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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梅七爷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txt下载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21章 畸形胎儿

    西境

    一转眼两个半月过去了,玉弦绳仍未见敌动兵,也没见来使,不议合不开战,可是战术里的耗气于外,精竭于内。

    实则不然,公西震霆正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南阳老国王失信于他,将他撂在了台上。

    至于为什么这样?那当然是因为有一个人从中作梗,这个人就是那个王后诞下的长公主:南阳长(g)在。

    人人都知道老国王宠爱三公主,其实,那不过是给了权力的骄惯罢了,长公主才是老国王的心尖宠,当成储王来培养的,就连起的名也是希望她长生永存,即长在。

    暗含着一点点男子气概,而她也刚好不负所望,大气沉稳,思想深邃,谋略过人。

    那日被亲妹状告在了父王面前,当堂布公,她只管让所有人说,有添油加醋也不反驳,一脸从容,然后,再利用其疏漏之处巧妙推翻,最后,“三妹,既然说我对天逸国君有意,我觉得否认与否都没有意义,关键看别人是否信。”

    老国王点了点头,很是欣赏这种处事不惊的态度。

    “不过,南阳盛行这样一句话:对上歌的情郎,对上话的夫郎。”这意思再显然不过,你不过是那个派出去接歌的人,而我才是能够与之仪话成婚的人。

    可老国王明显不乐意了,长公主是无论如何不能派出去和亲的。

    父女二人便产生了有史以来第一次矛盾,他已经与西番国王签订了契约了,而且还是最受益的那个,如今,心尖宠看上了天逸国君,他这不是挖坑自己跳?

    当初只要牺牲一个宠妃生下的孩子,如今,这可是自己青梅竹马的爱人的独生女,怎舍得?

    陷入两难之中,只得以南境兵力尚足为由,拖延战役,这一拖也就拖到了现在。

    京城

    暗无天日的地下牢狱里,有一个活死人一般的女子,之所以知道是女子,是因为那过分胀起的肚子,上面爬满妊娠纹,如同蜈蚣一样密密麻麻。

    她竟然还活着,不是怨气太重便是有人暗箱操作,保全了这条性命,李庆夫妇时隔七个月终于见到了女儿,他们是奉当初的皇命,来此为她接生的,可被关押了两百来天的人早已经精神崩溃般,如厉鬼一样发出“吼吼”的嘶声,那是因为时常有人私底下虐待所致。

    丞相夫人见到这样的女儿,当即齁儿地一声一口气没上来,昏死过去了。

    李庆只得命人赶快接生,扶着自己的夫人出去了,在靠近牢门口寻了个通风干净的座位,差人速速请了太医前来救治。

    半日时日,度日如年的感觉,老夫妇二人在外面焦急万分,丞相夫人爱女心切,可李庆是万不能再让其进去了,刚才太医嘱咐,气急攻心,再有二次,如果抢救不及时那便是神仙也回天乏术了。

    万物由气所化,气绝,身亡。

    “见鬼了啊见鬼了啊!大小厉鬼转世!”接生婆子张牙舞爪一脸撞鬼的样子跑了出来,口出癫语。

    丞相夫人瞧见那双沾满鲜血的手,更是眼前一晕差点又昏了过去。

    这时,从后面抬出来一个担架,上面盖着黑色的粗布,边角处还可以看出本来是白色的,洇透的一大滩黑色的血污,这是个准备抬去乱葬岗的死尸,没错,就是刚产完鬼胎的李雪柔。

    牢卒们终于是等到了这一天,可以把这个夜夜惊扰人好梦的女鬼送走了。

    丞相夫妇本来是打算能有一个血脉的,如今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都没有捞到。

    他们知道这是自己的女儿及生下的孩子,忍不住想要见最后一面。

    牢卒从地上拾起来的时候已被吓的不轻,可眼下老丞相大人想看,他们只得停下了脚步。

    “你回避,老夫看一下。”李庆强装镇定道,缓缓走上前,撩起了一角,老脸瞬间石化一般,吓得松了手。

    太阳下的一大一小两个畸形儿,大的三条腿三只手三只眼睛,小的一条腿一只手一只眼睛,一个铁青灰脸,一个红的像掉在了染缸里,果真如鬼一般。

    那女儿自是不必看了,已经看不清面目,混浊一片。

    两个牢卒连忙抬了出去,匆匆丢掉,担架也扔在了那万人堆里。

    入夜

    大雨滂沱,闪电齐鸣,狂风大作,不知情的还以为这是要翻天覆地,阴鬼冲破地狱牢笼呢!

    乱葬岗里,被雨水冲刷将要击穿的尸体,渐渐露出了赫赫白骨,这时,突然一只枯瘦如柴的东西,从尸堆里伸了出来,紧接着炸开五个枝杈,这是一只手!!!

    然后一个披头散发浑身是血的人爬了出来,人已露头便被雨水浇灌,脸上厚厚的结痂脱落下来,紧接着身上的污垢也被击掉,像一只没有感情的厉鬼只顾看着前方,身边都是死人骨头,骷髅头,充斥着恐怖阴森的戾气。

    一道闪电瞬间亮如白昼,一个硕大的骷髅头出现在眼前,张着大口露着吃人般的牙齿。

    可是,她依然毫无反应,顿了顿,歇了歇,继续向边上爬…

    终于算是爬了出来,这时,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来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人,看不见脸。

    “果然,没让老夫失望。”

    一声不阴不阳,分不清男女的嗓音,却又令人胆寒,可是地上趴着的人,她连话都说不了,纵使惊恐无意。

    “这个给你,它会让你,逃出生天。”说罢,撂下了一个球形的盒子。

    待那双枯如柴的手,黑色指甲沿逢扣开,一个药丸一样的东西,却是硬的,塞在嘴里吞了下去。

    接着,直接昏了过去…

    今夜,却是另一个人有史以来遇到的最惨的一次,穆凡涤窝在被窝里,裹着被子堵着耳朵,挤在床的旮旯里,从来没有一次是这样打雷打闪没完没了的时候,今天,她观了天象知道会下雨,特意把自己做的耳塞准备好,结果,这雷仿佛是在头顶打的。

    不对,仿佛就是在她脑子里由雷神直接敲的锤!

