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七章 碾压的反击
第二三七章 碾压的反击
“她既然不能成为战子,那就直接杀了不是了事?”
凰在边上,喋喋不休的,满脸的着急,看着满星火的眼神,也是充满了不善,要不是他,可能在六年前凰羽渊就已经死了,哪里还会有现在的事情。
“战子练成之后,会威力无穷,对于我们凰族来说,利绝对会大于弊——”
“她差点杀了我!”
还不等满星火说完,凰就抢过了话头,往小阿渊面前一站,用剑指着她,凰的脸上、眼里,所表现出来的,那叫一个气愤,真真实实的气愤,不由得,让满星火对她又多了一个心眼。
“那是你先对她起了杀心!”
向前半步,满星火回道,语气之霸道,眼神之凌厉,让凰竟然默默的后退了一步,手里的剑也是慢慢的放了下来,甚至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这一个动作透露出的是满满的害怕。
凰宇炼就在边上看着两个人的一来一往,乐此不疲,其实他现在对于凰羽渊也是有点犹豫的,今日的那力量,他是见识了的,不过更多的是,还有那个人。
让凰如此的去试探一下满星火的态度也好,省去了他的不少麻烦。
凰宇炼盯着满星火看了好久,总觉得那个人和他有点关系,却又不敢确定。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满星火会不会把她给藏下来,毕竟这六年里,满星火对于那个孩子的关心,是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的。
要说把她藏起来,那也是情有可原的。
“那日带走了她的那个人,你可见过?”
终于,凰宇炼思量了好久,还是问出来了,当然,只是试探性的。
“带走阿渊的人?阿渊被带走了?带去了哪里?”
满星火心生疑惑,急忙地问道,眼里就如凰宇炼说的,全是关切,没有半分掺假。
不过也正是这份关切,让凰宇炼打消了一些地疑虑。
看着凰宇炼的犹豫,满星火攥着双手,紧紧的攥着,仿佛在做什么大的决定一样。
此时的满星火,内心里,犹如翻江倒海一般的难以抉择,所谓一步错步步错,满星火的脚下在一点一点的挪着,显示着他的犹豫,还有那一份不甘——
“噗通”一声,满星火单膝跪在了凰宇炼的面前,低着头说:
“族长大人,还请告知。”
凰宇炼也是被这一幕给惊到了,但随即,凰宇炼就往旁边错开了一步。
祭司啊,给他跪下了,说实话,他感觉他受不起这一跪。
通天道,晓全时之人,是被上天眷顾的,若是刚刚那一幕,满星火双膝跪地的话,放在他这里,怕是会折了整个凰族。
“你!”
凰宇炼只能说出这一个字,他还能说什么,一向都那么傲娇的满星火,现在正跪在他的面前,他还能说什么,还要他说什么!
满星火甚至都没有抬头,就看着地面上的隐隐约约的倒影,看着凰宇炼无可奈何的神色,他毅然的起身,没有丝毫犹豫的朝外面走去。
不用担心会有人跟踪,也不用担心会有人来拦截,只要他想,有的是办法出这凰族!
凰宇炼的小心思,他清楚的很,只不过,不愿意说出来罢了。
至于凰宇炼,别问他是怎么看到的,只要有光有水,他什么都看得到。
不,还是有一样,他看不到,那就是阿渊。
阿渊的身影,六年来,他尝试了无数次,无一例外,每一次都失败了,无数的方法,无数的镜面,始终看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关于小阿渊的点点滴滴,镜子里,什么都没有,若不是日日与她生活在一起,满星火甚至都要怀疑小阿渊是假的了。
“狐族,哼!”
直奔狐族的地界,身为凰族的祭司,满星火甚至都没有和狐族的任何一人打招呼,长驱直入,狐族的深处,依旧是白雪皑皑。
踏雪纷飞,满星火带着自己从凰族禁地内取出的权杖,站在狐族的上空,居高临下。
仿佛是一个审判者一样的审视目光,搜寻着那一个小小的身影,急切的很,却也小心的很。
深怕一个不小心,会误伤了自己从小一直宠着的小心肝。
狐秋言看着自家族长仰着头,还有那背后紧攥着的手,不用看也知道狐天异现在什么脸色,也是跟着狐天异,狐秋言的脸色一沉,问道:
“族长,要不要我去……”
“不必了,他找不到的时候自会来找我的。”
狐天异摆摆手,语气平淡的转身潇洒扬长而去。
满星火手上的权杖还带着丝丝的寒气,完全不顾及没有了权杖而变得不一样了的禁地,此刻,他的眼里就只有阿渊一个人。
“阿渊――”
“阿渊――”
满星火用只有小阿渊听得到声音的方法呼唤着,一道道细微的,甚至可以忽略的波纹,以满星火为中心向着四周散开……
三日,满星火整整呼唤了三日,一点点的回应都没有,这期间,满星火不断的加大者自己的呼唤时所使用的灵力,好让自己的声音传的足够的远,在满星火的感知里,甚至覆盖了凰族,可即使是这样,也依旧没有回应。
“祭司大人在我狐族逗留数日,可是有什么事情呢?”
狐天异踏空而来,缓缓的走向满星火,一脸的笑容,让满星火竟然感到了一种无法言说的诡异。
“你到底是谁?”
满星火盯着狐天异,手里的权杖握在詾前,那是对敌防御的姿态。
看到满星火手里的权杖,狐天异的眼神瞬间的冷了下来,看着那权杖冷笑道:
“这,就是曾经压着我的那根权杖吧?还真是……够别致呢!”
满星火整个人都不好了,尤其是心里对于眼前人的那种不安的感觉。
“你,究竟是什么人?”
权杖不再横于詾前,直接的指向了对面的狐天异。
“说出你的来历,否则――”
狐天异右手以一个奇怪的角度伸到身后,只见,一道呼啸闪过,帝阕自天际而来,狐天异紧紧的抓住帝阕的剑柄,一晃而过,剑指满星火:
“否则――如何?”
狐天异笑容满面,话语却是冷的很,眼里那种对于满星火的仇视,仿佛是穿越时空的敌对。
还有狐天异身上几乎察觉不到的灵气气息,让满星火感觉,此事绝对不简单。
“你说,我要不说出我的来历,你要如何?”
看着满星火的晃神,狐天异又一次的问道,这一次,狐天异再进一分,朝着满星火一步向前。
这一步,让满星火额头沁出了细汗,詾前的权杖也是一次微微的颤抖,当然,只有满星火自己感觉得到。
他看着狐天异,稳了稳心神,握紧了权杖,往前一推,脸上神情不再犹豫:
“老夫,通天之力,灭你狐族于此,也是不费吹灰之――”
“通天之力?是――这样吗?”
狐天异截了满星火的话,右手依然执剑指着满星火,左手却是缓缓的抬起,掌心向着天空,同时,眼睛慢慢的闭上。
满星火正奇怪狐天异所说的话,就见天上一声雷声炸响,随即,狐天异突然睁眼!
一瞬间,周围被扬起的风雪,静止了。
满星火满脸的惊愕与惊恐,因为,他手里权杖的力量在流失!!!
“通天之力?祭司大人,还要继续下去吗?”
狐天异带着戏谑看着对面那个满是惊讶的老头儿。
的确是老头儿,即使是他取回了他的权杖,也是无济于事了,这里的时空已经静止,他依然是错过了最佳的恢复时间。
“今日老夫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通天之力!”
满星火的呆滞过后,重新坚定了自己的眼神,将权杖悬于半空之中,双手以一种同归于尽的气势猛然击于权杖之上,同时整个人朝着狐天异奔去,不,应该说是弹去。
狐天异见着这股子的气势,心里一顿,将自己的左手微微的合起,周身所散发出的气息尽收于体内,就连那逼人的剑气也是微微的收了一下。
满星火的身上带着雷霆之势,全身上下被自己手上流露出来的血光所环绕着。
“祭司血力?”
狐天异嘴里念叨了一句,不等做出反应的时候,满星火已经是近在眼前了。
没有任何的武器,赤手空拳就已经是让狐天异不能够保持冷静了。
说到底也是第一任祭司,全力一击之下,狐天异可是从未试过。
“小子,战斗的时候,可不要分神才好。”
满星火紧贴着狐天异的脸,对他耳语道。
随后手里轻轻的贴上了狐天异的腹部,狐天异正要笑语的时候,猛然觉得自己的腹部,一团火热的气息突兀的爆发开来。
“噗――”
狐天异以此生未见的速度,极速的倒退着,于此同时,天地间静止的风雪开始快速的运转,像是要把刚刚静止的时间都补回来一样。
“猖狂小儿!”
满星火站直了身子,看着那一片白色的尘埃,平静的说道,随手一抓,权杖归于手间。
回身,踏空而下。
“呵――”(未完待续)
第二三八章 莫颜
第二三八章 莫颜
“来,来这里,放我出来,我告诉你一切……”
小阿渊在风雪之中一直前进着,也不知道到底走了多远,就只感觉自己眼前越来越模糊,模糊到看不清眼前的白雪皑皑。
“来,快来这里……”
“谁?”
小阿渊在黑暗里摸索着问道。
“是我啊,我是狱黎啊……”
悠悠的声音,真的很好听,有点震荡心灵的感觉,让人觉得很舒服,很安心,起码,在小阿渊这里是这样的。
“狱黎?那是谁?”
小阿渊继续问道,她的记忆里,不曾见过这样让她安心的声音。
“我们前几日见过的,你忘了?是我保护了你!”
小阿渊不说话了,一个人蹲在黑暗的角落里沉默着。
再也不理会那个声音无休无止的呼唤声。
“原来你在这儿啊!”
“你放弃吧,我不会——”
又是那个声音,小阿渊头也不抬的回答道,带着很多的不耐烦,说实话,她现在只想自己带着,然后等待光明。
没想到的是,那个声音是那么的执着,迈着脚步朝小阿渊走了过来:
“放弃什么,小家伙,看你这么迷茫,我带你去个地方吧——”
等等,走过来了,小阿渊猛然抬头,却是什么都没有,不对啊,刚刚明明是听到了脚步声的。
小阿渊心里疑惑着。
“哒——哒——哒——”
又是一串的脚步声,这一次,离自己更近了。
紧接着,小阿渊只感觉手上传来一阵的凉意。
随着这凉意,小阿渊的耳边一阵轻轻的热气,就听:
“跟我来……”
在黑暗中,小阿渊只感觉自己的脑子突然迷迷糊糊的,然后就鬼使神差的站起了身子,跟着那个脚步一步一步的走着,走向更加黑暗的深处,一眼望不到边。
“你是谁?”
小阿渊努力的保持着自己的清明,终于问出了一句话。
但是,却犹如石沉大海一般的没有回应,仿佛,自己前面的脚步声只是自己的幻觉。
“你要带我去哪里?”
小阿渊换了个问题问,这一次,她感觉到前面明显慢下来的脚步声,她有点的喜出望外,自己问对了。
“去一个——你曾经很喜欢的地方!”
“又是曾经!”
小阿渊的眼神里流露出了一种意味不明的感觉,她总觉得这里所有人都在关注着她,却也都不是在关注她,而是透过她看到的那个人。
“曾经的我,是谁?”
小阿渊低着头问,沮丧的心情,让前面的那个脚步声再一次的放慢,她用悠扬的声音,在和小阿渊讲述着“曾经”的一点一滴。
“曾经的——我,是凰羽渊,是狱黎,是离天落?”
小阿渊彻底的沉默了,如此的事实对于她来说,好比天塌一般。
狐天异对自己异样的态度,每次看自己的时候,都不像是在看徒弟,倒像是在看恋人,前辈一样,就连祭司爷爷,对自己也是无微不至的呵护,其实,他原本可以不必的,他的脾气也不是那么的温和,却在面对自己的时候,显得温柔无比。
还有那恨的自己牙痒的凰族最高的两个人,都是同样的凰族子嗣,为何偏她成了战子?
“你说的都是真的?”
小阿渊松开了那只无形的手,轻声的问道。
“他以为,只有他才是真正的想要带你回去,可他忘了,还有我们……”
不知不觉,走了好久,久到自己眼前模糊的,都看到了一片星海,漫天的星海,影影绰绰的、鲜血点点的色彩,充斥着她的视线,也映入了她的脑海。
“呼————”
一口热气呼出,小阿渊的脸上感觉热热的,涩涩的感觉,有些舒适。
“嗯?”
眼睛缓缓地睁开,只见一片白茫茫,一眼望不到边。
小阿渊的手脚冻僵,艰难的起身,看来一眼四周,寻寻觅觅,好久过去,却依旧是白茫茫的一片,入眼之处,别无它色。
“凰——羽渊,呵——”
“我是凰羽渊,我是凰族的战子,我是凰族的一个棋子,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小阿渊这样想着,不知不觉的,走到了雪地的边缘,感受着迎面而来的热浪,她的心里,竟然还有些的失落。
“是她,她回来了!”
还没有接近凰族,就听见有人在大喊,那声音里,分明带了些许的恐惧之意,就好像看见了什么极为可怖的东西一样。
“快,快去禀告族长大人!”
又是一声,同样的恐惧,甚至更甚。
小阿渊迈着疲惫的步伐,一步步的走向那个入口,从未出过凰族的她,这一次,从外归来。
感受着不一样的热浪,小阿渊站在自家的没人门口,感概万千,虽然没有在凰族生活过太久,也没有接触过太多的人,但是她知道,凰族一直都是个弱肉强食的地方。
在这里,弱不能弱过敌人,强不能强过首领,否则,便是毫无生存之路。
小阿渊只是远远的看着,并没有进去凰族的地界,依旧站在风雪中,看着那两个人慌乱的背影,朝着天空大喊一声:
“凰族战子,求见族长大人——”
“凰族战子阿渊,求见夫人——”
“战子阿渊,求见祭司大人——”
一连三声,每一声,都不一样,那是对于自己身份的辨别、不甘,也是对于凰族的——臣服!
“战子,就该有个战子的样子不是么?”
轻声的说罢,小阿渊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个面具,端端正正的戴在了自己的脸上,把自己的容颜遮得严严实实。
凰宇炼、凰还有满星火,三个人,步履匆匆的,冲着这里走来,一路上,三个人的心里各怀心事,各不相同。
凰宇炼的眼里,那是一种蔑视,凰的身上杀气弥漫,满星火的心里,满是担忧。
可这三个人,在一起,气势、气息,相互的影响,混杂在一起,倒更像是对小阿渊的讨伐。
“你——”
“凰族战子阿渊,回来了,请族长大人吩咐。”
不等凰宇炼说完,小阿渊先开了口。
语出惊人,别人不了解小阿渊,满星火是了解的,以前,他眼里的小阿渊可是最厌恶别人喊她“战子”的,怎么现在倒自己承认了呢?
“阿渊,你——”
“大人,战子何居?”
看了一眼满星火,小阿渊现在只想离开这几个人的视线,越快越好。
终于,短暂的眼神交流之后,小阿渊回到了自己的所在的屋子,不是很豪华,也不是很敞亮,但是对于那脑海里的记忆来说,这里已经很美了,起码,还能看到星空不是么?
回到房间的小阿渊倒头就睡,也不管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就进入了梦乡……
“阿渊,你说,我让你知道了这些到底是对还是错呢?”
在梦里,一片花海之中,一个小小的声音站在那正中央,衣衫的颜色,与那花海融为了一体,细细看去的时候,却又是分明的很。
“生死有命,各安在天,我就算是再怎样,也不会逃脱命里该有的,这样让我提前知道了,也好,辛苦你,费力的跟着他来看我。”
小阿渊张嘴,说出的话,却是完全的不像是一个孩子,不像是一个六岁孩子该有的,话里,甚至是身上都带着一种莫须有的悲伤,让人想要呵护在手里。
满星火坐在小阿渊的床头,看着那冰冷的面具隔离了那张精致的小脸,身上的衣衫,也不再是她喜爱的红色,而是一身的黑纱,带着些许暗红色的花纹,心里不免一阵的心疼,不断地指责着自己地保护不力,如果自己不出去,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些地变故。
缓缓地摸向了那面具,他轻轻地问:
“阿渊,你近日都去了哪里?让爷爷好生担心。”
“以后还是叫我战子的好,阿渊这个名字,凰族不配。”
没想到,满星火地手还没有碰到小阿渊的面具,就被小阿渊敏捷地躲开了,在睡梦里,完美的躲开了满星火地手,这速度,还有这身手,都让满星火感到了前所未有地惊讶,他的阿渊,什么时候有这么厉害了?
语出惊人,小阿渊站在地上,离满星火有几步远,冷眼看着那个人,她的小手,摸上了自己脸上的面具,那一道道的花纹,与她的衣服相衬,血红色的颜色,是她的最爱,尤其,是现在的她。
“再见之时,莫见容颜,这是你说的!”
