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审查古森昊
古森昊没等他回过神来，马上继续反击道：“既然你说什么铁证如山，那你还跟我废什么话？你说你手上有铁证，你就下结论呗，你可以下结论，我也可以上法院告你污蔑我，损害我的名誉权。”
“你敢！”
自从他说出这个词儿，气势完全倒过来了。
古森昊呢，实在看他的样子，从一开始的小人得志，到现在的狗急跳墙，不过短短五六分钟，想吃定我，你也不打听打听我古森昊是何许人也。
古森昊背后，可是有强大的力量，不说不等于没有实力。
他可是一个很不寻常的应届大学毕业生。
突然间，古森昊让自己的态度放软，因为他想到了另外一招，想试一试。
古森昊聚精会神，让自己的意念悄悄出去，诱导着副科长的某处细胞组织，让它们变得异常活跃。
不一会儿，他从继续咆哮渐渐变得脸色怪异起来。
古森昊知道他的表情意味着什么，憋了好一会儿，他突然对身边另外一个干事说要去一趟洗手间。
那干事点头，等他离开了，对古森昊笑了笑，摇了摇头。
古森昊恶作剧地对他说：“喂，领导，你知道副科长干什么去了？”
那人诧异地抬头：“不是上洗手间吗？”
古森昊压低声音说：“不对，我看副科长刚才说那些事情把自己说兴奋了，不信，你自己去看看。”
这兄弟居然是个好奇心不差的人，他对古森昊挤了挤眼，真的跟着去了，只过了五分钟不到，他就一溜烟跑了回来，举起手机对古森昊扬了扬，古森昊马上识趣地关上了门，他这个已经过五十岁的老好人竟然激动地举起手机，打开一个视频文件，小声说道：“不得了啊，这家伙自己躲在里面——你看看，你看他在干什么？”
古森昊不用看，因为那是最不堪的事情，他遇到了一个有小小的超能力的医生，不但精通人体的各个部位，还能遥控对方的组织。
尤其是那方面，那可是古森昊首先发掘出这种超能的，说起来，这都是故事。
这家伙以为今天吃定了古森昊，没想到古森昊竟然对他来这一手吧。
一个保卫科副科长，在“审问”别人时，突然间生理反应强烈，居然发展到不可救药地非要去洗手间，躲在“包间”里自己解决，还被别人用手机偷偷地拍了下来，他这事儿如果曝光出去，这个人还有脸继续在医院里呆下去吗？
不是古森昊这个人小气，对付这种没脸没皮的小人，他也没打算客客气气的。
略施小计，将古森昊的全部意念集中到那厮的股动脉和另外两处穴位，让那厮的会阴附近的组织开始运动，嘿嘿，别问古森昊这是哪里学来的，他到底是个医学院的硕士研究生啊。
只是，今天在保卫科，古森昊耍了人家一道，好像大获全胜了，可是院务会可没放过古森昊！
今天下班前，医院的代理负责人，章文锦副院长专门组织了一个临时院务会，指名急诊科钟主任和古森昊的导师东方盛参加，会上专题讨论今天一起成功的病例，东方和老钟都被点名表扬，责任院长章文锦要求两位要联合撰写一个病例报告，院方要推荐到部委内刊以及国际医疗专业杂志刊发。
“同志们，这可是了不起的病例啊，我们如何把握用药的时机与分寸，如何对特殊个体采取的有效措施，这些都必须总结，我们是一家有卓越历史的医院，今天又开天辟地作出惊人之举，我代表薛院长向两位主任以及所有参加救治的医务人员表示热烈祝贺。”
章文锦似乎想起了什么，又看着神外主任笑道：“我要表扬你们科室的年轻医生。”
“哦，我们科室也有份儿？”
“你们科室的薛佳亦就是年轻医生的杰出代表，为了挽救任总女儿的生命，她主动到了美容处置室，这才发现了病患极其微弱的生命体征，如果不是她，我们已经宣布病患死亡了。自然，也不会有任何后续了。”
这时，东方盛不满地清了清嗓子说道：“章院长，这话说得好像不对吧？”
章文锦：“哦，东方，什么地方不对了？”
“据了解，被章院长要求把任英姿的遗体送去处置室的是我的学生古森昊，而任英姿从被宣布医学死亡到被发现重新获得生命体征，期间只有我的学生古森昊和病患的遗体独处。一定要把任英姿从遗体变成病患的功效放在谁的头上，这不是不言而喻的吗？”
被他这么一说，会场上果然略显尴尬。
章文锦暂时没有组织好语言，自是没有立即解释，他心里肯定已经开始骂东方老师以及上一代长辈了，至于什么时候向上三代衍生，要看局面的演变。
钟主任开始打圆场，听起来他也是帮古森昊说话：“东方主任说得在理啊，古森昊看小古也是有功的团队成员之一。”
章文锦不悦道：“什么理由呢？老钟。”
“章院长，我知道这小伙子没干什么，当时是紧急要求会诊，而东方主任那些大佬全都在查房，他呢，也是今天上班来得早，就被拉郎配了，你们大家说说，作为胸外的一名医师，还是刚刚毕业进医院的年轻人，就算他主动要求，你也不敢让他治病啊！不管怎么说，章院长让他推着任总女儿去处置室，他也是任劳任怨二话没说吧？”
“二话没说？现在他惹出大麻烦了，任总夫人一看到照片，马上就气得晕过去了，幸好到现在还在休息，我看哪，只要她清醒过来，绝不会善罢甘休。你们说说，怎么今年招进来这么个不怀好意的年轻人？”
东方不干了：“章院长，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不好立即下结论吧？我认为，小古手在那个位置上，至少可以想到四种可能。”
“哦，还有四种可能性？你说说。”
17、世家子弟
“第一种，他发现了一些不确定的现象，需要用手掌更加清晰地感受心跳；第二种，其实当时小古在为任大小姐处理胸部伤口的污渍；第三，就是你们所说的猥亵女尸。而且还有第四种，这照片根本就是p图的，是假的。”
章文锦被东方盛这么抢白，脸上有点挂不住了，他反问：“那你说是哪一种？”
东方才要发挥，却又被钟主任插嘴打断：“东方啊，我看你真是护犊子啊，我们以后都要向你学习，这些年轻医生的成长，的确除了教育外，也要多关心他们的成长。嘿嘿！”
有人打趣说：“对呀，摸女尸的胸，也算是成长的烦恼吧，哈哈哈哈！”
钟主任不知为何，再次话锋一转，好奇地问道：“这个小古，我也觉得有些特别，我和东方教授做完手术出来，居然看到他浑身是汗坐在手术室外面的地上，不知道啥意思？东方，你当时面试就看中了他吗？”
东方盛摇头：“我没参加面试，当时面试五个人组成的专家组，章副院长不是专家组组长吗？还有胸外刘主任，对了，神外、消化，你们不是都是面试专家组成员吗？”
神外主任，也就是薛佳亦的老大易小毅微笑道：“这个小古，我的确印象很深，当时面试过程中，宿老突然莅临，而且奇怪的是，宿老特别点名古森昊，说他是个奇才，老实说，当时我有个感觉，我们和宿老这种医学大家之间真的差一双慧眼啊！”
易小毅的话，听起来轻描淡写好像是个笑话，可谁都感觉出对当时情况的不同看法，一听到他这么调侃，章文锦也不满地说：“咱们医院，宿老是第二代院长，峨眉峰医院在他的带领下蒸蒸日上，他本人也是医学大家，医术精湛，出神入化，号称当世华佗，我们当然对他尊敬有加，可是怎么就能通过观察就判断出一个人是医学奇才，我真是想不明白的。一没有面试提问，二没有考核他的医学功底，一个人怎么才能被看出医学奇才？”
东方盛见两位大佬都当场说起牢骚话来，喝了一口水，手指点了点桌面，也微笑道：“章院长，您当时不是面试的专家组组长吗？既然您对宿老的意见有不同看法，为什么不本着科学精神，当面请教呢？您只要问一问，宿老不就告诉您了吗？”
章文锦被他说得巨尴尬，他当场就要不爽，然而，今天东方盛当着外人的面好好地露了一手，狠狠地为他抬了轿子，让他在任总面前长了脸，说不得，他今天是不可能对东方盛不礼貌的。
只能由得他去。
见副院长没有跟自己计较，东方盛倒也不好意思穷追猛打。
会议，对于第一个议题，当然大家要积极准备，而谈到关于古森昊猥亵女尸的议题，竟然没有形成结论。
刘主任回到科室，专门留下古森昊和东方主任，严肃地说了一番，最后告诉古森昊：“小古，今天你的导师也不知为什么，为了你的事情，和副院长顶起了杠，所以，今天没有对你提出处分意见，不过事情不会就这么简单结束，首先还要看任英姿的父母会不会揪住不放了，而且还要看这个事件会不会在医院里造成影响。”
古森昊看着刘主任，小心翼翼地问道：“刘主任，您是不是也认为古森昊不会干那事儿？”
“我认为有什么用？”刘主任眼睛瞪了起来，他可是胸外大名鼎鼎的著名专家，说起来东方盛手艺绝对是一流的，却只是体现在个别领域上，而刘主任则是胸外大家，在国际上也享有盛名，加上中国的医疗机构治疗的病例数量全世界都无法比拟，要说手艺全面和稳定，还要数刘主任厉害。“现在人家都拍了照片了，我还听说了，保卫科的副科长死盯着你过不去，科长都已经让他差不多就行了，没想到他这个人脑子轴的很，就是不肯松口，说要办成铁案不可，我问你，你有什么办法证明你那不是在摸女尸，而是在检查她的脉息？”
古森昊知道，就算这时候他现在告诉主任，他是凭借着意念在诱导任英姿的活细胞工作，对方也不可能相信，鬼才信。
古森昊被他轰出了办公室，悻悻然回家去。
刘主任望着东方盛，奇怪地问：“东方，你是不是发现什么？”
东方盛眼光闪烁，自然不会承认他看出了名堂来，一味推说他和古森昊相处了一段时间，不相信古森昊这么个帅气的小伙子会对一具都无法看得出容颜的女尸动手动脚。
刘主任叹气道：“东方啊，我还以为你看出了这个小伙子的内在来。古森昊是有些奇怪。你不是东方世家子弟吗？你们祖上不是易学大师吗？我真的以为你算出了什么来了。”
东方盛讪笑道：“刘主任，现在说这些倒也没什么，换作过去，我可打死都不敢承认啊，再说了，那手艺从我爷爷那一辈就失传了，那个年代，谁敢自称懂周易相术？”
刘主任感叹说：“也是啊，我可是听说过，如果当初没有江院长出手救了你爷爷，现在都没有你这个大专家了。”
两个人面对面看了好一会儿，都无奈地摇摇头。
东方盛早就该下班了，却还没有马上离开的意思。
他坐在座位上，心情特别复杂。
东方盛，正如刘主任所说，他的确是东方家族的嫡传，要说他们家的手艺彻底失传了，谁也不会相信。
