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4、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直到结了婚,有了孩子,刘晓帆才越来越觉得马骏飞的脾气并不好,曾经的男人味让她感觉到很不舒服,尤其马骏飞脾气一上来,经常冲她和孩子喊,让她和孩子都感觉到害怕。
刚开始的时候,刘晓帆见马骏飞不顺心就发脾气,她气不过,也冲马骏飞喊,长这么大还从来没人这么对待过她,这让她感到极大的委屈,她觉得男人就应该让着,哪怕女人使小性子,强辞夺理,她讨厌小肚鸡肠的男人。
随着孩子的慢慢长大,马骏飞的工作越来越忙,整个家都交给了刘晓帆,她像是钟摆一样,在单位和家之间反复不停地摆动。由于照顾两个孩子牵涉了刘晓帆太多的精力,她也没心情和马骏飞争执,整天在家务和工作上忙碌着,日子倒也过得紧张和平静。
自从有了孩子以后,由于公婆离得远,一点也借不上力,爸妈虽然偶尔帮帮忙,但还要工作,一切都要靠她自己扛起来,刘晓帆终于明白了当初妈妈让她想明白的那句话的深义了,她已经深有体会了。
时间一长,这一切似乎养成了习惯,每次马骏飞发脾气的时候,刘晓帆都不说话,她知道,只要自己说话,架吵得就会更加激烈,她索性不理马骏飞。她已经摸透了马骏飞的脾气,每次发完脾气,马骏飞都会主动认错,并给她赔不是,久而久之,这倒成了他们夫妻生活的常态。
刘晓帆想到这些,又默默地出了一会儿神,她反复在衡量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想来想去,她还是觉得自己从心里不想离婚。她爱马骏飞,又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她已经离不开马骏飞了,她决定试着去原谅马骏飞这一回。
想到了共同经历的一些生活的片断,让刘晓帆的心变得柔软了起来,她对马骏飞恨不起来,她期盼着马骏飞能早点回来。
此时的刘晓帆心里充满了委屈和愤怒,她忍不住又流出了眼泪,她心乱如麻,几次想给爸妈打电话。但见已经半夜,她不忍心惊动爸妈,便一个人躺在床上,连衣服都没换。
可是,眼见时钟已经指向了十一点,马骏飞却依旧没有回来,刘晓帆想到马骏飞连一个合理的解释都不给她,还理直气壮地抛下她一个人面对这孤寂的夜晚,这让刘晓帆努力平复的心里渐渐又生起了怨气,而且,这种怨气随着时间的流逝,像滚雪球一般迅速漫延。
此时此刻,面对空寂压抑的夜晚,马骏飞的衬衫领上那块红色的唇膏印,也被刘晓帆无限地放大,像一块被红色染料浸染过的白布,在她的眼前乱晃,血淋淋,冷冰冰,这让她的心逐渐硬了起来,她对马骏飞突然产生了报复心理。
刘晓帆不想离婚,但她决定不让马骏飞好过,她不但不会给外人腾位置,她更要让马骏飞付出代价,当然在付诸实施之前,她还要好好调查清楚事情的真相。
马骏飞一夜都没有回家,自从从家里出来后,他便直接去了酒吧,他本以为在那里可以见到叶智秋,他想喝酒,可是,他楼上楼下找了一圈,却根本就没有叶智秋的影子。
马骏飞只好一个人点了啤酒和干果,坐在二楼靠里的一张桌边慢慢喝着酒。
由于时间尚早,酒吧里的人并不多,到处飘荡着舒缓的音乐,前方舞台上的歌手还没有正式表演,正在忙碌地准备着什么。
昨天晚上,南方的一家电机设备销售公司的副总伍世权请马骏飞吃饭。钢厂是这家公司的老客户了,双方合作有近二十年时间了,这次伍世权到抚东市作客户回访,特意宴请马骏飞。
马骏飞与伍世权很熟,在一起吃饭的次数已经数不清了,他也没多想便赴了约。
自从当上厂长助理后,这样的宴请对于马骏飞来说再寻常不过了,这是商业潜规则,已经墨守成规了。
酒席设在海王府的一个包间里,除了美酒佳肴之外,伍世权还给马骏飞准备了一个特殊的礼物,那就是马骏飞的老熟人于娜。
于娜是本市人,大学毕业后去了这家电机设备销售公司作销售员,伍世权是销售副总,于娜由于业绩突出,现在已经被伍世权提拔为销售助理,专门负责市场公关,伍世权每次作客户回访时都会带上于娜,这次也不例外。
于娜长得并不漂亮,但身材好,会打扮,气质很迷人,尤其能喝酒,谙于酒桌上的应酬,很多生意都是在于娜的周旋下签的合同,是公司的金牌销售。
抚东钢厂作为东北地区最大的客户,伍世权自然想保持长期的合作关系,钢厂的主要电机几乎都是从这家公司订购的,于娜自然功不可没,也因此与马骏飞的关系非同寻常。
电机设备销售公司并不具备生产电机的能力,却有能力以出厂价格从厂家进到钢厂所需的各种型号的电机设备及配件,有的甚至是进口电机和配件,由于合作时间长,伍世权和马骏飞已经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于娜自然是其中的润滑剂。
马骏飞进到包房的时候,伍世权和于娜已经等在了包房内,伍世权见马骏飞进来,急忙起身迎了过去,热情地握住马骏飞的手,异常亲热地说到。
“马助理,我的财神,谢谢你能赏光,我还真怕你不来呢,你看我把谁给你带来了?”
伍世权说着话,侧过身子一指于娜,于娜冲马骏飞嫣然一笑,起身与马骏飞握了手,眼底眉桃都飞着笑,说到。
“欢迎马助理大驾光临,好久不见。”
马骏飞见到于娜在场,心情大好,笑着说到。
“于助理,好久不见,你是越来越漂亮了。”
伍世权请马骏飞坐到了于娜的旁边,自己也坐到了马骏飞的旁边,冲门口的服务生喊到。
“上菜。”
说完,扭头冲马骏飞说到。
“马总,今天有佳人陪伴,你可要多喝几杯,不醉不归啊,也不枉你的心上人不虚此行啊。”
伍世权自然知道马骏飞和于娜的关系不一般,自从马骏飞当上厂长助理后,为了牢牢地靠住这棵摇钱树,伍世权便一直让于娜公关马骏飞。
因为马骏飞第一次见到于娜时,伍世权就从马骏飞的眼睛里看出了端倪,因此,他便经常安排于娜来抚东,有意让于娜和马骏飞走得越近越好,这对公司的业绩有百利而无一害。
于娜隔三岔五地来一趟抚东,每次都要宴请马骏飞,起初,马骏飞只是暗暗喜欢于娜身上的女人味道,但他并不敢有非分之想,总是彬彬有礼,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可是几次以后,马骏飞和于娜熟了后,于娜的落落大方,火辣身材,让马骏飞总是在喝酒时心辕意马。于娜早已心中有数,便借酒酣耳热之际,大献殷勤,却又总是欲拒还迎,撩拨得马骏飞蠢蠢欲动,但碍刘晓帆的存在,除了打情骂俏开开玩笑外,马骏飞还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
在于娜的心里,有一套对付男人的经验之谈,那就是男人越想得到什么,越不能让他轻易得到什么,容易得到的东西,男人都不会珍惜,偶尔给点甜头,然后或即或离,或迎或拒,吊足男人的胃口,男人就会像一条盯着诱饵的鱼,迟早会咬钩。
于娜经常宴请马骏飞的目的非常明确,那就是牢牢控制住马骏飞,伍世权分析判断,马骏飞迟早有一天要当上设备副厂长,只要与马骏飞长期处好关系,就等于与钢厂签了一份长期合作的合同。尤其听说国家要振兴东北老工业基地,钢厂马上要进行设备更新换代,伍世权特意叮嘱于娜,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把马骏飞招待好,抓住马骏飞,就可以放长线钓大鱼。
345、酒不醉人人自醉
海王府酒店后厨早已经按照伍世权点的菜单把菜做好,摆放在案板上,一切准备就绪,只等伍世权发话上菜。
因此,一听到服务员从取菜窗口探头通知可以上菜了,后厨立即通过对讲机把传菜员喊过去,安排传菜员立即将菜送进了包房,很快便把菜摆上了桌。
伍世权冲传菜员说了一声“谢谢”,然后看着传菜员离开包房,又冲着站在包房门口的服务生说到。
“麻烦你帮我们把酒打开,再给我们倒上,谢谢。”
服务生是一个干净帅气的小伙子,他给每个人面前的杯子倒上酒,然后退后背着手,躬着身礼貌地问到。
“请问先生还有什么需要服务?”
伍世权看也没看服务生,淡淡说到。
“没有了,我们马上要谈点重要的事情,你出去把门带好,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有事需要你,我们会叫你。”
“好的,我就在门外,有事您说话。”
服务生说完退出了包房。
伍世权端起酒杯,冲马骏飞笑着说到。
“马助理,我未来的马厂长,来吧,端杯,今天我和于娜可是专程来看你的,愿我们的合作如水长流。”
伍世权干销售十几年,接触过行行色色的大小官员,早就学会了察言观色,遇什么人说什么话,自然得如行云流水,让人感觉浑身舒服的同时,不忘彼此的合作大计。
马骏飞和伍世权、于娜一起吃过无数次饭,彼此并不陌生,但礼多人不怪,客套的过场还是要有。
伍世权的一声马厂长,叫得马骏飞通体舒畅,心情大悦。
每次吃饭,伍世权都会这样恭维马骏飞,刚开始,马骏飞还阻止过,时间一长,马骏飞便有些飘飘然。
马骏飞端着酒杯也笑着说到。
“感谢伍总和于助理的盛情,合作愉快。”
于娜起身和马骏飞碰了杯,马骏飞冲于娜点了点头,三人一起干了一杯。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人们都讲究养生了,喝酒也不像以前用大杯喝,都是细水常流。
此时,三个人的面前都摆放着一大一小两个酒杯,小杯只装三钱,刚才干的是小杯。
放下酒杯,于娜给马骏飞夹了一只大飞蟹,故意把头凑近马骏飞的脸,笑眯眯说到。
“马助理,听说下个月就封海禁渔了,你可要多吃点,禁渔期要四个月的。”
马骏飞闻到了一种兰草香水味,甜甜淡淡的,不由心神一恍惚,他急忙稳定心神,笑着说到。
“谢谢,你们也吃。”
伍世权笑着说到。
“我们今天是请马助理吃饭,你自然要多吃点才好,来,好事成双,再喝一杯。”
三个人一起又端起了酒杯,于娜笑着说到。
“这第二杯就祝马助理早日升官发财,愿我们的友谊地久天长。”
伍世权积极响应,笑道。
“哈哈,说得好,马助理升官发财那天,可千万别忘了我们哟,来,干杯。”
用小杯喝酒就是这点好,手举杯空,让人喝着痛快,更容易表达诚意,营造气氛,三人都干了杯。
伍世权放下酒杯,张罗到。
“来,尝尝澳洲龙虾肉,听这里的服务员介绍,这还是最近才空运来的,以前没有的,我在南方吃过的,好吃得很哪。”
马骏飞经常听人谈论起澳洲龙虾,肉质肥美,个大味香,他一直没机会吃,但他并不想露怯。
“我在别的地方吃过,不过没有这里的个大,肉也没这么多,这只龙虾可值银子了吧?”
说着话,马骏飞夹起一片虾肉,醮了调好的芥茉调料送进嘴里慢慢咀嚼着,他不得不承认,澳洲龙虾确实好吃,滑嫩可口。
几杯酒下肚,马骏飞彻底放松,在伍世权和于娜的轮番恭维下,马骏飞与于娜推杯换盏,觥筹交错。
晚宴一直是在友好欢乐的气氛中进行的,这是于娜的战场,她肩负着公司的重托,自然对马骏飞百般殷勤,言行示好,频频举杯,极尽逢迎。
于娜时不时地有意无意地靠在马骏飞身上劝酒,让马骏飞的荷尔蒙飙升,他禁不住这样的劝,杯杯不空,吃到最后,马骏飞已经站不稳了,连说话都已经吐字不清。
伍世权和于娜将马骏飞扶着走出海王府,打车直接去了抚东宾馆,伍世权似乎早有准备,已经为马骏飞开好了一个房间。
伍世权和于娜把马骏飞扶进房间,让马骏飞躺到床上,伍世权冲于娜说到。
“你留下来照顾他,我走了。”
伍世权说完,一个人先离开了房间。
于娜先是给马骏飞喝了一瓶可力克解酒,然后把马骏飞的外衣脱掉,让前台取走干洗。她今天来抚东的路上就感觉肚子不舒服,她算了一下日期,估计是老朋友来了,为了安全起见,她打电话从酒店叫了一个按摩师过来给马骏飞作全身按摩。
经过刚才的一番折腾,又喝了那么多酒,于娜只觉得浑身是汗味和酒味,于是,她让按摩师按完了叫她,她回隔壁自己的房间冲个澡。
按摩师是一个小姑娘,顶着按摩师的名头,并不懂按摩,其实就是常驻酒店的***。
于娜走后,***见马骏飞睡着了,便翻看着马骏飞的东西,见马骏飞的钱夹里有着大把的钱,又猜马骏飞非富即贵,便生起与马骏飞常联系的心思。
偏巧,马骏飞喝了可力克,此时正巧睡醒了,迷迷糊糊中见***在自己的身上揉搓,错以为是于娜,便借着酒劲抱住***滚了床单,然后不管不顾睡了过去。
***见马骏飞完事对自己不理不睬,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心伤和委屈,不由想到了自己刚进城打工时认识的男朋友。她的男朋友骗了她,她胡里糊涂失了身,然后就把她甩了。她记得她的男朋友得到了她的身体后也是对她不理不睬,如同草芥,这让她忽然产生小小的报复心理。她觉得天下男人没有好东西,便趁着马骏飞睡着之机,恶作剧般地在马骏飞的衬衫领子上留下了口红印。
于娜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便重新回到了马骏飞的房间,结清了按摩费用,让***先走了,她则坐在旁边等马骏飞睡醒。
马骏飞终于醒了酒,揉着脑袋坐了起来,见于娜坐在椅子上,立时明白自己喝多了。
“不好意思,我喝多了,见笑了。”
于娜轻描淡写地说到。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都有喝多的时候,没人笑话你。怎么样?酒醒了,你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马骏飞看了看时间,见已经是零点了,便想起身下床,猛然发现自己没穿衣服,急忙说到。
“我想冲个澡,你能回避一下吗?“
于娜很识时务地转身走出房间,边走边说。
“你冲个澡穿衣服吧,我给你叫出租车。”
马骏飞冲完澡穿好内衣,没找到外套,急忙问到。
“我的衣服呢?”