小阿渊盯着满星火看了好久,眼里的眼神坚定,带着杀伐,这个年纪,不该有的,在她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小阿渊说完之后,就转身朝着房外走去,每走一步,身上都会散发出一片淡淡的光彩,满星火就看见,那个小小的身影,在慢慢的变得修长,小小的个子在慢慢的长高,犹如是变化一般,小阿渊在他的注视下,“变”成了一个窈窕淑女,“变”成了一个大人——
“我回来了,重新回到了凰族,凰宇炼、凰剑雄,你们都好好的看着,我这个战子,异属是如何大放光彩,如何让你们依赖我,我看你们还如何将我囚禁千年之久…………”(未完待续)
第二三九章 故人重逢
第二三九章 故人重逢
“什么人?”
“凰族战子,凰羽渊,我要出去,让路!”
还没走出多远就被拦住了,凰羽渊冷着脸说出了自己的身份,同时,手伸在背后,凝聚着一把火,万一出不去了,还得是打一场才行。
“战子?战子不过六岁年纪,你是何人?”
那守卫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好久,才不善的说,那手里家伙什摆放的架势,大有开战的模样。
凰羽渊一听这话,奥,低头一看,忘了,现在自己的身形有变,不认识也是情有可原的,守卫也是守卫啊,自己也还是要回来的,杀了不太好,不过这样还真是有些的不方便呢,到哪里都得要亮出身份。
叹了一口气,凰羽渊手里灵力运转,一阵淡淡的光芒过后,又恢复了小小的模样,这才看到那两人惊讶的神色,然后连忙给自己让开了路,战战兢兢的模样,让凰羽渊心里不禁感觉到了权力与地位的美妙。
这种美妙,胜过昔日的高高在上,没有那么多的阿谀奉承,也没有那么多的杀机,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低头,挺好。
战子战子,就在一个“战”字,仅仅是守卫而已,怎么敢随意的得罪呢!
凰羽渊大摇大摆的出了凰族,带着自己的面具,也带着自己变化,一路向北,直上雪峰。
“狐天异,本尊回来了!”
一声的大喊,差点让狐族轻浅谷两侧的雪峰崩塌。
“谁?”
狐天异一口水喷出,呆愣片刻过后,傻傻的问着身边的狐秋言,同时也是满脸的惊讶与不敢相信。
狐秋言也是一愣,仔细想想,然后说着:
“族长,外面的人,刚刚喊了一声‘狐天异’,还说什么‘本尊’——”
狐秋言的话说到一半,就见狐天异手里的杯子“砰”的一声被捏了个粉碎,然后整个人就跟疯了似的跑出去了,狐秋言一愣,也是急急忙忙的跟了出去,嘴里还喊着:“族长你去哪?”
狐天异一路慌张的狂奔着,就只见那雪地里,一个细长的影子,在那里站着,清风徐来,衣衫翩翩,与狐天异记忆里的影子慢慢的重合着,但是随即又慢慢的错开了。
时候未到,他不知道她是如何回来的,但是这个时候回来,不应该,他心里的那份欣喜,反而是变成了担忧,他还没有准备好,芸洺也还没有准备好……
“师……师父……”
尽管如此,狐天异还是开口叫了师父,他实在是太久没有见到她了。
“天生异子,好久不见啊,话说我这是第几次见到你了?”
凰羽渊缓缓地回过身来,只见狐天异远远的跪在她的面前,离她很远,仿佛是在害怕什么一样,不敢靠近,她缓缓地抬步走向狐天异,眼里的赤蓝色不断地闪耀着。
狐天异听到了师父的问话,心里一酸,低声的回答:
“第三次。”
是啊,连今天,他们不过见了三次而已!
“一样的不一样,可你现在回来做了狐族的统领,我却不是凰族的首领——”
凰羽渊一步一步的靠近狐天异,说着说着,就见狐天异瞬间有些急了,站起来往后退了几步,与凰羽渊保持了距离,然后有些不可思议的说着:
“师父您是要改写芸洺的历史吗?”
此话一出——
“你已经改了!”
凰羽渊一个飞跃,到了狐天异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里的赤蓝色更甚,映到了狐天异的眼里,竟然有那么一丝的心慌。
凰羽渊看着狐天异,冷冷的说:
“狐族的首领,不该是你,现在的你我也不该出现,狐天异,你已经改写了这里的一切,你让一切都变得不可捉摸!”
狐天异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人,突然感到了一丝的陌生,眼前的人,他并不熟悉,那张脸,似乎也不是他记忆中的脸。
看着那凰羽渊眼里断闪烁的赤红色,还有那渐渐退却的蓝色,他呆呆地退后了两步,看着凰羽渊的脸,呢喃着:“你不是她,你是狱黎,你是离天落,你不是师父,你不是,不是————”
“狱——黎——”
凰羽渊把狐天异的呢喃清清楚楚的听在了耳朵里,她眼里一愣,随后就是铺天盖地的血色,在她的脑海里汇聚。
她看到了一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站在那花海的尽头,看着自己,眼里流露着满满的不舍与悲伤,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就像是在看一个玩物一样!
玩物!!!
凰羽渊眼前的景象越发的混乱,但是在她的脑海里,依旧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做凰族的首领,然后吞并狐族。
这个念头让她感到了可怕,这不是她想的,她想的,是扭转芸洺大乱的未来,进而扭转自己被囚,可是为什么会有这个念头呢?为什么?
“啊————”
终于忍不了的凰羽渊仰天长啸,身上的气息在猛然的溃散着,大有废掉自己的意思。
天上的雪下的愈发的大了,狐天异知道,这是有人在帮自己了。
再一看凰羽渊的状态,一个箭步冲上去破开那周身的防御,双手合十,直指凰羽渊的后心,一股冰火相加的气息顺着他所指的位置进入了凰羽渊的体内。
一瞬间,天地间又一次的静止了,这一次,不再是狐天异为了大放光彩的止息,而是凰羽渊自己,硬生生的拽住了时间的尾巴。
感受着凰羽渊的渐渐平静,狐天异眼里寒气绽放,单手变换手印,拍向凰羽渊心脏的位置,然后整个人就进入了凰羽渊的意识海。
血色的空间无边无际,唯有一朵花在那里开的艳丽,肆无忌惮的吸取着这里的点点滴滴,狐天异手里的帝阙一出,剑指那花,冷声道:
“是谁唤醒了你?”
剑拔弩张的,气氛极其的紧张,但就是在这样的气氛之下,一阵轻扬的歌声在悠悠然的响起,伴随着一阵清风飘到了狐天异的耳边。
狐天异忽的眉头一皱闭上了眼睛,瞬间眼前的景象就换了一副模样。
不再是血流成河的模样,而是一片星云密布——
“秋花月下血流河,静待云散香飘影……”
依旧是这一片歌声,狐天异的眉头皱的越发的厉害了。
只见眼前一片轻灵的雾气在狐天异的眼前缓缓地飘起,然后是一阵入鼻地清香。
“是不是很诧异为什么在这里,还能够有真真切切的感受呢?”
“是谁唤醒了你?”
任凭他人风吹草动,我自孑然不动。
狐天异还是坚持着自己的话,坚持着自己的态度。
“这里,没有寒冷,也不会有炎热,她很喜欢这里,这里,让她感到了轻松——”
“闭嘴,她在哪里?”
狐天异一个箭步上前,剑尖紧紧的抵在那雾气所化人形的咽喉之处,剑上,映出了那人模糊的脸,竟然有些清晰,狐天异低头一眼看去,差点飚了热泪。
他一直都知道帝阙的厉害之处,却不知,帝阙也能锁住一方灵魂,那剑上,映出的,正是那狐天异日思夜想的人儿。
没有半分半毫的差异,就是她!
“看到了?那你明白了吗?”
突入其来的问话,让狐天异陷入了沉思,也陷入了回忆。
那日,他确实是去了那无净深渊,也带走了一个灵魂的。
等等,他只带走了一个灵魂,还有——
“还有那把剑!”
“是你搞得鬼?!”
狐天异另一只手掐上了那雾气,将它锁死在自己的手里,冷声问道。
这一次,他是真的生气了,他没想到他会犯那么无知的错误,会在最紧要的关头认错了人!
“不是我,是你才对,是你的心,你的心,想要带我出来,也是你的心,将我当作了她。”
那雾气在狐天异的手里渐渐的显了形,是凰羽渊的容貌,但眼里是闪烁的,却是猩红的色彩,她盯着狐天异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着。
狐天异被这眼神扰得心烦,手下用力,问:
“少说费话,是不是你?”
狱黎的眼里,又是猩红的泪,打转在了眼里,哽咽着,也质问着:
“你可以问问你的心,是你的心,”
狱黎停了一下,艰难的抬起手,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可没想到,擦了满脸的血,花了那容颜,也花了狐天异的眼睛:
“也可以说,是你,一直想要扭转的人,从来都是我,不是什么凰羽渊,她从来都是她自己,”
不知何时,狐天异的身后又出现了一个“狱黎”,她拍拍狐天异的肩膀,附在他的耳边轻声的说道:
“我,我狱黎,杀人无数,沾血无数,是你的心,要扭转我,而不是你,甚至,连你现在的一切都是你的心在使然——”
感觉到了狐天异的忙然,“狱黎”轻轻的掰开了狐天异的手,将那花了脸的狱黎放开,继而一步上前,竟与那身影完美无瑕的重合在了一起。
取出了那熟悉的面具带在脸上,伸手在狐天异的面前晃了晃,见没什么反应,干脆坐在了远处自己安置好的花海里,等待着,等待着狐天异的醒来,也等待着他的质问,还有,等待着为他解惑……(未完待续)
第二四零章 错了?那就错着吧!
第二四零章 错了?那就错着吧!
“师父,我带你走好不好?”
“别白费力气了,我哪里都去不了。”
狐天异跪倒在凰羽渊的面前,看着那满身的血迹斑驳,也看着那身上累赘的锁链,满身的伤痕,让狐天异看的心惊不已。
“我有办法的,我费劲心机回来,就是想办法来带你离开的,相信我好不好?”
狐天异那么的看着身边的凰羽渊,看着她满脸的憔悴,还有那双一赤一蓝的眼睛,有一种想要莫名的臣服的感觉。
只见在狐天异的注视下的凰羽渊,不经意间狡黠的一笑,略带着疲惫,说:
“我从未收你为徒,你却如此的为我费心……”
“师父,相信我,我有这个能力的!”
完全的忽视了刚刚凰羽渊的话,狐天异执着的说着要她相信自己的话。
在凰羽渊的意识海里,两个半透明的小人对坐着,一模一样的容颜,眼里的色彩却是全然不同,一蓝一赤,倒也是好看的很,只不过这身上的气息,混淆不堪,难以分辨。
那赤色的小人儿,脸上露出了悲观的笑容,仰起头呆呆地说着:
“你倒是清闲,有人来救你了,我还得继续呆在这里,或者,直接灰飞烟灭——”
停顿了一下,赤色站起来,绕到了蓝色小人儿的背后,看着那谦逊的坐在那里的她,眼里的神色冷了下来:“呵,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陪了你几千年,到最后还是落了一个这样的下场,骂名是我,罪过是我,受死,还是我!”
说完之后,赤色伸出手,缓缓的搭上了蓝色的肩膀,轻轻的,拍了两下,露出了一个久违的、和煦的笑容。
蓝色的小人儿似是有所感应,久久未动的身形,忽然间动了起来,抬手刚要触碰到肩上的那只手,就感觉自己的肩上一空,紧接着身后传来一阵踏空的脚步声,伴随着一句句的轻喃:
“我狱黎,是应你的呼唤而来……”
“现在成为你的弃子,也是理所应当……”
“祝愿你凰羽渊,早日摆脱这该死的异属,还有这该死的——命运……”
“狐天异啊狐天异,真是个痴情人啊……”
声音渐渐的运去,意识海也在渐渐的缩减着,凰羽渊猛然的睁眼,就见周围肉眼可见的一片小水潭,意识海,已然消失,此处,自己深处的地方,俨然是死水潭了。
“狱黎,你在哪里?”
凰羽渊呼唤着,叫喊着,周围只有一小片的光明,其余的,尽数是黑暗。
那黑暗,是她,不敢踏足的地方,太压抑,也太过于荒凉。
“师父,你准备好了吗?”
狐天异看着自己手上的一团雾气,赤蓝色交织着,给人一种朦朦胧胧的感觉,真的是,美极了!
“我们走吧,带着我的魂,回到过去,改变这一切。”
那雾气低声的吩咐着,像是在吩咐自己的手下一般的命令着狐天异,这命令里,还透露着一丝的焦灼,然而狐天异也并没有觉得这一切有什么不妥,还兴冲冲的把那雾气护在了怀里,然后一溜烟的走了。
至于那身后凰羽渊的躯壳,是看都没有看一眼,甚至是完全的忽略了。
“狱黎,你居然敢——”
在那小小的死潭之中,凰羽渊听的真真切切的,那说话的人,正是狱黎,原来,刚刚那些话,是这个意思。
“祝愿你凰羽渊,早日摆脱这该死的异属,还有这该死的——命运……”
天真的她还以为是狱黎想明白了,要成全她,在和她告别呢,可没想到会是这么个告别!
凰羽渊缓缓地站起身来,看了一眼那周围的黑暗,闭上眼睛,一咬牙,一跺脚,迈步走进了令她畏惧的黑暗里,缓缓地融入了那黑暗,不见踪影……
在这一刻,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已经不再畏惧,不再害怕了,她的心里,只有她自己!
“帝阙之势,借我之心,以我为引,启!”
“启——”
悠悠的声音荡开,一圈一圈的,向着周围,在黑暗里,也在无净深渊的荒芜里。
“嗡————”
一阵的晃动在玖邬山,那山的正中间的那把明晃晃的剑,不停的颤抖着,应着某人的呼唤,但却也一直没有挣扎出那困着它的法阵,似是囚徒一般的模样。
“帝阙之势,借我之心,以我为引,启!”
“启——”
时间在不停的走,帝阙却是始终未来,凰羽渊在黑暗里,一直的走着,一直的呼唤着,仿佛是心里笃定了,帝阙一定会来。
“帝阙之势,借我之心,以我为引,启——”
“帝阙之势,借我之心,以我为引,启——”
“帝阙之势,借我之心,以我为引,启——”
凰羽渊眼角的泪,不自觉地落下,连续三声地呼唤,让她的心里,悲伤满怀,这般的呼唤任然不能感受到任何的回应。
如此这般,该是怎样的束缚,才能压得住昔日的煞气,才能压得住她的佩剑!
“既然如此,那就再放肆一次好了……”
无力的凰羽渊,抹去了脸上的泪水,眼里的坚定,让她看上去很强,却也是很冷漠。
“你从未失约,今日你带我离开,他日,我还你——厮杀战场……”
凰羽渊双瞳猛然放大,变得呆滞无神,随后,双脚悬空上升,身上散发出了一阵的红光,华友一阵不知名的香味,只见她,红唇轻启:
“天道为鉴,借我之心,以我为引,双眸为一,燃之魂殇,逆阵而转,顺阵而出,帝阙之势,启——启——启————”
坚定的语气,这一次没有任何的波澜,甚至声音都没有在黑暗中有那么一丝丝的扩散。
“嗯?”
走在冥灵界的狐天异,心里“咯噔”一下子,似乎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失去了一样,他不安的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一片的黑暗,入眼之处,什么都没有。
“怎么了?”
狐天异手里的赤蓝色的雾气问着,隐隐的有一丝的担忧。
“师父,我总感觉我身后,有什么在看着我。”
“啊!”
狐天异话音刚落,手里的雾气就是一声的惊呼,狐天异急忙的察看着,另一只手里的灵力早已经准备好。
“天异,是这里,冥灵界有什么在吸取着我的神识,快,快离开这里!”
没想到的是,这句话一落,狐天异竟然直接鬼使神差的放下了那充满灵力而又蠢蠢欲动的手,本着玖邬山直去。
“凰羽渊啊凰羽渊,到最后了,还得是我来帮你,也不知道他们和你究竟有什么仇什么怨,非得这么对你,也罢了,就当我,日行一善吧,但愿能化去你哪怕一丝的仇怨……”
一个人影,慢慢的靠近了那依旧在挣扎着的帝阙。
“你是谁?为何我看不到你?”
感受到有人靠近的气息,帝阙微微闪亮,沙哑的声音响起。
也的确如帝阙说的,对于此人接近,帝阙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甚至是连实体都没有,但那隐隐约约的气息却是在告诉他,这个人是真真实实的存在的,而且,地上的影子足以说明一切。
“你主子,此时正身陷于黑暗之中,我祝你一臂之力,还希望你到时候,能够助我一臂之力。”
“你到底是谁?”