东方盛的爷爷，民国时期顶尖的大师级人物，精研相术，出神入化。
曾经有那么一个事件，让东方盛的爷爷东方龙珠在上申市扬了名。
当时的上申市，十里洋场，多处西洋国家的租界，还有军阀势力存在，以及几大流氓组织，比如小刀功夫顶尖的青浦梨老陈，法国租界巡捕头子金荣等。
18、水平太高了
有一次，一个乡下人冲到青浦梨老陈的宅子大门口哭闹，寻死觅活的，换作平常，早就被一顿狠揍打死了，青浦梨老陈的家门口，怎么可能容这种不知死活的乡下人哭闹？
没想到，那天青浦梨正好看戏回家，看到自家的护院在推搡一个乡下人，便制止了他们，上前问那乡下人到底为什么来闹事。
那乡下人不知道他是谁，嗓门巨大地吵闹道：自己是在上申市做点苦力的可怜人，家里老父亲不行了，来了人带信让他赶紧回去，不但要娶一门亲为老父亲冲喜，如果真的没用，还要为老父亲办后事，可是一共挣了10块大洋，没想到在老陈麾下的澡堂里洗了一把澡睡了一觉，醒过来大洋就没了。
那乡下人非要吵着说，今天找不到那十块大洋，他也没脸回苏北老家了，只有一头撞死在老陈大门口了。
老陈不满地说：你凭什么证明你的钱就是我家的人偷的？只要你能证明，我不但还给你十块大洋，另外还加10倍奉送，但如果你冤枉了我，那我也不是随便被人欺负的。
那乡下人这才知道面前这位就是老陈，吓得浑身发抖，连话都说不出来。
正巧，那天东方龙珠刚刚到上申，他是从天津过来准备在上申置业立足，正巧遇上了这档子事儿，在旁边看了一会儿，便上前对老陈说：我是从天津过来的东方龙珠，本来是来拜会陈老板的，今天这事儿，这乡下人冤枉了陈老板，钱的确是被人偷了，但不是浴室里的人，而是去洗澡的人，而且这个人是和乡下人一起去的同乡，不是姓林，就是姓杨。
这老陈今天饶有兴趣，就是想弄清楚事情，而且也是心情太好了，把这件事当成个玩笑，马上派人找到了浴室，浴室里证明这个乡下人的确今天吃过中饭在他们那里睡了一觉，同去的的确还有另外一个，那乡下人也说的确有个姓林的人一起去了。
一个钟头后，那个姓林的人被找过来，三两下就被老陈的人吓出来了实话，的确他拿了乡下人的十块大洋。
那乡下人面如死灰，不知道这次他会被怎么处置，老陈当即要办他，东方龙珠却笑道：还是让这个乡下人回家去，等一个月，他会带着十倍的大洋亲自来给老陈老板赔罪的。
老陈不肯相信，再者他也不认识东方龙珠，只是他刚才露的那一手已经令人佩服了。
那乡下人回去后，果然在第三十一日上回到了老陈府上，在大门口跪着声称要见老陈。
老陈出去了才知道，那天放他走后，那个猜出他被老乡偷了钱的先生说，他这次回老家去，路上会遇到三件发财的大事，从此就发了意外大财，只要懂得回报分享，从今往后就算脱贫致富了。
他回家路上，才过了江，晚上便歇息在一个破庙里，晚上，破庙里又进来一个男人，往角落里躺就睡着了，他有点害怕那人，便躲到另外一边去睡觉，没想到半夜里那个人大喊了两声，再也没声音了，他过去才发现那个人死了。
这个死人身上有一个布腰带缠在腰间，里面居然有三十块大洋，乡下人想着，既然他从死人身上得了这些好处，总该把人给葬了才对，于是就到庙后面挖了个坑，准备把死人埋进去让他入土为安，没想到奇迹又发生了——
他居然在这块土里挖出了两个坛子，里面全都是珠宝金锭子，可把他给惊呆了。
他有了钱，立即就大气起来，等天一亮，他便到附近的村里找到一个家里有大车的人，出了两块大洋，请他载自己回家去，也省得步行了。
可是，走到第二天夜里，他们准备找地方歇息了，谁曾想那人居然是个匪徒，将这乡下人带到了一条河边，找到他的两个相识的同伙，准备分赃把人给做掉。
乡下人认为自己命里有此一劫，再也躲不过了，只求他们取了财去，放自己一条生路。
没想到那三个人其实根本不是一条心，那赶车的人以前和这俩人在河上摆渡，如果见到有钱人便打个劫，这一次他其实完全可以一个人打劫，却因为他见这乡下人气势不凡，有点惧怕，再者发现他带着不少财物，准备请两个兄弟一起出手，自己至少也能分到三分之一，结果让他们彻底失望了，这三个人居然闹了起来，那赶车的被这边俩人活活打死了，可他临死之前，捅了对方致命一刀，那人也死了。
剩下这一个匪徒，居然不是乡下人的对手，愣是被他丢进了河里。
他回到那俩人的窝棚，不但找回了自己的财物，居然还有非常不错的新发现——他们有一个大木箱子，打开一看，里面还有不少金银财宝，另外还有两幅字画。
他驾着马车回到了老家，娶亲、送走了老父亲，便对新娘说要带她一起去上申做城里人。
到了这里，头一件事就是来老陈家赔罪，他带来了满满一大包裹的金锭子和珠宝首饰，还专门买了一只箱子装了那两幅字画，老陈听说了，十分好奇，出门请乡下人进了客厅，对他这么守信的行为深表认同，看了那两幅字画后，老陈说：要不就收下这两幅字画，要不就收下金银，不过这字画的价值比那一个包裹值钱很多。
乡下人便说：自己不过是托了陈老板的福，在回家的路上发了横财，对字画只是一窍不通的，陈老板若是喜欢，字画必定是陈老板的了，但是这一包金银还请陈老板务必收下，否则当日得罪，总还是要赔罪讨饶的。
陈老板开心不已，认了此人做义弟，还给了他一块场地做贩运买卖，那人后来生意做得还不小。
听说了他的经历，陈老板对东方龙珠佩服不已，什么都被东方龙珠看准了，还有比这个更神的吗？
陈老板专程登门拜访，从此，东方龙珠就在上申市大名远播了。
此后还发生了另外一桩事情，陈老板托东方算了一件事，东方怎么算的，谁都不知道，反正，从那以后，陈老板简直把东方看成是自己的大脑了。
可见他的水平又多高！
19、各种托词
后来的事情就不用多说了，解放了，换了天地了，以前有些东西，再也吃不开了。
陈老板去了香港，可是东方龙珠没去，他认为自己是有道行的，为新中国出力也有他的份儿，可是，新中国要破除一些陈腐的东西，创立全新的、属于人民群众的文化，而易学术数这样的东西，毕竟是属于极少数人才能学会的，玄学这东西，从这以后就变成了唯心论学术，更加上他曾经和上申市最大的流氓头子青浦梨老陈私交过密，立即被群众公开批斗，从此，东方这一脉作为金口神算，就在上申市消失了。
此后，东方龙珠老老实实在工厂里“接受改造”，却交了许多朋友，成为民间相当受欢迎的一位改造分子。
所以，东方龙珠后来从这家工厂退休，6年前去世，到了东方盛，是龙珠的第三代长孙，东方盛长相比他爷爷差不少，龙珠是个英俊挺拔的男子，而东方盛老师则是圆圆的脸，一看就会让人感到幽默、开心，
东方盛非但没如他自称的那样已经丢了祖传的手艺，相反的，他现在大有一眼断人的绝技，还是个技艺精湛的胸外医生，名扬四海。
他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今天他自己想从古森昊嘴里打听到什么，而刘主任也想从他嘴里打听。
想到这里，忍不住笑了一下。
第二天正常上班，古森昊也不想再讨论昨天下班后张洁是怎么八卦的，医院一下子出了两件大事，且全都和古森昊相关，没有哪个护士会放过深挖穷追的。
古森昊只能以自己自认为的成熟应付过去。
峨嵋峰医院从来别想指望有空闲的时候，东方盛的手术，今天一下子排了四台，其中两台是昨天拖下来的。
他忙，古森昊肯定不会闲着，一天下来，功课自然没少做，也不知是不是昨天的“猥亵”事件还在发酵，古森昊今天跟哪里打电话，人家都显得很好奇，比如说，她们会是这样的口吻：“哦，你就是古森昊啊！”
还有这种：“哇，古森昊古森昊，让古森昊跟他说话。”
当然，严谨的药房是这样的：“古森昊，这种事，你还是本人过来当面说会比较清楚。嘻嘻嘻……”前半段很认真，却一定会在忍不住的时候笑出声儿来。
古森昊是古森昊，一个帅哥、年轻医生，古森昊有一身不为人知的绝技，也是个爱说爱笑爱运动的健康男孩，可古森昊还是第一次变成人家看西洋镜的目标。
这让古森昊有点啼笑皆非。
做完第四台手术，东方老师走出手术室，古森昊跟在后面，观赏着他如神一般接受病人家属膜拜的待遇，他对那些嘴里满是恭维与感激的病人家属所有的表现全是司空见惯的，只是挥动他的右手，举起且不超过自己的肩，轻轻摆动，角度不过左右各15度，这连还礼都谈不上，彷佛在告诉那些病人家属：行啦行啦！
走向办公室，他转头看古森昊一眼，说道：“小古，今天第二、三台手术，还有刚才这一台，你把视频阅一遍，记录一下关键节点的用时、用药和监视仪的数据关系，懂我的意思吗？”
古森昊假装很聪明，领会了东方主任的意图，其实有件事，古森昊发现极有可能自己和他全都了解对方，说句拗口的话，古森昊和他都知道对方是怎么看待自己的。
但是古森昊不能向他袒露心迹，因为，古森昊明显感觉到东方盛的造诣比突然他自己深厚很多。和他相比，古森昊不过是个菜鸟罢了。
古森昊向他征询了几句，这就回到了办公室，本来古森昊认为只拍刘主任马屁的苏冰冰，又凑过来，扭动着腰肢含笑问道：“东方大师，今天这么多高难度手术，吃力了吧？（吃力就是累的意思）”
东方盛一抬眼就看到她眉间那大于二指的宽度，脸上似笑非笑：“吃力，做所有的事情，只要一过量，都会吃力的。”
苏冰冰一愣，她感觉东方有所指，却不知道他在暗示什么，只能退缩一步，做温柔媚笑状，顺带扬起右手用撩拨法轻轻在东方盛的左肩与左胸大肌之间的部位挠了一下，又去找别人扯淡了。
“古森昊，来一趟。”
古森昊听到召唤，马上跟进，东方盛让古森昊坐下，指了指古森昊手里的资料示意赶紧放下，古森昊知道他又有话说了。
“老师有何吩咐？”
“是这样，你知道我们医院的特点，高难度手术量很多，每个科室的骨干医生白天工作强度都太高了，有时候还要连轴转干到晚上，所以医院里调整了一下排班和夜间管理办法，夜间的急诊，改为由各科室青年医生担纲，有经验的专家轮班做带班老师，我们科室呢，我把任务落在你身上了，你没有意见吧？”
