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奉集堡前哨战4
陈虎，棚民出身，以前在山区养马，做兽医为生，善于骑马，射箭，进入南澳镇后很快就被发现是个合适的骑兵人选。由于阿拉伯马非常贵，获得也困难，海运死亡率也高，就是埃及的马木留克骑兵也装备不起。他们的马都是在印度采购，在叙利亚放养的。只有少数军官才有可能装备阿拉伯马。
陈虎还记得自己第一次看到这些长腿雄壮的战马时的激动的心情，他爱马，喜欢养马，还善于给马治病，对于马术也有些基础，加上棚民的野蛮和血性，很快在训练中脱颖而出。这次总共采购了一百三十匹马，活着下船到马鞍山的只有一百一十七匹。
李憬从三千营兵和一千两百辅兵中挑选一百名骑兵，两个要求：第一有一定骑术基础，第二枪法好，最终从五百多名会骑马的士兵中选出了一百名装弹最快，枪法最好的士兵，组成了李憬麾下的第一支骑兵部队，南澳镇胸甲骑兵哨。李憬指派了一名监军委员李辉。全军一百零一人。陈虎被任命为哨长。
“全体注意，骑墙队形，一字排开”陈虎看着对面的建奴整个牛录的骑兵，果断下令。一百零一名战士迅速拍成单排一字长列，所有人都肩并肩，紧密靠在一起，做到能做到的最密集队形。
骑墙队形是李憬针对自己的骑兵哨仅仅训练了半个月的实际情况，只能保证会骑马而已，和生长在马背上的民族根本没有可比性。他们就是会骑马的褐贝斯燧发枪兵。只有队形密集才能保证射击火力的密度。滑膛枪不准，实际战场上的地形，风向以及突发情况都会严重的影响发挥。
李憬给出的战法是，利用高大的阿拉伯马对建奴蒙古小型马的速度和耐力，承载力优势，始终和对手保持八十到一百米距离。这个距离上建奴的弓箭不论准头还是穿透力都远不如褐贝斯燧发枪。如果被逼要骑马砍杀，密集队形的骑墙面对涣散队形的对手时，敌人一个人可能要面对两到三个对手的同时攻击，被砍死的可能性大大提高。论骑术和马上搏斗骑兵哨不如建奴，但论纪律性和整齐划一，则建奴不如骑兵哨。正好可以扬长避短。
李憬给出的战术就是“敌进我退，敌退我进。”始终和对手保持一百米距离不动摇。不给对手五十米内放重箭的机会。
对面的建奴看到对面的百余明军骑兵居然敢出来挑衅，非常意外，但看到这些人骑马的样子，明显是些菜鸟，就这水平在建奴这里还不如十岁的娃娃，又哈哈大笑起来，非常轻视。不过看到明显比自己的马高处一个头的雄健长腿战马，又露出了贪婪的目光，他们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漂亮的骏马。如果抢过来多好，人人都红了眼睛。游牧民族对好马的热爱，超过了一切财富和女人。
李辉用胳膊碰了碰陈虎，示意注意对面的阵型，对面的三百建奴骑兵队形疏松，和骑兵哨保持一样的宽度，但是只有五十个人一排。三百人排列了六排，但是前后相错根本没有队形可言。一枪过去，打不到第一排的也会击中后面几排的人。正是使用排枪的好机会。
陈虎点了点头，一百米这些骑兵三重甲也挡不住铅弹。燧发枪的弹丸初速大约在240m/s 到310m/s之间。建奴的破甲重箭初速才45-70米每秒。李大帅讲过，骑兵卡宾型天启一式骑枪，弹丸30克，初速一般300米每秒.。动能大约一千三百焦耳。一百五十米内，任何盔甲都挡不住。不过滑膛步枪超过80米，滑膛骑枪超过70米弹道开始不稳定，不再走直线，需要适当提高枪口，才能击中目标。这一块陈虎对部下有信心，他们都是因为枪法好被选进来的。射速可以达到一分钟六发，一百米射击静止目标命中率95%，一百五十米也不低于50%。不过这个距离不一定能击穿三重甲的重骑兵。
建奴骑兵的牛录额真巴穆泰也看着这些骑着价值连城的骏马，姿势却歪七扭八的菜鸟，穿着不伦不类的半身甲，连长矛都没有装备。正在猜测这些是什么人的时候，看到一个军官模样的人举起了一只手臂，对面的骑士们齐刷刷的放下了面甲，举起了火枪。然后那个军官一挥手，对面迅速火光一阵闪耀，硝烟弥漫。随后爆豆似的枪声传来。
巴穆泰感觉自己的胸前好像被铁锤重击了一下，眼前一黑，掉下马来，重重的摔在地上。他嘴里不断的涌出鲜血，剧烈的咳嗽，他听到周围一片混乱，扑通扑通的声音传来，前两排大批将士掉下马来。好像被刀子把整个军阵削去了一层。
陈虎和李辉清楚的看到对面至少倒下七十多人后，互相激动的看了一眼。大帅果然厉害，算无遗策，对面明显被打懵了，趁着混乱，长期的枯燥机械的训练发挥了作用，每个人都机械的继续掏出新的定装纸包弹药，咬开倒入火药，把纸皮和铅弹用推弹杆（通条）装进枪膛。然后麻木的举起枪。
林东羞愧的低下头，不敢看陈虎，他和陈虎隔着两个身位，刚才由于他过度紧张，把推弹杆插在枪膛里和铅弹一块打出去了。没了推弹杆没法装弹了。尴尬的看着同袍们继续装弹。陈虎瞪了他一眼，把自己枪里的推弹杆拔出来递给他，林东感激的接过来来继续装弹。
刚才虽然打得不错，但李辉和陈虎都听出来了，有人往枪膛里装两颗铅弹，一个倒霉蛋一紧张没有把咬开的火药倒进枪膛而是撒到地上了，于是又拿了一颗，索性把两枚铅弹都怼了进去。还有的混蛋为了装弹快速，把枪托杵在马镫上用推弹杆猛怼。这些劣习是明令禁止的，多装弹可能会炸膛，把枪托杵在地上怼，可能会损坏扳机，降低使用寿命。
“等打完了在跟你们算账”陈虎恨恨的骂道。损坏了枪支自己还得去看军需长官的臭脸，厚着脸皮去申请更换新枪。
很快十秒左右，陈虎第二次挥手，又是一阵火光闪耀，硝烟弥漫，对面这次有些前排的人反应过来了，急忙俯身在马背上，结果身后的人倒了大霉。又是倒下六七十人。然后对面才有反应快的开弓还击，稀稀落落十几只重型破甲箭射过来，有七八只命中上半身。一百米的距离上重箭直接在胸甲和面甲上弹开。
随后，第三轮火枪开火，这次因为建奴的队形稀疏，只击落了四十多人。
短短的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三百人倒下了三分之二，剩下的一百人轰的一声，四散奔逃。
第一百一十五章 奉集堡前哨战5
陈虎电石火光之间做出了决断，虽然大帅的命令是保持安全距离，但现在的情况必须要主官临场发挥。他毫不犹豫的下令：“全体出击，追击敌人，用短火铳近距离轰击他们的后背，”
说完他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李辉紧跟其后，整个哨欢腾了，迅速追了上去。
望楼上，白再香等人都傻眼了，这真是建奴的重骑兵吗，一个照面就倒下二百人，什么时候建奴这么不抗打了。目瞪口呆的看着一百人的骑兵哨追着剩下的一百余名建奴而去。
这时候阿拉伯马的优势具体显出来了，大长腿，一步顶蒙古马一步半。距离迅速拉近，很快就追到了五十米距离，建奴明显更加慌了，纷纷反身射箭，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胸甲正面厚度三毫米，渗碳硬化钢板根本射不穿。
距离迅速拉近到二十米。建奴骑兵开始四散奔逃，跑出一个算一个。纷纷反身投掷小斧子，铁锤，有些有特殊技能的用弹弓发射铁珠子。骑兵哨的士兵们则迅速拔出手铳，对着建奴的后背开火，这个距离上准头很好。建奴一个接一个的被轰击下马。整个战场上回荡着轰鸣声。
赵志国正在追击着一个建奴老兵，胡子拉碴的看着就是个小头目，这个老贼非常狡猾两次开枪都蹬里藏身多了过去。赵志国把两只打完了的手铳插回马鞍，有拔出两只手铳，右手对着老贼的马腿开了一枪，这支装填的霰弹，四只枪里一般都有一只装填霰弹。
战马哀鸣一声，两条后腿被轰得稀烂，直接向前抢倒。把老建奴直接摔在地上，赵志国迅速拔出康熙战刀，在他脖子上轻轻一放，战马带着速度风驰电掣般擦过，一狰狞的人头飞上半空。一腔热血直喷出一米多高。
他在心里说道，第一个，把刀插回刀鞘，用匕首在马鞍上划了一道。
林东此时被三个建奴反身围住，林东按照平时训练根本没有惊慌而是下意识的掏出两把短火铳，对着两人轰击，两人直接被打穿，胸前一片稀烂，破麻袋一般摔在地上。林东机械的扔掉手铳，这是训练大纲要求的，不用你理解原因，你必须记住。
这时候没时间把枪插回马鞍，林东直接抽出了康熙战刀，双手握持，斜着向剩下的一个建奴劈砍过去。这时候建奴一挥手，一柄小斧子翻滚着飞来，直接劈在水桶头盔上，两毫米的大头盔被砍破，斧子卡在头盔上斧子的刀刃距离林东的眼睛只有半厘米，与此同时，李东的大刀也临近了建奴，建奴膂力甚强，单手握刀格挡，力量没有问题，足够抵挡，可是，他不知道这大刀的锋利，咔嚓一声，腰刀被直接砍断，康熙战刀顺势从建奴的左肩膀斜着砍到右边腰部。两马擦肩而过，建奴的上半身斜着滑下来倒在地上，花花绿绿的肠子流了一地，林东第一次上战场，刚才生死一线，电石火光之间来不及思考，此时一阵阵后怕袭来，他感到胃里一阵阵痉挛，哇的一声俯身吐了出来。
很快战场清理干净，除了三百匹马在战场上哀鸣，用嘴拱着主人的尸体不肯离去，已经没有一个建奴站着了。
李辉回头向着了望楼摇了摇小旗。
李玉对王贵说道：“你们毛兵没有盔甲吧，这些盔甲兵器就送你了，你派人去把首级割了送来，马匹和财物给我，盔甲和兵器都归你们。”
王贵大喜过望。赶紧带着毛兵冲了出去。
司号员吹响了集结号，跑散了的骑兵哨开始集结，远处建奴的两个牛录的骑兵正在赶来，三千步兵也加快了速度，明显发觉了这边的不对劲。
毛兵们听说还有这样的好事，在王贵的率领下蜂拥而至，七百人牵马的牵马，扒盔甲的扒盔甲。连衣服都不放过这些都是穷的狠了才当兵的。最后砍下首级。不过这些人还有理性，没敢贪墨死尸身上的金银铜钱等财物。都交给了长官。
毛兵们干这个非常老练，一看就是到处搜刮发财的老手，很短的时间就像蝗虫一样，把庄稼啃食的一干二净，然后迅速回到堡垒中。跑得比兔子还快。
远处带着两个牛录骑兵快速赶来的图尔格气得咬牙切齿，这些畜生把旗丁扒的一干二净，还砍了脑袋拿走。一会打进虎皮驿，一定要这些人都碎尸万段。
回到大营的毛兵一个个喜气洋洋，像过年一般，除了首级和财物、马匹交给李玉外，三百套三层甲胄、骑兵弓箭，长矛、刀斧、衣服等都归了毛兵。建奴的三层甲是指外面的布面甲，里边的扎甲，内层的锁子甲。七百毛兵一次获得了九百套衣甲。建奴的皮草衣服也是好东西，辽东盛产皮货，拿回到内地能卖好价钱，穿在身上又暖和。看得酉阳诸将眼热不已。
图尔格(1594年-1645年)，钮祜禄氏，满洲镶白旗人，后金开国五大臣之首额亦都第八子。清朝大臣，将领。少从努尔哈赤征伐，娶和硕公主。此时积功授世职参将。本次负责带领三个牛录加上自己的一百亲兵，共计一千骑兵协同本次试探攻击的主帅萨哈廉统帅的三千步卒和喀木图率领的白羊骨部等三部新附部落兵五千人步卒，拔掉奉集堡外围的塔山山城和虎皮驿。