感觉到自己的剑体被那人握在了手中,也在地上的影子里看到,帝阙正在缓缓地离开法阵的束缚,就那么一瞬间,帝阙不由得心惊不已,它都挣不脱的,在那人的手里,竟然轻轻松松的就破开了。
“咻——”
来的人也不废话,手里一用力,帝阙刹然拔出,紧接着,抡圆了胳膊就是那么的一甩,帝阙就朝着天际而去,去了该去的地方。
当然,这么快的速度,那人说的话,也是没有听到了,一个字都没有——
“不过是漂泊在异乡的旅人罢了……”
…………
“我,我狱黎,”
“杀人无数,沾血无数,是你的心,要扭转我,而不是你,甚至,连你现在的一切都是你的心在使然——”
声音像是一种折磨一样,在狐天异的脑海里一次又一次的炸开,让他久久不能平静,脑海里的画面,不断地重现着,重现着那日地一幕又一幕,也包括了他当初看不到的——一切!
“你,当初,到底是怎么骗过我的?!”
低沉的声音,狐天异此时,眼睛发红,看着地面,额头上暴起的青筋,足以说明他现在的怒火。
他缓缓的站起身,看着那远处的一片火红,也看着那个“熟悉”的背影,手里用力一握,一阵小小的的光亮闪过,帝阙出现。
狐天异手里拿着帝阙,带着满身的杀气,朝着狱黎走去。
“只是一把影子而已,杀不了我的。”
狱黎连头都没有回,就已经知道了将要发生的事情,她甚至都没有丝毫的紧张,就那么轻描淡写的说着。
“你怎么知道杀不了,我活着,不单单只是为了寻找转逆之术,各种的灭灵,我也一样精通!”
“收徒是我,你想救的也一直是我,你怎么就不承认呢?原来,我就是这么遭人嫌弃么…………”(未完待续)
第二四一章 扭转乾坤
第二四一章?扭转乾坤
“从未说过任何伤你的话,你确是从来不把我当你的伙伴,你都不曾信过我一分,好像在你的眼里,我就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力量魂面,或者是一个占有你身体的恶念,我要的,是生,和你一样的生……”
狐天异的脑海里,一阵阵的哭诉,在不断的划过,也在不断地刺痛着他,尽管他在尽力地看着眼前地人,想要摆脱这哭诉,可是,却是什么都没有改变。
对面人脸上地笑容越发的灿烂,仿佛是在嘲笑一般的看着狐天异纠结、痛苦的皱眉模样。
“其实,你又何必管这么多呢,你既然回来了,那为什么不给她重铸一个身躯,然后我们一起活着呢,一起闯过这方天地,不必那么拘泥,你想过吗?”
狱黎就站在花丛里,看着狐天异,一字一句的说着,观察着狐天异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细微的变化。
“我们都是一样,是异属,异属就应该有异属的样子,活出不一样,我们掌握着不一样的力量,在这里,完全可以活得很好,为什么还要看别人的脸色呢?”
狱黎继续说着。
狐天异此时的脑海里一片的混乱,狱黎的话在不断的进入他的耳朵里,听着,有些的刺耳。
“不,我要原本的她,”
狐天异定在原地,深呼吸一口气,定了定心神,之后,手里的剑猛然的挥向了那眼前的人,他看着那人影,瞪大了眼睛,大吼道:
“你算什么,你只不过是她愤怒时的一缕气息衍化的魂而已,居妄想代替她,简直做梦!”
狐天异的一番话落之后,就见原本非常妖艳而又耀眼的花丛,在那么一瞬间就枯萎了下去,生机勃勃不复,全然一副死气弥漫的样子。
再看狐天异的身上,一缕缕白色的雾气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在狐天异的身后慢慢的聚拢成了一只狐狸的模样,面目狰狞,浑身带着生人勿近的气息,没有半分狐天异的温柔。
其实现在面对的是自己最最想见的那张脸,但还是提不起笑容。
起码是身后的那个狰狞的狐狸做不到的。
狐天异的剑挥了下去,看着眼前被劈散的人影,对,是散了,散成了一缕一缕的血色雾气,狐天异眼里的愤怒收了一收,不再是浑身带刺。
他知道,这是——她的妥协!
狐天异朝着那雾气张开手,也张开了自己的怀抱,同时,身后的“狐狸”也张开了自己的九尾,和狐天异一起,向面前的一团,拥抱而去……
狱黎在狐天异的怀里缓缓的又化成了原本的模样,是不过淡了许多,也憔悴了许多。
她看着狐天异,抚摸上了他的脸,含情脉脉的:
“你说的对,我是不过是一屡魂而已,可我,想要活着,哪怕就那么一瞬间也好,我当初收你,看你的眼睛,像极了她,那么的明亮,就连那模样都那么的好看,让我想起了……”
狱黎贴近了狐天异的耳朵,狐天异被这许久未感受过的温柔所牵绊,眼睛里的杀气,生人勿近的气息,渐渐的消失,直到——
“唔!”
狐天异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人,那无限放大的瞳孔里,是不可思议的神色,他不相信,自己居然会有一天被这张面孔所伤害!
狐天异看到自己的胸前,一双手,接近透明的手,伸进了自己的心脏里,紧紧的捏着它,他几乎感觉到,自己的心里,那无声的抗议还有那挣扎……
“你,为什么?”
狐天异眼里满是失望,他艰难的扭后头去,看向自己的身后,那一尾尾的狐狸尾巴,毛绒绒的,带着刺,像是一把尖刀利刃似的对着他。
狐天异感受着自己心里的那种窒息的感觉,手里收起的刀,猛然的朝着自己的身后挥去,因为——
他的身后,是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他”!
“为什么,狐灵,为什么?”
狐天异看着那身影,渐渐模糊的眼睛,神识在溃散着,到现在,他都想不明白,为何异乡处处为他着想的狐灵会把手伸向他,他想不明白。
“其实,她说的对!”
“她?原来你早就……”
“你要救你师父,我也要救我师父不是?”
“狐灵,我以为……”
“我不要你以为,我要我以为就可以了,还有,我不叫狐灵,我有名字,我叫——离城!”
离城说完之后,突然身体后仰,一个翻身向后滑去。
狐天异的眼前瞬间被一阵黑暗所包裹,可狐天异却是没有半分的慌张,他笑了一声,想起,狐灵是他的眼睛,是整个狐族的眼睛,如今脱离了自己,当然会陷入黑暗了。
“放心,等时间到了,自然会让你恢复,只是,你有些碍事,委屈你先休息了。”
离城在狐天异的耳边说着,只见他的手里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瓶子,狱黎手里一股力量,将那瓶子亲手拿在了手里。
随后,就见狐天异化作了一团雾气,被收进了那瓶中:“这炼火,呵,足够了!”
这下,彻底没了。
离城对于狱黎的话,那是半点反应都没有,好像那瓶子里的,什么都不是,与他毫无关系一样。
“我们开始吧,这一段时间,也算是够辛苦了,跟过来的,都已经收拾了,还是一样,按计划走。”
“是,师父,您小心。”
“我在那里等你。”
离城和狱黎两个人匆匆的几句话之后,各自一回身就消失了。
“终于要回归正常了……”
在一望无际的雪地里,小阿渊缓缓地睁开了眼睛,黝黑地双瞳在那么一瞬间出现在了她的眼里,随后,又重新恢复了那血色的样子,她坐在那里,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这一片地方,安静无比,时间渐渐的过去,天上竟然飘下了雪花,黑色的雪花,生生的染黑了一片大地。
一点一点的,被染黑,又一点一点的恢复了光明,黑暗光明,在不断的重复着,这片天空,就在这不断地重复之中扭曲着,扭曲着……
小阿渊的眼睛里,一滴泪悄然地落下,她张了张嘴,却是什么都没说出,她小小地身躯,在这里,显得孤单伶俐。
远处的那个寻寻觅觅的声影,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止住了脚步,不再前进半分,满星火的心里,一阵阵的不安,那是一种祭司对于天命的不安,对于生死的不安!
“好好对她。”
冷不丁的,身后四个字,满星火皱着眉,猛然的转身,意料之中,什么也没有。
四个字之后,再无声响,他仔细地回味着,回味着,也闭上眼睛感受着,许久许久,久到身边地寒冷清晰可见,他猛然地睁眼——
一片黑暗,对的,是一片黑暗,满星火使劲地眨着眼睛,反复地确认着……
“哇——哇——”
房间内,一阵婴儿的啼哭响彻了整个凰族,门外,凰宇炼在焦急的等待着,还有身边一直在掐算着的祭司满星火!
“祭司大人,这,这怎么出来呢?”
“族长莫急,夫人前几次诞子都是平平安安的,不会有事情的。”
满星火说话的时候,手里还在掐算着,在凰族,论掐算的本事,怕是没人敢与他相提并论了。
凰族的天红红火火的,满星火的心里恍恍惚惚,他总觉得,那里不对劲儿,可是又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
“族长,族长,您,您快来看看吧。”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了,一个侍女满脸的惊慌与为难还有那一丝丝的惊讶,出来看着凰宇炼,把他请进了房间。
一进屋子,就感觉沉闷的很,一眼看去,躺在床上的凰,紧闭着双眼,苍白的脸色,让凰宇炼心疼不已。
他不知不觉的放轻了脚步,走近了那摇篮,只见一个粉粉嫩嫩的小婴儿躺在襁褓里,安安静静的睡着。
凰宇炼有些不明所以,问那个带他进来的侍女:“你让本王进来看什么?”
“族,族长,小公主她,她的眼睛——”
侍女颤抖着手,指着孩子,凰宇炼一步上前,看了许久,小心翼翼的把孩子抱在了怀里,也没感觉那里不对劲啊。
正要再问的时候,忽然,凰宇炼怀里的孩子睁开了眼睛。
要不是周围有人,凰宇炼急差点把这孩子给扔了。
那眼睛,一蓝一红,盯着凰宇炼心里直发毛。
他怔怔地看着这孩子,突然感觉有点冷,在凰族,火的天下,感觉有点冷。
“祭司,你怎么看?”
凰宇炼皱着眉头转过身,问着候在门外的满星火,没有命令和允许,祭司不可进入产房,这是规矩,无论在哪里。
满星火就站在门外,远远的看着那孩子的眼睛,四目相对的一瞬间,满星火心里咯噔一下子,一股子不安的感觉随之而来,但是更强烈的,还是那惊讶。
急急忙忙的,满星火闭上眼睛,避过那异瞳,掐算着。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凰宇炼也不急,他的每个孩子,祭司都会送上一句话,一句事关一生未来的话,所以,他不急。
“嗡————”
满星火猛然的睁开眼,眼前一阵的晕眩,这一次,他可是废了大力气了,从未有过的大力气。
他看向等待着的凰宇炼,也看向那一双异瞳,缓缓地说道:
“兴衰命运,皆由心生,不闻不问,寒意漫天。”
第二四二章 期待还是失望?
第二四二章 期待还是失望?
“兴衰命运,皆由心生,不闻不问,寒意漫天?”
“还真是这不一样的眼睛啊!”
“哥,就这么个小孩子,还是异瞳,怎么还扯上我凰族的命运了呢?还让祭司大人亲自赐名为‘夜’,到底有什么不同啊?”
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孩子站在凰夜的面前看着她,准确的说,应该是审视,两个人在审视着凰夜。
“阿毅,你说,她会不会真有那么大的本事啊?”
在这哥哥说话的时候,被叫“阿毅”的孩子,却是在动手朝着凰夜的脸摸去,在他的眼里,那脸粉粉嫩嫩的,肯定也是软软的。
“我看未必,哥,我可听说,你当初出生的时候,那可是天降异象,她就算本事再大,大得过你?”
“俗话说的好,人不可貌相,何况她还没长大呢,祭司那么说,肯定有他的道理,至于是怎么——”
凰剑雄在说话的时候,突然听到外边有动静,当即就拉着弟弟躲在了帷幔后面,他可是听说那日母亲产子之后,父亲抱着这孩子,脸色铁青,更是下令不准任何人靠近,除了祭司还有他自己。
“祭司,你说这孩子,‘不闻不问,寒意漫天’是什么意思?”
凰带着祭司进了屋子,远远的看着那孩子,那是她心尖上掉下的一块肉啊,说不能碰就不能碰了。
“夫人,还是离她远些的好,若真想知道的话,等过些时日就什么都明白了。”
满星火也不靠近那孩子,就算是他能过去,他也不想靠近,因为心里的那一股子的不安,一直盘旋在他的心头,久久不去。
远远的看了一眼,满星火一笑而过,回了自己的住处。
只留下凰一个人站在屋内,她心里很好奇,衡量了许久,还是慢慢的挪着脚步朝着那个小小的身影过去了。
凰剑雄凰剑毅兄弟俩使劲儿地往帷幔后面龟缩着,对于他们的父母,他们还是害怕的,屏着呼吸一动不敢动的看着凰向那孩子伸出了手。
“我就不信了,你到底有什么特别,让那么多的人看我的眼神都变了味道!”
凰的话音落下,手也刚好触碰到凰夜的脸,那双异瞳猛然的睁开,凰只感觉自己的手仿佛是摸在了冰块上,指尖寒凉无比,直窜到她的心里,她一慌,急急忙忙的想要抽手离开,可是手上似乎是有千斤重一样,动弹不得。
“哎咿呀——”
凰夜的眼神一转,小手摇摇晃晃的摸上了凰的手,就是这么一触摸,凰再一次的大惊失色,她的手,手上的焰火血脉,在那么一瞬间被冻结了!
“快放手!”
凰宇炼及时的出现在凰的身后,大喊一声,运足了七里,朝着凰的后背拍去,给她输送着灵气。
磅礴的灵气被灌入凰的体内,她只感觉自己手上的直觉又回来了,那一股寒凉在急速的褪去。
及时的抽手而去,可惜了,手是抽回来了,可脸色却是变了又变,凰宇炼只来得及抓着凰的肩膀将她带离这里。
一阵寒气在以凰夜为中心急速的展开着,非常快的,一圈又一圈。
凰宇炼一退再退,突然眼睛一转,看到了那被吹起的帷幔后面的两个儿子,心下一沉,冲着身边的凰说一句:“自己退到安全的地方去,看看你这两个好儿子!”
怒冲冲地说完,凰宇炼头一扎,身后翅膀猛然地展开,给自己身上生生地附了一层火焰,才一步一步地走进去,走到那两个儿子地身边,一把拎起他们飞身而出。
说来也是奇怪,把他们带出房间以后,那股子的寒凉气息也是猛然的褪去了。
如潮水一般,来的快,退的也是如此的突然。
凰宇炼带着两个孩子,直奔祭司的住处。
“祭司,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出现这么寒凉的力量呢?”
凰宇炼看着满星火,也盯着他的那两个儿子,眼底的那种犹豫和怀疑,让凰剑雄和凰剑毅有那么一丝丝的不安和别扭,就好像他们也和那个异类一样,有着不一样的地方。
满星火在屋子里踱步走来走去,心里沉思好久,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他在人界活过了许久的的时间,狐族也是略微呆过些时日的,凰夜身上体现出来的,分明是狐族的力量。
不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无从知晓,要知道,狐族和凰族,那是从未有过深交的,最多也就是远远的在边界打个招呼而已。
“族长莫急,此时,还得是慢慢的看,不过,老夫所算到的,此女的确是会影响凰族的未来的,而且,也的确是有着过人之处的,就凭那双眼睛,就绝对会不一样。”
“本王知道了。”
凰宇炼淡淡的说了一句,完全听不出话中的意思。
两人说这话的时候,那是一点都没有避着凰剑雄兄弟两啊。
“哥,我们——”
“没事,先看看再说。”
夜幕总是来临的那么快,凰宇炼从满星火那边出来之后,没有直奔凰夜那边,也没有直奔任何地方,而是去了凰族的最高处,因为,他发现,自己的夫人不见了。
他记得是让凰去满星火那里的,可是并没有。
“你,是我的女儿吗?”
一个声音非常微弱的响起,在一片黑暗中,显得寂寥不已。
“唰唰————”
和那声音一样细微的声音响起,在凰的周围,一颗又一颗的星光,悄然地亮了,凰惊讶万分,不过片刻地功夫,凰所处的地方,就像星空那般地好看。
“你这算是回答了我了吗?”
凰站在原地,小心翼翼地问着。
说实话,在孩子还那么小的时候,就进入她的意识海,是非常危险的,不管是对于谁来说,都是危险的,尤其是对于未知。
在凰视线直视的地方,有一颗星星在闪烁。
“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力量来自哪里吗?”
终于,凰进入了正题。
能让她冒着险干的事情,那势必是对她自己有利的。
在凰族,力量为大,弱肉强食,但还有一点,那就是对于凰族的忠诚,她怀胎所生的孩子,出现了不一样的力量,若是真的出了事情,必当与她脱不了干系。
在凰焦急的等待里,那颗星星,在她的注视下,缓缓地落到了她的面前,然后,就只见一小片蓝色的——火焰出现了!
