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七章 开启忽悠模式
炎回问道:“什么计划?”
陈剑平微微一笑,说道:“很简单,如今北疆已经落入饮血们手中,南疆已经落入御剑神宗手中,而饮血们、御剑神宗皆从属于你们口中所谓的组织!”
炎回洋洋得意的看着陈剑平,说道:“不错,天下大半已经落入我们手中!”
陈剑平接着说道:“如此天下可分三势,中原之地一势、南疆、北疆一势、海外珈蓝岛大云寺一势,四分天下,你口中的组织独占其二,中原、大云寺各占其一,成三足鼎立之势,大家相安无事,互相制衡,岂不妙哉,总比像疯子一样毫不顾忌的胡乱攻杀的好!”
说到这,陈剑平、炎回不约而同的看了看旁边的血无常,此刻的血无常虽隔着面具看不见表情,可不止怎么的,炎回也好,陈剑平也好,总觉得此刻的血无常有点奇怪。
炎回暗道:“好好的一个计策,让血无常搅的乱七八糟,陈剑平这个提议明显是缓兵之计,但仔细想想却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若要攻下中原之地确实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不如将他这个计策回禀首领,说不定首领还有新的指示!”
而陈剑平之所以提这个建议,确实想的是缓兵之计,虽然中原之地实力尚在,可毕竟是大乱初定,而且眼下仓皇之际,陈剑平也没有别的主意。
不过此刻自己将法器抛给了血无常,时日已久,对方口中所谓的这个组织必定生乱,到那时候,便以其人之道还施其人之身,还说不定谁灭了谁呢?
想到这个所谓的“组织”陈剑平心中也暗自震惊,自从罗生门这个神秘的南疆门派进犯北疆,陈剑平先是以为这罗生门就是当年枯骨老者所创。
可后来才知道,这罗生门是眼前这血无常所创,更奇的是江湖上居然连一点关于这血无常的传闻都没有,此人身世来历更是无从知晓,而最令陈剑平困惑的是,自己却对这人总是有一种似有似无的熟悉感。
而后来玉册、赤烟炉法器出世,似乎跟之前的枯骨老者有关,所有一系列的事情,陈剑平都自觉不自觉的联想到了当年与自己大战一场的枯骨老者。
但今天看来,这枯骨老者也只不过是别人手中的一枚棋子,在其背后还有一个更加神秘强大的组织,而这位被称作首领的人却又是谁呢?
难道从十几年前化蛇邪兽出世,到今天为止,所有的事情都是这个所谓的组织在幕后操控推动的吗?一想到这,陈剑平便不由自主的觉得后背生寒。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或者说是什么样的一群人,会花这么大的心思,进行如此详实缜密的计划,枯骨老者、百花谷、御剑神宗、罗生门、所有的这些令天下人胆寒头疼的门派人物,竟然都与
这个所谓的“组织”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些人到底是为了什么目的,到底有什么目标能使得一个人或者一群人撑起这么大的一张网,更可怕的是,此刻天下虽已被这个组织搅的千疮百孔,而世人对其认识却还犹如管中窥豹一般,那真相到底有多大呢?
炎回、陈剑平各自想着心事,旁边血无常却开口道:“陈剑平,你真的对中原各派这么有信心?”
陈剑平微微一笑,镇定的说道:“是的,我相信,连云啸年这等人临死前都能有所悔悟,天下还能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炎回听着血无常的话,眉头紧皱,心中暗道:“这饮血门门主真是有病,这时候了还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事,真不知道首领看中他哪一点了!”
血无常猛地向前一步,厉声道:“你真是幼稚,这么多年来你也经历了许多,难道你就没有看穿人性吗?”
陈剑平淡淡的说道:“正是因为我看穿了人性,所以我才坚信人性是可靠的!”
血无常:“为什么?”
陈剑平说道:“因为每到生死关头,每到艰险时刻,人性中就会迸发出隐藏在深处的一种东西,或是一时的冲动,或是出自于本能,也正是这点东西,是我意识到,若要斩断那轮回,唯有靠人心中的这点东西才行!”
此刻,炎回、吴敬贤二人眉头紧皱,听得极不耐烦,武大通则一副不知所云的模样,唯独纳兰月一脸的若有所思。
半年多前,她还身在聚贤堂,为自己的命运伤怀,为世道的不公而愤慨,为人心的冷漠而寒心。
可自从与陈剑平相遇之后,她冷似寒冰的内心仿佛流进了一股暖流,她第一次意识到,这个世上还能有人会自愿的为另一个人去牺牲自己。
在陈剑平潜移默化的影响下,原本憎恶自己身怀瀛丹法器的纳兰月,在玄月洞中竟然愿意自愿牺牲自己,来开启九天神煞大阵,这一点即便是纳兰月自己,每每想起时,都觉得无比震惊。
而就在刚才,看似平时胆小怕死,唯利是图的武大通,更是在危机生死之刻,舍命缠住吴敬贤,为得是让自己可以逃走。
想到这,纳兰月下意识的看了看旁边的武大通,只见他五短身材,蓬头垢面,可此刻的武大通,看在眼中里却使纳兰月有了别样的感觉。
也许人心中真的有那么一点东西,被深深的藏在心底,可能这点东西你说不上来是什么,可能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心底有这种东西。
可它就会在无形之中,或者最紧要的关头,猛地从你心中涌现出来,驱使你做出你自己平时或者你自己认为绝不会做出的事情。
或许,陈剑平就是看到了这一点
,才会如此坚信,只要人心中有这样东西,就定能斩断紫阳真人口中所说的那个无尽的轮回!
血无常冷冷一笑说道:“痴人说梦,你的想法根本就不切实际,你所说的人心中闪现出来的东西是虚无的,就算是有也只是一时的冲动,根本经不起利益的冲击!”
说着,血无常毫不在意的将装着玉册和赤烟炉法器的蓝包在手里掂了掂,突然一甩手又扔还给了陈剑平。
本来一脸不耐烦的武大通,看着扔过来的蓝包袱,双眼一瞪,一脸不可思议的暗道:“这血无常果然是不按套路出牌,这是魔杖了吗?高手的世界果然难以让人理解……”
而旁边炎回更是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血无常,暗道:“这都是什么情况,这人tm有病吗?振动天下的两件法器,竟然儿戏一般的扔来扔去,我现在到底该怎么办?陈剑平若拿走法器,计划不就又回到正轨了吗?可这么重要的法器就这样……”
炎回在心中狠狠的问候了一番血无常的祖宗十八代,血无常身后的吴敬贤也是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血无常。
血无常轻蔑的笑了一声,说道:“陈剑平,东西不防就让你拿走,我现在感兴趣的反倒是你说所说的人心中的那点东西,我们不防拭目以待,如果你把这东西带会中原之地,到底会发生什么!”
炎回内心中还在问候血无常的祖宗十八代,可脸上却微微漏出一点笑意,虽说起了这么许多波折,可事态的发展好似又回到了组织最初希望的趋势。
而且,东西真的被陈剑平拿到中原之地,拖得时间越久,中原之地就会爆发越深的积怨,对组织越有利,说不定这两件法器就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针!
陈剑平看着手中的蓝布包,叹了口气,说道:“哎!搞来搞去,这个大麻烦最终还是落到我手里了!”
说到这,陈剑平突然想逗逗炎回,微笑着说道:“炎兄,适才在下所提的建议,还望你能如实转告你们首领,陈某人为了表示诚意,不如就把这两件法器赠与你们组织,你看如何?”
炎回此时心烦意乱正在问候血无常祖宗十八代之际,突然听到陈剑平这么一说,惊愕的“啊”了一声,颇为尴尬,陈剑平、血无常二人见了他这模样,不约而同的哈哈大笑起来!
而就在这时,陈剑平身后地下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爆炸声!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闷响吓了一跳,慌忙看去,只见几个玉阳派弟子灰头土脸的从四周聚了过来,为首一人惊慌的说道:“掌门师兄,炸药出了点状况,现在才……”
吴敬贤狠狠的瞪了一眼这名弟子,这人脖子一缩,慌乱的看了下四周众人,无声无息的慢慢退开。
第四百五十八章 忽悠起效果
血无常看着十几仗开外,轰隆隆下陷的地面,竟然发出一声冷笑,咬牙切齿的说道:“好!好!好!第一个已经灭掉了!真是太好了!”
炎回冷冷的看着眼前这一切,低声道:“血门主,只要与组织合作,你的目标也会一个一个慢慢实现,你的复仇计划也会顺利的施行,我们的诸多目标是一致的,希望你能以大局为重!”
血无常冷冷一哼,毫不理会炎回,只听他对着陈剑平说道:“陈掌门,今日之事,便告一段落如何,在下拭目以待,看看中原各派到底有何反应!”
陈剑平微微一笑,点点头说道:“血门主好兴致,咱们一同拭目以待!”
炎回一脸阴沉的看着血无常和陈剑平,冷冷的说道:“陈剑平,识时务者为俊杰,不管如何,终究有一日我们将消灭中原这股势力,这是任何人都不可阻挡的,我劝你好自为之!”
陈剑平郑重其事的说道:“多谢炎尊使关怀,武林之事,力量虽是根本,可人心向背却也不可忽视,总之,邪不压正,我倒也想奉劝诸公好自为之!”
炎回猛地大笑一声,黑袍一挥,冲着血无常冷哼一声,厉声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说着犹如一道黑气一般消失在夜幕中。
陈剑平哼了一声,冲着血无常一拱手,说道:“血门主,若是您不欲再与我为难,咱们就此别过吧!”
血无常怔怔的看着陈剑平不出声,陈剑平也不在意,朝着纳兰月、武大通一摆手,便欲离开。
刚一转身,血无常却毫无征兆的开口道:“你是何时发生的这些转变?”陈剑平听了这话一时没能反应过来,他侧脸看着血无常。
血无常:“祭天圣会后,你成立药山派,可以看出你对中原各派是一种排斥或者仇恨的态度,中原各派也将你归为异类,可如今你的所作所为却有了很大变化!”
陈剑平微微一笑,说道:“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我倒想问问你,你为何行事如此极端呢?”
血无常微微一顿,片刻后说道:“仇恨,我想是因为仇恨!”
陈剑平面无表情的看了看塌陷百花谷墓室,淡淡的说道:“所以你是想复仇?”
血无常:“不,我想改变,我希望以后能不再产生我这样的仇恨!”
陈剑平慢慢测过身来,说道:“所以你的方法就是杀戮?毁掉一切?”
血无常低下头,微微一笑,说道
:“你一定觉得很荒谬吧?我能想到的只有这一个办法!”
陈剑平摇摇头,说道:“或许还有别的方法?”
血无常:“所以我才将玉册和赤烟炉抛还给你,我希望在我控制不住自己,开始杀戮毁灭这一切之前,这世上能有什么人找到一种更好的方法,来化解这一切!”
陈剑平眼神复杂的看着眼前的血无常,或许在这个人身上又有着一段令人难以想象的苦难。
有谁愿意永远生活在仇恨之中,又有谁愿意丧失理智,成为杀戮一切的恶魔呢?
血无常慢慢背过身去,负手而立,淡淡的说道:“我承认,我很讨厌现在的我自己,但我没办法,我无法控制自己内心的仇恨和杀戮,当一切突然发生的那一刻,我注定就陷入了一个无间轮回之中,永世不得超脱……”
陈剑平心情沉重的看着血无常没落的背影,在血无常低沉的声音中,陈剑平分明听到了另一个声音:“谁能拉我一把?”
陈剑平叹了口气,郑重其事的说道:“否极泰来,这世间总有向好的那么一天!”
血无常默默的摇摇头,沉声道:“恐怕在那一天还未到来之际,南疆的阴云已经开始笼罩整个武林了!”
陈剑平朗声一笑,说道:“说的也是,什么斩断轮回之类的,都是虚妄缥缈的,眼前的这个‘组织’倒是令人头痛,不将他除去,其他的都是妄想!”
血无常轻蔑的一笑,转过身来看着陈剑平,说道:“你知道你口中所谓的这个‘组织’有多强大的势力吗?如果你所谓的斩断轮回是可行的一条路,那么这个‘组织’将会成为这条路上最大的一个障碍!”
陈剑平斩钉截铁的说道:“他就除掉他!”
血无常问道:“凭什么?”
陈剑平:“凭人心!”
血无常:“人心?”
陈剑平:“不错,邪不压正!”
血无常猛地朝陈剑平跟前走了两步,厉声道:“邪不压正?你凭什么这么说?”
陈剑平平静的说道:“凭我所经历的一切,秦百川、仗剑山庄柳轻权、齐若雪、师尊陆正山、紫阳真人……”
血无常癫狂的哈哈一笑,大声道:“凭他们,凭他们这些死人?因为正被邪压,他们才会死于非命!”
陈剑平猛地跨出一步,此刻二人相聚尺许。
陈剑平望着面具后血无常闪闪发光的双眼,厉声道:“
错!正是因为他们的死,才正好说明邪不压正!”
血无常猛地一怔,陈剑平接着大声道:“当在命运、苦难、威武、死亡面前屈服之时,邪恶才战胜了正义,而他们这些不屈、无畏、宁可死亡也不妥协的人,不正是邪不压正吗?”
陈剑平内心激荡,每说一句都向前跨出一步,而陈剑平每跨出一步,血无常都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
隔着面具的血无常虽看不见他的表情,可此刻,以血无常之修为,却见他肩头、双手都在不住的颤抖。
陈剑平看着血无常,冷冷道:“不是正义战胜不了邪恶,而是你战胜不了邪恶!”
听了这话,血无常猛地一惊,肩头、双手突然不再颤抖,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说道:“好,那我便拭目以待!”
说着,猛地一转身,连看都不看一眼旁边的吴敬贤,大踏步而去,没走几步,突然转过身来,大声道:“陈剑平你记住,当你失败的哪天,便是我放手大杀的那一天!”
话音刚落,猛地纵身而去,顷刻间消失在慢慢黑夜之中,吴敬贤看了看地上吴敬良、吴敬善的尸体,瞟了一眼旁边的陈剑平。
陈剑平怔怔的看了血无常远去的方向,回过神来,对着吴敬贤说道:“吴公子,多行不义必自毙,我今日也不为难你,你请自便吧!”
吴敬贤冷哼一声,软剑往腰间一缠,深深的忘了一样纳兰月,转身而去。
纳兰月急道:“你干什么,为什么放他走?这种坏人杀一个少一个!”
陈剑平摇摇头,说道:“他也是被时势所逼,咱们何必斩尽杀绝呢?”
纳兰月一拍脑门,突然一只手扶住陈剑平肩膀,叹口气说道:“你这个人真是,我说你什么好,气死我了,气得我头晕!”
陈剑平、武大通二人面面相觑,不以为然的一笑。
陈剑平轻声道:“好了!好了!你也别太认真了!”
纳兰月痛苦的摆摆手,搭在陈剑平肩头的手扶的更牢了,颤声道:“少废话,气得我头晕目眩,胸口喘不过气来!”