这些步卒都是各部落中不好收服的老头人的部属，没有直接编入八旗，而是作为消耗品，用来拦截奉集堡的援军。
明万历三十二年（1604年），萨哈廉出生于辽东，是和硕礼亲王代善的第三子。努尔哈赤孙子，努尔哈赤在位的时候，因功受封为贝勒，参与议政。是后来拥立皇太极的重要人物。此时年仅十七岁，这次出征是代善为他争取来的机会。
喀木图的人会绕到虎皮驿后切断奉集堡和塔山山城的援兵。按照计划，八旗一千铁骑和三千步卒足够对付四千七百的明军步卒。
陈虎和李辉命令追击中肉搏受伤的五个人回营，然后带着剩下的九十六人，装好骑枪和手铳。一字排开向图尔格的七百骑兵迎了上去。
第一百一十六章 奉集堡前哨战6
林东一边跟着队伍奔驰，一边用毛巾小心的擦拭着刚才扔到地上的两把手铳，地上有石头，其中一把的木柄磕掉漆了，把林东心痛的不行。直到把抛光的钢制手铳擦拭的银光闪闪。胡桃木的手柄也擦的油亮才小心的装上弹药，插到枪套里。
手铳是李憬花了黄金，挂在平台上，征设计图，有其他宿主接活投稿，李憬选中的付款。这次中选的宿主之前是一个画家，所以李憬的步枪和手铳都设计的很漂亮。
很快两只骑兵队伍相距一里地时，建奴停了下来，一里地是重骑兵最佳冲锋距离，刚刚好可以跑到最快，动能最大。
“怎么打，带着他们兜圈子吗”李辉问陈虎。
“等一下，建奴的大队步兵到了，我们就冲过去，一百米放枪，五十米到三十米把四只手铳全打光，然后掉头往回跑。”陈虎沉吟了一下说道。
这时候，风雪中大队的建奴推着盾车也来到骑兵的后面。开始列阵。
李玉放下手里的单筒望远镜，对其他参谋说道：“打旗语，让他们注意节省弹药，不要回来，在外面游击，自由行动，伺机袭击粮道和辎重。”
白再香问道：“他们晚上怎么办，辽东的夜晚这么冷，不会冻伤吧“
”白帅不用担心，没事的，他们有羊皮睡袋。冻不着。当初怕阿拉伯马不适应辽东寒冷的气候，连马匹也穿上了马衣。外面是和棉被一样的，里边是二十五层丝绸缝合成的内甲，肚子下边有皮带卡扣，就是露出四条马腿和尾巴.。即暖和又防箭。“
建奴布好了军阵，四面都排列着盾车，里边是十个牛录的军阵。十几名将领拥簇着一个少年将军，用马鞭指指点点说着什么。
陈虎下令，全哨直奔敌军冲杀过去。建奴明显吃了一惊，从来没有见到这么大胆的名明军。一百人不到的骑兵，居然敢冲三四千人的大军。
图尔格冷笑，这些人的骑术惨不忍睹，居然敢来送死。这么点人居然拉成单行的横队，根本没有纵深，一冲就破。刚才他只看到毛兵在剥去战死的牛录的衣甲，并不知道，这个牛录是被这一百人消灭的。还以为是和大部队遭遇了。
建奴的骑兵也缓慢的开始跑动起来，迎着骑兵哨逐渐加速，很快距离达到了一百米，随着陈虎放了一枪，百人横队一阵火光闪耀，硝烟一片，但很快被强劲的北风吹散。
图尔格常年厮杀，忽然感到一阵强烈的危机感迫在眉睫，本能的向前一俯身，爬在了马背上。一阵嘶嘶的声音从耳边掠过。战场经验丰富的他。清楚的知道，这是火枪铅弹从耳边飞过的声音。非常近。如果再近一点从耳边擦过，声音就像风吹动草丛的哗哗声。
一阵噗噗的声音传来，后边被打倒了一大片，他回头看去，至少有五六十人掉下马。他的亲兵被一颗铅弹直接掀开头盖骨，头盔飞出去了，红白的脑浆喷洒了一片。
“加快速度，冲过去，和他们肉搏。他们没时间装枪了”图尔格大声喊道。这些紧跟在他身后的都是他的卫队精兵，经历了几秒钟的混乱后，迅速加快了马速，高速冲击起来。然而图尔格发现对面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拿起刀枪，而是把火枪往马鞍山一挂，随后又一手抽出一支短火铳。
两边同时加速，快速接近到五十米，图尔格心里一片悲凉，一个蹬里藏身，钻到马肚子下面。紧接着又是两阵齐射的巨响传来，图尔格从马腹下看到，整个骑兵军阵像被人用大锤砸了两下，齐齐的一滞，整排整排的落马。
图尔格刚想钻到马背上，紧接着又是连续两次齐射的轰鸣，他感觉马镫里脚部剧烈的疼痛，居然有一排枪弹是霰弹。整个奔驰的军阵彻底乱了，霰弹把很多的马眼睛打瞎了。图尔格怒骂这些人哪里来的。怎么有这么多的火铳，准头还这么好。
他很清楚这样太被动了，他一翻身回到马背上，拔出长刀，大吼”冲啊，冲上去，和他们搅在一起。“
可是不遂他愿，对方打完四只短火铳，毫不犹豫，直接掉转马头就跑，迅速寻求脱离，毫不拖泥带水。这五轮打击至少造成一百五十人落马，尤其是那一拨霰弹，前几排没有落马的也是人马都人人带伤。
图尔格的眼睛都红了，这次他确定对方没有火铳了，也来不及装弹了，拼命的抽打战马，向对方追去。
对方的马都很好，刚才他就看到了。都是非常神俊的高头大马。至少比他骑的马高一个马头。是他从来没见过的品种，对方好像故意逗他一样，保持着百米左右的距离。
陈虎高声喊道：”手榴弹一发，直接扔地上“
随后每个骑兵都拿出一个长柄的手榴弹，拔出软木塞子，把绳扣套在手指上，一拉，冒着青烟的手榴弹扔到地上。十秒左右正好图尔格的大队重骑兵覆盖了扔满九十五枚手榴弹的区域。
李憬在设计手榴弹时，搞错了一个问题，他知道内火药的爆炸威力是tnt的七分之一。进攻型手榴弹主要靠冲击波杀伤敌人。重量大概一斤左右，他直接把手榴弹做成了七斤。其中装药就有五斤，用头层牛皮包扎紧，外边包上一斤的钢渣压紧装入马口铁圆柱形铁桶内。认为这样就可以达到后世正常手榴弹的威力。
实际上后世的进攻型手榴弹装药只有100克tnt，李憬只要装药700克火药就够了。结果李憬装了2500克，相当于四倍的装药，导致手榴弹沉重扔不远，同时威力过大，容易伤到自己。后续生产批次的已经把装药减小到1000克，重量从七斤降低到四斤，大大提高了投掷距离。但是先期生产的只能交给部队消耗掉。
图尔格正在焦急怎么追上对方，要不然对方把枪装好，倒霉的还是自己。忽然轰轰的爆炸从地面上起来，之前虽然看到了对方往地上扔东西，但是重骑兵跑起来根本停不下来，也很难转向。
五斤装药几乎相当于小炸药包了。成片的骑兵连人带马直接炸飞。马腹下没有任何防护，单片和钢渣横扫一切，马腿折断。整个军阵彻底混乱了起来。
第一百一十七章 奉集堡前哨战7
五斤火药的威力惊人，由于扔手榴弹时队形已经变成椭圆形，所以爆炸时刚好把五百多骑兵大部分囊括在了爆炸范围内。直接炸了个人仰马翻。
图尔格也被身后的气浪掀下马背。看着满天飞起的烟尘，气得几乎吐血。自从跟随汗王骑兵以来什么时候打过这样的仗。人和马的肢体四处飞溅。远远的落在地上。
后面步兵大阵中的一辆盾车和其他的不一样，是望楼和盾车的结合物。此时一个少年正扶着栏杆凝重的看着前方那一大片飞扬的硝烟和尘土，虽然看不到里边的情况，但是他很清楚，损失不会小。
“派两个牛录推着盾车过去接应，缓慢推进，不要急，不要走出盾车的保护范围。另外，把这次携带的三十门小佛朗机炮推出去。然后把活着的人或马带回来”萨哈廉说道。
陈虎等人没想到手榴弹集中使用的效果这么好，很快强劲的北风吹散了烟雾和尘土，军阵一片狼藉，有的战马被惊吓的四处乱跑。有的人被震得有些脑震荡，双手痛苦的抱头，很多人失聪，茫然的看着四周，还有很多被炸得血肉横飞的尸体。
图尔格从一匹死马的下面爬出来。眼前感觉漂浮着无数的红色小球，如果李憬在会告诉他，你眼底出血了。两只耳朵嗡嗡的响，一只脚也不听使唤。他用到拄着站立起来，向四周大喊：“不要乱，都靠过来。都站在一起。”可是没人有反应，连他自己都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李辉看着后面缓慢推进过来的盾车，空隙中露出的小型佛朗机炮的炮口。叹了口气，可惜不能冲杀过去扩大战果了。
“我们撤退吧，那边有佛朗机炮”
“走吧，先到四周种侦察一下，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建奴。”陈虎看着事是不可为，他不会傻到用骑兵去扛佛朗机炮。也不拖泥带水，果断的下令撤退。
一个时辰后，建奴的大军行进到虎皮驿隔河的雪原开始建立营地，今天锐气已失，萨哈廉果断的没有下令进攻。双方隔着河大概一公里对峙着立营。
“白帅、王帅。我建议今天把战壕前的河岸坡地上、草袋墙和碉楼都淋上水，一夜就可以冻成冰，明天开战时，建奴如果有重甲的步骑兵，三重甲有八十斤重，一旦摔倒没有别人帮助，单靠自己很难爬起来。”
第二天一早，建奴营地升起阵阵炊烟，早饭过后。萨哈廉等人登上巢车居高临下的观察着对岸虎皮驿的明军大营。
“对面的情况侦察清楚了吗”萨哈廉问道。
“回大帅话，对面是酉阳土司兵四千人分成八个营。主帅是酉阳土司庶夫人白再香，将领是她的两个妹妹白再英和白再筠，两个儿子，冉天允和冉天育，女儿冉天依，叔叔白邦铭。共分八营，每个营五百长矛兵。皆披全身铁扎甲。有部分竹制弓箭和少量硬弩。“
”白再香亲领中军两营，女儿领亲兵一营。剩下每人领一营。除了酉阳兵还有毛兵一营。共计七百人。统领是守备王贵。装备很差，没有披甲，只有长矛一支，角弓一把，箭矢五十，腰刀一口。没有骑兵，没有火器。“
”在两军大营的结合部，就是对面那个小高地上，新来了一营兵，估计不低于五百人，昨天和我们交战的那些骑兵可能也是他们一伙的。百余骑兵，每人五支火铳。还有长刀和可以爆炸的东西。剩下的人具体装备情况还不清楚，不排除有少量火炮。”斥候队长必可塔小心的说道，昨天骑兵出了大事，被炸得和火枪打得，一千人，阵亡六百四十三人，剩下的人人带伤，能继续作战的就剩下一百五十多人轻伤的。马匹损失严重。都知道大帅心情不好，都陪着小心，以免出现纰漏被大帅发作。
“嗯，大伙都说说，五千人，咱们三千人吃不吃得下，如果感觉困难，就从喀木图那边调兵过来前后夹攻。把白羊骨部2500人留下，监视和阻击奉集堡的援军，把鸭绿江三部的2700人掉过来夹攻”萨哈廉问道。
诸将一片嗡嗡的议论声，由于昨天出师不利，都有些揣揣不安，倾向于，把鸭绿江三部调回来夹攻。最后，萨哈廉同意了，派斥候去下令，鸭绿江三部立刻回转夹攻。
中午时，李辉和陈虎的骑兵也发现了喀木图的大军。正远远的监视。
“不好，分兵了，看来是要前后夹攻啊”李辉对陈虎说。
“马上派人去通知组长，不然措手不及会吃大亏的。”陈虎说到，然后派人去通知消息。
大概吃过午饭，建奴列队除了营地开始越过冰面，向明军发起进攻，走在前排的是穿红色布面甲的红摆牙喇精锐三重甲重步兵，手持长刀缓缓前进，后面是身穿两截甲的箭手准备进入一百五十后，在后面抛射弓箭。啊哈奴隶兵推着盾车掩护。佛朗机炮炮手缓缓的推着小型佛朗机炮炮车在盾车的间隙里前进。