凰怔怔的盯着那一小撮儿蓝色,有些怯懦的伸出手去,小心翼翼的去触碰着。
“嘶——”
凰极速的缩回手,手上是一片的灼伤。
“你到底,是哪里来的?”
凰绷着脸问道。
话落,那一嘬儿蓝色的火焰在凰的眼里放大,放大,再放大,直到在凰惊恐的目光里包裹了她为止!
“唰”的一下,那火焰就像凰之前缩那般的极速,不,应该说是以比那更快的速度,尽数的消失在了凰的——身上……
“你在干什么?”
一声斥责,凰猛然的睁开眼,那惊恐后怕的神色还依然残留着,她额头上满是冷汗,也不知是被刚刚的景象给吓着了,还是被眼前这张盛怒的脸所斥责到了,不管怎么样,凰现在心里是开心的,因为,终于不用呆在那压抑的地方了。
她长舒一口气,掩饰的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然后回答说:“她生下来我都没抱过呢,我来看看不行吗?”
这是一个母亲对于孩子的关心,他能说什么,还能说什么!
“你的女儿,你自己多警醒着一点,她有些不同,最后会怎么样,谁都不知道,至于祭司大人说的话,就只当是一个玩笑吧。”
玩笑?凰心中不明,祭司说的,只有真,没有假。
没有办法,自己只是一个女人,族内的大事,何曾让自己参与过。
凰站在门口回头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影,有些的难以言说心中的那种感受,她希望自己的女儿会是个人物,却又不希望自己的女儿是个人物。
她很矛盾,那种力量,很强,让她都感到害怕,可是,他们会接受、会认可吗?
“夫人,公主她……”
一个小丫鬟,长的眉清目秀的,站在凰面前欲言又止的,看的凰好不舒服。
“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夫人,公主的眼睛好漂亮,就像……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样,那么美,我敢说,公主以后一定是个大美人,族长怎么就不来多看看呢?”
小丫头倒是什么都敢说,连凰宇炼都数落上了。
“有时候好看的不一定就好,祭司大人说的话,总会有人记在心里的。”
凰在自己的房间里,眼睛注视着凰夜,心里翻腾不已。
她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凰族的规矩让她对于自己的女儿产生了犹豫,也产生了怀疑……
“大人,作为我族的公主,是不是该是时候接受全族的祝福与上苍的洗礼了呢?”
一个身穿黑袍的人,看起来老态龙钟,站在凰宇炼的身后,眼睛里闪着狡诈的光,嘴角还带着一丝的笑容问着话。
“公主?你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凰宇炼转身,居高临下的眼神,审视着眼前的人,自己家的人,在想什么,自己心里清楚的很!
第二四三章 时间的沉默
第二四三章 时间的沉默
芸洺的时间过的特别的快,凰族的时间也一样,可能是他们久远的生命,让他们并不感到时间的飞快。
满星火,一个人类,混迹在一群上古神兽后裔之间,让他有时也会忽略时间的存在。
可是,自从有了她,一切都不一样了……
“阿渊,别跑,慢一点啊――”
满星火坐在自己的案前,看着地下乱跑的小孩子,眼里满满的都是宠溺。
“知道了,祭司爷爷,你好啰嗦啊!”
那孩子停下脚步,远远的站在满星火的面前,双手叉着腰,嘟着嘴说。
“再啰嗦,也啰嗦不了多久了,别忘了,爷爷可是人类。”
满星火也不生气,啰嗦就啰嗦吧,人老了嘛!
“略――”
满星火看着跑远的小女孩,眼里的神色变了,多了许多的担忧。
他的脑海里,还记得那夜,那夜的争执――
“我族尊贵的公主出世,天无异象,为了我族的发展,该让公主接受全族的祝福的,族长,您到底在想什么?”
在满星火的眼里,那远处的人,咄咄逼人的话语,他全部,一字不落的听在了耳朵里。
天无异象?怕是那异象他们看不得吧!
满星火心里冷哼一声,从暗处走出来,一步一步,无声的走到了那人的身后,冷不丁的说:
“不知道惩戒大人,可仔细的看了那日夫人生产时的星辰排列?”
“祭司,我问的是族长,你来掺和什么?”
满星火刚说完,惩戒大人就是一眼瞥过来,说话的时候还带了几分的冷意。
“惩戒,你逾距了,祭司在我族,系着整个凰族的命运,既然你说到了公主还有整个凰族的未来,那祭司,就该一起才对。”
凰宇炼看了惩戒的脸,那是越看越生气,也不知道怎么的,族里有什么事情,他总能来说道几句,还总不离凰族的未来发展。
“族长,惩戒不敢逾距,只是,凰族不是您一个人的凰族,也不只有他祭司一个人关心凰族的未来,若您真的无所畏惧的话,祝您好运,也祝我凰族昌盛!”
惩戒话里有话,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知道什么,只见他满脸怒气,说完扭头就走,丝毫反驳的机会都不给凰宇炼,就连满星火在边上都觉得有些突然。
“这不像是他平常的风格啊?”
满星火提出了疑惑。
“祭司,随我去看看。”
凰宇炼吩咐这满星火,不声不响,悄无声息的跟在了惩戒的后面。
一路急匆匆的回了自己的惩戒大殿,惩戒一pi股坐在那椅子上,就开始了沉默式的生气。
“族长,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不妥。”
满星火说着话,显然,对于那个隐隐约约出现在惩戒面前的影子已经是忽略了。
也许凰宇炼看不见,满星火在堵,他忽然觉得,心里有个大胆的想法,或许行的来。
“蠢货,直接去质问,去逼问,他会乖乖的把她带出来吗?”
“你行,你去啊!躲在我这大殿里,对我指手画脚,囚牢,你也就剩一个称号了,能不能收收你那脾气!”
在凰宇炼的眼里,惩戒从那座位上跳起来,然后站在原地发呆,仅仅如此。
可在满星火的眼里,那就不一样了,他看到的,是两个人四目相对,谁也不让谁,就那么瞅着,一句话过后,谁也不说话了。
凰宇炼在外边猫了半天,什么动静也没有,他甚至怀疑,这惩戒是不是有点疯了,皱着眉头又看了半天。
只觉得腰酸背痛,脚下一转,给了满星火一个眼神,走了。
凰宇炼刚走,那惩戒又是一pi股坐下,大喘气的说:
“囚牢,你说她真的是那个狐族的狐灵转世吗?”
“那谁知道呢,你又没见着她。”
囚牢呆在暗处嘀咕着。
满星火听着心里一愣,那力量,的确是有点像啊,他手里一转,一个小人儿出现在手里,一口气一吹,那小人儿瞬间就活了,一蹦一蹦的从满星火的手上跳下去,直奔那两人:
“你们说什么呢,给我也听听好不好?”
一个声音软软糯糯的,像是小女孩,又像是小男孩。
惩戒看着突然出现的小不点儿,愣了一下,伸手,一把捏起来,扭头看看囚牢:“你的人?”
“不是啊,我都这样了,哪还有什么人……”
囚牢没好气的说着,他这样,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害的,还好意思问。
“那也不是我的。”
“要不扔了吧?”
“我看行。”
两人一来二去,小人儿就被“啪”的一声甩出了大殿,那叫一个残忍,那叫一个狠心。
“啧啧,不愧是赏罚分明的惩戒啊,就是干脆利索!”
囚牢还不忘夸上一句。
气的满星火在外面汗毛都竖起来了,他的小人儿啊,那可是花大功夫拿树叶子做的,就这么一下,没啦!
“狐灵?凰,你可真行!”
凰宇炼站在凰夜面前,咬着牙说着,狐族与凰族,那力量,是从骨子里带来的,从不改变,也从来不会出现意外。
“来人,请惩戒大人过来。”
凰宇炼一声令下,门外的人,却是毫无动静。
“你们,都聋了吗?”
凰宇炼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的怒火突然一下子就蹿了上来,手里的火束高涨,朝着门口那两人的位置就拍了过去。
“族长?族长?醒醒?”
“嗯?”
凰宇炼疑惑中,就感觉自己的意识在模糊,眼前的东西在迅速的扭转着,他回头,就见那摇篮里的凰夜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晶蓝色的狐狸,虽然诧异,虽然愤怒,但是,要居然觉得还蛮好看的。
“族长?族长?快醒醒!”
又是一声,凰宇炼与那狐狸四目相对着,那眼睛,像星空一般的好看,像星空一般的,让人沉沦……
“凰宇炼――”
凰一声大喊,就只听凰宇炼一声:
“呼――”
猛然的坐起来,凰宇炼看着周围熟悉的场景,也看着不远处的那个摇篮,一切都安然无恙,什么都没有变,也没有狐狸。
“狐灵……”
凰宇炼不安的念叨着,总觉得哪里不对。
“谁!”
凰宇炼眼神一瞥,在窗户上隐隐约约的看到了一个淡淡的影子,在他出声之后又迅速的消失了。
也不管刚刚脑海里那该死又诡异的画面,下床就去追,连鞋子都忘了穿。
紧张的连鞋子都能忘了穿,可临出门的时候确实没有忘记吩咐凰一声:
“你呆在房间里。”
凰满心担忧的看了一眼安安静静的躺在摇篮里的凰夜,回头望着自家夫君消失的方向,轻轻的说着:
“好,我等――”
话到一半,凰的身躯突然僵硬了起来,只听身后有人说到:
“对不住了,夫人,要怪就怪你那另类的女儿好了!”
这声音明显是压抑着嗓子说出来的,凰只觉得有些的熟悉,之后眼前一片恍惚,失去了知觉。
“明知道自己诞子之后一个月才会渐渐的恢复灵力,还敢这么粗心大意,身边连个人都不留,这么大的胆子,除了当年的凰女,也不会再有第二人了吧!”
来的人看着凰倒在地上的身影,喋喋不休的念叨着。
要说胆子大,这位偷袭夫人的也是胆子大的很,光顾着自己开心了,丝毫没有注意到周围发生变化的气场。
只见原本还隔着窗户可以看到是皓月当空的景象,就那么几句话的功夫,天上的明月被一团突如其来的雾气遮的严严实实的,一点儿月光都没落下。
熟睡中的人们当然不会注意到,就连凰宇炼都被引到了某片暗无天日的林子里,天有异象,的的确确的被忽略了。
再说这个偷袭凰的人,看了半天,突然觉得自己无趣的很,就这一转身,就这俩眼珠子,他没掉出来算他眼框子匡的结实!
“你敢伤害她,嗯?”
一个血淋淋的影子就那么贴着这人的脸,时不时的还有冷气吹过。
“不是,这里没人啊,前前后后我都看过了的,你你你你你谁呀???”
“你来找我,不知道我是谁吗?凰族的惩戒大人,就这点本事,这点胆子?”
这影子也看着惩戒这脸,有些的扫兴,以为遇到了什么大人物,只不过一个胆小的,没了兴趣的他,一阵大风吹过,迷了惩戒的眼。
等再睁开眼的时候,就看见眼前一片漆黑,身后缓缓的出现了一束束的。光。
惩戒心下恍然,身体忍不住的瑟瑟发抖,俩手一抱拳,颤抖着说道:
“大大大哥,不是我要来的,我也没有要冒犯你的意思,我就是来看看,看看你好不好,慰问慰问您老人家的,您看,我这么诚心,就放过我吧,要实在不行,您就去找囚牢去,是他的主意,他让我来的,也是他告诉我您在这里哒……”
惩戒说着说着,声音就小了起来,他就觉得吧,他这身后也不像是有人的样子,也不冷飕飕的啊。
于是乎,试探性的回了头――
“梆!”的一声,比凰还要干脆,惩戒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哼,敢欺负我妹子,也不看看小爷我是谁!”
第二四四章 我妹子!
第二四四章 我妹子!
“阿毅,快来,已经倒了,走!”
凰剑雄啊,站在惩戒的身后,手里拿着武器,那一轮圆月,刚刚好架在他头顶的位置,那映衬的,活脱脱一个小英雄。
凰剑毅听到了凰剑雄的召唤,从旁边跳了出来,瞪大了眼睛,手上挑个大拇哥,说道:“厉害呀,哥,惩戒长老你都敢打!”
“不敢,不过,敢欺负咱妹子,就算是凰灵,我也要打!”
凰剑雄拍拍自己的詾脯,躺在摇篮里的凰夜,眼里就只看到了一个高大威猛的身影,挡在自己的前面,牢牢地守护着自己。
这一刻,她仿佛真的成了凰夜!
“哥,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啊?”
“母亲留在这里,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咱们带着妹妹,去找祭司吧,父亲最信任的就是他了。”
“行。”
就这样,一来二去的,凰剑雄抱着凰夜,后面跟着凰剑毅,三个人,不,三个小孩,摸着黑,朝着祭司满星火的住处去了。
这一路上,凰剑雄就只顾埋头前进,身后的凰剑毅倒是频频的回头,嘴里还嘟囔着什么。
凰剑雄倒是没什么感觉,因为,他坚信,只有快,快点到了那里,才够安全。
不过也是奇怪了,之前不是没见过母亲去触碰自家妹子,那家伙,直接就弹出几里之外了,当时自己兄弟俩更是当场昏迷过去不省人事了,怎么这一次,这么顺利?
当时还是小心翼翼的样子,生怕再像那天父亲母亲一样飞出去,只见凰剑毅死死的抵住了房门,然后凰剑雄撤去了包围着自己的护身灵力,这才探手……
正思索间,凰剑雄一晃神,似乎听到了什么――
“哥……哥哥……”
“嗯???”
凰剑雄猛然的停下自己飞快的脚步,睁大了眼睛,仿佛见鬼一般的看着自己怀里粉粉嫩嫩的小婴儿。
“砰!”
一声,凰剑毅像是故意的一样,丝毫不差的撞上了停下来的凰剑雄。
要说这小孩子就是力气大啊,这一撞差点没让凰剑雄把凰夜给扔出去。
“怎么了哥?”
凰剑毅对于自己的做的还毫不知情,就是奇怪怎么突然停下了呢。
“你不能看看路么,差点扔了知不知道!”
“那哥,我觉得我们后面有人在跟着我们嘛!”
凰剑雄看着凰剑毅委屈巴巴的样子,瞬间就没话了,脑子一转,刚要走,想起来,自己停下不就是因为听见――
“阿毅,你听见她叫哥哥了吗?”
“她?才多大呀,哪里会叫哥哥?再说她在你怀里,我怎么听得到。”
明显是一副吃醋的模样,凰剑雄呆了一下,以前可是从来没有见过凰剑毅这个样子啊,不由得笑出了声,扒拉了一下还在四处乱看的凰剑毅,一起又朝着之前的方向去了。
“哥哥……”
又是一声,只不过只一次,被淹没在了呼啸而过的风里。
在满星火的那个住处里,一个黑暗的角落,突然间,传来一阵邪恶的笑声:
“桀桀桀……”
伴随着这一阵的笑声,往那里看去,可以看到的是两排大白牙,煞白煞白的那种大白牙。
“兔崽子,还真行哈,这下我看你们怎么办,哼,正好帮了我的忙了!”
紧挨着,又继续说道。
“别得意太早了,囚牢,惩戒知道你来我这里了吗?”
满星火瞥了一眼躲在黑暗里的囚牢,话语平静听不出任何的情感,现在的满星火,给囚牢的感觉,就是比惩戒还要冷。
要知道惩戒是可以把一只幼凰的羽毛一根一根的拔光,扔进狐族和凰族交界处的,而看管那里,刚好是囚牢的职责所在。
那一幕,在囚牢的眼里,简直太残忍,一只幼凰,被冰冻又融化,再冰冻,再融化,一直往复重来,一直到死为止。
每一次的刑罚,都是囚牢在监督着,虽然于心不忍,但是命,不可违,久而久之,囚牢的心,变得冷了,也硬了。
这就是他名字的由来,无论是谁,来了他这里,那才叫真正的囚牢,永远都――无处可逃,因为,囚牢,无处不在!
“惩戒都快忘了他自己是谁了,还会来管我的死活?”
囚牢像是用鼻子哼了一声说着。
“唉……”
满星火叹一口气,想想那时候还是他救下的囚牢啊!
“囚牢,我当初救你可是费了大力气的啊,你说,我现在是不是――”
没等满星火说完,囚牢一个冷颤,虽然没汗毛了,但还是忍不住的想要立起来,那一身的鸡皮疙瘩,让他感到了深深的恐惧,他颤抖着声音说道:
“祭司,你不能这样,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没有能够报答你的,你要是硬要,或者硬抢,那就是要我的命,你可就白救我,白花力气了!”