古森昊已经看出来了，这是东方帮古森昊争取的福利。其实，就在东方第三台手术后，薛佳亦已经给古森昊传递了一个消息。
据说，章文锦认为古森昊的行为医院绝不能容忍，一定要进行处分以观后效，所以要把古森昊换到麻醉科室轮岗。如果仅仅是怎样也算是客气的了，只怕似乎是后续还有太多的不确定，谁知道呢？
这不是毁古森昊吗？一个如古森昊这般精锐的青年才俊去干采花大盗精通的麻醉科，我的天呐！简直不敢细思啊！
结果，东方就反对，最后章文锦接纳了东方的方案，也就是现在他跟古森昊说的这些。
古森昊赶紧回答：“谢谢老师，我一定好好干，您这么维护古森昊，我虽然年轻，却也也要给您长脸啊！您放心，就算半夜里送来个死人，我也把他救活了，到时候就说古是我的老师东方教授教我的一门绝技！”
东方盛不经意地随口一问：“是吗？你还真能救活死人？”
20、苏冰冰和刘主任
古森昊赶紧改口：“老师，我的意思就是说，我要作为您的学生挑战高难度。”东方盛凝视着古森昊半晌，见古森昊完全没有说点其他的意思，终于开始往挑破秘密的方向去了：“小古啊，我怎么发现你这个小伙子里外分明啊？”
“里外分明？老师，您指的是不是说古森昊外表刚强内心柔弱啊？”
东方盛无奈地摇头道：“看来，你还是不愿意说出来，我知道，你的家学还是有些渊源的，而且和我东方氏颇有异曲同工之妙，所以你应该在我身上已经发现了什么。这么年轻的你，还如此深沉，我看你小古来头不小啊！”
“我、主任，我能懂什么？”
古森昊没有直接接他的话，原因是什么，古森昊也说不清，全是凭直觉操作。
古森昊的确已经从东方盛脸上和体态上看出他是个很有异能的人，而且精通术数，古森昊却没有弄懂医术是不是也算术数的一种。
被他这么一说，古森昊反而有些慌了，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要说呢，古森昊根本也没有什么不能为人所知的秘密，除了那一项——
古森昊能让自己的意识场离开机体，感应其他人的意识场，也就是古森昊说的灵魂，那可是天大的异能。
他居然看出这一点？
古森昊只能略微说一点了，否则，看起来东方主任这里另有想要跟古森昊说的事，他一连两天都跟古森昊暗示，一定有隐情。
“东方主任，您是不是已经看出来了？其实我对相术也略窥门径。”
“哦，是吗？这么说来，古森昊的眼光还是不错的喽。”
古森昊告诉他，其实古森昊的奶奶在他认字后就会给他讲一些看人的常识，奶奶说古森昊对这方面颇有天分，所以后来也曾经认真地让古森昊学了些，他也看出来了，东方主任是这方面的大家。
他终于释然，笑道：“原来是这样啊，那么，当时你推着任英姿去处置室，是不是也刻意观察了她的面相？”
古森昊信口说道：“没错，当时情况是这样的，章副院长威胁让我要帮任英姿做美容，我当然要注意一下她的长相，后来看着看着，我发现了一个问题。”
“说说看。”
“我断定，她的天寿可以到88岁到89岁之间，你说，这种天寿的人怎么可能在这个岁数就死了？我就有些不相信了，所以我就摸了她几根骨头。”
东方的眉毛跳了，他看着古森昊沉吟道：“你居然还懂摸骨？说说。”
“我摸了她背上和胸口四根骨骼，由此断定我从她的面相上看的信息无误，立即认定她不会就此死去，偏巧就在那会儿，我发现她体内有非常微弱的脉息，于是——”
“当时你的手就在她的胸口？这么说，有人在那一刻拍照，你正好就在判断她的骨骼走势？厉害啊，年轻人，我没想到，当初我选你做我的学生，居然还选到了和我志趣相投的人！”
古森昊看到他爽朗的笑，总算心里一松，古森昊一直担心他纠结于他是不是那个救活了任英姿的人，他本人自认为又是个意志不坚定的人，换作解放战争时期，一旦被敌人抓住了，肯定会叛变的。
古森昊装出傻笑，让东方主任赶紧放过他自己。
果然，他不再追问了，交待了古森昊几句，让古森昊务必要高度认真地对待这一次夜间急诊的工作，要做出成绩来，至于刚才古森昊说的那些话，他在适当的时候会跟院领导沟通的，况且，到现在为止，任总夫妇还没有追究什么。
想来，女儿起死回生已经足以让他们忘记了其他的不快。
古森昊越想越好笑，刚才这番话自己的反应实在太快了，简直是机智过人啊！
下班了，张洁过来探头探脑，看到古森昊在，便问：“小古，走不走？”
刚换好衣服的苏冰冰又过来笑着说：“你们俩现在都已经双宿双飞啦？进展会不会太快了点？”
古森昊有点尴尬，张洁却不吃这一套，她得意地笑道：“怎么啦？姐儿就有这本事，咱们医院第一帅哥，现在已经是咱的人了，我说苏医师，你要赶紧转换思路，不要总是盯着几个老男人，那些人都不是真心实意和咱年轻女孩儿交往的，都是老牛吃嫩草，嫩草长不好啊！”
古森昊可没想到张洁的顺口溜这么多，看上去实在不像是上申本地人。
苏冰冰被她一番抢白，脸上的笑容如遭遇寒潮一般迅速褪去，换成了冰镇苹果肌。
“原来是这样，看起来张姐你家先生还不知道这些吧，回头我帮你去开一声口，让你家先生早点放了你自由，也算是咱们同事一场，我帮你一个忙。”
张洁比她可油多了，她话里有话地反击：“是吗？我断定你肯定不认识我老公，不过刘主任和我老公熟悉，你肯定是通过刘主任找我老公，没事，你去说吧，我正愁不知道怎么跟我老公开口呢？”
提到刘主任，科室办公室里，好几个人马上停下了动作，古森昊甚至可以感觉到他们的耳朵竖起来的声音。
的确有人在怀疑刘主任和苏冰冰有超越一般同事的关系，可听张洁这么说，这两人分明已经被她坐实了特殊关系啊。
古森昊索性帮着张洁把戏份做到位，一下子勾住了她的脖子，一边往外走，一边说：“张姐绝对是古森昊的亲姐，让他们嫉妒去吧！”
走到门口，古森昊又对她说：“不行啊，我今天要连轴转，值夜班，主任安排我参加青年医生坐夜班急诊，我这个礼拜开始，每个礼拜三天夜班，我怕是不能按时回家了。”
张洁也是个戏精，她叹了口气说道：“可惜啊，今天我老公在家烧好了红烧肉，就等咱们回家米西米西，那算了，回头我给你留一份，你回来如果来得及就找我，如果碰不上，你打个电话给我老公，让他送给你。”
她哼着小调下班了，古森昊突然有一种空虚感。
21、奶奶江小姐
别人也就算了，张洁一走，平时习惯了跟她和另外两位护士一起下班的古森昊，突然间好像有一种被人抛弃的不适感。
吃过了晚饭，古森昊到岗和带班主任打了个招呼，他给古森昊安排了诊室，让他先休息半个钟头。
其他几个年轻医生已经聚在一起打牌了，他们互相之间更熟悉些，古森昊和他们几个人一个都不认识。
索性，古森昊走出了大楼，一个人找了个草坪上的石头坐下，放松放松。
人只要一放松，就会马上想起他的奶奶。
古森昊似乎没有过这样的闲暇来静静地怀念奶奶。
甚至，都有些感谢章文锦了。
若非他这么跟古森昊过不去，古森昊还不会有这个机会。如果古森昊欢天喜地和几个护士结伴下班，不是被她们突发奇想地要出去找个火锅店聚餐，就是被张洁起哄要一起到古森昊的出租屋自己动手聚餐，形式可以变化，聚餐是逃不掉的。
除了张洁，其他三个同路的护士全都是单身。说真的，别看她们长相清秀、做事仔细，还是大医院的护士，却不是婚恋市场上的热门品类，那些自以为有前途的男生不是嫌她们忙得没有时间顾家，就是嫌她们一天工作下来身心疲惫而不能照顾男友，钱还不多。
有些条件差些的呢，她们也看不上人家。毕竟是顶级医院的护士，眼界还是有点的。
而古森昊呢，经过张洁的宣传，现在医院里至少有两成的护士小姐知道古森昊一个人租了一整套房子，装修和设备都还不错，关键是房东老先生只收古森昊一个房间的租金，却拜托古森昊照应他整套房子，一定要拖欠房租，老先生都不知道。
这种好事，还不得把人羡慕死？
老是和护士小姐们开心过下班后的时光，古森昊真的没有静下心来想自己的奶奶，古森昊总是觉得，像奶奶那样的女子，应该用全身心去思念的。
奶奶，古森昊以前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他后来称呼她江小姐，这是她的要求。直到她去世那日，古森昊才知道她的大名叫江睿秀，多好听的名字啊！
每次，古森昊看过那些描述解放前的民国背景的影视剧，都会暗暗骂那些编导：她们到底懂不懂什么叫民国风情？
只要她们和古森昊的奶奶江小姐相处几天，请教她老人家，马上就会深切体会到什么是民国风情了，绝不是他们拍的那样。
奶奶平时忙完了家务活儿，就会一个人坐在桌前，悠悠地戴上一副旧眼镜，翻看书籍，她就算看小说，那也是慢悠悠仔仔细细，古森昊有一次非要缠着她读一本金庸小说《射雕英雄传》，没想到奶奶竟然认真读完了，跟古森昊讲解了一番，那深度，可比古森昊自己看多太多了。
江小姐，就是古森昊奶奶，她对自己的子女态度不过泛泛，古森昊完全看不出她对谁特别宽厚，对谁又显得苛责，奶奶似乎只对古森昊一个人显示出全身心的慈祥，有时候古森昊也听爸妈议论过，为什么奶奶特别对我？
妈妈有个观点：咱们小昊是全家最聪明的孩子，凭什么不对他特别好？
爸爸不认同，他说，几个兄弟姐妹家的孩子，读书都不错，老大家的还被美国名校授予了全额奖学金，这是非常难得的，咱家小昊总是异想天开，而且经常会一个人闷在屋子里玩一个下午，有些内向，也可能是妈妈喜欢这种文静不顽皮的孩子吧。
妈妈立即笑着反对：小昊文静，你以后会不会说狗会上树？
古森昊更不懂，直到有一天，爸妈和姑姑来大学里叫古森昊回家，说奶奶吩咐了，一定要找古森昊单独说话。
那是一个阴天的下午，家里所有奶奶的子女都到了，看到古森昊回家，赶紧让古森昊进了屋。
他们家，在五江市甚至是姑苏市是相当显赫的家庭，曾祖父的哥哥后来全家前往香港，又从香港去了美国定居，曾祖父和祖父相继去世了，家里奶奶就是至尊的长辈。
而且，全家人似乎都达成了一个共识：奶奶是全家的定海神针，奶奶只要在，全家都没灾没祸，天下太平，而且，自从爷爷去世后，奶奶的性情比以前更加温和慈爱，她同样也是当地政府经常要来拜访的长者，有奶奶在，全家都能维系着受优待的地位。