陈剑平差异的说道:“行了,差不多就得了,有点浮夸了!”
纳兰月突然猛地一摇晃。
陈剑平:“你这也太浮夸了……”
“噗通!”一声,纳兰月猛地栽倒在地。
陈剑平:“哎!你这演的有点过头了!武大通,快来搭把手,救人……”
第四百五十九章 谁给我洗的澡
却说归云庄的事情好不容易告一段落,就在这当口,纳兰月突然觉得头晕目眩,片刻后竟然支撑不住,晕倒在地。
陈剑平起初还以为她是装模作样,可伏身查看,才发现纳兰月是真的晕倒了,只见她嘴唇黑紫,脸色煞白,再一细看,却见她右腿一片红色,流了不少鲜血。
陈剑平大急,赶忙招呼武大通过来帮忙,谁知武大通猛地一弯腰,突然眉头一皱,“哎呀!”一声通呼。
陈剑平一边赶紧将两枚增血丸塞入纳兰月口中,一边皱着眉头大声道:“你又怎么了?人家晕倒你也跟着凑热闹呀?”
武大通皱着眉头,咧着嘴说道:“不是,我猛地一弯腰,可能抻着了,右边下肋骨有点疼!”
说着,武大通尝试着慢慢直起腰来,不直腰还好些,这一直起腰来,武大通顿觉一股钻心疼痛从右下肋传来,疼的他赶忙又把腰弯了下来。
可一弯腰,仿佛更疼了,武大通大声道:“师父!不好,我这疼的古怪,站也不是弯腰也不是!”
陈剑平见他好似不是开玩笑,放下纳兰月,近前一看,顿时吓了一跳,只见武大通满脸涨红,隐隐透出一股紫气,显然是受了不小的内伤。
陈剑平撩起武大通上衣,只见在武大通右下肋有一块紫黑色淤青,陈剑平赶紧给武大通把脉,问道:“你这右下肋是怎么伤的?”
武大通疼的满头大汗,胸口憋闷,只听他喘着粗气,说道:“是!一定是吴敬贤那厮,他……好像是他手肘撞了我这一下!”
陈剑平给武大通把脉片刻,心中松了口气,约莫是吴敬贤一肘撞在武大通下肋,内力尽透,轻微伤及肺腑,肺属水,淤青肿胀所致!
陈剑平说道:“不碍事,回头我用内力给你顺气,将养两三个月,内伤便会痊愈!”
武大通皱着眉头,额头上豆大的冷汗一个劲地流,哀求道:“好师父,别回头了,疼煞我了,你这就给我治治吧!”
陈剑平厉声道:“纳兰月流血太多,以至昏厥,有性命之忧,你这倒没什么大碍,我先给你止痛,救她要紧!”
武大通瞪着眼,大声道:“师父,怎么个止法?”
陈剑平不耐烦的说道:“简单!肺水淤肿,气凝不散,只要把这股隔在你肋条边上的气放出来,内伤虽未根治,但却不会痛了!”
武大通连忙说好,陈剑平道:“你莫要动,待我从你伤口处开个洞!”说着,凝神聚气,伸出食指,就要往武大通伤处戳!
武大通惨叫一声,大喊道:“停!师父有别的法子吗?我听着怎么这么慎得慌!”
陈剑平举起来的手凝而不发,厉声道:“纳兰月有性命之忧,你少给我磨蹭!”
说着,气贯右手食指指尖,猛地朝武大通伤处点去,在离着武大通患处还有半寸距离时,食指突然停住,而灌注于食指之上的内力却如钢针一般在武大通患处戳开了一个米粒大小的小眼儿!
瞬间,一股极微弱的隐隐约约泛着淡紫色的气体从这个小眼儿中喷出,原本疼的佝偻着的武大通,脸色慢慢变好,慢慢直起了腰。
片刻后,一串黑血从这小孔洞中喷出,进而转为红色,陈剑平将一个蜡丸捏碎了往这小眼儿上一按,顿时给他止住了血。
吃下增血丸的纳兰月脸色稍微好了些,陈剑平赶忙将她背起来,武大通背着江启辰,拿着地图在前面带路,二人大踏步,急匆匆的朝山谷外走去。
而纳兰月只觉一阵阵天旋地转,不时的传来轰隆隆的震动声,也不知道自己是站着、坐着还是躺着,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只觉得好似有许多蚂蚁在身上爬一般。
右腿还不是传来一阵疼痛,胃里似乎也一阵阵翻涌,可虽然难受之极,但她却丝毫不能动弹,如此这样,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一天,纳兰月睁开了双眼。
瞬间,恍如隔世,有那么一会儿,纳兰月甚至觉得自己好似还身在聚贤堂。
半晌,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好似躺在一间屋子里的床上,纳兰月皱了皱眉头,一个奇怪的念头涌了上来,这几个月来自己所有的经历不会是一场梦吧?
想到这,不知怎么的,纳兰月的心猛地沉了一下,她慢慢转动了下头,发现旁边小圆桌上坐着一人,正是武大通,只见他趴在桌子上,睡的死死的!
纳兰月看着呼呼大睡的武大通,不由自主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她揉了揉有点发疼的太阳穴,慢慢掀开改在自己身上的薄被!
发现自己只穿了一件贴身的白色短衣,全身干干净净,四周虽然稍微有点潮湿,但纳兰月刚一醒来,看着眼前的一切,还算满意!
看来归云庄的事情已经结束了,她隐约记得自己好似晕倒了,应当是陈剑平、武大通二人将自己带了回来,想到这,纳兰月又往四周看了一眼。
就在这时,纳兰月好似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她猛地往小圆桌上一拍,吓得武大通猛地惊醒,“扑通”摔在地上,错乱的看着纳兰月。
只见纳兰月满脸潮红,一脸怒气
,武大通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大声道:“你个疯女子,一醒了就撒泼,发癔症了?”
纳兰月指着自己身上的贴身衬衣,看了看大腿上的绷带,大声道:“谁给我换的衣服,洗的澡,包扎的伤口?”
武大通一听当即反应过来,坏坏的一笑,说道:“当然是师父和我了!不过你不用谢,大家出生入死好几回,这点忙我们虽勉为其难,不过还是要帮的!”
下一刻,武大通猛地从地上窜了起来,惊恐的大声道:“哎!我警告你,九衔神剑可不是闹着玩的,有话好好说,别动家伙,你这人怎么这么不经逗呀,救……师父,救命呀!”
话说屋外一小二模样的人,提着一热水壶,正好走到武大通、纳兰月二人待的这个房间,武大通“砰”的一声撞开房门,正好跟这小儿撞个满怀。
这小儿一把将武大通扶住,抬眼一看纳兰月举着剑冲了出来,赶忙往中间一站,陪着笑,说道:“二位莫急,别着忙!”
纳兰月正在气头上,突然冒出这么一个店小二来,不由的一愣,停在了当场。
只见这小儿冲着武大通微微一笑,说道:“客观,别怕,有我在准打不起来!这事儿我见多了!两口子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的?还动刀动枪的,老爷不是我说你,就您这模样,找这么个天仙一般的……”
突然寒光一闪,店小二只觉自己提着水壶的手猛地变轻了许多,定眼一看,只见铜水壶被九衔神剑齐齐的削成了两截,一半掉在地上,一半拿在自己手中,切口整齐锃亮,寒光闪闪。
纳兰月手持九衔神剑,怒道:“滚!”
这店小二把手里剩下的一半水壶往地上一扔,大喊一声:“我的妈呀!可不得了了!杀人啦!”连滚带爬的顺着楼梯滚到了一楼!
武大通慌不择路,走到了楼梯口的另外一个方向,正好被纳兰月堵在墙角。
武大通双眼惊恐的看着纳兰月,颤声道:“月……月姑娘,你听我说,我跟你开玩笑呢,除了头三次药是师父给你换的,剩下的都是我们雇了小丫鬟给你收拾的,你别冲动!”
纳兰月看了看自己大腿上的伤口,脸上不禁有一红,厉声道:“你说的是实话?”
武大通吓得早已经摊在地上,单手指天,大声道:“我对天发誓,若有半点虚言,不得好死!”
纳兰月重重的哼了一声,厉声道:“我信你就有鬼了,你们两个居然趁我昏迷时……哎!对了,陈剑平呢?死哪儿去了?找他来我要问话!”
第四百六十一章 神秘的首领
茂密幽深的丛林中,炎回不知触动了什么机关,开启了一扇诡异的门,就仿佛连通了另外一个空间,而就在炎回迈步进入这扇门后,诡异的场面发生了。
只见原本雾蒙蒙,一片望不到边的茂密森林,却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就这样凭空的消失了,而原来这片密林却变成了一座山谷。
一条湍急的水溪流过山谷,整个周围成片的地形好似完全变了样,而适才偷偷跟踪炎回到此的那个神秘的矮小身影所留记号的那个地方,此刻却已经办成了一块光秃秃的大石头。
几只长着翠绿色羽毛的小鸟落在这巨石之上,叽叽喳喳的叫着,炽热的阳光照在上面,溪水声、风声、鸟鸣声混杂在一起,一切都显得那么的普通无奇,可越是如此,便越显得周围的一切是那么的诡异。
而此刻的炎回,则身处在一个周围漆黑的环境中,他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极有耐心的静静的等着。
片刻后,黑暗中“呼”的一声响,突然亮起了一只火盆,照亮了方圆三四丈的距离。
黑暗中,猛然传来的光亮,使炎回觉得有些刺眼,可他却一动不动的恭恭敬敬站在当场。
借着这点灯光,可以看见,这是一个不小的黑暗空间,而光线所能及的地方显示出,有一节巨大的阶梯,慢慢向上延伸。
灯光所能照到的,也只有十几阶阶梯而已,至于这阶梯到底延伸多长,却又不得而知了。
炎回所站的位置,离着最后一级阶梯大概有两丈远,而最低一级阶梯上右边站着一人。
如果陈剑平此时在场的话,他一定会无比震惊,因为,站在最低一级阶梯的这人,正是枯骨老者!而在光线所能及之处,隐隐约约好似还站着一人,却只能看到影影绰绰的脚面。
难道,武功高强,三年前与陈剑平恶战一场的枯骨老者,在这个神秘莫测的组织力,仅仅是排在最末位吗?那他的上一级,再上一级,亦或者炎回口中的首领,将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枯骨老者:“怎么样?”
炎回毕恭毕敬的将事情的整个过程详细说了一遍,枯骨老者听了微微一笑,说道:“这么说,盘泽元神最终还是被陈剑平带走了?”
炎回:“是的!虽然略微起了些波澜,但事情最终还是按照咱们的计划慢慢推进!”
这时,枯骨老者身后传来一个尖利的声音,说道:“饮血门若无我们的扶持,绝对不会发展的如此迅速,不管血
无常有什么打算,组织的利益必须高于一切,炎回,这一点不容有失!”
炎回略微显得有些慌乱,诚惶诚恐的点点头,说道:“是!是!尊使放心,一切都在我们掌控之中!”
这时,黑暗中突然传来一个女人声音,这声音有些低沉,从声音的方位判断,她所站的位置应该更高几级。
只听这人说道:“我早说过,这样做会麻烦不断,依我的主意,就应该抛开这些杂七杂八的门派,由我们自己亲自动手,这样才会事半功倍!”
此言一出,立刻传来几声符合之声,因为光线的原因,所以看不见每个人的身影,可听着些随和声,至少要有六七人。
这六七人的声音,有的离得近,有的离得远,有的尖利、有的沙哑、有的声音沉闷、有的声音洪亮,此刻都尽量压低声音,嗡嗡嗡的争论了起来。
就在这时,暗夜中,突然传来一声极低的咳嗽声,这声音很小,可就在这声音发出后的下一刻,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整个黑暗的空间又恢复了寂静。
一个中正平和,极富穿透力的声音传了过来,这声音平平淡淡的却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一种很容易说服人的感觉。
站在场中的炎回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若此刻这个声音一声令下,他会毫不犹豫的去赴汤蹈火,毫不犹豫的去为之赴死。
只听这声音淡淡的说道:“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我们达成最终目的的工具,不必太过于纠结形式!”
黑暗中的那名女子又开口道:“首领,以我们的实力,何必偷偷摸摸的,痛痛快快该杀的杀该灭的灭,不是可以更早的实现我们的目的吗?”
原来这个声音的主人就是炎回口中所说的首领,这个神秘组织的最高统治者。
只听他轻轻一笑,说道:“我们不能过早的暴露我们真正的目的,当年那场正魔大战,天下知道真相的不超过五个人,也正是当年我们的先辈行事不秘,才会招来正派的大举攻杀,而且是不计死伤、不计后果,你死我活的攻杀!”
这时,在首领旁边一个苍老的声音嘿嘿一笑,嘶哑着声音说道:“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就在正派以为将我们斩尽杀绝的时候,我们还是有些人活了下来……”
说到这,站在最下一层阶梯的枯骨老者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首领:“所以在时机到来之前,我们应当隐藏形迹,隐藏我们的目的,千万不能被正道有所察觉,虎力邪兽
这件事虽然是个意外,却也不是没有收获!”
首领旁边那个苍老的声音尖着嗓子,又是一阵冷笑,说道:“不错,紫阳这个老东西终于死了!有他在,我们绝无出头之日!”
枯骨老者说道:“不过这次也真是好险,在饮血门的要挟下,我们不得不对百花谷动手,本来打算用玉册和赤烟炉引发御剑神宗与之开战,可令我们始料不及的是,云啸天居然可以参透玉册上的文字,进而召唤虎力邪兽……”
首领低沉的说道:“这事说来蹊跷,我到现在也想不通,为何百花谷云啸天可以参透玉册上的文字,这中间难道有什么巧合或者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吗?”
枯骨老者微一沉思,说道:“会不会与百花谷世代相传的功法秘籍有关,也许这只见有什么相通之处!”
首领轻轻的“恩”了一声,说道:“虽然可能性很小,但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大云寺的珈蓝心经就与天下三**阵有着颇多渊源!”
这时,那女子又开口道:“还有那个陈剑平,跳蚤一样到处乱窜,我看趁着他还没成太大的气候,连同整个血无常都应该清理掉,防止成为我们的祸患!”
首领旁边那个苍老的声音自嘲般的嘿嘿一笑,说道:“这个陈剑平倒是个例外,我们最想除掉的自然是他,但最不能除掉的也是他!”
枯骨老者沉声道:“此子机缘颇多,又身负化蛇内丹之宝,如今已是不容小觑。”
苍老声音说道:“三年前你与他一场大战倒是没讨到什么好处,往后,我们却也不能小瞧了他,而且,我们今后行事应当更加谨慎些,这次百花谷召唤虎力邪兽,说不定就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那女人说道:“紫阳都死了,谁还能怀疑我们?”
这苍老声音愤恨的说道:“紫阳的确是死了,可你别忘了东边珈蓝岛上还有个慧空老和尚,他是为数不多的知道当年那场大战秘密的人,这次虎力邪兽出世,难保他不会怀疑到我们!”