第122章 长生短命

    她不是没想过直面这个问题,但是,人体本能的惊吓反应,虽然,已不足以吓得直接变成傻子,身子还是颤栗不已。

    紧紧握着怀里的竹笛,披散着头发,糗在床角。

    战王秦照更是束手无策,当初看见血扇不再晕血,后来星象局一定是见了秦挚天不再癫狂恐惧,这一次他不能带着她去那露天的地上直面雷电,况且,从来都是避免让其看见伤害她的罪魁祸首。

    “本王在这里守着,莫怕…”

    就这样坐在别苑狭小的床边,却也感觉离着角落的人有着十万八千里。

    南阳

    秦曌夜观天象,那两颗星若隐若现只剩下一丝光亮了,可他无法预想后面的事,眼下,时机未到,南境大军还未到出兵的契机,他人在此,便是拖延战术。

    这时,莺歌燕舞声传来,仅一墙之隔的就是那个舞女的宫殿,直接一跃入了隔壁花园,隐匿于黑暗中。

    “爱妃,莫跑~”骚里骚气的话从脑满肠肥的老国王嘴里发出来。

    “抓到我,任陛下处置,抓不到我,自罚一杯哦~”抛了一个媚眼过去。

    秦曌觉得甚是无趣,正欲离开,这时,打外面走进来一个男子,这个人席间见过,南阳长空,二殿下。

    “儿臣,参见父王,王妃。”

    “你来干什么?”老国王不悦道。

    “儿臣为父王寻了一味有助长生的神药。”说完,双手奉上一个似棺材样的纯金明黄的盒子。

    老国王接过,这是外文记载上出现的古埃及法老王。连忙打开来看,竟然是一颗小小的石头子?

    “父王,滴血融化,便可饮用。”恭敬道,手里奉上一盏白瓷如玉的空酒杯。

    “让金雅来。”舞女上前接过,纤细柔若无骨的手捏起石子般的东西,丢在了杯底,然后将指尖放在嘴里咬破,滴了几滴血在上面。

    瞬间,泡腾而起,化成半盏,发出似火花的声响,接着融成了透明如水的东西。

    这一神奇现象让人为之惊叹,若不是这东西珍贵,他一定让人试一下有没有意外风险,可现在只能入自己嘴里,方能不放过长生不老的机会。

    黑暗中,一身隐匿不见,仿佛从未来过。

    回到房间,正欲入睡,忽的心口隐隐作痛,连忙顺窗子望向上空,一轮皎皎明月正被黑云遮盖,整个大地陷入黑暗,捂着心口直奔院中,瞭望北上空忽隐忽现,明暗相间,京城这是要遭遇天劫了…

    此时,隔壁的声音嘈杂而忙碌,“要下雨了要下雨了,快快收起来。”又是夜雨来袭,玩得不尽兴,还夹杂着抱怨,回了各自的宫殿。

    金雅邀请国王妃子们齐聚花园,造了这场势,意欲瞒天过海。

    秦曌近乎绝望的样子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灵犀之间,有感觉到他的凡儿正在心惊害怕。

    少时,天空下起淅沥沥的小雨,渐渐云开月出,北上空的情况被月光掩盖,他看不见了,可心口疼痛不减。

    突然,没有了雨水落在脸上的感觉,头顶多出一把纯色油纸伞,身侧多了个丰若有余的女子,若隐若现的腰身,半露丰盈,眼神冷冷清清不似方才在隔壁那般火热。

    “走开!”

    并未被呵住,反而说道:“小女子可以帮你。”

    “不要打朕的主意,否则死无葬身之地!”说罢,从伞下走出回了房间,从始至终未顾一眼。

    看着离去的背影,忍不住开口:“你有噩梦惊醒之症,会减短寿命!”

    门“哐”地一声合上了,这个女子绝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

    翌日

    右相府

    一夜风雨如磐,将府院中悬挂的白布,扎的白花,尽数吹飞打落,褶皱在地混着泥水,有的更是不知去向。

    就连那白色的灯笼也烂作竹骨架,吹落在墙角,烧纸钱的火盆,长明灯,孝带等等所有丧事用品皆被摧毁。

    府中上下陷入恐慌,吓人们期期艾艾认为这定是小姐冤孽深重,不愿投胎转世。

    李庆只得主持大局,请了和尚道士前来做法。

    前院神坛,道士施法,后院和尚,盘腿诵经,说得皆是听不懂的术语,诵得更是听不清的经。好在,白日天光并未异样,人们以为起了作用,便没有那么恐慌了。

    这场法事进行了七七四十九天,终于等到了要给小姐下葬的这一天,明明是一场出殡,人们竟有一种逃离苦海的放松心情。

    最后,道士画符念咒、掐诀步罡,口中振振有词:“急急如律令!人鬼分途,超汝孤魂,赦!”

    步下神坛,从容道:“好了,贫道已施法为亡魂超度,接下来,可以取来其生前所有物了。”

    丞相夫人这一去却迟迟未归,收拾遗物时,将从小到大最喜爱的奇珍异宝包了起来,忽的想起从战王府回来的壮丫鬟曾带回一个锦盒,“那一定是雪柔最紧要的东西。”

    将手里的包袱放在桌子上,又去那柜子上取下红木锦盒,“咔哒”一声,打开一看,“啊!!!”的一声惊叫,手里的盒子连带里面的宝贝被扔飞了出去,发出“哐啷啷”的声响。

    闻声,“夫人夫人,你怎么啦?”小丫鬟连忙上前想要扶起惊魂未定的人,地上掉落的青铜器具孤零零的躺在前方。

    她们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怎么会把夫人吓成这样。

    只见目光呆滞的丞相夫人,直直的望着那个东西,就再也没眨眼…

    几天后,人们才得知,先后去世的母女各有一个这样的器具,压箱底尘封多年,名为青铜器角帽,俗称角先生。

    就在她临死那一瞬间,仿佛回忆完了一生,自己造下的孽自己食了孽果,雪柔遇见了她的生父,一个不知名的人,他这是自己上了自己的种,悖了伦理,逆了天道,又怎么会生的了孩子?

    南境

    距离与皇上约定回天逸国的时间,只剩下一个半月了,按照信上的旨意,砍伐掉了大半个山林,全部在风干场备用,不遗余力的造船,已经建造完二十余艘巨船,还有一部分尚在施工。

第123章 小小将军

    慕十二郎辅助副将监工,自从银面小将从天而降直擒城守的事,在军中传开,再也没有人认为军师是舞文弄墨,纸上谈兵的白面书生,尤其,慕军师手里的一柄折扇更是令人生畏,自比刀剑有威慑力。

    走在人群中的她,不用说话,士兵们只管加紧手里的活,半分松懈都没有,她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莫非,自己跟杨靖思的勾当被人知道了?眉头一皱,看在副将的眼里连忙催促着,“你们快点,干嘛呢,没吃饱啊!”手指着面前正在拉锯木头的两个小兵子。

    慕十二郎直接回身奔了将军帐,她要找那个人算账,结果一进门,正撞见杨靖忧,立即起身向她问好道:“慕军师。”

    沉了沉气,有点尴尬,“少将在,那十二郎就不打扰了。”

    二人看着莫名而来,又莫名而去的人,对视了一眼,继续方才未完的策略部署。

    “大哥,南阳东是邦南,西是西域,我们唯一的突破口就是这。”首屈一指,其正南方。

    杨靖思沉思良久,在脑海中演练一番,待皇上与那敌国公主一上船,打一个措手不及,就算早有防备,我军兵分两路,前后夹击,他自是难以兼顾。收回思绪道:“就按你说的,完备军需启程!”