那天，古森昊进了奶奶的房间。
这个家族的老宅，位于五江市一处镇上，临湖而建。这是个千年古镇，其实在以前的县城里他们是有房子的，但是江小姐自从来过这个地方后，就决定了在这里安家，于是，爷爷动用了资源，在这个镇上按照当地最高官员的标准，在一个几乎被废弃的老宅基础上修建了一所宅子，规模相当可观，外表看来不过一所宅子，也没有那么气势汹汹的大门头，但是一进去，便是别有洞天。
进门后饰一个庭院，里面是厅堂，可以从两边分行，据说奶奶当时要求将之前的老宅稍加改造，进门后左手变成了上前二层的楼梯，右手才是入口。
往里一进便是正堂，再后面都是厢房，被改成了二层，这样一来，所有的子女全都能住在这里，当然，大伯家后来几乎不住了，但他们的房子都还留着，不光是大伯的，姑姑的一家房子也全都留着。
古森昊偶尔听姑姑说起过奶奶的用意，她说：“江小姐就是要罩着我们所有人，其实这都是迷信，她以为离开了她我们就过不好了吗？”
姑姑一向对江小姐颇有微词，她是被奶奶打过的，认为自己是女孩还挨打就是不公平。
不过，奶奶至少还为她保留着一份祖产，光凭这点，她就算说话不太礼貌，也只敢在背后嘀咕几句。有时候还怂恿自己的儿子去套近乎，只是，江小姐对这个外孙兴趣不大。
奶奶自然是住在正厢房一层的，二层空着，那是爷爷的房间。
22、临终的愿望
古森昊走进奶奶的厢房，见她还是端坐在正面，古森昊看到斜阳照进来，洒在奶奶的脸上，突然生出了一丝担忧：“奶奶，您没事吧？我现在可是医生啊！”
当时，古森昊已经是医学院大二学生了，五年前的古森昊自认为已经能为人看病了。
奶奶听古森昊这么说，慈祥地笑了，柔声对古森昊说：“小昊，是啊，你已经是医生了，不过，现在还不算，因为你还不具备为人治病的心理。”
奶奶问了古森昊几句学校里的事情，听上去奶奶似乎对医学非常了解，这在之前他们谁都不知道。
古森昊有点怕奶奶，主要是因为有一次奶奶骂爷爷，那一次不知道为什么，爷爷狠狠地惹恼了奶奶，被奶奶恶骂“你这个无耻的强j犯，真是恶习难改！”
听到这话，古森昊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为什么爷爷是无耻的强j犯？
江小姐的屋里，有一盆长势特别好的文竹，旁边是文房四宝，和她惯用的眼镜。
还有一件东西，很特别，古森昊以前没见过。
江小姐见古森昊盯上了她桌子上的东西，笑道：“没见过吧？”
古森昊点点头。
“这是最老式的听诊器，是不是很好玩？这是我的爸爸给我小时候的玩具，也是他的朋友送给他的。据说，这种听诊器只能在博物馆里才能看到了。”
古森昊惊奇地问道：“奶奶，哦不，江小姐，咱们家居然也是医学世家？”
这回，轮到江小姐沉默了。
过了许久，她抬起头，迷茫地望着什么，好像在看着很远方的亲人，这时，房间里的光线随着阳光变淡而慢慢昏暗下来。
她轻声说道：“小昊，坐下吧，我有三件事要特别交代你。”
奶奶说：第一件事，家里有一件家传的物件，这个物件有些玄乎，说不清什么来历，不过有了这件东西后，家里的确太平无事，不过她一直非常担心有朝一日这东西内在的邪性爆发，可能有很大的危害，所以，她把这东西传给古森昊，要求古森昊想办法将它送回阿珂圣湖去。
古森昊问她：阿珂圣湖在哪里？为什么这东西会有邪性？
她摇摇头，说自己根本就不知道，所谓的邪性，全都是自己的感觉。接下来就把已经断开的玄铁牌和蚩根交到古森昊的手上。
她告诉古森昊，这叫蚩根，玄铁牌原先藏在蚩根里，有一次用这木板打了姑姑一下，没想到打断了，玄铁牌就出来了。她让古森昊好好收藏这东西，如果需要的时候，可以将玄铁牌挂在胸前，会有意想不到的奇效。
第二件事，她要求古森昊，如果有人要跟我们谈收这个宅子的事情，就告诉他们，不要钱，只要保留宅子在原地，也可以接受他们改造这所宅子，将外面的风格弄成差不多的，只要她住的这个房间不要动，里面的所有的东西都不要动。
古森昊不明白，问她这是什么意思？她对古森昊神秘一笑，说道：这件事，和蚩根有关系，反正你只要记住这一点就行，别的什么都不用多问了。
那么，第三件事是什么？
江小姐听到古森昊问这，表情变得异样，渐渐的，她脸上流下两行泪，吓得古森昊话都不敢说了。
“小昊，有些事情，现在我可以说了，因为再不说，或许就没有时间了。”她告诉古森昊，其实她的父亲是一家上申的大医院的医生，从小她们就住在那里，她只知道那个地方叫博爱路，她们住在一个小洋楼里，同住的还有一个洋人，那个洋人有个女儿，和她年岁相仿。
“你那时候多大？”
江小姐说：“也就是6岁的样子吧，我还有个弟弟，比我小三岁，唉！”
古森昊问她，弟弟现在又在哪里，她摇头不语。
古森昊又想问，却被她拦住了，似乎她知道古森昊想问什么，这时候没打算让古森昊问出口来。
“这是我要让你办的第三件事情，你帮我找到我的父母亲的下落，并想办法让我和他们安息在一起。”
古森昊没听明白，可是江小姐再也不说了。
那个下午，是古森昊和江小姐呆在一起最凝重的一天，也是古森昊对江小姐印象最深刻的一次，在古森昊眼里，她那个时候脸上充满着一种无名的期待，好像马上就要见到她挚爱的亲人一般。
谁又会想到，就在那之后的第三天，奶奶坐在自己的房间里，悄然离开了人世。
全家人陷入悲痛中，尤其是古森昊那个姑姑，哭得山崩地裂，非说要问个明白，为什么妈妈生前不爱她。只有古森昊一个人，竟然看着她的遗像，偷偷地笑了。
谁都没有看到古森昊偷笑的样子，只有古森昊知道那是为什么。
因为，古森昊也看到她对自己笑了一下。
古森昊暗暗告诉她，我记住了你老人家吩咐的一切，包括，古森昊拥有任何特别的本事，也不能告诉任何人，不能暴露自己的能力。
她还告诉古森昊，一定要努力让自己变成一个最好的医生，要救很多很多人，完成她家族的愿望。
古森昊此刻坐在那块石头上，一个人发呆，路过很多人，有的是匆匆赶来看病的，有的是从医院挂完了水或者取完了药离开的，还有那个保卫科的副科长也从古森昊前头出去，他好像不太敢正面对古森昊，走得像老鼠过街一样溜出去。
其实古森昊对这个人毫无兴趣。
想到奶奶，突然间，古森昊对刚刚出来的一个家庭笑了一下，她们也对古森昊笑了笑，古森昊知道她们是接着产妇出院的，那个女的怀抱着婴儿，满脸都是幸福的笑容，她身边不但有个年轻的男子，还有两个年长的女人，或许是妈妈和婆婆，两个都是慈祥的笑容满面，这真是一个幸福的家庭。
现在，古森昊该回到工作岗位上了，想到了自己的奶奶，古森昊突然大有兴趣想接待一些病人。
奶奶不是说了吗？这是她让古森昊要做的事情，要帮助很多很多的病人。
古森昊也可以做到，让从我的面前离开的病患都像刚才那位产妇一家那样，充满欢笑着离开医院。
23、美女脸上被划花了
这第一个晚上，古森昊还真没闲着。
夜间值班的医生一共有十二个，除了六个成熟的医生，其他连古森昊在内有六个都是年轻医生，古森昊是应届毕业的，还有四个都是去年来的，三男一女，女的长得平平，身材却很过硬，她的发展方向是全科医生，而其中有一个男的居然是产科医生。
大家都忙起来。
今天晚上并没有像电视剧里那样，好像到处都有车祸，到处都是疑难杂症，更多的是高烧啊、喝醉了酒受伤了、还有一起打架负伤的。
古森昊接待的病人，好像全都很简单，来了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脸上被人划了一道，一看就是用刀划的，陪她一起来的或许是同学什么的，两个都是美女，而且全都是梨花带雨的美女。
看到美女，有好事的病人连自己的毛病都不看了，故意装成打电话，非要坐在古森昊的诊室外头，这个时间段，保安也不严格，病人也少了许多，诊室再也不像白天那样严谨，病人随意出入也有些随意，有个骑电动车撞上汽车摔跤自己过来看病的家伙就时不时进诊室探头探脑，最可气的是那厮还问长问短，说要帮女孩去报仇。
古森昊有点烦了，就对他说：“你是要看病还是报仇？要不姑娘你先把仇人的姓名给他，让他替你去报仇，我帮你慢慢处理等他报仇回来，好不好？”
没想到，这个叫叶旻的美女居然还有心思幽默一把，她突然表现出更加伤心的样子，转头看着那家伙嘴一扁竟哭出声儿来。
古森昊好惊讶，这到底是真哭还是假哭啊？
“大哥，你真是个好人啊，我的脸上是被一个渣男划破的，我被他毁容啦！呜呜呜……”
她抽泣着又说：“谢谢你大哥，如果你去帮我讨回公道，我也不要多的，你就管他去要足了钱就是了，我只要能整容修复这道划痕的钱，其他的钱，我全部给大哥你。”
那无聊男人傻眼了。
他张口结舌望着姑娘，完全不知所措，刚才那种无赖下流模样瞬间烟消云散，终于嘀咕了一声：“我又不认识你。”转身就要往外走。
古森昊站起身来，不满地说：“先生，你怎么可以这样？姑娘脸上被划伤，心灵受到沉重打击，你现在给人家希望了，却又放人家鸽子，你还算不算是个男人？”
那人急眼了想骂古森昊，当着可怜兮兮的美女面却又骂不出口，只能又自言自语说：“这里不知道看到什么时间，算了。”便自顾自走开了。
关上房门，她的朋友过来竖起大拇指：“服了，小旻，我献上一双膝盖。怪不得专业课你的分数这么高！”
古森昊明白过来：“专业课？你们是学表演的呀！原来你们是演员啊！失敬失敬，这脸上难道是演戏时受伤的？”
叶旻的表情令人乍舌，她的眼泪珠子还停留在睫毛上，脸上已经露出了笑容：“医生大哥，哪里是什么演员呀，我们都是学生，还在学习中呢。”
“行了，我也不问你究竟了，你就告诉我，脸上到底是被什么东西划破的？”
她这才哭丧着脸说：这是和一个男的一起去一家私人会所玩，那男的说要亲手给她煎牛排，还叫进来两个美女服务员，不但跟那俩美女打情骂俏，还找出一把刀，跟她比划说这把刀非常快，是瑞士产的，当时故意用刀凑近她的脸吓唬她，当时她就让对方不要这么吓唬人，没想到他凑得更近了，一不小心，竟然把她的脸划破了，当时流了好多好多血，止都止不住。