枯骨老者身后的那人又开口道:“确实,这也都怪那个血无常,首领,你对饮血门那个小小的门主血无常也太过另眼相看了吧!我看不出这厮有什么过人的价值,倒是几次三番的总给我们制造麻烦!”
首领冷冷一笑,说道:“那是因为你们还没看到他的价值所在,你们不是说陈剑平那小厮迟早是个祸害吗,这个血无常就是我专门给陈剑平准备的!”
说着,嘿嘿的冷笑了起来!
第四百六十三章 下一步怎么办
说完,陈剑平带头,三人慢慢过河,来到一处比较隐蔽的巨石旁边,不一会,一人慢慢走了过来,纳兰月、武大通一看,不由得微微一惊。
只见这人,正是陈剑平几个人刚刚进入南珈蓝岛时,在酒馆中碰见的那个蒙面怪人。
只见他还是带着一张天衣无缝的薄皮面具,一身灰袍裹得严严实实,整个人透着一股神秘感。
这怪人见了陈剑平,呵呵一笑,哑着嗓子说道:“陈掌门,弄的好大的动静,不但拿到东西,还把本就成了一片废墟的归云庄又炸了一遍,真是厉害!”
陈剑平面色一沉,暗道:“难不成天下人将归云庄墓室被炸的事都载到我头上了?”
不过他也懒的解释,对着眼前的怪人冷冷的说道:“按照咱们之前的约定,只要我拿到东西,就答应你的三件要求,其中两间已经办成了,剩下的一件,却急不得!”
这怪人嘿嘿一笑,说道:“好说,好说!陈掌门重信守义名不虚传!”
陈剑平微微一笑,淡淡的说道:“先生过奖了!”
下一刻,这怪人突然猛地一怔,鬼魅般朝左滑落了一步,接着身形迅捷无比的向后一挪,武大通、纳兰月二人都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而此时,陈剑平手中的响铃剑剑尖已经抵在了这怪人的喉头。
这怪人心中大惊,半晌都没反应过来,适才自己见陈剑平左肩微微有要动的迹象,当即以最快的速度迅速向左一滑,这一滑自然是冲着左边的武大通去的。
他本想抓过武大通来做挡箭牌,可自己手法迅捷,陈剑平手中的剑鞘却更快,犹如游蛇一般朝自己心脏点了过来。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这怪人陡然间后撤,若说陈剑平冲过来止住自己,也不算太过稀奇。
可最令这怪人难以置信的是,他后撤的速度已经快到了极点,而陈剑平的剑尖却并不是追着他刺来,而是在他将要停下的地方稳稳的等着他。
这怪人猛然后撤,意动身行,人到剑尖到,不差分毫,剑鞘格挡,长剑递出,整个过程至少有五招,可这五招在巅毫之间完成,快似一个动作。
这怪人脸上带着薄皮面具,自然看不清他的表情,可此时,剑尖抵在他的喉头,只见他轻轻咽了一口唾沫,不可思议的说道:“你……你是怎么做到的,这不可能!”
陈剑平心中对自己的快剑也微感诧异,若在几日前,自己恐怕还做不到这般迅捷,即便是勉强做到,也定不会如现在这般行云流水。
自从他在墓道中看到云啸年所演示的那六十招剑法之后,心中对剑招剑法的领悟和运用似乎又提升到了一个新的层面。
这几日来,陈剑平虽烦事缠身,可稍微一静下来之后,云啸年所舞的剑招便如同在眼前重现一般,一遍遍在他脑海中回想。
正所谓:“一法通、百法通!”陈剑平悟性本就极高,又在陆正山这等名家手下熏陶数年,身兼浑厚内力,见识自然非凡。
他只觉得云啸年虽然演示的只有六十招剑法,可每次回想一遍,便有新的收获,每次回想
一遍,便有新的领悟。
虽然云啸年在最后时刻有所悔悟,陈剑平也颇为唏嘘他的遭遇,但心中对他还是很有成见的,可唯独在武功造诣这一点上,陈剑平是越来越对云啸年钦佩。
这几日来,陈剑平心中总觉得有所感悟,念念不忘之际,挥洒使出,剑法竟然大有精进,心中也是一喜。
这怪人看陈剑平不答,试探性的问道:“怎么?陈掌门要兔死狐烹,过河拆桥了?”
陈剑平眼神一寒,这怪人心中猛地打了个突,突然陈剑平微微一哼,剑尖一挑,从这怪人喉头挪开,接着,陈剑平挽了个剑花,还剑入鞘。
半晌,这怪人才极不自在的动了动手脚,陈剑平沉声道:“南疆神秘组织之事你应该知道吧?玉阳派将会潜入归云庄墓道你应该也知道吧?”
这怪人眼神与陈剑平一碰当即躲开,心中暗道:“难怪,原来这陈剑平是怪我说话不尽不实!”
想到这,心头稍微放松了下,略微尴尬的说道:“陈掌门,原来你是为了这些事怪我,我承认,这些我自然都知道,我也承认,作为朋友我这么做确实不够义气,但我想问,陈掌门,我们是朋友吗?”
陈剑平微微叹了口气,被这怪人这么一问,倒也真难以回话。
这怪人一歪头,说道:“陈掌门,不管从那个角度看,你我二人之间所作的事都是一笔交易,我开出价码,你觉得合适,我就将你需要的情报传递给你,这合情合理,至于其他事,我可以告诉你,但价码却要重新再谈!”
武大通怒道:“怎么?你想坐地起价,多要钱?”
这怪人听了武大通这话,猛地哈哈一笑,看着陈剑平说道:“钱?陈掌门,你我这样的人会缺钱吗?钱对我们又有什么用呢?”
武大通在旁边一皱眉头,大声道:“你少废话,这点道理我们岂能不懂,只不过我看你这人十足是个两面派,说不定,你在出卖给我们信息的时候,也把我们的信息出卖给了玉阳派还有罗生门,所以我们这次在归云庄墓道内才处处受制!”
陈剑平一摆手,示意武大通不要再说,他在心中也暗笑自己太过冲动,正如这怪人所说,这原本是一场交易,这人并没有做错什么。
陈剑平不耐烦的摆摆手,说道:“多说无益,北疆有什么新动向?”
这怪人嘿嘿一笑,说道:“陈掌门也不用试探我,你此刻最关心的自然是纳兰静亭的事情,何不直接问我呢?”
纳兰月一拍腰间的九衔神剑,怒道:“废话什么,知道什么就快说,我姑姑应该早就死了!”
这人古古怪怪的看了看纳兰月,被呵斥了也不在意,慢慢说道:“目前,北疆数得着的门派,大概有七十多个,全部都聚集在了纳兰明的麾下,听奉他的号令,这股势力还未亮明旗号,不过就当前来看,实力不容小觑,几乎可以改变当今天下格局!”
纳兰月皱着眉头,说道:“当真?纳兰明虽说有点小聪明,可他能有这本事?而却这跟我姑姑纳兰静亭有什么关系?”
怪人开口道:“其实真正的背后推手是罗
生门,想必这一点你们也已经知道了,不过罗生门此举风险也不小!”
陈剑平问道:“什么意思?”
怪人说道:“罗生门虽是幕后推手,但罗生门在中原之地已经是寸步难行,明面上的事,他们一点都做不了,所以才会扶持纳兰明,可纳兰明因为一系列变故,与北疆各派形成同仇敌忾之势,威望颇高!”
陈剑平微微点头,说道:“也就是说,纳兰明也在借助罗生门培植自己的力量,目前他是否可以威胁到罗生门?”
怪人略一沉思,说道:“这个很难说,不过照当前的趋势来看,超过罗生门是早晚的事,罗生门应当也能看到这一点,只不过眼下他们还需要这个纳兰明,所以还不好采取行动!”
陈剑平长舒了一口气,说道:“这就好,不管是门派也好,组织也罢,外在的敌人固然可怕,但最可怕的还是内部的分裂,就算北疆合派势力再大,只要他们不是铁板一块,也就不足为虑!”
怪人点点头,说道:“话虽如此,不过也不可不防,一旦北疆所有门派全部凝聚到一起,其实力足以与天下任何势力相抗衡!”
纳兰月大声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这个跟我姑姑有什么关系?”
怪人说道:“这一点我真的不知道,但江湖流传,纳兰明好似把你姑姑囚禁起来了,好似她身上有一件很重要的东西,你哥哥纳兰明想到得到!”
武大通问道:“既然这样,抢就行了,还要囚禁干什么?”
怪人说道:“好像纳兰静亭将东西很巧妙的藏了起来,纳兰明又不能杀了她,为了不让东西落入别人手中,自然就把她囚禁起来了!”
陈剑平点点头,说道:“先生难道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吗?或者说先生又要坐地起价?”
这怪人干咳一声,连忙说道:“陈掌门,你莫要这样想,这次我是真的不知道!”
纳兰月阴着脸,说道:“我还有话要问你!”
眼前这怪人听纳兰月要问一个人,微微觉得诧异,踌躇的问道:“姑娘是要问谁?”
纳兰月看着这怪人,问道:“此刻,聚贤堂的蒋无遗,在罗生门可好?”
气氛微微一顿,这怪人干咳一声,说道:“原来姑娘是问那蒋无遗呀,此人……此人助罗生门剿灭聚贤堂,自然是颇受血无常中用!”
纳兰月仔细观察着眼前这怪人,问道:“那,他此刻身在何处呢?”
这怪人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纳兰月深深的忘了一眼眼前的这怪人,冷哼一声,把头一转,不再理会他了。
陈剑平淡淡的看了看纳兰月,说道:“多谢先生,这里没什么事了,就请先生回吧!”
这怪人微微一拱手,说道:“在下这就告辞,还望陈掌门莫要忘了答应在下的事!”
陈剑平点点头说道:“这你大可放心,我以后还有用得着你的时候,自然不会食言!”
看着慢慢远去的这怪人,陈剑平长长叹了口气,武大通问道:“看来往后的事情还挺麻烦,咱们该怎么做?”
第四百六十二章 纳兰月的姑姑
此刻,陈剑平等人还在南珈蓝岛的小客栈中,难得今日雨停天晴,纳兰月一个人来到城南的小河边,艳阳下,她的脸色微微显得有些苍白。
不一会,陈剑平远远的朝这边走了过来,纳兰月看着从远处而来的陈剑平,嘴角轻轻浮起一丝笑意。
纳兰月对着走到跟前的陈剑平说道:“咱们身处珈蓝岛,可谓深入虎穴,但接连几天却一反常态的安详无恙,真是让人心里没底!”
陈剑平微微一笑,说道:“眼下盘泽元神是咱们的护身符,只要咱们还身在珈蓝岛,就没人会把我们怎么样。”
纳兰月:“那出了珈蓝岛,进入中原之后呢?”
陈剑平看着河中清水,轻轻说道:“这个就不知道了,按照中原各派以往的做派,肯定是一场混乱了,可眼下,我总觉得会有所转机!”
纳兰月将视线慢慢从陈剑平身上移开,轻轻叹了口气,陈剑平眉角一扬,问道:“月姑娘,你怎么了?”
纳兰月轻轻将手里的一颗鹅卵石扔进小河中,悠悠说道:“我忽然想起了一个人。”
陈剑平:“谁?”
纳兰月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说道:“算了,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
陈剑平看着眼中闪烁着精光的纳兰月,不由得一颤,在陈剑平心中,一直放不下的就是死去的齐若雪,这个人几乎占满了他的整个心,陈剑平对齐若雪的心情可以说极为复杂。
爱慕、亲情、依恋、愧疚,这一切绝不是轻描淡写简简单单就能抹去的,当还是个孩子的陈剑平,面对与自己身世相同的齐若雪时,所产生的的那种无以名状的感觉,直到此刻,对陈剑平来说依然是刻骨铭心的。
今时今日的陈剑平,每每再回忆起那时的感觉时,既觉得心暖、甜蜜又觉得失落、难过,而此刻再去品味那时的感受,或许就是情窦初开吧。
而齐若雪对自己又是一种什么情感呢?是亲情、友谊还是爱恋?陈剑平却完全无法分清,亦或者齐若雪本人都可能难以说的清楚,而所有的这一切,终究成为一个永恒的谜,对于陈剑平来说,这也终究是个永恒的遗憾!
想到这,陈剑平微微叹了口气,看了看眼前的纳兰
月,知道她在感怀,却想不出该如何劝解她,心中只是隐隐觉得十分的对不住她。
这时,纳兰月手里拿着一颗鹅卵石,说道:“听红衣护法钱不易说过,你是在一条河边无意中捡到的化蛇内丹之宝,真的是这样吗?”
陈剑平自嘲似的微微一笑,说道:“确实是这样,怎么?很难相信吧?”
陈剑平伸手从纳兰月手中难过那颗鹅卵石,说道:“那天,身为小乞丐的我,被村里一群毛孩子欺负,他们连打带骂的将我赶到村口的小河边!”
说到这,陈剑平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我当时年纪小,力气小,只顾一味的往河边跑,跑到河边便藏在青龙河上的青龙桥桥洞下。”
纳兰月看着陈剑平,问道:“后来呢?”
陈剑平微微撇了撇嘴,说道:“当时我气急败坏,也没想太多,小清河里的水都变成了红色,我蹲在桥洞下气的拿起石子往河里仍!”
陈剑平把玩着手里的鹅卵石,说道:“紧接着,我就发现一个鹅卵石跟其他的石子很不一样,我好奇之下就把它拿在了手里,不一会儿,它就渗入了我的手中!”
说着,陈剑平抬起自己满身磷纹的左臂,笑了朝纳兰月举了举,纳兰月惊愕的说道:“你也真够手欠的,真是自找苦吃!”
陈剑平哈哈一笑,笑声中充满了苦涩意味,只见他右手一紧,手中鹅卵石瞬间被他捏成粉末。
陈剑平拍了拍手中的灰尘,说道:“现在想想,这一切其实都是安排好的,故意让我拿到化蛇内丹,即便是我不去那个桥下,他们也会想别的方法将化蛇内丹放入我的体内!”
纳兰月问道:“你所说的‘他们’指的是前几天在归云庄遇到那个炎回吗?”
陈剑平摇摇头,说道:“在此之前我以为幕后人八成就是枯骨老者和这个炎回,可这次归云庄与之相遇,听炎回话里话外那意思,好似他们背后还有一个组织!”
纳兰月眉头一扬,想起血无常在她和武大通面前的说的那番话,说道:“不错,据血无常所说,南疆有一个神秘的幕后势力,他们都称之为‘组织’,领头的称之为首领!”
陈剑平点点头,说道:“不错,这几天
你养伤时,武大通将血无常所说的话,都详细的跟我说了一遍,现在的形势越来复杂了!”
纳兰月一听养伤,又想起陈剑平给自己换药情形,脸上微微一红,而陈剑平此刻忧心忡忡的看着水面,却未有一丝察觉。
纳兰月关切的问道:“如果是这样的话,盘泽元神该怎么处理?”