囚牢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想死的想法在不断的闪过,但是可惜了,他现在的状态,只能是灰飞烟灭。
他看着满星火一步一步的朝他走过来,他心里简直是充满了绝望,大概是想到了自己的结局以及一会儿自己的惨状,干脆闭上了眼睛,静静的等待着死亡。
满星火伸着手,看着角落里囚牢任人宰割的样子,心里一阵的无语,就他这个样子,就算是杀了他又能怎么样呢?
真怀疑囚牢死了一回,是不是把脑子都丢了!
“祭司,我死后,你还会记得我吗?”
满星火到了囚牢面前的手突然停下了,听着囚牢带着伤感与绝望的声音,满星火忽然觉得自己现在忒不是东西了,他现在连个实体都没有了,现在还这么吓唬他。
顿时,满星火手锋一转,本来冲向囚牢喉咙处的手转到了他的胳膊上,然后——
用力的一扯!
“想什么呢你,我揪你点魂儿,给你弄点东西,瞅给你吓那样儿。”
“你……”
满星火说完,不管囚牢惊讶、透露着失望又有些复杂的眼神,转身到了自己桌前,把手里的一团,放进了一个瓶子里。
囚牢看着满星火的背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总觉得,满星火已经看穿了他内心的想法,但是为什么不杀他呢?
囚牢百思不得其解,就在这时候,房间的门突然“砰”的一声被撞开了,囚牢慌忙遁入了黑暗。
“祭司祭司……快……快点……”
凰剑雄和凰剑毅两个人气喘吁吁的撞开了满星火的门,然后把怀里的凰夜交到了满星火的手上。
满星火有些的意外,连忙问:“这是怎么了?”
凰剑雄这时候也不说话,就看着自己怀里,又看了看满星火,踮起脚,又把凰夜给喽了回来,然后才说:“我妹子还是我抱着比较好。”
凰剑毅见自家哥哥眼里就只有小妹,一步上前到了满星火的跟前,说:“惩戒要杀小妹,我们就带着她来这儿了,对了,来的时候,我还感觉有人跟着我们,但是我们太着急了,不知道是谁。”
一口气说完,凰剑毅小脸儿憋得通红,满星火见此,到了两杯水,递给了两个孩子,随后透过房间看了一眼外面,对两个孩子说:“你们在这儿呆着,还算安全,我出去看看。”
满星火说完就朝门口走去,快到门口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什么,微微转头瞥了一眼角落黑暗里的囚牢,心下了然,原来如此。
一步迈出,满星火大袖一挥,房门紧紧关闭,他手里掐诀念咒,房间被他下了层层的禁制。
当然,他不会傻到把他们放在一起,在他出门的时候,就已经将屋内分割开来了,现在这样做,只是为了更保险一点,也仅仅是保险而已。
做完这些,满星火一刻也没有停留,直奔凰宇炼的住处。
一路的狂奔,满星火的脚步越来越急,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的心慌,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的发生,而且肯定是大事,不然,不会有这种心悸的感觉。
还没到凰宇炼的住处,就听到了离自己不远处传来的丝丝动静。
满星火看了一眼那个方向,又看了一眼自己原本要去的方向,心里一沉,凰族,自凰子出生以来,就禁止了夜行,此时的声音,难道是让他心慌的那个变数?
思索间,那声音渐渐的清晰起来,也许是他下意识的想要听清楚吧。
既然这样,满星火干脆心里一横,就朝着说话的声音去了。
没走多远,就感觉眼前的亮光越来越少了,本来就在林里满星火抬头,透过树叶的缝隙,看到头顶的月亮正被云彩慢慢的覆盖起来,隐隐约约的泛着蓝色的光彩。
满星火心里咯噔一下,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在满星火的眼里,凰宇炼面对着惩戒,眼里是满满的冷意。
“族长,您到底在想什么?”
惩戒一脸的哀求,好像凰宇炼做了什么让他难以忍受的事情。
看着凰宇炼面不改色的样子,惩戒继续说道:
“我族尊贵的公主出世,天无异象,为了我族的发展,该让公主接受全族的祝福的。”
原来如此,满星火把目光放在了惩戒的脸上,那双眼睛,哪里还是那卑躬的样子,看似软弱哀求的话语,实则是在提醒着凰宇炼应该做什么。
凰宇炼听完惩戒的话,微微的转身,背对着惩戒的眼里,早就是惊骇漫天了,这话,这语气,现在身边的场景,是那么的熟悉!
第二四五章 冷眼看戏
第二四五章 冷眼看戏
凰宇炼背对着房门,看着天上的月亮,凰族的地界,一直都很炎热,按理说,月光该是冷的才对,可惜了,从来没觉得它有过半点的温度,从来没有。
但是此时,凰宇炼的心里五味杂陈,风一直在耳边呼啸着,就仿佛在告诉他,他的感觉没有错。
可是,自己的女儿,他自己都觉得那该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奇才,未来会是他凰族的荣耀,可是怎么会,会是……
“族长,对于那件事,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您打算怎么办?”
满星火的话里透露着满满的无奈,他虽然知道凰宇炼心里的怨,心里的恨,却也是做不了什么,就算他再位高权重,再如何如何,也终究是属于凰族的。
满星火没有催着凰宇炼回答,如果是他想要的答案,那么,他愿意等。
终于,月落时分,凰宇炼动了,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转身,看着满星火。
那一刻,在对上凰宇炼双眼的时候,在他的眼里,看到的全部都是冷漠,淡淡的三个字:“随天命。”
随天命,这是打算不过问,生死由天了啊!
满星火感觉心里有些的喘不过起来,他叹了一口气,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转身就要回自己那小屋去,可没想,刚刚抬起脚,就听见凰宇炼喊了自己的名字。
“满星火,”
满星火一顿,从来,凰宇炼都是叫他一声祭司的,此次——
只见凰宇炼上前一步,紧紧的贴在了满星火的面前,继续说道:“满星火,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去做的好,不然,凰族的未来就要靠别人了。”
满星火听了这话,瞬间笑了,笑的莫名其妙,对于凰宇炼说的话那是半点都不予理会,直接转身就走,走的利索干脆。
“满星火!”
凰宇炼的一声,满星火停下了脚步,他知道凰宇炼的意思,但也只回了一句:“本司知道了。”
看着满星火离去的背影,凰宇炼的眼神渐渐的冷了起来。
月落日升,凰族的大地又染上了赤色,看着自己脚下的辉煌,凰宇炼的心里突然感到了一丝丝的惧意,来的莫名。
在凰宇炼欣赏着自己领地的时候,另一个地方也有一双眼睛,在看着自己的领地,那双眼睛,冷冷清清,却是明亮的很。
“主子,我们该回去了。”
“这地方,我来过无数次,也看过无数次,每一次都不一样,就如同我……”
声音清凉缓慢,悠悠扬扬,透着一丝的悲戚。
“主子,天凉了,您身子不好,还是回去吧。”
男子卑躬屈膝,对着眼前的人,小心的劝着。
女子的脸上一脸的笑意,只是这笑意之中满是清冷,她红唇轻启,微微转身,声音冷冷淡淡:“抬起头来,在我面前,不必如此。”
男子听了这话,心里一阵恍惚,缓缓地抬起头,也抬起眼,慢慢地看向了女子的脸,可是,就在视线刚刚触及到女子面具的时候,男子如临大敌一般的畏畏缩缩,头瞬间更低了。
“呵,算了,我这脸,世间怕是再无第二副,回去了。”
说完,女子完全的回过身来,脸上赫然是一副鬼面银色面具,虽然只有一半,可依然狰狞的很。
她向前走去,每迈一步,就有一阵轻雾出现,慢慢的包拢了她,直到她的身影和那跪在地上的男子彻底消失为止。
“唉……”
一声叹息在风中散开,满星火看着那刺眼的阳光,转而把目光聚集在了眼前小小的人儿身上,看了一会儿,就感觉似乎哪里不太对啊。
“阿夜,你过来,让爷爷看看。”
满星火边招手边说着。
远处正在玩闹的小姑娘就像是没听到一样,还在那儿玩的开心呢,无奈之下,满星火又喊了一次,这一次,还特意的提高了声音:
“阿夜——”
“啊?爷爷是在叫我吗?”
凰夜回过头来,那脸上的笑容让满星火看了,皱着的眉头竟然不自觉地就舒展开了。
“爷爷!”
凰夜气呼呼的跑到满星火的面前,小手一挥一挥的再满星火的眼前晃悠,晃的他头直晕。
“好了,夜儿,给爷爷看看你的手。”
“哦”
凰夜听着满星火的话,乖乖的卷起了自己左边的衣袖。
她心里纳闷,明明手上胳膊上什么都没有,祭司爷爷却是每隔一段时间都要仔细地看一看。
这不,看着祭司爷爷盯着她手腕的一处地方一动不动的,她好奇的开口问:“爷爷,我手腕上到底有什么呀,我怎么看不到?”
满星火抬头盯着凰夜的那双小眼睛看了许久,突然神秘一笑,然后朝着凰夜凑近了几分,小声的说:“想知道啊?”
“嗯嗯嗯。”凰夜的头点的跟拨浪鼓似的,小小的眼睛里充满了大大的兴趣。
只见满星火直起腰来,拿过凰夜的另一只手,然后才问她:“怕不怕疼?”
凰夜摇了摇头,看见满星火手里拿出了一把小巧精致的匕首来,在她的手上一划,那血就顺着她的手,一滴一滴的滴落到了她手腕上之前满星火注视的地方。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在凰夜的严重,她白皙的手臂上,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方,一朵又一朵的花,慢慢的显现出来,从她的手腕,一直向上蔓延着。
凰夜只感觉一阵阵的清凉从那一点朵的花中散发出来,这感觉,一直到了心口,才堪堪的停住。
满星火目不转睛地盯着凰夜地反应,如他所料,一切都好,但还是开口问了一句:“夜儿啊,你感觉怎么样啊?”
“嗯……凉凉的,爷爷啊,这是什么花啊,还挺好看哒。”
凰夜一双大眼睛水灵灵地看着满星火,急切地想要一个答案。
“彼岸,属于你的彼岸。”
满星火说完这句话,起身走进了屋里,也没理会凰夜想要继续追问下去的眼神,不过,在满星火的背影中,凰夜感觉她的祭司爷爷在那一瞬间似乎老了许多。
不过,孩子心性嘛,何况,在祭司的地方,也没人敢造次,她也几乎没有出去过,也正因为这个,让她错过了许多的热闹。
在院子里转了一会儿,凰夜感觉无聊至极,突然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又看了看满星火紧闭的房门,一抹坏笑出现在了她的脸上,一路小跑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站在属于自己的小浴桶边缘,小手一挥,一桶水就出现了,虽然说这些年,祭司爷爷没教过她别的正经术法,可是这化水的本事,她可是学的像模像样的。
祭司爷爷还说了,这可是她保命的本事,可不得好好学嘛。
三下五除二的扒光了自己的外衣,留下了一件小小的贴身的长裙,然后噗通一下就跳进了水里。
天生喜欢水的凰夜,扑楞了几下,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目的,找了半天,自己周围愣是没一点儿锋利的东西。
没办法,心一狠,朝着木桶的边缘,就是使劲儿地一噌,顿时,疼的她差点就兹哇乱叫了,还好,对那花纹地好奇胜过了这疼痛,趁着血流得多的时候,死命地往自己左胳膊上抹啊噌啊的。
眼看着自己的胳膊上全是血迹了,怎么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啊?
凰夜气急,就要从水里出来,然后跑去问他的祭司爷爷,可是又转念一想,就这么去的话,免不了一通骂。
一跺脚,凰夜拿起一副,就冲着外面跑去,反正都是被骂了,干脆骂狠一点好了。
一路的跑啊跑,跳啊跳,专门冲着人多的地方去。
凰夜在街上人多的地方走着,看着两边的人,哦,不,应该是化了形的凰,有笑有悲的,热闹的很,还是第一次看见呢。
凰族再怎样喜爱争斗,还是有寻常喜欢平凡生活的,时间久了,也就像人间一样景象了。
“这不是那个废了的公主吗?她怎么跑出来了?”
“什么公主,她的‘凰’姓都被夺去了,都不是凰族的人了,还公主呢!”
走着走着,凰夜就听到身后有人在议论着什么,仔细听了半天,她低下了头,说实话,她是听不太懂的。
不过,在她好奇转身的时候,就有一个妇人,拉着身后的两个孩子,还给凰夜弯着腰陪着不是:
“公主殿下别生气,我管教不严,这就回去骂他们。”
在凰夜眼里,这个妇人这是,一脸的——惊慌?
凰夜没理他们,就觉得很无聊,扭头就走了,一路上看到人,就和他们打招呼,可是——
“走走走,快走,别看了,快回家。”
“是她,快走!”
“公主来了……”
凰夜看到的,无一不是在逃,她才这么小,又不是像祭司爷爷那般的有本事,他们为什么要怕她?
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突然有人拍了她肩膀一下。
“你是夜儿吗?”
一个长得眉清目秀的孩子,和凰夜面对面的站着,一脸的笑意。
“为什么,你不跑啊?”凰夜小心得挪着步子朝那孩子过去,生怕他和别人一样跑了。
“因为,我是哥哥啊。”
“那,那他们也是哥哥,他们为什么跑啊?”
凰夜停住了脚步,他们之间,还差四步。
“因为……”
第二四六章 会不会说话?
第二四六章 会不会说话?
凰剑毅还没说完呢,就有人从他后面走上前来,然后朝着凰夜说:“这是我们剑毅殿下,你得行礼。”
凰夜听了立马小眉头就皱起来了,不过是比自己高了一头而已,有什么好牛气的,还行礼,行个屁!
凰夜在心里想着,就察觉到了一道冷冷的目光在盯着自己,一抬头,就对上了一双凶狠的眼睛,真的是凶狠啊,反正,祭司爷爷只有在生气的时候,才会有这样的眼神。
也不知怎么的,凰夜的腿一软,竟然真的屈膝行了个标标准准的礼。
就在凰夜低头的时候,凰剑毅两大步上前,又是一把拍在了凰夜的肩膀上,然后贴着她的耳朵说:
“因为,你是妖啊!”
说完之后,凰剑毅看着没啥反应的凰夜,似乎觉得不满意,又补了一句:
“哈哈,怎么样,小妖,我这回答满意吗?”
“小妖?”
凰夜嘴上念叨着,低着头,满脸的疑惑,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
凰剑毅见了凰夜这样子,只以为是她傻了,不由得哈哈大笑说着:“小妖,见了本公子,还不行礼,就不本公子罚你吗?”
“妖,大家都是妖,为什么要给你行礼啊?再说刚刚都给你行过礼了为什么还要行礼啊?我又不是你的仆人……”
凰夜嘴上小声的嘀咕着,但身体还是老老实实的微微的弯了一下,祭司爷爷不在身边,胆子当然会比平常小一些了。
要说这是凰不是人呢,耳力过人,凰夜说的话,那是一个字不差的全都听到了,当即心里就不舒服了,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说他!
“放肆,谁给你的胆子,敢对本公子不敬!”
凰剑毅虽然只有十多岁,但这一句话说出来,竟然有种不怒自威的样子,他身边的人,也都是一副要吃了凰夜的表情,就好像只要凰剑毅一声令下,凰夜就会被撕个粉碎。
凰夜不明白眼前人为什么要针对她,她也从来没见过眼前的人,不对,应该是没有记忆,一直生活在祭司为她打造的圈子里,怎么可能会认识。
“说,你是谁?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凰剑毅真的有点怒了,几次说话,被他叫做小妖的人都没有理会他,这是,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意思吗?
越想越生气,随手一抽,身后一个随从的剑就出现在了他的手里,剑尖直指凰夜的咽喉。
凰夜被突如其来的杀气激了一下,心里涌上一股莫名的愤怒,但也就那么一瞬间,立马就消失了,她看了看眼前泛着冷意的剑,有些结巴的说道:
“我,我是凰族的人,就是出来看看的,你,你别杀我。”
凰夜说完之后,周身的冷意不但没有减少,反而更加的浓重了,一抬头,还没说话,一道凌厉的掌风就扑面而来。
凰夜想躲,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不偏不倚的打中了她的心脏位置。
“噗——”
意料之中,一口血从喉咙里喷涌而出,凰夜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在她倒飞出去的时候,她的眼里闪过的,全是那些看热闹的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就好像她活该受这一掌一样。
“凰族的人?你既然承认你单名一个‘夜’字,那就说明是你无疑了,早在你出生的时候,你就已经被逐出了凰族,
你居然能还敢自称是凰族的人,谁给你的胆子,寻了你好久,若是你早些时候出现,我就能早一点杀了你,为凰族清除一个祸根……”
凰剑毅愤懑地说着,脚尖点地,一个飞身,追上凰夜,见她眼睛依旧明亮如初,心里一横,踏风更上一步,随后,直直地踩上了凰夜的腹部,然后脚下发力。
只听轰然一声,两人落地,凰剑毅脚踩凰夜,剑尖还是指着她的咽喉,只差三寸,就能取她的性命,但是他没有。
“本来,你可以不必这么狼狈,你姓凰,单名一个夜字,是凰族高贵的公主,可怪就怪你生的不好,竟是狐族的孽种,你是孽种也就算了,可你为什么还要活着,还要拖累我们,啊,你说,为什么???”
