们好煮饺子。”
欧阳秋实接过话。
“才十点半，时间过得太慢了。”
郑月娥笑着大声说到。
“是你太心急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那些烟花又没长腿能跑了，还不都是你放呀。”
陈兰香也笑了笑，说到。
“上海现在不让发烟花，我好久没看到烟花了，烟花是挺好看的，也难怪秋实急。”
孟春桃一边翻着刀鱼一边说到。
“他年年都这样，放多少都不过瘾，让他晚点放，省得再磨叨着要买。”
郑月娥在水池中洗着黄瓜，她再拌一个黄瓜粉皮，凉菜就齐活了，她边洗黄瓜边说到。
“要我说呀，孩子想放，你们就给买，等他真出飞的时候，你们想买人家还不一定愿意放呢。”
时间在闲谈中悄悄流逝，终于挨到了十一点，欧阳春冲厨房喊了一句。
“到十一点了，煮饺子吧。”
接着，欧阳春又冲欧阳秋实说到。
“秋实，你别晃当了，放鞭炮。”
欧阳秋实“噢”地一声蹦了起来，把欧阳夏荷吓了一跳。
欧阳夏荷埋怨一句。
“一惊一乍的，你还行不行？”
欧阳秋实也没理会欧阳夏荷，几步蹿到烟花旁边，抱起一个最大的烟花冲出了屋子。
欧阳春留下一挂鞭和两个二踢脚，准备明天一早放，然后和欧阳冬生、孟军一起帮着欧阳秋实把剩下的烟花和鞭炮全搬到了院里。
欧阳秋实看着一堆烟花，有些不太相信地问欧阳春。
“爸，这些都放吗？”
“放。”
欧阳春刚一说完，欧阳秋实原地蹦了起来，大喊一声“太好了”，便忙着把烟花在院子里稍远一点的地方摆放开，然后把一盘五千响的鞭散开平铺在地面。欧阳春帮着把所有的二踢脚都撕去包装，露出炮焾备用着。
欧阳秋实见一切都准备好了，冲大家说到。
“我开始放啦，你们都离远点啊。”
说着话，接过欧阳春递过来的燃着的香烟，放了两个二踢脚，然后把鞭点着了，院子里顿时“噼噼叭叭”地响起了爆豆声。
欧阳春和欧阳秋实一起放了几个二踢脚，等到鞭放完，欧阳秋实便一个人放起了烟花。
今年，因为家里人聚得最齐，欧阳春特意多买的烟花，他想好好热闹热闹，也算庆贺一番。
望着忙碌得一脸喜悦的欧阳秋实和喜笑颜开的爸爸妈妈，欧阳春的心里无比的满足，虽说花销很大，但用这样的方式来表达一种喜悦的情感，他并不觉得吃亏，甚至有点小荣光。
陈雷一家和李家和一家也开始放起了烟花，但很快就结束了，然后便都站在自家门前侧目看着不断绽放的艳丽多姿的烟花，不时指指点点。
欧阳春看到陈英挎着那妮的胳膊正在看着欧阳秋实，欧阳春大声冲陈雷喊到。
“老陈，那妮，英子，你们过年好啊！”
陈雷大声回应到。
“欧阳，你们也过年好啊，这家伙太精彩了。”
欧阳春又冲李家和一家喊到。
“老李，张蕊，迎娣，你们也过年好啊！”
李家和冲欧阳春一抱拳，大声说到。
“给你们全家拜年啦，过年好。”
欧阳春冲李家和抱了抱拳，又冲陈雷抱了抱拳。
孟军绕过烟雾走到墙根堆放的劈材堆处，弯腰抱起几个劈材，然后回身看着空中不断绽放的礼花。
烟花足足放了有十分钟，炫丽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出各种漂亮的图案，在周围楼房的窗玻璃上映出争奇斗艳的斑斓图画。
陈雷和李家和两家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屋吃饭去了。
孟军抱着劈材跟着欧阳春、欧阳秋实和欧阳冬生进了屋。
孟军见孟军抱着劈柴，拉着欧阳春低声问到。
“这抱劈材有什么讲究啊？”
欧阳春笑着说到。
“这叫抱财，讨个吉利，意思是明年多多发财，都是以前的苦日子闹的。”
欧阳冬生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449、温馨的晚宴
郑月娥和陈兰香已经将做好的饭菜端上了桌，孟春桃也刚刚煮好饺子。 孟春桃先是用笊篱捞出两个饺子放在一个小盘中，摆放在窗台上，然后才把锅里的饺子捞到盘子里盛好。 这是祖辈留下的规矩，民间有一种说法，那就是过年的时候，逝去的先辈的魂魄也会回来看看。因此，后辈人过年的时候，凡是冒犯祖先的话一律不能说，煮好的饺子也要让先人先吃。 孟春桃先盛两个饺子放在窗台上，就是这个意思，包括欧阳春喝酒前都要先往地上倒一杯也一样。 陈兰香自然不懂这个，她有心想问，但又害怕犯忌讳，也就没敢问，和郑月娥一起把饺子端到了桌上。 欧阳春等孟军把劈柴放到厨房暖气的小锅炉旁边，把手洗了从厨房出来，才张罗一家人按照吃晚饭时的位置坐下吃饭。 此时时间刚过十一点半，外面已经想起了纷繁的鞭炮和礼花的爆炸声，整个世界弥漫着躁动的不安，空气中流动着刺鼻的硫磺味道。 欧阳春依旧先倒了一杯酒倒在地上，又亲自给每一个人的酒杯倒满了白酒，然后才说话。 “再过半个小时就是新的春节了，这顿饭就是迎新饭，咱们一起举杯，一起说一声过年好，怎么样？” 所有的人一起响应，共同端起酒杯碰在一起，一起喊到“过年好”，然后每人喝了一大口酒。 郑月娥放下酒杯，说到。 “我有一个请求，我们娘们就不喝酒了，请求喝饮料，行不？” 陈兰香、孟春桃和欧阳夏荷一起附和着，都想换饮料喝。 欧阳春笑着提出了反对意见。 “这样吧，就这一杯白酒，然后你们再喝饮料，怎么样？” 孟军也笑着大声说到。 “我赞同小春的提议，一杯白酒不会有什么影响，再说了，干什么事都不能半途而废，这杯酒必须干了。” 郑月娥还要说什么，孟春桃抢着说了话，她怕孟军和郑月娥吵起来。 孟春桃现在越来越有体会，人的年龄越大，就越像小孩似的，翻脸比孩子还快。她就亲眼看到过爸妈聊着聊着就吵了起来，她不得不充当调解员。 孟春桃说到。 “行，听爸的，不就一杯白酒吗？对于我妈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我妈的意思是怕喝酒影响一会儿收拾桌子，是不是，妈？” 孟春桃替郑月娥找了一个台阶，也巧妙地化解了分歧。 陈兰香偷眼看了看郑月娥的脸，见郑月娥并没有生气，这才笑着开口说到。 “春桃说的对，一杯白酒真的没关系的，一家人喝得高兴就好。” 欧阳春笑着继续说到。 “这开心的酒，千杯不醉的，何况今年咱家是大团圆，这酒喝着就高兴。爸妈能从上海过来，岳父岳母又从海南回来了，都像是事先约好了似的，我和春桃真的太高兴了。” 郑月娥原本也没想太坚持，此时就坡下驴，笑着说到。 “好好，不就是一杯白酒嘛，瞧把你们累的。” 一桌人都被郑月娥的话逗笑了，气氛顿时又融洽了起来。 孟春桃冲陈兰香说到。 “妈，您吃一个饺子，尝尝咱这边的酸菜馅和你们那边的有什么不同？” 郑月娥笑着说到。 “对对，快尝尝，饺子就得趁热吃。” 陈兰香夹起一个饺子，醮了酱油放进了嘴里。 其实，陈兰香此时的心里像是揣了十五个小木桶，她怕酸菜真的酸得让她受不了，她吃不下，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吃下去，不吃肯定是不合适的。 陈兰香暗暗下定决心，就是饺子有毒，她也要笑着把饺子吃完。她慢慢地嚼着饺子，却忽然发现饺子并不十分酸，而且醮着蒜泥和酱油越嚼越香，确实和南方的酸菜味道不一样。 “真的蛮好吃的，味道确实不一样，蛮香蛮特别的，我再吃一个。” 陈兰香说着话，又夹起一个饺子，放心地吃着。 孟春桃又冲桌上所有的人张罗到。 “大家也吃饺子，这俗话说，饺子就酒，越喝越有。” 饺子是民间传统的美食，更是年夜饭桌上必备的食物，包的是财富和心愿，吃的是的幸福和运气，一桌人哄笑着都吃起了饺子。 欧阳秋实边吃边喊香，几乎一口一个饺子，吃相夸张和难看，孟春桃急忙提醒到。 “秋实，你慢点吃，吃急了不好消化的。” “没事，我胃口好着呢，还是自己家的饺子香。” 欧阳秋实边吃边说话，饺子不凉不热，刚刚可口。 过了一会儿，欧阳春和孟春桃放下筷子，一起冲欧阳冬生和陈兰香、孟军和郑月娥端起了酒杯。 欧阳春先说话，表情很郑重。 “二位爸，二位妈，我和春桃敬你们一杯酒，祝你们在新的一年里，身体健康，心想事成。” 欧阳春故意停下来让孟春桃也说话。 “万事如意，平安吉祥，永远拥有好心情。” 孟春桃立即补充到。 欧阳冬生和陈兰香、孟军和郑月娥四个人也急忙一起端起酒杯。 陈兰香先笑着说到。 “谢谢你们的祝福，也祝你们工作顺利，大吉大利。” 郑月娥补充到。 “就照你们说的活，我也祝你们财源广进，生活幸福，身体健康，干杯。” 欧阳夏荷抢着说到。 “带我们一个，我和秋实外挂。” 八个杯子又让人回味碰在一处，发出清脆的声音，悦耳悠长。 放下酒杯，欧阳春笑着冲欧阳夏荷说到。 “夏荷，去拿饮料，你负责倒饮料。” “得令。” 欧阳夏荷俏皮地答了一句，起身去厅里取过来两大瓶雪碧，又取来四个高脚杯，分别摆在郑月娥、陈兰香、孟春桃和自己面前，然后在高脚杯里面倒满了雪碧。 欧阳秋实也想喝雪碧，刚一提出来，就被孟军拦住了。 “秋实，饮料不能当酒，男人不喝白酒可不行，你现在是成年人了，是真正的男人，就该喝白酒。” 欧阳秋实想分辨几句，他确实喝不动白酒，但见孟军的话不容质疑，只得服从。 “行，我就喝白酒，不换了。” 欧阳秋实冲孟军笑了笑，语气有些不情愿。 欧阳春张罗大家吃菜，见欧阳夏荷倒完饮料重新回到座位坐好，就又笑着说到。 “夏荷，秋实，该轮到你们敬酒了。” 欧阳夏荷原本正想和欧阳秋实敬酒，但一时没考虑好是用饮料代酒还是真喝白酒，正犹豫不绝。又见欧阳秋实似乎还没准备好，就想让欧阳秋实多吃点菜，一来免得欧阳秋实喝白酒遭罪，也算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下。 因此，听到欧阳春的话，立即微笑着怼了一句。 “我和秋实正准备敬酒呢，我们和你们不一样，我们得连敬两杯，我想让秋实多吃点菜。” 说这句话的时候，欧阳夏荷已经决定用白酒敬酒，虽然说用饮料代替白酒敬酒，欧阳春和孟春桃也不会说什么，更不会埋怨她，但她总觉得诚意不足。 紧接着，欧阳夏荷看着欧阳秋实，问到。 “现在轮到咱们敬酒了，可以开始了吗？” 欧阳秋实其实根本不用吃菜，他肚子里的饺子早就垫好了底。但听到欧阳夏荷这样说了，知道是对自己的一种关心，也是欧阳夏荷自己找的一个借口，他也不点破，急忙放下筷子说到。 “没问题，可以开始了。”