于娜这才想起来送去干洗了,急忙给前台打了电话,前台回复说已经洗好送到了房间。
于娜急忙进到房间,见地桌上摆放着马骏飞的外衣,她将洗好的衣服递给马骏飞,说到。
“我已经让前台帮忙叫好了车,在楼下等着呢。”
马骏飞说了一声“谢谢”,一边穿外套一边走出了房间,于娜直把他送出宾馆大门,看着出租车上了大街才返回自己的房间。
马骏飞回到家,刘晓帆已经睡了,他轻手轻脚地上床躺下了,由于酒喝得确实有点多,他迷迷糊糊很快就睡着了。
其实,马骏飞真的不知道那个口红印是那个***故意害他留下的,他一直以为是于娜不小心留下来的。因为,他模糊地记得是于娜把他送到了宾馆,并扶他上的床,后来,他就只是隐隐约约觉得换了一个人,又像还是于娜,反正他已经断片了,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直到今天下班回到家,刘晓帆拿着衬衫问他是怎么回事的时候,马骏飞也是有口难辩,他真的以为是于娜故意留下来的,因为于娜多次和他说,想和他在一起。
因此,面对刘晓帆的质问,马骏飞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回答,索性一个人离开了家。
346、急于知道真相
此时此刻,酒吧里陆续来了人,渐渐变得热闹了起来,马骏飞不想回家,一个中年男人,独自坐在酒吧里,总显得那么另类和不和谐。
马骏飞知道于娜还没有离开抚东,他犹豫再三,实在不愿意再承受人们频频抛过来的善意和好奇的目光,便给于娜打了电话。
于娜刚刚在宾馆房间里冲完澡,穿着睡袍正在镜子前面用吹风机吹着头发,听到手机响了,急忙来到床头接听了电话,于娜习惯将手机放在床头柜上。
“喂,哪一位?”
于娜想都没想问了一句。
“于娜吗?我是马骏飞,我在酒吧呢,你方便出来吗?”
马骏飞是第一次主动给于娜打电话,他不知道于娜会是什么反映,他是鼓足了勇气才打的这个电话,不由一阵紧张,连说话的腔调都有些不一样。
接到马骏飞的电话,于娜感觉到很意外,她早就看出马骏飞的心思,却迟迟等不到马骏飞的电话,她感觉到马骏飞在害怕什么,但她不得不承认,她确实对马骏飞的电话有着某种期盼。
因此,听到马骏飞的声音,于娜心头暗暗惊喜。
“哟,难得你给我打电话,如果我没记错,你这是第一次休息时间给我打电话吧?我还以为你只会在工作时间想起我,你现在在哪?需要我做什么?”
于娜笑呵呵地说到。
“啊,我在酒吧呢,你常来的这家酒吧。”
马骏飞的语气尽力平淡,并没有多说什么。
于娜抬头看了一眼挂钟,见时间才八点多一点,她感到好奇,她猜不出马骏飞为什么这么早就去了酒吧,忍不住问到。
“你没事吧?还没到去酒吧的时间,你怎么跑那去啦?”
马骏飞不想说出实情,犹豫了一下,编了一个理由,说到。
“噢,刚才和朋友吃饭,朋友临时有事走了,我一个人闲逛,路过酒吧就进来坐坐,你能来吗?”
于娜听出马骏飞在撒谎,但她懂得规矩,看透不说透,还能做朋友,她偷偷笑了笑,说到。
“我身体不太舒服,刚刚冲过澡,不想出去了,如果你不介意,来我房间吧,我请你喝红酒。”
马骏飞犹豫了一下,试探着问到。
“我去你那方便吗?”
马骏飞一直以为昨晚是于娜在陪他,因此,他有意想去于娜的房间,但又觉得有些冒昧和不妥,于是犹豫着问了一句。
“有什么不方便的,我房间的门永远为你敞开着,我等你。”
于娜笑着开了一句玩笑,又似乎不是在开玩笑,她分明早就看出马骏飞有那个意思了。但她并没有让马骏飞轻易得手,她要吊足马骏飞的胃口,因此,她经常用这种充满诱惑和暗示的话撩拨马骏飞的心气。
马骏飞一个人坐在酒吧实在无聊,他想去于娜的房间喝酒,有于娜陪着他,他求之不得。
“我真的如此荣幸吗?那好,我带些干果过去,红酒你请。”
于娜“呵呵”一笑,说到。
“没问题,全凭官家作主,如果能带点肉串来就更好了。”
马骏飞急忙说到。
“没问题,你还住在昨天的房间吗?”
“对,你直接上来就行,我在房间里等你。”
“好,一会儿见。”
马骏飞挂断电话,在酒吧的吧台买了几样干果打了包,拎着出了酒吧,直接来到步行街上的一家清真烤串店,烤了二十串羊肉串,用牛皮纸袋装好,打车直接去了抚东宾馆,坐电梯一直来到802号房间门外,敲了敲门。
于娜掐算着时间,已经提前给马骏飞留了门,自己则穿着房间里为客人准备的睡袍,坐在床头看着电视,此时听到敲门声,轻声说到。
“门没锁,进来吧。”
马骏飞怕冒然进去显得太莽撞无礼,只是推开门,没有立即走进去,站在门外说到。
“我进去啦。”
于娜起身迎了出来,笑着说到。
“进来吧,估计你也快到了,特意给你留的门,还非得让我起来迎接你。”
穿着睡袍的于娜更具一种诱惑和风情,马骏飞的心神猛地一荡,就像是一阵清风突然吹过平静的湖面,荡起层层涟漪一般,他急忙稳定心神,晃了晃手中的东西,冲于娜笑了笑,说到。
“干果,肉串,这肉串还热着呢,趁热吃才好吃。”
于娜双手一拍,作出喜悦状,说到。
“my god!你真是太好了,我就喜欢吃咱抚东的肉串,在别的地方吃不出这个味道,我一直想吃这一口,却总是没吃成。”
说着话,于娜接过马骏飞手中的东西,转身放到阳台的茶几上,迅速从牛皮纸袋中抽出一个肉串,一边吃一边从地桌上摆放的酒中取出一瓶红葡萄酒递给马骏飞。
“我吃肉串呢,麻烦你把酒打开,桌上有杯子,对了,杯子要洗洗才干净。”
于娜很随意,让马骏飞也缓解了紧张感,他笑着取过两个玻璃杯,去水池处冲洗干净,回到房间放到阳台的茶几上,又将红葡萄酒瓶打开,倒了两杯葡萄酒,端起一杯递给于娜,这才坐下说到。
“边吃边喝,这窗外的风景真的不错。”
窗外是宾馆的前院,过了马路就是人民广场,由于天冷,马路上和广场上没有什么人,显得很冷清和空旷。
于娜望了一眼窗外,接过酒杯,笑着说到。
“你要是不来,我还真没想过坐在阳台看风景,我谢谢你,喝一杯。”
两人碰了一下杯,于娜冲马骏飞嫣然一笑,轻轻呡了一口,继续说到,语气有些调侃味道。
“你刚才撒谎了吧?发生了什么事?不会是一夜风流,被嫂子发现了,扫地出门了吧?”
于娜无意中的一句玩笑,却歪打正着了马骏飞的痛处,马骏飞的脸色微微一红,神态稍显不自然起来。
于娜却颇感意外,她本是顺口开了一句玩笑,她急忙惊讶地问到。
“不会吧?真的被我说中了?那你还敢到我这里来。”
马骏飞不想回避,他想知道那个口红印是不是于娜留下的,他想听听于娜怎么说。于是,他看着于娜,很严肃地说到。
“我有一句话问你,你可不要介意,而且要如实回答我。”
于娜见马骏飞忽然变得严肃了起来,知道这件事对于马骏飞来说很重要,于是收起笑容,说到。
“有话尽管说,在我这里,你就和在家一样,怎么放松怎么来,我不介意。”
马骏飞始终以为昨天晚上是于娜和他在一起,他将身体靠在椅背上,低头看着杯中的红酒,说到。
“那好,谢谢你昨天晚上的盛情招待和照顾,我喝醉的样子是不是很难看?”
于娜笑了笑,安慰到。
“你并没有失态,一直彬彬有礼,这没什么呀,挺正常的,你不会就想问这个吧?”
从马骏飞刚才的表情上判断,于娜敢于断定,马骏飞想问的绝对不会是这么无关紧要的一句话。
马骏飞摇了摇头,依旧微低着头,说到。
“今天晚上,我爱人给我洗衬衫,她发现我昨天穿的衬衫的领子上有口红,当时就和我急了,我们因为这个大吵了一架,我不知道怎么解释,我就出来了。”
于娜顿时点了点头,笑着说到。
“呵呵,还真让我猜中了,我就知道你今晚有事找我,这就是一夜风流的代价,你不会以为口红印是我故意留下的吧?”
马骏飞抬起头看着于娜,很认真地说到。
“除了你,我还真想不到别人。”
于娜忽然“呵呵”地笑了起来,手中端着酒杯走到了窗前,眼睛看着外面,也刚好看到玻璃上折射出的马骏飞的身影。
“我亲爱的哥呀,妹妹我没那么下流和无聊,妹妹我倒是真有服侍哥的心思,可是,偏偏妹妹的身体不争气,昨天晚上大姨妈突然不请自来,我就叫了一个按摩师服侍哥,哥还满意吗?不会不记得了吧?”
347、理智战胜了邪恶
于娜的话出乎马骏飞的意料,他一直以为那个人就是于娜,不知道为什么,他在惊讶之余,心中微微有些失望,他摇了摇头说到。
“你说的是真的?我真的记不清了,我断片了,你的意思是说,口红印是那个按摩师留下的?”
于娜微笑着点了点头。
“对头,除了她就是你老婆接触到你的身体,妹妹我可不想害哥,妹妹我还指望与哥白头偕老呢。”
于娜是一语双关,她在明确地告诉马骏飞,如果身体允许的话,她不会让他失望,同时,她也在暗示马骏飞,她想和他长期合作下去。
马骏飞一心想弄明白事情的真相,他和按摩师无怨无仇,素昧平生,他不明白按摩师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对她有什么好处?这是纯心在害我。”
马骏飞的语气有些愤怒,他原本以为是于娜做的,如果是于娜做的,他并不生气,也容易解释得多,可是,平空出现一个按摩女,又是在宾馆,他无论如何也洗白不清了,这让他顿时来了气。
于娜微微皱着眉头,她真的没想到事情会成了这样,昨天晚上,她也是临时起意,如果不是她的身体突然出现了不适,她才不会给马骏飞找什么按摩师。
于娜现在的心中即惭愧又充满了深深的歉意,她的本意是想借此拉近她和马骏飞的距离,可是,结局反转得太出乎意料,让她一时也没了主张。
“哥,真的对不起啊,这种事情我也是第一次碰到,可能哥太优秀了,人家想和哥永结同好,想通过这样的方式加深印象吧,除此之外,我真的不知道还会有什么原因。”
马骏飞气得将酒杯重重放在桌上,大声说到。
“无稽之谈,怎么能这么做?”
于娜笑了笑。
“哥,你也别急,你又没亏什么,你们男人是不是都这样啊?容易得到的就不知道珍惜呀?”
“你偷换概念,既然是她留下的,那会不会没完没了啊?你帮我出出主意,我应该怎么和我老婆解释,她才能原谅我?”
“没想到哥还是重情重义的男人,糟糠之妻不下堂,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男人。你可以如实和嫂子说,如果需要,让伍经理出面解释。”
“一言为定,如果我老婆不依不饶,我会让伍经理说话的。”
“行,明天我和他打个招呼,让他有点思想准备,哥,你尽管放心,我保证帮你摆平嫂子。”
“那我先谢谢你啦,来,干一杯。”
马骏飞端起酒杯冲于娜举了举杯,仰脖一饮而尽。
于娜则依旧呡了一小口,马骏飞催促到。
“你怕酒不够喝呀?干了。”
于娜歉然一笑,说到。
“哥,实在不好意思,妹妹的身体不允许我喝酒,我看哥的心情不好,才勉强喝几口,陪哥解解闷。”
马骏飞的脸上微微掠过一抹失望。
让马骏飞没想到的是,稍纵即逝的那一抹失望表情,还是被于娜看在了眼里。
“哥,你是不是很失望呀?没关系的,好饭不怕晚,下次我来看哥,哥尽管大口喝酒,妹妹我舍命陪君子,保证让哥快活。”
马骏飞笑着掩饰到。
“没什么失望的,你也快别叫我君子了,没的污了君子的清名,我现在没想好,晚上要不要回家?”