李玉和观察组几人用望远镜观察者建奴的情况，不时用笔记录下来。他们这次来就两个任务，一个实战体验建奴的战斗力，记录他们的战术和战法，以及装备、兵员、救护、辎重等情况。第二就是实验新武器和新战法的有效性，找出不足并提出改进意见。
“进入海军舰炮射程了”二等见习参谋，海军的张承东说道。
“再等等，等盾车过了中心线，三十二磅炮和二十四磅炮就开火自由射击，可以先记录海军需要的情报和舰炮实际使用情况、性能等数据。”李玉说道。
很快盾车退过了河道中心线，此时距离酉阳和毛兵前沿战壕五百米。
“开火”张承东下令道，半个海军舰炮哨的士兵早就瞄准了高地下密集的盾车，听到命令后快速把烧红的铁钎插到火门中。
轰隆一声巨响，三十二磅炮喷出烈焰，一颗29.3斤的实心的铅球飞射出去，五百米这个距离，还在直线射程内。远处最大最高的一辆盾车和巢车组合车被击中，顿时木屑纷飞，车后的炮手和步兵一阵惨叫。站在车上指挥的牛录额真和其他几名小军官，直接被打成一片血肉飞溅。重炮的炮弹动能很大，一路弹跳，直接在军阵中拉出一条血胡同，红摆牙喇兵，弓手，奴隶兵，甚至还有后面压阵的白摆牙喇兵，只要碰到的，全部碾碎。
第一百一十八章 奉集堡前哨战8
看着首炮开门红，直接打出一条血胡同。李玉想起，李憬讲炮弹的种类和用途时说过，圆形弹的好处就是有二次甚至三次弹道。之后还有滚动弹道。听讲的时候李玉觉得自己听懂了，现在亲眼看到才明白，直到现在才知真正的领悟了。
在坚硬的地面上，比如砂石、硬土上，适当的俯仰角度下，极易形成跳弹。辽东的二十四节气歌唱到“立冬霜满地，小雪地封严”。“大寒小寒冰如铁，迎来又一年”。冬季的辽东大地封冻的如钢铁般坚硬，一镐头下去就是一个白点。李玉建设营地施工都是先用钢钎打孔，然后用火药炸的。
战前李憬带着参谋和火炮技师实验三磅炮，一门绰号叫“黄加农”的三磅炮1度仰角，射程358米，但是炮弹居然连续弹了15次，最终滚到了1843码之外。还有门24磅炮，1度仰角下，第一门用6磅装药射程560米，但炮弹连续滚动最终打了2027码，增加了几乎300%。不过5度下，滚动射程增加只有约40%。
这次居高临下，俯角8度，造成炮弹大角度弹跳，只跳了5次，都是打烂一大片然后从头顶上跳过去的，最后不跳了在地上滚动，又趟出了三十多米的血胡同。最惊悚的是，有一个建奴看着炮弹越滚越慢，马上就要停下了，忍不住用脚去挡，可能想看看炮弹什么样，然后他的腿就变成一阵血肉粉碎了。这一炮至少打死了三十多人，伤残二十多人，还有两匹马。
张承东迅速的记录着跳弹情形和装药，角度，风速等数据。很快二十四磅炮也开火了，这次调整到俯角3度，直接打击大阵中部的密集人员，这次跳弹了七次。又是几十人的伤亡。这个距离都在六磅以上炮射程内。六磅炮射程超过1300米，十二磅炮射程超过1900米。依次开炮。四门炮轮流开炮，六磅炮打完，三十二磅炮又装填好了开火了。
每隔十几秒一炮，给建奴带来了很大的压力。炮击的惨状实在骇人。盾车和纸糊的一样，只要击中必然打出一个大窟窿，甚至直接破碎飞散，尖锐的木刺造成的二次杀伤非常严重。有时很大一块木板飞出去直接拍死一个啊哈。
幸好走在前边都是三重甲重步兵，木屑只要不扎在脸上和手脚等暴露的位置就没事，不过推车的奴隶啊哈们可就惨了，他们没有甲胄，木刺直接扎进肢体，衣服根本挡不住尖锐的木刺。哭喊着畏缩不前，四处躲避。红摆牙喇兵用马鞭、马棒、甚至直接刀砍，才勉强维持住队形绕过打坏的盾车继续向前。
李憬当时就说过，在大炮实心弹面前，传统的步兵厚阵就是自寻死路，我们以后就搞横阵。当时李憬看大家理解的不深，还开了句玩笑。说知道开水热这叫知识，把手烫了才叫经验，你们到战场上才能真正领悟。
萨哈廉一脸坚毅，盾车太重了，在厚厚的半米深的积雪下步履维艰，但是又不能放弃，一担冲到一百五十米内，对方就要放箭了，酉阳的竹弓拉力一般，但是毛兵的角弓可是不白给，这些栖林人箭法不必建奴差多少，也用重箭。好在对方的火炮不多，只有四门，都是从侧面的小山上打下来的。伤亡还可以忍受。
好在河面有的地方雪不太深，一刻钟后前面盾车终于靠近河岸了。但是河岸的坡地被人倒了很多的水，动成了冰面。盾车有非常沉重，推上去就滑下来，在白摆牙喇兵的威逼下，奴隶们喊着号子，拼命的往上推车，有一辆终于推上了河堤，结果发现河堤后有很多埋伏的士兵，集体往下扔滚木，不仅把盾车给砸下去了，还压断了很多人的腿。
大批的盾车堆积在河岸下，后面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后边不知道前边的情况，压阵的白摆牙喇兵，不停驱赶后续的士兵和弓手前进，造成河面上拥挤不堪。山上的每一炮都带走三十多条生命。
李玉看看河面上的敌军至少有一千多的战兵和一千多的奴隶。就下令让传令兵在了望楼上打出旗号，拉响埋在河中心线的五十斤火药一个的“地雷”。
看到信号从毛兵到酉阳各营，提前确定好的人员迅速拉响了拉火绳子，拉火绳子直接拉着了拉火管，里边的铜丝和玻璃粉、硫磺摩擦迅速起火点燃药包。
“轰轰轰”一连串的爆炸在河中心想起。五十斤装药，相当于3.5公斤t/nt，威力巨大。河中间的人马和盾车直接变成碎块飞溅，巨大的冰块被炸得满天飞。砸的下边的人骨断筋折。真个河面随着不断的爆炸，冰面迅速开裂，想玻璃一样裂纹快速伸展，密如蛛网，然后无法承载沉重的盾车，纷纷塌陷。大批士兵掉到河里。
建奴多数不会游泳，有穿着三层甲，就是弓手也是两截甲，掉到冰冷刺骨的河里迅速沉到底，根本浮不上来，反倒是穿棉衣的奴隶们快速的在水里扑腾，有的爬上岸来。有的爬到大块的浮冰上。
萨哈廉彻底傻了，三千战兵已经过去了一半，现在河被炸开了，剩下的被阻断在了西岸，炸开的河面两头都开不到头，就是绕过去也要很多的时间。
机不可失，酉阳诸将和毛兵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没想到炸兵效果这么好。除了留下一千多人警戒还没到来的鸭绿江三部人马外，全部冲锋出去。在河堤上扔滚木，射箭，冲下河堤用大刀砍杀，用成排的长矛攒刺，把没炸死的建奴都怼到河里去了。
河岸上，没有塌陷的河冰上到处都是拼杀的人群。看到都已经混战到一起，李玉下令停止了炮击，正好给大炮冷却。
萨哈廉急得都要疯了，命令剩下的五个牛录和一千多奴隶赶紧绕行过去救援。但是来不及了，在三九的严寒里，湿了衣服甲胄的建奴，水分迅速冻成冰。被冻的四肢僵硬，像一群僵尸在跳舞。很快不是被砍掉了脑袋，就是被长矛怼到了河里，不是淹死就是冻毙。少数被俘虏。
等萨哈廉抛弃了盾车，绕过开河的地区，遇到了才赶到的鸭绿江三部人马，萨哈廉合兵一处，有战兵四千两百人，奴隶两千人，给奴隶发放长矛腰刀，一起掉头向东侧的虎皮驿毛兵驻地和李玉他们的高地冲杀过来。
萨哈廉传令给喀木图，全部白羊骨部2500正兵，人马立刻回来，集中兵力兵力击破明军。这样加上他的亲军四百多人，萨哈廉又集结了九千兵力。气势汹汹的从西侧陆地上杀来。
第一百一十九章 奉集堡前哨战9
此时，李玉正在督促酉阳兵和毛兵，抢救落水的建奴。
很多人不理解，在他们看来就应该砍了这些脑袋，直接领军功。李玉对白再香等酉阳诸将解释，李憬李帅说过建州人也是大明人，尽管他们反叛，但是这是大明内部事务，只要放下武器，就不可以再随便虐待和杀害。战俘也是人，也有尊严，不可以随便侮辱。
不仅仅是建州就是蒙古和其他少数民族也是中华的一部分，不可以随便杀害和掠夺，他们人民的合法财产也要保护，要公平买卖。征用物资牲畜要给予补偿。我们针对的只是少数发动战争的贵族和在战争中犯下罪行的人。我们作战的目的是恢复和平和秩序，惩罚发动战争的罪犯和追究战争中各种违反大明律法的行为。
严禁歧视少数/民族，严禁虐/待俘虏是南澳镇铁的纪律。只要放下武器，对敌人的伤员也要力所能及的救护。这叫人道主义。尽管我们的战士被俘可能不会受到同等的待遇，但是，大明是文明社会，不可以同样行禽兽之事。如果你们虐待杀害俘虏，以后就没有敌人会投降了，人人死战，只会增加我军的伤亡。
白再香表示理解李憬的什么人道主义，但是酉阳兵出来作战是要发财的，这些建奴的首级就是军功就是银子，自己没法和他们交代。
李玉表示，自己向酉阳兵收购建奴俘虏和伤兵。只要能救活的都收购，死了的自己就不管了。这次自己方面应该分得的首级，一个首级换一个战俘。不够的用这次缴获的铠甲兵器换，用缴获的建奴小佛朗机炮换，还不够就用银子收购。
白再香原则上同意，但是她担忧这么多俘虏李玉怎么处理，放了岂不是资敌，好了伤还会回来继续攻打大明，他们和酉阳一样穷，只有来大明抢劫才会有发财的机会。李玉表示，会把他们运到钓鱼岛挖鸟粪，根据审问在战争的罪行大小，判处不同年限的劳役，等改造好了，没有社会危害性了，会在大员岛给他们编户为民分给土地同化进入大明社会。
白再香同意了，王贵自然也没有意见。李玉不要死的，首级都归他们，对他们利大于弊，虽说战俘献给朝廷可能有封赏，但是自己级别太低好处都是上官的，还不如私下弄些银子都能落到自己口袋里。
既然喘气的就是钱，酉阳和毛兵兴高采烈的开始救护起建奴伤兵来，落水的捞上来。没死的包扎伤口，死的砍下首级，扒下衣甲，拿走兵器。连沉到河底的都用钩子钩出来拿走兵器铠甲。搜刮的叫一个干净。效率之高让李玉都惊呆了，一个时辰战场已经打扫完毕，连少数能用的盾车都推到大营的另一边用于防御接下来的进攻。
李玉说的明白，只要活得，死在伤兵营的是不要的。这些人眼里这些敌人立刻变得金灿灿的，仔细救护起来。
中午，萨哈廉的九千人马终于聚齐了，他们现在准备孤注一掷，这次急行军把盾车也扔了，骑兵之前已经被打残了，这次他们把重步兵排在前头。
苦战终于开始，白摆牙喇兵的督战下，三千多的奴隶啊哈被发给了兵器，向毛兵大营冲锋，建奴想解决火炮，减少伤亡。用奴隶兵去对付人数少但杀伤力大的火器部队。六千建奴战兵冲向没有火枪的酉阳大营。
酉阳土兵万箭齐发，但是他们的竹弓威力还是不够，无法穿透前排的红摆牙喇兵的三重甲，纷纷弹落在地上，穿两截甲的弓手反倒被射倒了一些。很快提着盾牌的红摆牙喇兵就到了壕沟前，竖起盾牌后就和旗丁一起跳下壕沟。试图攀爬壕沟进入大营。
由于背后是炸开的河水，不需要防守，酉阳土兵全部集中到一个方向。铁丝网也被移动到了这一侧。前期李玉建议修建的壕沟和麻袋工事终于有了效果。五米多高草袋子和麻袋装土堆积的梯台型碉楼，上边有城垛，下边有交通壕互相连接，以及挖土填袋子形成的五米宽，三米深的壕沟，外层壕沟内侧有铁丝网和土袋子垒筑的胸墙以及木刺拒马，较好的挡住了进攻。
修这些壕沟，炸冻土，耗费了很多的火药，这些都是李玉免费提供的，目的是检验在高寒地区的战法设想。