    “是!”

    入夜微凉,春风化雨,草地里蛙声一片,这是又到了繁衍生息的季节,一个体格健硕的人,独自行过,本以为雨夜无闲人,入了这军师帐,却被那喝多了憋不住冒出来露天撒尿的瞧了个正着。

    一入帐内,月光昏暗,像一个入室的贼,蹑手蹑脚走到床边,看着背对着而卧的人,睡得安逸,里衣轻薄,肩圆腰细。

    眼神炽热不移,着手自褪了衣衫,睡梦中的人被他换了睡姿,细细碎碎的吻,铺天盖地而下,外面下雨,里面下吻,声音相融相噬,使得隔壁的隔壁的扒头探脑人,不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了啥,自言自语道:“莫非,猜错了?”

    “干啥呢?在这!”

    蓦地被人拍了下肩膀,吓了一跳,“没事,凉快会儿…”

    那人不再理会,寻了个蔽角,小解去了,这淋着雨是凉快哈!

    帐内急剧升温,粗重的气息扑面而来,慕十二郎再睁眼想要阻止已经晚了,就像那泽内青蛙,早已抱对产卵,“你!”

    见他不语,未有半点迟疑,号令着千军万马般,不给她半点谈判的机会,原来这个人比认知中的通晓情爱之事。

    “清儿,为我们生一个小将军。”累趴的人,吐着热气,在其耳畔私语。

    闻言,双手使劲推这死沉死沉的人,奈何并未动分毫,不悦道:“将军未免过于腹黑!”

    半起身,望着那斜睨自己的眼神,他要保证这一次必须怀上,所以顺着她,问道:“哪里黑了?”

    “当初是你让我做的军师,如今又亲手毁了我。”说得决绝,眼神暗淡。

    杨靖思不明白她所指何事,自己又怎么会毁了她呢,爱都来不及,“清儿,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你在做甚不清楚?有什么误会!”说罢,不争气的呜咽起来,身为一个军师,和将军干着见不得人的勾当,那叫什么事?

    抽身离开她那紧致雷池,顾不得怀不怀得上了,哄人要紧,“莫哭,本将军保证再也不会了。”揽她入怀,紧紧搂着。

    这一次过后,杨靖思确实再也没有逾越分毫,每日以军中事务为己要,而那夜泽内产下的青蛙卵,早已趁着温热气候孵化成形,一条尾巴甩呀甩的游匿在水草之中。

    慕十二郎渐渐发现,确实,误会了他,士兵们忌惮她,不是因为与将军关系匪浅,而是,将皇上做的事扣在了自己头上。

    摸了一下自己脸上的银白面具,原来皇上早已经算好了一切,不仅让她担下了夜袭擒城守的英雄事迹,还帮她在军中树立了威信,想到此处那一丝伤怀不见了,为这十余年的假夫妻,画上了句号。

    “呕…”

    慕十二郎连忙转身,跑回了军师帐,她竟然害喜了。

    不一会儿,罪魁祸首前来认罪伏法,一言不发的杵在那里,看着怀了孕的军师,不免内心欣喜,日子碰对了。

    “怎么办?”

    他的清儿并没有责怪他,好似请求般的望着,那能怎么办,自然是生下来了,立即将桌上的水倒了一杯送到面前,“本将军寻个地方,清儿好生安胎。”

    点了点头,她已经六神无主了,不敢想这个来的不是时候的胎儿,因为大人的一时性起,而被扼杀在胎腹中…

    又是一阵干呕,初起孕吐实在厉害,杨靖思立即备了马车,亲自护送出了军营,一如从前,打横抱着,免得山路崎岖有个闪失。

    慕十二郎,一慕十二年的情郎,是啊,这是等了她十二年的人,自己怎么能关键时刻生了他心。

    看着窝在怀里脸色恢复平静下来的人,稍稍些许安慰,这一仗不知道要打多久,为了不让她涉险只能出此下策,利用其身为母亲的弱点,牵制于她。

    南阳

    临近归期,大摆盛宴,有长公主的阻挠,自是动不了秦曌,可也不妨碍老国王借刀杀人。

    这天逸国君孤身在此的消息,已经被邻国悉知,只要三国(邦南、南阳、西番)联手,便有望瓜分丰厚沃土。

    席间,有最风华的美男子在此,谁还愿意傍身于年过半百的老国王,眼下,年轻貌美的妃子们更是毫不避讳的目光探向那个长着丹凤眼眸的他国皇上,比南阳的九殿下还令人神往。

    南阳熙生长的红晕桃花眸,美不否认,却失了气场,平日里便是那角落中没有存在感的王子。

    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他自出生便没了母妃,父王又冷落他,王兄们大肆欺辱他,笑话他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久而久之,便郁郁不乐成了一个愁苦之人。

    其他人却不然,尤其继长公主之下的二王子,此人心机叵测,不输其父,在朝野之中混的风生水起。

第124章 变幻风云

    看了一眼上座的老国王,见其直勾勾盯着台上跳舞的妃子金雅,心思不快,想要立即取其而代之。

    不要怪他心狠,怪就怪在南阳不仅不立储王,还从大臣口中得知父王已有辅佐女王之心。

    这是他心爱的女人却亲手送上了父王的床,有多大的牺牲才会有多大的回报,离坐上那把宝座不远了。

    南阳西诺止不住的开心,忍不住的笑意,她就要嫁给身边的人了,以后,便可以近身,同床,生子,朝夕为伴,两情相悦了。

    而长公主却是另一种心情,再过几日,她就没机会了,父王不同意替妹和亲,更不同意同嫁一夫,甚至抛出了女王之位。

    今夜她一定要一举拿下,丝竹管弦齐鸣,娉婷袅娜齐舞,皓月升空,临近尾声,台下一人身后跟着两位侍女,一个手捧托盘一樽酒杯,一个手捧托盘一把鸳鸯酒壶。

    “天逸国君,归期在即,长在在此预祝一路顺风。”

    “长公主有心。”薄唇轻启道。

    侍女不动声色的为秦曌的酒樽里添了酒,绕其身后,再给三公主斟了酒。

    “妹妹大婚在即,以后再难相见,融这至亲思念于酒,祝修永生好,利两国友谊常在。”

    “谢过长姐!”南阳西诺颇有感触,虽未冰释前嫌,但也不必计较,毕竟父王一直都是向着自己的。

    三人一饮而尽,一人归席,老国王看在眼里放下了心,这爱女算是稳住了。

    殊不知,今夜风雨多变,变得不是天气,却让人浇了个透心凉!