450、热闹的大年夜
欧阳夏荷问欧阳秋实的同时，她也是在问自己，想到敬酒就必须干杯，望着面前一两装的酒杯，她其实并不确定自己能一口喝干。但她还是没有犹豫地拿起酒壶，给自己和欧阳秋实各倒了一杯白酒。 孟春桃看到欧阳夏荷给自己也倒了白酒，急忙说到。 “不行，夏荷，你还喝饮料吧，这白酒太伤身体，你是女孩子，更伤不起，快换了。” 欧阳春看着欧阳夏荷笑着说到。 “没事的，你就别管啦，孩子想喝就喝，偶尔喝一次伤不了身体。夏荷，你觉得能行吗？” 欧阳春也认为用饮料当酒敬长辈，虽然有情可缘，但总是有失礼貌和尊敬。因此，他说出的话也带有一种肯定和鼓动。 欧阳夏荷的主意已定，笑了笑，先端起了酒杯起身说到。 “爸妈放心吧，没事的，你们酒桌上不是有一句顺口溜嘛，酒是粮**，越喝越年轻。再说了，敬长辈也不能用饮料胡弄呀。来，小弟，咱一起敬酒。” 欧阳夏荷先是冲欧阳春和孟春桃说话，紧接着又侧过头冲欧阳秋实说了一句。 欧阳秋实急忙端杯起身，和欧阳夏荷一起冲欧阳冬生和陈兰香、孟军和郑月娥举起了酒杯。 欧阳夏荷让自己的表情严肃起来，稍稍斟酌了一下字眼才说话。 “爷爷，奶奶，姥爷，姥姥，我和秋实先敬你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感谢的话我就不说了，不论姥姥姥爷，还是爷爷奶奶，对我和秋实都照顾得无微不至，我们心中有数。今天过年了，我和秋实借花献佛，用我爸的酒敬你们一杯，祝你们四位长辈在新的一年里，身体健康，笑口常开，生活幸福。” 欧阳秋实立即大声补充到。 “想啥有啥，吃嘛嘛香，抬头见喜，出门发财。” 欧阳秋实的动作有点浮夸，却不乏真诚。 孟军“哈哈”一笑，大声说到。 “好，这名牌大学的大学生说话就是好听，我爱听，这杯酒我先干了。” 说着话，一仰脖把酒干了。 欧阳冬生说了一句“谢谢孙子孙女”，也把酒干了，陈兰香和郑月娥只是喝了一大口饮料，然后看着欧阳夏荷和欧阳秋实，一脸的满足和骄傲。 欧阳夏荷和欧阳秋实几乎同时也一口把酒干了。 欧阳秋实还好，欧阳夏荷却被辣得脸红脖子粗，不停地张嘴哈着气。她感觉有一条火龙正在往她的肚子里钻，让她感觉到胸闷气短，五脏六腑火烧火燎的难受。 欧阳夏荷从来没有像这样一口气喝下过一两白酒，就是参加工作后的频繁应酬中，她也始终保持一个原则，那就是轻易不碰白酒，只喝红酒或者是外国的酒。在她的感觉中，红酒和洋酒即使度数再高，也比不上白酒的辣度，她喜欢洋酒中那股淡淡的苦味和果味。 孟春桃看着欧阳夏荷痛苦的表情，顿时感觉心疼，急忙给欧阳夏荷夹了一口菜放进嘴里，埋怨到。 “傻孩子，不能这么喝酒，伤身体的，不让你喝白酒，你偏喝，从小你就有主意，这回吃亏了吧？” 郑月娥更是心疼，叮嘱到。 “快吃菜压一压，以后不许这么喝了，你一个人在外边的时候更不要这么喝酒。” “我没事的，就是肚子里有点烧得慌。” 欧阳夏荷说着话，又吃了一个饺子，这才将酒劲压了下去，脸色虽然依旧潮红，但肚子里已经不觉得辣了。 欧阳夏荷不顾妈妈和奶奶反对，又给自己和欧阳秋实的杯里倒满了酒，两人重新端了起来。 欧阳夏荷冲欧阳春和孟春桃说到。 “爸妈，这杯酒，我和秋实敬你们，我们知道你们为我们付出了太多太多，你们放心，以后我们会报答你们的。今天借这个机会，我和秋实也真心祝你们身体健康，心想事成，一切如意。” 欧阳夏荷故意停下来，让欧阳秋实也说话。 “工作顺利，万事大吉大利。” 欧阳秋实大声补充了一句，两人便想一起先干为敬。 孟春桃急忙伸手阻止到。 “这回你们可别像刚才那么喝了，伤身体，你们喝一点意思意思就行了，心到神知，我和你爸心领了。” 欧阳夏荷笑着说到。 “妈，敬酒哪有不干杯的，说出去让人笑话，没事。” 说着话，欧阳夏荷自顾自先干了。 或许是心里已经有了准备，又或许是肚子里有东西垫着，反正这一杯下肚，欧阳夏荷并没有感觉到太辣，尽管肚子里依旧火热。 孟春桃急得喊了起来。 “你这孩子怎么不听话啊，快吃个饺子，意思到了就行了呗，这要是把身体喝坏了，那多不划算。” 说着话，孟春桃夹起一个饺子探身送到欧阳夏荷的嘴边。 欧阳夏荷笑着说了一句“谢谢妈”，张嘴把饺子吃了。 郑月娥又心疼起来。 “就是，一个女孩子，可不能这么喝，快多吃点东西缓缓。” 陈兰香只是心疼地看着欧阳夏荷，想说什么还是没说。 欧阳秋实本来听了孟春桃的话，就想着少喝一点，可是见欧阳夏荷一口干了，也只得一口把酒喝了。 孟军见欧阳秋实也把酒干了，急忙笑着说到。 “秋实，你也吃两个饺子，记住，不论在哪，喝酒前，肚里一定要吃东西。” 不知道为什么，孟军对欧阳秋实似乎更关注一点。 欧阳冬生也笑着冲欧阳秋实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孟军的说法。 欧阳秋实笑着夹起饺子吃了起来，边吃边说“谢谢爷爷和姥爷”。 欧阳春见欧阳夏荷和欧阳秋实没什么事，于是，又笑着张罗到。 “没事了，来，大家吃‘钱扒’，一人一个，来年都多多发财。” 说着话，欧阳春起身用公筷给每个人面前的盘子里都夹了一个猪蹄。 每逢过年，年夜饭中的猪蹄是少不了的，人们都喜欢讨个吉利，将猪前蹄叫做“钱扒”，也是寄希望于新的一年里，自己能多挣钱多发财。 虽然说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发财致富是每一个老百姓最朴实的想法，谁都想把日子过得更好，这无可厚非。 今年过年前，欧阳春一高兴，特意去骨里香熟食店买了八个猪前蹄，他想让每人啃一个完整的猪蹄，免得到时不够分让来让去，太忙道人了。 猪蹄烀得很烂，用手轻轻一撕就可以撕开，吃起来也是软懦可口，再配上蒜酱，那真是人间一大美味，即老少皆宜，又美容养颜。 郑月娥或许还在心疼欧阳夏荷，边吃猪蹄边说到。 “夏荷不许再喝白酒了，咱们只喝饮料，白酒太伤身体。” 欧阳春笑着接过话。 “好，这酒过三巡了，咱们就随意啦，想吃什么各取所需，不够咱们再做。” 孟春桃听到欧阳春说了不吉利的字眼，立即假装生气，埋怨到。 “什么叫不够呀？这种话你也说，咱家啥都有，吃不完用不完的，大家可劲吃。” 孟春桃说完，自己先笑了起来。 郑月娥也大声笑着说到。 “对，咱家金满箱，银满箱，粮食囤满仓，人财两兴旺，来，多吃‘钱扒’，咱们都多划拉钱，让咱这日子过得更红火。” 郑月娥的话一下子把桌上人的情绪都调动了起来，屋子里顿时洋溢着和谐温暖的氛围，这种浓厚的氛围，让每个人都从内到外感觉到舒服和满足。
451、这就是幸福
每年的年夜饭都吃得很慢，往往会延续到初一凌晨的两点多钟。人们总会在年终岁尾的这一刻，对自己深刻反思一回，得与失都变得无所谓，只是想说一说而已。 在每一个大年夜，人们都会在恋恋不舍中送走旧的年，再在新年伊始的一刻，许下愿望，送上祝福，在满怀期待中迎接着新的一年。 客厅里的电视机已经没有了节目，屏幕上洒满了雪花，电视台已经打烊了。 欧阳夏荷实在熬不住了，早早就下了桌，回自己的房间睡觉去了。 欧阳秋实勉强支撑着，此时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了。他半睁半闭着眼睛，一脸困态地说了一句“我太困了，去睡觉了”，便打着哈欠起身摇摇晃晃地走到行军床边，一头倒在床上，片刻就呼呼大睡了起来。 郑月娥看了一眼时间，起身冲桌上的人说到。 “我可不陪你们了，你们慢慢喝吧，我去歇一会儿。” 陈兰香也借机下了桌，孟春桃笑着冲欧阳冬生和孟军说到。 “二位爸爸，我去陪二位妈妈了，让欧阳春陪你们慢慢喝，夜还长着呢。” 孟军笑呵呵地说到。 “去吧，我们有酒就行，不用你陪。” “行，你们慢慢喝，不过，管够不多啊。” 孟春桃叮嘱了一句，便起身去客厅里陪郑月娥和陈兰香去了。 郑月娥已经把电视机关了，头靠在沙发上，扭头和陈兰香在聊天。 “我好久没这么熬夜了，真的有点熬不住，春桃小的时候，总是陪着她守夜，那时也不觉得困，想想那是很久的事喽。” “年龄不饶人，比不得年轻那会儿喽，阿春小的时候，每年过年都吵着不困觉，虽然我们不讲究守岁，但也是很晚才睡，像今天这样，真的多少年没有了。” “人这一辈子不扛混哪，这一晃，夏荷和秋实都大了，我们也老了，想想他们小的时候，就像是昨天的事似的。” “两个孩子蛮优秀的，是洒家毒辣和新家公带的好啊，让你们替我们受累啦。” “亲家母又客气了，都是咱们的孩子，谁带不都一样嘛，我倒是没觉得累，反倒觉得和孩子们在一起，每天都挺开心的。” “话是这么说，带孩子可不是轻巧的活，我懂的，阿春好有福气，娶了春桃这么好的媳妇，又遇到你们这么好的人，我真是替他高兴哪。” “不瞒你说，当初小春和春桃刚认识的时候，我和她爸还不同意呢。” 郑月娥说的时候并没多想，但陈兰香却是一愣，因为欧阳春从来没和她说起过，她和欧阳冬生都不知情。 “还有这事哪？小春可从来没和我们说过的。” 郑月娥也不怕陈兰香多心，继续说到。 “那是小春这孩子善良，不想让你们恨我们。后来，我们和和小春见了一面，想当面把话说清楚，也许这就是缘分，我们第一眼就喜欢上小春这个孩子了，就再没反对过。说起来，两个孩子也挺不容易的，白手起家，小春又当了厂领导，夏荷和秋实又都考上上海在名牌大学，我们真替两个孩子高兴。” 陈兰香很想知道郑月娥当初为什么反对欧阳春和孟春桃交往，但见郑月娥一语带过，也不好再细问。 于是，陈兰香笑了笑。 “现在看看，两个孩子的小日子过得真挺好的，我当初就一门心思想让阿春回上海，是我的老脑筋在作怪，我不起让孩子离我太远。可是，你不知道，我的大儿子阿春就不说了，我的女儿和我一赌气，飞得更远，跑美国的什么谷去了，两年也没回来一次。现在想想，我那时也不知道怎么了，你说把孩子都留在身边有什么好处？我二儿子倒在身边呢，不也是各过各的吗？想想当初，真的蛮后悔的。” 孟春桃恰巧也来到了客厅，听到陈兰香的话，立即笑着说到。 “妈，都是过去的事了，您就别老想着啦，我们没有怨您的意思，如果您总是自责，那我心里真的会不好受的。” 孟春桃边说话边坐到沙发上，拿起苹果削着皮。 郑月娥笑了笑说到。 “亲家母，春桃说得对，过去的事啦，就是一段回忆，谁都别记着啦。这次你来东北，就多住一段时间，好好感受感受东北的风土人情，用你们上海话说，那就是蛮好的咧。” 陈兰香也笑了笑，说到。 “我们就怕不适应这边的气候，如果能适应的话，我们准备过了十五再回去，少不得还要让春桃多受累啦。” 郑月娥见陈兰香又客气起来，急忙岔开话题。 “太好，我们这边公园年年正月有冰灯，到时让春桃领着你去看看，挺好看的。” “那是一定要去的，电视中看到过哈尔滨的冰灯，蛮漂亮的，我还真想看看呢。” 陈兰香说完，孟春桃把削好的苹果递给陈兰香，又随手拿起一个苹果边削边说话。 “那好哇，到时我领您和爸去，很漂亮的。” “好的呀，我还蛮期待的。” 陈兰香冲孟春桃说完话，又问郑月娥。 “听阿春说，亲家公亲家母去年是在海南过的呀？今天还去海南吗？” 郑月娥打了一个哈欠，说到。 “去，不过要过完正月再去，等你们回上海了，我们也该去海南了。” 郑月娥的语气有些慵懒，她真的感觉到乏了，但她坚持着，毕竟是亲家第一次见面，她总不能早早就去睡觉了。 “亲家母困了呀？要不要睡觉啊？春桃啊，今晚让你妈睡我们屋吧，你爸喝酒不一定要到什么时候呢，我和你妈在床上睡好吧？” 孟春桃把削好的苹果递给郑月娥。 郑月娥咬了一口苹果，想到孟春桃一个人收拾桌子很累，于是用力嚼着苹果，努力调动着自己的神经，让自己清醒起来。 “不用的，难得和亲家母见面，我不困了。” 陈兰香似乎也不想去睡觉，她并不觉得困，她在上海的时候就听说东北的暖气好，现在亲身体会到了，确实是好，在上海的这个时候，屋里阴冷阴冷的，每天晚上躺在被窝里都不想动。 “那好的呀，你什么时候困了就去睡觉好啦，不要管我的。” 这时，就听孟军在餐厅里大声说到。 “好啦，时间不早了，再喝天就亮了，亲家公，就到这里吧，好不好？” 欧阳冬生笑着说到。 “我也是这么想的哟，明天再喝好啦，人总是要休息好才行的。” 欧阳春其实早就想下桌了，他今天已经喝了太多的酒，虽说是心头高兴并没有醉，但身体已经有些吃不消了，但他必须让两位爸爸高兴才行。 “你们喝尽兴了吗？今天过年，晚一点没关系的。” 孟军笑着说到。 “行啦，你就别硬撑着啦，早看出你累了，好好睡一觉，明天也不能起太晚。” 孟春桃咱到三人下了桌，急忙起身来到餐厅，笑着问了一句。 “喝好啦？那我收拾桌子啦？” 郑军拉着欧阳冬生往客厅里走，边走边说到。 “其实，明天早上收也行。” 孟春桃没理会孟军的话，而是冲欧阳春说到。 “晚上我去夏荷屋里睡，把咱们屋和秋实的屋让给爸妈睡。” 这时，郑月娥和陈兰香也过来帮着收拾桌子，孟春桃知道不让她们帮忙也没用，于是三个人一起很快收拾完了桌子。 欧阳春坚持睡沙发，陈兰香又提出和郑月娥睡一个屋，欧阳冬生只好和孟军睡在了欧阳春和孟春桃的卧室。 屋内很快响起了轻微的鼻鼾声。
452、善意的提醒
第二天一早，欧阳春被一阵鞭炮声吵醒了，他懒洋洋地从沙发上坐起来，用手搓了搓脸。他感觉屋里有点凉，于是起身进到厨房，往炉子里加了几块煤，然后开始洗脸刷牙。 欧阳冬生也已经醒了，听到欧阳春在刷牙，轻轻走过去，隔着卫生间的门说到。 “你怎么不多睡会儿？” 欧阳春拉开卫生间的门，满嘴泡沫说到。 “外面太吵了，睡不着，您干嘛也起来啦？” “时候不早了，在家时我就不习惯睡懒觉，外面怎么还放鞭呀，很吵人的。” 欧阳春刷完牙，几下洗完了脸，走出卫生间，说到。 “初一到初五，每天早晚吃饭前都要放鞭，没什么的。” “我是担心吵醒了孩子。” “也该醒了，不过您尽管放心，吵不醒的，他们睡得实着呢。” 欧阳春话音未落，就见欧阳夏荷和孟春桃从房间里出来，欧阳夏荷边走边说到。 “谁说吵不醒我啦？我和我妈早醒了，怕影响你们睡觉才没敢起来。” 欧阳春嘘了一声，示意欧阳夏荷小点声，却见郑月娥和陈兰香也从房间里走出来。 孟春桃忙着打招呼。 “妈，婆婆，你们怎么也起来啦？干嘛不多睡会？” “年龄大了，睡不实，有点动静就能醒，听到你们起来了，我们也就起来了。按照规矩，初一的饺子初二面，是不是还要包饺子呀？” 郑月娥站在房间门口问孟春桃。 “不用现包，我提前包好了冻着呢，再炒几个菜就行了。” 孟军插了话。 “还炒什么菜呀，昨天剩那么多，热一下就行了。” 陈兰香也附和到。 “就是的呀，家里又没有外人，简单吃一口就好了呀。” 孟春桃笑着说到。 “那可不行，怎么也得新做几个菜，否则，我这心里过意不去。” 孟春桃说着话，穿上棉袄直接走进了厨房，将剩菜从冰箱里取出来，连同盘子一起用盆装了，端着盆走出屋去了仓房。 过了一会儿，孟春桃又端进来大半盆冻饺子进了屋。 陈兰香接过盆进了厨房，郑月娥已经从冰箱里取出一把芹菜、几个青椒和几根黄瓜放在了台板上。 “炒一盘芹菜、一盘青椒，再拌个黄瓜拉皮，还有熟食就差不多了。” 孟春桃想了想，又从冰箱里取出一把蒜苔和一颗白菜心放到台板上。 “再炒一个蒜台和一个白菜片，加上熟食，做八道菜。” 孟春桃说完，转身接了一铝锅水放在炉台上，点着炉火烧上水，然后三人一起摘菜切菜。 此时，欧阳春和欧阳冬生、孟军已经去了院子里，欧阳春先是把自己家的红灯笼和马骏飞家的红灯笼关掉，然后便和欧阳冬生、孟军一起收拾起了院子。 院子里到处是鞭炮纸屑和烟花壳子，三个人将烟花壳子捡起来集中扔到了院墙根处。 孟军看着一堆烟花壳子，摇着头说到。 “好家伙，这得花多少钱哪。” 欧阳春用扫帚一边扫着院中的纸屑，一边笑着说到。 “不多，秋实从小就爱放这些，现在也大了，等到大学毕业了，可能你想让他回来他都不爱回来，趁他还在家，就尽量让他放够。再说了，今年你们不是都来了嘛，咱家大团圆，多高兴的事，放点烟花庆祝庆祝。” “说得也有道理，孩子一旦大了，也就没放烟花的心气了。” 孟军说着话，拍了拍手上的灰，站在院子里活动着胳膊和腰腿。 欧阳冬生笑了笑，没有说话，他觉得，如果他和陈兰香不来，欧阳春肯定不会买这么多烟花放，这让他有些过意不去。 欧阳冬生做着扩胸和下腰的动作，努力让自己的身体舒展开。他觉得北方的空气真好，凉爽干净，呼吸起来特别舒服，不象上海的空气那样粘粘的，阴冷潮湿。 这是一个响晴的天气，太阳早已经升了起来，发出清亮耀眼的白光，穿过楼房的间隙透射过来，让人感到心清气爽。 陆续有鞭炮声传过来，新年的第一天就这样阳光明媚地开始了。 欧阳春把纸屑攒成堆，又把扫帚放到仓房门口，然后说到。 “外面有点冷，咱们还是回屋吧。” 欧阳冬生和孟军没说话，跟着欧阳春回了屋。 饭菜已经做好了，孟春桃用勺子轻轻翻动着铝锅中的饺子，郑月娥和陈兰香正在往桌上端菜。 欧阳春见欧阳秋实还没有醒，走过去拍了拍欧阳秋实，说到。 “懒蛋子，太阳晒屁股了，快起来放鞭炮。” 欧阳秋实本想再睡一会儿，听到放鞭炮，睡觉的心也没了，一骨碌爬了起来，在床上略坐了坐，让自己彻底醒过来，这才下床拿着鞭炮往外走。 欧阳春把火机递过去。 “给你火机，你自己放行吗？” “没问题，就是少了点，您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欧阳秋实说着话，人已经走出了房门，不一会儿，院子里就响起了鞭炮声。 孟春桃煮好了饺子，用盘子盛了，和郑月娥、陈兰香一起把饺子端上了桌。 欧阳秋实也已经回到了屋里，显然意犹未尽。 “爸，白天再多买点鞭炮，没过瘾。” 欧阳春笑着说到。 “好，白天咱们去买，快去洗漱，过来吃饭。” 欧阳秋实直接进了卫生间。 孟春桃冲欧阳夏荷的房间喊了一声。 “夏荷，出来吃饭了。” 欧阳夏荷和孟春桃起来后，见无事可做，便又回到房间躺在床上玩起了手机。听到孟春桃叫她，她应声出来，走到桌边坐了下来。 欧阳春见人都坐好了，冲卫生间喊到。 “秋实，你快点，就等你了。” “来啦。” 欧阳秋实刚洗漱完毕，迅速来到桌边，坐在欧阳夏荷的旁边。 孟春桃笑着先说话。 “按照习惯，今天早晨吃饺子，我们就没做太多的菜，大家开吃吧。” 陈兰香悄声问孟春桃。 “这顿饭还有什么讲究啊？” 郑月娥抢着说到。 “除了吃饺子外，没别的讲究啦，你就安心地吃饭吧。” 陈兰香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到。 “那就好，我不懂这边的风俗，害得我不敢随便说话随便乱动的。” 陈兰香的话让一桌子人都笑了起来。 孟春桃怕陈兰香面子上过不去，急忙说到。 “妈，您别有什么顾虑，像在您上海的家里一样就好，这边也没什么特殊的讲究，随便一点没事的。” 陈兰香看着一桌的人，笑着说到。 “让你们见笑啦，春桃这么说，我心里就有了底，吃饭啦。” 孟春桃接着说到。 “妈，今天的饺子是芹菜猪肉馅的，估计能合您的口味，你多吃点。” 陈兰香夹了一个饺子咬了一口，边嚼边说到。 “酸菜馅饺子也蛮好吃的，这个也好吃，春桃的厨艺还是蛮好的，阿春好有福气。” 欧阳春一边吃饭一边笑着说到。 “妈，您就别再夸春桃了，我能娶到春桃真的很知足，您的心思我们都知道啦，您快吃吧。” “你这孩子，夸你的媳妇还不爱听了，我就是觉得春桃好，我提醒你啊，做男人可不要太烧包。” 陈兰香说完，自己又笑了，低下头吃着饺子。 欧阳春“呵呵”一乐，说到。 “您就放心吧。” 孟军插了话。 “小春啊，你妈提醒得对啊，男人到什么时候都要稳住。”
453、解铃还须系铃人