陈剑平又是一声叹息,说道:“起初我虽知道这是件麻烦事,但却未想过枯骨老者身后还会有人,此时此刻,形势巨变,我还真有些拿不准了!”
正当陈剑平在这里烦闷之际,武大通却风风火火的走了过来,递给陈剑平一张字条,说道:“刚刚收到的,红衣护法钱不易发来的飞鸽传书!”
陈剑平赶紧打开字条,只见上面写着简短的一句话:“北疆玉阳派有不明举动!”
陈剑平看了字条,忍不住脱口而出:“玉阳派有不明举动?”
纳兰月听了玉阳派三个字,猛地一惊,脱口问道:“什么?你说玉阳派,他们昨天几个主要任务还在归云庄与我们大战,他们还能有什么异常举动?”
陈剑平点了点头,将字条交给纳兰月,纳兰月看了看字条,疑惑的说道:“这时什么意思,说有一个重要的人在玉阳派出现!”
武大通说道:“纳兰月,这个人好似跟你有关系,说什么是你姑姑!”
纳兰月惊呼道:“你说纳兰静亭?不可能,她已经死了!”
陈剑平眉头一皱,说道:“什么意思,你说她死了?她是什么人?”
纳兰月疑惑的说道:“别人不提我都记不起来她,她和我一样,都是适合做封印容器,但她比我聪明,在此之前他就逃走了!从那以后,他就下落不明了!”
陈剑平沉吟片刻,说道:“红衣护法既然提到她就肯定有深意,只不过我们没有更多的信息,还是等等再说吧!”
纳兰月不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聚贤堂并不把女眷当回事,只是当做封印的容器,因此纳兰月对聚贤堂的人根本没有什么感情。
这时,突然西南方向传来三声尖利的哨声,陈剑平听了这哨声,微微一笑,说道:“给我们想办法的人来了!”
第四百六十四章 来到北疆 乔装打扮
陈剑平听了武大通的话,摇了摇头,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不过我眼下倒是有些眉目了,至少知道敌我了!”
纳兰月问道:“你不会是想去北疆玉阳派吧?”
陈剑平微微一笑,说道:“我决定把元神留在大云寺,然后江启辰、武大通二人回东药山,我还有月姑娘去北疆玉阳派,这样一来,既可以探查纳兰静亭身上的东西,又可以迷惑南疆神秘组织,使他们闹不清元神法器到底在哪里!”
武大通眼珠一转,悲苦的说道:“师父,徒儿不愿意与你分开!”
陈剑平说道:“徒儿,北疆是狼窝,我们此去北疆,凶多吉少,你既然愿意跟我去,那也行!”
武大通转身就走,边走边说道:“师父你们先走,我准备马匹,到客栈去找江启辰,只要他身体一恢复我们即刻回东药山!”
看着武大通的背影,陈剑平、纳兰月相视一笑。
话不多说,陈剑平按照计划,将元神交给慧净法师,然后四人分两路,一路前往北疆,一路会东药山。
却说陈剑平、纳兰月二人在海上行驶了七八天,来到中原再借道北上,纳兰月不解的问道:“只是一个缥缈不确定的传闻,你就要千里迢迢的去北疆涉险?”
陈剑平叹了口气,说道:“血无常能够轻易放弃元神法器,我总觉得有问题,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再加上传言你姑姑身上有个奇怪的东西,我总觉得事情跟元神法器有关,因此必须去确认一下,顺便在救你姑姑脱离险境!”
纳兰月微微一笑,说道:“你不必如此,我可对她没什么感情!”
听了纳兰月的话,陈剑平苦笑着摇了摇头。
不几日,陈剑平、纳兰月二人到了北疆仓颉山玉阳派地界,这仓颉山在西北关口处,往来客商甚多,街面之上极为复杂,三教九流各色人等皆有。
玉阳派在这仓颉山乃是第一帮派,控制着山下四五个城镇,街道之上随处可见玉阳派弟子。
陈剑平、纳兰月二人行至仓颉山脚下,陈剑平问道:“如今咱们虽知伏龙令就在玉阳派,可却不知道这伏龙令藏在何处,这可如何下手?”
纳兰月点点头,说道:“可惜当初时间紧迫,未能问出个所以然来,不如我去这玉阳派,直接问那吴敬贤,他应该已经从珈蓝岛回礼了吧?”
陈剑平无奈的苦笑一声,说道:“这档口,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咱们这次要悄悄的行事,不能太过招摇!”
纳兰月听到这里,猛地一惊,赶紧说道:“照你这么说,咱们可不能这样大摇大摆的在街上行走,万一被玉阳派的认出来,岂不是糟糕?”
陈剑平点点都,暗想:“当年东药山一战,带头煽动各门派的,就有这玉阳派,自己一人杀得他们毫无还手之力,与这玉阳派颇多过节,他们可都人的自己”
想到这,点点头说道:“不错,得想个法子,别让他们认出我们!”
纳兰月微微一笑,说道:“这个好办,随我来!”
剑平侧脸问道:“怎么?你有什么好主意?”
纳兰月笑着说道:“其实要想让人认不出我们还不容易,易容打扮一番不就行了?”
陈剑平微微一笑,暗道:“自己向来光明磊落,与人交战、对敌,往往明着来明着去,倒还真没想到易容这一手!”
当下不置一词,跟在纳兰月身后,来到离玉阳派最近的一个镇子上,陈剑平小声说道:“咱们何必来这里,离着玉阳派也太近了!”
纳兰月微微一笑,故作老练的说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叫灯下黑!”
陈剑平险些笑出声来,心想:“玉阳派又不知道我们要来,又不是正在找我们,这算哪门子的灯下黑!”
当下也不跟她计较,跟在她身后,一会买几件衣服,一会买些易容需要的物品,直忙活了一上午,起初陈剑平只管在身后付钱,后来纳兰月嫌麻烦,直接把陈剑平的钱袋子抓了过来。
陈剑平钱袋中金叶子、金条像是永远花不完一般,纳兰月着实好好买了一番东西,临近中午,纳兰月看着马鞍上的一大包袱东西,说了声:“好了,临时预备,也就这些了,快去找个僻静的客栈!”
陈剑平一脸苦笑,小声说道:“早知道这般麻烦,不如我杀上玉阳派,逼他交出你姑姑得了!”
纳兰月一撇嘴,讥讽的说道:“依陈大掌门的本事,灭掉一个玉阳派自不成问题,可万一他就是死也不交给你呢?万一他们狗急跳墙,杀了我姑姑呢?”
陈剑平甚是鄙夷玉阳派等人,冷哼一声,说道:“要真是有这骨气就好了,恐怕刀还没架脖子上,一个个早跪地求饶了!”
纳兰月点着头,说道:“是,是!陈大掌门说的是,可就算你大杀一番,救出我姑姑,还不是闹得沸沸扬扬的尽人皆知了,恐怕还没缓过神来,又让人抢走了!”
陈剑平微微一笑,暗想:“她说的这句话倒是在理,看来还还真不能硬抢!”
纳兰月见陈剑平不说话,笑着说道:“怎样样,我头脑还可以吧?”
陈剑平打个哈哈,不愿与她多纠缠,抬手一指说道:“这家客栈我看就不错,快去投店,少在街上走动!”
纳兰月“嗯”了一声,却不动腿,陈剑平看了看纳兰月,二人就这么愣在了原地,半晌,陈剑平不耐烦的说道:“大小姐,我整个钱袋子都让你抢去了,眼下身无分文,劳驾您进去定个客房吧!”
纳兰月“奥”了一声,恍然大悟,咯咯一笑,说道:“我说你怎么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呢,早说呀!”说着,迈步进店,陈剑平无奈的摇摇头,跟了进去。
进了客栈,纳兰月当即动手,只见她将面粉、浆糊、胶水、墨水等各种各样事物准备好,将陈剑平脸上各处棱角一一隐没,又在他唇边占了条胡子,剪下自己一缕秀发,黏在陈剑平下巴上,直忙活了半个时辰,总算大功告成。
陈剑平对着铜镜一看,差点自己都认不出自己来,只见镜子中映出一个满脸胡须,额生皱纹的江湖汉子,这样
的人满大街都是,向来谁也不会注意。
至于纳兰月则简单的多,她将秀发盘起来,照旧还是女扮男装,只是之前在常乐镇所扮的俊后生太过俊俏,惹了不少麻烦,此番虽女伴男女装,却给自己弄了几条皱纹,简直是天衣无缝。
陈剑平、纳兰月相互看了一眼对方,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当下二人出屋,走到楼下大堂,找了个座位,随便要了几样酒菜,大堂之上来来往往人数众多,果然无一人多看他俩一眼。
陈剑平与纳兰月对面而坐,喝了一口酒,皱着眉头说道:“眼下咱们易容,想必旁人一定认不出我们了,可只这样又有什么用,玉阳派那么大,如何打探你姑姑的具体下落呢?”
纳兰月也是长叹一声,皱着眉头,故意粗着嗓子说道:“是呀,照你所说,此刻玉阳派定是将我姑姑藏的严严实实的,难就难在必须得找到我姑姑,还不能打草惊蛇!”
陈剑平沉思片刻,双眉一扬,说道:“我记得你曾跟我说过,玉阳派地下有座地牢?做什么用的?”
纳兰月被陈剑平问的莫名其妙,不耐烦的说道:“都什么时候,你还有心思在意这些,那门那派地下没个暗道、密室什么的,地下有个牢房有什么好稀奇的?”
陈剑平微微一笑,一摆手说道:“你难道一点都不好奇,你大姑姑纳兰静亭这些年是生是死吗?”
纳兰月不屑的一撇嘴,说道:“不好奇,我又没见过她,说实在的我跟你都比跟她熟!”
陈剑平微一皱眉,说道:“你不是说当年你大姑姑偷了聚贤堂的东西吗?后来她来到了玉阳派,之后的事情我们虽不知道,可大概有两个结果!”
纳兰月放下酒杯,问道:“什么结果?”
陈剑平低声道:“第一种结果就是,你大姑姑已经死了,当年她就被玉阳派所杀,你姑姑偷的东西自然落在玉阳派手中;第二种结果就是,你大姑姑还活着,她将偷的东西拱手交给玉阳派,保住了自己一条命!”
纳兰月点点头,说道:“嗯,你说的有道理,可这对我们有什么用?”
陈剑平一皱眉,一脸不可思议的问道:“你当真一点都不在意你大姑姑死活?”
纳兰月已翻白眼,夹起一块牛肉,放在嘴里大嚼一番,不屑的说道:“我只在意下一顿饭吃什么,有话你快说!”
陈剑平无奈的摇摇头,说道:“第一种情况倒没什么,若是第二种情况的话,你大姑姑要么早就远走高飞,要么就此刻就还在玉阳派,说不定偷的东西还在她身上!”
纳兰月一听,立刻关切的问道:“好,就算是这样,可你倒地想说什么呢?”
陈剑平微微一笑,低声说道:“我想说的是,我们必须潜入玉阳派打探一番才行!”
纳兰月一听,立马急道:“可你刚才也说,玉阳派此刻是惊弓之鸟,我们怎么能……”
还不等纳兰月说完,陈剑平一摆手,示意她不要出声,接着,冷笑一声,说道:“混进玉阳派的方法,我已经想到了!”
第四百六十五章 陈剑平挨揍
纳兰月大喜,连忙问道:“有什么办法?”
陈剑平看看四周,问道:“玉阳派私设牢房,是做什么用的?他一个江湖帮派,又不是县衙,要牢房做什么?”
纳兰月一脸莫名其妙,悻悻地说道:“都是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玉阳派与仓颉山一带官府勾搭,强征暴敛,自然有不服的,反抗的,不方便杀的,就抓住关起来!”
陈剑平“哼”了一声,骂道:“狼狈为奸,蛇鼠一窝!”
纳兰月一脸的漠不关心,看了看四周,低声说道:“当年聚贤堂的人来我家祝寿,吴岳子喝多了嘴没把门的,说道很多往来的大户客商,有些形迹张扬的,玉阳派就给绑了,敲一笔银子,有不开眼的,就直接投到牢里?”
陈剑平哈哈一笑,说道:“你们北疆之人取名也挺有有意,明明是个败类,却偏偏取名叫‘敬贤’,明明是藏污纳垢之地,却偏偏叫‘玉阳’,简直可笑!”
纳兰月毫不在意的说道:“这在北疆司空见惯,而且名字就是名字,我名叫月,难道真的就是月亮了?”
陈剑平微微一笑,叹了口气,心想:“这话不错,当年紫阳真人给自己取的名字中有个平字,表字‘安之’,可自己命运颇为坎坷,那里又能平,那里又能安呢?”
纳兰月见陈剑平忽然愣了神,不耐烦的敲了敲饭碗,说道:“到底有什么法子,你快说!”
陈剑平猛地回过神来,看了看四周,说道:“咱们自己潜入玉阳派多有不便,不如让他们把咱们请进去的好!”
说到这,心想:“若我自己的话,区区一个玉阳派一晚上三个来回不在话下,谁还能发现我,就是发现我,一帮卑劣之徒,正好举手料理了,可你大小姐一个,这点微末功夫,刚一进门就得打草惊蛇!”
纳兰月狐疑的看着陈剑平,问道:“你做什么白日梦,他玉阳派会请咱们?”
陈剑平微微一笑,说道:“怎么不会?咱们今天就去玉阳派的大牢逛逛,借机查访一番,不就行了!”
纳兰月一听喜上眉梢,拍手说道:“不错,这个法子挺好,只要玉阳派把咱们抓进牢里,就省的咱们费劲自己摸进去了!”
陈剑平冷笑一声,心想:“就你这点微末功夫,玉阳派上下就是再草包,恐怕你也摸不进去!”
纳兰月狐疑的看着陈剑平脸色,问道:“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陈剑平赶紧收敛心神,微微咳了一声,说道:“没什么,眼下最要紧的就是如何想办法让玉阳派把咱们抓起来!”
纳兰月一努嘴,
说道:“你看,这客栈里有几个玉阳派的眼线,一会儿你大骂玉阳派,他们一怒之下就会抓人?”
陈剑平也想不出什么别的办法,点点头说道:“好,我早就看着玉阳派不顺眼了,今天就骂个痛快!”
纳兰月一摆手,说道:“你神功盖世,一会儿他们若过来抓你,你可不能反抗,否则他们可抓不住你?”
陈剑平笑了笑,说道:“这个我自然理会得!”
当即四下看了看,把手里酒碗往桌山一摔,大声道:“他妈的玉阳派,一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背地里净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真是妄为武林中人!”
他一出声,周围食客及店里跑堂的一众伙计大惊,一脸惊恐的朝陈剑平望来,瞬间整个大堂变得鸦雀无声,离门近的七八个食客,竟然悄悄起身,吓得灰溜溜了逃离了客栈!