    月明星繁,注定近一段时日不会下雨,这还是山叠林密的南阳,难遇的晴朗。

    一入院内,惜惜难舍道:“明日西诺陪皇上再去看一次,可好?”

    秦曌首肯,其实,这花开的再美也无心赏。

    南阳西诺见其答应,便回了寝殿,不知今夜太累还是不胜酒力了,竟倍感困乏,昏昏欲睡了过去。

    没错,她被人下了**了,而另一个人却被吓得是猛药,秦曌一进门,果不其然有人在等着他…

    按理说此药只要看见了猎物便会不受控制,主动上身。可为何她如此躺在这榻上,那双凤眸里毫无波动,甚至清冷孤傲。

    “公主喜欢朕的床?”

    理了理头发,下地趿鞋,从容不迫的说道:“长在更喜欢这个人。”

    薄唇微抿,“哦?”后退一步,闪身躲过。

    “与我成婚,长在愿以南阳为嫁妆。”允诺道。

    “这…不错!”赞道。

    南阳长在见他扶了扶额头突然说道:“怎么感觉不对?”暗自生笑,这是发挥作用了,轻解罗裳,魅诱道:“来,长在做皇上的解药~”

    秦曌闻声向前,随其后,直至床边,袖中倏地滑落一把血扇,不容其再言,直接封其穴位,沉声道:“任何人都不得肖想朕!”

    床上坐着的人,见其拂袖离去,全然动不了身子,她这是被定住了。

    秦曌直接身披斗篷离开了宫殿,也离开了南阳,在走之前,目睹了一场好戏。

    隔壁花园里,凉亭风纱帐中一女子似在做法,打着坐,面前有一东西正在移形换影,这时,突然传来了呼救声,大殿内乱作一团,老国王拔剑自刎被九殿下救了下来。

    南阳长空闻声赶来,看着地上沾了血迹的长剑,这是差一点就成功了,让这个窝囊废逞了能耐。

    “走开!父王,你怎么样了?这是怎么回事?”假意紧张道,突然起身拽住南阳熙的衣襟,怒道:“说,是不是你伤了父王。”

    床上的老国王轻咳不止,醒了过来,见巫医在床侧,他这是怎么了?刚才怎么突然想起来舞剑了,碰巧被闯进来的南阳熙给救了,还真是巧,不免有所怀疑,看了看被二王子揪着一言不发的人。

    巫医查看完,神情复杂,这是中了巫毒,很像江湖传闻,消失已久的幻影。此毒至今无解,施以巫术便可以逆转人的思维,达到操控人行为的目的。

    而这毒是一脉相承,说明那个人没死,亦或者有了继承。

    回身看了看二人,“二殿下,国王只是皮外伤,龙体无大碍。”

    闻言,放开了手,愤声一哼。

    秦曌在假山后面,看见了被人冤枉不气不恼出来的人,不一会儿,又出来一位却是面目阴沉。

    唇角微扬,这恐怕才是内忧外患。

    巫师正在配药,这是一个机会,只要他解了这毒,就是天底下最厉害的巫师了。

    从来没有人中了这巫毒可以逃离下毒人的掌控,但这巫毒有个限制,只能驱使三次,且每一次折损寿命三年,所以,很难遇,除非极其深的仇恨欲报复而不惜一切代价。

    没错,金雅与南阳长空达成共识,不是因为爱他,为了帮他夺取政权,而是,为了复仇。

    这仇深似海,使得她自小苦练巫术,只为有朝一日灭其满门,亡其国。

    一夜之间,各自的算盘皆打错,秦曌已经隐匿在了市井中,易容成了寻常百姓。

    国王未死,却知道了长公主投怀送抱反落空之事,南阳西诺抓了个正着,可她的心上人却不见了。

    金雅损了三年寿命,意味着还要继续出卖自己做那暖床的芳物。

    南阳长空本欲一举两得,夺得了王位,再将压制自己的长公主一同送去和亲,如今,还要从长计议。

    只是,却未必有那时机,金雅不见了。

    天逸国

    经过两日的行程,马车赶到了一座青峰山上,孤零零一座尼姑庵。

    依山傍水,不乏修身养性的好地方,青石板路,七七四十九阶,便是一石门,上面笔力遒劲题着“青峰庵”,大抵是以这山脚下绿色生机盎然的青峰茶来命了名。

    杨靖思打横抱着人,继续步行上前,又走了二七一十四阶,方至了庵前,见正有一尼姑握着竹扫帚扫落叶,便将怀中人放了下来。

    尼姑上前一手在前施礼道:“施主,里面请。”

    慕十二郎见其似乎知道,他们会来一样,看了眼身侧的人,独自跟随继续向前走,进了庵堂,却未入大殿,直接去了后院,“女施主,可安心在此修行佛法。”

第125章 男A回归

    环顾室内,简单陈设,却不是清修之所,床上铺盖细软等备的很厚,笔墨纸砚,书籍之类的突兀在一旁,这分明是早就特意准备好了的。

    杨靖思在门前驻足等着,此时,从里面出来法号一空的主持法师,“贫尼,有礼了。”意为谢过,前不久送来的香火。

    “大师,有劳了。”意为将自己的妻儿安身在此。

    这时,庵内的慕十二郎出来了,一空大师点头问好,回了禅房。

    “这都是你计划好的。”

    “清儿,好生安胎,本将军日后会向你解释清楚的。”说罢,上前拥了略生气的人,害怕她动了胎气,不再多言,轻吻了额头,轻声道:“进去吧。”

    她如今无路可选,留在军营必定被人发现是女儿身,遂接过那简单的小包袱进了庵内,当她再回首时,路上空无一人。

    回程途中,直接单身驾马,轻骑如飞,踏草无痕,当夜便到了军营,号令三军,连夜起兵南下,三十余艘巨船前后进了三国河域,不日便达南阳北边防。

    而就在此时,上个月出发的杨靖忧早已顺三国河东流入海,绕过邦南国,抵达了南阳南边防,这一路行迹虽被邦南看了个正着,但也刚好打消了其与南阳联手的打算。

    鹿死谁手还不一定,不如静观其变。

    南阳老国王陷入了绝境,他是做梦也没有想到,到头来会是这样的局面,边防来报正对驶来的八艘巨船,红绸漂洋,喜庆非凡,甲板上更是装满了大箱子,这或是所筹备的迎接公主的聘礼。