壕沟和梯台都泼水冻成了冰面，十分光滑，掉下去很难爬出来，壕沟底部到梯台顶部有**米高，距离胸墙也有四米多。没有云梯也爬不上去。大批奴隶兵掉进壕沟，即爬不回去，也没法继续进攻，壕沟里聚集了很多人。
在白摆牙喇兵的命令下，奴隶兵开始搭人墙人梯往上爬，酉阳兵开始用长矛向下攒刺。向坑里扔成段的木头。把旗丁一堆堆的砸下去。破甲三/棱锥十字枪也体现了价值，很少有折断的，不管是白摆牙喇的三重甲，还是普通旗丁的两截甲都挡不住穿刺。直接捅个对穿。不管了布面甲还是扎甲，以及里边穿的锁子甲，结合部是非常脆弱的，十字枪刺到甲片上一滑就会卡在甲缝上，然后就会撑开连缀甲片的绳索，三棱旋转着刺入，会轻易的割断绊甲丝绦挤进去。锁子甲更拦不住，旋转用力的十字枪会继续穿透。
酉阳兵对付扎甲有经验，如果是甲片上面覆盖下面搭接的把枪尖往上滑动就会卡住搭接的缝隙。如果是下面压着上面甲片搭接的，就从上往下滑动枪尖往里转着刺，用力一拧三棱螺旋刀刃就会割断绊甲丝绦。甲片也就零落了。
红摆牙喇兵的重箭也体现了威力。近距离准确的惊人，酉阳兵纷纷被射中面部直接毙命。往往刚一露头就是一箭射倒。
几个酉阳兵一起举起一段五米长的树段，一起扔下壕沟，还没来得及蹲下，就纷纷中箭倒地，但是树段也把壕沟里的旗丁和红摆牙喇兵砸的血肉横飞。
旗丁开始用刀子疯狂在壕沟的斜坡上铲出脚窝，好向上攀爬。还有旗丁把长矛杆子倒过来，几个顶在红摆牙喇兵的后背，一起用力把他支到胸墙上，红摆牙喇兵疯狂的用长刀猛砍，势如疯虎。渐渐的双方都承受大量的伤亡。第一道防线多处被突破，壕沟好多地方被双方的尸体填平，情况变得严峻起来。
第一百二十章 奉集堡前哨战10
此时李玉和四位参谋正在了望楼上用望远镜观察真个战场形势。
“时间还是太仓促了，壕沟不够宽也不够深，看样子顶不了多久了，就要突破了。”张承东看着说道。
这时两门海军舰炮已经转移到山顶的背后，其他四门炮也搬运了过来。三磅炮两门和六磅炮一门直接配属给了战壕里的步兵哨，十二磅炮和海军炮因为射程远，则放置在两个磨盘上固定好，这样可以旋转着灵活的对付毛兵大营外和酉阳土兵大营两个方向。
“这个时候了，估计白帅要使用手榴弹了，”陆军炮兵参谋赵仁则说道。
“有地方已经突破了，你们看，白帅的亲兵营冲上去了。嘿，那个穿蓝衣服的小妞儿是白帅的女儿吧，这丫头真够狠的，一刀劈在那个牛录额真脸上，直接剁翻了。”步兵火枪参谋王一辉笑着说道。
“白帅崩不住了，你们看，开始从后面搬手榴弹箱子了。这些川兵别看长得瘦小，还挺有劲的，一箱子二十颗手榴弹就有一百四十斤，再加上箱子估计有一百六十斤，一个人扛着跑得飞快。”骑兵参谋孙德威说道。
很快，一阵轰轰的巨响传来，手榴弹在壕沟里爆炸，肢体和破碎的铠甲兵器满天飞。建奴直接被炸蒙了，这是明军第一次在战场上使用手榴弹。
一两银子一个，白再香用的肉痛，不过确实物有所值，刚冲进来的五十几个建奴，眼看顶不住了，十枚手榴弹扔过去全都炸翻了，在进攻型手榴弹的冲击波面前，什么甲都没用，人都是震死的，不是弹片杀死的。
壕沟边沿上靠着盾牌的红摆牙喇兵也被气浪掀翻。一时半会爬不起来，后面的弓手们也乱成一团。
等壕沟里炸完，硝烟还没散尽，没死的伤兵还在嚎叫。
“把吊桥放下，跟我杀出去。”冉天依高喊道。
轰的一声，一个由十多根圆木用铁钉钉成的吊桥轰然落地，冉天依穿着从李憬那里买的板甲，用着一米五长的斩马刀，带着同样穿着板甲的五百名亲兵，冲过吊桥杀向壕沟外的建奴。
“注意观察，酉阳兵开始反击了。亲兵营已经出击。”李玉一边看望远镜一边说道。
红摆牙喇兵都被气浪掀倒，八十斤的重甲自己很难爬起来，需要其他人的帮助。冉天依冲过来抡起斩马刀就砍摔倒红摆牙喇兵的脑袋。其他亲兵也用长刀直接刺杀这些平时难对付的精兵。
弓手们迅速放箭试图营救这些精兵。但是，进距离破甲箭无法穿透李憬的板甲，纷纷弹到地上，看到盔甲如此给力，酉阳兵一齐发一声喊，解决了红摆牙喇兵，直接杀入弓手群中。
弓手穿着两截甲，其实就类似汉魏时代的两档铠，就是一前一后两块缀着甲片的牛皮革用皮索链接，直接挂在肩膀上，腰部再横向系上腰带，分担重量。从肩膀到膝盖可以得到保护。这种简陋的铠甲重量轻，造价低，生产快，被用来装备需要灵活机动的弓手。
这些弓手赶紧扔了弓箭，拔出腰刀和冉天依等人对砍了起来，面对板甲，他们的腰刀根本没有什么卵用，酉阳亲兵营的斩马刀却轻易的把他们从腰部横向砍成两截，两截甲身体侧面没有防护，胳膊挡不住从长刀。牛皮横向也没有足够的强度。
亲兵营如虎入狼群，把弓手们砍杀殆尽，其他各营也放下的吊桥，冲杀出来，建奴前线兵力全部崩坏。潮水一般的向后退回去。萨哈廉看着前方退回来的士兵叹了口气。
冉天依一路追杀，看到溃兵逃入前方军阵后，主动收兵退回了壕沟后的大营。
白再香正在了解各营伤亡情况，刚才半天时间，酉阳土兵阵亡四百五十人，伤三百三十七人。伤亡可谓惨重，建奴也至少扔下一千具尸体。眼看天快黑了，估计双方都要吃饭，要休息一会。酉阳兵还记得李玉的话，把建奴的伤兵拖走送去俘虏营中的伤兵营。
毛兵这边奴隶兵从冲锋开始就遭遇了密集准确的重箭射击，奴隶兵没有甲胄，中箭直接射倒。后面有白摆牙喇兵压阵，后退就是一刀。渐渐的逼近了毛兵大营，这里是石头地面挖不了壕沟，只好用麻袋搭建胸墙。
建奴那边白摆牙喇兵有很多的火器，毛兵只好射一箭后，赶紧蹲下，躲在胸墙后面，以免被火枪击中。
毛兵没有盔甲，在和建奴作战中并不理想，很快啊哈们到达了胸墙外，双方开始拼杀，等三重重甲的精锐白摆牙喇兵也加入肉搏时，毛兵就已经抵挡不住了。
“派人通知王帅，让他带着毛兵退入我们的营地，”李玉对斥候队长说道。
建奴跟着追杀毛兵追到高地脚下，南澳镇放开一辆马车让他们进入。建奴试图跟着杀进去，忽然两侧的车上轰轰两声巨响。霰弹劈头盖脸的打来。顿时人仰马翻倒了一地。
两侧各有一门三磅炮开火了，这么进的距离直接直接用上霰弹。马车上爆豆一般的火枪射击声响起。建奴又倒下了五十多个。
很快三十秒左右，两门三磅炮又开始轰鸣。又是一顿霰弹横扫。两门炮以建奴火枪兵的射速不停的发射着，发射两次后，六磅炮开火，六磅炮射速一分钟一发，使用相同的霰弹。密集的霰弹让奴隶兵潮水般的退去。
山上的十二磅炮和两门海军重炮开始开火猛烈的轰击退走的奴隶兵，退兵时，每一炮下去球形弹跳跃着向前犁出一道沟，每道沟都是一条血胡同。
看着天要黑了，李玉知道今天的进攻就要告一段落了，
“派人通知白帅，如果今晚建奴夜袭，守不住的话就都退入营地的碉楼，各自为战，坚持到天明，估计奉集堡那边援军就会到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奉集堡前哨战11
午夜时分，天黑的伸手不见五指，阴沉的天空飘着鹅毛大雪。
壕沟外五十米一线，点着一些火堆，用于照明，便于发现偷袭。靠在沙袋上的士兵忽然感觉到了大地在震动。纷纷惊醒了过来。
建奴全体出动推着从河另一边运过来的盾车，推着剩下的二十多门发喷和中小型佛朗机炮车。缓缓的压过来，走到火堆旁奴隶兵用雪扑灭了火堆。很快四周继续陷入了黑暗之中。
李玉等人听到营地里四面响起的牛角号，知道敌人开始进攻了，赶紧登上了望楼，但是今夜没有月亮，什么也看不见。
“这样不行，我们看不到，火器就发挥不了威力，要想想办法，不能等他们摸到车下。”赵仁则说道。
让木匠用这次砍伐的树木和大铁钉做成简易的抛石机，把我们带来的蜂窝煤烧红，然后扔出去。把木头切成小段点燃，烧红了扔出去。“李玉考虑了一下说道。
”照明问题是大问题，现在的士兵很多营养不良，晚上视力很差，要记录下来，回去好好研究，我们火枪兵对气候依赖很大，大风会吹走火药，下大雨火枪无法使用。天太黑也看不到敌人。等看到了都摸到身边了。优势都丧失殆尽。“王一辉说道。
前边的火枪兵看到五十米外有人影晃动，正在扑灭火堆，不管不顾的纷纷开枪射击，很多人影被打倒。但是火堆也逐渐熄灭了。
紧接着炮兵开火了，大片的霰弹横扫出去，借着开炮的火光，一百名火枪兵赶紧一轮齐射。两门火炮每隔15秒发射一次，正好火枪也装好了弹药，借着火光看到前方的敌人开火。
尽管大片的人被打倒，后面的敌人学奸了，直接趴在地上往前爬。很快就到了铁丝网前，被铁丝网挡住，不知道怎么越过去，好多人的衣甲被挂在铁丝网上，动弹不得。
”扔手榴弹吧，前边聚集的人太多了。“李玉下令道。
马车厢板后面的火枪兵，马上投掷出一颗颗手榴弹，按照平时训练要求要落点尽量远离铁丝网，以免自己的手手榴弹破坏铁丝网。
轰轰，不断的爆炸声和升起的火光下，不断暴露出来的成群的建奴迅速遭到了褐贝丝燧发枪的轰击，成片的倒下。
由于南澳镇训练野战时严格的纪律，不准点火把照明，以免成为敌人的目标，车阵里边一片漆黑，建奴同样看不到人影。
这时，跟随前来的造船厂工程师李一鸣来找李玉。海军制造了一种照明设备，叫电石灯探照灯。这次是过来做黑夜照明实验的，设备就在马车上。之前一直没有机会就一直没用。
李玉大喜，让李一鸣赶紧把设备搬到了望楼上。
李一鸣迅速指挥手下的造船厂工人开始组装，这个设备外观非常简陋，只有一个煤气罐大小的钢桶上边铆接着一个类似小太阳电暖器的半圆装置，里边镀银抛光，用于反射灯光，并使灯光集中向一个方向照射。外边用平板玻璃封闭，防止大风吹动火苗。上面有排气孔用于防止瓦斯爆炸。这个直径一米的大灯头，可以旋转和俯仰。
电石灯，学名叫乙炔灯，是通过燃烧乙炔，发光照明。
电石与水反应。cac+h2o=ca(oh)2+c2h2 产物是氢氧化钙和乙炔乙炔是可燃气体，点着了就会着火了，李憬记得以前的气焊都是直接用电石的，以前的小摊贩晚上摆摊也是用电石与水反应来点灯照明。电石用焦炭和生石灰用熔炉高温煅烧就可以制取。这些原料马鞍山都可以生产。
电石灯的构成很简单，一般家用的小型电石灯，一般找来一个圆柱体碗口大的铁容器做母体，一端开口，里面套一个稍小的圆柱体铁容器当作子体，在子体不开口的那一端，打一小口，铆接上细细的一根管，细管的另一头，封住关口，只留针眼一样大小的出气口，以便燃烧从灯体里输送上来的气体，这样，一个简单的灯就做成了。
子体里面装好电石（碳化钙cac），然后倒扣着放进母体里，再往母体里加满水，就会听到水和电石的反应声响，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然后，在灯口用燃着的火柴一晃，嘭的一声，灯立即发出刺眼的亮光，天蓝色，带着呼呼的声音，火苗显得很坚强，不像煤油灯那样禁不得风，
亮着的电石灯是由水和铁、电石组成，移动起来比起其他灯具要有分量，显得笨拙。一旦点燃灯，就要一次性把电石生发的气体燃烧完，因为无法收集保存瓶内的气体。