凰剑毅越说越激动,脚下的力道越发的大,凰夜嘴里的血又在隐隐的溢出嘴角,眉头皱的紧紧的,她费力的扭过头,想要寻求一丝的帮助。
可是,她眼里看到的全部都是冷漠,冷眼看戏的神情,让她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害怕,就好像掉进了冰窟里一样浑身冰冷。
“我不是……”
凰夜刚刚说出几个字,就感觉一股暖流汇入自己的体内,踩着自己的人也被人拉开。
“凰剑毅,你胡说什么呢!”
凰剑毅盯着眼前愤怒的人,顿时脸上的阴狠显现了出来,比看凰夜的眼神还要凶狠,他甩开了死死的压着自己的那只手,反手指着还躺在地上的凰夜说:
“凰剑雄,我说错了吗,就是她,连累我们,连累母亲,连累整个凰——”
“啪!”
脆生生的一巴掌,当着街上所有人的面,也当着凰夜的面,凰剑雄一巴掌甩在了凰剑毅的脸上。
凰剑毅呆了,真的呆了,这,是兄弟俩,第一次动手。
心里突然气不打一处来,日日朝夕相处的兄弟,竟然抵不过一个遭人唾弃的弃子。
说时迟那时快,凰剑毅手里的剑一个转弯,绕过了凰剑雄,人、剑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朝着凰夜而去,速度极快。
凰剑雄始料未及,他没想到,凰剑毅会真的动了杀心,没有多余的想法,就一个念头,救。
一个闪身,挡在了凰夜的前面。
凰剑毅心里一惊,但也并没有打算收手,他在赌。
可惜了,凰剑毅得剑再也没有前进半分,一抬头,就剑凰剑雄稳稳得抓着剑身,手上的血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地上,映入了凰剑毅,也映入了凰夜的眼里。
“凰剑毅,你杀了她,整个凰族都是要陪葬的!”
凰剑雄语出惊人,凰夜虽说年纪小,但是眼前的场面氛围也是分得清的,她趁着两个人再纠缠,慢慢的向后退去。
眼尖的凰剑毅及时的看见了要逃走的凰夜,脚下移动向前,全然忘记了现在自己面前正对着的,是自己的哥哥,也忘了,手里的剑,正被自家哥哥紧握着。
凰剑雄见此,一着急,手里使劲儿,竟然硬生生的掰断了剑,震开了凰剑毅。
剑,锋利无比,凰剑雄手里吃痛,一甩手,断剑朝着凰剑毅飞去,他瞪大了眼睛,他没想要这样的,随即,手上去拦的时候,却被凰剑毅一掌推开。
稳稳当当的,也准准确确的,断剑划过了凰剑毅的脸,
“凰剑雄你想杀我?好好好,你可以,你等着,我不会放过她的。”
凰剑毅说着,手捂着脸上的伤口, 怒气冲冲的走了,看着凰剑毅远去的背影,凰剑雄叹了一口气,自己的弟弟,戾气有点重啊。
一回头,发现地上的凰夜早就不知道哪儿去了,周围人见他着急的样子,又见他那样护着凰夜,就为他指了一个方向。
凰剑雄追了好久才追上了凰夜,看着小小的身子,跑的倒是挺快,嘴角不由得浮现出了一抹温柔的笑意。
一想起,她身上还有伤,就心痛不已,正思索的时候,看见凰夜一个踉跄就要朝前扑倒,他几步追上去,刚刚好,把凰夜接在了怀里。
也许是被凰剑毅给吓着了,凰夜闭上了眼睛,双手一通的乱挥,嘴里还叫嚷着:“别杀我,别杀我……”
“傻妹妹,想什么呢,是我。”
凰剑雄温柔的声音传入了凰夜的耳中。
也不知道为什么,凰夜突然就感觉此时,在这个人的怀里,是那么无比的心安。
“你是我哥哥吗?”
凰夜站直了身子,小心的问着。
凰剑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是她的哥哥,可是却从来没有尽到一个做哥哥的职责,还险些让她命丧在弟弟的手里。
见没有回答,凰夜又问:
“我做错了什么,又真的连累了好多人吗?”
这一次,他没有沉默了:
“没有,你什么都没有做错。”
“那他为什么——”凰夜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凰剑雄的嘴,企图听到一些称心如意的话。
“夜儿,你是我们的妹妹,他只是一时心急了而已,别怪他。”凰剑雄语气激动,像是恳求,又像是解释。
凰夜眼里的光渐渐的暗了下去,她转身,低头朝着自己原本前进的方向走去,嘴里低低的说着:
“可祭司爷爷为什么从来没有说过我还有两个哥哥啊?”
“我——”
送你回去吧。
终究,凰剑雄还是没有说出口,他不敢去见祭司,害怕自己当初许过的诺言被拆穿,也怕自己的真正的心,被祭司给看去了。
“你要是不会说话,可以闭上你的嘴,或者我让你闭上嘴也许,祸从口出,希望你能记住了……”
睡梦中,一个人影在眼前晃动,凰剑毅一惊猛然起身,枕边的短刀被抓起,向前挥去,却是直接穿过了那道影子,又紧接着,那身影化作一阵白烟,飘散开来。
他心里骇然,浑身感觉冰冰凉,因为,刚刚那人要是想杀他,易如反掌。
第二四七章 机会?
第二四七章 机会?
凰夜一路小跑着回到自己的住处,也不管一路上为什么走着走着就变得的黑灯瞎火了,就这么一路着急忙慌得跑了回来。
这一回来,本来接近这里得时候,心里的委屈就一阵一阵的涌上心头,到了家了,眼里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了,她委屈。
“爷爷,爷爷,我回——”
话说到一半的时候,突然间,凰夜发现不对劲儿了,往常不管怎么样,这几间屋子总会留着灯的,就算不是全部的灯,那凰夜的屋子也会是彻夜不眠的,不为别的,就为凰夜这丫头怕黑。
也不知道是怎么地,打从满星火把这丫头抱回来的时候,只要是晚上满星火一吹灯,得,用不了几个呼吸,准哭。
不过这会儿子,倒是黑灯瞎火的,一点儿亮儿都没有了。
一时间,凰夜也顾不上哭了,白天那会儿,暂且就当是白天吧,按理说,路上那么黑,早就该哭了,也可能是因为着急回家吧。
擦干了自己脸上的泪水,凰夜迈着两条小短腿就开始一步步的凑近那靠近中间的一间屋子,这是满星火的房间。
“爷爷……”
凰夜小声的呼叫着,不过,回应她的就只有安静。
这种安静,让她感觉心里有些慌乱,一个六七岁的女娃娃,现在能不哭,就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在凰夜看不到的地方,一圈又一圈的波澜在出现,向着凰夜慢慢的凝聚过去,隐隐约约有一种要把她困在其中的样子。
“好黑,爷爷,这里好黑啊,你快出来吧……”
凰夜不死心的又喊了一句,即使已经知道屋里可能没人了,还是喊了一句,不过这一喊,倒真被她喊出了个声音。
只听这声音带着无尽的沧桑,还有着那么一份的不忍,空灵的自屋里朝着凰夜开口:
“丫头,别怕。”
语出惊人啊,本以为是什么要迷惑人的声音,没想到传入凰夜的耳朵里,竟然像是一个慈祥和蔼的老人的说出来的。
说来也奇怪,这突然蹦出来的声音不但没有吓着凰夜,这听了“丫头”二字,居然一蹦一跳的朝着那屋子门口去了。
正要推门的时候,小手顿了一下,还是收回来了,凰夜嘴里叨叨着:“祭司爷爷说了,这屋子,我不能进去,老爷爷,我就站在这门口了,你能和我说说话吗,顺便等我爷爷回来。”
“小丫头倒是守规矩,行吧,老头子我就做一回和善之人。”
“老爷爷,我们一定见过吧。”
凰夜也像这老头子一样的语出惊人,这老头子,也是愣了一下,好久才问出:“何以见,呃,丫头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呀?”
说了几个字,觉得略微的有些不妥,一个六七岁的小丫头,那里能听懂这些咬文嚼字的话,立马就换了一个问法。
凰夜此时才发现,自己一路跑回来消耗的太大,现在腿肚子都在打着哆嗦,索性,就坐在了那门口。
“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您的声音听着特别的熟悉,好像以前在哪里听过一样。”
这一下,又该轮到老头子惊讶了,他可是这几年里一直没露过面啊,当然,除了今天晚上。
“丫头,你这几年——”老头子叹了一口气,换了个话题又继续问道:“过得好吗?”
“他们,说我,说我是凰族不要的野孩子,不配拥有姓氏,说我拖累了很多人,还说,我会拖累整个凰族,他们,要杀了我。”
这语气了,透露着一丝的倔强,还带着一丝的不甘、愤怒,但更多的是,委屈。
“唉——”
一声长叹,在黑暗中愈飘愈远,但在凰夜的耳朵里,却是始终都听的清清楚楚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天边都泛了一丝白,久到,凰夜快要靠着门边睡着,久到,这暗无天际的快要消散的时候,那个声音又一次的响起,这一次,只在凰夜的脑海中。
“孩子,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帮你摆脱这些,但是,要付出代价。”
“什么代价?”
迷迷糊糊的,凰夜问了一句,同样是在她脑海里。
“永恒的自由。”
“夜儿!夜儿!”
脑海里的声音刚刚落下,就听见一道急急忙忙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
是爷爷,祭司爷爷回来了!
凰夜欣喜若狂,睁眼之后,果然,看到的是一张略显沧桑的脸,不老,但是很有气运。
“爷爷,你去哪了,怎么才回来,我等了你一晚上,幸好有——”
凰夜一头扎进了满星火的怀里,带着哭腔说着话,只不过,在她想要告诉满星火是那个老爷爷的时候,她指着房间的手,突然顿住了,她感觉到那房间里,什么都没有!
“幸好有什么?”
满星火问。
“爷爷,我们这院子里,还有没有别人住啊?”
凰夜眼睛一直盯着那间屋子的门,想要看穿里面的一切。
满星火听了凰夜的话,心里咯噔一下子,双手板正了凰夜的身体,又蹲下,与小凰夜四目相对,他紧张的问着:“你看见什么了?”
说这话的时候,满星火身上的杀机乍现,眼睛不经意的撇了一眼那屋子的某个地方。
不简单,绝对不简单,凰夜的眼皮突兀的跳了一下,她的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自己,找机会一定要去那屋子里看一眼。
“什么都没有。”
小凰夜撒谎了,不过也确实,什么都没看到,只是听到了声音而已。
“真的什么都没有?”
满星火似乎不相信小凰夜说的话,又问了一遍。
“爷爷,我昨天回来的时候,屋里的灯全都灭了,我还以为有别人住呢。”
听小凰夜这么说,满星火瞬间就放心了,只说了一个好字,就站起身走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觉得漏掉了点什么,回头又补了一句:“夜儿,以后爷爷不在的时候,要自己坚强一点,你是凰族的人,你要记住,这里,强者为尊,爷爷不可能永远都保护着你。”
没等小凰夜做出任何反应,满星火一把推开门,跨了进去,之后,又一甩手,把房门关的严严实实的,独留下小凰夜一个人站在院子里。
“爷爷……”
凰夜低低的喊了一声,声音消散在了风里。
她回了自己的房间,空空荡荡的,又想起昨晚的那个声音说的“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帮你摆脱这些,但是,要付出代价”,小凰夜的眼神一恍惚,露出了一个与她这年纪格格不入的笑容。
“凰剑毅,”在另一个奢华的宫殿前,凰剑雄看着无视他的凰剑毅,顿时怒气就上来了:“你给我站住!”
这一喊,果然奏效,因为,凰剑毅知道,往往这时候,他要是再敢走一步,下一秒钟,就绝对会有一把匕首或者别的什么朝他飞来,他这哥哥,对他,从来都是下得了手的。
“凰剑雄,你以为你是谁,她又是谁啊,别这么和我说话,我早晚要杀了她。”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凰族,也迟早是我的。”
两兄弟,孪生兄弟,在那晚把小凰夜送到满星火哪里的时候,心不知不觉的分开了。
“凰剑毅,你到底想怎样,你才多大啊,就想着拥有凰族,父王他还在。”
面对凰剑雄的质问,凰剑毅眯着眼睛,一副老成的样子,他看着眼前关心他的人,微微的笑了一下,眼里冰冰冷:
“凰剑雄,我们不一样。”
不一样?凰剑雄真的是傻了,凰剑毅,自己的弟弟,那个转身,是那么的决然,就好像,要离他远去了一样。
“莫名其妙,到底怎么了……”
最后,凰剑雄只能自问自己了。
在远离了那奢华,远离了人烟的时候,凰剑毅停下了自己的脚步,因为,有人拦住了他。
一个很好看的背影,在他的面前突兀的出现,那个背影缓缓转身,顺带说道:“你倒是个无情的人。”
等着背影转过身来的时候,凰剑毅心里一惊,瞬间后退了足足十步之远,手里的短剑反手握的紧紧的,脸上的表情也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看着凰剑毅这么紧张,来的人突然笑了:“怕什么,我又吃不了你。”
声音很好听,好听到差点让凰剑毅迷失,他使劲儿地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更加地凝重了,额头上的汗也在慢慢的沁出。
凰剑毅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恐惧问道:“你到底是谁?来这里干什么?”
没有得到回答,凰剑毅看着那带着鬼面具的人,朝着自己走过来。
一步,两步,……
“站住!”
人最恐惧的就是摸不到看不到的无形的恐惧感,凰剑毅对于来人,一无所知,那鬼面看上去,触目惊心,狰狞的很。
“我来给你一个机会。”
“机会?什么机会?”凰剑毅疑惑了,就在他疑惑的时候,鬼面又朝着他更近了一步,他又一次的出声喝止:“站住,再往前一步,别怪我不客气。”
“哦?怎么个不客气法儿?”说着,鬼面再进一步。
“你——”
第二四八章 来时的路
第二四八章 来时的路
“我来送你一个机会,你倒要对我不客气?凰族,一如既往!”
鬼面没有理会那即将触碰到自己的短剑,要问为什么会触碰到她,就说,凰剑毅已经吓傻了,被鬼面的气势吓傻了。
“你……敢对凰族不敬,我父王……”
果真是被吓傻了,凰剑毅看着眼前几乎贴着他的鬼面具,说话磕磕绊绊的。
鬼面看了凰剑毅整个样子,突然觉得没意思了,飞身向后,保持了最初的距离,然后才说:“哼,你父王,我要说凰族所有人都会死的话,你怎么看,你还会仰仗你父王吗?”
鬼面退开之后,凰剑毅才感觉那份压抑少了些,他的感觉告诉他,面前这个人,一招,不,或许一招都不需要,就能轻易的杀了他。
仔细想想,自己平日里跋扈归跋扈,嚣张归嚣张,可是自己的实力,远远得罪不了这么厉害的人啊。
心里慢慢的冷静下来,回想她刚才说的话,提到了机会,眼神一转,心想,她既然这么说了,那就应该不会杀了自己才是。
于是乎,手里的短剑慢慢的放下,同时又观察着那个人的一举一动,见那人对自己不屑一顾的样子,顿时放心了不少。
“那个,你刚刚提到的机会,是说什么啊?”
“不害怕了?不对我不客气了?也不找你父王了?”
一连三个问题,凰剑毅有点不好意思了:“我觉得你不杀我,刚刚你出现的太突然了。”
“给你个机会,保证你会坐上凰族首领的位子,也保证你会一直的坐下去,如何?”