于娜看了一眼马骏飞,眼神有点复杂,然后慢慢走到窗边向外望着,说到。
“回去吧,那毕竟是你的家,妹妹我不是不留哥,实在不想伤到嫂子,咱们来日方长。再说了,我们只是露水一场,嫂子才是哥应该珍惜的,不过,哥如果不想回家,也可以在这里将就一晚,妹妹我绝对秋毫无犯,我也犯不了。”
马骏飞摇了摇头。
“我还是回去吧,留在你这里终究不方便。”
于娜扭回头笑了笑,冲马骏飞晃了晃酒杯,说到。
“当然,如果哥愿意陪妹妹,妹妹也求之不得。”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马骏飞说出回家的话,于娜忽然很想留马骏飞住一晚,似乎是自己被马骏飞冷落,又似乎在和什么人赌气。
马骏飞笑了笑,说到。
“谢谢你高看我一眼,来喝酒。”
两人又喝了一会酒,胡乱地聊了一会儿天,眼看着时间已经到了十二点,一瓶红酒也见了底。于娜由于身体原因没怎么喝,一瓶红酒基本是马骏飞喝了,因此,他的头有点晕。
“太晚了,我该回家了,谢谢你的红酒,这俗话说,酒壮怂人胆,我还是走吧,我真怕我把持不住。”
于娜笑着说到。
“哥,这才是真男人,没有真正的柳下惠,不过,这次真的不行。”
马骏飞也笑了笑,站起身来,套上棉袄,向门口走去。他的动作有些急,也微微有些晃,他不敢多呆了,他感觉自己有一种冲动,他必须尽快离开。
于娜见马骏飞逃跑似的往门外走,知道马骏飞还是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关,一时也有些失落和担心,她把马骏飞送到走廊,一语双关地叮嘱到。
“哥,回去千万要当心。”
马骏飞头也没回进了电梯,手扶电梯间的墙长吐一口气,心中隐隐有种失落,也有小小的庆幸。
马骏飞来到宾馆门外,此时,西北风刮得正紧,寒气逼人,马骏飞紧紧地拢着衣领,不让冷风钻进衣服里,人也变得清醒了。
马骏飞站在门口沉思片刻,他忽然改变了主意,今晚不回家了,他怕刘晓帆和他闹,深更半夜的,不但吵了别人,自己也别想睡觉。
于是,马骏飞打车直接去了一家叫青瓦台的洗浴中心,他经常和朋友来这家洗浴中心。
青瓦台洗浴里面的环境宽敞舒适,二楼的一侧是挨排三间汗蒸房,另一侧是偌大的一个休息大厅,里面摆放着数十张沙发躺椅,中间是一个演艺广场和自助餐厅。
抚东市最多的休闲娱乐场所就是洗浴中心了,仿佛一夜之间,大街小巷就忽然多了无数家洗浴中心,规模和条件也是参差不齐,青瓦台是抚东市最好的洗浴中心之一。
说来也挺让人费解,作为五线城市的抚东市,城市经济并不算很好,整体的消费水平也不高,但所有的洗浴中心却无一例外地生意火爆,尤其冬天的生意特别好。
此时,洗浴中心里依旧不断地有人进进出出,前厅的服务员忙着招呼客人,几乎没有停下来的时候。
马骏飞偷眼观察,他忽然发现这个时间进来的人,基本都是西服革履,满面红光,一看就知道,不是官中人士,就是买卖人家,但无一例外都是浑身酒气,一团和气。
马骏飞敢于断定,这些人当中,几乎没有消费自己钱的,要么是有地方报销,要么就是有人请客,而且是一条龙。此情此景,让马骏飞突然想到了自己,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
马骏飞在前厅换了鞋,拿着换衣箱的钥匙牌直接进了更衣室,冲服务员要了一条毛巾,很快脱掉衣服进了淋浴间。他想泡一个热水澡,但考虑到这个时间,池子里的水不干净,他每次来都轻易不泡澡,这次也一样。
马骏飞迅速冲了澡,换上一次性浴服,便直接去了二楼。
为了招揽浴客留宿,洗浴中心的老板特意请了夜场的草台班子,免费给浴客表演节目。
此时的演艺广场上,一男一女穿着奇装异服,化着花里胡哨的浓妆,正在卖力气地表演着二人转,舞台近处摆放了一圈圆桌和椅子,此时坐满了人,再外侧则围了很多人,不时发出笑声。
马骏飞本来想去蒸一个桑拿,这是他每次来必作的程序,但今天不行,时间太晚了,他感觉到有些疲惫。于是,他看了一眼演艺广场,便直接进了休息大厅,要了一瓶矿泉水,在大厅的角落寻了一个沙发躺了下来。
休息大厅里躺满了人,有人低声聊着天,根本没有睡觉的意思,有的人则打着闹人的鼻鼾,还有磨牙放屁的,弄得马骏飞一夜都没睡踏实。
348、临时出了一趟差
马骏飞是第一次睡在洗浴中心的休息大厅,昨天晚上旁边的两个女人一直在聊天,声音虽然压得很低,但马骏飞觉轻,有一点声音就睡不好,他很希望她们能停下来。
这样的心思一起来,马骏飞反倒听得更专注了,她们的声音就显得越发清晰。时间稍长一点,他就觉得像有两只苍蝇在耳边不停地飞,嗡嗡嗡的,弄得他心烦气躁,却又无可奈何。
实在忍无可忍,马骏飞从躺椅上起来,在休息大厅的门口悄悄找到服务员,让服务员去提醒一下,吵得他睡不着觉。
服务员悄声提醒了两次,两个女人却似没听到一样,依旧聊得甚欢。
马骏飞坐起身来,向大厅里扫视了一圈,他想换个位置睡觉,见实在没有空位置,只好重新躺下,一门心思数起了羊。
或许是真的累了,马骏飞居然迷迷糊糊睡着了,但什么时间睡着的,他也不知道。
第二天,马骏飞早早就起来了,休息大厅里很热,很多人光着膀子在睡觉,空气中掺杂着难闻的烟味和汗臭混合在一起的味道,让人闻起来并不舒服。
马骏飞先是在大厅外的沙发上坐了一会儿,等到自助餐厅开业,他进去吃了早餐,然后给司机打了电话,让司机把车开到洗浴中心来接他,这才下楼冲了澡,换上自己的衣服,结完帐走出了洗浴中心。
司机已经等在了洗浴中心的停车场,见马骏飞出来了,按了按喇叭,下车冲马骏飞招了招手,马骏飞便直接走过去,坐车直接去单位上班了。
此时,欧阳春已经来到了班上,开早会的时候,欧阳春偷偷观察着马骏飞,见马骏飞连续打着哈欠,一脸的疲惫,整个人没精打彩,心事重重,显然是一夜没休息好。
开完早会,欧阳春本想把工作安排完,找马骏飞谈谈昨天晚上的事。可是,唐登奎来找他商量岗位核实和分析的事,两人一直商量到了中午才完事,然后两人一起去食堂的小食堂吃了饭。
整个上午,欧阳春都没有时间找马骏飞说话,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也没见到马骏飞,他以为马骏飞肯定是累了,连午饭都懒得吃。
回到办公室,欧阳春立刻给马骏飞的办公室打了电话,他想立刻找马骏飞谈谈。可是打了几次电话,就是没人接听,欧阳春以为马骏飞故意不接听电话,一气之下拨打了马骏飞的手机。
这一次,马骏飞接听了电话。
“欧阳,找我有事吗?”
电话里传来马骏飞疲惫低沉的声音,而且手机信号忽强忽弱,隐隐能听到火车铁轨发出的“咣当咣当”的声音。
欧阳春急声问到。
“老马,你干什么去了?怎么有铁轨声?”
马骏飞懒洋洋地说到。
“啊,我在火车上呢,厂里订购的设备出点差头,上午临时接到通知,杨厂长让我带人去厂家了解一下情况,我们正在去广州的火车上,你找我有事吗?”
欧阳春本来想问问马骏飞对昨天的事是怎么想的,他不想看到马骏飞和刘晓帆闹离婚。
可是,听到马骏飞正在出差的路上,欧阳春犹豫了一下,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没事,你安心出差吧,这次要几天能回来?”
马骏飞刚刚吃过泡面,正躺在铺位上迷迷糊糊刚要睡着,接到欧阳春的电话,他便坐起来和欧阳春说话,但昨天晚上没睡好,让他的眼皮发沉,说起话来也显得没有精神。
“快了要三天,慢了可能一周时间,你给我打电话是不是想问昨天晚上出了什么事呀?你们都听到了吧?”
欧阳春原本不想说了,见马骏飞自己说了出来,索性也不再回避。
“对,我是想问问昨天晚上的事,不过,我们并没听到什么,只是听到你摔门,然后离开了家。今天早会上,我见你没精打彩的,就想找你聊聊,既然你出差了,等你回来再说吧。”
马骏飞活动了一下脸上的肌肉,试图让自己精神一点。
“上午杨厂长临时通知我的,我也是匆匆忙忙出来的,昨天晚上晓帆去你家了吧?”
欧阳春有心不说,他怕影响马骏飞和刘晓帆和解,但知道瞒不住,只好说到。
“对,你走了好一会儿了,她去我家了,我看她眼睛都哭红了,挺可怜的,我想劝劝你,让你晚上回家和她好好谈谈,既然你回不去,只好算了。”
马骏飞的心里顿觉于心不忍,他停顿了片刻,问到。
“她什么都和你们说了吧?”
欧阳春没有立即回答是还是不是,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合适,他不知道听到刘晓帆毫无隐瞒地把事情告诉了他和孟春桃,马骏飞会不会生气,如果是这样,反倒不利于和解。
马骏飞见欧阳春一时没有说话,知道欧阳春已经知道了一切,于是说到。
“她去找你们,肯定把什么都告诉你们了,我知道她和你们无话不说,不过,这样也好,我也不想瞒你,省得我和你说了。但事情不是她想的那样,我还没堕落到那种地步,昨天晚上我出去喝酒了,晚上去洗浴中心睡了一夜。”
“你真做了那种事情吗?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应该不会呀。”
欧阳春说出了自己的疑问,他了解马骏飞,知道马骏飞和刘晓帆的事,他不相信马骏飞真的会见异思迁成了烧包。
“一两句话说不清楚,等我回去再说吧,正好我出差这几天,我和她也都能冷静地想一想以后该怎么办。麻烦你把我出差的事转告她,让她不要误解我躲着她,这种事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早晚要面对。”
马骏飞的语气有些无奈和伤感。
欧阳春知道马骏飞的心里也不好受,不想再多说什么,于是说到。
“好吧,你注意安全,我晚上回去就告诉她,放心,她绝对不会误解你。”
欧阳春的话留着活口,他希望两个人能互相原谅这一回,就像他和孟春桃。
马骏飞客气到。
“那就好,谢谢你啦,让你们跟着着急上火的。”
欧阳春笑了笑说到。
“你和我就甭客气啦,安心出差,回来再说。”
“行,等我回去,少不得要求你帮忙。”
“没问题,对了,广州离海南不远,你不准备顺路去看看马驰呀?”
“看看时间再说吧,如果事情办得顺利,我真想去看看他,你找我没别的事吗?”
“没有,本来上午我想找你,一直在忙工作,没抽出时间找你,我没事了。”
“那好,我挂了啊。”
马骏飞说完话,率先挂断了电话,重新躺在卧铺上。
可是,马骏飞却怎么都睡不着了,他能想像到刘晓帆伤心难过的样子,这让他的心里产生了强烈的内疚和负罪感。
马骏飞不可避免地又想到了于娜说的话,他觉得于娜说得对,家才是他最应该珍惜的,还有家里的人。他越想越觉得于娜绝对不是一般的女人,除了工作能力突出外,更懂得男人和生活。
可是,想到了于娜对他的暧昧态度,马骏飞显然对刘晓帆又有着强烈的内疚感,但他依然对于娜充满了某种期待,这种期待挥之不去,甚至越来越浓烈,让他欲罢不能。
马骏飞不由在心里将于娜和刘晓帆作了一个对比,这样做让他感到无地自容,更让他觉得对不起刘晓帆。但比较过后,他还是觉得于娜优雅大度,善解人意,办事又清楚果断,很符合他的胃口。
马骏飞清楚地知道于娜只所以接近他,很大成分是因为他是厂长助理,手中有着采购设备的权力,说得更直白一点,就是他有商业利用的价值,和他交往,有利可图,可是,他就是不想因此疏远于娜。
欧阳春挂断电话后,便躺在沙发上准备睡午觉,可他翻来复去怎么也睡不着。刘晓帆红肿的眼睛总在他的眼前晃悠,想到马骏飞的话里似乎并没有懊悔之意,这让他产生了怜香惜玉之心。这种心思不掺杂任何营营苟苟的情绪,他实在不想看着马骏飞和刘晓帆真正走到那一步。
349、追查质量不合格原因
欧阳春心里想着马骏飞和刘晓帆的事,这让他根本无法让心情静下来。他躺在沙发上,半睡半醒,似睡非睡,还没到一点,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由于半睡眠状态,迷迷糊糊中,欧阳春被电话铃声猛然惊醒,他急忙翻身坐起来,搓了一把脸,让自己从睡眠的状态中醒过来,然后几步来到办公桌前,右手扶着办公桌,左手接起了电话。
“喂,我是欧阳春。”
欧阳春的语气中透着一种疲倦,这一个中午,他觉得自己的大脑一刻都没闲着,弄得他神倦心乏,头昏脑胀。
电话里立刻传来吴春香响亮而又充满了喜悦的声音。
“欧阳总,分析实验已经结束,产品质量原因已经查明,确实如咱们事先分析和猜测的一样,是过期变质的催化剂产生的杂质。建议你下午就检查一下全厂催化剂的管理和使用情况,只要把过期变质的催化剂进行回收,黑点问题绝对可以解决,产品质量绝对不会有问题。”
吴春香说话向来高门大嗓,这似乎与实验室的环境有关,由于是一套模拟装置,又是密闭空间,机器运转时发出的噪音很大,每次作实验的时候,吴春香都必须大声说话,否则别人就听不清。
此时此刻,吴春香的声音里透着浓烈的爽快劲和无比兴奋的情绪,这让欧阳春的情绪也受到了感染,他一改颓废状态,像是打了鸡血,顿时来了精神,整个人都感到振奋。
欧阳春激动地问到。
“结果真的准确吗?这么快就出结果啦?我还以为晚上才能出结果呢。”
欧阳春依旧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他没想到实验会这么顺利,他忍不住追问了一句。
吴春香依旧沉浸在喜悦当中,和以前每次实验取得成功后一样,她都会像士兵打了大胜仗似的欢欣鼓舞,她的语气依旧兴奋。
“这个你尽管放心,实验结果一点问题都没有,我亲自盯着的,有问题你找我。我原来也以为要晚上才能结束实验,才能分析出结果,没想到实验进行得非常顺利,一点都没耽误。我们换了合格的催化剂作的实验,经对产品进行质量分析,各项指标完全符合指标要求,一点差错都没有。”
欧阳春久悬的心终于落了听,他冲动地用右手重重地锤了一下桌面,兴奋地说到。
“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真是太好了,总算没有耽误时间,谢谢吴姐,吴姐辛苦啦。我立即向厂长报告好消息,申请让生产处马上安排人,彻查全厂各单位对催化剂的储存、管理和使用情况,尽快恢复该批号产品的生产。对了,您中午吃饭了吗?”