    而此时,天逸国君已经不知所踪了,这让他如何面对,两国本来表面平静,暗潮涌动,这计划赶不上变化,邦南国此时才回了密信:其下不疏,其上不堵,左右咸可拥,今抛头露尾,恐上下难以兼顾,爱莫能助矣。

    看完大惊失色,局势比想象的更加严峻,敌军竟然欲从南边防趁虚而入,而邦南国窥得这一切,意思再明显不过,不仅不会出兵联手,还指出了西番也有可能会袖手旁观。

    果然,公西震霆虽是领兵南上,但是他意在南阳,对于一个睚眦必报,又心狠手辣之人,任何人别指望他不计前嫌。

    只是,这一切还都是后话,需要尽快了解局势,方知最终趁机攻打哪一边。

    “唇亡齿寒的道理都不懂?”老国王闷闷自问。

    九殿下刚想献计,却被官丛文拽住了,其上有六个王子,两个公主,皆心怀鬼胎,一个人是如何扭不过全局的。

    “父王,事不宜缓,孩儿现在领兵南下!”二殿下道。

    群臣赞同。

    “父王,孩儿去借兵!”

    长公主一语,惊了众人,古往今来,多少借兵不还的教训摆在那里,人家又怎么会借给?

    老国王并未同意,只应了南阳长空十万兵力,已是空了主城,其余按原计策。

    当杨靖思抵达北边防时,却只有柳丞枫相迎,“杨将军一路辛劳,上次未能叙旧,这次可否赏光?”

    对其虚假客套话不予理会,说道:“天逸国君何在?”

    “已经差人送信,很快就到了。”答道,国王有命,设宴暗杀,他虽然不愿意有此下策,但是身不由己。

    杨靖思未见到皇上,自是不敢轻举妄动,除了前面这八艘伪装成喜船,后面的趁夜色半日即达,他需要在天黑前见到皇上。

    临近傍晚,在柳统领三番五次邀约之下,明显感觉到了不对劲,正在他急切需要下决定之时,从林间偷偷出来一个人,跳上了船尾,“有人偷袭!”

    放哨的士兵呼喊一声,被人当即打晕,匆匆入了船舱,看向正焦头烂额沉思的大将军,说道:“自己人。”

    来人不正是此前的南阳使臣?示意手下勿动,“你是?”

    事态紧急,直接说道:“官丛文,我有信物,请将军旁议。”

    密室里,见其信物,原来此人同是战王的心腹,被安插在了南阳做眼线,而他已经心归皇上,并未明说,顺其意问道:“城内是何情况?”

    “天逸国君已经不知去向,如今南阳外强中干,只要攻破了北边城便可以直捣主城!”

    皇上已经不在这里?难怪信中所言:今日为期,见或不见,照攻不误。

    一切都在皇上的掌控之中,那就无所顾忌了,只是,这老国王奸滑得很,北边城恐怕是以国力相抵,只能看杨靖忧是否能率先突破。

    官丛文将信传到,立即回去,若被人发现,尤其是那个沉默寡言,心思纯正的九殿下,势必会反目,还有可能定一个私通敌国的死罪。

    随着杨靖忧海上进攻,大战拉开了帷幕…

    京城

    今日一如往昔,战王秦照例行早朝,仍未坐秦曌为他准备的宝座,站在那台上,听着堂下群臣进谏:

    “启禀战王,如今瘟疫受创,再遭雨涝,国库恐怕支撑不了多久。”

    “春季暴雨,庄稼被淹,恐秋收无望。”

    “不如开放各地的征税,从而度过难关。”

    秦照陷入沉思,哪有那么简单,如今军情来报,三国交战,玉弦绳趁西番兵力南移,主动出击,而公西震霆之所以向南,无非就是官丛文所说,与南阳抱团攻打天逸国南境。

    这南境军情虽未达,也知那是最难攻克的,为保证前线军需,怎么能加收赋税?

    底下文武百官正等着战王的下文,却发生了惊天逆转的大事!

    今日,本是千古节,六月十七,人间三年,天上三天而已,斩神台上四十七道天斩执行完毕,那一缕残魂,魂归本体的时候到了!

    被天雷直接鞭挞血肉模糊的秦覆天,消失不见了…

    “朕回来了…”

    闻言,众臣仰首看向台上,皆惊然,只见战王秦照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直挺挺一倒,顺台阶滚到了堂下,仰面躺在地,不吭不响暴毙了一般。

    “四哥!”

    略懂医理的八王爷立即上前,却被人阻挡下来,这人正是从不多言的大王爷秦朝,经他一语,群臣神色各异。

第126章 回夜凉谷

    “来人!战王谋权篡位,原形毕露,遭遇天谴!压入天牢!”

    身后那双桃花眼眸洞察一切,比四哥更想做皇位的是秦朝才对。

    “大王爷,就算入牢,也让臣弟先诊了才好,况且,事情唐突,未免冤枉人。”秦子孑阻挡道,上前号脉。

    “臣弟认为,八贤王说的对,不可妄断。”秦祁阳附和道。

    武官齐道:“战王绝无二心,一定是搞错了!”

    “搞错了?晴空霹雳这是上天的惩罚”

    “既然老天爷都示意了,还有什么可辨白的。”

    “举头三尺有神明,若无此心,怎会受了天谴!”

    “怕不是早有预谋…”

    以大王爷为首的党羽,纷纷义正言辞,借助天意,讨伐战王。

    “尔等休要胡言乱语”辩解道,战王是他们的无冕之王,这皇位本就是唾手可得,以这样的方式说出来无异于自取灭亡,这事过于蹊跷。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寡不敌众,七王爷八王爷不再多言,眼睁睁望着地上的人直接被架了出去,垂着头颅,口中流着血水,意识涣散,双足拖地将滴落在地上的血点串成一条线,贯穿大殿…

    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了,秦子孑也不知道这四哥的身体怎会呈现这等重创,五脏六腑俱毁,筋竭骨断,仿佛坠落山崖之人,处在生死一线。

    “安静,文武百官皆闻其以皇上自居,这等铁证如山,尔等再为其开脱,视为同党!”

    大王爷径自上了台,俯瞰堂下所有人,当真是天赐良机,看其情形怕是熬不过今晚了,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这皇位指日可待了!