柜台后那胖掌柜一脸吓得哆哆嗦嗦,一脸愁苦模样,陈剑平毫不在意周围情形,他心中着实鄙夷玉阳派上下为人,此刻骂将出来,心中顿觉舒畅。
当下一句接着一句的只顾骂,一旁纳兰月看看四周,突然诙谐一笑,手扶长凳,慢慢往旁边躲了躲!
却说这客栈之中有几个玉阳派的探子,正在这大堂中饮酒,猛听得有人大声叫骂玉阳派,一脸怒容的朝陈剑平这边望来。
这玉阳派在仓颉山一带作威作福惯了,其他普通门派及四周百姓,别说有人敢骂玉阳派,就是平时闲聊的时候,提都不敢提。
这几个探子打手先是一愣,接着满脸怒容,四五个人霍的一声站了起来,踹开身旁的桌椅板凳,气势汹汹的朝陈剑平走来!
一旁客栈掌柜的赶忙满脸堆笑,从柜台后面走来,点头哈腰的拦在那几个身前,说道:“几位爷,咱这是小本买卖,看在小的平时对各位老爷毕恭毕敬的份上,几位消消气,我请几位吃酒!”
为首一胖大汉横眉冷眼的厉声喝道:“怎么?王掌柜,你怕我砸烂了你的破盆破碗,破桌椅板凳吗?告诉你,我照价赔!”
说着甩手仍桌子上两锭大银,王掌柜一脸惊恐,连连作揖,带着哭腔焦急的说道:“刘爷,您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这王掌柜还未说完,这姓刘的胖大汗身后闪出一面黄肌瘦的汉子,只见他不耐烦的一把推开王掌柜,嚷嚷道:“你给我起开,这儿没你说话的份?”
周围食客见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赶忙起身躲到墙角,一个大声都不敢出。
陈剑平此刻倒是不骂了,他斜眼瞧着几个向自己走来的大汉心中冷笑,自顾自的拿起酒
碗喝酒。
这时几个大汉将陈剑平围住,为首那姓刘的胖大汉粗声粗气的说道:“朋友,在下姓刘,不知我玉阳派那里得罪了阁下,招的阁下如此一顿臭骂?”
陈剑平冷笑一声,抬眼一看,心中一惊,只见纳兰月不知何时,悄悄起身躲到了柜台旁面,陈剑平一瞪眼,纳兰月冲着他微微一笑。
那姓刘的大汉见陈剑平毫不理会自己,心中更是一怒,猛地一拍桌子,厉声喝道:“好不识趣的混蛋,我看你是找打!”
说着,使个眼神,适才那面黄肌瘦的汉子猛地一挥手,朝陈剑平左脸扇了过来,陈剑平连看都没看,轻轻往后一仰,轻松躲过这一掌。
似他这等高手,临敌之际,许多招数均是下意识使出,此刻陈剑平左手微动,顺手一指就要朝这面黄肌瘦的汉子喉结点落。
猛然想起自己万万不可显露功夫,当即强行将自己左手控制住,直起腰来,余光看见纳兰月,只见他冲着自己又是挤眉弄眼,又是连连挥手,意思是要自己忍住。
陈剑平心中气苦,暗想:“自己艺成之后,做什么事不是大刀阔斧,今日竟然要假扮易容,畏首畏尾的真实没趣!”
这面黄肌瘦的汉子一掌打空,还未出第二招,站在陈剑平身旁姓刘的胖大汉呼的一拳正打在陈剑平胸前,陈剑平眼疾手快,赶忙收敛内功,谨防内力反震。
可自身修习内力受外力击打之后,反震之力自然而然的生出,陈剑平虽极力收敛,可还是震的这胖大汉拳头生疼。
这胖大汉怒不可制,厉声道:“这莽夫皮肉倒是挺硬,今日不叫你吃些苦头,你就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
四周几个大汉一声喊,犹如市井泼皮打架一般,抓起桌椅板凳朝着陈剑平一顿招呼,这陈年桌椅板凳虽十分结实,可打在陈剑平身上确如面粉做的一般,被他护身内力震的粉碎。
陈剑平偷眼看看纳兰月,只见她一脸讥笑,朝着自己连连摆手,示意自己千万别还手,还不住的朝自己伸出大拇指,一脸的敬佩之情。
不一会,几个探子停下来,骂了几声,竟然大摇大摆的扬长而去,完全不提抓陈剑平去玉阳派地牢,陈剑平扶着桌子满脸怒气的看着纳兰月。
纳兰月一脸歉意的慢慢走过来,说道:“这几个人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怎么会不抓你去地牢呢?”
陈剑平没好气得说道:“我那里知道!”说完蹭的站起身来,纳兰月惊慌的问道:“你要干什么?”
陈剑平拍了一把身上的尘土,厉声道:“我去料理了那几个货!”
第四百六十六章 疯狂购物
纳兰月一把扯住陈剑平,殷勤的帮他打落身上的尘土,连忙说道:“冷静!小不忍则乱大谋,当心打草惊蛇!”
陈剑平转过脸来说道:“我找个僻静地方,一刀一个,绝不会打草惊蛇!”
这时客栈里一众食客慢慢为了上来,满脸不解和讥笑的表情,几个胆大的对着陈剑平指指点点!
纳兰月猛地冲着人群大喊一声:“指指点点的干什么要杀人了知道吗?”
人群轰的一声退后了几步,纳兰月赶忙连推带扯的陈剑平拽出客栈,身后那帮食客突然发出一声哄笑,数中有人大声道:“这人失心疯了,没来由的找打!这不是傻子吗?”
陈剑平一咬牙,说道:“我这就去宰了那几块料!”
纳兰月赶紧扯住他,拉着他就走,二人在街上闲逛几圈,纳兰月看着灰头土脸的陈剑平,再也忍不住,哈哈一笑,说道:“这可真是武林奇闻,武林中响当当的人物,堂堂药山派掌门人,今日竟然被几个玉阳派斥候痛打了一顿,他日若传扬出去,陈大掌门的面子往那里搁呀!”
陈剑平无语的瞪了纳兰月一眼,纳兰月一窘,说道:“我开玩笑的,他们又认不出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陈剑平愣了片刻,狠狠的说道:“我找个僻静地方,料理了那几个货!”
纳兰月哈哈一笑,扯着陈剑平转入巷角,似笑非笑的说道:“别急别急,我保证你能进玉阳派的地牢!”
陈剑平冷哼一声,说道:“你刚才躲得倒是挺快,有什么办法你自己想,日落之前想不出来,你回客栈,我冲进玉阳派,杀他个鸡犬不留,不信他们不说出你姑姑的下落!”
纳兰月一摆手,说道:“得了吧,玉阳派上千人,一个个伸着脖子让你砍你也得砍三天,还没等你砍完,我姑姑早就跑了!”
陈剑平双臂往胸前一抱,愤愤的说道:“那好,你说怎么办吧!”
纳兰月白眼一翻,说道:“你堂堂大掌门,问我一个小姑娘要计策!”
陈剑平冷哼一声道:“我有计策呀,一个字‘杀’,先从刚才那几块料杀起,杀到他们交出你姑姑为止!“
纳兰月无奈的摇摇头,半晌,灵机一动,说道:“我有办法了!”
说着,往怀里一探,将陈剑平的钱袋子拿在手中,笑着说道:“从现在起,我就是富家子弟公子哥,你就是我的跟班,陪我吃喝玩乐!”
陈剑平气得一咬牙,大声道:“我怎么这么倒霉,又是挨打、又是跟班!”
纳兰月嫣然一笑,说道:“别发牢骚了,多少人想给本姑娘
当跟班还没这个福气呢!”说着朝北市走去,陈剑平无奈的摇摇头,跟了上去。
傍晚,陈剑平、纳兰月二人到得南市,这北市人头攒动,乃是这一带最大的往来客商集散地,很是繁华,商贾酒肆遍地,与之前他二人待的北市繁华了不知多少倍。
陈剑平没好气得问道:“时间紧迫,咱们来这里干什么?”
纳兰月微微一笑,说道:“放心吧,山人自有妙计,保管咱俩今晚被抓紧玉阳派地牢!”
陈剑平心中苦笑,世上怪人虽多,可像他们俩这样一心想让自己被抓紧地牢的人,恐怕没几个。
当下也不再多想,信步跟着纳兰月,这纳兰月出身聚贤堂,虽与家人无任何亲情可言,可好歹也是大家闺秀,千金小姐,举止言谈自有一股富贵之气。
而陈剑平此刻位高权重,身居药山派掌门人之位,浑身上下虽有一股威严气息,可毕竟出身贫寒,在经过一番易容,跟在纳兰月身后还真像个跟班。
只见纳兰月专挑人多繁华之地闲逛,各种珍奇古玩、名贵首饰、绫罗绸缎,只要是看上眼的,连价都不问,抬手就买。
举止言谈之间尽显富贵之气,走起路来眼高过顶,目不斜视,陈剑平跟班身份那是有意装出来的,而纳兰月这副旁若无人的富家公子形象简直就是本色出演。
不一刻,便将最繁华的这条街巷来来回回转了三遍,陈剑平起初心中疑惑,可不多时,便察觉左近有几个人悄悄的跟上了自己。
当即心中一亮,抬眼瞧纳兰月时,只见纳兰月微微一笑,陈剑平看着街角跟踪自己的几人猛然醒悟,原来纳兰月扮作阔绰自己,千金散尽,为的就是吸引玉阳派的注意,若玉阳派盯着纳兰月这个假扮的富家公子,说不定就能被绑架到地牢里去。
想到这,不禁摇了摇头,暗想:“好好的一个玉阳派,在西北也算是个名门大派,背地里却干着绑票诈钱的勾当,真是辱没了武林二字!”
想到这,陈剑平低声对前面的纳兰月说道:“好像有几个人盯上我们了!”
纳兰月一边看着手中的一把折扇,一边低声说道:“是吗?看来鱼儿上钩了,走,去刚才经过的那家戏园子!”
陈剑平暗想:“去戏园子做什么?不过这纳兰大小姐在花钱玩儿乐这方面确实比自己强,自己还是别多说话了。”当下点点头跟着纳兰月走向那戏园子。
到得戏院门口,只见一张方桌放在门口,旁边放着一张红纸黑字写就的戏昭,上面写着今晚要唱的几场戏,桌旁站着一矮瘦老者,看着像是戏园领班。
只见纳兰月走到那老
者身旁,趾高气扬的说道:“叫你们领班出来说话!”
这矮瘦老者一欠身,客客气气的说道:“见过少爷,小老儿就是这戏园子的领班,您有什么吩咐?”
纳兰月不耐烦的说道:“少爷我烦闷的很,想来听听曲儿。”
这领班笑着说道:“多谢公子捧场,您要包几张桌子?”
纳兰月问道:“你们有几张桌子?”
这领班一怔,说道:“这个……这个,您是要包场?”
纳兰月摆出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一皱眉,反问道:“怎么?不行吗?”
领班赶忙深深一欠,说道:“实在对不住,少爷您看,我们这是散场,戏昭子都挂出去了,您多包几张桌子,周围不坐人,肯定打扰不了您!”
此刻前来看戏等着进门的以及街上行人都渐渐围了过来,陈剑平虽易了容,可还是深恐自己被认出来,好在他抱着一堆东西,一低头,将脸隐在自己抱着的一堆东西中。
纳兰月听了领班的话,你不耐烦的说道:“我给双倍的钱!”
领班笑了笑,说道:“对不住了,江湖卖艺的讲究个信用,说是散场就是散场,决不能外包,得罪了!”
纳兰月沉声道:“三倍!”
领班一脸歉意,坚持说道:“实在对不住您,钱谁都想挣,可我不能丢了信用!”
此刻围着看热闹,等着进场的众人听了领班这话,纷纷喝了一声彩,陈剑平将脸埋在抱着的一堆东西中,斜眼瞧了瞧这领班,心中却也佩服他持节守信!
这时,却见纳兰月手伸进钱袋子抓了一把,也不知是几片金叶子、几根金条,“哗啦”一声撒在领班身前木桌上。
只听她说道:“跑江湖卖手艺的自然要讲个信字,这些钱够你花几辈子的,你还用跑江湖吗?既然不是跑江湖的了,还用在乎跑江湖的那点规矩吗?”
那胖领班哆哆嗦嗦的将桌上的金条金叶子拦在怀里,大声道:“公子请,公子您里边请!”
周围人群“轰”的一声,数中一人大声道:“这年头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么一大把金子,就是把我剁碎了也不值呀,这领班的今天算是抄上了!”
纳兰月哼了一声,迈步走进戏园子,经过那矮瘦领班身边事,侧身说道:“今后再在我面前说那个‘信’字,我撒一把金子,在大街上买个人来扇你嘴巴子!”
领班怀抱着金叶子、金条留着口水,点头哈腰的说道:“是是是!小老儿到死也不再说那个字了!”
就在这时,暗处一人小声说道:“快去请吴公子!”
第四百六十八章 假装被打
就在此刻,一旁纳兰月大惊,咬牙切齿的死盯着陈剑平,从嘴型上看,纳兰月好像在说:“小心,别打死他!”
陈剑平猛地一惊,赶紧撤劲,心中急道:“吴敬德你若不想死就赶快压我肘窝!”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吴敬德好歹反应了过来,只见他左臂回撤猛击陈剑平肘窝,右手一贴护住自己咽喉,同时抓向陈剑平手腕。
陈剑平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心想:“我只道赢不容易,原来输也这么难!”
而这吴敬德此刻心中却也大喜,暗道:“眼前这人招式虽奇,但无内力,我何惧之有?瞧旁边那细皮嫩肉的公子哥出手何等大方,家里定是一方豪富,断不像什么江湖中人,自己今日把他们绑了,又是大功一件!”
这玉阳派也算是威震西北,派中武功虽谈不上独步江湖,却也算得上一流,门下教出来的徒弟,特别是“敬”字辈徒弟武功绝不会这么差!
可这吴敬德虽和吴敬贤等人都是聚贤堂“敬”字辈弟子,但他原本只是仓颉山地面上的一个混混,玉阳派吴敬贤机缘巧合下与他相识,见他很是机灵,办事也算得力,便荐他入门。
这人确也很是机灵,没多久便深得吴岳子喜欢,还赐他吴姓,做“敬”字辈弟子,取名吴敬德,但此人资质却极差,实在不是一块练武的材料,因此武功很是一般,与他“敬”字辈弟子身份极不相称。
可有道是术业有专攻,这吴敬德练武资质虽差,可于这世俗一套却极为精通,仓颉山地面大小城镇,各处街道他都混得门儿清,玉阳派绑票诈钱之事便是由他而起。
北疆之地甚是贫瘠,帮派中除了几个得力弟子外,其余普通弟子之所以加入帮派,说白了,就是为了混碗饭吃。
玉阳派也算是个大派,手下千余弟子,维系如此一个大派,着实不易,而这绑票诈钱之事,不但极不光彩,简直人神共愤,但苦于生计,吴岳子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因此,这吴敬德虽武功低微,但搞钱手法却十分高超,因此像这样一个市井无赖一般的人物,在玉阳派年轻弟子一辈却也颇有地位。
而这北市乃繁华之地,往来客商数不胜数,此处自然遍布玉阳派眼线,纳兰月故意摆阔露富,一条街生生转了八遍,早把玉阳派压线都吸引了过来。
近来罗生门北进,侵犯北疆,玉阳派为免节外生枝,千叮咛万嘱咐,叫这吴敬德莫要再拉人,可今晚纳兰月太过招摇,出手就是成把成把的金条金叶子。
吴敬德思量再三,终究是舍不得这条大鱼,这才带着十几个人来戏园子,准备干上一票。
却说吴敬德猛击陈剑平肘窝,右手一抓陈剑平手腕,便要将陈剑平右臂绞住,陈剑平猛地朝他面门虚晃一掌,猛地越开。
背后纳兰月以极低的声音说道:“差不多就行了,你打擂台呢?万一不小心弄死他怎么办?”