孟军见过太多的男人因为身份和财富的变化，变得心浮气燥，忘乎所以，甚至忘了家庭和孩子，她对欧阳春是有这个担心的。其实，他并不知道欧阳春和陈红有那么一出戏，孟春桃并没有告诉他实情，他这么说只是一种善意的提醒。 欧阳春却有点心虚，不由脸色微微一红。 孟春桃看了一眼欧阳春，怕欧阳春一冲动，坦白了一切，自己打自己的脸，急忙笑着说到。 “爸，瞧您说哪去了，您快吃饭吧，您和妈白天不是要回家看看嘛。” 孟春桃轻飘飘地替欧阳春解了围。 听了孟春桃的话，孟军也不生气，又笑着说到。 “这就撵上爸妈啦？怎么着也得让我多吃几个饺子再走。” 陈兰香没听出来孟军的话外音，她以为孟军当了真，急忙笑着接了话。 “就是的哟，不好不让人吃饭的，亲家，你一定要吃好，春桃不会是你说的那个意思的。” 孟军“哈哈”一笑，说到。 “亲家母，你多心了，我和春桃开玩笑的。不过，吃完饭，我们真要回家去看看，又鞭又炮的，有点不放心。” 陈兰香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瞧我这老太婆，不好意思啦，开玩笑蛮好的，一家人这样才好的。” 孟春桃夹了一个饺子放在陈兰香的盘里。 “妈，真的没事，就冲您刚才夸我的话，我给您夹个饺子。” 孟春桃房刻意在活跃气氛，她看出来陈兰香有点不自然了。 郑月娥更是明白孟春桃的意思，立即大声开着玩笑。 “春桃，我也要吃饺子，你可不能太偏心啊，妈可是会生气的。” 孟春桃笑着给郑月娥夹了一个饺子。 “好，给您也夹一个，妈，您说这人老了，是不是都爱吃醋啊？” 孟春桃的话顿时逗笑了一桌的人，也瞬间消除了尴尬。 吃过早饭，略坐了一会儿，孟军便起身说到。 “我们该走啦，春桃，你白天领着公婆出去转转，初一走亲戚，多活动活动好。” 孟春桃不想让爸妈回家，急忙起身说到。 “爸，您和妈明天回去不好吗？晚上在这吃饭。” 郑月娥也不想走，但还是放不下自己的家，于是也起身说到。 “春桃啊，我们回家看看，又不是再不来了。” 郑月娥说着话，和孟军一起穿着棉外套。 孟春桃依依不舍，帮着郑月娥和孟军整理着衣服。 “爸妈，明天姑娘回门，我和欧阳春回去看你们。” 郑月娥“哈哈”一笑，扭头冲陈兰香开着玩笑。 “亲家母，你看你们家的媳妇快哭鼻子了，你这个婆婆可要管管她。” 陈兰香听出郑月娥是在开玩笑，于是也笑着说到。 “那是春桃有情有意，我可不管，这样蛮好的。” 郑月娥笑着回了一句。 “哟，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你这婆婆眼里出西施啦。” 孟春桃假装生气。 “妈，您还是我亲妈不是啊？我对您好都不知道，那我撵您和爸走好啊？” 孟春桃说完，自己“扑剌”先笑了。 郑月娥“哈哈”一笑，冲陈兰香和欧阳冬生说到。 “亲家亲家母，我们先回家，过两天再来看你们。” 陈兰香急忙说到。 “好的，亲家公亲家母要走好哟，有时间一定要再来噢。” 孟军和郑月娥穿好外套，戴好棉帽子，来到门口换鞋。 孟军换好鞋，起身冲欧阳冬生和陈兰香说到。 “亲家亲家母，白天让春桃领着你们转一转，熟悉一下环境，有时间去我家串门。” 陈兰香抢着说到。 “会的，一定会去的，你们要走好啊，天冷路滑，路上一定要当心的。” 郑月娥也换好了鞋，冲所有人一招手，说到。 “我们走啦，你们谁都别出来了。” 郑月娥说着话，转身打开门走了出去，随手要把门关上。 孟春桃推着门，扭头冲屋里说到。 “把我羽绒服拿来，我去送爸妈，你们不用出去了。” 欧阳春已经拿过孟春桃的羽绒服递给孟春桃。 “你快穿上，咱俩一起送爸妈。” 孟春桃也没再客气，穿上鞋和欧阳春一起出了门。 孟军和郑月娥已经快走到院门口了，见两人出来，就停在院门口等。 孟春桃和欧阳春快步跑过去，四个人一起走出了向阳院。 孟春桃挎着郑月娥的胳膊，边走边问。 “妈，您和爸为啥不多坐一会儿啊？这么急着回家呀。” 郑月娥笑了笑。 “你们家太挤了，呆时间长了太闷，我和你爸也确实不放心家，还是在自己家心里踏实。” 孟春桃默默地点了点头，她能体会到爸妈的心情和真实感觉。 此时，街上走亲访友的人往来不断，略显嘈杂，街边零星的货摊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礼品和酒，不时有人走上前去买这买那，生意比平时要好得多。 四个人径直往站台走去。 欧阳春始终跟在一旁没有说话，孟春桃和郑月娥边走边聊。 “春桃啊，我也不怕小春听到，你婆婆来你们家很不自然，能看出来她还没适应，也很敏感，你说话可一定要注意，千万不能伤了你婆婆。她能来你家过年，说明她真的想缓和你们的关系，你可要好好把握机会，借机把你们的关系彻底缓和了，否则，你们都不会好受。” “知道了妈，您就别操心了，我会像对待你们一样对待我的婆婆，这见了面，我觉得婆婆还是挺好相处的。” “你有这种感觉，妈就放心了，记住，原谅别人就是原谅自己。你婆婆把我们不知道的事情都和盘托出，我和你爸也不好多说什么，我们更希望你过得好。我和你爸知道你想和婆婆和好，所以，还是以前我和你说过的话，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多往前看。” “我知道啦，妈，您就别磨叨了，这车一个小时才来一趟，我给你们打个车吧。” 郑月娥急忙拉住孟春桃。 “不用，从这打到望花要二十几块钱呢，这过年了，表也蹦得快，花那怨枉钱干啥？” 孟军一直没说话，这时说到。 “还是听春桃的吧，这车不一定啥时候来，就是坐上车了，还得一个多小时才能到家，就让春桃破费一回吧。” 孟春桃立即笑着说到。 “还是我爸善解人意，我妈太小气。” 欧阳春已经站在街边向出租车招着手。 由于公交车大多数线路春节停运，继续运营的线路，因为过年，班车也减半，间隔时间更是长到一个小时一班车。出行的人们要么步行，要么打出租车，很少有人在站台等公交车，出租车的生意异常火爆。 由于打车的人太多，等了十多分钟，才有一辆出租车停了下来。 欧阳春拉开车门，让孟军和郑月娥坐在后排，又轻轻关上车门，和孟春桃一起冲车里挥手，然后看着出租车一溜烟似的向西开去。 出租车里，孟军冲郑月娥说到。 “前天晚上吃饭，听了小春的妈妈说的话，我真没想到春桃当年受了那么大的委屈。春桃这个孩子回来居然轻描淡写地说没事，我还真的以为是简单的摩擦呢，真难为孩子了。” 孟军的心底发酸，暗暗自责起来。 “说实话，当时我真的想说几句，可是，亲家母也是一心道歉的，我也不好说什么。再说了，一个婆婆能舍下脸给儿媳妇赔礼道歉，也够诚意的了。” “这两天我一直在观察，亲家母确实是真心来道歉的，既然春桃想缓和关系，咱还是顺着春桃的意思，把他们往一起搓合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都不容易，人能选择原谅别人和寻求别人的原谅很不容易，咱们就让春桃自己处理她们的事吧。” 两人一路说着话，十几分钟后，车停在了自家楼下。 欧阳春已经提前结完了车钱，孟军和郑月娥直接下车回了自己的家。
454、走进这座城市
欧阳春和孟春桃看到出租车拐上了河堤路，这才转身往回走。 孟春桃问欧阳春。 “刚才我妈和我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吧？” 欧阳春假装没听到。 “她和你说什么了？我没听。” “装，你使劲装，如果我没说错，你不是没听，你是在认真地听，对不？” 欧阳春笑了笑，算是默认。 “我想说的是，我妈说的话你不要往心里去，没有说你妈不好，是提醒我不要惹你妈不高兴。其实，我妈这也是多余，我都表过几次态了，我怎么会对你妈不好呢？” 欧阳春知道自己必须说话了。 “其实，我听了也没多想，我觉得你妈是出于好心，并没有说我妈不好，你也不用和我解释，你放心好啦，我心里有数的。” “那就好，说心里话，刚见到你妈的时候，我还真害怕，都觉得不是我自己了。经过这两天的接触，我真的觉得你妈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很和气很善良。有时我自己问自己，眼前的这个老太太还是当初那个连看都不看我、不让我进门的老太太吗？” 说到这，孟春桃忽然笑了笑，摇了摇头继续说到。 “可是，每次都是一个答案：不是。就像你妈说的，她一直被一种想法束缚着，那就是一门心思让你回上海，凡是影响这个想法的都坚决反对。这人哪，一旦被某种**控制的时候，往往就会失去自我，变成另外一个陌生的自己，连自己都不会认识。” 欧阳春笑了笑，语气中带着一种劝说成分。 “感悟还挺深的，什么事都怕纠结，你越放不下，麻烦就越多，别把事情想得太复杂，简单一点，没必要弄得自己那么累。” “我现在不纠结了，我决定和你妈好好相处，彻底消除隔阂，免得让你在中间为难。” 欧阳春心头顿时一热，这是他最希望看到的结果，这么多年了，他其实一直在等这一天。 欧阳春不无感激地看着孟春桃。 “春桃，谢谢你，我也会对你好的。” 欧阳春的话发自内心，让人听起来很容易感动。孟春桃也不例外，但她努力克制着自己。 “你知道就好，再有什么红啊绿啊的，离得远一点，比说这些好听的话有用。” 陈红永远是孟春桃心头的死结，一辈子都解不开。尽管她已经选择了原谅，但她做不到像没发生一样。 孟春桃也有些奇怪，每当欧阳春对她好，向她表明心迹的时候，她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这件事，就总会忍不住用话刺激一下欧阳春。 孟春桃不想这么做，每次这么做过之后，她都会后悔，但她就是忍不住。 欧阳春苦笑着说到。 “你还是忘不了，还是放不下，这不怪你，都是我的错。不过，到家了，咱不说不高兴的事好吗？” 孟春桃在想着欧阳春的话，没注意到已经到了向阳院的大门外。她笑了笑，点了点头，推门进了向阳院。 两人直接进了家门，陈兰香一直在等他们回来，这时急忙迎过来，看着孟春桃的脸问到。 “送走啦？” 孟春桃笑着说到。 “嗯，送走了，我给他们打的出租车，估计快到家了。” “那就好，应该留住他们的。” 陈兰香的语气有点自责，她觉得是她和欧阳冬生让孟军和郑月娥没了地方住，才不得不回自己的家。 孟春桃看出陈兰香又开始自责了，她刚想说话，就见欧阳秋实坐在电脑前扭头大声问欧阳春。 “爸，咱们几点去买鞭炮啊？这都快到中午了，下午都收摊了，很容易买不到的。” 欧阳春看了一眼时间，见才十点多，便笑着说到。 “先别急，歇一会儿，咱们和你爷奶一起上街，顺便就买了。” 陈兰香并没打算出去，因为昨天晚上谁都没休息好，正好下午都补补觉。于是，她急忙说到。 “阿春啊，我看今天我和你爸就不去了，昨天晚上睡得晚，你们也都挺累的，你和秋实去吧。” 孟春桃急忙笑着说到。 “妈，没事的，今天是大年初一，有亲戚的串亲戚，没亲戚的就出去走走，我正好领你们熟悉熟悉环境。” 孟春桃知道，她和欧阳春平时都要上班，没有时间陪欧阳冬生和陈兰香熟悉环境，秋实和夏荷都有自己的事，更不可能陪他们逛街。