    战王府

    某人早朝迟迟未归,也未当回事,毕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时,步影现身别苑,急切道:“战王妃,快跟属下离开这里!”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抬眼看了外面,艳阳高照,晴空万里,这大日头出去得晒冒烟了不可。

    “来不及解释了,走吧!”说罢,直接拽了不情不愿的人,跳出了院墙。

    少时,大理寺卿带着一队人马,浩浩荡荡进了战王府,“搜,不留死角,掘地三尺也要找出来。”

    找什么?自然是找谋权篡位的证物!

    “全部抓起来,押入大牢,一个不留。”

    这谋反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偌大的府邸被人翻了个底朝天,砸了个稀巴烂,上上下下的人们被限制了自由,受了惊吓般的看着官兵在府中作乱!

    锦玉站在人群中,上前将冬梅拉近了身,她们需要尽快逃出去才行,这时,突然从屋内跑出来一个士兵,手中拿着一封信。

    “大人,这里有密信一封。”

    大理寺卿上前查看,正是暗通敌国之信,将天逸国的机密传给了番邦国。立即进书房找出战王的亲笔字迹做了对照,确认无疑。

    而此时,再出来人群中少了两个人,已经顺着身后小巷绕到别苑,逃了出去。

    这封信无疑到了秦朝的手里,只待公告天下,坐实了战王谋危社稷的罪名,拉拢了民心乃至军心,他便上位成了代理皇帝。

    时隔多年,穆凡涤来到了穿越古代时的地方——夜凉谷。

    穿过荆棘遍布的山涧,走过绿树成荫的竹林,看见了那丛林深处的小院,一进门,从里面噌的窜出来一只通体白色的狼,矫健如飞至身前,吓得她闪了一下,倒没有第一次见那么害怕了。

    因为她乖顺的趴在了脚边,紧接着身后一只灰兔子蹦蹦跳跳的出来了,树上还飞下来几只九宫鸟,两大两小。

    多么和谐温馨友爱的画面,可是,穆凡涤却忐忑不安起来,睨向身侧的闷葫芦,“说,发生什么事了?”

    闻声,梦幻起了身,眼神充满疑问,她们几个也好奇,怎么突然来此了?

    “战王,身陷囹圄!”

    什么?…那个不可一世的主,不是一步登天就可以当皇帝了?怎么到监牢里去了?

    “主母,好生在这里歇着,待主人回来,会第一时间寻您。”

    穆凡涤哪里歇的下去,且不说她的冬梅还在王府,就是这局势她也不能袖手旁观啊!“把缘由说清楚,不然我自己出去查!”

    “战王受了天谴,遭大王爷弹劾。”

    天谴?这步影说话简练,穆凡涤凭空想,似乎有了不测,追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于归与属下师出同门。”顿了顿又道:“他会想办法救战王的。”

    穆凡涤点了点头,她需要计划一下。

    此时,再看这一群大大小小会飞会蹦会跳的动物,有了些许叙旧的心,尝试着上前摸了摸白狼的头,头顶飞旋的无礼叽喳道:“她叫梦幻。”

    “是吗?谁给你起的?”看着那直立的耳朵,温柔的眼神,这是一只母狼?

    “她不会说话。”无礼忍住了骂她蠢的心,当谁都可以说人话啊,而闻声的梦幻扭过头,抓子一抓地腾空而起,这只碎嘴子,一天不教训皮毛欠抽。

    穆凡涤看着院里互相追逐的一狼一鸟,每次都差一点点,甚是有趣。抱起了地上的墨儿,虽然天热,耐不住许久未见了。

    步影见人与兔子说起话来,他的任务完成,只要待在此处,便可以躲过此劫。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当他回千里佳音后,某人趁天黑无人竟骑着一匹狼出了夜凉谷,行至城门楼下分了手,独自率先去了战王府,眼前如同被人洗劫了一般,成了废墟,那昭雪阁的门匾依旧明晃晃,里面却是狼藉一片。

    这时,从黑暗中走出来一个人,仿佛是黑色剪纸剪下来的人一般,只露着两只眼睛,望着不远处的人,就地打坐,开始了移形换影。

    穆凡涤腿脚不听使唤般,进了昭雪阁,直奔凉亭湖,这次她是有意识的,感觉似乎变成了牵线木偶一样,可她奋力挣扎,却如丧尸一般还是直奔那凉亭,很明显这是一如前两次,要将她坠入最深的湖中心。

    她使劲挣脱束缚,终是把住了栏杆,可是意外却发生了,身体好似流失了东西一般,昏了过去。

第127章 天牢救人

    地上的人迅速起身,既然施法失败,那就亲自动手丢进去。

    只是当他走近正要将人抱起之时,突然被人揪下了面巾,“是你!”

    穆凡涤踉跄起身,下身一阵疼痛袭来,是这疼疼醒了她,也是这疼救了她,一直暗中帮助李雪柔的黑衣人正是秦照的贴身侍卫金羽。

    “你为什么这么做?”打起精神,厉声问道。

    “死人没必要知道这么多!”说罢,直接出手上前,只是他没有想到战王妃身怀武功,比那个臭丫鬟还厉害!

    穆凡涤本就身体受创,全靠死撑,眼看就要溃败,这时,从门外进来一女子,挡在了自己面前,与之搏斗。

    锦玉双目对视着那个人,这一次一定不能放过他,招招直击要害,趁其不备夺下了手中的匕首,然后,反击对方,金羽连连后退几步,突然驻足,“你动手吧!”

    他深知自己擅长下毒,武功不济,根本打不过她。

    闻言,锦玉直逼其咽喉,再一抹便可了其性命。

    只见这柄匕首“歘”地一下,插入了自己的肩头,废了一条胳膊,“吭”了一声,右手捂在了伤口处,她又放了自己一次。

    锦玉连忙转身,向湖边走去,却不见人影了…

    此时,穆凡涤来到了别苑,没想到这里却躲过一劫,可能是又偏僻又不起眼的原因吧,取了自己的黑匣子,便出了战王府,直奔大理寺。

    易容术不精的自己,一进门便被人给识破了,倒也不是她的原因,只能说她不该扮成一个老者,可是挎着个箱子不扮郎中扮什么?

    与这大理寺卿打过不止一次交道了,况且,他与步影十平八稳是秦曌的什么神秘组织里的人。“带我去见战王。”

    这扮相,这药箱,定是救人来了,可那人就算是活过来也是个废物了,穆凡涤见他犹豫不决问道:“不是要偷梁换柱?”说罢,拍了拍自己的黑匣子,证明是来帮他救人的。

    他不明白,几时说过要偷梁换柱了,根本就没打算过救一个必死之人出来,坦言道:“战王已经没得救了。”

    什么意思?她怎么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命道:“带我去,快点!”