陈剑平微一侧头,小声怒道:“少废话,这货一身三流功夫,连你都不如,我一手指头就能戳死他,输给这样人,你当是容易事儿呢?”
纳兰月听了这话很不是滋味,一跺脚,混忘了玉阳派众人在前,小声道:“这玉阳派也是,绑票诈钱也不派个厉害点儿的来,弄这么个废物!”
一旁吴敬德一脸疑惑的看着陈剑平、纳兰月二人,心说:“这两人在那嘀咕什么呢?八成是见打不过我,怯了,想法子要逃,哼,落到你吴也手里,还能让你跑了?”
想到这,指着陈剑平、纳兰月二人大声道:“你二人行迹异常,来路不明,定是北疆罗生门奸细,识相的跟我回玉阳派说个清楚,如若不然叫你们横尸当场!”
纳兰月大喜过望,小声道:“快看,他果然要抓咱们,我这法子不错吧!你赶紧过去让他打趴下,今天这事儿就成了!”
陈剑平心中也是一喜,暗道:“总算没忙活,只要能不动声色的进了你们玉阳派,剩下的就好说了!”
当即手指纳兰月,对着吴敬德大声道:“少废话,敢得罪我家公子,你胆子可不小,今天说什么也不能就这么算了,纳命来!”
吴敬德几个手下将陈剑平、纳兰月团团围住,可摄于刚才陈剑平之威均站在原地不敢出手,均想:“眼前这怪人,打吴敬德好似不行,可打我们这些街头混混好似很在行,三下五除二各个伤筋断骨,还是不触这霉头的好!”
陈剑平一个健步冲上前去,拉开个天大的架势,虎虎生风的攻到吴敬德身前,大喝一声,一拳朝吴敬德小腹击了过去,吴敬德微微一笑,原地一转,轻松躲过。
陈剑平暗中思索:“待会我挥掌斩他左肩,右手封他退路,他只能右手格挡,点我眉心、喉结或掌击我前胸,若击我胸口我便装作不敌摔倒!”
想到这,左掌挥落,斩向吴敬德左肩,只见吴敬德果然右手一当,陈剑平一瞧他目光不离自己喉咙,再看他左肩动向,心中暗道:“糟糕,这人要点我喉结,看来是想置我于死地,再抓纳兰月假扮的这个阔绰公子!”
想到这,将计就计,装作手忙脚乱的样子轻轻跃起,将前胸撞向吴敬德点来的一指。
这吴敬德变招倒也挺快,见此情景,当即便指为掌,碰的一掌打在陈剑平胸口。
陈剑平大喜,假装不敌,惨叫一声,平地生劲,猛地向后一摔,装作一副重伤不起的样子。
四下围着的一帮小混混大喜过望,发一声喊,哗啦一下朝陈剑平冲了过来。
陈剑平装作蹒跚不起的样子,借力打力,将为首一混混打来的一拳往旁边一带,这一拳正好打在迎面一混混脸上,只打的牙齿乱飞,鲜血直流。
这混混一看打了自己人,慌忙左手抬起,一拳又打了过来,陈剑平贴着他的前臂一划,手指一弹,顿时将他前臂骨震断,顿时一个抱着胳膊,一个抱着嘴,俩混混原地蹦蹦跳跳的残呼不止。
冲上来的这帮混混大惊,眼看这人受伤摔倒,抵不过吴敬德一招半式,怎么我们一冲上去,不是断胳膊就是断腿的,当下轰的一声又散了开来。
吴敬德心中一喜,暗道:“这人敌不过我一招半式,却能轻松料理这帮混混,自己拜入玉阳派,果然学了一身上乘功夫,比这些混混强了百倍!”
此人这番心中所想,若让陈剑平知道,恐怕要笑掉大牙了!
只见吴敬德一个健步冲了上来,双手连动,飞速点了陈剑平六处大穴,陈剑平头一歪,看着纳兰月,暗道:“行了,我完事儿了,看你的了!”
纳兰月干笑一声,拍拍手大声道:“兄台真是好功夫,咱们不打不相识,戏园子我都包了,你们慢慢看戏,在下告辞!”
说着瞥了地上陈剑平一眼,转身就要走,迎面两个混混呼的一声拦住纳兰月去路。
纳兰月尴尬的转过身来,指着地上的陈剑平说道:“这位大哥,我若说跟地上这人不认识,你信吗?”
吴敬德冷笑一声,暗道:“今日真是交了好运了,到嘴的鸭子我能让你飞了?”
想到这,大喝一声道:“这两个是罗生门奸细,左右都给我绑了带走!”
一帮混混应了一声,套头抹肩捆胳膊,把陈剑平、纳兰月二人绑了起来,压着纳兰月的混混哼一声,说道:“你个公子哥细皮嫩肉的还用香粉,怕不是兔爷吧?”
纳兰月嘿嘿一笑,连声道:“香袋、香袋而已!”
当下,吴敬德并一群混混抬着陈剑平、纳兰月二人押上马车,急驰而去,留下戏园子周围一群人面面相觑,目瞪口呆。
第四百六十九章 打探消息
却说陈剑平、纳兰月二人被五花大绑,押到了玉阳派。
这玉阳派依山而建,山脚下修着一座颇为气派的山门,吴敬德连同几名混混将陈剑平、纳兰月二人推下马车,早有四五个玉阳派弟子等在山门前。
那帮混混将陈剑平、纳兰月交给几个玉阳派弟子,赶着马车离去,吴敬德吩咐道:“这二人照例关起来,先饿上三天,杀杀他们的锐气!”
其中一名弟子说道:“吴师兄,师父可是有吩咐,先不拉人了。”
吴敬德不耐烦的一摆手,走到那名弟子跟前,附耳说道:“这两头羊肥的很,先不要禀告师父,能榨出点东西来再说!”说完吴敬德走过山门,顺着那山道上山而去。
却说这四五名玉阳派弟子押着陈剑平、纳兰月却不从山道上山,而是往山后而去。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在一处草丛繁密的树旁,一名弟子拿着刀柄在树干上敲了三下再敲三下,只听“咔嚓”一声响,山体石壁上猛地裂开一条缝。
一股浊气顿时从这条缝隙中涌了出来,领头的那么弟子推开这道石门,押着陈剑平、纳兰月进了山洞。
陈剑平边走边看,慢慢看出点门道,这玉阳派依山而建,正面有道山门直通山上,而在山体后,又有一座暗门,这应该就是地牢的入口。
想必是玉阳派将山体凿空,最初的用处多变是门派突遭变故时,供派中弟子躲藏、逃遁所用。
这种暗道石洞许多门派皆有,紫云宫后山的紫云洞便是这个用处,这也正是为何诸多门派,几乎都是依山而建的原因。
陈剑平心中冷哼一声,暗道:“派中有暗道山洞倒也没什么,只是你玉阳派却将它变成了绑票诈钱的地牢,真是可恶至极!”
陈剑平心里这么想着,转头看纳兰月时,只见纳兰月皱着眉头,极为痛苦的样子,陈剑平小声问道:“怎么了?”
纳兰月低着头,怨怼的说道:“这山道里霉味真大,臭死了!”
陈剑平无奈一笑,也不答话,心中暗想:“这山道、山洞最是阴潮,自然有股浓烈的霉臭味,这回可有你大小姐受的了!”
纳兰月嫌恶这股霉臭味,说话时竟忘了哑着嗓子,为首那名弟子疑惑的回过头来,盯着纳兰月说道:“你个公子哥,不但长得细皮嫩肉的,连声音都像个大姑娘。”
纳兰月哑着嗓子怒道:“废话少说,你们什么意思,这是要把我门带到哪儿去?”
那名弟子举着火把冷笑一声,说道:“别嚷嚷,到了地方你们自然知道了,你们也真不开眼,惹恼了
我们敬德师兄,有你们苦头吃的!”
纳兰月怒从中来,望着脚下一层污泥,斜眼看着陈剑平,低声恶狠狠地说道:“我想了想,你的办法也不错,咱们别费那事了,杀他个鸡犬不留,不信他们不说!”
陈剑平望着纳兰月冷笑一声,不置一词,纳兰月一怒,刚要说话,身后一名聚贤堂弟子在她身上猛地一推,大声喝道:“少废话,赶紧走!”
纳兰月啐了一口,大声道:“推什么推,小爷我会走!”一旁陈剑平险些笑出声来。
如此推推搡搡,约莫走了半个时辰,山道尽头慢慢透出一丝光亮来,渐渐的听见了有人说话的声音。
一盏茶的功夫,终于走出了这山道,映入眼帘的是一间小石室,四壁火把通明,几名执事弟子坐在这里无所事事。
押着陈剑平、纳兰月的几名玉阳派弟子跟这几个执事弟子一一打招呼,一名胖执事弟子问道:“那条道上的?”
为首那名弟子说道:“两只肥羊!”
那胖执事弟子漠不关心的说道:“原来不是武林中人,关到西边吧!”
说着几名执事弟子押着陈剑平、纳兰月朝西侧的一个小门走去,拐了几拐,出了石道,映入眼帘的是一间偌大的石室,中央一条窄窄的长廊,两侧石壁凿成石室,用两指粗的钢筋封住,想必就是牢房了。
执事弟子打开一间牢房,将陈剑平、纳兰月推了进去,吩咐旁边道:“敬德师兄吩咐了,先关单间里饿三天再说!”
旁边一人应了一声,二人拿着火把离开,顿时,石室内昏暗了下来。
这石室内气味更加难闻,地面淤泥污草成片,纳兰月猛地抱住陈剑平左臂,可怜巴巴的说道:“我错了,求你了,咱们杀出去吧,给他来个血流成河,鸡犬不留,我支持你!”
陈剑平微微一笑,说道:“别急,好不容易混进来了,等我探查一番,若查不出什么再杀不迟!”
夜半时分,四周寂静无声,陈剑平在脸上抹了几抹以本来面目示人,收拾停当,站起身来。
纳兰月早就狐疑的看着陈剑平,待陈剑平站起身来,她也跟着站起,问道:“你干什么?不会是要跑吧?”
陈剑平微微一笑,说道:“怎么?你怕我把你扔在这儿?”
纳兰月双手往胸前一抱,不屑的说道:“你舍得?”
陈剑平嘿嘿一笑,说道:“这么想就对了,我去打探打探!”
说着,双手一拉,两指粗的钢筋犹如泥捏的一般,被他轻轻拉开。
陈剑平闪
身出去,又回身把钢筋拉好,纳兰月怒道:“你给我留个门呀,万一有什么事儿我好跑!”
陈剑平微微一笑,说道:“我怕的就是你乱跑!”
说着,将响铃剑留给纳兰月,又扔给她一个瓷瓶,说道:“小心,剧毒,中者立死,有什么危险就用这个防身!”
说完转身而去,纳兰月手握瓷瓶微微一笑。
此刻夜深人静,不管是值夜的玉阳派弟子还是牢里管着的人都已经熟睡,其实即便不是如此,以陈剑平此刻修为,展开身法犹如鬼魅一般,谁又能发现的了他。
不多时,到得起先那几名执事弟子待的小室,偷眼望去,只见两名执事弟子昏昏欲睡的坐在那里,陈剑平一溜烟进去重重在一名弟子肩头拍了一下。
这名弟子昏昏欲睡之际被陈剑平重重拍了一下,猛地惊醒,只觉眼好似有一股轻烟飘过,揉揉眼再一看,小室内除了与自己一起执事的另一人外再无他人。
这名弟子当即认定旁边这人恶作剧,也不问个青红皂白,飞起一脚将那人揣个人仰马翻,那人正自昏昏欲睡,突然被人踹倒,当即大怒道:“你个死老刘,失心疯了,我看你是找打!”
这老刘双眼圆瞪,大怒道:“你还想打我,我还没收拾你呢!”
说着,二人扭打起来,而此刻陈剑平早已穿过小室,顺着来时的石道而去,听着身后吵闹声,不禁哑然失笑。
不一刻,出了山道,陈剑平也不走山路,顺着峭壁翻身而上,这玉阳派后山奇石林立,峭壁纵横,在陈剑平眼里却丝毫不当回事。
不多时,到得玉阳派西南角院墙边,陈剑平也不顺着墙根阴影走,径直翻墙而入,冲着众多房屋之中最大的那间而去。
此刻罗生门进犯北疆,药山派也在北疆现身,北疆之地一片暗流涌动,玉阳派自然也如临大敌,派中加派了值夜弟子。
整个玉阳派院落之中,回廊之上,可谓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可陈剑平却几乎不怎么隐藏行迹,除非有十几个巡夜队伍经过时才稍微隐藏下,其余时间在廊下、屋顶、墙根之间迅捷穿梭,如入无人境地。
不一刻,陈剑平几个起落,便到了最大的哪出房屋跟前,蹲下身子调匀内息,静心一听,只觉离自己一百步内由远及进,共有十五人。
而自己身处的这大屋子内,却空无一人,陈剑平内息流转,极力一听,发觉这间大屋子内确实无人,暗道:“以此刻自己修为,十五步内人的心跳声都能听得真真切切,不论你武功多高,行迹隐藏的多好,总不能让心脏也不跳了吧?”
第四百七十一章 打探出了点眉目
陈剑平伏在屋顶,简直要笑出声来,心中暗叹:“纳兰明也真是够可怜,偏偏遇上这么个不开窍的!”
此时纳兰明好似也有些不耐烦,说道:“敬贤兄,你想错了,他御剑神宗当然不会为了咱们拼命,可他们与我们有所联系,只要在背后做做样子就足够令中原各派心有顾忌了!”
说到这里,他重新坐回木凳,说道:“真到了那一天,除了玄羽门、药山派之外,中原也不会有其他门派有实力长途跋涉到此进犯我们,倘若玄羽门、药山派真的大举进犯,派中势必空虚,百花、御剑图谋中原许久,这等天赐良机,他们岂能错过,到时候不用咱们请,他们自己就会动手!”
陈剑平听了这话也微微点头,心中暗想:“如今玄羽门势微,天下有实力的门派成鼎足之势,御剑神宗不除,终究是个心腹大患!”