古森昊看着她衣服上的确还有血渍，她说这都已经是回家换过了衣服才过来的，之前那件衣服血更多。
“怎么会这么恶搞？这刀子是能对女孩子的脸开玩笑的吗？那男的人呢？”古森昊当然以为他会送她过来看医生，没想到叶旻摇头说：“他没来，他说让我直接来这家医院就行，这里的医术高。”
其实，那男的是对她这么说的：你赶紧去医院吧，总不见得我专程让人空运来的上好的牛肉浪费了吧？我也不会看病，我陪你去和你自己去，有什么区别吗？
她的伙伴气恼地骂道：“这种渣男，你干嘛非要去他哪里呀？我不是说不让你去的吗？”
叶旻幽幽地看着她说：“都是你介绍我认识的，干嘛还来怪我？”
古森昊看不得女孩子哭，便仔细看了一遍伤口，这口子不算深，但是可不能任由它自己愈合，那一定会长得高出来一截，到那时，这张脸就只能去演恐怖片了。
古森昊想了一下，摇头说：“这必须马上缝合，只不过我要跟你说明，缝合后，如果你本身的肤质和体质支持，就会长得挺好，但是一定会留下痕迹，需要再进行修复手术才行。”
“医生，能不能涂点什么东西，让它自己长好啊？”
古森昊不得不承认，只听说过古代有那种挺神奇的粉可以涂抹祛除疤痕，事实上，从来就没见过。
必须求助高手才行。
古森昊马上打了个电话给带班主任，他很快就赶到，看了一下女孩子的伤口，不高兴地说：“这是谁这么狠心？用这么快的刀，这都快见肌肉了。”
然后柔声对叶旻说道：“姑娘，别怕，我来帮你处理。”
他马上吩咐护士过来，带了他所需要的器材，连处置室都没去，就在古森昊这里快速准确地将伤口缝合起来，好家伙，古森昊看得都呆了，他的手法老练、稳扎，别看这外伤缝合，其实非常考验基本功，他的每一针下去都那么精确，感觉好像是缝纫机干的一样。
随后，细心地包扎了纱布，对她和蔼地说：“记住，三天后，最多五天，伤口就会很痒，到时候你这样，不要去挠，用自己的指甲掐痒的部位周边，可以稍稍缓解，这几天古森昊研究一个配方，看看能不能通过涂抹让你的伤口愈合得好一些。”
“真的？主任叔叔，还有这种技术吗？他怎么说没有？”
24、隔壁诊室又怎么啦
带班主任笑道：“没有，我还要琢磨琢磨，不过你别着急，小古，你把电话留给这个姑娘，让她到时候直接找你。”
叶旻感激地谢谢他，等主人离开了，马上又对古森昊不断感谢，掏出手机要留古森昊的电话。
旁边那女伴估计情商有点低，她笑道：“能留你这种大美女的电话，他个小医生还不是求之不得？哦，不对，你现在算不上是个大美女了。”
古森昊诧异地看着她，分不清楚她到底是平时和叶旻开惯了玩笑呢，还是真的脑子有点错乱。
叶旻却没理她，留好了古森昊的电话，眼神专注地看着古森昊，感觉好像要流出水一样温润：“那，医生哥哥，我走了。”
医生哥哥？
这是台词吧？古森昊简直怀疑这姑娘是谁派来忽悠他的。
等她离开了，古森昊稍稍有些失魂落魄，接下来看了几个就是通常夜间那种发烧啦、拉肚子啦、喝醉酒之类的常见病，倒也没什么复杂。
突然间，就听到走廊里一个惊呼，听上去好生恐怖，古森昊这边还在看病的男的好奇心巨强，马上对古森昊说：“医生，等一下，我过去看看。”
推门出去，听清楚了，那是从和古森昊相隔四个门的急诊科室发出来的，是同样的值班医生晓露。
就是古森昊说的那个相貌平平身材过硬的那位。
还没等古森昊有反应，那边又传出一声尖叫，听上去非常吓人，好像见了鬼一样。
好几个同事都匆忙跑过去，古森昊第三个闯进她的诊室，看到晓露缩在里面角落，手指着坐在那里的一个病人，满脸都是惊恐。
奇怪的是，那个病人完全茫然，他不停地看着晓露，又回头看着古森昊，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到来人时，他似乎被晓露吓到了，连说话都不利索。
“她、她，医生，她是不是┄┄”
他们几个赶紧闪入，扶住了晓露，而晓露一看到他们进屋，顿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但是脸上的惊恐丝毫没有褪去。“小古，你看他的脸，他这是怎么回事？”
古森昊几个看着那病人，他非常正常，什么特别的地方都没有，也不帅，也谈不上丑，一个普通之又普通的人。
他们几个劝慰了一番，主任也赶过来了，今天晚上他真是不爽透了，刚才准备打个瞌睡，被古森昊干扰了，幸好是帮美人儿缝合，他的心情总体上不错，这会儿已经是22：00过了，他真的准备打个瞌睡了，却听到如见鬼一般的叫声。
走进来看到他们几个都在，忙问：“发生了什么？”
有个机灵的同事说：“晓露说病人的脸很恐怖，我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晓露，你刚才叫什么？”
晓露一只手紧紧抓住古森昊的胳膊，非常用力，弄得古森昊有点小疼：“主任，我、奇怪了，我刚才也不知是怎么的，突然看到他的脸开始扭曲，我以为自己累了出现了幻觉，用力眨了眨眼，结果他的脸下巴伸出来，耳朵还往上拉，你们都没看到吗？”
主任又好气又好笑，这种话听上去像神经病说的，他马上对其他几个同事说：“回你们的岗位上去，我来处理吧。”
他们刚要走，古森昊却被晓露死死地拽住不放，也没好意思用力挣脱，主任看出来了，对古森昊点点头示意他暂时不要动。
他坐下来面对着病人，看了看病历：“程济，你是来看什么毛病？”
“医生，哦不对，主任，你好，我是来看肚子疼的，刚说了没几句，你们的医生就鬼叫起来。”
突然间晓露一把将古森昊的手臂搂在胸前，整个人要钻进古森昊怀里的样子，哆嗦着说：“你们看，你们看不到吗？他的脸，你们看哪！”
主任回脸不悦地扫视：“安静点。”
转头继续问诊，病人说话呢，的确有点不着边际，主任问他具体疼的位置在那里，他就指着小腹下方靠近男人敏感部位的位置，主任皱了皱眉：“你刚才跟我们医生讲了吗？”
那个病人稍有些激动，不过更多的是害羞，他压低声音说：“其实刚才我看医生是个女同志，我就指了指那里，我真的是那里痛，又不是耍流氓的，她就说我怎么这样子，问我是脐下多少寸位置，我问她什么叫七下？她就不高兴了，说现在的病人怎么都这个样子，突然间，她就看着我的脸，鬼叫起来。我可是什么都没干啊！”
主任点点头：“你来吧，跟我到旁边去，我来帮你看。”回身对古森昊讲，“小古，你安抚一下她，让她不要叫了。”
等主任带着那个叫程济的病人离开，古森昊轰走了围在门口看热闹的人，关上门：“晓露，你坐下喝口水。”
她这才静静地坐下，喘着气，好像经历了什么波澜壮阔的大事。
“吓死人了。”她拍着丰满的胸脯，古森昊却发现另外一个现象：古森昊刚才被她的手臂压到了胸口的玄铁牌，这会儿，古森昊猛然间撞到了一股磁场。
不是古森昊的哪里撞到，而是古森昊已经受控的意识磁场，一下子就接触到了“他”。
太熟悉的磁场了，这不就是参与抢救任英姿那次撞上的吗？
古森昊赶紧安慰她两句：“我发誓，你今天是太疲劳了，是不是最近看过恐怖片？”
“我哪有？我一个人可不敢看恐怖片，太吓人了。”
古森昊想立刻离开，去追那个磁场，因为他和古森昊短暂碰撞后，给古森昊一个信号。
跟他走！
跟他去哪儿？古森昊好期待。
他说不清那是一种什么体验，绝对不是电影电视剧里那种听到声音的桥段，更不是看到了什么。古森昊只是感应到那种存在，现在古森昊已经很清楚自己的变化，只要玄铁牌上那个图案对他的皮肤进行压迫，就能操纵自己的意识出窍。
好神奇啊！
25、和意识磁场的相遇
晓露没能缠住古森昊，又讲了几句废话，古森昊已经转身离开。
这时候，古森昊的诊室已经患上了另外一个医生，古森昊也该到去休息一下的时候了，顺着感觉，古森昊一路追踪往住院部而去。
一边走一边觉得自己真是了不得，这算不算通灵啊！会不会这是江小姐刻意的安排？古森昊下意识怀疑到这一层上去了。
细细说明一下古他此刻的感受吧。
我们的感知全都是来自大脑的记忆，这一点大家都明白，而记忆又是怎么回事呢？简单的说吧，差不多就是一个整体线路，里面有一个又一个元器件，每个元器件通过电流后，会发出不同的变化，比如某个元器件古森昊是需要它进行电流减小的，某个元器件是需要它发出变异信号的，每个元器件进行组合后，那些不同的电流、场什么的变化会综合而成一个数据，而这个数据则与某种生物记忆相对应，也就是我们所称的知识。
人脑就是一模一样的概念，只是要比电路精密不知道多少级别。
所有的一切，当前所认知的都是通过电流激发而成的信号，在电脑来说就是数据，在人脑来说，就是信息。
其实，信息化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而古森昊的感知升腾之后，立刻就接触到了不同的生物能量，那种感受是非常明显的。如果他不是喜欢瞎琢磨的医生，他自然无法理解这些，然而，一个对灵异学说超级感兴趣的古森昊，却立刻就能领悟那种不为人知的磁场。
古森昊让自己保持着一定的状态，与前面那个磁场保持一定的距离，但也不远，那磁场似乎还在等着古森昊。
他在平稳地移动着。
古森昊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坊间相传的幽灵，莫不就是这磁场吧。
进了住院部，古森昊稳稳地走着，竟然来到了那一层楼。
这是他所在胸外的楼层，此刻已经熄灯，走廊里很安静，偶尔会听到咳嗽声，还有某个房间里窸窸窣窣的小声聊天。
而，护士站的灯光也调暗了，照度只有平常的三分之一。
一个值班护士坐着打瞌睡，连古森昊从前方走过去，她都没有抬头。
走到尽头，那磁场停住了，古森昊意识到，要开始交流了。
古森昊很熟悉这个磁场，也不知他怎么就“缠”上了古森昊，如果这算是鬼附体的话，古森昊可不怕，相反，古森昊有点觉得亲近，因为这是古森昊当前在灵异世界里遇到的唯二的磁场。