第二天，还得把电石的残渣倒出，以备晚上装新电石。电石的保存也要注意干燥，不然就会风化，化为乌有。虽然，电石灯有诸多不便，但作为亮度仅次于电灯的照明工具，还是很受欢迎的。
李一鸣鼓捣了一会，装好电石后，到进水，立即钢罐里响起咕隆咕隆的声音，灯头里的气嘴开始出现嘶嘶的声响，电石遇到水开始反应生成乙炔了，李一鸣用火折子点燃了气体，砰的一声，一团巨大的火焰出现，然后缩小成一个耀眼的白炽光团，李一鸣赶紧调整旁边的旋钮调节火焰大小。调好后盖上玻璃盖子，一道刺眼的光柱在照射到远方的黑暗中。
光柱在灯头只有一米直径，到了几百米外就扩大到五十多米的直径，电石和水反应制造乙炔是早期电焊的气体来源。电焊的温度高达几千度，这个灯的亮度可想而知，远处被八旗兵占领的虎皮驿站被照射的亮如白昼，随着灯头的上下俯仰和左右转动，高地外的八旗兵再也无法藏匿身形，纷纷暴露了出来。
第一百二十二章 奉集堡前哨战12
此时，虎皮驿成了萨哈廉的指挥部，萨哈廉正和喀木图、图尔格对着地图研究进攻的进展。忽然，窗外一片通明，雪白的光柱照射在虎皮驿的三进房屋上面，屋子里瞬间好像变成了白天：，从窗口照进来的强光，和白天一样，油灯的火苗已经可以忽略不计。
几个人赶紧出来到院子里看发生了什么事情。之间远去的小高地上了望楼的顶部一盏巨大的光源如同太阳一般射出一道狭长的光柱，那个光源还在不停的上下左右摆动。进攻高地的八旗兵已经被照射的全部暴露出来。
一阵排枪打来，顿时三十多个兵倒地。两门三磅炮也依次开火。霰弹横扫之下，又倒了一大片。现在优势倒转，八旗在明，反倒明军在暗，弓手根本看不到明军，重箭也失去了作用。当年萨尔浒之战中，明军打火把被黑暗中的八旗射击的往事现在倒过来了。
毛兵藏匿在马车厢板后各个角落，拉开角弓用重箭不停的射杀，火枪总是每隔十秒就齐射一次。八旗兵几次冲击都没有进展，每次都是扔下百多具尸体撤退。
这时了望楼下四门大炮正在掉转炮口，瞄准了很多人进进出出的虎皮驿三进院落。随着李玉的一声令下，炮口一次喷出火焰，由于距离很近，使用的是霰弹钢珠。一阵金属风暴迅速袭来。
喀木图看到小山上的火光，就知道不好，一下子扑到了萨哈廉，随即一阵钢雨落下，整个院落里进进出出的人员全部都扫倒在地，一厘米直径的钢珠击穿了屋瓦和天棚，房子里的人员也没有幸免，木屑和碎瓦、钢珠一起打下来，整个院落一片狼藉。桌椅板凳全部粉碎。铺地的青砖都打的坑坑洼洼，
喀木图穿着三重甲，依然被一颗钢珠打在后护心镜上，护心镜当场打变形。隔着三重甲和厚厚的棉衣，直接一口血喷出来，吐在萨哈廉脸上。同时感觉大腿一阵剧痛，鲜血流淌出来，一颗钢珠把大腿骨打断了。
”效果不错，三十二磅炮用铁皮外壳定装装霰弹五百米还是效果不错的，“李玉等人满意的看着望远镜里一片狼藉的虎皮驿说道。
这次用的是新弹药，一厘米的钢珠是装在一个薄铁皮桶子里，发射出去后，由于膛压的剧烈变化，会自行破碎，然后定向的钢珠会比较集中的飞向目标。
虎皮驿外边的建奴懵了一下，然后赶紧冲进指挥部把受伤的将帅抬走，赶紧把指挥部后撤。
萨哈廉，推开喀木图，抹了一下脸上的血，目光炯炯的看了一眼山顶头也不回的后撤了。
随着进攻的持续，尽管有探照灯帮忙，酉阳大营四处被突破。夜里酉阳土兵缺乏肉食视力不佳，同时建奴也用上了最精锐的白摆牙喇兵，莫斯里瓜尔佳的一个甲喇，率先突破了冉天育的防守直入中军，开始四处放火。
“组长，白帅带着人来了，请求进入我们营地”斥候来通报说道。
“打开马车，请他们进来。”李玉说道。
白在香和冉天依，狼狈不堪的一边咒骂着，一边带着中军的残兵败将撤退进入高地。酉阳兵两个中军营，一个亲兵营，一千五百人，还剩下八百多人。
对李玉来说这不算坏事，李玉的六百多人，除了一百骑兵哨在外，打到现在阵亡了几十人，重伤了几十人，能战斗的还有四百多。毛兵残部有四百多人退进来，加上酉阳兵八百多人，合计兵力达到一千八百人。这个高地不大，防守更加严密。
白再香等登上瞭望楼，下令亲兵敲响铜鼓，通知中军已经转移到到高地上，不必惊慌。
“白帅，下官建议酉阳各营立即撤入装土麻袋筑成的碉楼和周围的战壕继续抵抗，各自为战，等待天明，您不是已经向奉集堡派出求援了吗，估计这几十里明早援兵就到了。”
白再香考虑了一下，认为李玉的建议是对的，和建奴作战一定要有所依持，直接硬拼尤其是在漆黑的夜晚是不划算的。于是果断下令，各军就近进入碉楼和壕沟各自为战，把李玉交换俘虏给的和自己缴获的三十门小佛朗机炮推到碉楼里继续抵抗。
各军听到铜鼓声，知道中军无恙都镇定了下来。纷纷遵从命令退入营地内林立的碉楼。碉楼作战是川兵习惯的模式。防守明显有了效果。营区内到处火光熊熊，照亮了夜空，进入营地的建奴也无法隐蔽了，反倒是酉阳兵通过交通壕互相运动，不断调兵遣将，把防守结成一个整体，互相支援，形势立刻一变。
当初碉楼布置时，李玉有过建议，两个碉楼之间的距离不要长于弓箭有效射程的两倍。这样建奴即使突入营地也是四面受敌的局面。
建奴开始没搞明白明军都怎么消失了，等发现躲在碉楼和壕沟里时就发动了对碉楼和壕沟的攻击。但是碉楼的射击孔很小，弓箭很难射入。自己暴露在外目标很大。三重甲的重步兵还好，两截甲和不着甲的奴隶啊哈门就惨了，酉阳的竹弓虽然射不穿三重甲，但是近距离射穿两截甲和不着甲的奴隶却没什么问题。
建奴跳进壕沟，酉阳兵直接用小佛朗机炮发射霰弹直接横扫，一条线，或者退后到战壕拐角，直接扔手榴弹。
碉楼上的酉阳兵只要看到建奴一集结，马上就发信号，附近的士兵从战壕里一群群跳出来，排成长矛阵，先甩一阵手榴弹，然后长矛阵排成一线刺杀。等干掉了这一小群，马上跳进战壕四散回各自最近的碉楼。
等建奴的援兵赶过来，人都跑了，毛都没留下一根。而且被杀死的建奴衣甲扒光，铠甲武器拿走，首级砍走。只剩下一地狼藉的死尸。气的家奴哇哇大叫。这种出处被动的感觉太难受了。
碉楼上泼了水，冻成冰墙，不仅起到了加固的作用，没有梯子更是没法往上爬。盾车没法通过壕沟推进营地，冲进了营地发现自己无法完全占领，非常郁闷，碉楼上看下面非常清楚，白再香等人用望远镜在瞭望楼上看的更清楚，只要有小群的建奴落单，马上用铜鼓指挥附近的酉阳兵抬着小佛朗机炮沿着交通壕运动到位，然后四面包围形成局部优势，消灭之。
如果交通壕内有建奴阻挡就用小佛朗机炮轰击之。用手榴弹炸，用竹弓射击。然后冲上去用短刀砍杀，战壕里使不开长矛，酉阳的牛角弯道更加占优势。
萨哈廉看着天色渐明，不断报上来的伤亡数字，一个接一个阵亡的牛录额真和甲喇额真，把拳头捏的嘎嘎响，自己第一次带兵出征居然碰到这样棘手的局面，而且他最担心的事情就要发生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奉集堡前哨战13
总兵李秉承摸着下巴，犹豫不决，经过奉集堡的斥候反复侦察，来的建奴有铁骑三个牛录，100亲兵，共计一千人。重甲重步兵正兵三千人，新附的鸭绿江三部和白羊骨部部落兵五千七百人，负责后勤的奴隶啊哈4800人。合计近14500人。
酉阳兵四千人，毛兵七百人，近期不知道什么原因，跑来了一支六百人步骑的水师部队。合计虎皮驿有明军，5300人。敌我接近三比一。实力悬殊。贸然出击风险不小。
虽然自己麾下两千步卒，三千铁骑都是李成梁大帅的老底子，震慑辽东多年，和建奴还是有一战之力的。但现在李家正在倒大霉，指望不上了，今后这些部队就是自己里立足最重要的筹码，只有保存了实力才能在这个牌桌上混下去。
天黑时，新的情报传来，那支水师居然在冰河上埋下火药，在建奴半过河时把河炸开了，然后消灭了一千五百多的正兵重甲步兵。这么大的功劳让他眼热不已，再让他们吐出来已经不可能，南北兵矛盾由来已久，这些南蛮子不和他拼命才怪。
等到亥时消息传来，那个叫萨哈廉的娃娃大帅被南蛮子打得输红了眼，居然调集九千人去围攻虎皮驿，大营里只剩下三千多的杂兵，这时候一个阴险的计划出现在他的脑子里。自己手里有三千铁骑，如果直接去冲击萨哈廉的大营估计十拿九稳能赢，然后在见机行事。至于救不救南兵到时再说。半夜时分终于下定了决心。全体骑兵出动，不管苦战的虎皮驿，全军冲击萨哈廉的大营。
一队队的骑兵奔出奉集堡唯一的城门南门。直奔萨哈廉大营。
此时，虎皮驿的战斗已经白热化，酉阳土兵对这种碉楼和战壕、交通壕的战术越来越熟练。瞭望楼上的探照灯已经换了两次电石，一直在四面扫射，各处的情形一清二楚。顶楼还放着一张一米五见方的桌子，上边是赶制出来的营区和周围沙盘。王贵、白再香以及李玉正围着沙盘讨论，眼看天就要亮了，大营里到处都是混战的酉阳兵和建奴，酉阳兵神出鬼没，不停的在交通壕以及交通壕的连接点碉楼里机动，集中局部优势兵力打击建奴。用少数兵力固守碉楼。
交通壕的密集汇集地段用砍伐的树段盖顶，再铺上泥土砂石淋上水冻成冰。建奴不了解情况，根本不知道这些交通壕的走向和连接点，甚至有的地方，脚下就是交通壕都一无所知。
萨哈廉在新立起来的大帐中面色阴沉的听着报告，现在喀木图已经被扶下去医治了，就剩下他和图尔格在指挥，仗打到现在，他非藏难受，继续打，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拿下来，撤退又不甘心，好不容易才打进去的，退出来再进去就更难了。
尤其是那个小高地上的小股明军，像石头一样坚硬，伤亡都快一千人了，硬是寸步未进。火枪犀利，火炮猛烈。还有一种投掷的炸弹，非常厉害。
一线只有一百火枪兵，可这一百火枪兵射速是八旗火铳手的三到六倍。而且百米内枪法准确的吓人。百米内只要被山顶的妖灯（探照灯）照到，基本上每声枪响，就有一人应声倒地。
天已经微微露出了晨曦，根据最新的报告，大营内混战依旧，迟迟看不到结束战斗的希望，情况反倒向着对八旗不利的方向转化了，仿佛对方天空中有一只眼睛一样，洞察一切，经常突然出现一股小股的部队来吃掉自己更小的部队。
目前九千多人又伤亡了近三千人，估计大营内的酉阳土兵还剩下一半就不错了，毛兵估计剩下的还有两百多，倒是那支水师只损失了不到一百人的辅兵，还是绝大多数是扔手榴弹被重箭射杀的。但是就是剩下的这一半人，明显开始熟悉了营内的战斗模式。伤亡开始急剧减少，八旗的伤亡开始急剧增大。着让输了太多筹码的萨哈廉进退不得。
最后萨哈廉一咬牙，这么回去没法子交代，索性全军压上，天也亮了，大营也已经攻进去，全杀进去，就不信打不赢。
凌晨天刚刚微明，三个人抱着火药包，悄悄的爬到萨哈廉大营的门口，看了一眼木头岗楼上抱着长矛打瞌睡的士兵。把火药包堆积在大门和望楼下点燃了引线，然后拼命的往回跑，一直跑出近百米才跳进河堤下。
轰、轰、轰一连串的巨响传来，大门和木楼直接炸飞，近百骑兵呼啸着冲进了大营，为首的正是陈虎和李辉。