屋内纳兰明叹了口气,说道:“敬贤兄,你练功资质甚佳,可谓青出于蓝,但你心无城府,还需多多磨练才是。”
陈剑平听了心中暗想:“这等心无大智之人,资质能好到哪儿去,吴敬贤得了玉阳派练功心法上下两卷,自然功法进境比别的弟子快,你还当他资质高呢。”
吴敬贤站在一旁垂手不语,吴敬德起身叹了口气,说道:“敬贤兄,往后这玉阳派就是你的了,你肩上的责任有多重,不用我说了吧。”
吴敬贤应了一声,说道:“吴敬德还有我其他几个师弟或者头脑聪明,或者武功高强,有他们辅佐定会没事的。”
吴敬德一拱手,朗声道:“公子,弟子日后定当用心辅佐大师兄。”
纳兰明微微一笑,说道:“如此我就放心了!”
屋内三人又叙谈了一会儿,吴敬贤将信封交于吴敬德,吴敬德拿着书信出门而去。
这时,只见吴敬贤慢慢直起腰来,突然变得与适才大不相同,好似换了个人似的,神情也不似刚才那般落寞愚钝。
只听他突然冷哼了一声,说道:“公子,我这几个师兄弟各个都上蹿下跳的,好不烦人!”
纳兰明微微一笑,说道:“是很烦人,不过这些人日后都是你的棋子,就看你怎么用他们了!”
陈剑平伏在屋顶又是一惊,暗道:“我可真看走眼了,难道这吴敬贤是故意示弱,故意装出一副胸无城府,愚钝无知的样子?”
兰明慢慢起身,看着窗外,说道:“这吴敬德也太过聪明了些,不过放心吧,玉阳派交给你之前,我一定把你身边不该有的人全都清理干净,省的你多费心!”
吴敬贤微微一笑,说道:“公子,您把伏龙令的事情告诉御剑神宗,是不是太过冒险了?再说那纳兰静亭到现在为止还未交待伏龙令的下落!”
陈剑平一听纳兰静亭四个字,心中大喜,心想:“纳兰静亭果然没死!”
就在这时,小屋前院一个黑影闪过,陈剑平心神激荡之下,竟未察觉,只听“嗖”的一声,一枚石子打在小屋窗户上,“当”的一声响。
吴敬贤大声道:“谁!”
陈剑平猛地后仰,悄无声息的落到小屋后院,一个倒纵跃出围墙,几个起落已在几十丈开外,伏在一棵树下,暗想:“这人肯定是发现我身在屋顶,才投石提醒纳兰明、吴敬贤二人,会是谁呢?”
一阵微风吹过,陈剑平抬头望月,长叹一声,自己此刻身具玄羽真经功法及饮鸩仇内力于一身,又有化蛇内丹之宝,虽不敢说天下无敌,但也算得上是独步武林了。
只是夜半人静之时,总是心感倦怠,内心深处期盼着有朝一日能如捣药仙翁那般,隐居山林,炼石采药,真有那一日,是何等逍遥自在呀。
屋檐之上,几只野鸽子的咕咕叫声将陈剑平拉回了现实,他冷笑着摇摇头,起身辨明方向,朝地牢而去。
不多时,来到地牢,见小室内值夜的两人鼻青脸肿的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陈剑平冷笑一声轻轻走过,来到牢门前,只见纳兰月抱着响铃剑坐在墙角。
陈剑平掰开钢筋,走进牢房,纳兰月冷笑一声,说道:“怎么样,打探出什么来了吗?”
说完,不等陈剑平回话,指着掰开的钢筋说道:“赶紧把钢筋掰回去,穿帮了!”
陈剑平伸了个懒腰,说道:“不急不急,消息是打探到了,吴敬德觉得咱们没用了,搞不好要杀了咱们。”
纳兰月听了一喜,赶紧说道:“太好了,这地方真脏我实在是不想待了,别等他来杀咱了,你快杀光他们咱们走吧!”
陈剑平皱着眉头说道:“上天有好生之德,说杀就杀,你当是杀鸡呢?”
纳兰月一撇嘴,说道:“那怎么办,人家就要来杀咱们了!”
陈剑平摇摇头,笑着说
道:“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了,你大姑姑还活着,就在这玉阳派一个密道里!”
纳兰月毫不吃惊,漠不关心的说道:“这么重要的消息,你不觉得进来时应该第一时间告诉我吗?”
陈剑平摆摆手,说道:“除死无大事,别人要杀咱们这当然是天下头等大事了,其他的都是小事!”
纳兰月微微一笑,说道:“接下来怎么办?”
陈剑平往墙上一靠,说道:“你跟你大姑姑这么多年没见,当然是要让你们这对亲人团聚了!”
纳兰月哼一声,说道:“少来,我都没见过她,当面撞见了我都不知道她是谁!”
陈剑平一咧嘴,懒洋洋的说道:“别这样,咱们得从玉阳派的魔掌中把你姑姑就出来!”
纳兰月不屑的摆摆手,说道:“你知道她现在身在何处?”
陈剑平摇摇头,说道:“大概知道位置,不过还得再探查探查,明晚咱们再去走走,找到你姑姑一切都好办了!”
纳兰月问道:“要是找不到呢?”
陈剑平合身躺在草垛上,懒洋洋的说道:“那就杀!”
纳兰月猛地蹲到陈剑平身旁,说道:“咱们这就去吧!找不到就杀!”
陈剑平不答,纳兰月拿剑鞘在陈剑平肩头一锄,说道:“你先别睡,至少得把牢门上的钢筋掰回去呀!”
陈剑平翻身背对着纳兰月,昏昏欲睡的说道:“少来,想掰自己掰,你虽是个大小姐,可也一身功夫,这点本事还是有的吧!”
纳兰月把响铃剑往陈剑平身上一扔,愤愤的站起身来,嘟囔道:“我要不是怕打草惊蛇,我才懒的管……”
话音刚落,陈剑平只听背后咯吱咯吱几声响,想必是纳兰月将钢筋掰了回去。
陈剑平轻轻叹了口气,暗道:“这女子也真是可怜,就这样跟着我,可我心中却有放不下的人……”
想到这,又轻轻叹了口气,连日来多有劳顿,陈剑平虽功力深厚,终究是血肉之躯,此刻却也有些倦了,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陈剑平悠悠转醒了,纳兰月见陈剑平醒了,说道:“你总算醒了,这牢头怎么也不来送饭?”
陈剑平慢慢回了回神,笑了笑说道:“吴敬德说了,咱们嚣张跋扈,先饿三天,杀杀咱们的威风再说!”
第四百七十三章 消失的暗道
这人跪在地上,说道:“小人范天尧,仓颉山人士,三年前,玉阳派弟子在山下欺行霸市,小的看不惯,管了管闲事,得罪了他们,怎奈本领低微,被他们擒了来!”
陈剑平微微一笑,暗想:“这人虽然猥琐,心倒也正,可比这些道貌岸然的名门正派强多了!”
纳兰月冷笑道:“看不出你还有这胆量,瞧你这猥琐样,你当我会信?”
范天尧连连摇头,小声道:“姑娘说的是,若是别人的事小的自然大大的不管,可他们欺负的王寡妇是小的相好,我人虽猥琐,可姘头受人欺辱,也就不得不……”
陈剑平笑着摇摇头,问道:“你刚才说有个秘密要告诉我们,不会是骗我们的吧?”
范天尧跪在地上,连忙说道:“当然不是!”
说着,指着旁边石壁上的俺暗门,说道:“这密道里一条是通往咱们的牢房,一条还通往别处,听说是关着一个女的!”
陈剑平一听,猛地一惊,提起范天尧来连忙问道:“女的?你可知这条暗道?”
范天尧极力压低嗓门,指着陈剑平抓着自己肩膀的手,咧嘴说道:“少……少侠放手,疼……疼死我了!”
陈剑平赶紧将他放开,纳兰月怒道:“快说!”
范天尧揉了揉肩膀,说道:“一年前,被关的人暴动,当时大火冲天,杀声四起,我跟几个人误打误撞闯入一扇暗门,原以为是通往山洞外面的通道,谁知走到尽头却是一间石屋。”
陈剑平连忙问道:“石屋?你说的那女子就住在这石屋中吗?”
范天尧揉着肩膀咧咧嘴说道:“正是,这婆娘好生厉害,见有人闯入,连个招呼都不打,上来就杀,与我一起的那两人死在当场,幸亏我跑得慢落在后面,那婆娘才没发现我!”
纳兰月拿剑一指,说道:“快带我们去!”
范天尧苦着脸说道:“姑奶奶,饶了我吧,那婆娘见人就杀,咱们何必去送死!”
陈剑平冷冷道:“你不说,现在就让你死,而且如果没有我们带你下山,此刻玉阳派五步一岗,三步一哨,你肯定逃不远!”
纳兰月点点头,收起剑,说道:“不错,不如咱们做个交易,你带我们去找打石屋,我们带你下山!”
范天尧翘着八字眉,苦着脸嘟囔道:“玉阳派是什么地方,凭你们俩个也敢说大话,到最后怕是你们自己都跑不了,怎么好不容易出了山洞,还不快溜之大吉,难不成那婆娘是你们亲戚……”
这范天尧为人滑稽,这话出口本是讥讽之
意,可谁知陈剑平却正色道:“不错,那人就是她大姑姑!”
范天尧以手扶额,任命的摇摇头,说道:“好好好!不就是给你们带个路吗,没必要瞎认亲,那婆娘你们是没见过……”
范天尧还想萝莉罗嗦的说个没完,纳兰月一脚揣在他后腰上,低声喝道:“少废话,快带路找我大姑!”
范天尧小声低估道:“看来那人还真是你大姑!”
当即,陈剑平三人又回到密道中,范天尧前面带路,絮絮叨叨的说道:“待会我给你们带完路我就下山,王寡妇还在镇上等着我呢,咱也算个武林中人,当年答应人家一块过,不能言而无信呀!”
纳兰月在后面不耐烦的说道:“闭嘴吧,你都被关了两三那年了,你那王寡妇早不知改嫁了多少人了!”
范天尧猛地停住,密道狭窄,纳兰月险些撞在他身上,只见他一脸凝重的问道:“会吗?”
纳兰月举剑作势要扎,怒道:“别想你的王寡妇了,这事了了,后面那位爷给你一袋金子,到时候你就是买十个老婆也绰绰有余!”
范天尧喜上眉梢,一边往前走,一边回头朝走在最后的陈剑平瞅了瞅,小声说道:“说的也是,咱在牢里待了这么多年,不能老耽误人家王寡妇呀,那不是不仁不义吗?我还是退出江湖,置几亩地,买几个媳妇,过我的小日子吧?”
陈剑平听这范天尧说着不着边际的话,不知怎地,心中竟然有一丝丝的羡慕,自己若也能如他这般,自由自在的该多好!
正想着,前面范天尧突然停下来,在左边的墙壁上不住的摸索,摸索了半天也没什么头绪,只听他疑惑的说道:“不对呀,肯定是在这里怎么找不到了?”
纳兰月晃了晃手中的响铃剑,冷冷说道:“你该不会是唬我们呢吧?你要是敢耍滑,我也不杀你,就把你绑起来,仍会刚才的牢房,别说新买十个老婆,就是王寡妇你也别想!”
范天尧一边摸索,一边焦急的转过头来说道:“姑奶奶,我那敢耍滑,就算耍滑也不能这么耍呀,明明在这里的!”
陈剑平凝视墙面,慢慢走上前,说道:“这么重要的通道,被你们撞破,入口肯定封死了。”
说着抬起右手,在墙壁上摸索片刻,后撤一步,气贯右臂一掌击在石壁之上,只震的密道内石屑分飞。
突然,一股凉气由打墙面涌出,陈剑平心中一喜,又击了一掌,咔的一声,露出一个脑袋大小的洞来。
这石壁足有半尺厚,陈剑平轻描淡写的两掌竟然将其震坏,一旁纳兰月
看在眼里,忍不住朝陈剑平瞄了两眼,暗道:“此人年纪轻轻,内力如此浑厚刚猛,简直可怖!”
突然,“扑通”一声,陈剑平、纳兰月吓了一跳,寻声望去,只见范天尧一脸惊愕,张着大嘴,跪倒在地!
纳兰月微怒,小声道:“失心疯了?快带路!”
范天尧看看纳兰月,又看看陈剑平,突然开口道:“少侠神功盖世,收下我当徒弟吧,从此我定鞍前马后,为您效犬马之力劳!”
陈剑平还未开口,纳兰月噗嗤一笑,调侃道:“怎么,你不找你那王寡妇了?”
范天尧一双眼崇拜的望着陈剑平,脱口道:“让王寡妇去死吧!少侠您千万要收下我呀!”
陈剑平莫名其妙的摇摇头,纳兰月拿剑鞘在范天尧肩头一敲,说道:“陈大掌门的徒弟是这么好当的?赶紧带路,差事办好了再说!”
范天尧大喜,赶忙起身,钻过洞口,一马当先,头前带路,不多时,转了几个弯,范天尧回过身来,指了指前面,说道:“差不多了,转过这条道就是!”
陈剑平、纳兰月二人对望一眼,纳兰月说道:“石室里若真是纳兰静亭,若她与我们对敌该当如何?”
陈剑平小声道:“好办,伏龙令要么就是在她身上,就算不在她身上,她也一定知道在哪里,我们既然已经找到她了,此地不宜久留,带着她出玉阳派再说!”
纳兰月听了点点头,范天尧一脸期待的挪过来,说道:“陈掌门,你收我为徒吧!”
陈剑平不耐烦的摇了摇头,纳兰月说道:“听着,捂住你自己的嘴!捂严实了!”
范天尧眉头一皱,一脸疑惑的伸出双手紧紧将自己的嘴捂住,纳兰月提起剑鞘,一剑鞘杵在范天尧心口,范天尧疼的一声残呼,幸好他双手捂嘴,未发出太大的声音。
范天尧爬到前面带路,嘴里小声嘟囔道:“师娘脾气这么大,以后有我苦头吃了!”
纳兰月听了这话,满脸通红,一剑拍在范天尧后脑,范天尧吃疼猛喊了一声,陈剑平对着他二人怒目而视,做了个小声的手势。
四周猛地静了下来,只听石墙左下方传来一声动静,显然室内之人也听到了轻微的声响,貌似正在起身静听。
隔了半晌,再无动静,纳兰月狠狠盯了一眼范天尧,范天尧吐了吐舌头,指了指前面一个拐角,示意过了拐角就是出口。
陈剑平、纳兰月二人凑了过去,只见前面有个四方出口,二人慢慢爬了过去一看,才弄清楚,原来这条通道是这座石室的通风口。
第四百七十四章 吴敬德的奸计
陈剑平、纳兰月二人所处的这个出口向下三四仗,正是那神秘女人所处的石室,只见下方石室内干净整洁,日常用具一应俱全,一看便是常年有人居住。
陈剑平、纳兰月二人对望一眼,见对方都是满脸疑惑,再往下看,突然有个人影晃动,陈剑平、纳兰月二人心头一紧,屏气凝神的凝视着下方。
半晌,内间之中,终于走出一人来,只见这人肤色白的吓人,身形婀娜,穿着干净的紫衫,容貌娇美,只从秀发中显出的几捋白丝,能看出她是个年长之人。
陈剑平看看纳兰月,以极低的声音问道:“这是你大姑姑纳兰静亭吗?”