这不是鬼不鬼的存在，绝对是物质性的，是一个客观存在的意识磁场。
另外一个就是任英姿。
古森昊不知道人的灵魂是不是就是这种特质，反正古森昊第一次是遇到刚才的“他”，第二次才遇到了任英姿，那次古森昊下意识地呵斥她回到身体里。
磁场的电波变得平稳了，古森昊还在诧异呢，既然都是看不见的物质，那些组织间通过什么质子进行信息交换呢？
没等古森昊琢磨，对方已经有信息传递过来了：
“我们应该认识了吧？”
古森昊努力找到那种状态，很快就能用同样的方式交换信息了。
“对，我要感谢你。”
“哦，那是为什么？”
“如果不是你的引导，我哪里懂怎么抢救那个病人？”
“哈哈，难道只有这么一次？”
古森昊尴尬了。
古森昊知道说的是哪一次，实在是说不出口来，不过，那绝对算是被莫名的知识往古森昊脑袋里灌输的真实的体验。
那是一次非常奇怪的体验。
说起来，古森昊很丢脸，其实呀，古森昊的身体素质非常好，而且还有一点，古森昊第一次成为一个男人，是他高二的时候，他发育不算太早，那一次，古森昊的短裤头湿了一小半多。
幸好，对于男孩子来说，这种事都可以无师自通的，后来古森昊怀疑江小姐发现了，不过她只是对他神秘地笑，并没有说什么。
古森昊自信自己是一个强有力的男性，和所有的同龄男孩一样，古森昊肯定会对女性的那点事越来越感兴趣，看片子之类的事情少不了，然而——
就在古森昊大学二年级一次踢足球，有一个愣头青明明被古森昊挡住了去路，正常情况下他应该把球盘带过掉古森昊，或者传给旁边的队友，可是他不，这家伙照着古森昊一脚猛踢，那力道相当大，偏巧球狠狠地砸在他的裆部，把古森昊疼得半晌都没缓过劲儿来。
按理说，那之后古森昊应该去看医生，可是不久后古森昊就遇到了家里的重大变故，被古森昊奶奶江小姐叫回家去找他单聊，这事儿就耽搁下来了。
接下来古森昊就惨了，哪里会想到，从那以后，古森昊就变成了一个“不行”的朋友。血气方刚的大学男生，看到让自己脸红心跳的画面或美女同学，都会免不了出现反应，可是古森昊一旦反应了，就会疼，一疼，很快就会退潮，收缩，回归“初心”。
古森昊的好“兄弟”薛佳亦也借着酒劲儿问过他，为什么那么清高傲慢，那些长得美丽性感的女生，主动对古森昊抛媚眼献殷勤，他却总是不理不睬？
古森昊有时候会开玩笑地说：那是因为我在等她从我的好“兄弟”变成互相动心的那种。
有时候古森昊也会自我安慰地告诉她：那是他没有遇到对的人。
前一种弄得不好会变成玩火，后一种太假了。
女生会直接告诉古森昊：谁也没打算就和你变成对的人了，你想多了。
那天，奇迹发生了。
古森昊一个人坐在住院部大楼的科室里值夜班，一个人无聊，翻看手机上，跳出来了一个网页，就是那种东东，古森昊看得来劲儿，不觉又有了反应，那天偏生那家伙疼得有点刺激，古森昊忍不住就叫出声儿来了，下意识地捂住了要害。
突然间，古森昊感觉周围有什么东西，吓得赶紧张望，什么都没看见。
26、天下第一医术
可是，有一种身边有人的感觉，那感觉十分强烈，非常非常真切。
古森昊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告诉自己不要害怕，一切都是自己胡思乱想。
古森昊手握住了白大褂里的玄铁牌，没想到，头脑中好像被什么东西过滤了一下，有一层东西在古森昊脑袋里如扫描般一层层过滤了一遍。
这是他触碰玄铁牌出现的第一次神秘现象。
接下来，古森昊受了很大的惊吓，因为他感觉到有人在和他交谈，虽然不是讲话，没有音频，但那种交谈的感觉太明显了。
我们都知道，一个人怎么说话的。那都是从大脑皮层某处传来想表达的信息，那种信息通过生物电流传输着，刺激几个相关联的细胞构造，于是，它们会发出指挥声带周围的肌肉，那些肌肉有机地运动着，牵引着声带振动，从而发出声波，变成讲话。
古森昊所接受到的所有的信息，只不过到了上半段，它们不构成激活声带周边肌肉的机能，但是前面的功能全都有了。
“你那里有伤？”
古森昊那会儿不会用意念进行交谈，便笨拙地开始说话：“你是谁？你在哪儿？”
老实讲，古森昊真算是胆大的了，之前古森昊没有听说过医院里有鬼，他也不信什么鬼神的，可是古森昊家江小姐却告诉他，人是有灵魂的，灵魂是可以独立存在的。
“一个朋友，先别管我是谁，你有生理障碍，男人可不能这样。”
古森昊渐渐有点不太害怕了，因为有了交流，就能互相了解。
又交换了几次信息，古森昊确定那是个无害的——那个——古森昊该怎么形容那天晚上遇到的“他”？且把“他”表述成一个“游魂”吧。
“你是个人吗？我的意思是说，你属于一个人吗？”
对方更加柔和地发出电流交换，让古森昊确信他在笑：“你是个严谨的人，没错，我曾经属于一个人，而且，我很自然地找到了你，奇怪吗？”
“奇怪，你为什么会认为我有生理障碍？”
“你都表现出来了，为什么会这样？”
古森昊反而放松了许多，简单地告诉他，自己是踢足球时候被球猛砸了一下，没有去治疗，所以现在成了这样，也不好意思去找男科求医了，自己研究过，却没好意思自行用药。
交流了一会儿，他告诉古森昊：其实可以自己治疗，不过需要有足够的耐心。
有一个方法，让自己集中意念，毕竟是学医的，对自己的生理组织应该深度了解，所以自己去想，把所有的组织都想透想清楚了，一直想，怎么才能恢复正常，现在的病灶究竟在哪里，找到它之后，用意念将自己所有的附近组织细化，指挥自己的细胞全部活动起来。
古森昊真是个超有悟性的人，想了一会儿，突然间就明白了：“你说的意念指挥自己的组织，这是克服生理组织本能，让它们全都接受我大脑的理智的指挥？”
“你很聪明，试试看。”
那个磁场消失了。
而古森昊，果真开始尝试他指导的方法，古森昊越来越感觉到很有可能咱们中国的气功就是这个路子，从那天开始，古森昊每天都花两个钟头的时间，晚上睡觉前一个人“生闷气”，其实就是在想象自己的组织的细胞一个个活跃起来，古森昊用意念告诉它们该怎么做，怎么去一个个把那些堵塞在血管里的淤血块一点点碾碎了。没想到，真是没想到啊！
到了第11天上，凌晨，古森昊做了个春梦，反正动作够猥琐、脸是直接不要了，那个梦啊！
嘿嘿，说不出口啊说不出口，然后古森昊就醒了，发现自己有可能被日本艾微界发掘出来，和那些菜菜子呀、波多野呀、苍蝇老师呀之类的一起倾情上演剧情大片，大辟天下宅男。
这真是个天下绝招啊！
古森昊曾经了解过国外最尖端的外科手术趋势研究，有人提出用微型机器人进行手术，这种构想是建立在微创手术的基础上更加精细的、微型的超微创手术，所需要的就是能进入人体更小的组织内实施治疗修复的机器人。
那么小却功能强大的机器人特别难创造吧，可是每个人不都有细胞组织吗？只要这些细胞全部能被指挥起来，形成被理智指挥的有序列和动力的组织，岂不是更先进？比智能技术更加高效吗？
那之后，古森昊变得诡异起来，平时看他们做手术，每次都想尝试一下他自己的意念指挥细胞治疗术，当然，只是古森昊怎么跟那些主任、教授门去说自己的治疗术？
他们肯定会认为他有神经病。
甚至有人会以为古森昊肯定在看那些热门网文，什么小村医呀、**小魔医之类的。
有一段经典的网文是这么写的：
他会在某一处被人打了，或者摔了一跤，结果胸前挂着的一颗珠子碎了，一道蓝光射入了他的身体，然后消失了；
接下来，他会看清楚人体组织，整个人的眼睛随便找人的病灶，感知人的脉气，一下子就能知道他得了什么病，然后呢，看病只靠意念，一双手能发出内功，啥病都是手到病除。
这不是胡扯淡吗？
就算是讲究望闻问切的中医，也不是靠一颗珠子的嘛。
古森昊，便是那一次被一个小规模的磁场指导了一下，却学到了一种能用玄妙的意念力量指挥细胞组织治病！好家伙，这应该是至高无上的不可思议的外科技术了吧。
古森昊不是yy的神医，极有可能是人类历史上首度可以用人脑磁场外溢的射频对异体进行医疗作用的案例吧！
面对着对方的调笑，古森昊倒是恭敬地回答：“不是第一次了，您指导过我如何用意念进行医疗。”
对方又发出了笑的信息。
古森昊突然醒悟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会不会就是这个“他”恶作剧？
古森昊问了他。
27、特护病房
他回答：“我的确小小地惩戒了她一下，一个医生无论是男是女，她终究是个医生，病人前来问诊，她却指责病人做出了不雅的举动，试想，病人如果可以选择，他又为何非要找这个女医生？”
“你是怎么做到的？”古森昊明白了他的意思，晓露看到了那男病人指了自己的下面，感觉病人对她羞辱，很可能出言不逊，而当时这个“他”就在诊室里，他使了什么手段吓唬了一下晓露。古森昊对这件事的正义与否不太感兴趣，更想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古森昊问了他，他又笑：“你是怎么动用了你的意念，为7米之外还隔着铁门的病人施展你的意念，我就是怎么做到的。”
古森昊恍然大悟，作为医生，古森昊当然知道要让一个人看到稀奇古怪的东西，如果他不能改变那些东西，可以改变他的视神经反馈的影像。“有道理啊！对了，您贵姓啊？”
“这个不重要。”
“你也是医生吗？”
他沉默良久，才说道：“是的，而且，我是个很好的医生，曾经是。”
“这么说，您已经死了？您是什么时候死的？”
“对，我已经死了，我已经死了。”
“那，现在是您的灵魂吗？您能看得到我吗？”
接下来，他说了一番非常厉害的话，让古森昊肃然起敬。“我不知道这算不算灵魂，我以前也不知道灵魂是什么状态，而且我知道我已经死了，然而，一个死人是不可能有视觉组织的，所以，从生理的角度看，我现在看不到你，但是我却有真切地知道你的样子，所以认为是串联相关视觉的脑组织中间的生物电流在起作用吧。”
是不是？他说得好专业啊，古森昊以前如果不是好奇心强到处去听那些讲座，他根本就想不到还有这种理论。