听到欧阳春兴奋不已,吴春香很满意自己的工作,她觉得自己的价值还在。
“吃了,李所长在厂外的饭店给我买的饭,放心吧,饿不着。不过,李所长给我买饭的钱,你可要给报销了,我可不能让李所长花钱请我吃饭,李所长这么客气,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欧阳春笑了笑,说到。
“行,放心吧,我给他报,吴姐,您不用不好意思,您可是我们的大功臣,帮我们解决了大问题。呆会儿,您在单位冲个澡,两天没休息好了,我安排司机送您回家休息,昨天一晚上把您熬坏了吧?”
吴春香见欧阳春也这么客气起来,这才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退休,而且是足龄退休,已经不再是研究所的人了,心中不免有着淡淡的失落,但实验的成功喜悦让她说话的语气依旧透着兴奋。
“还好,李所长担心我的身体,后半夜让我去睡觉了,他全程盯着的,一会儿,李所长会把实验的数据和报告发到你的邮箱,你可以让生产处作成工作指南指导生产。”
欧阳春笑道。
“放心吧吴姐,您现在收拾收拾东西,我这就让司机开车去接您,您不比我们,熬了两天两夜,身体要紧。”
“好的,听你的,我一会儿就回家,以后有需要我这个老太太的地方,尽管说话,我义不容辞。”
吴春香的情绪一直很高。
“好,有吴姐这样的定海神针,我这个总工程师也当得安稳,不过,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欧阳春故意停下来没说。
“有话尽管说,别吞吞吐吐的。”
吴春香依旧快人快语。
欧阳春笑了笑,说到。
“我想,在没有培养出接您班的接班人之前,再次向厂里申请返聘您回来,继续担任实验组组长,不知道您改变主意没有?”
返聘的事,吴春香早就已经作了决定,她已经退休了,她绝对不接受返聘,不是她不想为钢厂出力,而是她不想占着这个位置,耽误年轻人的成才。她要把成才的机会让给年轻人,她始终认为,年轻人不到她这个位置实际锻炼,就永远无法接她的班。
吴春香没作任何考虑,依旧坚持自己的想法。
“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我的决定没有改变,我是真想退下来,给年轻人锻炼的机会。但请欧阳总放心,在接班人没成手之前,我轻易不会一走了之。”
欧阳春微微有些失望,他原本想借这股热乎劲,劝说吴春香答应留下来,此时见吴春香主意已决,只好笑着说到。
“真是太可惜了,我是真心挽留吴姐您的,既然吴姐这么说,我尊重您的决定,我马上安排老王过去送您回家,您就在研究所等着,车一会儿就到。我下午有点事,不能亲自去送您了,我就在电话里代表厂领导班子谢谢您啦,以后生活上有什么事尽管找我,您千万别客气。”
吴春香一听欧阳春要派车送她,急忙拒绝到。
“不用了,我又没什么急事,我去坐公交就行,你把车派出去了,万一你急用车,又无车可用,那会影响你的工作的,我又不急着回家。”
欧阳春笑着坚持到。
“您就别客套啦,我这就让老王过去,您就在那等着好啦。一会儿,我会把您的事向厂长汇报,我也会努力为您争取补助,您再安心等一会儿,老王到了会给您打电话。”
吴春香有心再坚持不用派车送她,但她知道说服不了欧阳春,只好同意在实验室等车。
“好的,我等车来接我,那就这样吧。”
“好的,我马上安排老王过去。”
挂断电话,欧阳春立即给司机老王打电话,让他立刻去研究所送吴春香回家,然后便直接去了厂长办公室。
董兆全正站在窗前活动腰椎,他有腰间盘突出,坐久了就得起来活动。此时见欧阳春进来了,他转过身来,一边慢慢晃着腰一边说到。
“男人看腰,我十几岁时从栏杆上掉下来过,当时把腰摔伤了,治好后就经常不舒服。这年龄越大,腰脱感觉越严重,也可能是跟饮食有关系,你可要多注意呀,现在腰脱的人特别多。对了,你找我有事吗?”
董兆全忽然意识到欧阳春找他有事,急忙收住话题问了一句。
欧阳春急忙上前两步,一脸的兴奋。
“嗯,喜讯,分析实验出结果啦。”
董兆全不太相信,急声问到。
“真的?这么快?什么结论?”
欧阳春急忙说到。
“结论很简单,催化剂过期变质造成黑斑,这次研究所同时用合格和不合格的催化剂分别做了分析实验,结果发现,用合格催化剂制成的钢锭没有黑点,不合格催化剂制成的就有。”
董兆全双手用力一拍,说到。
“太好了,我实在没想到会这么快出结论,我们赢得了时间,你们辛苦啦。”
欧阳春见董兆全高兴,借机说到。
“厂长客气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不过,这次我特意请回了吴姐,吴姐二话没说就来了,跟着熬了两天两夜,否则不能这么顺利。我想给吴姐申请点补助,也算是对她这两天付出的回报,不知厂长同意不同意?”
董兆全一刻也没犹豫,立即答应到。
“没问题,多少合适你来定,从厂长基金中出。另外,接替吴春香的人选有了吗?”
欧阳春摇了摇头。
“没有,吴姐答应帮咱们尽快培养一个。”
350、彻底解决问题
董兆全听了欧阳春的话,点了点头,一时没有说话,而是走回座位坐了下来,伸手示意欧阳春坐下说话。
欧阳春也没客气,直接坐在董兆全对面的椅子上,他知道董兆全有话要说。
董兆全看着欧阳春坐下后,这才说到。
“吴春香的位置对人员素质要求很高,不但要有扎实的理论功底,更要有丰富的经验和强烈的责任心。选择这个接班人不能急,一定要培养好才行,你看我们返聘她怎么样?”
欧阳春笑着摇了摇头,说到。
“不瞒厂长您说,我和吴姐说了,想返聘她回来,她坚决不同意。她说她已经退休了,就应该给年轻人成才让路,让年轻人早点顶上来,但答应可以随时进厂进行业务指导。”
董兆全沉思片刻,感慨到。
“高风亮节,真是好同志,那就尊重她的决定,她也到了享受天伦之乐的时候了。好啦,先不说她了,一会儿,你立即通知老胡,让他彻底查一查催化剂的情况,看看到底是什么原因没有及时发现催化剂变质。对了,你再和老胡说,就说是我的决定,让他立即将库房里不合格的存货返工,恢复生产这个牌号的产品。”
欧阳春立即说到。
“好的,我一会儿就去和胡厂长说,请厂长放心,两天之内必查个水落石出。”
董兆全笑了笑,说到。
“好,我就喜欢和爽快的人打交道,想干就干,速战速决,不拖泥带水,不熬心血。咱们也别太死板,两天不行就三天,不过,最迟不超三天,结论必须有。”
欧阳春信心百倍,立即表明态度。
“请厂长放心,我一定配合生产处进行排查,三天之内,保证完成任务。”
董兆全笑着起身说到。
“好,我要的就是这句话,你现在就去安排吧。”
欧阳春急忙也起身答应一声,便转身走出了厂长办公室,直接去了生产副厂长胡广明的办公室。
胡广明个子不高,微微有些胖,梳着一个大背头,露出宽宽的额头,面色和善,不笑不说话,让人很愿意接近,也让人觉得深藏不露,不论什么时候都很难看出他的心里是怎么想。
胡广明见欧阳春走了进来,笑着起身问到。
“什么风把欧阳总吹来啦?快请沙发上坐,你可是很少到我办公室来作客的。”
胡广明说着话,从茶几上取过一个白色的瓷茶杯准备给欧阳春泡茶。
“我这个人不喜欢喝茶,没有好茶,可要慢待欧阳总啦。”
胡广明知道,欧阳春是厂长董兆全的红人,而且,凭他的经验,他敢肯定,欧阳春的前程似锦,因此,他每次见到欧阳春,都表现得即热情又客气。
欧阳春急忙伸手拉住胡广明,将他按坐到沙发上,自己也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笑着说到。
“胡厂长就别客气啦,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相求,还望胡厂长鼎力相助啊。”
胡广明“呵呵”一笑,说到。
“欧阳总客气啦,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我照办就是了。”
欧阳春开门见山。
“胡厂长是个爽快人,我就不绕弯子啦,你还记得那批被退货的钢锭吧?”
胡广明点了点头,依旧笑着说到。
“当然记得,现在还在库房堆着呢,都快成我的一块心病了,看欧阳总的样子,我想一定有治心病的药了吧?”
欧阳春笑了笑,说到。
“算是吧,胡厂长这回可以不用再担心了,分析实验出结果了,是催化剂过期变质影响的,刚才我和厂长作了汇报。”
胡广明插话问到。
“厂长怎么说?”
“厂长让我转达两句话,一句是让你立即安排人检查全厂各单位催化剂的储存、管理和使用情况,排查出不合格催化剂,作回收处理,并查清为什么过期变质的催化剂没有被及时发现。另一句话是让你立即将库房里的不合格钢锭回炉,重新生产合格的钢锭,尽快给客户提供合格的产品,消除影响,稳住客户。”
“好,我立即安排,有时间要求吗?”
“厂长要求在三天之内必须排查出原因,并拿出处理意见,他要亲自听汇报,钢锭回炉就按正常生产程序做就行,不知道胡厂长有什么难处没有?”
“请转告厂长,没难处,保证完成任务。”
欧阳春怕胡广明对他来传话产生误解,急忙解释到。
“本来,厂长要亲自来和你说的,正好我去汇报工作,而且我还要来和你说通报分析实验的结果,他就让我把话带过来了,不过,你排查的结果可是要你亲自去汇报的。”
胡广明自然明白欧阳春的意思,心领神会,笑着说到。
“欧阳总多心了,这些天,我一直因为这个事吃不好饭睡不好觉,我感谢你们查明了原因,否则我还要费一番周折。厂长的指示我收到了,一会儿我就安排下去,不过,我可能需要欧阳总的配合。”
“没问题,需要我就说话,我保证全力配合。”
“好,主要是在催化剂的活性分析和产品的质量检验方面,肯定会牵涉欧阳总的精力。我知道欧阳总还要操心定岗定编的事,还望欧阳总百忙之中,给予大力协助。”
“职责所在,分内之责,胡厂长有需要尽管说,我随时听命。”
“哈哈,欧阳总年轻有为,前途无垠,不知道还有什么指示?”
“没有了,本来,有些话不应该我来转达,幸亏胡厂长是一个明白人,虚怀若谷,宽宏大度,那我回去啦,有需要我的地方随时打我电话。”
欧阳春说着话,起身往外走,胡广明起身笑着把欧阳春送出了办公室,他的办公室与欧阳春的办公室不远,他目送着欧阳春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胡广明返回座位坐下,用笔将欧阳春说的两件事记在了台历上面的记事一栏,又默默地思考片刻,这才拿起电话,给生产处处长陈雷打了电话。
陈雷正在审着报表,见是胡广明的电话,急忙接了起来。
“胡厂长,有什么指示?”
“你现在到我办公室来,跑步前进。”
陈雷听到胡广明语气不善,放下电话,一路小跑着进了胡广明的办公室。
胡广明绷着一张脸,少有的不见笑容,一指面前的椅子,板着面孔说到。
“你先坐下。”
陈雷一时不知道做错了什么,诚惶诚恐地看着胡广明。
“你是怎么管理的催化剂?过期变质的催化剂怎么还能用?你是干什么吃的?”
胡广明劈头盖脸说到。
陈雷一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急忙问到。
“厂长,您能明示吗?催化剂怎么了?”
“怎么了?分析实验出结果了,是催化剂过期变质造成的,你难道不知道催化剂的重要性?你还想不想干了?不想干你说话,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居然当作儿戏。”
陈雷知道这个错的后果必须由他来接着,他必须主动承认错误。
“请厂长息怒,我回去就查原因,严肃处理,您别生气,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胡广明这样严肃地批评下属,在胡广明几十年的职业生涯中很少见,他向来都是和颜悦色,春风化雨。
但这件事不论是对经济效益还是企业市场信誉,对钢厂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这让他的脸上很是挂不住,也让他觉得很丢人,在全厂领导干部面前抬不起头。
胡广明能理解厂长为什么让欧阳春来传达他的意思,那是厂长在给他留面子,他必须有自知之明,必须严肃对待这件事。
批评过后,胡广明又传达了厂长董兆全的要求,板着面孔指出在催化剂管理方面存在的漏洞,责令陈雷立即改进,并责令陈雷立即到各单位进行排查。
说完,胡广明缓和了一下情绪,用手指点着陈雷,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你呀,这么稳重的一个人,我那么相信你,你怎么给我捅了这么一个大篓子。”
陈雷脸现惭愧之色,说到。
“我一定查个水落石出,请厂长息怒。”
351、亡羊补牢并不晚
胡广明见陈雷一副懊悔和自责的样子,顿时于心不忍,他一直很欣赏陈雷的成熟稳重和踏实肯干,他觉得这是男人干事业的基础。从陈雷当副处长的时候开始,他就对陈雷欣赏有加,此时,他不忍心再多责备陈雷,于是调整了语气。
“好啦,还有一件事,你也要立即安排,你现在去欧阳总办公室,借用一下这次的实验报告,马上参照实验数据修改完善新的工艺卡片,形成新的工作指导书。同时,你要立即安排人员和车辆将库房内不合格的钢锭进行盘点,作好统计,按原生产流程返回原车间重新回炉,立即安排排产计划。”
陈雷逃跑的心思都有,在这里多呆一刻,他就多丢一刻的脸,他急忙表态。
“请领导放心,这两件事我马上回去落实,如果厂长您没别的事,我就回去了。”
陈雷的心里五味杂陈,翻江倒海,他觉得愧对胡广明的栽培,更感觉无地自容,他想尽快逃走。
胡广明依旧板着面孔,给陈雷下了最后通牒。
“陈雷,你给我记住,这两件事都是大事,我是要亲自向厂长汇报的,绝对不能出现任何纰漏,三天之内,这两件事都必须有结果,否则,我拿你是问,你回去马上落实。”
陈雷答应一声,起身逃也似地离开了胡广明的办公室。
胡广明又给欧阳春打了电话,告诉欧阳春一会儿陈雷会派人去借用实验报告,准备按照实验数据修改工艺卡片,如果有需要解释说明的,让欧阳春当面进行指导。并告诉欧阳春,他已经安排人排查催化剂了,三天之内保证形成排查报告,向厂长和他报告。
陈雷却是亲自去取的实验报告,他走进欧阳春办公室的时候,欧阳春刚接完胡广明打来的电话,欧阳春立即笑着起身说到。
“行啊,老陈,动作够快的,这么点小事,怎么还劳动你这个大处长亲自来啊?”