纳兰月白眼一番,小声道:“跟你说多少遍了,我从来没见过她,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纳兰静亭,就算纳兰静亭此刻站在我面前我也不知道她是谁。”
范天尧趴在地上,斜着眼睛往下看了看,冷笑了一声,小声说道:“堂堂玉阳派掌门真废物,还弄金屋藏娇这一手,我要是有他这般势力,看上那个直接抢,还能费这事!”
纳兰月嫌恶的看了看趴在地上的范天尧,陈剑平无奈的摇摇头,说道:“这人要不是你大姑姑,没准真是纳兰明抢来的,玉阳派一帮伪善小人,什么事干不出来!”
纳兰月又嫌恶的望了一眼陈剑平,就在这时,范天尧以极低的声音说道:“快看,这女人有古怪!”
陈剑平、纳兰月齐向下看,这女人坐在桌边,将茶杯放在面前,手中多了一只七八寸长的银针,只见她轻轻将银针插入茶水中。
过了片刻,见银针无恙,才端起茶杯饮茶,范天尧点了点头,故作老江湖的样子说道:“这是银针探毒,江湖上的小把戏,想当年我……”
陈剑平一指按在他肩头,示意他不要再废话,侧脸看了看纳兰月,片刻,纳兰月悠悠说道:“看来,这人就是我大姑姑纳兰静亭!”
陈剑平微微一笑,小声道:“我看也是,只有你们才会养成这种探毒的习惯,她手中没有你聚贤堂的化毒玉佩,只有用银针代替了。”
纳兰月点点头,说道:“难道是纳兰明将她囚禁在这里的?”
陈剑平点点头,小声道:“我猜,纳兰明此刻还未得到那两枚伏龙令,否则,你大姑姑早就没用了,安能活到今天?”
说到这,陈剑平心中不禁一喜,辗转这许多天,总算有了眉目,虽然不知道伏龙令的作用,可听起来像是个很厉害的东西,总之先弄到为上,总好过落到敌人手中。
这时,范天尧突然脸色一沉,小声道:“有人来了!”
纳兰月还好,陈剑平却是一惊,连忙运功提气,却听不到有第四人的动静,当即心中狐疑,暗道:“不可能,范天尧绝无高深内力,自己都听不到有人来,他岂能听到。”
纳兰月看出陈剑平疑惑,小声喝问道:“怎么回事,少在这里故弄玄虚……”
范天尧一摆手,皱着眉头,将右耳死死贴着石壁,小声道:“小人练武虽不济,可鼻子却天生灵敏之极,只要我用心闻,一百步以内,多一只蚊子我都能问出来,人的气味,几百步以外就能……”
就在这时,陈剑平一摆手,凝神片刻,看着范天尧笑了笑说道:“确实有人朝这石屋来了!”
纳兰月惊奇的看了看范天尧,趴到陈剑平耳朵旁边,以极低的声音说道:“这人有这异能,说不定留下还有别的用处!”
陈剑平点了点头,范天尧赶紧凑过来,说道:“当然有用,有大用处,陈少侠你收我做徒弟吧!”
就在这时,左下角外间石门轻轻一响,一个声音说道:“纳兰大姑姑,小侄求见,不知您方不方便?”
陈剑平、纳兰月对望一眼,相视一笑,暗道:“果然是纳兰静亭。”
范天尧:“陈少侠,您收我为徒吧!”
陈剑平皱皱眉头,示意他不要说话,范天尧悻悻的测过脸去。
只听下面石室内纳兰静亭沉声道:“来都来了,进来吧!”
脚步轻响,外间走进一人,陈剑平等人一看大吃一惊,原来这人却是吴敬德。
范天尧指着下面吴敬德小声道:“三年前就是这厮抓我来的,他一个仓颉山混混,居然能成玉阳派大弟子,真是没天理!”
陈剑平疑惑的看了看纳兰月,轻声道:“怎么会是吴敬德。”纳兰月疑惑的摇了摇头。
只见吴敬德进了石室,微微一行礼,说道:“大姑姑,您想的怎么样了?”
只听纳兰静亭冷哼一声,沉声说道:“好你个吴敬德,胆子不小,你就不怕我告诉纳兰明?”
吴敬德轻轻一笑,说道:“大姑姑吓唬我了,倘若大姑姑真的要告诉纳兰公子的话,我早就不在这里站着了,如今我好好的站在这里,说明大姑姑对我说的还是有所考虑的。”
纳兰静亭侧了侧身,说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吴敬德向前一步,由打怀中取出一个短剑形的金牌,往前伸了伸,说道:“大姑
姑切莫多疑,这是浴巾神宗宗主萧劲风随身佩戴的神宗金令,大姑姑还有什么好怀疑的?”
陈剑平听到这里,猛地一惊,心想:“好呀,我就说御剑神宗不会这么消停,终究还是有所举动。”
纳兰静亭犹豫了片刻,说道:“就算是真的,那又如何?几十年了,我在这里好好的,凭你一面之词,我就要跟你走,那有这个道理?”
吴敬德微微一笑,慢慢走到桌前,说道:“大姑姑,您此言差矣,当初您躲在这玉阳派山洞里自然是上上之策,可如今形式却不同了,您躲在这里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纳兰静亭“哦”了一声,问道:“为什么?这话怎么讲?”
吴敬德洋洋得意,由打怀中取出一封信来,陈剑平一看那信封就知道是左晚纳兰明交给他的书信。
只见他将信交到纳兰静亭的手中,说道:“因为您此刻藏身在此地的事情纳兰明已经打算说出去了,这个消息一旦透露出去,您说,您在这还有什么意义?”
纳兰静亭盯了一眼吴敬德,由打信封里抽出信来,看了一遍,陈剑平等人离得甚远,自然看不见信上的内容,可纳兰静亭只读了几行信,双手便微微发抖,可见信上内容是她极不愿看到的。
吴敬德暗自冷笑一声,说道:“纳兰大姑姑,公子纳兰明的笔迹您不会认不出来吧?若您还不信,我这里还有几封他们之间往来的书信,您可以看一下。”说着,吴敬德由打怀中又掏出几封信来。
陈剑平心中暗惊,这吴敬德虽是混混出身,可心思缜密,计谋过人,武功虽然不济,但也是个不容小视的角色。
只见纳兰静亭一摆手,颤声道:“不必了!”
半晌,纳兰静亭平复心情,冷冷道:“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又怎样,玉阳派能这么对我,御剑神宗就不能了吗?”
吴敬德慢慢坐下,说道:“纳兰大姑姑,小小玉阳派怎能和御剑神宗相提并论,如今百花谷已灭,御剑神宗称霸南疆,您若投靠御剑神宗,云谷主必待您如上宾,绝不敢慢待。”
纳兰静亭哈哈一笑,笑声中充满了心酸凄凉之色,半晌,纳兰静亭说道:“我一个孤老婆子,逃亡隐藏了半辈子,对你们能有什么用,你们还不是冲着伏龙令来的?”
吴敬德猛地站起身来,说道:“纳兰大姑姑,只要您将伏龙令献出来,宗主亲口答应,御剑神宗保您终生平安!”
纳兰静亭冷笑一声,反问道:“保我平安?”
第四百七十九章 北疆集结
说到这,陈剑平眉角露出一丝笑容,武大通不解的挠挠头,问道:“好事?怎么是好事了,我可看不出来!”
纳兰月也问道:“是呀,如何是好事了?”
陈剑平微微一笑,说道:“咱们携带伏龙令回到中原,此刻定然是天下皆知了,咱们几个的一举一动,甚至是整个药山派的一举一动天下人都看在眼里!”
纳兰也点点头,说道:“不错!”
陈剑平接着说道:“也就是说,慧明法师、还有大师兄及师伯师叔来药山派他们也是知道的,而此刻十几个门派聚集在一起来咱们药山派,唯一的目的,应该就是来跟我们商量对策!”
纳兰月微微想了想,问道:“会吗?你想的太过理想了吧?”
陈剑平轻轻一笑,说道:“我觉得会,自从紫阳真人倒下的那一刻起,我忽然感觉到了一种之前从未察觉到的东西在人群中蔓延!”
纳兰月笑着问陈剑平:“难道这就是你说的人性中可以依靠的那点东西?”
陈剑平点点头,说道:“我想是的,人们开始不那么的自私,开始不再只为自己考量,浩劫之下,人们开始审视自己的周围以及自己的所作所为,天下巨变在即,这些门派能聚起来先过来商量对策,就是最好的证明!”
纳兰月摇了摇手中的马鞭,饶有兴趣的看着陈剑平,说道:“希望你说的是对的,咱们拭目以待吧!对了,若真像你说的,这些门派是来商量对策的,你心中可有主意了?”
陈剑平长舒一口气,说道:“这几天我反复思量,倒是想出了一个主意,不过还要看事态的发展了!”
纳兰月嫣然一笑,说道:“虽然只有短短几个月,但我总觉得现在的你,跟之前我刚刚认识的你已经大不相同了!”
陈剑平微微一笑,说道:“人总是会变得嘛,走吧!咱们去看看这些门派到底是什么目的!”说着,一打马,当先朝悬蝠洞而去。
此时此刻北疆之地,却又是另一番景象,大战后的残垣断壁还触目惊心的摆在那里,使得本就荒芜的北疆,显得更加的萧条。
而当初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玉阳派,此刻却是另外一番杀气腾腾的景象,北疆超过半数的门派都聚集在了这里,东一簇西一群的各派弟子安静有序的待在自己的营帐里。
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那么的冷峻,一股即将喷涌而出的气势弥漫在人群中,人
们不是静坐发愣便是细细的擦拭这自己手中的兵刃,气氛紧张压抑到了极点。
玉阳派的正屋大殿中,一个身着华服的人站在略微阴暗的大殿中,只见这人的穿着极为讲究,华服彩饰应有尽有。
这人的脸上,带着一个奇怪的面具,这面具并不是遮住他的脸,而是只从脑后伸出薄薄的两条,遮住了这人从嘴角到两边耳根的部分。
不知是这阴暗大殿的原因,还是其他别的什么原因,这人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阴郁的气息,仿佛天下所有的心事统统都塞进了这人的心中一般。
这人,正是聚贤堂纳兰明。
而此时此刻,出卖聚贤堂,将聚贤堂推入深渊的蒋无遗,正安安静静的站在他的面前。
蒋无遗:“少主,一切都准备好了,我们随时可以出发!”
纳兰明微微一声冷笑,说道:“你我二人这样相安无事的站在一起,是不是有些可笑?”
蒋无遗面无表情,淡淡的说道:“这个世界上可笑的事情还少吗?”
纳兰明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若说可笑,我竟然与罗生门联合,才真的是最最可笑的!”
蒋无遗微微一笑,说道:“我倒不这么认为,之前你如羔羊一般任人宰割,而此刻你却站在屠夫面前与之讨价还价,这不可笑,反而令人尊敬!”
纳兰明嘶哑的冷笑着,毫不掩饰的说道:“我真的太想将你碎尸万段了,而且我一定会这样做的!不过我有时却又觉得这种想法很无聊,很幼稚,这点真是让我倍感折磨!”
说着,纳兰明缓缓的朝大殿门口走去,蒋无遗在他身后跟着,微微一笑,说道:“也没什么,不过就是因仇恨引起的一股原始的杀戮冲动而已,你要学会控制他!就如同我一样,将它埋起来,藏好!”
纳兰明边朝大殿门口走,边嘲讽的说道:“你可知,你是在教一个早晚要以最残忍手段杀死你的人,如何耐心的计划这这一目标的方法?”
蒋无遗轻轻一笑,说道:“少主还是做好眼前事吧!”
纳兰明不再说话,一丝寒光从他的眼中闪过,下一刻,他来到了大殿门口,居高临下的望着下面一只延伸到山脚下的无数营帐。
而就在他出现在大殿门口的那一刻,所有看到他的人猛然站起身来,热切的对着他欢呼着,而这欢呼声慢慢的传开,传到山门再传到山脚,一股蠢蠢欲动的势力
开始躁动着。
纳兰明猛地振臂一呼,大声道:“北疆!再也没有门派之别,再也没有派阀之别,把你们各自泾渭分明的营帐都给我毁了,所有人都要像打碎的泥土一般,挼搓在一起,再用水混合成一体,形成一个北疆大地上统一的力量!”
“轰”的一声,人群中爆发出一股无法形容的,仿佛可以撕裂天空的呐喊声。
接着“轰隆隆”几声,无数的营帐瞬间被拆毁、扯烂,撕成一片一片的帐篷被无数人抛向天空,地面上五颜六色穿着不同服饰的人犹如小溪汇入大江一般迅速的揉合在了一起。
看着场中热血沸腾的众人,蒋无遗在纳兰明身后挥了挥手,大声道:“大伙安静些,我们的少主纳兰明公子有话要说!”
场中沸腾的人群听了蒋无遗的话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的人都慢慢的向前靠拢,慢慢走到巨大的台阶下,仰着头,眼神炽热的看着纳兰明。
纳兰明慢慢向前走了一步,双肩一抖,披在身上的华丽披风掉落在地,只见他慢慢抬起手,轻轻将护住自己嘴角到耳根铁片拿开。
顿时,两道从嘴角直至耳根的可怕伤痕露了出来,这条伤痕是那么的突兀,蚯蚓一般的疤痕,微微外露的后牙,他的脸好似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部分。
而这两部分似乎是极不合适的,潦草的简单扣在了一起,这道伤痕,简直可以用触目惊心来形容。
纳兰明又向前走了两步,微微扬起自己的脸,左右偏转着,他好似再给场中所有人展示他的伤口。
场中无数人神情怪异的看着他的脸,嗡嗡的细小议论声慢慢响起。
突然,纳兰明夸张的咧嘴笑了笑,给他脸上那道本就怪异到无以复加的伤疤,又增添了一丝可怕的色彩,有些人甚至低下头或者移开了目光,因为这道伤疤实在是太难看了!
纳兰明厉声道:“怎么样?脸上有这样一道伤疤,是不是难看之极,甚至令人觉得恶心!”
场下无数人都在沉默,纳兰明指着自己脸上的伤疤,大声道:“但我觉得没什么,这道伤疤是中原那帮所谓的正道之士所留下的!”
蒋无遗在旁边神情怪异的看着纳兰明,他自然知道这道伤疤的来历,因为当日,血无常在纳兰明脸上划开这两道伤疤的时候,他是在场的。
纳兰明的话音刚落,场中有传来了一浪高过一浪的怒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