“您说的这种人体构造的学说，是近几年才从欧洲出现的，您是刚刚去世吗？”
“呵呵，不是，我没有听别人说起过，我是自己感知到的。”
古森昊很想和他接着聊这个话题，刚要兴致勃勃地谈下去，他打断了古森昊的诉求：“你没注意到我带你来了什么地方吗？”
古森昊现在已经能熟练地收放自己的意念，是故，古森昊即便在用意念和他交流，他也能保持日常感知。
看了一眼：“这里是特护病房呀，就是那种单间。”
“你知道里面的病人是谁吗？”
“我哪里知道？是什么大人物吗？”
“就是你救活的那个病人，年轻人，你就不想知道她的近况吗？”
我——
对呀，古森昊如此好奇心强的人，竟然没有接着打听任英姿的情况，她到底有没有恢复正常？
“不好意思，我居然把这事儿给忘了，您知道她的情况？”
“你这么打的神通，不能自己去了解一下吗？”
古森昊突然兴奋起来，很快，他就动员了自己的意念进入了病房，而且，很快就找到了任英姿，她就在这间病房里，不过，她的病房里还睡着一个女人，看起来是陪夜的。
任英姿睡得非常沉，古森昊突然间发现了：她好像进入了植物人的状态！
没等古森昊试图接触到她的意念，突然间，他感觉到刚才和他交流磁场猛然间消失了，“他”连一个招呼都没打，有点像一个电视机突然被遥控器关闭了电源那样，一下子，剧终人散！
古森昊好生失落，就好像一个聊得好好的朋友突然间招呼都不打就转身离开，留下一堆的疑惑给他自己。
今天和“他”一起，真是愉快得很，怪不得蒲松龄说的那些狐狸精，都那么可爱，那些落魄的穷书生迷上狐狸精，果真是太合理了。瞧瞧，我不是连一个连估计是男性的幽灵也那么喜欢吗？“他”真是太了不起了，不但教会了古森昊把一个已经判了死刑的人给救活了，还帮古森昊解决了他的难言之隐。
古森昊可不能说那是自己处理掉的，那是“他”，是这个漂荡在医院黑暗处的幽灵在帮古森昊。
一点都没有觉得“他”恐怖，他如果在世的时候，应该是一个亲切有加的善人吧。
古森昊惆怅地望着一个方向，这才缓过神来，集中注意力，准备进入特护病房，突然间，听到里面想起了一个电话铃声。
古森昊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尽可能让自己停留在黑暗中。
电话很快就被接起来，一个压低的声音：“喂，这个时候怎么打电话来？”
过了一会儿，那声音又说：“行了，明天我再联系你，现在别说了，我知道她爸爸有急事，这些我都知道。”
又过了一会儿：“哦，这事我还真不知道，你还有什么消息吗？”顿了一下，又说，“算了，这事情也不急在一时，明天再说吧，我都困死了，今天让我来陪夜，真是的！”
通话结束了，古森昊这才明白过来，原来，现在在陪夜的女人不是个护工，而是任总夫人，古森昊有点后悔刚才没有试图去房间里，如果古森昊当时运用意念进去，会不会有可能听到她们电话里的对话内容？
古森昊再度让自己的意念升腾，很快就进入了病房，这时，古森昊的意念撞到了一团弱弱的磁场，不好，这不是任英姿吗？
她没有感受到古森昊的存在，那团意念有些“缩手缩脚”，不但能量弱，还很畏惧。
古森昊主动迎上前去，触碰到了“她”，对方吃了一惊，古森昊马上打招呼：“还认得我吗？”
过了好一会儿，可能是她还不适应与别的生物磁场交流，怯生生地：“是，哦不，我认得你，你救了我。”
“其实你只知道我是帮助你的那个，却不认识我对吗？”
“是，我叫任英姿。”
“我叫古森昊，是这里的医生，对了，你这么随意出来，知不知道自己很危险？”
“我、我不知道，我不是故意这样的，好像不由自主的。”
28、有内幕
“不由自主的？你知不知道现在的你是自己的脑电波生物磁场？你能确定自己控制得了自己吗？”
“哦，这个呀，你放心，我出来了两次了，都回去了。对了，古医生，你知道我现在的状态吗？”
“我很担心你现在变成了植物人。”
“对哦，我也担心这个，不过，我按照你的办法试过几次，问题是我不懂得自己的生物结构，我是学数学的，对这个一窍不通啊。”
古森昊明白了，她其实是个非常聪明的人，当初自己教她那些，她无师自通地准备自救了，问题是她除了古森昊教的那点，对其他的人体组织构造一点都不懂。
“如果你想学的话，我可以来教你。”
“对了，我有一件大事，想请教你一下。”
“你说。”
“有没有一种东西，可以让本来起效的药物反而妨碍了我的恢复？本来我有点感觉自己出现了好进展，可是这几天好像一直在退步。”
“什么？你的意思是，你认为用错药了？”
“我不知道药用得对不对，但那是我自己的感觉，我当然非常清楚。”
“那我得赶紧去查一查，这可是个重大事件，你放心，如果你真的这么感觉，我必须帮你弄清楚，对了，你还有什么特别的感受吗？”
“哦，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和我爸说上话？”
“你想说什么？”
憋了好久，任英姿才告诉古森昊：“我听到我妈跟一个叫严明的人打电话，你知道她和人家怎么说吗？”
“你说。”
“我妈想让我永远这么睡着，不要醒过来，而这个严明和我的男朋友名字的读音一模一样，你说，他会不会就是我的男朋友？”
“你说什么？”好可怕，她居然告诉了他这个消息，这意味着什么？她妈妈在和她男朋友通电话，她妈妈认为她不醒过来是自己所需要的结果，而且是和她的男朋友沟通这件事。
我的天哪！玩大了。
古森昊赶紧捋了捋自己的思路，想了一下：任英姿的父母，到底是不是原配，古森昊不太清楚，不过从她的描述看，她称呼为妈妈，没有说阿姨，听上去不像是继母，而任翱翔夫妇长期呆在美国，把自己的女儿丢在国内，这本身就很蹊跷，现在她妈妈和她男朋友在密谋什么，目的就是不想让自己的女儿醒过来，难道其中有什么大讲究？
古森昊有点激动起来，好家伙，这里面有大文章啊。
“那她们电话里都是怎么说的呢？”
“我听不到完整的内容，但是我听到我妈妈是这么要求对方的，好像对方也同意了，我妈妈要求对方去办。”
“你在怀疑什么？”
对方顿了许久，才幽幽地：“其实，我们家的事情，我也说不清，总之，古医生，可能这次我还是需要你救我了。”
“如果一切都是真的，我马上着手调查，医院里的事情，我来想办法，那些药水的问题，我先来排除。”
渐渐，古森昊感觉到对方的能量一直在消退，赶紧劝她退回去，果然，在古森昊的帮助下，她顺利地退回了她的躯体中。
古森昊简直怀疑这一切都与之前的“他”有关，可是古森昊想找他，却无处可去。
一个幽灵，“他”漂荡在如此繁杂的医院里，那么复杂的射线条件下，他平时是栖息在哪里？
越想越难受，古森昊突然有一种自己和他是亲人那样的感觉，自己完全说不清这是为什么，而且，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古森昊开始担忧他的存在了，他好不好？他为什么会游魂状漂荡在这个医院里？为什么所有的射线都没有阻止他的存在？他究竟来自何方？
而且，他还是个医生！
他和这家医院有什么关系吗？
他，会不会和东方主任提到的那个幽灵有关系？或者，他就是东方主任提到的那个幽灵，帮助过一位前辈主任医师完成了一台全国闻名的手术？
不管怎么说，他一定是一个伟大的医生，他教给古森昊的这些手段，古森昊大学里闻所未闻，在医院里实习期间，同样闻所未闻。
古森昊安慰了她一下，回到了护士站，趁护士在打瞌睡，找到了任英姿的药单子。这才悄悄闪出了病房大楼，回到诊室，人已经非常少了，后半夜医院到底还是安静了许多。
第二天理论上古森昊白天应该在家里睡觉，到晚饭后才过来上班，可是古森昊急着要调查任英姿这事儿，实在放心不下。
古森昊匆匆穿戴好开门而出，迎面站了个人把古森昊吓了一跳。
“张洁，你站在这里干嘛？”
她笑嘻嘻地说：“小古，没想到咱们不但是邻居，还这么心有灵犀，我刚刚到你门口，你就来开门了，是不是闻到香味儿了？”
她手里捧着早餐，古森昊一看，瞬间就饿了。
昨晚上值班，到现在不过睡了两个钟头，还没睡着，心里有事就醒了，现在看到她带来的油条、蟹壳黄和豆腐脑，瞬间心都化了。
马上打开门恭敬将她迎入，亲自为她奉上拖鞋，亲自为她拉开椅子，古森昊坐在她对面，看着金黄酥脆的油条，还有尚有热气的蟹壳黄，口水早就止不住渗透满口腔了。
“小古，侬今朝口福不浅啊，我今天晚上值班，早上是帮我老公买早点的，你看，在我心目中你的地位仅次于我老公啊！”她跟古森昊开玩笑从来就是没遮拦，梁山好汉没遮拦穆弘。如果被旁人听到，肯定觉得古森昊和她有一腿。
其实，仔细看去，如果和张洁有一腿，对古森昊也算是好事，她不是那种第一眼美女，却是很耐看的资深美女，别看她是个工作很辛苦的护士长，一双手却保养得非常圆润光洁。
这条小街上有一家早点铺，是好不容易才保留下来的，解放初期就在这里了，当时这里是上申市绝对的乡下，而这家人家早就开始做小生意，早点当时在市内全都是小集体企业，他们家就逃到向下去做，没想到一直坚持了下来，深受本地群众喜爱，口味那是相当正宗。
29、张洁谈秘密
古森昊一边美美地吃着，张洁一边开始八卦，古森昊这才知道原来她的来意是打听第一手消息。
“小古，昨晚上，医院里是不是发生了大事？”
古森昊含糊地问：“什么大事？我不知道啊。”
“啊呀你别这么着急吃，又不是有人跟你抢，你说清楚点，昨天医院里是不是有一个医生发神经病了？”
古森昊顿时心里乐了，表面上还不表露出来，嘴里含着刚吃下一段油条，含糊地说：“神经病我真不知道，不过，晓露昨晚上突然对一个男病人发飙了，嗓门特别大，那声音——好家伙，老远就听到了。”
“你当时过去看了没有？像你这种好事之徒，我估计你放下手里的病人就跑过去了。”
古森昊抬头，看着她苦笑道：“幸好你说我是好事之徒，没有说好那个之徒，我的确跑过去了，看到那个女的靠在墙角里，指着那个病人尖叫，后来值班的主任过去摆平了。”
“喂——”她凑近古森昊的脸，“她当时的样子，看上去有没有什么异常？”