欧阳春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示意陈雷坐下说话。
陈雷双手一摊,双肩一耸,撇了撇嘴,直接坐到了椅子上,说到。
“我捅了这么一个大篓子,给厂里造成了损失,再不亲自挽回影响,那我这个处长可就真干到头了。听胡厂长说,你们的实验有结果了,分析是催化剂惹的祸,你们能确定吗?”
陈雷的质疑让欧阳春很难接受,他把身体向后一仰,靠在椅背上,微笑着说了话,语气中充满了责备味道。
“你觉得呢?我不会幼稚到拿这种事开玩笑的,不会出现错误的。不过,我可要说你两句了,你是怎么搞的?催化剂这么重要的原料,你居然能这么粗心,还以次充好,你知道你这是在砸咱自己的饭碗吗?”
陈雷的心里一直在自责,他也不想出这样的问题,他更知道,这种事是自断钢厂的筋脉。可是,现在他就是后悔出大天来,也是于事无补,他惟有努力挽回损失和影响,才能让心里好受一些。
因此,听了欧阳春的话,陈雷的表情显得很复杂,甚至有些沮丧。
“欧阳,你就别说了,我现在自残的心都有,作为生产处处长,我这是在打我自己的脸。胡厂长算是给我留面子了,怎么批评我都认,人做错事了就要承担后果,你现在把实验报告借给我,我马上安排修订工艺卡片,争取早点生产出合格钢锭,只有这样,我才能减轻内心的罪责。”
欧阳春笑了笑,安慰到。
“不至于,没那么严重,人非圣贤,熟能无过?你现在要做的不是自责和懊悔,弥补过失才是该做的,你一定要彻查这件事,找出责任人狠狠处理,杀一儆百,把管理的漏洞堵死,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陈雷苦笑了一下,说到。
“你说的何尝不是我想的,可是,影响已经造成,如果这笔订单再因为这个不翼而飞,我可真成钢厂的罪人了。”
欧阳春想尽量减轻陈雷的心里负担,笑着说到。
“老陈,真的没那么严重,唐厂长那边早就已经安排人去客户那边做工作了,客户也已经答应了,如果我们在十五天时间里生产出合格的钢锭,这笔订单照样有效。现在当务之急是抓紧查出那批过期的催化剂,尽快处理掉,尽快生产出合格的钢锭。”
陈雷略感惊讶,同时,连日来的一种心里压力也瞬间得到了释放,让他感觉到了轻松。
“真的呀?胡厂长没和我说这个,我还以为这批订单打水漂了呢,这几天一直在自责。还有几天时间,应该来得及补救,你快把报告借给我,我必须抓紧时间,争取早一点出合格产品。”
欧阳春的话让陈雷吃了一颗定心丸,也减轻了陈雷的负罪感,只要订单还在,怎么处分他都能接受,大不了这个处长不干了。
欧阳春从抽屉里取出实验报告递给陈雷,叮嘱到。
“新工艺卡片上的指标一定要反复核实,绝对不能再出差错,这些实验数据都是经过进一步精确的,必须严格控制,不能出一点偏差,我建议由你亲自审核这些数据。”
陈雷接过实验报告,起身说到。
“谨遵教诲,这次我一定亲自全程跟踪,严格分析催化剂的质量,尽快将不合格的催化剂回收处理,坚决杜绝过期催化剂的存在,争取一次生产出合格产品。时间不等人,你如果没有别的指示和要求,我就回去马上进行落实。”
欧阳春笑着摇了摇头,说到。
“我没什么要说的了,如果需要我们协助,你尽管说话,我一定安排人全力配合。”
“好,那我走啦。”
陈雷说完,快步走出欧阳春的办公室。
陈雷知道订单并没有取消,让他的心情很急迫,他知道还有补救的机会,遂暗暗庆幸,也让他连日来笼罩在心头的阴霾一扫而光,他感觉心里忽然亮堂了。
陈雷直接回了二楼自己的办公室,仔细看了一遍实验报告,将各项数据抄写在工作日记上,又坐在座位上思考了一会儿,这才打电话把调度长和主管催化剂的组长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陈雷一脸严肃地看着主管催化剂的组长,他想发火,他觉得这么低级的错误本不该发生,这纯粹是工作上的失职,是不负责的表现,他憋了一肚子火。
可是,陈雷的性子柔和,性格沉稳内敛,很少发脾气,加上他觉得发脾气也解决不了问题,查出造成这次质量事件的原因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他决定查完再说。
于是,陈雷压住心头的火气,脸色冷峻得能挤出水,语气却并不严厉。
“你立刻组织人员,对工作流程中的每一个环节进行严格排查,重新梳理催化剂的管理,三天之内必须查出原因,落实整改措施,彻底堵住管理漏洞,并查明责任人,必须严肃处理,同时,将过期的催化剂全部回收处理,不允许再出现类似事件发生。”
“处长放心,我回去就亲自排查原因,这件事我有责任,管理失职,我请求处分。”
组长是一个中年人,平时工作从不推诿扯皮,他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问题,他觉得丢人现眼。
陈雷依旧脸若冰霜。
“你现在回去马上落实,至于怎么处理,等查清楚了再说,你回去吧。”
组长点了点头,没说话,起身走了出去。
陈雷转向调度长,缓和了脸色和口气,说到。
“这件事的影响很坏,幸亏订单没跑,我要求你在两天时间里,按照实验数据修订工艺卡片,形成新的工作指导书,利用三天时间生产出合格钢锭,有问题吗?”
调度长点着头,很有把握地说没问题,陈雷叮嘱到。
“现在,我们能做的补救办法只能是这个,千万不能大意,我在厂领导面前承诺了,我们要一次生产成功。也只有不返工,我们才能在规定时间内交出合格产品,我不希望再出差错。”
调度长显得信心十足,当场表态,绝对不会再掉链子,陈雷便让调度长马上回去落实。
352、着手岗位分析
陈雷离开欧阳春的办公室后,欧阳春靠在座位上闭目养了一会儿神,他感觉到压在肩头的担子似乎有所减轻,他不由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欧阳春其实一直担心查找影响产品质量的原因会耽误时间,他很庆幸能在分析实验的环节就找到了原因,如果排查生产流程,没有几天时间是不行的,那样就没有了生产的时间,势必影响订单。
产品质量是企业的生命,欧阳春的心里比谁都清楚,出现了这种问题,作为主管质量的厂领导,他也感到深深的自责,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查明真相,这让他感到很开心。
欧阳春知道,接下来的工作就看陈雷的了,他这个总工程师不必再分心劳神了,现在,他要全力以赴做好定岗定编工作。时间已经又过去了两天,他不知道人事处的工作做得怎么样了,于是,他给唐登奎打了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欧阳春率先说了话。
“老唐啊,我是欧阳春。”
欧阳春的话音未落,唐登奎却抢着大声说到。
“我知道是你,你的电话号我又不是不知道,你那边忙完啦?查出原因没有?”
欧阳春的嘴角微微向上一挑,笑着说到。
“当然查出来了,我刚刚忙完,剩下的工作由生产处陈处长去做,我不用再操心了,你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
“我们重新核实了全厂岗位实际设置情况和人员配置情况,我们已经对岗位进行了优化和整合,就等着交给专家组进行岗位分析了。成立再就业服务机构的事,我按照咱们事前商量的办法,作了一个初步方案,想等你那边忙完了,找你一起商量呢。”
“那好,就现在,是我去你那?还是你来我这?”
欧阳春显得有些急不可待。
“我去你那吧,你现在有时间吗?”
“有啊,我现在的时间全给你,那就辛苦你来一趟,我等你。”
唐登奎答应一声,拿起自己写好的机构设置初步方案直接来到了欧阳春的办公室。
欧阳春起身招呼唐登奎坐到办公桌前,然后自己也坐下看着唐登奎,笑着说到。
“我这两天心里就想着产品质量的事,也没过问这边的事,让你多受累了。”
唐登奎笑了笑,说到。
“都是为了工作,做一不做二,产品质量问题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经过我们实验比对,是催化剂变质影响的,生产处正在排查。先不说这个,成立再就业服务机构的方案你做好啦?说一说岗位及人员的计划配置情况。”
唐登奎坐直了身子,将他亲自起草的方案递给欧阳春,然后说到。
“我按照咱们商定的思路设置的岗位和配置的人员,由于没有范例可供参考,本来我想和你商量完再制定方案,可是见你这两天忙着产品质量的事,我干脆先拟了这个方案,你先看一看。”
欧阳春翻看着手中的方案,忽然抬起头问唐登奎。
“新机构的名字是你改的?还是领导的意思?”
唐登奎了笑说到。
“是我改的,我写方案的时候临时起意,不是领导的意思。”
“为什么要改呢?说说你的想法。”
“我想得也不一定对,我在写方案的时候,忽然觉得,叫再就业服务部,乍一听,还以为是厂里设置的一个部门,不像是一个独立的单位,这样的机构名称应该独立一些为好。我觉得叫再就业服务中心好一些,这样有别于主厂区,相对也独立,作为挂靠主体厂的单位也方便,省得下一步工作还得改动。”
欧阳春想了想,点了点头,说到。
“你的想法很好,就叫这个名字,新机构就叫再就业服务中心。我看你在方案里写的是,再就业服务中心设四部一室,有技术培训部、技能鉴定部、市场联络部、劳务部和综合办公室,而且,每个部门配置四到十人。我想了一下,我们定岗定编就是要精减机构,减轻负担,如果一个再就业服务中心设置这么多部门,配置几十号人,不太合时宜,你看这样好不好?”
唐登奎冲欧阳春笑了笑,插话说到。
“我制定方案的时候也觉得人多,至于配置多少人,本来也是想等和你商量后再写进去,你有什么想法尽管说。”
欧阳春又沉思片刻,似乎在最后确认自己的想法是不是合适。
“我是这样想的,再就业服务中心只设两部一室,将培训部和鉴定部合并,统一叫技能培训鉴定部,把市场联络部和劳务部合并,统一叫市场联络和开发部,综合办公室保留。领导的职数就按你的意思设置,一正两副,正职享受处级待遇,副职享受副处级待遇,二部一室的正职享受正科级待遇,副职是副科级待遇,两部一室是一正一副配置领导职数。你看怎么样?”
欧阳春停下来没有继续往下说,他想听听唐登奎的意见,这是人事处的工作,唐登奎比他有经验。
唐登奎笑着说到。
“这样不是不可以,但再就业工作错综复杂,一个部门的职能太多,我只是担心可能要忙不过来,所以才分得细一些。”
欧阳春看着方案接着说到。
“你在方案中是这样写的,办公室配置四人,四个部门各配置十人,加上领导共四十七人,是不是有点太臃肿了?我的意见是部门配置的人不宜过多,四个人差不多吧?”
欧阳春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他要和唐登商量,自己冒然对唐登奎的方案进行了颠覆性的修改,他怕唐登奎面子上下不来,因此,他及时停了下来,征询唐登奎的意见。
唐登奎表现得并不介意,本来就是一个初稿,修改很正常,就是推翻了重来也不是不可以。他认真思考了一会儿,笑着点了点头,说到。
“你的想法更合理一些,合并前的部门职能确实有重叠,我同意设置两部一室,但是人员配置是不是少了点?考虑到要面向社会走出去工作,尤其联络用工单位,了解企业用工信息,这些工作都需要人力和时间,人少了肯定要忙不过来。我还是建议多安排几个人,正好还可以消化一下厂里的富余人员。”
欧阳春听了唐登奎的话,低下头看着方案,沉思了好一会儿,才又抬头说到。
“你看这样好不好?为了不让人认为咱们成立再就业服务中心是变相安置富余人员,也考虑到以后再就业工作的特殊性和工作需要,市场联络和开发部配置六人,技能培训和鉴定部配置四人,办公室配置两人,这样总定员十五人,你看怎么样?”
唐登奎笑了笑,坚持自己的想法,说到。
“我还是觉得配置的工作人员有点少,只怕忙不过来。”
欧阳春显然已经想好了办法。
“我是这样想的,按照这样的配置,先试着运作一段时间,如果人手确实不够用,再随时补充定员,这少了往多了增加好办,这多了往少了减可就难了,你说呢?”
唐登奎想想有道理,便不再坚持,说到。
“那就按你的意思制定方案,不合适我们再改。”
欧阳春笑着说到。
“老唐,这可是咱两人商量的结果,你不能听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的意见不一定全对。”
唐登奎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到。
“你就放心吧,这件事咱们共同负责,没有现成的模板参考,我们摸着石头过河,谁的想法更科学合理就照谁的想法办,功过共同承担,这回行了吧?”
欧阳春笑着点了点头,说到。
“那好,那就这么办,辛苦你修改一下方案,跟厂长汇报完,听听厂长的意见,再交给专家组讨论决定最后方案。这件事先放下,关于待岗人员的管理方面,我想先听听你的意见。”
唐登奎不由一愣,一脸诧异地问到。
“你怎么问起这个啦?厂长不是说先放一放吗?你想一并都定下来?”
欧阳春点了点头。
“如果方案能定下来,我倒是觉得一劳永逸比较稳妥,你说呢?”