    犹如下了十八层地狱般,入了这地底下最深的牢笼,正是她重生前所呆的地方,也是李雪柔葬身的地方,一进门,墙上铁锁链铐着一个人,一袭紫衣官袍被血液洇湿一大片,染成了深褐色,墨发束冠,垂着脑袋,了无生气,可似乎感知到她来了一般,吃力地抬起了头颅…

    迎面而来一个瘦挑的郎中,这是来给这受了四十七道天斩的自己疗伤的?恐怕无望了,抬着头太累了,还是顺其自然吧,却听见“啪”地一声,这个郎中打了身后的大理寺卿。

    他登基时,大理寺空缺,没想到现在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为什么对他用刑?”怒问道,原来这俩人合起伙来骗自己,根本就没打算过救人。

    “战王妃,这人不是下官打的。”解释道。

    穆凡涤不再迟疑,救人要紧,反正有秦曌的话,他们都唯命是从,不用白不用。

    “找一个身形差不多的死囚来,顺便备辆马车。”吩咐道。

    这大理寺紧挨着皇宫,此时救人,不是眼皮子底下作案?可他又不敢不从,立即亲自去寻了个死囚。

    “你怎么样了?来,先把这个吃了,还好,她的黑匣子里备着有药,起不了大用,止血止痛也好。

    秦照想要开口,可是嗓子车裂一般既痛又发不出声来,今日堂上说完本体就暴毙了一般,成了废物。

    他望向自己,极尽痛苦的样子,眼睛仿佛要流泪了一般可是又什么都没有,那双星目变得越来越红,就要融化成血水…滴落下来…

    顾不了那么多了,至少他还活着,穆凡涤打开黑匣子,着手为死囚做了易容术,成了秦照的模样,看在于归的眼里,才明白方才为何她说偷梁换柱了。

    一声粗重的铁链晃动声,于归立即打开了铐着的人,“我来。”穆凡涤上前来为其脱了紫衣官袍,他怔怔地望着自己,那只手沉重的抬起握住自己的手腕,嘶哑开口,“你…”

    她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但是紧要关头一秒都等不了,直接抽出了手,又脱了一件被染成血红色的内衬,丢给了身后的人,然后扶起秦照向外面走去,她发现他已经不会走路了,有一条腿废了一般。

    自己身上已是重创,又架着一个比自己高且魁梧的人,她这是使劲了吃奶的力气,一步一个脚印地往前走。

    没有那么容易的事,锦玉放了金羽便是最大的错误,战王妃危急关头回战王府无非就是寻战王,这里没有那自然是去了天牢,他便在必经之路等着。

    一辆马车趁夜深人静,马蹄飞扬直奔那东城门,突然,“吁!!!”及时刹住了车,不然撞上去人仰马翻了不可。

    穆凡涤用手接着又在吐血的人,这惯性太大,撞了他的身子。

    撩开帘子一看,这次没蒙面,肩上还缠了绷带,很显然是方才被锦玉刺伤的,这次叫了帮手,并作一排,齐盯着要取她的性命,“是来找我的,带着他立即出城!”对驾马的侍卫说道。

    然后,纵身一跳,下了马车,确实是来杀她的,不过顺便解决了另外一个,事半功倍。

    分了两个刺客去追那马车,穆凡涤见状只得速战速决,主动出击上前,可对方是长剑,她是赤手空拳,左闪右闪趁机擒了一个,却不想把后背暴露给了敌人,眼前人见状直接丢了剑反握她的手腕,不容她离去。

    金羽上前,背后出击,直刺一剑,却被人空手接白刃,“咔嚓”一声断成两节,来人正是不畏生死的战王,顿觉脚下不稳,连忙松了手中的断剑,秦照直接飞出手中的剑端中了金羽的身,可他那条腿依然麻木无知觉,丢起手中的剑身改握剑柄。

第128章 私心杂念

    背靠背的穆凡涤抬腿猛踢了对方的第三条腿,关键时刻还是这招管用,在其松手捂蛋蛋的时候,捡起了地上的长剑。

    此时,那赶马的侍卫正与追他们去的二人厮杀,金羽定了定神,他们五个对三个,其中两个还有伤,胜算很大,只要耗一点时间,支撑不了多久的,喝道:“一起上!”

    几人为得钱财,自是与人消灾,立即团团围住,圈内三位一体,只见一个人站都站不稳,那就先杀了他,好逐个击破。

    两柄长剑直刺而来,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秦照以断剑相抵不及,即将刺身之时,两枚影字飞镖不偏不倚射中了两人的胸腔,金羽见有一身影从远及近,迅速而来,连忙逃离。

    剩下两个刺客随之溜走,人没现身就死了两个同伙,再打下去必死无疑!

    听见“咚”的一声闷哼,“哐啷”一声剑丢在了地上,回身再见人已经倒地不起,“你怎么样了?”

    “属下来迟!”

    “快扶他起来!”惊惶不安道。

    “朕…无碍…”奋力说出几个字,被赶来的步影背起,星目瞥见了死人身上的飞镖,他书房里也有一枚,这世外高人时隔多年现身了,依然是因为要救同一个人。

    这一声“朕”如打开了时光机一般,频闪着她的记忆,愣在了原地,突然,感觉又是一股热流顺腿而下,痛得趔趄一下,紧随其后,一起去那不远处的马车。

    待她爬上马车进入时,秦照已经昏死了过去,松开扶着她手臂的人,见她衣裙上洇透了深色血液,惊道:“受伤了!!!属下去找郎中。”

    “回竹林,我就是郎中。”穆凡涤清楚得很,她所中的巫毒无药可医。

    忍着身上的痛向前靠了靠,号起他的脉搏,一股微弱,一股强劲。

    一个人是无论如何不会有两个脉象的?此时来不及细想,将手探了一下鼻息,气若犹存,需要尽快为他医治才好,打开了黑匣子取了一粒药丸,塞在了嘴里。

    秦照潜意识里感觉到有东西划过喉咙,方才,他明明好端端的怎么现在内伤外伤,可谓遍体鳞伤,只感觉胸腔供血不足,又一阵阵翻江倒海想吐血,而且,小腿无知觉,肋骨错位般剧痛,手上更是火辣辣的感觉…

    这时,仿佛置身于无尽的黑暗中,见一身影一瘸一拐走来,渐渐显现身影,来人正是自己!!!

    “朕回来了!”秦覆天看着完好的秦照,很是欣慰,这一生他没有成为残王,也没有将一切怨恨归咎于雪儿,更没有展开夺位复仇大计,变成让人闻风丧胆的地狱罗刹!