凌晨正是所有人睡的最沉的时候，这些人都是奴隶杂兵，都是些身体羸弱和老幼病之类的，武技很差的一群人，还有好多是刚被征服的部落民，对建州还有刻骨的仇恨，只是不得不屈服而已。现在大军把明军围着打，没想到会被偷袭，都非常松懈。巨大的爆炸声顿时造成了炸营的效果，一片混乱。
骑兵哨冲进来按照事先的计划，五个人一队，见到帐篷就扔一颗手榴弹，一个帐篷十名建奴士兵，正忙作一团在找衣服铠甲武器，一声巨响就都被炸上了天。营区里到处都是衣冠不整的建奴在四处乱窜，好多光的，见到手持武器的建奴，骑兵们也不费事，直接一枪放倒，每个骑兵装备了五只火铳和十支手榴弹，目前每人还剩下八枚左右。这次哨长陈虎特别允许使用五枚。五百枚手榴弹足够彻底摧毁帐篷，马圈，辎重等。
只要有集结起来的建奴就有五人一队的骑兵冲过去扔手榴弹直接炸散。这些建奴杂兵从来没有见识过这种武器。看到炸的人四肢纷飞，血肉四溅，都肝胆俱裂，两腿发软。
这时远处有一百多骑兵集结了起来，正是被打残的图尔格的骑兵还能作战的人马，图尔格在萨哈廉那里，此时正在河西作战，这些骑兵暂时由斥候队长必可塔率领。
“吹集结号”陈虎下令。身边的司号员立刻吹号，旗手高高的举起大旗摇晃。营中各处的骑兵立刻向大旗集中并给火铳装弹。很快近百人的队伍重新集结起来排成两列横队，快速的装填着五只火枪。
刚刚装好枪，对面的建奴骑兵已经冲了过来，陈虎一辉手，一阵火光闪耀，爆豆一般的枪声响起，天启一式骑枪齐射，对面一半的人马落马。
“全体都有，冲锋，换手铳”陈虎下令，骑兵哨迅速的出击。
这些骑兵这时已经认出来了这些老对头，吓得掉头就跑。骑兵哨的阿拉伯马快速的追上去，一阵火铳轰鸣后，最后一个骑兵落马。
看到骑兵如此简单就完蛋后，剩下的两千多杂兵们立刻扭头的就跑，太多的人挤在大门一时出不去，甚至互相践踏，砍杀。骑兵哨不紧不慢的在后边用火铳不停的轰击。终于最后一批杂兵们逃出大营一路向着抚顺方向的来路逃去。
骑兵哨追了一会就返回大营，四处放火，烧毁营帐物资。牵走马匹牲畜，烧毁盾车，马车，和木建筑。然后迅速的撤退到安全的距离，以防止敌军杀回来。
上午巳时（9-11点）三刻，李秉诚带兵来到萨哈廉大营时，他目瞪口呆的卡着眼前已经烧成一片废墟的大营，以及一千多死尸和伤兵在地上哀嚎，粮食和辎重都燃烧着熊熊大火。
第一百二十四章 奉集堡前哨战14
陈虎的骑兵杀入萨哈廉大营的时候，白再香兴奋的拍了一下栏杆，此时天已经大亮，望远镜中，和对面的八旗大营清晰可见，看着骑兵哨虎入羊群一般，到处防火，扔手榴弹，用手铳轰击，大营里好多光着的八旗兵在严寒的气候里四处乱窜。不禁一阵阵快意浮上心头。
“活该，你们也有今天”冉天依也解气的骂道，看到骑兵哨一鼓作气干掉了建奴最后的骑兵，王贵也兴奋的大吼了一声，“南澳镇威武”
建奴抛弃营帐溃逃后，骑兵哨开始放火烧粮食，辎重和营帐，牵走马匹和牲畜。然后准备远远离开，这时候李玉考虑了一下，下令道：“给陈虎、李辉发信号，让他们穿过河面回营”
现在河西的战斗也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多一百火枪兵还是很重要的，建奴大营辎重已经烧毁继续留在外线已经意义不大。另外经过一昼夜，河面已经重新封冻，牵着马已经可以勉强走回来了。
河岸边放下吊桥，骑兵哨赶着缴获的牛羊马匹进入了高地，吊桥重新收了起来。
半个时辰后，奉集堡的三千辽东铁骑到了，看着烈焰熊熊的萨哈廉大营发呆。感觉这世界不真实了，李秉诚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阵，最终还是决定进去抢功劳，该不要脸皮的时候他从不犹豫。这次是难得的感觉有些吃相难看了。
三千骑兵进去后，把死去的建奴砍了脑袋，活着的伤员用绳子捆起来，趁着大火没有烧到的抢出一些物资。
“这个混蛋总兵，不来救我们，在那边磨蹭什么，”拿着望远镜观察的冉天依气氛的骂道。
李玉说道:“自然是抢功劳啦，等我们把建奴消耗的差不多了，总兵大人雷霆一击，自然可获全功。”
“依依，不要胡说”白再香瞪了冉天依一眼。
“我们毛兵都快损失殆尽了，现在还剩下两百二十一人，再不来我们都他娘的完蛋了。”王贵是粗人，气氛的破口大骂，也不管是不是上官了。
“我们一定要靠自己，大帅早就和我们说过，不要轻信辽东人，这里情况非常复杂，这些本地人和建奴有三百多年的贸易往来，关系密切，有太多的地下利益勾连，外人很难了解他们的立场。汉人尚且要谨慎，更不用说女真、蒙古以及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民族了。”李玉说道。
此时山上的四门重炮不停的向着建奴聚集的地方轰击。萨哈廉已经疯了，驱使八旗兵像潮水一样涌入酉阳的营地。战斗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最后阶段。酉阳发方面火药和手榴弹、铅球炮弹已经不多了，有些碉楼已经被占领了。
李玉命令辅兵沿着交通壕给酉阳兵输送手榴弹和火药、炮弹等。酉阳兵渐渐被压缩到了靠近高地的一侧。李玉兵力有限没法支援酉阳兵，几次险象环生都是冉天依带着亲兵营再次杀出去反击稳定下来的。
到了下午三点多，建奴已经快耗尽体力了，从昨晚到现在一直没有吃饭和饮水，一昼夜的拼杀消耗的体力极大，酉阳和毛兵都从李玉这里得到了炒面，趁着交战的空隙，往嘴里塞，用雪合着咽下去，算是补充了体力，但是也是一昼夜没有进热水热食了。体力虽然还行但是也快支撑不住了。
忽然下面卡吧一声脆响，炮兵哨长进来报告，三十六磅炮炸裂了，由于从昨天到现在高强度使用，尽管中间不断的休息冷却，但还是出现了一道裂纹。李玉沉吟了一下，估算知道打了五百多炮，也应该到寿命了。下令填充满火药推下山去送到酉阳兵奋战的前线，拆掉轮架，用雪橇从冰雪上滑下高地下去，放置在前沿，等待建奴大军杀过来就点燃，直接炸成碎块。
半个时辰后，二十四磅炮和十二磅炮也先后出现裂纹。停止了使用。李玉都下令填满火药放置在建奴进攻路线上备用。
看到双方都精疲力尽，机会来了，李秉诚大手一挥，三千铁骑越过已经封冻的河面，杀向八旗兵的背后。八旗兵已经耗尽了体力，一天一夜没吃没睡，疲劳到了极点，之前眼看胜利在望，还能支持，现在有着三千铁骑从背后杀来，同时也看到了隔河大营烈焰滔天，辎重全部完蛋了，瞬间崩溃了。
来时如山崩海啸，去时也如秋风扫落叶般的快速。萨哈廉已经控制不住部队了。到处都是逃跑的人，连白摆牙喇兵都一边跑一边脱下陈重的三重甲，有的连武器都扔了。萨哈廉痛苦的回头看了一眼这个让他初出茅庐就栽了个大跟头的地方----虎皮驿。就在亲卫骑兵的护卫下骑马向着抚顺方向奔驰而去。
李秉诚摘了三家苦战的桃子，没时间理会这些人，忙着追击扩大战果。同时内心深处还是觉得，还是不去和他们见面的好，以免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酉阳兵走出了壕沟和碉楼，把营地内外打死的建奴砍下首级，扒下衣甲，收集武器。白再香和冉天依、白邦铭等人忙着清点各营残存的人数，缴获的数量，斩获的首级数量。以及可以卖给李玉的俘虏数量。
李玉最后的炸炮没有用上，建奴就溃败了。然后下令把火药掏出来，把炮安装好，运回去做研究，这是第一批在战场上实地检验的火炮，这些火炮都是纯铸造的，没有经过锻打热处理。李憬最担心的炸膛没有发生，只是炸裂出缝隙就赶紧停止使用了，这次积累的宝贵的使用经验对后续改进铸造方法很重要。
这里的战事已经结束了，需要检验的战法和武器都圆满完成了目标，李玉准备趁着河水封冻，赶紧从冰面上撤退回营口，等过半个月开河了，就不好运这些三吨到一吨重的大炮了。
李憬对白再香和王贵说道：“白帅，王大人，仗是打赢了，你们损失都不小，我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第一百二十五章 奉集堡前哨战15
看到白再香和王贵看着他，李玉微笑着说道:“这一仗斩获虽大，但是损失不小，各军已经失去战力，急需休整，我们也完成了大帅的命令明天一早就出发，趁着冰河冻得结实一路沿着冰河回营口。如果白帅和王大人也撤退到营口，我可以让船队送你们过海到秦皇岛休整。那里在榆关（山海关）内，比较安全，而且随时可以再出关进退自如，这次我们打痛了建奴，必遭到报复，你们也看到了李秉诚总兵对南兵的态度，在这里你们粮秣装备得不到补充，再犹豫迁延有全军覆没之祸。”
“妈的，李秉诚太不是东西，要是他早点过来我们毛兵也不至于死了一大半。我们还剩下两百人，这次他要是贪功下黑手，不够他塞牙缝的，当年蓟州三千多戚家军他们说杀就杀了。还扣个兵变的帽子，我算是看好了，这辽东完蛋操了，能打的被坑死了，剩下的玩寇自重，早晚全他娘的完蛋，白帅你上报毛兵全体阵亡，我跟你们走。李帅要是收留，我们去南澳岛跟李帅干，我们毛兵没有孬种个个都敢拼命。”
“王大人慎言，慎言哪，你是河南人对乡党有感情，我知道，但是这临阵诈死脱逃可是大罪。”
“王大人是气话还是真不想干了，要是真心想来我南澳镇，我可以为大人向大帅说项，我也看到了，毛兵个个都是好兵，装备这么差，人人拼死作战，没有一个逃跑的，我南澳镇最敬佩的就是好汉，你要是真想来，这天大的责任兄弟给你担了。”李玉认真的说。
“我倒是真想去，我个人没二话，李帅安排哪里是哪里。可是手下两百弟兄，不知道能给什么待遇，如何安置”王贵拱手严肃的说道。
“很大可能会安置到大员岛，那边正在大开发，缺人手。目前大员岛归澎湖巡检司管理，四品守备是我家大帅的二叔，自家人不必担心，大帅会给你们划一个县大小的平原地区，你们自己修筑坞堡，官兵每人分一百到三百亩地，自己开荒成水田，本人终身不交任何赋税，那个地方一年两熟甚至三熟，土地肥沃，就是有些土人骚扰，大帅会给你门单独编制，配板甲，火枪和三磅炮。家眷也可以接过来，南澳镇在汉阳有船队送你们去大员岛，从豫南到汉阳也不远。乡党要是愿意来也分地不分男女，只要成年的一人一百亩。但他们要交三成田租给大帅，其余的杂税徭役全部免除。您是官员，按照您的级别可以分三千亩水田。而且终身不用交税”
不仅王贵听的呆了，连冉天依都一脸的小星星，大声嚷着：“我也去，我也去大员。我去找李憬哥哥。我也要三千亩水田。”
白再香瞪了冉天依一眼，哭笑不得，心里埋怨，征夷的部下这么明目张胆的拉人，自己也很难做啊。
“既然王大人心意已决，还是我来上书吧”白再香苦笑着说道。