353、陈雷请欧阳春吃饭
欧阳春突然问起如何管理待岗人员的事,弄得唐登奎措手不及,他还没有仔细想过这件事,他只好实话实说。
“说实话,前几天咱们和厂长汇报完,厂长说不急,我还真没仔细想过这件事。既然你问到我了,我想厂长既然同意引入竞争机制,那就按照前段时间咱们商量的办法制定一个管理办法初稿,再向厂长作汇报。”
欧阳春的心情显得有些急迫,恨不得马上就开始岗位分析人员竞聘工作。
“好,越快越好,对了岗位分析工作也应该越快越好,你看明天开始行吗?”
唐登奎显得有些为难。
“明天有点太急了,刚才我们商量的方面,在方案里要进行修改,还要先和厂长汇报完才行,时间上恐怕来不及。”
欧阳春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也是,那就后天,明天一天时间,我们完善各项准备工作,我来通知相关人员,向厂长汇报的事就由你来做,怎么样?”
“你是第一副组长,还是你来汇报好一些。”
“咱就别客气啦,方案是你拟的,当然要由你来汇报更合适,我可以作补充,你就别推辞啦。”
“好吧,那就定在后天。”
“就这么定了,从后天开始,我们用三天时间,确定岗位设置和人员配置工作,再用一周时间进行竞聘上岗工作,争取十天之后,将这项工作完成,抢在元旦前收官。”
欧阳春信心满满的样子让唐登奎也变得轻松了起来。
“行,一言为定,时间应该来得及。”
唐登奎说完就离开欧阳春的办公室直接去了人事处。
临近下班,陈雷给欧阳春打来了电话,欧阳春正在统计参加岗位分析工作的人员名单,他随手接听了电话。
“欧阳,我是陈雷,你晚上有时间吗?”
听到是陈雷的电话,欧阳春停下手中的笔,问到。
“你有事吗?”
“叫上春桃,晚上我想请你们喝酒。”
陈雷的语气不容拒绝。
欧阳春想想晚上不用加班,陈雷又挨了领导痛批,他想借晚上喝酒之机,好好开导开导陈雷,于是开着玩笑。
“不会是白天被领导批了,心情不好,找我喝闷酒,发牢骚吧?”
陈雷呵呵一笑,也没否认,说到。
“有这个原因,但绝对不上主要原因,也不是喝闷酒,我就是觉得好长时间没在一起喝酒了,想聚一聚。”
欧阳春猜测陈话要和他说,见晚上不用加班,于是答应到。
“行,去哪呀?还是高丽园?”
“请你总去那也不够档次,今天咱们去鑫丰园,听说他家的水煮鱼不错,鱼都是从南方空运过来的,特别新鲜。”
“城东那家?”
“对,你去过呀?”
“没有,听别人说起过,你下班坐我车一起去吧。”
陈雷犹豫了一下问到。
“方便吗?”
“有什么不方便的,就这么定了。”
“记着通知春桃,让她下班直接去。”
陈雷叮嘱了一句,然后挂断了电话。
欧阳春放下电话,又给孟春桃打了电话,把陈雷请客的事说了,让孟春桃下班后直接过去,孟春桃问了具体位置便挂断了电话。
欧阳春又将参加岗位分析的人员名单重新审核了一遍,补充了几个人,见到了下班时间,便换了衣服下了楼。
陈雷已经等在了楼门口,欧阳春冲陈雷招了招手,大声说到。
“你下来得够早的。”
陈雷快步走了过来,说到。
“那是,请你欧阳总,我敢不积极嘛。”
“别贫了,上车。”
欧阳春说着话,转身上了车,陈雷则从另一侧车门也坐进了车里。
“王师傅,我今天不回家,麻烦你送我们去城东交通大厦旁边的鑫丰园,你知道地方吧?”
欧阳春关好车门后冲司机老王说到。
“放心,我知道。”
老王说完话,慢慢起动了车,把车径直开出厂门拐上大街,然后顺着大街一路向城东开去。
路上,欧阳春问陈雷。
“催化剂查得怎么样了?有结果了吗?”
陈雷摇了摇头。
“没呢,哪那么快呀,正在查,估计明天应该有结果。”
“这件事你可要抓紧,别耽误了生产,否则,你这个生产处处长可不好干了。”
“我当然知道这里的厉害关系,现在是下班时间,咱不说不痛快的。”
提起产品质量问题,陈雷就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他不想再提起。
欧阳春理解陈雷的心里感受,笑了笑,说到。
“看来是有好事喽?”
“也没什么好事,等一会儿吃饭再说吧。”
两人一路说着话,没有注意到车已经停在了鑫丰园的门口,老王回头说到。
“欧阳总,陈处长,鑫丰园到了。”
欧阳春向车窗外看了一眼,笑着说到。
“光顾着说话了,王师傅,你不用等我了,你回家吧,我就不请你吃饭了。”
老王笑了笑,说到。
“那好,有需要随时打电话,明天早上我去接你。”
欧阳春笑了笑,打开车门和陈雷一起下了车,冲老王摆了摆手,老王便开车走了。
欧阳春站在鑫丰园的门前,抬头打量着鑫丰园的门脸。鑫丰园内灯火通明,玻璃大门上方悬挂着鑫丰园三个磨盘大的字,从楼顶斜拉下来无数根彩灯,色彩斑斓,美仑美奂。
鑫丰园共有两层,虽地处偏僻地段,生意却特别好,此时时间尚早,正陆续有人来吃饭。
欧阳春冲陈雷说到。
“看起来还不错,咱们现在进去?还是在这里等?”
陈雷向四周看了看,没见到那妮和孟春桃,知道两人都还没到,于是说到。
“咱们还是进去等吧,我已经订好了包房。”
“行,听你的,外面还真有点冷。”
说着话,两人走进了鑫丰园,一名服务员迎了上来,问到。
“两位先生有预订吗?几位客人?”
陈雷抢着说到。
“有预订,208房。”
服务生说到。
“两位先生请跟我来。”
陈雷忽然想起忘了告诉那妮和孟春桃包房号了,急忙来到前台,冲前台服务员说到。
“一会儿如果有人来找陈雷或欧阳春,让她们直接去208包房。”
说完,陈雷和欧阳春一起走上二楼,直接进了包房。
包房是欧式装修,看起来宽敞明亮,整洁大方,欧阳春坐下后环顾了一圈,见包房的条件确实不错,冲陈雷点头说到。
“真是不错,干净卫生,吃着放心。”
服务员手里擎着菜单,笑着问到。
“现在点菜还是等一会儿点菜?”
“现在就点。”
陈雷说着话,伸手接过菜单,先是浏览了一遍,然后点了水煮鱼、螃蟹、辣炒蛏子、盐水海螺和两盘素菜,陈雷还要再点,被欧阳春阻止了。
“够了,点多了吃不了太浪费。”
“才六个菜,能够吃吗?”
“有水煮鱼呢,不够再点,先吃吃看。”
陈雷想了想,笑道。
“也是,那就这些,对了,春桃能吃辣的吗?”
欧阳春摇了摇头,说到。
“微辣吧,她吃辣的不舒服。”
陈雷冲服务员叮嘱到。
“水煮鱼一定要微辣,帮我们催一催,快点上菜。对了,先给我们上一壶茶水。”
说完话,陈雷便把菜单还给了服务员。
服务员重复了一遍菜单,转身走出包房,不一会儿,端着一个茶壶和暖瓶进来放到桌上,然后便出去下了单。
陈雷和欧阳春坐在包房里等那妮和孟春桃。
两人一边喝着茶水一边随意地聊着天。
“你今天请我和春桃吃饭,是不是有什么事呀?有事就直说。”
欧阳春始终对陈雷突然请他吃饭心存疑虑,忍不住问到。
陈雷笑了笑,说到。
“今天,我虽然因为工作原因被领导批评了,但领导并没责怪我,而且还有意在维护我,我就是觉得心里高兴,而且,你这么快就查出了原因,为我挽回影响和损失赢得了时间,我要谢谢你。”
欧阳春能理解陈雷的心情,他知道陈雷一直在责怪自己,更担心订单流失,这回有时间弥补过错,他当然心里高兴。
“有什么可谢的?我不过是在正常工作,谁知道你的狗屎运这么好,居然被我一查即中,你确实应该偷着乐。”
欧阳春半开玩笑说到。
354、一场开心的晚宴
欧阳春和陈雷一杯茶还没喝完,孟春桃和那妮就一起走进了包房。
那妮刚一进到包房里就抱怨到。
“这城市也是没谁了,马路不平不规矩不说,这还天天堵车,像是得了肠梗阻似的,车慢得像头牛,都急死个人。”
孟春桃一边脱外套一边笑着接过话。
“我说你就别抱怨啦,堵车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么好的饭店,又有好吃的,你消消气,别影响吃饭的心情,这里又没外人,晚点就晚点呗,又没人挑理。”
那妮立即换成笑脸,一边坐下一边和欧阳春客套到。
“路上堵车,公交车开得慢,让你久等了啊。”
自从欧阳春当上总工程师后,那妮的心里便有了分寸,和欧阳春客套的时候也就多了起来。
那妮的客套让欧阳春感觉有点不舒服,他还是希望能像过去一样,互相开着玩笑,嘻嘻哈哈,那样才轻松开心。
欧阳春笑了笑,说到。
“你和我是不是有点太客气啦?用不着的,咱们还像从前一样,自然放松多好。这俗话说得好,好饭不怕晚,老陈已经点好了菜,一会儿菜上来了,你们想吃什么再点。”
孟春桃和那妮分别挨着欧阳春和陈雷坐好,欧阳春冲陈雷说到。
“我们真是好久没聚了,今天务必高兴,也才不虚此行。”
陈雷给孟春桃和那妮倒着茶水,边倒边说到。
“我可先说好,今天我作东,你可不许和我抢,你和春桃就负责吃好喝好。”
孟春桃一边喝着茶,一边开着玩笑。
“老陈,你今天这么大方,发财啦?你和那妮请示汇报了吗?没请示汇报就敢自作主张?”
那妮显然要维护陈雷,笑道。
“不用汇报,老陈是一家之主,这点小事他有权作主,再说了,请你们吃饭,花多少钱我都没意见,我今天放权了。”
陈雷对那妮的话很满意,冲那妮伸出了大拇指,也开着玩笑。
“说得好,这回我可算放心了,还真怕你不给我报销呢。”
那妮伸手推了陈雷的肩膀一把,埋怨到。
“你少来啦,装得像是一个受气包似的,我可不是周扒皮,我什么时候让你的钱包空过?”
陈雷笑着冲欧阳春和孟春桃说到。
“这话还真不假,老那这一点做得还真够格。”
孟春桃刚要替那妮说几句话,包房门一开,服务员端着菜走了进来,四个人便停止了说话,看着服务员将菜摆上了桌。
服务员说了一声慢用,便走出了包房。
孟春桃看到摆了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大声说到。
“这么丰盛的晚餐,老陈今天的诚意可都摆在桌上了。”
陈雷“呵呵”一笑,说到。
“我听说这里做的水煮鱼味道在抚东市绝无二家,今天咱们就尝尝,到底好吃不好吃,来,咱们先吃水煮鱼。”
说着话,陈雷用漏勺给每个人的碗里都捞了一块鱼肉,四个人品味了一番。
欧阳春很满意地点头说到。
“还真不错,名不虚传,鱼肉鲜嫩,入口即化,配上这香辣味道,真是绝配哟。”
孟春桃附和到。
“确实不错,正合我口味。”
那妮满意地看了陈雷一眼,笑着说到。
“好吃你们就多吃,俺家老陈这件事做得漂亮,让我的老脸上有光。”
孟春桃“哈哈”一笑,接过话。
“那是,你家老陈成熟稳重,做事让人放心,你很有眼光。”
那妮也是“哈哈”一笑,说到。
“我是谁呀,他要是不好,我也不会下嫁呢。”
听了那妮的话,四个人一起笑了起来,气氛越发浓洽。
笑过之后,陈雷从旁边地桌上的热水盆中,将热好的酒束取出来,每个人的面前放了一束,说到。
“吃海鲜喝东北大高粱,杀菌消毒,今天咱们自斟自饮。”
陈雷说着话,自己先倒了一杯,看着三人都倒好了酒,接着说到。
“来吧,恭喜欧阳为钢厂立了大功,咱们共同举杯。”
孟春桃不由一愣,急忙阻止到。
“慢着,立什么大功啦?不说清楚不喝。”
欧阳春怕冷了气氛,急忙笑着解释到。
“是产品质量出了点问题,我和研究所的人一起查出了原因,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来,喝酒。”
陈雷补充到。
“春桃,你不知道,欧阳不但保住了大批订单,也让我这个生产处处长减轻了压力,你说值不值得庆祝?”
孟春桃立即眉开眼笑,张罗到。
“太值了,来,喝酒。”
四个人一起喝了一大口酒。由于酒的度数太高,那妮和孟春桃都被辣得皱眉苦脸,哈气吐舌,一副狼狈相。
欧阳春和陈雷急忙提醒吃菜压酒。
欧阳春说到。
“不行的话,换低度酒吧。”
那妮已经被辣出了眼泪,她一边擦着眼睛一边不甘示弱,说到。
“不用,吃海鲜喝辣酒,绝配。”
“那行,你们小口喝酒大口吃菜。”
欧阳春叮嘱了一句,然后冲陈雷说到。
“说实话,我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厂长都觉得意外,这接下来的事可就全看你啦,你可要将功补过,否则,够你喝一壶的。”
陈雷给每个人都夹了一只螃蟹,然后冲欧阳春说到。
“你就放心吧,为了你更为了我,我必须将功补过,来,吃螃蟹。”
欧阳春边吃螃蟹边问陈雷。
“你岳父的伤恢复得怎么样了?这段时间我也没去看视。”
那妮抢着说到。
“恢复得很好,现在已经能慢慢活动了,谢谢你和春桃的关心。”
孟春桃见那妮又客套起来,也说到。
“那妮,咱们谁跟谁呀,你瞎客套什么?你爸恢复得好,我们都替你高兴,来,祝你爸早日康复,喝一杯。”
三人积极响应,一起举起了酒杯。
……
酒热耳酣之际,欧阳春低声问陈雷。
“老陈,你今天请客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呀?”