鬼面终于认真起来了,收起了刚刚玩味地笑容,也收起了身上是不是释放出来的那与周围格格不入的气息。
凰剑毅沉默了,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个人,想要看个究竟。
沉默,连空气都在沉默,时间在过去。
两个人心里各有所想,但都不说话,似乎在考验对方的耐心。
终于,动了,鬼面转身了,没有任何的话语,就好像她只是路过这里一样,缓缓地,高贵的,也优雅的朝前走去。
凰剑毅就这样看着那个身影慢慢的淡出自己的视线,他才意识到,她是真的走了,好久之后,他才呢喃道:
“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
说完之后,他突然瞪大了眼睛,仿佛看到什么惊悚的事物,他只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一样,恐惧,无限的恐惧。
“你可以叫我,凰夜——”
轻飘飘的几个字,在凰剑毅的耳边响起,他猛然转身,却发现,自己身后,空无一物。
凰夜,凰夜,怎么可能,凰剑毅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那种全身麻痹的感觉还在,刚刚的,不是幻觉。
他像疯了一样的朝着那个小院跑去,一路上,慌慌张张,连自己的术法都忘记了,就凭着两条腿在跑。
凰剑毅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去找祭司,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去找祭司,但就是朝着那个方向去了。
如果他现在脑子足够的清醒的话,他可能会去找凰宇炼,或者凰也有可能,又或者去找他哥,总之,绝对不会是满星火。
一路上也不管什么磕磕绊绊,就冲着那个方向去,就连身后有人呼喊他也是丝毫不理会。
“祭——”
到了那院子门口,刚刚喊出一个字,就把后面的话咽进了肚子里,因为他感觉到了一丝的异样——
他来这里,用的时间好少。
“呦,剑毅殿下,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地方了,阿夜出去玩去了,不在这里,怕是要扑空了。”
也不知道怎么的,莫名感觉不对劲,但看到满星火出现,又和他说了话,就不自觉地搭话了:
“我不找她,我找你。”
“找我?殿下找我什么事情,进来说吧。”
满星火让开了门口的路,抬手坐了一个请的手势。
“你……”
凰剑毅想了想,还是没有说话。
几步路进了屋里,摆设很简单,还是和他第一次来的时候一模一样,一点儿都没有变化,就连那角落里那把随意放置的剑都是一样的,一点儿都没变。
看了一眼屋子里的摆设,还有忙着给他泡茶的满星火,凰剑毅眼里的光闪了一下,攥紧的手松了松,长舒一口气问:
“阿夜,到底她的姓氏为什么会被剥夺呢?”
凰剑毅问完,就看见满星火的手顿了一下,然后端起那杯忙了许久才泡的茶来到了凰剑毅的对面,回答:
“她,不属于这里,自然不能被这里的玷污,就连姓氏都不能。”
果然,凰剑毅笑了一下,虽然他年纪不大,但最起码的真假还是看得到的,何况漏洞这么多呢!
“那,你的姓氏是怎么来的呢?”
“我吗?满姓,来自人界。”
“不,我问的是,你的凰姓,凰夜,你的姓氏是怎么来的呢?”
现在,凰剑毅反倒是不怕了,反正都已经落入陷阱了,他打又打不过,跑也跑不过,能怎么办,大不了就是一死,下一世继续降生凰族就是了。
看开了的凰剑毅,一脸的无所畏惧的看着对面的满星火。
“你看出了?我还以为,你得再等些时候呢。”
“满星火”抬手朝着前面伸过去,看着躲都不带躲凰剑毅,笑了一笑,然后不偏不倚的点在了他的眉心。
瞬间,周围的景象慢慢的崩塌,露出了它原本的模样,凰剑毅心里掀起了惊天的波澜,原来这么久,他一直都在原地,从来都没有挪动过一步。
对面的鬼面还是鬼面,那个距离还是那个距离,他从见她的第一眼,就已经中招了。
鬼面素手一挥,两个人来到了一个亭子,风景秀丽,有山有水,还有一盘棋局,真的是,高人热爱的打发时间的方式,凰剑毅在心里吐槽着,同时也看向了鬼面,不明所以。
“我们很像,你对凰族有怨,我也一样,所以,我会帮你,也只会帮你。”
应凰剑毅的眼神询问,鬼面给了他一个简短的回答,嗯,却是很简短,等于没有回答一样。
凰剑毅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的手,纠结了,他是需要帮助,他在凰族,除了是个殿下,除了是他凰宇炼的儿子,什么都不是,什么都做不了,也什么都不能做。
他看着远处的水,看着水上飘起的雾,看着雾中透出的阳光,看着阳光里的尘埃……
问:
“你会真的帮我?”
“有一个条件。”
“我就知道。”
“你帮我杀一个人,无论以什么样的方式,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杀谁,我现在谁都打不过,我帮你办别的事情可以不?”
凰剑毅从亭子的边缘一屁股坐在了石凳上,开始讨价还价了。
他是笃定了,对方不会杀自己,还会求着自己去帮她办事,只有一个理由,那件事,她自己办不到,那她都办不到的事情,他就能了?
“你会想杀她的,她不死,你怎么做首领呢。”
鬼面也不多说,点到位置,懂就懂了,不懂也就当她看错了人。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但是鬼面不急,时间嘛,她有的是。
“你是凰夜吗?”
“不是。”
鬼面露着的下半张脸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
“那你为什么说你是凰夜?”
鬼面起身,站到了刚刚凰剑毅所站的那个位置,突然发现,风景确实不错,微微一笑,低声说:
“名字而已,有那么重要吗?”
凰剑毅沉思,双手一握,开口道:
“我知道了,但我需要时间,我现在实力还不够。”
……
没有回话,之前的对话,都是凰剑毅一开口,立马就会有回答的,这次怎么没有了呢?
一抬头,凰剑毅发现周围的景象又在发生着变化,周围还是那个周围,只不过自己对面不远处没有了那个身影。
突然手上感觉一热,低头一看,自己的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精致的发簪,通身白玉,一头有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蕾,透着一点点的红,倒是还蛮好看的。
凰剑毅一笑而过,戴在了自己的发间,他就只当这是她送给他的信物了。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就在他戴上的一瞬间,他感觉自己脑海里有了一个清晰的倩影,他甚至觉得假以时日,他实力强大,他们直接对话也是有可能的。
“是你吗?”
凰剑毅现在感觉他有点疯了,走在路上盯着自己脑海里的声音,就开口问了,没错,是开口了。
“你在说什么?”
以至于身后的人直接拉着他就是一句莫名其妙的问话。
至于为什么说是莫名其妙,和之前一样,凰剑毅回身之后,自己身后并没有人,可是刚刚那真真切切的被抓着胳膊的感觉是体验过了的。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该是有人的!
凰剑毅凌乱了,还特么的要来几次啊,一次俩次这样,多了谁受得了啊。
“你太弱了。”
“我弱特么关你屁――”
“你还记得来时的路吗?”
“什么来时的路,老……我凰族的每一条路都记得清清楚楚的。”
又是那个鬼面具突兀的出现在凰剑毅的面前,那叫一个脸贴脸啊,吓得凰剑毅硬生生的把声调降了好几个度。
“是吗……”
第二四九章 来时的路2
第二四九章 来时的路2
“你认得的,当真是凰族全部的道路?”
废话,可不就是全部的路么,好歹活了十几年了,也在这里浪荡了十几年不是,我不认得,难不成你认得?
仿佛是听到了凰剑毅内心的活动一样,鬼面脸上露出了一抹讥讽地笑容,随后走在了凰剑毅的前面,缓缓的说道:“凰族有一处地方,打从她出生起,就再也没有人去过,那条路,自然也没有人再走过。”
“你说的,难道是——”
“今日我心情好,就带你去一次,不然,你总是怀疑我,我的计划难免要泡汤了。”
也不管凰剑毅的意见如何,鬼面就在前面强行带路了。
凰剑毅看看鬼面走的方向,再回头看看自己身后的路,一片雾茫茫的,凰剑毅敢打保票,
那阴冷的气息,与凰族的炎热格格不入,自己要是一脚踏进那雾里,就算不死,也得掉一层皮。
相比较之下,凰剑毅还是选择了跟着鬼面走,好歹,跟着这么一位厉害的人,还能很好的活着。
一路的走的很慢,像是在观光赏景一样,凰剑毅就不明白了,这凰族光秃秃的,有什么好看的。
“你可愿拜我为师?”
突兀的,鬼面问出了这么一句,搞得凰剑毅有些的措不及防了:“嗯,啊?”
“杀了她,我收你入门,若不成,我就杀了你。”
话锋一转,刚刚还温柔呢,现在话里满是杀气,凰剑毅当即就下定了决心,这人,不能亲近。
俩个人尽管走的慢,但就这点时间和说话的功夫,就来到了一处看似是入口的地方,鬼面停下了脚步。
凰剑毅疑惑的看向鬼面:“怎么不走了?”
“记住来时的路,等你成功了,来这里找我。”
“你——”
凰剑毅刚刚说出一个字,眼前一晃,鬼面就已经消失了,身旁身后的大雾也随即消散了,凰剑毅这才看清周围的景物,果然和其他地方一样,都是光秃秃的。
唯一不同的是,这里充满了一种令人作呕的气息,给人一种灵魂上的刺痛感,脚下的路也都是坑坑洼洼的,凰剑毅有一种想要逃离这里的感觉,甚至这辈子都不想再来这里了,太压抑了。
逃似的离开了这里,来的时候尽管是大雾弥漫,可那条路的影子像是烙印一样留在了凰剑毅的脑子里,久久不去。
等到凰剑毅走了,鬼面才又现身,看着凰剑毅离去的那个方向,不,不对,应该是看着那个人来时的方向,她抬手,抚摸上了自己的半张鬼面具。
“来时的路,你还记得吗?”
一个婀娜多姿的身影出现在了鬼面的视野中,那身打扮,还有那气质,那气息,都和鬼面如出一辙。
她问的话,与鬼面问凰剑毅时,也是一模一样的语气,像是深不可测的高人问无名小辈一样的语气。
“记得,当然记得。”
鬼面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但嘴上确是老老实实的作了回答。
“那就好,速去速回,把他们带出来,带到她面前,我要她的命彻彻底底的改变。”
那突兀出现的人影来的快去得也快,吩咐完之后就走了,也不解释一下身份什么的,但鬼面也没问呐。
叹了一口气,鬼面就转身一步踏进了那凰族禁地之中。
凰族,一切又恢复了正常,不,本来就是正常的,只不过是来了一个人,又走了一个人而已。
凰剑毅始终记得鬼面对自己说过的话,杀了她,就可能无阻碍的坐上那个位子。
于是乎,在接下来的日子了,几乎每一日都在无所不用其极的,想法设法的溜进那个院子,去找小凰夜的麻烦,也有凰剑雄绞尽脑汁的在阻止这一切。
可这也就仅仅这是两个小孩子之间的争斗,没错,就是小孩子,在满星火的眼里,可不就是小孩子之间的争斗么。
从来就没真正的进过他满星火的院子,他也就懒得管了,反正只要小凰夜不出去,也就没什么危险了。
在满星火的严加看管之下,小凰夜在这院子里,足足的被“囚禁”了三个月了,对于别人来说,五年很短暂,可是对于小凰夜来说,漫长,真的太漫长了。
什么都没有,什么也做不了,她的祭司爷爷也时常呆在那间屋子里,一呆就是一整天,小凰夜最大的快乐就是在晚上,坐在自己房门前数星星,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这一天晚上,小凰夜实在是觉得无聊了,她可是对于凰剑毅的心思一无所知的,这不,在门口看到凰剑雄的影子的时候,屁颠屁颠的就跑过去了:“哥哥哥哥,你是来找我玩的么?”
“找你玩?我是该说你傻呢,还是该说你不要命呢?”
“哥哥,你这说的什么话呀,爷爷说,你是我哥哥,所以你肯定是来找我玩的。”
小凰夜也不知道怎么的,还就又凑上前去,甜甜的说着,就好像之前狠狠把她踩在脚下的那张脸和现在这张脸不一样似的。
“怕不是脑子出问题了吧。”
凰剑雄站在那院墙外面,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她,小声的嘀咕着,自己这张脸和凰剑毅的那张脸,差不了多少,难不成接触了一次,就这么分出来了?
想了半天,又看了看小凰夜清澈的眼神,还仔细地感受了一下那间正屋里的气息,突然笑了:“我的好妹妹,哥哥就是来找你玩的,你都好几个月没出来了,这不是怕你闷坏了偷偷来找你了嘛。”
“嘘,哥哥等一下,我这就来。”
小凰夜期待的眼神终于得到了回应,立马就上蹿下跳的翻了墙头出来,拉着凰剑雄的手,就是一路的狂奔。
“翻墙倒是挺利索的,经常溜出来?”
“嗯,这几个月我每次一出来,一落地就被爷爷给带回去了。”
小凰夜嘟着嘴,满脸的怨气,看的凰剑雄莫名的想笑,这也太可爱了吧。
被小凰夜拉着一路的走,一路的跑,凰剑雄甚至有一种奢望,奢望着就这么一直拉着她的手,可惜,天不如人愿——
“哥哥,你和那个,那个人,是什么关系啊?”
最不想面对的还是来了,凰剑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不想告诉小凰夜,不想让她面对危险,不想让她,知道凰剑毅想要杀她的心。
“其实,我就是觉得,你们根本就不像,一点儿都不像,哥哥你温柔善良,那个人,好可怕。”
“好了,今天哥哥带你出来,一是为了玩,二呢,就是想教你点儿本事,这么多年了,也没见祭司大人教你。”
两个人在凰族转啊转,就是找不到一处合适的地方,不是有人,就是有些个污浊的气息,实在不是个练功的好地方。
没有办法,一圈下来,垂头丧气的,眼看着天就要亮了,小凰夜也该回去了。
远远的看着那一座简陋的院子的时候,小凰夜突然兴冲冲的说:“哥哥,我知道有一个地方,你晚上来找我,我带你去。”
被小凰夜吓了一小下下,凰剑雄微微点头答应。
一直看小凰夜翻过墙,又跳上墙头看着她进了屋子,这才离开。
小凰夜趴在门缝里看着凰剑雄走了,这才准备重新回到床上去,这一夜,真是累坏了,困得很。
“等了你一夜,可算是回来了。”
一个阴冷的声音,在小凰夜转头的瞬间响起,也随之,小凰夜感觉自己的身体不能动了,扑面而来的气息,带着几分恐怖,就像是,像是那天被那个人踩在脚下一样的感觉。
凰夜慌了,真的慌了,可是,现在眼前的这张脸,几近扭曲的脸,距离她那么近。
“三个月了,为什么他们都护着你,你有什么好,为什么都在护着你?你不过是一个弃子,弃子而已!”
凰剑毅说着话,手里的短剑扬起,在凰夜充满恐惧的眼神中落下,狠狠的扎进了她的心间,豆大的汗珠陡然间落下,她的笑脸开始扭曲了。
此时,凰剑毅眼里的那种怨恨有了一种释然,他只当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也就理所当然的放松了对于小凰夜的束缚。
没了支撑,小凰夜背靠着门,一点一点的滑落下去,没有一丝一毫的挣扎。
凰夜的意识在渐渐的模糊,朦胧间,她看到了眼前那张脸慢慢的舒展,又慢慢的皱起了眉头,恍惚间,竟然将他与那接自己出去玩耍的哥哥重合在了一起。
凰剑毅看着眼睛在慢慢闭上的凰夜,有些不敢相信,竟然这么容易就得手了?
不会是个陷阱吧,高度警惕的凰剑毅自己的感受了一下这院子所有的地方,最终确认了,这里,只有自己,还有眼前这个快要死了的小丫头。
为了安全,也为了保险,他打算一会儿再走,万一这丫头诈死,那不就白忙活了,要知道,满星火可是不经常出去的。
看了看屋内的摆设,凰剑毅开思打量起了着屋里的东西,没什么特别的,就是突然想看一下自己这便宜妹妹每天都在干什么。
在他转身的时候,忽然被一样东西吸引了,就在床上的里侧,大摇大摆的放着。
等看清楚是什么的时候,凰剑毅突然有了那么一丝的嫉妒:
“臭丫头,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好的东西?”
第二五零章 无声的呼吸
第二五零章?无声的呼吸
“你不去看看?”
“我去了,事情会变得更糟。”
在一个片暗无天日的树林里,没有一丝丝阳光的照射,满星火和一个影子正在下着棋,两个人的话语间像是在讨论饭后茶语一样。
周围的环境简直糟的不能再糟了,枯枝烂叶的,树枝儿什么的,遍地都是,他们两个就蹲在一个树桩子旁边,下着一盘看不懂的棋。
仔细看看,棋盘不像棋盘,棋子不像棋子的。
“你有能力护着她的,只要用心,她会是个好孩子的。”
黑方手指尖一团小小的黑气儿冒出,落在了棋盘上,嘴里说话的功夫,却也是在冒着黑气儿。
“上苍不让我插手,我不能违背天道,囚牢,你也心软了啊。”
满星火伸手,指尖点在了棋盘上,一阵小小的涟漪随即出现,紧接着,囚牢再下一子。
黑子落下之后,囚牢似乎是心烦意乱了,竟然一挥手,将棋盘上所有的黑子尽数收回自己的体内,然后看着满星火说:
“你什么时候也遵循天道了,祭司似乎从来都是借天意,行天事的吧。”
满星火不说话了,被囚牢这么一搞,眼神里也没有了那份淡然,他看着对面黑忽忽的影子叹了一口气,意味深长的说:“她身上,有一种陌生的感觉,天道的意思,让我放手,甚至推波助澜也未尝不可,可是,这样,她就——”
说了一半,满星火就不说了,他实在是不忍心再说下去了。
“臭丫头,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一件好东西!”