这次能打赢全靠李辉参谋组的建议和指导，另外重炮和速射步兵炮，手榴弹也起了很大的作用。单纯自己打估计都全军覆没了，如果毛兵和南澳镇撤走，自己这次阵亡一千七，受伤千余人，能作战的还剩下一千三，而且疲劳不堪，装备损失严重。要是建奴卷土重来非全军覆没不可。还是跟着撤退吧。到秦皇岛就豁出脸皮当缩头乌龟，找理由不出关，先休整好再说吧。要是损失太大，回去也不好和夫君交代。
“好，咱们一块走，但是营地不能这么放在这里，会暴露我们的战法和秘密，你们今晚收拾完毕，让木匠多做雪橇和爬犁，这次缴获的牲畜多，沿着平整的冰河走，三天就能到营口。明早把所有工事拆毁，战壕用火药炸掉，再填埋，麻袋收纳好下次再用。事后建奴肯定会来这里实地考察。要把蛛丝马迹都毁灭掉，让他们什么也搞不清楚。”
当晚杀掉受伤的牲畜，全体饱餐了一顿，李玉把医用酒精兑水，分给各营痛饮，劫后余生之余，营地里变成一片欢乐的海洋。
第二天一早，各营把阵亡者火化装入小布袋子。伤兵放爬犁和大车上。营地里此起彼伏当晚爆破声，所有的工事和建筑全部夷为平地，最后战马拖着成捆的松树枝扫平地面浇上水冻成冰。一点痕迹也看不出来，过两天风吹大雪覆盖住这里，就根本看不出来这里曾经血战过。
一切完毕后一只长长的队伍沿着冰冻的浑河向着营口港开拔。
此时，萨哈廉仇恨的看着身后如跗骨之蛆一般吊在后面的李秉诚部骑兵，整整三天了还没有甩掉，昨天进山口关时以为安全了，结果不到半天就被攻破了，李秉诚又追了上来，大营跑出来的两千残兵和萨哈廉收下的四千多残兵合计近七千人，不管不顾的跑，丢了辎重营帐只能在雪地里宿营，很多人严重冻伤，耳朵发黑溜黄水，手指有的掉了下来。每天早上起来都有好多人冻僵了。这让从小锦衣玉食的萨哈廉受到了严重的精神刺激，但是，磨难也使人成长。他更加的沉默寡言，同时也锋芒内敛了。
三天后，李秉诚追杀到抚顺城外，遇到来接应的代善，李秉诚被杀得大败，赶紧逃回了奉集堡。
到了虎皮驿站，他有些茫然，要不是驿站的残垣断壁还在，他几乎以为自己走错了路，大雪覆盖了酉阳兵营，白茫茫一片真干净，好像这里从来没有人待过一样。河面依旧冻的结实，好像一切都是一场幻觉。
冉天依骑在一匹阿拉伯马上不肯下来，和李玉讨要李玉不给，这种马非常昂贵，李憬都不舍的自己骑，当然不会给她，冉天依嘟着嘴，说见到李憬哥哥就告他的状，搞得李玉哭笑不得。
“其实按辈分，下官和大帅是未出五服的叔侄，大帅也要叫我一声四十五叔的。”李玉苦笑着说道。
营口已经开海，冉天依兴奋的骑马沿着海岸奔跑，远处两座用沙袋垒起的营区里，李憬正在望楼上用望远镜观察着这支队伍，看到冉天依兴奋的在海岸线上纵马奔驰忽然想起这丫头扔手榴弹的糗事，不禁漏出了微笑。
第一百二十六章 济州岛
李憬大开营门迎接众人，冉天依兴奋的跑过来扑进李憬怀里，“李憬哥哥，你手下的那个李玉欺负我，你要帮我出气。”
李憬尴尬不已，幸好白姨一把揪着她的双马尾，把她从八爪鱼状态抱着李憬的身上扯下来。
“死丫头，还有没有点矜持，滚一边去。”白再香气愤的骂道。
白在英和白再筠都捂着嘴笑。冉天育也怒视这个野丫头妹子。
李憬赶紧给白姨施礼，然后把众人迎进中军大帐，其他兵将自然有其他人接待安置。
李憬的营地建设的非常好，这也是李憬的习惯，这个年代的辽东漫山遍野的原始森林，直径一米以上的大树遍地都是。木材是最佳的建筑材料，一米厚的木板墙壁非常暖和，石头和水泥砌筑的壁炉烧起来非常暖和，一座座三层的木制小别墅坐落在营区中间，一排排的两层营房，里边都是上下铺，木质的衣柜和储物柜。屋顶挂着电石灯。营区里厕所浴室一应俱全。
六千多人安排的井井有条。这次又来了三千多人，富裕的房屋足够住得下。
当晚李憬和王贵谈完，让白羽铺好大员地图，在高雄的位置上点了一下说道：“我需要一员虎将帮我驻守这里。”
“这里是什么地方”王贵疑惑的说道。
“我把这里叫做高雄，是一处天然良港，这里目前有好多的海盗，还有福建和广东的移民，人口大概五万左右，分散在整个大员岛的南部尖端一带、这个地方非常的混乱和危险，基本处于无政府状态，我会派你们去这里建立政府，把这些人纳入编户。”
看到李憬给分配这么大一块地方而且都是平原，王贵真切的感到了李憬的诚意，但是他手里的兵太少了。
“大帅，我手里的毛兵就剩下两百人，这块地方我怕控制不住啊”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会派南澳海事学堂陆军学院速成班的五百名刚刚毕业的见习军官去协助你，他们会带去板甲，天启一式步枪，三磅炮。他们会在当地的移民中招兵，组建一个镇的步兵，你来任这个镇的指挥使。同时给你们分地后，你们的士兵可以派部分回去豫南把所有人的家眷带来，有家眷的每个成年人分一百亩地，如果其他乡党也愿意来，同样每个成年人都分一百亩地。有不愿意全家来，个人愿意来当兵的也要，军饷每人每年36两银子（大明边军年饷银16两）。享受同样的分地政策，其他福利不算在内。”
“太好了，大帅您给我这么好的政策，我一定把乡党们都找来，一个镇8500正兵，五千辅兵我一年内给您齐装满员。”
“但是征兵是有条件的，也不是什么人都要，这块会有征兵处的人和你一起去，他们负责挑选。”
“您放心，豫南山区太苦了，那里的青年个顶个的结实，招个几万人都不成问题。”
“你是守备，在武官里级别不低了，我这里没有以文御武那一套，有自己的一套建军原则，闽粤总镇府把军官分成三级，尉官、校官、将官。每一个等级都分成上中下三等。就先给你授一个少将指挥使吧，年奉3600两，授田3600亩，赏赐府邸一座，四轮马车一辆。”
“谢大帅，末将从今往后为大帅扑汤蹈火万死不辞。”王贵大喜，这么高的待遇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的。大明一个守备年奉也不过六十多两，靠吃空饷一年也就千余两银子。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该给的我一分不会少你的，军队不许经商，买地，不许从事任何经营活动，也不许收受任何其他来源的财物。更不许吃空饷，贪污等，大明的那一套全部废除。因为我已经给够待遇，你的子女可保送上南澳海事学堂，将来也少不了有个出身，所以一定要遵纪守法，这里司法体系是独立的，我也不好干预。出了事我也保不了你。”
“大帅方方面面都替下官考虑到了，如果下官再伸手那还算是人吗，任凭军法处置。”王贵激动地脸堂通红，抱拳躬身说道。
安排好了王贵和毛兵，李憬找来李玉，他对李玉这个族叔还是非常满意的，这次的任务完成的非常不错，举重若轻，临危不乱，是个不可多得的帅才，又是李家族人，同时不靠近嫡系血脉可以放心使用。
这次缴获了七百多匹建奴战马，两千多匹驽马，还有牛三千头，羊七百只，李憬在辅兵中再次找了七百多会骑马的，把骑兵哨扩建成骑兵团，下辖两个满编的五百人骑兵营，额外成立一个用驮马驮载三磅炮和拖曳十二磅炮的炮兵营。
李辉和陈虎分别任营指挥，监军额外再派其他人，目前南澳海事学堂的监军学院首批速成班已经毕业，一共有五十名监军可以使用。炮兵营是新成立的，目前还在南澳岛训练，装备有三磅炮六十门，拖曳式十二磅炮和弹药车组成的四轮马车十二门，用两排共四匹马拖曳。
李玉被任命为团指挥，上校军衔。李憬交给他的第一个任务是，登陆济州岛。建立骑兵训练和畜牧繁育基地。
济州岛是韩国最大岛屿，地处东海，隔济州海峡与朝鲜半岛相望，扼朝鲜海峡门户，战略位置十分重要。和日本的对马岛控制着日朝海上交通咽喉。面积平方公里，亚热带海洋性气候。
济州岛在历史上曾经存在过一个独立国家——耽罗国。《新唐书·流鬼传》卷220记其古代民俗：“俗朴陋，衣大豕皮；夏居革屋，冬窟室。地生五谷，耕不知用牛，用铁齿耙土。”岛上生活的原始土著，在韩国史书上叫做济州夷、涉罗、耽牟罗和耽罗，中国史书上则称他们是岛夷、东屠、海上东夷和州胡。
济州岛（耽罗）曾是中国元朝和明朝的领土，自1273年（南宋咸淳九年，元至元十年）到1392年（明洪武二十五年）间属中国。元代时蒙古人派遣了很多的牧人到这里养马，这里有大量的蒙古人后裔。
明朝建立以后，高丽又成为明朝的藩属国。高丽趁此向明朝上《耽罗计禀表》，要求将耽罗交给高丽，岛上的元朝遗民归属高丽，但许诺仍按元朝牧马的管理模式向明朝进贡马匹。
明太祖朱元璋具有浓重的农耕情节，为休养生息制定过“十五不征”政策，不愿四处拓疆，也看不上这个偏远之地，就答应了高丽的请求。但是，明朝在需要时仍然插手管理耽罗。明朝循元朝旧制，仍把耽罗作为犯人流放地。明太祖把与其争夺天下失败的对手家属如陈友谅之子陈理、明玉珍之子明升流放至此。明太祖又把元朝皇族也陆续发往这里。这里的人也不太服从高丽的管理，时有背叛造反。
李憬给李玉的原则是，首先模糊济州岛是那个国家的领土，然后直接圈占最好的良港和牧场，建立济州镇，由李玉兼任镇守使。以后李家的骑兵都在这里培养，出征也从这里上船，这里未来也将组建北洋水师舰队。
三天后，李玉带着两个营和团部的一千多骑兵上船驶向济州岛，一艘新造的80吨小型飞剪快速通讯船，从营口驶向南澳岛，调动刚刚成立的炮兵营北上到济州岛和李玉汇合，编入李玉的骑兵团。
第一百二十七章 战后总结
李憬送走了李玉的骑兵团，接下来忙着开战斗经验总结会议，四个参谋组成员和参战的骑兵哨以外的人员，以及王贵和白再香等酉阳诸将。对建奴的军事建制、单兵素质、武器装备，战术战法、将领指挥和控制能力进行了深入探讨，同时也对我军的应对策略的得失进行了总结，这次会议让王贵和酉阳诸将耳目一新。
“八旗制度的军事效能仅依赖游猎民族的风俗习性为基础，地方性强，而外部的军事适应能力极差。”骑兵参谋孙德威说道。
“本次作战，八旗精锐的重甲骑兵对火器的运用极其陌生，始终没有出现火器骑兵，没有出现火枪对射的情况。据之前的情报，八旗的骑兵是传统的铠甲和马刀、骑兵短角弓、长矛为主。本次在作战已经证实，八旗没有先进的火枪骑兵，我军我火枪不论射程还是穿透力都远弓箭，我军的胸甲既有效保护了远距离最容易命中的躯干，又节省了重量，保持了机动性。我军火枪有效穿甲距离是敌军的两到三倍，只要我们和的敌人始终拉开距离，他们就会吃大亏。”
“建奴的马主要是蒙古马，优点是适应东北严寒的气候，有耐力，耐粗饲料，好喂养，草原上随便抓一匹马不吃不喝也能跑二百里。但是缺点同样明显，腿短高度低，虽然好上/马，但是砍杀冲撞时，重量低不够强壮高大的一方吃亏，我们的阿拉伯马可以直接把他们撞翻，兵器格斗时，我军借马力的冲击动量更大，如果角度合适可以直接砍断对方的劣质刀剑，并顺势把他们砍成两段。跑动的速度也不行，作战时最重要的不是耐力，而是一段时间的爆发力，打赢了追不上我军，打输了又跑不了。只要我们装备一个镇的阿拉伯马，建奴的骑兵就不足为惧。”