“真的没有,吃饭前你不是问过我了吗?不过,今天是英子的生日,她不在家,我和那妮又不想自己过,就想和你们一起喝喝酒。”
欧阳春一听是陈英的生日,立即冲孟春桃说到。
“春桃,你听到没有?老陈说,今天是英子的生日。”
孟春桃也颇感意外,大声问那妮。
“老那,真的假的?”
那妮笑着点了点头,说到。
“真的,往年都是我们给她过生日,今年她不在身边,我和老陈就想和你们一起吃顿饭。”
孟春桃笑道。
“太好了,你们怎么不早说,来,喝一杯,为英子庆生。”
欧阳春也笑着附和到。
“对,孩子生日,娘的苦日,也敬那妮一杯。”
陈雷举杯冲那妮深情地说到。
“谢谢你,让你受苦啦。”
陈雷的一句话让那妮顿时忸怩起来,陈雷很少说这样情意绵绵的话,更何况是在欧阳春和孟春桃的面前说,她有点受宠若惊。
“你瞎说什么呀,女人生孩子有什么苦的,那是乐懂不?不懂别瞎说。”
孟春桃大声说到。
“对,你们不懂别瞎说,不生孩子能体会到作母亲的乐吗?来,喝酒。”
四个人一起哄笑着端起了酒杯。
355、解铃还须系铃人
从鑫丰园出来的时候,已经是繁星满天,夜幕深垂,由于时近月末,一弯瘦月挤在满天星斗之中,失去了往日的光辉。空气依旧寒冷,不时吹过阵阵北风,带着让人不很适应的寒气。
四个人不约而同都裹紧了衣服,由于刚刚喝过酒,担心被冷风激着,陈雷急忙拦了一辆出租车,四个不敢耽搁,迅速钻进了出租车,然后一路回了家。
欧阳春和孟春桃刚进屋,刘晓帆就急三火四地闯了进来,把欧阳春和孟春桃吓了一跳。
孟春桃见刘晓帆愁眉苦脸的样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急忙问到。
“晓帆,你这是咋了?发生了什么事?”
刘晓帆并没有直接回答孟春桃的话,而是可怜兮兮地说到。
“我知道你们刚回来,我能在你们这坐一会儿吗?”
孟春桃急忙拉着刘晓帆坐到沙发上,急声问到。
“你到底怎么了?你愿意在这坐多久都行,有什么话说出来,别闷在心里。”
刘晓帆苦笑了一下,说到。
“我就是心里难受,没出什么事。”
孟春桃这才放下心来,用手捂着胸口,长出一口气,轻声说到。
“你快吓死我了,没事就好,是不是因为老马心里不痛快?你们还没和好呀?”
刘晓帆没有回答是和不是,扭头看着孟春桃说到。
“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很烦啊?我这一来就说烦忧心事,老让你们跟着添堵。”
孟春桃摇了摇头。
“你真的想多了,你愿意和我们说心里话那是信得过我们,谁没有点烦恼事?说出来就好了,是不是又和老马吵架啦?”
刘晓帆摇了摇头。
“我根本就找不到他,他也不接我电话,压根就没回家。”
听了刘晓帆的话,欧阳春这才猛然想起马骏飞让他告诉刘晓帆出差的事,他居然给忘得一干二净。
欧阳春急忙说到。
“晓帆,这件事怪我,是我对不起你,让你误会老马了。老马今天去广州出差去了,是采购的设备出了点问题,单位临时安排他去的,他说你们刚吵过架,他不好意思给你打电话,他怕你误会他,就让我转告你一声。瞧我这臭记性,我把他的话当成了耳旁风,你要是不提,我还真想不起来,对不起啊。”
欧阳春的语气充满了浓浓的歉意,受人之托,却失信于人,这让欧阳春懊悔不跌,脸上火辣辣的。
刘晓帆不由一愣,但随即以为欧阳春在编假话安慰她,于是苦笑了笑,说到。
“你就别替他说话来安慰我了,我给他打过电话,他根本就没接,他才不会让你捎话呢。”
欧阳春见刘晓帆不相信他的话,更加着急了。
“晓帆,是真的,我对天发誓,他真的给我打电话说的,他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在想工作上的事,过后一忙我就真的给忘了,对不起。”
欧阳春的样子打消了刘晓帆的疑虑。她不再怀疑欧阳春在骗她,急声问到。
“他真的出差了?他真的让你转告我啦?”
欧阳春信誓旦旦地说到。
“我没必要骗你的,这种事总是要面对的,我骗你一次也不能骗你百次,我真的该死,本来下午我想打电话告诉你的,可后来太忙了,我就给忘了。今天的事,你要怪就怪我,老马怕你误会,特意叮嘱我的,都是我的错。”
孟春桃原也以为欧阳春是在安慰刘晓帆,但见欧阳春一脸愧色,知道他没有说假话,急声埋怨到。
“你也真是的,这么重要的事,你干嘛给忘了?害得晓帆这么着急,老马还说什么啦?”
欧阳春冲着刘晓帆说到。
“老马让我告诉你,他这次出差,因为要与厂家协商设备问题,快了要三天,慢了要一周时间才能回来,也有可能时间会长点。他说正好,你和他利用这几天时间都好好冷静冷静,好好想一想以后怎么办。”
刘晓帆的心情似乎有所好转,似乎她所有的郁闷和不开心就是想听到马骏飞的消息。但她依旧有些怀疑,忍不住一脸疑惑地看着欧阳春问到。
“他真的这么说的?那我给他打电话,他为什么不接呀?”
“估计是和同事在一起,又是在火车上,不方便接电话,今天的事,说到底,都是我的错,老马肯定以为我把他出差的事告诉你了,你才给他打电话,他一定以为你会在电话里和他吵架,所以就故意没接。”
欧阳春极力承认着错误,这让刘晓帆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脸上的怨色渐渐消失。她反复在想着欧阳春的话,沉默了一会儿,她才冲着欧阳春说到。
“我没怪你,真的,你不用自责,其实都怪我自己,我既然无法原谅他背着我找女人,我就不应该再计较他给不给我打电话,是我不争气。他想得对,如果他接了我的电话,我肯定会在电话里和他吵。”
孟春桃轻声问到。
“你真的不选择原谅他?”
刘晓帆点了点头。
“不原谅,我现在一想到他和别的女人上过床,我就从心里感到恶心,可我和他毕竟一起生活了二十年,我一时还无法彻底放下他。”
孟春桃继续问到。
“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刘晓帆轻轻叹了一口气,说到。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不想离婚,可我又无法原谅他,我现在脑子很乱。”
孟春桃决定再劝一劝刘晓帆,她可不想看到马骏飞和刘晓帆离婚。
“其实,老马把出差的事告诉你了,就说明他想缓和你们之间的关系,他知道你放不下他,他不想让你着急,说明他的心里也是有你的,你们之间还是有感情的。他不接你电话,我想不是他不想理你,显然是不想和你吵架,他还是想得到你的原谅的。”
刘晓帆依旧苦笑了一下,说到。
“你说的有道理,但我真的无法再接受他了,你别劝我了。可是,我真的不想和他离婚,一旦离婚,不但对他影响不好,我也觉得丢人现眼,我爸妈更不会同意。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些话憋在我心里,快把我憋疯了,我都快喘不上来气了。”
欧阳春插话说到。
“今天下午,本来我想找老马谈谈的,可是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已经在火车上了,我和他在电话里聊了几句。他让我和你说,他不是你想像的那么无耻,他和别的女人并没有做出格的事。”
刘晓帆冷笑了一下,说到。
“欲盖弥彰,那口红怎么解释?没做出格的事,哪个女人会把口红蹭到一个男人的衣领上?你就不用替他说话了,他现在和我说什么,我都不会原谅他。”
可是,话刚说完,刘晓帆又脸现愁苦之色,说到。
“可我无法原谅他,却又不想离婚,这以后的日子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过了,这事要是传出去,让街坊邻居和同事朋友听到,我可真的丢人现眼了。”
孟春桃想了想,又劝到。
“要不你这样,你们谁都别把事情闹大了,你也试着原谅他,重新接受他。从他的话里能听出来,他还没有真正离开你的想法,这个时候,如果你把他往外推,他顺势就会真的离开你了,既然你不想离婚,那只有选择原谅他,你说呢?”
刘晓帆低着头陷入了长长的思索当中,欧阳春和孟春桃知道她在作选择,两人谁都没再说话,任凭刘晓帆自己作出抉择。
屋里一时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静,静得连每个人的呼吸都清晰可闻。
刘晓帆反复在想着欧阳春和孟春桃刚才说的话,越想越有道理,这让她的大脑渐渐变得清晰了,她借机捋顺了思路,作出了自己的选择。
因此,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刘晓帆终于抬起头,很坚定地说到。
“你们说得对,我谢谢你们,我是应该给他一次机会,试着重新接受他,我试试吧,我不知道我能不能走出我的心结。但是,如果他不和那个女人断绝关系,我就永远都无法原谅他,也不会选择原谅她。”
356、对孩子产生了怀疑
送走刘晓帆以后,欧阳春和孟春桃简单洗漱后便上床躺下了,两人都不约而同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欧阳春和陈红之间的事。
欧阳春暗自庆幸,他很庆幸自己没有真正走出那一步,让原本幸福安逸的生活没有受到任何冲击,孟春桃的心情却有些复杂。
刘晓帆的样子,让孟春桃想到了她自己,当初,如果没有厂里出的一份证明材料,还有陈红的主动坦白,她或许也会像刘晓帆一样不会选择原谅欧阳春,她也必将陷入刘晓帆似的痛苦当中无法自拔。
时至今日,孟春桃不得不承认,她其实还是没有彻底放下那件事,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对是错,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是她最想做的,她和欧阳春都在努力挽回一切,谁都没有放弃谁,这也是她最想要的结果。
可是,刘晓帆和马骏飞之间是这样吗?他们都想挽回这段婚姻吗?如果马骏飞的心真的离开了刘晓帆和他们的家,刘晓帆就是再做出忍让和牺牲,只能徒增痛苦和烦恼之外,又能得到什么回报呢?
孟春桃一会儿想想自己,一会儿又想到刘晓帆,她的思绪乱七八糟,想得她头都大了。黑暗中,她听到欧阳已经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欧阳春的呼吸均匀稳定,显然已经睡着了。
孟春桃知道夜已经深了,她轻轻地侧过身去,脸朝向床外,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事,为了让自己早点睡着,她默默地数着羊,心情一平静,她人也就慢慢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欧阳春醒来的时候,孟春桃依旧在睡觉,欧阳春悄悄下了床,轻手轻脚换上衣服,去市场买了早餐,回到家的时候,孟春桃已经起来了,正在收拾卧室。
欧阳春将保温桶放在桌上,一边往外取买的包子、油条、热粥等,一边冲孟春桃说到。
“过来吃饭吧,一会儿都凉了。”
说完话,欧阳春脱去外套,坐在桌边吃起了饭。
孟春桃平整完床单,洗了手也坐在了桌边,一边吃饭一边说到。
“昨天晚上你睡得好吧?”
“还行,躺下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你昨天说的话都是老马说的吗?”
“嗯,我没骗晓帆,这种事不能瞎编的。”
孟春桃本想提起欧阳春和陈红的事,但一想到还有一个叶智秋,她便没有胆量再说下去,而是转移了话题,眼神却不由自主地瞟了一眼自己的挎包,里面放着她已经关机的手机。
“昨天是英子的生日,也不知道两个孩子现在怎么样了?昨天我也没好意思问,你说老陈两口子怎么没提两个孩子的事呢?刚才我就在想,他们好像有意回避两个孩子的事。提到英子生日,按理说,肯定会和英子通电话,至少可以多说几句,可他们却只字不提,你说两个孩子不会有事吧?”
欧阳春也没多想,顺嘴说到。
“你想多了吧?两个孩子能有什么事?你要是不放心,就打电话问问秋实,不比在这胡思乱想强啊。”
“我倒是不希望两个孩子有事,只是觉得昨晚他们不提孩子的事,我觉得有点怪,可是,我给儿子打电话怎么说呀?还是别打了。”
孟春桃像是自说自话,边说边吃饭。
欧阳春笑了笑,说到。
“你就是打了,儿子也不会和你说实话,他们年轻人的事,你就少操点心吧,我吃完了,上班去了。”
欧阳春见马上到七点了,放下筷子起身穿上外套,拎起皮包走出了家门。
孟春桃很快也吃完了饭,欧阳春下了桌,她也没了胃口,她很快洗漱化妆完,拎着挎包也出门准备上班去。
正巧张蕊和李家和也一起推着自行车走出了屋,李家和停下车回身锁门,张蕊则冲孟春桃点了点头,大声打着招呼。
“春桃,这么巧啊,你上班去吗?”
孟春桃一边锁门一边说到。
“对啊,你们今天夫唱妇随的,不用上班去呀?”
孟春桃很少见张蕊和李家和一起上下班,虽然两人同在钢厂,平时却都是李家和早出晚归,张蕊要给孩子做饭,每天走得晚,回来得早。因此,见到两人一起出门,孟春桃以为两人要出去办事。
“不上班你给我钱花呀?和你一样去上班。”
张蕊知道孟春桃为什么这么问,她也知道她和李家和一起上班的次数少得可怜,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李家和。
李家和锁好门,推着自行车往外走,边走边问孟春桃。
“欧阳走啦?他现在天天坐车,好久没和他一起上班了。”
孟春桃笑道。
“说真的,你们现在联系不多啊,是不是生份啦?”
偏巧三人来到大门口,孟春桃打开大门,说到。
“你们推车先走,我来关门。”
张蕊笑着开着玩笑。
“谢谢你啦,让你作门童可真是太抬举我们了。”
孟春桃笑了笑,冲张蕊一摆手。
“别贫了,快走吧。”
张蕊却冲李家和说到。
“你先走吧,我和春桃说几句话。”
李家和也没多问,骑上车先走了。
孟春桃一头雾水,问张蕊。
“这早上的时间过得快,又急着上班,你有什么重要的话不能晚上回来说?”