在满星火的小院,小凰夜的房间里,凰剑毅拿起了规规矩矩的放在她床里侧的那把剑,银青色的剑身,带着一丝丝的红丝,像是血一般的红丝衬着这把剑,更加的夺人。
剑柄上,一处不起眼的地方,刻着两个秀气的字,尽管很小,但还是被凰剑毅看到了。
“帝……阙,这名字,怎么这么奇怪,和这把剑一点儿都不配。”
仔细地欣赏着剑的凰剑毅,丝毫没有感觉到周围气息的变化,当然,也就没有注意到地上小凰夜的变化。
在地上的小凰夜只感觉眼前的事物在一点一点的模糊着,她也感觉到了自己的意识在一点一点的消散着,此时她,终于明白了她的脆弱,明白了生命的脆弱。
她没有任何的本事,就算她贵为凰族,并非普通弱小的人类,可是,没有本事傍身的她,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渐渐的死去,只是,为何她的死亡,来的这么慢,又让她有了这么多的胡思乱想。
突然,她的心中有了一分的不甘,为什么,她生活在祭司的身边,也许,也许祭司爷爷早就知道了她的未来,可,为什么什么都不教她呢?
她想亲自去问问,她还没有搞清楚搞明白为什么她一直都要被藏起来呢,可是,祭司爷爷会回答她的问题吗?
她自问着,可是这些又有什么用处呢?她要死了啊!
“丫头,你恨吗?”
一个声音在此时应景的传入了她的耳朵里,可能是听到了她内心的呼唤吧。
“恨?可我要死了,还拿什么去恨呢?”小凰夜已经没有了开口说话的力气,只能在脑海里无声的回答,可这并不妨碍那个人和她对话。
那个声音透过重重阻隔,看着小凰夜渐渐苍白无色地面孔,不免有些心疼,他看了看身边的人没有任何的动静,明明知道他在做什么,也依然没有任何动作的人,心里突然明了,这是他在通过他,给她一个机会,重新来过的机会。
当即话语间又燃起了一丝希望,说道:“我说过,你若是想,我可以帮你摆脱这些的。”
“不——”
小凰夜背靠在门上,心神恍惚之间,突然感觉到心间又是沉重的一击,一瞬间,疼痛传遍全身,她受到疼痛的刺激,之前慢慢闭合的五感顿开。
她看到凰剑毅骑在她身上,手里拿着那把血淋淋的匕首,自己胸前止不住的涌出鲜血,那种生命慢慢流失的感觉,真奇妙。
“刀入心脏你都不死,居然还有呼吸!”
凰剑毅恶狠狠的看着身下的凰夜,只感觉到了奇怪,之前确确实实是刺中了她的心脏了,加上自己的暗劲儿,她这么一个没有任何功力的,当必死无疑才对。
怎么此时,呼吸还这么有力,就连脸色也只是仓白而已,也没有死亡的气息环绕在她周围。
忽然,凰剑毅意识到了什么,将匕首反手握着,一把扯开了凰夜的衣领,顿时,一片雪白暴露在了凰剑毅的眼前,若不是这般的环境与情形,凰剑毅倒或许会观上几眼,可惜了,现在可不是看风景的时候。
凰夜看到凰剑毅的动作,就算她再年少无知,也感觉到了羞耻,眼前的人是自己的哥哥,也是要杀自己的人,要杀便杀,何必这般羞辱呢。
可就当她准备奋力反驳的时候,她的眼睛注意到了自己胸前的伤口,本该是两道血淋淋的伤口,现在,只有一道了!
而且,流出的血也在减少!
她突然意识到,她的伤口,在自愈,而且,速度极快。
她都能意识到的事情,显然凰剑毅也意识到了,她抬头看到了凰剑毅眼里的那一抹狠绝,随即,一道冷光照射进了她的眼里。
“唔——”
又是一阵的刺痛,又是自己心脏的位置,她可以感觉到,是之前的伤口,凰剑毅准确无误的扎进了之前的伤口内。
“我看是你愈合的快,还是我杀你的刀快!”
凰剑毅说完之后,手里的匕首再次起落,每一次都是准确无误的刺入那一个位置,每一次,小凰夜的额头上都沁出汗珠,每一次,她的表情都会扭曲,可每一次,她的呼吸都没有完全的停止过,她的身下,已然是血泊片片,犹如血海一般。
凰夜有些惊恐的看着死死的压着自己的凰剑毅,他像一个疯子一样的在不断的“杀”着自己,而她,也明白了,自己不会死,即使是这种致命的伤也不会死,但是,那种疼是真实的,她,有些忍受不了了。
紧促的呼吸着,她的双眼变得空洞起来,她在尝试着呼喊着脑海中的那个声音:“帮……帮帮我……”
凰剑毅看着凰夜无神的双眼,也感受到了身下人的认命,他的脸上出现了一种玩味的笑容,他手下的动作依旧,嘴上说着:“一个人认命了,那也就离死不远了,凰夜,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了,就算你自愈能力再强,也不会有任何的转机了,祭司大人都默认了,你还活着干什么呢……”
凰剑毅喋喋不休的时候,凰夜脑海里的呼唤一直都没有停,却也一直都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她似乎,真的该如凰剑毅说的那般认命了呢。
“嘶——嘶——”
一个微弱的声音传入了凰夜的耳朵里,她艰难的转过头,看到了那个悸动的东西,是那把剑,就在她的身旁,凰剑毅过来的时候,顺便带过来了。
天救我也!
凰夜像是在寒夜里抓住了一颗救命的稻草一般,闭上了眼,将呼吸降到了最低,最低,直到——
“怎么了,终于要死了吗?”
凰剑毅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的疲惫,天知道他刺了多少次了,总之,他的手臂都有些酸了。
凰夜感受到了一丝的空隙,感受到了凰剑毅动作的一丝迟钝,猛然的睁眼,手丝毫不差的握住了那把充满戾气的匕首,眼中露出了一种凰剑毅从来没有见过的坚韧。
凰剑毅感觉到了一丝的危险,来自眼前,浑身是血的人的危险。
匕首被她抓的紧,无法挣脱,干脆,凰剑毅一掌下去,凰夜应声又是一口血喷出。
好巧不巧的,一口血,刚刚好喷到了那把帝阙上,也好巧不巧的,浸染了那“帝阙”二字。
在凰剑毅和凰夜的眼中,那把原本银青色的剑,此时在沾染了凰夜血液的时候,突然泛出了一丝的红光。
整个房间里,忽然间,弥漫着一股子陌生的气息,就好像,来了另外一个人一样。
瞅着凰剑毅愣神的功夫,凰夜探身向前,一把抽出了帝阙,反手向着凰剑毅挥去。
凰剑毅感受到危险,迅速起身后退,有些后怕的摸了摸自己的脖颈,没错,刚刚凰夜剑过之处,正是凰剑毅的咽喉之处,若不是他躲得快,怕是现在就已经血涌当场了。
等稳定了一下心神的时候,凰剑毅定眼看去,只见凰夜手里握剑,横在自己的胸前,拿剑的姿势,就像是一个剑术高手一样,再看那把“帝阙”,浑身泛着红光,透露着诡异的气息,凰剑毅顿时一阵的烦心,不由得怒道:
“贱人,哪里学来的好剑术,又是哪里来的邪剑?”
凰夜不知道是被吓傻了还是怎么了,竟然低着头默不作声。
凰剑毅等了好久,直到快要沉不住气的时候,才听见凰夜低沉的声音:
“是你要杀我?”
那一瞬间,杀气四溢!
第二五一章 胆大妄为的凰夜
第二五一章?胆大妄为的凰夜
“说,谁给你的胆子,竟然敢破坏我的灵体,还不止一次的对我下了杀手,告诉我,是谁?”
这声音一出,凰剑毅只感觉这房间的温度骤然下降,眼前的那个柔柔弱弱的女子,也是全然的变了模样。
只见凰夜的身上悠悠的弥漫出了一股子隐隐要压过凰剑毅的气息,那气息,与凰剑毅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此天上地下并不是说两人气场的高低之分,而是说两个人之间的那种气息本身的差别。
凰夜此时身上所释放出的,带着浓郁的杀气,凰剑毅此时站在她面前,就好像是一个毛头小子一样。
凰夜看着凰剑毅略微有些呆滞的神情,似乎是被自己的模样所惊扰到了。
低头看了看自己周围,感受了一下自己现在的状态,露出了自嘲的笑容:“呵,好像还真的有些的耀眼了呢!”
空着的手张合之间,她身上的气息微微的收敛了一些,但在凰剑毅眼里看来,还是危险的很。
“你不是凰夜。”
凰剑毅许久才回神,他闭上了眼睛,额头上的汗一直没有停过,他带着杀气的话也是僵硬的说出了口,睁开眼的同时,他释放出了一道浓郁的杀机,冲着凰夜而去。
凰夜看到这具有淡淡实形的杀机,也是有那么一瞬间的慌神。
“你敢!”
她手里的帝阕向前挥去,意图挡下这对她来说致命的一击。
就在她以为这一击必然会被自己挡下的时候,突然看到了凰剑毅脸上不易察觉的一抹笑容的时候,意识到了这一击也许并没有那么简单。
果然,在凰夜另一只手里凝聚了大量的灵气的时候,凰剑毅动了。
凰剑毅一步逼近凰夜,竟然超过了那道杀机,先一步来到了凰夜的面前。
这一刻,凰夜觉得这凰剑毅是不是疯了,难不成要为她挡了自己的攻击?
“不管你是谁,你今天都难逃一劫!”
凰剑毅在靠近凰夜的时候,附在她耳边说了这么一句。
就这么几个呼吸之间,那刻意被凰剑毅拉低了速度的有形杀机,早已经掠过了凰剑毅,也掠过了凰夜,穿过门板,冲着外面去了。
“你是要给谁报信儿?”
凰夜看到此番景象,怒问一句,随后反手推开身前的凰剑毅,开门出去看的时候,那道杀机早已经不知去向。
她怒了,转头看向屋里同样怒目看着她的凰剑毅,那一身的杀气与强大的气息,再也不隐藏下去了。
手里的帝阕反手握紧,另一只手抬起,冲向凰剑毅就是狠狠地一捏。
凰剑毅看到她这副手势,只想转身破窗而逃,可惜,脚下才刚刚扭转方向,就只感觉自己的咽喉被扼制,呼吸紧促。
“你――”
一只无形的手紧紧的掐住了他的脖子,他瞬间慌了,双手扑棱着,只求一点点空气供自己呼吸。
“我问你,你在给谁报信儿?”
凰夜霸气的眼神盯着凰剑毅的眼睛,竟然给他一种穿透灵魂的感觉。
“回答我!”
凰剑毅眼中的狠厉,还有那一抹的嘲讽,就好像现在被扼住咽喉的不是他凰剑毅一样,就好像她凰夜才是待宰羔羊。
就在两人僵持的这短短时间里,另一股更强大的气势朝着小院儿压了过来,目标很明显,压的正是凰夜。
“凰夜,身在凰族,对凰子下杀手,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放肆!”
人未至,声先到,韵气十足的声音,足足压了凰夜不止一个度。
凰夜感受到了压力,和刚刚碾压凰剑毅的场面完全不同,面对如此强大的来者,她眼里流露出了一丝的失望,。
低声的说着:“果然还是太早了些吗?”
此话也不知道是对谁说的,凰剑毅只看到凰夜的嘴巴张合之后,她的头发便是被来人的气息所带起的风吹起。
那一瞬间,凰剑毅突然感觉,凰夜的脸,仿佛是这世间最美的面庞,在他的眼里,此时的凰夜,比之他见过的任何女人都美!
他似乎看到了凰夜对他投怀送抱的场面,真是温润软香,此生无憾了!
“哼!”
一声冷哼,打断了凰剑毅的神游,他回神之后,就看到了自己的母亲站在凰夜的对面,二人四目相对,不知作何交流。
凰剑毅低头看了看屋内,将之前刺杀凰夜的短匕捡起握在手里。
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容,这才出门,到了自己母亲的身侧。
本以为自己的母亲会关心一下自己,可没想到,凰带着一丝嫌弃的看了他一眼,说:“不争气的东西,只知道顽力拼斗,你的术法呢,都忘了吗,不如我养的一个奴才!”
又是这句话,奴才奴才,你什么时候把我当过你的儿子!
凰剑毅在心里愤愤不平,但表面上又不能流露出什么。
自己的母亲,自从儿时凰夜到了祭司满星火这里之后,夜夜噩梦,大哥凰剑雄被父亲栽培,日日不见人影,就只有他,承受着自己亲生母亲一日比一日暴躁的脾气,甚至拿自己和那些狗奴才相比。
凰剑毅看着对面那个浑身是血,却依旧站在那里怒目圆睁的凰夜,心中的怨气更盛。
他在凰身后低语:“她手里那把剑有古怪。”
就这么简简单单的说了一句,倒是没有说自己对凰夜此时身份的质疑,这其中的缘由,也只有凰剑毅心里那点小算盘知道了。
“那把剑,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凰剑毅只听到了这一句,还没来得及问是在哪里见过,也没来得及见自己母亲如何出手替自己解恨,就被迎面而来的一道剑风给掀翻在地。
“凰夜,你――”凰一瞬间,气涌而上,抬手指着凰夜,愤怒无法抑制,可就在她看清楚凰夜抬起头的面容时,愣了。
“我怎样?”
带着一抹诡异的笑容,凰夜把玩着手里的剑,浑身是血的朝着凰一步一步的走过来,那一刻,像极了凰梦中夜夜缠绕着她的那个影子。
尤其是那一身的血迹,让凰的眼神里有了一丝的躲闪,不过,她还是面不改色的端正了自己的仪态,问道:“你是谁,看样子,你倒不像是凰夜这丫头。”
“那夫人觉得我像谁?”
凰夜的脚步没停,走的极为缓慢,说出的话里,不管怎么听,都带着一种怨恨的意味。
凰看着凰夜的样子,心里莫名的升起了一丝的俱意,但是她不能退,她的身后还有她的儿子,就算再怎么样不喜欢,那也是她的儿子。
“呼――”
一阵声音扰了凰的沉思,她抬头的一刹那,眼中恐惧倍增。
她身处在一片的火海中,远处那个人浑身是血,手里剑意凌然的朝她走来,绝美的脸上是一种决然的表情,眼中那种视死如归,不死不休,都在压榨着她最后的一点坚韧。
忽然,凰看到那柄剑上红光既出,
随后,她便僵硬了身躯,不能动弹分毫,周围都被火热的杀意所笼罩,热,越来越热,好像要化掉了一般。
“母亲,母亲!”
急促又虚弱的呼喊声,及时的把凰拉回了现实。
“呦,这么快就醒过来了?真不愧是凰族族长的夫人,凰族凰灵所傍之人啊!”
冷冷的声音自凰的头顶上响起。
凰此刻才惊然发现,自己此刻跌落在地,浑身冒汗,真是狼狈至极,当即站了起来,手里一闪一把和凰夜手里类似的剑出现,直指凰夜的眉心:
“原来就是你一直在暗中捣鬼,十几年了,今日就让我除了你!”
话落,凰手里持剑,向前而去,本来就没离多远的凰夜见此,却像是吓傻了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反倒是一抹笑容浮起。
凰看着自己的剑没入凰夜的眉心整整半寸,便再也不能前进一丝一毫,心里顿时不安了起来。
沉吟一刹那之后,另一只手抬起,放在了剑身上,随后运力,剑如她所愿,继续向着凰夜的眉心进入。
随着凰的动作,她的手上已经是鲜血横流,浸染了整个剑身。
“哼,不过如此!”
看着渐渐失神的那双眼睛,凰才放松了那么一丁点儿,可就在她松手的那一刻――
“你很得意嘛……”
“啊……”
凰只感觉背后一凉,定眼细看的时候,眼前被自己一剑刺穿眉心的人,在刹那间化作了飞灰。
身后一阵异动,她猛然回头,只见手起剑落,凰夜手里的剑,停于凰剑毅心脏之间,血溅当场,红光四射。
刹那间,凰夜的身后一只硕大的红色凤凰展现,一声高啼,响彻整个凰族!
被眼前景象所惊呆的凰,看到凰夜转头,用那样猩红的眼神看向了她,立马就不淡定了,后退几步,颤抖着声音说:
“你要做什么?我是你母亲!”
凰夜看到凰狼狈后退的样子,笑了,抚摸着手里的剑,像是在和老朋友告别一样,紧接着,她的态度急转而下,身上的戾气猛然间回收,整个人好像回归了最初人畜无害一样。
眼眸顷刻间猩红也退散了,失去了神色,她垂头低声细语:
“母亲?不就是你要杀我吗,我成全你好不好?”
“孽障,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