李憬抚额头，这些牲口，就知道和老子要装备，你们知道阿拉伯马多少钱吗，埃及的马木留克都装备不起，只有中上级军官才配备。这次一百多匹，付出了多大代价你们知道吗，花了多少银子你们知道吗，船上就死了近一成五。
“建奴的单兵体能明显好于我军，本次最后决战，时间持续了一天一夜，我军有炒面这种快速吞食的神器，可以一口炒面一口雪的随时插空吃，我军是补充了食物的，但是八旗的士兵一直没有睡眠，没有吃饭，没有喝水。持续作战了一昼夜，到后来我军已经体力不支了，建奴还能支撑，如果不是大营辎重被烧毁动摇了军心。同时，李秉诚的铁骑给了最后一击，我军难免全军覆没。”陆军火枪兵参谋王一辉总结道。
“这个没办法，辽东不论是汉人还是蒙古人、建奴都长得高大，平均比北方人高五厘米，比江南人高十厘米。高的甚至差一个头部的高度。这是气候造成的，越是寒冷的地区，动物的体型就会越大。”李憬说道。
“八旗制度产生于简单的自然经济阶段，战斗力依赖女真人游猎尚武习俗的保持。努尔哈赤建立八旗之初，刚刚从长期的混战与游猎生产方式中走出，对于白山黑水间的北方民族而言，弓弩战刀就是的谋生工具，骑射征战就生活手段，强健的体魄与剽悍的民族性格都是在日常生活中逐渐养成，成年男子往往就是天生的职业军人。八旗制度只须将他们有效的进行组织调派通过非常简单的方式即可以创造军事上的奇迹。从这一角度看八旗制度本身的建制实际是十分简陋原始的，它缺乏更高层次社会经济的支撑，也无法适应高层次的社会经济环境。这种制度并没有发展的前途。它的劣势非常明显，和大明的卫所制度一样，甚至更加的顽固，下级是上级的奴隶，旗主是整个旗的主子，用不了多久，卫所的弊端同样会出现在八旗上，而且会快速的腐化。”赵仁则分析道。
“众多普通女真人而言，要从过去不受任何组织的约束，过渡到由下至上逐级受到“牛录额真”、“甲喇额真”和“固山额真”直至旗主贝勒的管辖，并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接受的。主观并没有自觉接受八旗制度的动机，从认识和情感上对八旗制度也没有太大兴趣。女真各部固有的习惯、认识和需要与八旗制度的目标、纪律还存在矛盾与冲突。同时，被编入八旗后女真民众担负着比以往更为繁重的差徭，如国家修筑城堡、种植粮谷、制备舟车，都要按旗佥派牛录人丁担任。这都是令女真、蒙古民众对入编八旗持消极态度的因素。因此，尽管努尔哈赤大力招抚善待来归之众，还会出现隐匿丁口脱漏不报，甚至离旗外逃的现象，这说明无论是自愿归顺还是战败降顺而被编入八旗的各部落贝勒、台吉、诸申，多少都带有为生存所迫和慑于八旗强大军事攻势的色彩。这次进攻萨哈廉大营时表现尤为明显，部落兵和被吞并的各个部落的骨干分子，对八旗有刻骨仇恨，哪个旗主都不敢要，这次只好把鸭绿江三部和白羊骨部的老头人的骨干单独编制，准备把他们在战争中消耗掉。解决掉这些大麻烦。我们可以在情报上做些工作。如果能策反一些叶赫和其他新近被吞并部落的头人贵族会有很大的价值。”情报处长李毅说道。
“分析的很好，情报处虽然刚刚成立，但是已经有些打开局面的意思，八旗不是铁板一块，后续要和传销组/织加强合作，对于反对建州的势力要大力扶持，给予军事秘密援助，增长他们的势力。”李憬说道。
会后，南澳镇召开全体会议，这次的参战人员代表和四大参谋做报告，讲解本次和建奴接触的经验以及本次战斗的详细经过，从高级军官的到普通士兵代表，从不同的视角讲述了自己对本次战争的观察和体会，报告会后对本次立功人员颁发勋章和奖金，并进行职务升迁。酉阳诸将也应邀参加了本次会议。对南澳镇的这种形式都感到非常钦佩，小小的勋章和奖章带给官兵的荣誉感远远超过了现场发放的银票。
这是李憬第一次设计勋章，勋章仿照秦制分成二十级军功章。秦代二十级军功爵位制共分二十级，分别为：一级公士，二上造，三簪袅，四不更，五大夫，六官大夫，七公大夫，八公乘，九五大夫，十左庶长，十一右庶长，十二左更，十三中更，十四右更，十五少上造，**上造(大良造)，十七驷车庶长，十八大庶长，十九关内侯，二十彻侯。
勋章上直接写有秦代的爵位名称，一般情况下颁发到第九级，九级以上需要做出重大贡献才会颁发。从此李憬的系统形成传统，胸前带有勋章的老兵，即使将军见了也要以礼相待。
第一百二十八章 龙骨变形的原因找到了
总结会开完后，以哨为单位，开小会讨论如何和建奴作战。
这段时间，李憬主要在抓对伤兵的救治工作。酉阳兵受伤的有千余人，毛兵也有五六十人。抓获的建奴俘虏有六百多人，其中一半是伤员。
目前能用的手段不多，虽然南澳海事学院开设了医学院，但是毕竟草创，老师学生都没配齐。这块李憬准备在战争中学习。
幸好天气严寒，伤口不容易发炎，营口的营地里，有专门的手术室，现有的外科医生都是二把刀，好多人参军前是屠夫，李憬实在没办法，很多人不敢下手，只有屠夫们混不吝，招了十几个屠夫世家的小伙子，把伤员用特殊的床固定住，把各种锋利的刀子用酒精消毒后，就敢开膛破肚。尽量采用保守治疗，但是危重患者，不开刀就死了的，也死马当活马医了，让他的军官签字，后就操刀上了。弄死了就当积累经验了。
所有伤员的伤口打开，用酒精清洗，有的人箭头都没拔出，只是剪断了箭杆儿，伤兵营里和手术室里的惨叫，让人毛骨悚然，麻药是没有的。倒不是李憬也不知道麻醉药的配方。主要是他太忙，把这事给忘了，乙醚作为常用麻醉剂，是可以生产出来的。
乙醚是种易挥发的液体，不过它并不是什么新鲜物件。事实上，早在1275年，西班牙人拉里斯便发现了乙醚。1540年，普鲁士人科达斯发明了乙醚的合成方法。大约同一时期，瑞士的一位医生发现乙醚具有催眠的作用。
乙醚麻醉是为吸入性全身麻醉法之一。乙醚为无色挥发性液体，是最早被使用的全麻药(1846年)。其麻醉效能强，安全范围广，有良好的肌松作用。但麻醉诱导及苏醒迟缓，其特殊刺激性臭味令患者难以接受，术后恶心、呕吐和肠麻痹发生率高，易燃烧、爆炸等。不能自己。必须有专业人才的指导应用才可以。
李憬的化学知识还没有还给老师，记得实验室制取乙醚：将乙醇与浓硫酸化合物加热到140c时可发生分子间脱水生成产物乙醚。将富含淀粉的农产品如谷类、薯类等或野生植物果实经水洗、粉碎后，进行加压蒸煮，使淀粉糊化，再加入适量的水，冷却至60c左右加入淀粉酶，使淀粉依次水解为麦芽糖和葡萄糖。然后加入酶母菌进行发酵制得乙醇。
听着伤兵的惨叫，李憬决定不能让英雄流血又流泪，他找到一个临时可用的方法“催眠“
患者躺在金属担架床上，清醒而安静，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大声数着：“ 100！睡觉； 99！睡觉；.”当数到某个数字时，所有的词和数字都消失了，一切都在逐渐消失。几分钟后，完全进入催眠状态被推入手术室。在那里呆整整30分钟。在整个过程中，没有麻醉师，也完全没有看到患者的痛苦。
世界终于清静了，事实证明催眠对绝大多数患者有效。
重新处理过伤口，并使用田七为主要原料制作的白色粉末伤药后，绝大多数伤兵出现了好转，当然也有些人没有效果，甚至恶化。这李憬也没办法，因为他也不是学医的，本身就是个二把刀。
冉天依跟屁虫一样，像个小尾巴，李憬走到哪里，跟到哪里，李憬郁闷的不行，哥是有女朋友的人，妹子你这样我女朋友不会在意吗。不过想到这二位都是狠茬子，一但遇上了，恐怕会上演火星撞地球。李憬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其实主要是冉天依缠着他要一匹阿拉伯马。李憬不给罢了。
这天消息传来，萨哈廉兵败，丧师辱国被下狱议罪，据说在狱中萨哈廉还是学习不断，一直在总结这次战役的经验得失，最后皇太极拼命保下了他。
李憬叹了口气，是金子迟早要发光的，这次的惨败未尝不是艰难困苦玉汝于成。这个皇太极幕后的最大谋臣，已经开始走上了他自己的道路。而慧眼识英雄的皇太极也走上了他的夺嫡之路。
”报告，南澳岛造船厂工程技师陈重求见。“门外的警卫进来通报。
”嗯，陈重怎么来了，最近他不是忙着研究木船的龙骨变形问题吗，难道有结果了。“李憬自言自语道。
会客室里，陈重有些拘谨，屁股只敢坐半边在椅子上。正在和李憬汇报最新的研究进展。
”我发现龙骨变形的真正原因是船的浮力不均衡造成的“
”嗯，有点意思，详细说说。“李憬兴趣大增的问道。
”其实很好理解，木船的造型都差不多，为了减少阻力都是船头尾尖尖的，为了增大船舱容积，中间部位都比较宽。这就造成了一个问题，就是中间船体的排水量大，以至于浮力过剩，而船头船尾的浮力小，浮力不足。而火炮甲板上的火炮以及其他载重都是平均的压在整条船上的。这样就造成了船头船尾的龙骨因为浮力不足，被压的向下弯曲，而船中部因为浮力过剩导致龙骨向上弯曲。“陈重认真的说道，虽然他看着还是很年轻，但是，理论和实践的研究，导致他年轻的脸上，已经有了自信的光辉。李憬感叹道，都说知识改变命运，连气质都能改变，陈重已经有了些专家学者的风范。
”嗯，有道理，这个方向是对的，那龙骨除了上下波浪形弯曲外，还会左右水平方向弯曲，甚至三维变形弯曲。这块你怎么看“李憬接着提出了更大难度的问题。这些问题同样也困扰李憬。
”船在水下的船体是受到水的四面八方的压力，这个压力反向是向内的，而船的桅杆都是固定铆接在龙骨上的，然后向上穿透多层甲板，并铆接在每层加班的纵横十字梁上的。而帆船推进的原理是风吹动风帆形成推力，风帆把推力传递到桅杆，桅杆在传导给龙骨，推动船只前行。这样的话，桅杆被风吹动会四面摇晃和形变，这个形变是力不均衡和方向不规则的四面无序的运动，因为风是有序和无序并存的。这样桅杆导致船的上层建筑受力除了风的吹动外，还有一个向四面散花的力。这个力既作用在水上也作用在水下，总体来说就是水平方向甚至是三维方向上，里外互相错动，导致龙骨水平扭曲，船不是在一个平面上运动，而是在海浪下高地欺负，这样就会把水平方向的四面分散的力造成带有一定角度的扭曲，这就是三维方向龙骨扭曲的原因。“说完长出了一口气，平静的看着李憬。
李憬知道从他的工业知识判断这个解释非常合理。应给就是龙骨扭曲的真正原因。
”你有什么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吗，如果这个问题不解决，战舰的寿命不会超过十五年，甚至不超过十年，这会造成巨额的军费支出。“
”我只想到了一个办法，但是需要您的支持才能实现“陈重缓缓的哦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