因此，她极力撺掇陈兰香出去。 陈兰香听孟春桃这么说了，也不好再拒绝，于是转头看了一眼欧阳冬生，像在征求欧阳冬生的意见。 欧阳冬生也不想出去，但他知道不能拒绝孟春桃的好意，于是，笑着说到。 “就听春桃的好啦，咱们正好四处看看，也散散心，等他们上班了，咱们出去也不至于迷路。” 欧阳秋实急着买鞭炮和烟花，立即大声说到。 “爷奶，你们快换衣服，咱们一起上街，下午卖东西的就该收摊了。” 这是惯例，每年的初一到初三，商店地摊都只经营半天，下午就都回家过年去了。 欧阳冬生立即大声说到。 “好好，听大孙子的，马上穿衣服。” 说着话，欧阳冬生和陈兰香回到房间换衣服。 欧阳夏荷不喜欢逛街，她喜欢宅在家里静静地看书或上网，尽管她的工作总要求她抛头露面，但她的内心却是低调和安静的。 欧阳夏荷从房间里走出来，倚着门框说到。 “爸妈，我就不去了，我有点困，想补补觉。这熬了一夜，皮肤都不好了，你们去吧，不用叫我了。” 欧阳夏荷说完，又回到房间里躺在床上玩起了手机。 欧阳冬生和陈兰香很快换好衣服走出房间，两人都穿上了孟春桃给他们买的羽绒服。 欧阳秋实立即大声说到。 “爷奶，这衣服真挺漂亮的，我妈眼光还行。” 陈兰香整理着衣襟，一脸幸福地说到。 “那当然啦，这衣服不仅看着漂亮，还很暖和呢，我很喜欢的。” 孟春桃帮着陈兰香整理着衣领。 “您和爸喜欢就好，就算我没白买，好啦，咱们现在就走吧？” “走好啦。” 陈兰香笑着说完，和欧阳冬生喜滋滋地跟着孟春桃和欧阳春走出了家门。 往院外走的时候，孟春桃看了一眼陈雷和李家和的家门，见都是铁锁头看家，就问欧阳春。 “老陈和老李他们两家去哪啦？怎么都锁着门呢？” “老陈肯定去他爸妈家了，我听他说，他的爸爸身体恢复得不是很好，过年要过去陪两天。老李全家每年的初一不都是去爬山嘛，这是他老家的规矩，他哪年都没落，你咋忘啦？” 欧阳春说着话，人已经走出了向阳院。 “我说呢，今天一上午院里怎么这么安静。” 孟春桃边说话边锁好院门，然后一家人出了胡同来到了大街上。 大街上的人比刚才的人还多，男女老少人来人往，皆穿戴一新，脸上也都喜气洋洋，有说有笑。 街道两边零星地摆着临时搭起来的货架，上面大多摆放着红色包装的酒水和饮料。每个摊位前几乎都聚集着不少急着买东西走亲戚的人，显得有些凌乱。 “咱们就顺着大街往市中心走，过和平桥到步行街和公园看看，再顺着河堤路从新华桥回来，怎么样？” 孟春桃征求着大家的意见。 欧阳春想了想，点了点头。 “虽然这一圈远了点，回来可能要晚，但都是主要的地段，领爸妈看看也行，就走这个路线。” 于是，一家五口人便顺着大街往市中心走。
455、今天并不冷
由于过年休假，各单位的机动车都入了库，私家车也没有现在多，因此大街上的机动车很少，街道显得并不拥挤。 孟春桃和欧阳春边走边给欧阳冬生和陈兰香介绍，欧阳冬生和陈兰香虽然不知道哪是哪，但听得都很认真，不时地问这问那。 在欧阳冬生和陈兰香的眼睛里，抚东市确实没法和上海比，不论城市规模还是市容建设，都差得不是一天半天。但小有小的好处，不像大城市那么忙碌和紧张，安静平和，生活成本和生存压力没那么大，幸福指数反倒更高，也别有一番味道。 一路上，孟春桃重点介绍了大商场、药店、大市场以及主要街道，因为这些都直接与日常生活息息相关，她必须让欧阳冬生和陈兰香知道。 经过桥头的鞭炮专卖点的时候，欧阳春和欧阳秋实都停了下来。 欧阳秋实一脸的兴奋和激动。 “太好了，还来得及，谢天谢地。” 欧阳春笑着摇了摇头，欧阳秋实的样子让他好像穿过时空看到了过去。 欧阳秋实的眼睛像被烟花粘住了一样，一边说着话一边跑近摊点。望着堆得像一堵墙似的烟花堆，眼花缭乱地看了起来，神情专注得像个孩子。 欧阳春望着有些失态的欧阳秋实，想到欧阳秋实已经长大了，再过两年，可能就没有放烟花的心气了，一旦大学毕业，就会彻底离开了家。他有心多买一些，让欧阳秋实尽兴，他喜欢看欧阳秋实放烟花时兴奋的样子。 可是，欧阳春权衡再三，还是没舍得钱，于是，笑着提醒了一句。 “秋实，这东西不便宜，昨天放了那么多，今天就少买点吧，这东西放多少都不会够的。” 欧阳秋实确实想多买点，他确实没放过瘾，但他也知道烟花并不便宜，也是舍不得多花钱，于是，很不情愿地说到。 “行，我就买两个大的，几个小的，不多买。” 说完话，欧阳秋实精挑细选起来，他挑得眼花缭乱，摸摸这个看看那个，好一会儿才选好。他让卖货的人帮着把烟花装进一个大口袋，然后用手拎着，扭头冲欧阳春说到。 “爸，我买好了，该你买了。” 欧阳秋实知道家里没鞭炮了，欧阳春肯定会买。 欧阳春也没说话，又买了四挂一千响的鞭和十个二踢脚，也用塑料袋装了。 欧阳秋实说到。 “爸，你把鞭炮给我，我打车回家，就不陪你们逛街了，反正我也不爱逛街。” 欧阳春想想也好，拎着这么多烟花确实不方便，于是提醒到。 “行，千万不能接触烟火。” “放心吧。” 欧阳秋实说完，拎着烟花鞭炮上了一辆在路边等客的出租车。 欧阳春看着出租车拐上了东西向的大街，这才转身往桥上走。 就在刚才，欧阳春和欧阳秋实在鞭炮摊前停下的时候，孟春桃知道他们父子俩要买鞭炮和烟花，就和欧阳冬生、陈兰香走上了桥头，站在桥头等。 腊月的寒风从河道里吹过来，透着满满的寒意，幸喜今天的风并不大，也不是十分冷，戴着防风帽就可应付。 可是，对于一直生活在上海的欧阳冬生和陈兰香来说，却有些不太适应，风刮在脸上，他们就觉得像是被猫挠了似的。但他们极力忍住，并没有表现出来有多冷，他们知道，离开河道，风就会变小，也就不会这么冷了。 桥下的冰面上有一个冰场，很多人都在滑冰和溜冰车，不时传过来阵阵欢笑声。 陈兰香指着溜冰的人说到。 “这就是滑冰吧？上海是没有这个的，我们只在电视上见过，看起来还蛮好玩的。” 陈兰香的表情有些僵硬，幸好有口罩遮着，孟春桃并没看出她表情上的变化。 孟春桃笑着指着冰面说到。 “绕圈的是滑冰刀的，那些坐着滑的是溜冰车，我们小时候经常滑，每次都玩得满头大汗，忘乎所以。” 孟春桃眼睛盯着冰面，神情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 欧阳春走上桥头，见孟春桃看着桥下发呆，笑着问到。 “你看什么这么入迷？” 孟春桃这才回过神来，急忙说到。 “没想什么，我突然想起小时候滑冰了，买好啦？秋实呢？” 孟春桃没看到欧阳秋实，急忙问了一句。 欧阳冬生和陈兰香见欧阳春一个人过来了，也是一脸纳闷地看着欧阳春。 欧阳春笑了笑，说到。 “秋实带着烟花回家了，让咱们别等他，他不来了。” 孟春桃埋怨到。 “这熊孩子，半途而废，咱们走吧。” 四个人走过和平桥，顺着大街走上步行街，步行街上人太多，四个人也没做停留，穿过步行街去了劳动公园。 劳动公园大门紧闭，没有对外开放，隔着围墙，可以看到里面正在紧张地制作着冰灯。 四个人停在公园门口，孟春桃冲欧阳冬生和陈兰香说到。 “过几天这里就会有冰灯，一直持续到二月二，到时我带你们来看，不过人太多。” 陈兰香走得浑身热乎，也就不觉得冷了，脸上的肌肉也放松了。 “好，我一定来看看，我还真没看到过冰灯呢，也算是开了眼界了。” 陈兰香呵呵地笑着说到。 离开公园，几个人顺着大街拐上河堤路，顺着河堤路直接上了新华桥。 此时，日影西斜，已近黄昏，阳光淡得没有了颜色，已经起风了。 四个人没有停留，直接穿过新华桥，又顺着街道向家的方向走去。 整个下午，孟春桃一路走一路介绍，孟春桃和欧阳冬生一路走也一路听。此时，二人对这个城市已经有了初步的了解，但还谈不上熟悉和喜欢。 事实上，抚东毕竟是后兴起的城市，虽然工业基础雄厚，工厂林立，到处都是大烟囱。但却缺少文化底蕴和厚重的历史，过于粗放和死板了。 追溯抚东的历史，这里最早就是一个小县城，因为盛产煤炭，后来闯关东逃难的人越聚越多，便撤县变市。 日伪时期，抚东建了伪钢厂、伪铝厂、伪制油厂等工矿企业，解放以后又进行社会主义改造，工矿企业的规模得到了扩大，城市也进行了大规模的改造，才有了现在的城市布局。 说起历史，抚东的这段历史也是一部苦难屈辱史和凤凰涅槃的重生史，没有上海那么多文化古迹和辉煌的过去，简单朴实是这座城市的特色。 抚东市也和全国重工业城市一样，经历过建国短暂的辉煌之后，同样面临着资源枯竭和污染严重的世纪难题，急需要城市转型和大刀阔斧的变革。 但这一切，对于欧阳冬生和陈兰香来说，太过于陌生，他们只想尽快了解这个城市，方便自己的生活就够了。
456、谈到了归期
回到家的时候，欧阳秋实正在神情专注地玩着游戏，不时冲着耳麦大声说话，并没有注意到四个人回来了。 欧阳夏荷倒是听到了开门声，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你们可真能逛，就不嫌累得慌，熟悉环境也不是一天就能熟悉的，我还以为你们不回来了呢。” 欧阳夏荷操着手说到。 孟春桃笑着怼了一句。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要是不差你和你小弟，我们还真不回来吃饭了，你信不信？” “我信，我全信，好心当成驴肝肺，不理你们了。” 欧阳夏荷笑了笑，说着话又回了自己的房间。 欧阳秋实这才发现爸妈和爷奶回来了，他急忙关闭了游戏，摘下耳麦，扭过身子说到。 “你们总算回来了，这都几点啦，我都饿死了，干等你们也不回来。” 没等孟春桃说话，陈兰香抢着说到。 “好的好的，这就做饭，宁可我自己饿着，也不能饿了我大孙子。” 陈兰香说着话，快步走进房间，换了二棉袄出来，直接进了厨房。 孟春桃急忙脱掉羽绒服挂在衣架上，又紧走几步也进了厨房。 陈兰香不知道做什么，问孟春桃。 “晚上准备做啥子哟？你说我做好啦。” 孟春桃急忙笑着说到。 “妈，您昨天做的糖醋鱼挺好吃的，孩子也都爱吃，您再做一个糖醋鱼吧，我热热剩菜剩饺子，再炒两个青菜就行了。” “既然你们爱吃，那我就做好啦，鱼在哪里啊？” 陈兰香说完话，四处找着鱼。 “在这呢，我今早缓的。” 孟春桃从冰箱里取出一条草鱼放在盆里，笑着说完，又从冰箱里拿出一把芹菜、两个青椒和一个土豆，来到水池洗着。 