“异常啊，怎么可能不异常？莫名其妙冲着一个男病人尖叫，感觉好像见鬼了似的。”
张洁激动起来，一拍桌子，把他吓了一跳。她说：“我就是听说了，那女的指着病人很慌张的样子，你说，会不会那个病人是个老鬼？”
“你说什么呢？不可能，后来当班的主任帮那人去处理了，一切正常啊，还对那人道歉了好几次，那人呢，去药房取了药就走了。”
张洁喃喃自语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古森昊只看到她张嘴，没听到她说些什么。“张姐，你刚才说什么？”
“我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你可千万不能说出去啊！”
看她的表情，一副消息灵通人士的样子，古森昊也来了兴趣：“你说，说完了，我还要去医院一趟。”
“你去干嘛？你不是晚上才去吗？我专门调了晚班，吃过晚饭咱们一起去上班。”
这时，古森昊才稍稍观察了她一番，不对！今天张洁这样子，有点来者太善。
你看她，现在已经入冬了，虽然气温还没那么低，毕竟不是夏天啊，她居然穿着一件很薄的真丝套衫，按理说真丝衣服一般都比较宽松，这件却是紧身的，将她熟女身材显露无疑，而且——
他赶紧移开目光，好像那道目光存在触觉，移开了就不算触碰似的。
然而，每一个八卦爱好者，都不会放弃一个传播“小道消息”的良机，她好像怕被人听到一样，压低声音说：“咱们医院，有一个灵魂存在。”
“那是当然啦，张姐，一个著名的医院，肯定有她的灵魂啦！”
“啊呀你别打岔，不是你说的那种灵魂，而是——我跟你解释一番，一般人会说闹鬼的地方有鬼魂对不对？不是的，我们医院里，有一个死去的前辈，他的灵魂还留在医院里，因为他对这家医院的感情太深了，不舍得离开。”
“你说得稍微有点恐怖了吧？”古森昊以为她是被东方主任派人试探他的口风，赶紧掩饰。
“你不懂，你知道吗？咱们医院的老院长，就是第一任华人院长，他是冤枉而死的，这个人医术绝对高明，又有冤屈，所以你想想看，如果你是这样一个人，被人害死了，你会肯轻易离开吗？你肯定要留在医院里，一方面舍不得你的病人，另一方面，你肯定要找害死你的人报仇啊！所以，昨晚上，老院长的灵魂，看到晓露不好好治病人，他就生气了，施展了法术教训了一下晓露。”
古森昊惊呆了，他不敢相信面对的只是个护士长，这简直就是个神婆啊！
“张姐，你是怎么知道的？我从来没听人说起过。”
“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就在咱们身边，有人在调查老院长的死因，说明这件事很不简单。你知道吗？听说那都已经是60多年前的事情了。”
60多年前的事情？现在还有人在追究？而且还是暗中调查？
古森昊顿时警觉起来，难道，其中还有什么非常特殊的原因？
他总算吃完了早餐，就被张洁抢去收拾了，他不好意思地跟在后面，不断地宣称自己要来收拾，张洁回眸一笑，虽然没有百媚生，十媚总是有的，把古森昊吓坏了，今天张洁这架势，难道是要对自己下手吗？
他赶紧打岔说自己要去一趟医院，这就要走了。
见他态度坚决，张洁露出遗憾的表情，不爽地说：“一定要去吗？那好吧，你路上小心，对了，你是去一下回来呢，还是一直等到晚上连班？”
古森昊找到了一个托词：“我也想打听一下，章副院长到底打算怎么对付我？”
他赶紧溜走，到了医院，早已人山人海犹如过年的集市，几乎每个门诊科室外头都等了一群人，他来到胸外科室，没找到东方盛。
“东方主任去门诊了，今天有他的专家门诊，你要找他吗？”
古森昊摆手，赶紧去门诊找。
东方主任的专家门诊早就预约满了，他一个接着一个在问诊，古森昊在他诊室门口探了一下头，东方主任看到他，点了点头。
“找我？”
“您先忙着吧，我等一会儿好了。”
东方主任居然很有兴趣搭理我，他放下面前的病人，出去对护士说了句：“这个看完后，后面的等我五分钟，我稍微休息一下。”然后对他说，“你等我一会儿，我把这位病人看完。”
转头，继续仔细询问病情，古森昊在一旁观察，东方主任看病，果然够仔细，古森昊也观摩过刘主任问诊的状态，和东方完全不同。
他刚才肯定已经让病人自述过病情了，接下来他问了足有十几个问题，原来，他一直在启发病人把自己平时都没注意过的状态都详细描述了，古森昊在一旁听到最后，也能判断了。
这个病人，患上肺结核的概率非常高，他所表述的病症，已经有九成与肺结核的常见病症吻合了。
30、一溜烟滚了
“好了，郑先生，你现在去拍个片子，我看看。”
病人赶紧说：“东方主任，我不是带来一张片子了吗？上次那个医院说我得了肺炎，可是很顽固，我就是想请专家给我开点效果好的药。”
见他不是很情愿去拍片子，东方主任和蔼地说：“郑先生，其实拍片子也有讲究的，我多说几句，咱们国家是有数据研究的，现在医院诊断的误诊率可不低啊，不低于40%，你如果病情有明显好转，为什么要到峨眉峰来找我呢？说明你不想耽误下去了。”
“东方主任，我就是想请专家给我想点好办法。”
东方主任却没有生气，还是耐心地说：“我知道，拍片子要花点钱，不过你算一算，你上次看病是在三个礼拜前了，到现在还没有痊愈，肺炎是不可能的，我呢，既然坐了专家门诊，就要对得起专家两个字。还是请你去拍片子！”
那病人服气了，点头起身，马上带着单子出去了。
东方主任让助理先出去：“你先去看一下下一个病人的情况，就说我需要休息五分钟。”
那兄弟出去，关上了门。
“小古，什么事？”
古森昊赶紧坐在他面前：“老师，有件事，我认为必须要告诉你。”他将昨晚上在任英姿病房门口听到的那个电话说了，等他说完，东方盛平静地反问：“你想说什么？”
“我担心，任英姿的妈对她不利，老师，你说她会不会安排人偷偷换她的药？”
“你听到了电话里的对话吗？”
古森昊一愣。
难道他要告诉东方盛，自己从任英姿的意识场得到的信息？
见他发愣，东方盛微笑道：“好了，其实那天我已经跟你讲过一些秘密了，如果你充分信任我，你就肯讲出来，如果你担心什么，你先不用多说，我知道了。还有别的事吗？”
“东方老师，你说任英姿的老爸是不是应该知道这个消息？”
“你想去告诉他？你跟他讲什么呢？你能确定他愿意相信你的话？”
“可是老师，咱们是不是可以去关注一下她的病历记录和现在的仪器记录的数据？”
“你是想背诵祥林嫂的台词吗？行了，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你小心去做，一定要慎重，不要再惹出乱子来，章副院长那里，你还不能算销了号呢！”
提醒到这种程度，古森昊再不明白，就是蠢了。
他赶紧对东方主任拱手，一溜烟就“滚”了。
一个计划产生了：马上去特护那边，打听清楚今天晚上值班的护士是谁，到了半夜里，就去查看任英姿的病历。
先看准了用药的准确性，再去复核配过去的药对不对。
关键一点，要搞清楚任英姿的妈到底在和谁偷偷打电话，她们都说些什么。
任英姿为什么希望他去找她老爸？她是不是在怀疑什么？比如说，她的身世问题？
古森昊觉得头脑里有点混乱，无法梳理清楚其中的究竟。
他有一个深切的感受：自从他在那个“无形的导师”指点下挽救了任英姿，他们两个人现在就已经是灵魂交融了，他必须救她，不为别的，就为这一点：天底下又有多少人能做到如此的灵魂对话呢？
搞清楚了。
章文锦副院长把任英姿的治疗责任交给了钟文军主任，他是个很有韬略的家伙，也看出钟文军并不甘心蛰伏在急诊科做他的“消防大队长”，谁都知道任翱翔的重要性。
如果，这一次任英姿在他们医院被救活了，康复出院，活蹦鲜跳的，任翱翔会怎么想？他至少会对峨眉峰医院充满感激，进而，充满了信心。
而章文锦已经准备好了一份雄心勃勃的计划，在江东区，峨眉峰医院参股了一个预约号已经排到三年后的质子等离子医院，专门为肿瘤患者服务。不过医院只是个小股东而已。
如果，在两年后，江东区再度崛起一个以峨眉峰医院为控股方、任翱翔为技术入股，成立一个个性化基因技术治疗肿瘤疾病的专科医院，那将会是上申市乃至全中国的一个伟大的医学领域的革命性大事件。
这个医院一旦建成，不消说，在肿瘤疾病的治疗领域，非但全面领先于中国大地，甚至已经能在技术上全面超越日本。
试想，如果这一雄心得以实现，往大里说，主推手章文锦副院长上可以进军全国卫生健康领导团队中，中可担任那家医院的一把手，成为全世界医学界炙手可热的大人物，最差也至少能比现在多得到大笔的财富。
这就是个有赚无赔的大好事。
好好地利用钟文军，让这个和谁都关系不错的“老好人”再立新功，这个老好人一定会抓住机遇，和自己一起站队。
古森昊打听清楚后，便去找钟文军。
老钟的助理是个毕业两年的年轻女医生，不过长相实在不敢恭维，她刻板地告诉古森昊：钟主任家里突然有点急事，今天要下午14：00左右才会来医院，问找他有什么事。
古森昊笑嘻嘻地跟她套近乎：“哎，你是不是我师姐？我怎么觉得你那么面熟？”
她一摆手：得了吧，少来套近乎，谁不知道你们学校是峨眉峰的“后备队”？我们都拿到博士学位了，不过在急诊科做个助理，你呢，硕士毕业就在胸外工作了。
嘿，莫名其妙都吃上干醋了。
古森昊是个快乐的男生，在学校里也是快人快语，若不是家里出了重大变故，他都能跟一个陌生人聊十分钟喷人家一脸的口水。
就是这么爱好说话，不过现在已经实现了60%的降幅了。
“不管怎么说，你就是师姐，没的说，对了师姐，你有没有听说过我和钟主任共同作战，我也参与了救治任英姿的工作？”
那女的一推眼镜：得了吧，你是参与了治疗呢，还是参与了什么呢？
古森昊如一个顽童正闹得欢，突然被大人一个耳光，打得懵在当场，不知进退。他此刻也有点不知进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