张蕊笑着说到。
“反正你要往车站走,我陪你走还不行啊?”
“有话快说,时间不等人,我还要坐车上班呢。”
“边走边说,昨天我们接到迎娣的来信了。”
张蕊的脸上挂着惊喜。
“真的呀?我就说嘛,时间是疗伤的良药,她在哪呢?现在怎么样?”
孟春桃也感到有些意外。
“广州呢,和马驰在一起呢,两人合伙作服装生意,信里说让我们别担心。”
“信上就写这些吗?”
“可不嘛,这个熊孩子,惜字如金,连地址和电话都没留。”
“慢慢来,你就等着数钱和抱外孙子吧。”
孟春桃见公交车即将进站,急忙向车站跑去,边跑边开了一句玩笑。
张蕊大声说到。
“你慢点,注意安全,抱什么外孙子,八字还没一撇呢。”
说完话,张蕊停在路边,看着孟春桃上了车,两人互相摆了摆手,张蕊这才骑车去上班。
孟春桃来到班上,刘颖已经来了,最近刘颖的气色非常好,心情也好极了,此时,正在收拾办公室的卫生,见孟春桃来了,笑容灿烂地说到。
“姐,早上好,你今天很漂亮。”
孟春桃边往办公室里走边说到。
“哟,昨晚有啥好事啦?嘴巴像是吃了蜜似的。”
刘颖抹着窗台的灰,突然问了一句。
“姐,你这段时间看起来休息得不错,叶智秋没给姐打电话吧?”
370、终于作了了结
刘颖见孟春桃接受了叶智秋的道歉,有意缓和两个人之间的矛盾,于是,冲叶智秋说到。
“叶智秋,你听好了,我姐接受你的道歉,就说明原谅你了,你给我记住了,以后不许再骚扰我姐,你把那个蠢蠢欲动的心管好了,别冲我姐瞎骚情,如果再犯,我可不答应。”
叶智秋被刘颖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微微红着脸说到。
“孟女士,你尽管放心,我叶智秋不是没脸的人,今天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我知道你是好女人,我也没想到会给你带来这么多麻烦,以后我不会给你打电话。以后,你如果去上海,可以联系我,我们还是朋友,我会尽地主之谊。”
叶智秋的一番话让孟春桃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却又不知道还说什么,便一时也没说话。
恰好服务员这时推着送菜车进了包房,一时缓解了孟春桃的窘态。
等到服务员退出包房,叶智秋将红酒打开,在每个人面前的高脚杯里倒上红酒,然后端起酒杯,说到。
“明天我就回上海了,很高兴能认识你们,我和老聂是朋友,刘颖又是老聂的女朋友,叶女士就是我的朋友,请赏光,一起喝一杯。”
刘颖有意活跃气氛,端起酒杯说到。
“叶智秋,你这几句话说的还中听,你一个高级白领,何必酒吧买醉?来,春桃,一起喝一杯。”
孟春桃只好端起酒杯,三个人轻轻碰了杯,没人喝了一口。
放下酒杯,叶智秋张罗吃菜,湘菜偏辣,味道却很好吃,很合刘颖的胃口。
孟春桃却只拣微辣的菜吃,她吃不了太辣的东西,她的胃受不了,但她不得不承认,湘菜的味道确实好吃。
也许是叶智秋真诚和忏悔般的道歉软化了孟春桃冰冷和厌恶的心,她开始觉得叶智秋并不真是那种酒色无耻之徒,这让她对叶智秋的成见渐渐变少,人也慢慢自然了起来。
刘颖边吃边问叶智秋。
“叶智秋,你怎么突然回去啦?这边的事办完了吗?”
叶智秋笑了笑说到。
“公司临时通知的,总部的有人辞职了,让我回去补缺。”
刘颖故意问了一句。
“不会是因为我姐吧?”
叶智秋急忙说到。
“这个真不是,正常人事调动。对了,我看老聂很看重你,记得结婚的时候通知我,我讨杯喜酒喝。”
叶智秋的话里有调侃的成分。
刘颖“哈哈”一笑,说到。
“行,你不嫌远就行,不过,你人不去,记得红包得到,否则,我到上海找你要去。”
叶智秋知道刘颖开玩笑,整个人也放松下来,“哈哈”一笑,说到。
“没问题,到时记得坐飞机去,我给你报销飞机票。”
刘颖故意吓唬叶智秋。
“别在这夸海口了,到时你太太知道了,不让你做太监才怪。”
提到了老婆,叶智秋确实有所收敛,笑了笑说到。
“那你还是别去了,你结婚也别告诉我了,好吧?”
刘颖“哈哈”一笑,没再调侃叶智秋,孟春桃看到叶智秋讨饶了,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
三个人说说笑笑吃完了饭,从湘菜馆出来时,已经是九点多了,刘颖打车把孟春桃送回了家,然后便直接去了聂广轩住的宾馆。
孟春桃进屋的时候,欧阳春躺在沙发上已经睡着了,这段时间,他的体力确实透支了,这一闲下来,他真的抗不住了。
孟春桃轻手轻脚进了屋,她有心喊醒欧阳春,让他上床睡觉,又一时不忍心,她又搬不动欧阳春,只好回卧室取来被子,轻轻盖在欧阳春的身上。
孟春桃知道欧阳春最近经常加班大干,身体肯定会吃不消,不由一阵心疼。
经历了叶智秋的事,孟春桃似乎更加在意欧阳春了,她似乎也能理解欧阳春在陈红的事上受到的煎熬了。她坐在欧阳春的旁边,看着欧阳春疲惫的脸,越大感到内疚和自责。
过了好一会儿,欧阳春自己忽然醒了,见孟春桃坐在旁边,慢慢坐了起来,用手揉搓着脸,睡眼惺忪地问道。
“你回来啦?几点了?”
孟春桃笑了笑,说到。
“十点多了,你醒啦?快回床上睡吧,小心着凉。”
说着话,孟春桃起身拿起被子进了卧室,重新铺好被子,又回到客厅,关掉电视,又去把门划好,关掉客厅的灯,才又回到卧室。
欧阳春已经上床躺下了,孟春桃卸了妆,又去水池洗了脸,这才上床躺下了。
欧阳春实在太困了,侧身躺着,很快又睡着了。
孟春桃却一时睡不着,叶智秋主动承认了错误,并承诺不再和她联系,让孟春桃的心彻彻底底安稳了下来,她甚至有点觉得对不起叶智秋。
这样的想法刚一出现,孟春桃立即加以否认,并再次自责起来。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叶智秋的错,她并没有对不起叶智秋,如果叶智秋不那样苦追苦逼,她也不会提心吊胆了那么多天。
这样一想,孟春桃的心便渐渐平静了下来,很快也睡着了。
此时,叶智秋却一个人去了酒吧,坐在和孟春桃一起喝过酒的位置,点了几瓶酒,一个人慢慢喝了起来。
来到抚东市近一年时间,叶智秋有点喜欢北方的气候了,四季分明,让人能清晰地感觉到时间的脉络。和北方比起来,上海的时间却不甚清晰,尤其春夏之际,多是潮湿闷热天气,冬天又不像北方有温热的暖气。
但叶智秋还是喜欢上海,他出生在苏州水乡,适应那种潮湿和闷热,他也不喜欢背井离乡的生活,他之所以选择酒吧,就是心里时常感受到孤独和寂寞。他并不是去酒吧寻芳觅草,他也不是好色之徒,他之所以表现得那么放纵,都是源于内心的孤独和寂寞,遇到孟春桃是一个例外。
因此,接到公司的调函,叶智秋真的太高兴了,他甚至归心似箭,但想到孟春桃,他还是有点依依不舍。他不得不承认,他喜欢孟春桃身上的某种东西,不仅仅是孟春桃丰满匀称的身体和南方女人的外貌。
叶智秋一个人坐在桌边,再次喝到酒吧打烊,明天他就离开这里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来,还能不能再见到他喜欢的孟春桃,这让他感到伤感。
因此,离开酒吧的时候,叶智秋有点喝多了,带着一脸的落寞。
357、女人应该追求幸福
提到了叶智秋,孟春桃的心情瞬间又有些低落,他猛然意识到,这段时间,叶智秋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似的,音信皆无。
这让孟春桃心里很是没底,她真担心叶智秋会有什么大招等着她,她一时陷入了沉思当中,忘了回刘颖的话茬。
刘颖抹完窗台的灰,见孟春桃静静地坐着出神,知道她又在担心叶智秋,偷偷笑了一下,故意想逗一逗孟春桃,边洗手边说到。
“姐的心情是不是挺复杂的?是遗憾?是失落?还是后悔?他不给你打电话,是不是感觉好像少了点什么?”
刘颖笑嘻嘻地说到。
“少来了,我是那种人吗?我巴不得他立即在我眼前消失,永远别再来烦我,我现在够烦的了,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孟春桃假装生气,没好气地说到。
刘颖知道孟春桃不会真生她的气,一边擦着手往座位走,一边故意说到。
“哟,这么不经逗,这还真生气啦?你和我说实话,最近这些天,他是不是没再骚扰你?”
孟春桃摇了摇头,依旧显得心事重重地说到。
“这些天倒是挺消停,一直没给我打电话,我倒是真希望他永远别给我打电话,我真怕他憋着什么坏,你当初可打过他一耳光,我又骂过他,他不会就这么罢手的。”
刘颖笑了笑,很自信地说到。
“姐,你就放心吧,他以后不会再骚扰你了,你不用整天提心吊胆的,晚上安心睡觉,什么事都不会再有了,不过,姐可别感觉失落就好。”
孟春桃听刘颖的话里有话,不由一愣,急忙问到。
“你有话说明白点,别藏着揶着的,什么时候变得婆婆妈妈啦?什么叫我放心?又什么事都不会再有了?”
刘颖也不介意,坐到自己的座位上,手扶着桌面探过头说到。
“我和姐说实话吧,前几天,我把叶智秋纠缠你的事和我家老聂说了,没想到老聂认识叶智秋,叶智秋还是老聂的客户。老聂晚上把他约了出来,带着我去见了他,当着我的面和他说,我是他女朋友,你是我的好朋友,而且老聂知道叶智秋和钢厂有生意往来,便提到你和姐夫的关系,让他不要再纠缠你。”
孟春桃感觉有些意外,急声问道。
“叶智秋答应啦?”
“嗯,犹豫了好一会儿,好像不太甘心,看来他是真喜欢你,不过,他提了一个条件。”
刘颖故意停下没说,孟春桃心头不由一咯噔,急声问到。
“什么条件?他还有脸提条件?我不会答应他任何条件。”
刘颖“哈哈”笑了起来,笑过之后,说到。
“姐,你淡定点,我吓你呢,他提出让我为打他的一耳光道歉。”
孟春桃不太相信。
“是真的?他就提这个条件?”
刘颖笑着点了点头。
孟春桃不由长出一口气,苦笑了笑,说到。
“你还能行不?你吓死我了,你给他道歉啦?”
“我能轻易道歉吗?他那种男人就欠女人打。我让他当着我家老聂的面承认了错误,答应再不纠缠你了,我才给他道了歉,怎么样?我家老聂够范吧?”
孟春桃见刘颖说得认真,并不是在开玩笑,终于放了心,顿觉一身的轻松,压在心头的大石头也突然消失了,于是笑道。
“还你家老聂,这是啥时候的事?你就这么有把握?”
“哎,我还真有这个把握,他说了,今年春节带我回深圳过年,让我见见他的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不出意外,明年我们领证结婚。”
“真的呀?真替你高兴,那你的孩子咋办?”
孟春桃提到孩子,刘颖的情绪顿时低落了下来。
“快别提孩子了,那个王八蛋就不给我孩子,非要他来抚养,我去看过孩子,照顾得还不错,孩子看起来还算幸福,我也就不担心了。”
孟春桃忍不住问到。
“你真的舍得孩子?搁我肯定做不到,孩子就是我的命。深圳可够远的,你要是去了深圳,你想见孩子一面都难。”
刘颖叹了一口气,语气有些无奈。
“那我还能怎么做?老聂对我那么好,我总不能放弃我的幸福,就为了多看孩子几眼吧?再说了,我就是不去深圳,孩子也不在我身边,我要见孩子还得征得那个王八蛋同意,反倒经常让我生气,干脆来个隔山不听孩哭。”
孟春桃知道刘颖说的是实情,即使不去深圳,她也不能经常见到孩子,想见又见不到,对刘颖来说,更是一种精神折磨。可是,自己的孩子就这么舍弃了,那一辈子也不认了吗?那可是身上掉下的骨肉,能说不认就不认啦?
想到这里,孟春桃忍不住问到。
“那你以后也不认这个孩子了吗?”
刘颖起身来到窗边,眼睛望着窗外,窗外北风正疾,刘颖的语气显得很无奈。
“不然还能怎么样?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走一步看一步,等孩子长大了,想认我这个妈,可以去深圳找我,我们就常走动。如果被那个王八蛋洗了脑,不认我这个妈就算了,我就全当没生这个儿子。老聂的身体壮得像头牛,我这块地也还算肥沃,过几年,我再生几个孩子,我也就不差这一个没有了。”
说到最后,刘颖居然笑了起来,只是笑容多少有些苦涩。
孟春桃知道刘颖还是舍不得孩子,但又觉得刘颖说出的话也是人之常情。人是改变不了现实的,刘颖不年轻了,有这么好姻缘却不结,搁谁都做不到。况且,即使留下来,只有内心藏着痛苦,表面却要装作坚强地虚伪地活着,根本谈不上幸福。
“我支持你,你应该追求自己的幸福。”
孟春桃真诚而又果断地和刘颖说到。
刘颖回身看着孟春桃。
“你真的这么想的?”
孟春桃笑了笑。
“对,我从来不和你说假话,女人就要对自己负责,就要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这没错。”
“谢谢姐。”
孟春桃的话让刘颖很感动,也坚定了她的决心,她决定不再为孩子纠结了。
刘颖说完话,默默地坐回了座位,一时再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