欧阳春感觉屋里有点凉，也进了厨房，往煤炉里加着煤块。 “阿春啊，我来吧，你进屋歇着去好啦。” 陈兰香走到欧阳春的身边说到。 “妈，不用了，您就别上手了，免得弄一手灰。” 欧阳春边往炉子里放煤块边说到。 “这个小炉子还蛮好的，把屋子烧得这么暖和，我在家的时候啊，总听到人说北方的暖气好的很，真是挺好的。” 陈兰香说着话走回到炉台前收拾起了鱼。 孟春桃一边摘着菜一边和陈兰香聊天。 “妈，上海没有暖气，你们冬天怎么取暖啊？” “我们都用空调的，没有暖气好，不舒服的。” “那多好呀，一定跟暖和吧，我们单位就有空调，很方便，还可以调节温度，我们都爱用。” “啊哟，你不知道的，我们那边的冷和你们这边的冷不一样的，一到冬天，那种冷是要钻进身体里面的。空调又是从外边往里面暖和，总感觉身体里不暖和的，而且，空调很费电的，电费不是小数目，不好的。” 孟春桃笑了笑。 “您要是喜欢暖气，那您过了冬天再和爸回去，我们不像住楼房，四月份就停气了，我们自己烧暖气，想烧多久就烧多久。” “不行的，家里长时间没人住，墙会发霉的，等秋实开学了，我们就回去啦。” 陈兰香说着话，端着收拾好的鱼到水池冲洗着。 孟春桃没想到陈兰香会住这么短的时间，这两天她一直没好意思问。 欧阳春添完煤正往厨房外走，听到陈兰香的话，立即停了下来。 “妈，干嘛那么着急走啊？您和爸好容易来一回，就多住些日子，春桃一直盼着你们来呢。” 欧阳春也没想到爸妈会住这么短的时间。 “就是啊，妈，夏荷和秋实走了后，家里就我和欧阳春，你们随便住多久都行。” 陈兰香洗好鱼，一边切着鱼一边说到。 “我知道你们的心意，我和你爸也想多住一些日子，好啦，先不说这个，等过几天再说好啦。” 陈兰香知道不是说这件事的时候，于是结束了这个话题。 孟春桃也摘完了菜，边洗菜边说到。 “行吧，您和爸决定，我听你们的。” 欧阳春看了一眼陈兰香，想说什么没说，转身走出了厨房，直接进了卫生间，把手洗干净，来到客厅坐了下来。 欧阳秋实依旧戴着耳机玩着游戏。 欧阳冬生正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电视里正播放着春节联欢晚会的回放。 欧阳春小声问欧阳冬生。 “爸，我刚才听妈说，你们等秋实开学了就回上海，你们已经决定啦？” 欧阳冬生笑了笑，看了一眼欧阳春，说到。 “嗯，来的时候是这么想的，这两天一直想和你们说的。你也知道，上海冬天气候潮湿，家里不能长时间不住人的，况且，我们也不放心你弟弟家。” “我还以为你们能多住一段时间呢，这么远来一趟，挺不容易的。” 欧阳春多少有些失落。 欧阳冬生笑了笑，说到。 “都还没有最后定下来呢，来之前，你弟特意和我们说，让我们不要急着回去，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那你们就多住一段时间呗。” 欧阳春劝说着。 欧阳冬生凑近了说到。 “我是担心你妈和春桃，虽然事情过去那么多年了，我真怕她们这里的疙瘩没那么快就解开。” 欧阳冬生说着话，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欧阳春当然明白欧阳冬生的意思，笑着小声说到。 “爸，我敢保证，春桃心里早就没疙瘩了，我想我妈也不会总放不下。这两天，您也看到了，她们不是处得挺好的嘛，我看您就放心好啦。” 欧阳冬生笑着说到。 “如果真是那样，当然好啦，住多久我没意见的，你妈怎么决定就怎么办好啦。” “那我再做做我妈的工作。” “记住，凡事不能强求，这么多年了，你妈也总忏悔呢。我对春桃没意见的，如果她们真的冰释前嫌，那我求之不得呢。” 这时，孟春桃在厨房喊到。 “欧阳春，烫酒吧，菜马上就好，你招呼秋实和夏荷过来吃饭。” “好嘞。” 欧阳春急忙答应一声，从欧阳冬生小声说到。 “过几天再说，先吃饭。” 紧接着，欧阳春冲欧阳秋实说到。 “秋实，吃饭了，玩起来就忘了饿了。” 欧阳秋实头也没回说到。 “马上就过关了，再退出就没血了。” 欧阳春不知道什么叫没血了，但他没再理欧阳秋实，而是起身来到欧阳夏荷房间门口，冲躺在床上玩手机的欧阳夏荷说到。 “夏荷，吃饭啦。” 欧阳夏荷放下手机，从床上起来，一边往餐厅走一边笑着说到。 “爸，您这个传令官做的不错，我听到我妈喊了。” 欧阳春笑着埋怨一句。 “听到了还不出来帮着端菜。” 欧阳夏荷做了一个怪脸，走进厨房帮着往桌上端菜。 欧阳春又冲欧阳秋实说到。 “秋实，别玩了，去把鞭和炮放了。” 欧阳秋实正好结束了游戏，高高兴兴地拎着鞭炮出了屋，欧阳春和欧阳冬生紧跟着也来到院子里，很快院子里响起了清脆的爆裂声。
457、初一也是年
吃过晚饭，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因为有风，燃放鞭炮产生的烟尘，丝毫没有影响到天空的深邃和清明。除夕夜产生的厚厚的让人窒息的烟尘，仿佛一夜之间被吸干榨净，月亮很清晰地升了起来。 因为临近月半，天上的月亮虽不是很圆，却透着一股清亮，如水的月光倾泻下来，让一切都涂抹上一层淡淡的白。 美中不足的是，这份皎洁透明的月光被东边黑黢黢的楼房切割成数条，在向阳院里留下了明暗分明的地界，让人无法尽情感受月光的洗礼。 欧阳秋实早就坐不住了，放下碗筷便去摆弄起了烟花。 孟春桃和陈兰香收拾着桌子，欧阳春和欧阳冬生则坐在沙发上喝茶。 欧阳春见欧阳秋实急齁齁的样子，笑着说到。 “秋实，烟花跑不了，再等一会儿，你妈和你奶收拾完桌子，咱们一起出去看着你放。” 欧阳秋实一屁股坐在行军床上，冲客厅外大声催促到。 “妈，奶奶，你们快点收拾，我急着放烟花。” “听到啦，看把你急的，马上就好。” 孟春桃说完，冲陈兰香笑了笑，两人明显加快了速度。 欧阳夏荷进到客厅，倚着门框看着欧阳秋实撇嘴说到。 “秋实，不是姐爱说你，你都是大男人了，怎么还像一个孩子似的，破烟花有什么放头，瞧把你急的，像火燎腚的猴子似的。” 欧阳秋实立即怼了回去。 “我就觉得放烟花有意思，碍你什么事啦？都像你似的，整天捧着个手机玩，那过年还有什么意思？我这也是为搞活经济作贡献，没人放烟花，那卖烟花的不得喝西北风呀。” 欧阳夏荷“切”了一声，不以为然。 “这地球离了谁都照转，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别弄得那么冠冕堂皇的好不啦？放烟花还污染空气呢，你怎么不说？” 眼看着两个人就要吵了起来，孟春桃和陈兰香刚好收拾完桌子从厨房出来。 孟春桃轻轻拍了欧阳夏荷一巴掌，笑着说到。 “夏荷，你不能少说两句啊？当姐的没有个姐样，老和你弟弟呛呛什么呀，他就好这一口，你又不是不知道。” 欧阳夏荷吓了一跳，回过身手抚胸口一脸的埋怨。 “妈，您吓到我了，从小到大，您就偏心，每次都护着他，就没向着过我。” 孟春桃冲陈兰香苦笑了一下，说到。 “瞧瞧，这还挑上理了，说我一碗水没端平了。” 说完，孟春桃又看着欧阳夏荷说到。 “哟哟哟，这还感觉委屈啦？我不向着你，你长这么大，我是饿着你啦，还是冻着你啦？这都要出门子的人了，还这么小肚鸡肠的，这要是进了别人家的门，还不闹得鸡飞狗跳的。” 孟春桃说完，自己先“呵呵”地笑了起来，她并没有注意到陈兰香的脸色有些不自然，孟春桃的话无意中戳到了陈兰香的痛处。 欧阳夏荷见孟春桃提到了嫁人的事，立即不好意思起来，但她也似乎并不避讳这样的话题。 “这个您还真不用担心，国内要是没人娶我，我就嫁到国外去，离你们都远远的，也免得你们总唠叨我小肚鸡肠。” 欧阳夏荷笑着说完，走到沙发处坐下，随手抓起一把毛嗑嗑了起来。 欧阳春可不想让欧阳夏荷远嫁，他笑着看着欧阳夏荷说了话。 “夏荷，以后这种话不要说啊，我可不想让我的宝贝闺女嫁给外国人作老婆，就找一个中国帅小伙挺好。好啦，你妈和你奶也收拾完桌子了，咱们出去放烟花，别让你弟弟着急了。” 欧阳秋实见爸妈把姐姐欧阳夏荷的气焰压了下去，早已经心里乐开了花，这时听到欧阳春说放烟花，更是心花怒放，立即从小床上弹起来，一边喊着“放烟花喽”，一边拎着装烟花的塑料口袋冲出了门外。 欧阳春起身又去拿一挂鞭和两个二踢脚拎着，和屋里的人一起来到了院中。 欧阳秋实已经摆放好了烟花，扭头冲站在门口的人说到。 “你们都离远点啊，我可要放了。” 欧阳春急忙说到。 “秋实，先放鞭炮一，再放烟花。” 欧阳秋实小跑着过来，从欧阳春手里接过鞭炮，将鞭平铺在地面，又将手中二踢脚的外皮撕开，露出灰黑色的炮焾。一切准备停当，他从兜里掏出打火机，弯腰点燃了地上的鞭，然后，将两个二踢脚也放上了天。 在噼噼叭信的鞭炮声中，欧阳秋实迅速跑到烟花旁边，先点燃了几个小烟花，他认为，先看小烟花的美，才会更欣赏大烟花的美，否则，就会有曾经沧海的失落感。 欧阳秋实并没有一古脑地把烟花全点燃，尽管那样绝对会欣赏到一种震撼绚目的美，但过程却并不美丽，他要慢慢感受放烟花的紧张和刺激。 随着一束束礼花在空中爆出绚丽多姿的彩色光环，向阳院的上空顿时明亮了起来。 李家和一家三口人见到院子里突然放起了烟花，也都穿上棉衣出来，见欧阳春一家都在院子里，便走了过来。 李家和先是给欧阳冬生和陈兰香掬躬拜了年，并做了自我介绍。 欧阳冬生和陈兰香忙不跌地说到。 “谢谢谢谢，您也过年好。” 李家和知道欧阳春的爸妈今年来串门了，尽管光线有些黯淡，但他还是准确地给欧阳冬生和陈兰香拜了年。 李家和冲欧阳冬生和陈兰香笑了笑，又冲欧阳春说到。 “欧阳总，嫂子，过年好哇。” 欧阳春和孟春桃正抬头看着烟花，没注意到李家和一家已经来到了身边。此时，两人急忙转身，见是李家和一家，欧阳春和孟春桃几乎同时笑着说到。 “家和，张蕊，招娣，你们也过年好啊。” 欧阳夏荷急忙也给张蕊和李家和鞠躬拜年。 李招娣学李家和样，先冲欧阳冬生和陈兰香鞠了一躬，说了一句“爷爷奶奶过年好”，紧接着又冲欧阳春和孟春桃鞠了一躬，说了一句“大爷大娘过年好”，便一把抱住欧阳夏荷的胳膊，欢笑着说到。 “夏荷姐，你可回来了，两年没见你了，你越来越漂亮了。” 欧阳夏荷也笑道。 “招娣，你也越来越漂亮了，都成大姑娘了，好好学，也考上海去，姐姐在那里等你。” 李招娣亲昵地说到。 “谢谢夏荷姐，估计我的成绩去不了上海，不过没关系，我努力争取，今天的烟花真漂亮。” 李招娣的成绩只是中游水平，她知道上海的大学对成绩要求都很高，她从来没敢想过往上海考，她怕自己尴尬，因此，她把话题又拉到了烟花上。 欧阳夏荷还想说什么，又似乎猜到了李招娣心里想的，于是，和李招娣一起仰头看起了烟花。
458、一起看烟花
此时，欧阳秋实燃放的正是一只大烟花，随着连续尖锐的嘶鸣声，无数道火舌喷薄而出，夜空中顿时炸裂出精美的圆形图案，点燃了整个夜空，也照亮了四周的一切。 李家和看了一眼空中五彩缤纷的烟花，然后看着欧阳春笑着说到。 “谢谢欧阳总的祝福，见你们放烟花，我们就过来看看，那两位是伯父伯母吧？” 欧阳春拉着李家和的胳膊就要转身介绍。 “对，来，我给你介绍一下。” 李家和拉住欧阳春，笑着说到。 “刚才我已经给伯父伯母拜年了，就不用介绍了。” 说着话，李家和扭头看着忙着放烟花的欧阳秋实，不无感慨地说到。 “这有儿子真好呀，这才叫真幸福。” 李家和的语气多少有些失落。 欧阳春担心李家和的话被张蕊听到，急忙偷着看了一眼张蕊，见孟春桃正和张蕊低声说笑着，这才放下心来。 欧阳春知道，李家和的这句话，足可以引发一起激烈的争吵。 欧阳春笑了笑，没有顺着李家和的意思说话，而是悄悄转移了话题。 “家和，你们今天全家又出去爬山啦？真是好习惯，你们这才是真幸福呢，爬山的人多不多？” 李家和知道自己不经意间又失了言，也不想再继续刚才的话题说下去，于是也笑了笑说到。 “爬山的人不多，我们去的是钢山，回来的时候已经黑天了，我们进院的时候，你们全家正在吃饭呢。说起登山，这是我们老家的风俗，我们老家那边的初一，人们不是走亲戚就是登山，我在这边又没有亲戚，只好登山喽。” 欧阳春一边看着烟花一边说话。 “登山是个好习惯，总比吃饱了就睡好。对了，初一登山有什么讲究吗？从来没问过你呢。” 李家和笑了笑。 “也就是一个盼头罢了，以前老家穷，总盼着生活能提高，人能出人投地，就在初一登登山，步步登高嘛，就是一个盼头罢了。” “有盼头总比没盼头让人充满希望。小的时候，我就盼着过年，因为我知道，爸妈挣工资，过年肯定会买好东西吃，买新衣服穿。上学那会儿，就盼着自己工作挣钱养活自己，不再依靠父母，因为年轻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实现自己的愿望。现在孩子都大了，却又盼着早一点看到孩子成家立业好抱孙子了，所以，我觉得好日子才刚开始。这或许就是有盼头的原因。” 欧阳春边看烟花边发着感慨。 “这孩子大了有孩子大了的苦恼，都像你家这两个孩子，谁都会偷着乐。你看看我家，没一个让人省心的，现在迎娣到底过得怎么样，是不是走上了歪路，我一概不知。” 李家和说完，轻轻叹了一口气，眼前的场景让他又想起了李迎娣，骨肉相连，他虽然不喜欢迎娣，但他却无法割舍。 欧阳春劝到。 “我相信迎娣不会出问题，她是一个有主意的女孩子，虽然一时痴迷于感情，一旦明白了之后，我想她会理解你们的苦衷的。再说了，人是会变的，也不能一眼就把人看扁了，马驰或许更适合这个社会，说不定你将来还会有个金龟婿呢。” 欧阳春的语气尽量轻松。 李家和笑了笑，自我解嘲。 “借你吉言吧，我权当那小子是金龟婿，这也算是我的一个盼头吧。” 这时，随着空中的一声脆响，四周顿时一暗，接着有无数个沙粒般的东西从天空飘落，发出轻微的噼噼叭叭声。 烟花放完了。 欧阳秋实依旧意犹未尽，在烟花的空壳中流连，很希望能有一个没燃放的漏网之花，可是，最后他还是失望了，地面上除了烟熏火燎的烟花空壳外，没有他希望看到的东西。 李招娣挎着欧阳夏荷的胳膊，见欧阳秋实没有回来的意思，笑着大声问到。 “秋实哥，你满地找什么哪？也不嫌冷。” 欧阳夏荷笑着接了一句。 “招娣，这你还不明白呀？他一定是在等着地上的空壳子再长出烟花来呢。” 欧阳秋实抬起头掩饰道。 “招娣，别听我姐瞎说，她以为我是她呢，戴着法卡却满地找法卡，急得大鼻涕泡都出来了。” 欧阳夏荷被揭了短，立即反驳到。 “秋实，不许乱说，拿一次当百次，你有意思吗？” 欧阳秋实依旧不让劲。 “有意思，当然有意思，谁让你先说我的。” 李招娣知道是自己多了嘴，急忙吐了吐舌头，用手一拉欧阳夏荷的胳膊，小声哀求到。 “夏荷姐，你少说两句吧，我真怕你们吵起来，那我可真没脸见你们了。” 欧阳夏荷见李招娣一脸的窘态，想想也对，于是，改变了语气说到。 “秋实，我是说天冷，你还不快回屋，在那找什么哪。” 孟春桃已经听到两个人在拌嘴，正想插话阻止，见欧阳夏荷语气变软了，立即大声说到。 “秋实，你李叔和李婶来了，快过来拜年。” 欧阳秋实正不知道该回屋还是该在原地呆着，听了孟春桃的话，正好就坡下驴，快步跑了过来，冲张蕊和李家和鞠了一躬，大声说到。 “李叔李婶过年好。” 李家和立即伸手拍了拍欧阳秋实的肩膀，一脸喜欢地说到。 “好好，秋实长成大小伙子了，真好，这是欧阳家的户口本啊，真好。” 李家和连说了两个真好，更是一脸的羡慕表情，这让张蕊心中微微有气，但她忍住了没说话。 欧阳春冲李家和和张蕊说到。 “走，屋里坐，喝杯茶，咱们两家好久没聚在一起了。” 李招娣立即拍着手说到。 “好呀，我就想和夏荷姐好好说会话。” 张蕊强颜欢笑说到。 “时间太晚了，我们就不进屋了，你们快回屋吧，外面冷，我们也该回家了。” 说完话，拉着李家和转身往家走，李家和也正有此意，顺从地跟着张蕊走。 李招娣大声说到。 “爸妈，我和夏荷姐说说话就回去。” 张蕊知道，招娣从小就和欧阳夏荷关系好，像是欧阳夏荷的跟屁虫。自从夏荷上了大学，李招娣才形单影只起来，欧阳夏荷每次回来，她都像是有说不完的话，总找理由和欧阳夏荷说话。 张蕊也不好意思坚持让招娣回家，如果硬拉着招娣回家，她担心欧阳春和孟春桃多心，她也清楚地知道，李招娣不会听她的，势必会和她吵架，没的丢人现眼。 于是，张蕊勉强笑着回头说到。 “好吧，我又管不了你，你夏荷姐难得回来一趟，你好好向你夏荷姐讨教讨教学习经验，今年也考一个名牌大学。只是别太晚了，不能影响你夏荷姐休息。” 欧阳夏荷揣摩着张蕊的表情和说的话，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因为她总觉得张蕊的笑容有些僵硬，但她又不好意拒绝李招娣，还是笑着说到。 “李婶，您放心吧，不会影响我休息的，我要是想休息，她不走我也会撵她回去的。” 孟春桃大声挽留着。 “张蕊，你拉着家和回家这么早干嘛呀，进屋坐坐又不能少你几斤肉。” 张蕊急忙松开李家和的胳膊，回头笑着说了一句“春桃，不坐了，你们也该休息了，改天吧”，便和李家和匆匆回了家。 孟春桃苦笑着摇了摇头，冲欧阳春说到。 “这张蕊怎么还客套上了。” 欧阳春见李招娣在旁边，也没多说什么，所有的人便一起进了屋。
459、不一样的心境
年少时结成的友谊，总会随着时间的延续不断深厚，就象是一壶老酒，放得越久越香醇。 将近两年时间没有见面，欧阳夏荷和李迎娣显得格外亲近，两人挽着胳膊进了屋，直接进到欧阳夏荷的房间，两人坐在床边又说又笑，似乎总有聊不完的话题。 欧阳秋实显然意犹未尽，听着外面不时传过来的鞭炮烟花的声音，他的心里像长了草。他强迫自己坐下来打游戏，却依旧无法全神贯注，没玩多大一会儿，血就全用完了，即使复活了两次也没能继续闯关，气得对方在耳麦里好一顿埋怨。 欧阳秋实有些气恼地摘下耳麦扔到电脑桌上，也不说话，胡乱地上起了网。 欧阳冬生看了一眼欧阳秋实，悄声冲欧阳春说到。 “看来秋实还是没过瘾啊，你还是应该劝劝他，这东西很费钱的。那么多的钱，十几分钟，简直是在烧钱呢，实在是不值当的。” 欧阳春怕欧阳秋实听到了不高兴，也没说话，急忙伸手阻止欧阳冬生继续说下去。 孟春桃看着欧阳秋实，笑着说到。 “秋实，你咋看起来不高兴啦？过来看会儿联欢晚会。” 欧阳秋实眼睛看着电脑，也没转头，说到。 “你们看吧，我不喜欢看联欢会，我和同学聊会天。” 欧阳秋实忽然想起了陈英，这两天他就没再见到过陈英，他也明显感觉到陈英似乎在有意回避他，刻意减少和他的来往，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因此，他说着话，随手点开了QQ的头像。 陈英的头像寂静地躺在电脑屏幕上，显示隐身在线，却一直不和他说话。 欧阳秋实不知道该不该给陈英留言，他犹豫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忍不住留了信息。 “英子，你过年好吗？这两天你家一直没人，我给你拜年了，很想和你聊聊天，你在吗？” 陈英的头像依旧没有闪动，倒是高中同学群里聊开了锅，群头像一直也闲不下来，总在显示有新消息。 欧阳秋实便也进到同学群里胡乱地闲聊了起来，借以打发时间和调节自己的心情。 欧阳夏荷和李迎娣却一直聊得很开心，自进了房间以后，两人就没断过话题，此时两人正聊着李迎娣的学习。 “迎娣，刚才你为什么说你考不上上海的大学呀？就这么不自信呀？” “姐，我也不瞒你，我现在的成绩就在中等晃悠，能考上大学就不错了，哪还敢挑肥拣瘦啊。” “话可不能这么说，高考没结束，谁都不能过早下结论。这还有半年时间呢，你加把劲，好好复习，去上海念大学不是没有可能，你要自信一点才行。” “我还真就不自信，其实我一直拿你，还有秋实和陈英作榜样，很想考个好学校。可能我太笨了，上了高中后，我的成绩就是上不去，我都没有信心了。” “这可不行，自信是成功的第一要素，自信加努力就等于成功，你不会不知道吧？你自己先放弃了，那一切也就无从谈起了。” “姐，我也知道是这么个道理，可我的成绩上不去，我就是想得天花乱坠，想破了脑袋，也是无济于世，我还是现实点吧，到时候能考上哪去哪吧。” 欧阳夏荷似乎并不甘心，继续做着李迎娣的思想工作。 “迎娣啊，我可是真心拿你当我的亲妹妹了，我记得你小时候是一个不服输的女孩，那时听到谁比你强你当时就不让劲，你那股劲头哪去了？你小学到初中，一直是尖子生，中考时为什么没考好，你仔细想过没有？” 李迎娣摇了摇头。 “按照我的分析，你就是心里太紧张了，你的心理承受能力不强，说白了就是你的受压能力不足。可能是你一直太顺了，很少受到挫折，一旦压力大一点，你就会出现心里波动。所以，你从现在开始，要天天给自己打气，要敢于面对学习上的艰苦，付出十二分的努力，要有打翻身仗的决心和勇气才行。” 李迎娣轻轻叹了一口气，幽幽说到。 “姐，我试试看吧，可能是你们站得太高，我把你们当作我的目标，我够着太费劲了。” “那你不妨把目标凋低点，先冲击前二百名，再冲击前一百名，循序渐进，争取在三模之后冲进前五十名。上海还有别的学校可以考，去上海上大学不是没有可能的。” 李迎娣笑着点了点头，说到。 “姐，你说的话我全记下了，我照你的办法试试，我还真想去上海上学，这样咱们还能经常见面。” “对呗，你只要努力了，考到上海去绝对没有问题。” “好，那我就借你的吉言。咱不说我的学习了，说点别的吧。” 李迎娣扭头看了看房间的门口，然后低声神秘地问到。 “姐，你参加工作半年了，有没有男朋友呀？” 欧阳夏荷笑着看着李迎娣。 “你为什么问这个？是不是你早恋啦？” “我才没有呢，我学习不好，长得又不好看，谁会看上我呀。” 李迎娣羞红着脸，手脚都变得不自然起来。 “我告诉你吧，免得你乱猜，姐没处男朋友呢。你跟姐说实话，到底有没有处对象？” 李迎娣极力否认。 “我都说了没有就没有，真的，我没骗你。” 欧阳夏荷盯着李迎娣的眼睛，追问了一句。 “真的没有？” 李迎娣被欧阳夏荷盯得心虚，一紧张，自己说走了嘴。 “人家喜欢我，我总不能不让人家喜欢吧？那也不能说我就恋爱了呀。” 欧阳夏荷用手指点着李迎娣，笑了笑才说话。 “怎么样？被我说中了吧，还不承认呢，那我问你，你心动没有？你是不是天天想着人家？” 李迎娣低着头，越发不好意思起来。 “人家天天放学等我，还时不时地给我买小礼物，我心能不动嘛。不瞒姐说，我现在天天会想这件事，我都愁得慌。” 李迎娣说到这的时候，已经不再是羞涩，而是一脸的焦急。 欧阳夏荷摇了摇头，苦笑着说到。 “我的傻妹妹，你这还不是恋爱呀？你已经分了心了，我问你，你喜欢人家不？” 李迎娣羞涩地点了点头。 “那好，你既然喜欢人家，人家也喜欢你，你们不妨把事情挑明了，这样也免得你们两个都整天心神不宁的，多影响学习。不过，马上高考了，你们应该学学秋实和陈英，也偷偷定个约定，高中毕业了你们明正言顺地谈恋爱，高考前不分心，多好。” 李迎娣抬头看着欧阳夏荷，仔细琢磨着欧阳夏荷的话，最后点了点头。 “行，我听姐的，明天就和他说，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家了，否则，又得听我妈唠叨了。” 欧阳夏荷也没挽留，陪着李迎娣一起走出了房间。 李迎娣笑着打着招呼。 “爷爷奶奶，伯父伯母，我回去啦。” 孟春桃立即起身笑着说到。 “不再多坐会儿啦？” “不了，再晚我妈又该说我了。” “那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一个院住着，还能出什么事呀。” 孟春桃和欧阳夏荷把李迎娣送出了家门，然后看着李迎娣回了家才回屋。
460、经验依然有效
送走了李迎娣，孟春桃和欧阳夏荷重新回到屋里，孟春桃笑着问欧阳夏荷。 “你和迎娣说什么说得那么开心，和我们怎么就没那么多话呢？” 欧阳夏荷凑近了看着孟春桃的眼睛，像是不认识了似的。 “妈，您没事吧？现在您怎么这么爱吃醋啊？快成醋坛子了，您以前可不这样。” 欧阳夏荷故意摇头晃脑地说话，让孟春桃哭笑不得。 “你这个鬼丫头，妈以前什么样啦？还吃你的醋，你有那么好？” 欧阳夏荷“呵呵”笑着说到。 “妈，您不仅爱吃醋，还变得不诚实了，我爸都看出来了，就你还在自欺欺人。” 孟春桃一脸的不解。 “你爸看出什么啦？看出我自欺欺人？” “那你还是问我爸吧。” 欧阳夏荷说完，冲欧阳春说到。 “爸，快管管您这个醋坛子媳妇。” 说完话，欧阳夏荷“呵呵”笑着跑回了房间。 孟春桃抬手假装要打欧阳夏荷，见她已经跑进了房间，便笑着摇了摇头，来到沙发处坐下。 欧阳春不明所以，问孟春桃。 “夏荷让我告诉你什么啊？什么醋坛子媳妇，是说你吗？” 孟春桃假装不耐烦。 “去去去，你还没完啦？亏你还是当领导的，女儿犯浑你也不明白啦？跟着她一块气我。” 欧阳冬生和陈兰香看着两人磨牙，知道谁都没生气，坐在沙发上只是笑着，谁都没说话。 欧阳春还是没明白，故意嘟囔到。 “怎么就成醋坛子了呢？” 孟春桃笑着说到。 “你有完没完啦？逮个屁吃个饱。” 欧阳春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孟春桃笑着白了欧阳春一眼。 “瞧你这副德性，说点正经的，刚才迎娣在，我没好意思说。今晚张蕊回家的时候，我怎么感觉她不高兴呢？” 欧阳春不由一愣，收敛笑容。 “没有吧，外面太暗，我没太注意。” “真的，刚开始挺高兴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哟，我想起来了，是不是她听到家和说的话了？” 这回轮到孟春桃一愣。 “你们说啥招惹她的话啦？” “也没说什么，家和见秋实放花，说了一句，有儿子就是好，这才是真正的幸福，估计是这句话惹着她了。” 孟春桃一拍大腿。 “肯定就是这话惹着张蕊了，他们两个经常因为这事吵架，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怎么不拦着点家和呢。” “我哪知道他会那么说话呀？我赶紧把话岔开了，当时我偷眼看张蕊了，他当时也没表现出不高兴啊？” “家和也是的，就算真的那么想，也不能总挂在嘴边呀。这女人生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又不是女人说的算，搁谁都不会高兴。” 欧阳春知道张蕊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过了今晚就没事了，于是笑了笑说到。 “没事啊，明天就好了，看把你急的。” “我是担心他们吵架，这大过年的，真要吵起来，那可真是麻烦，我去门口听听。” 欧阳春也有点担心，所以也没拦着孟春桃。 欧阳冬生小声和欧阳春说到。 “那个李家和重男轻女的观念还蛮重的啊？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可以这个样子，我看他们的女儿倒是蛮好的。” 陈兰香用手碰了碰欧阳冬生，埋怨到。 “你少说两句好不啦？你不了解情况的，不要乱讲话好吧？这家家都有难念的经，你又不是不晓得。” 欧阳春见欧阳冬生想反驳，担心两人再呛呛起来，急忙笑着说到。 “妈，没关系的，我爸就是说说，又传不出去，没事的。” 欧阳冬生见欧阳春替他说话了，就没再说话。 陈兰香笑了笑说到。 “我就是觉得这样背后讲人家不合适，不厚道的。” 欧阳春刚要说话，孟春桃快步跑回了客厅，着急忙慌地说到。 “不好了，吵起来了，那两家都不在，咱们要不要过去劝劝？” 欧阳春也着急起来。 “你听准啦？他们说什么啦？” “我也没听清，三个人都在说。” “这大过年的吵架，都影响运气，还是因为咱家放烟花引起的，咱过去劝劝吧。” 欧阳春说完，就要起身往外走。 陈兰香急忙拦住了。 “再等等好吧，估计他们吵不长的，吵过就没事了。你们还小的时候，每次我和你爸吵架，没人劝还好，只要有人一劝，我们总会吵得更厉害。你们假装不知道他们吵架，等明天他们气都消了，你们再劝，比你们现在过去要好的。” 欧阳春和孟春桃仿佛醍醐灌顶，都不约而同点了点头。每次李家和两口子吵架，他们总觉得邻居一场，不去劝一劝不合适，从来没想到这一层。 孟春桃笑着说到。 “都说这姜还是老的辣，不服不行，妈说得有道理，谢谢妈的提醒。” 欧阳冬生忽然插了话。 “快别听你妈妈的，她说的经验都是老黄历了，放在以前合适，放在现在或许就不合适。这经验也要看实际情况是什么样，今晚的事情，你们自己拿主意，邻居住着，也该出面劝一劝，袖手旁观总是不太合适的。” 陈兰香立刻不爱听了，扭过身子冲着欧阳冬生说到。 “啊哟，瞧你都说些啥子哟？生活经验是一辈一辈人总结出来的好东西，怎么到你的嘴里就没用啦？现在咋啦？人就不过日子啦？你简直是不可理喻的。” 欧阳冬生不想和陈兰香拌嘴，毕竟这是在儿子家，他苦笑着摇了摇头，没再说话。 欧阳春笑着说到。 “爸，这件事我还真觉得我妈说得对，这经验就是好东西，到什么时候都有借鉴意义，您别生气，这次我选择我妈的站队。” 陈兰香见欧阳春力挺自己，不由满心欢喜，脸现得意之色。 孟春桃也笑道。 “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我就喜欢和老年人聊天，能学到很多生活经验，谢谢妈。” 陈兰香越发得意了，扭头冲欧阳冬生说到。 “还是春桃和阿春明白，你就是一根墙头草哟。” 欧阳冬生只抬手指了指陈兰香，无可奈何地苦笑着。 陈兰香又回过身来，冲孟春桃和欧阳春说到。 “过日子不容易的，这就好比做饭，勺子没有不碰锅沿的，两口子不可能不吵架的，吵吵闹闹过到老，没有不吵架的夫妻。我就不相信有的人对着镜头说，一辈子没红过脸，像多恩爱似的，谁的苦谁知道。这两口子吵架并不可怕，两个大活人，都有血有肉有思想的，不可能总像一个人似的，舌头没有不碰牙的，都会过去的。” 陈兰香像是打开了话匣子。 孟春桃和欧阳春都默默地点着头，心里都在琢磨着陈兰香的话。 陈兰香继续说到。 “这两口子在一起不容易，如果想在一起过日子，怎么吵都没关系的，外人尽量不要参与，包括自己的父母亲戚，越参与越乱，如果不想过了，不吵架也过不长的。这日子要想过得好，两个人就不能分心眼，要互相理解和体谅，要互相多包容和多关心才行。我和你爸这一辈子，没少吵架，甚至还动过手，但我从来没想过不和你爸过日子。这人哪，到什么时候都要以宽大为怀，不能揪着一件事一辈子不放，这是我的亲身感受，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