    一切都还来得及…

    质问道:“你是谁?穆凡涤所说得和本王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此时走近再看,这人身着的破衣烂衫竟然是龙袍!他陷入了穷思极想,头痛欲裂起来。

    “我是一缕残魂,留在天宫受刑,至于原何如此,融合了,一切就知晓了…”他说不出口,前生犯过的错。

    夜凉谷

    梦幻已经等在山涧,见马车驶来,迅速起身奔了过去,辕座上的二人一个跳下车,一个进去将战王背了出来,直奔竹舍。

    赶马的侍卫完成了于大人交代的任务,立即驾马离开,进行销毁处理。

    穆凡涤则被梦幻驮了进去,自己的伤尚且不顾,一进正门,便奔那软榻,而此时再号那脉,竟然只剩一股了,“我搞错了?”喃喃自语道,继续凝聚心神,正如天降血蝴蝶雨那天,仿佛受了极刑,她记得那次是在回春阁里药浴好的,这次去哪里?

    “有了。”

    在步影的帮助下将人弄到了山洞里,正是她来到这个世界时所泡的活水泉,若不是这泉水,当时原主恐怕早就死透了,等不到她来借尸还魂了。

    边上浅水冰冷,中心似温泉且深不见底,这疗伤阵痛止血在一进门口最好不过,可这是连通外界的活水,药浴是不成的,将人放在此处,便起身去找草药。

    夜凉谷与世隔绝,奇珍异草,无人采撷,很快便找到了她要用的几味药,直接在院子里生了火,找了个陶壶罐子,添了泉水,开始熬药。

    步影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这一切,若不是于归报信及时,他恐怕来不及救人,如今这主母一心只在战王身上,自己的伤都不顾,这主人知道了作何感想?他誓死护着的人,心系旁人。

    内心泛起了一丝苦涩,可他又无权干涉,只得出山去为他们准备吃食。

    口满香楼

    “谁让你动手的?”一人正襟危坐,目视着地上身受重伤单膝跪地之人。

    “只剩这一次机会了,金羽无能,没能一举歼灭。”心中忿忿不平,若不是有人半路阻隔,早成剑下亡魂了。

    “你以为杀了他们就可以了?”反问道。

    闻言,抬起头看向心思沉重的人,不免疑惑。

    “你我都错了,最初以为利用她使兄弟二人反目,可眼下天逸国的挚天帝已经不在宫中,若此时杀了她,反目不成,反倒灭了秦挚天的软肋,一个没有命门的人,深藏不露之人,他会是无敌的,到那时候就更难对付了…”不禁若有所思道,“他远没有看起来那么软弱,战王再强尚且可以牵制,而他的短板只有一个,就是与之暗合的战王妃!”

    听完,似乎明白了,问道:“那属下要不要告诉大王爷,人已经被救走之事?”

    “不,与其告诉他,不如让他安心当皇帝,好诱出暗处的人。”十几年如一日得等了,又岂会在意这一朝一夕。

    “是!属下告辞。”说罢,率先出了酒楼。

    不一会儿,又有一个陌生面孔出来,迅速混入人群之中。

    另一边,从听风斋拎着食盒出来的步影,刚下台阶被眼前急匆匆而过的人,闪了一下,“看路!”

    闻声,那男子更是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巷子里,没想到竟能遇见他?

    步影检查了下,还好他挪得稳,差一点倾洒出来,再抬眼人已经不见了。

第129章 前生难叙

    便没当回事儿,直奔东城门,去往夜凉谷。

    这小半日的时光,人已经醒过来了,不仅是人,就连那一缕残魂也重新有了本体,三年与七年零三日的记忆重叠在一起。

    寒凉刺骨,他发现自己漂浮在了水面上,立即站了起来,水漫腰身,随着阻力地慢慢变小,一步一步来到了岩石边上,低头看了一眼赤着的双脚,动了下脚指头,他这条腿好了!

    来不及喜悦,也没有值得高兴的事,这三年他依然对不起她。

    听见洞门口传来了脚步声,连忙去迎着,来人依然穿着昨日的男子衣衫,略显狼狈,但是脸上却没有了假面,看着那交错叠加的刀疤,内心更加痛恨自己起来,“雪儿,本王错了…错了…”他感觉自己就要哭诉了一般。

    穆凡涤端着碗愣在了原地,阳光洒下,洞里的人不在乎脚下棱角的石子,带刺的枯枝,一步一步向她走来,终是站在了同一片阳光下,那半敞的衣襟,沟壑分明,肌肉紧绷绷的,刀疤更是性感丛生,连忙背过了身去,感觉身后的人,越来越近,她有预感下一步就会抱自己,立即蹲下身放了药婉,“自己喝!”冷声开口,径自离开。

    方才,见他走得平稳,那腿看来是莫名有了知觉,其中缘由日后再探究,只要秦照活着,便算是给原主一个交代。

    她要去处理自己的伤了,待她找了一件秦曌的衣袍出来时,碰巧一手端着空碗的人回来了,那潦草的样子,活像一个乞丐。

    “你进去休息,我一会儿回来。”交代完,就直奔那山洞里。

    站在门口的人,见院中一排小动物,皆大眼瞪小眼地望着他,虽是第一次见,但记忆力也有,除了这只雪狼。

    “她叫梦幻。”

    闻声,看向那着急起飞的无礼,还是一样的多嘴多舌。

    独自进了竹舍,身后一团白影窜上窜下地追着嘚瑟的黑点儿。

    将空碗放在了书案上,看了一眼左边内室的衣柜,走了过去,门一打开一阵竹子的清香扑鼻而来,取了一套秦曌的衣袍,素淡洁白,质感柔软,着手换了下来。

    不免撕扯到身子骨,“嘶…”眉头皱起,这斩神台虽未要了他的命,倒也几次让他深受重创,“看来需要去寒玉池药浴才好。”整理着衣襟,自语道。

    “没有第二个地方比这里更安全。”步影拎着食盒走了进来,方才,若不是他行动如影,这尾随之人,就跟进来了。

    星目微窄,审视着面前人,秦曌的暗卫,“皇上人在哪里?”

    “战王还是关心自己吧。”说罢,将空的食盒拎了出去,寻了个休憩好乘凉的大树,一跃而上。

    束好腰带,环顾四周,从未来过此处,陈设极其简单,适合逃离世俗,过安静闲适的生活,小小的透气孔中冒着热气,饥饿感袭来,她还没有回来,未做停留直接出去寻人,树上的人看了一眼继续假寐。

    山洞里,穆凡涤正在搓洗那染脏了的裤子,她不知道流出来的具体是什么,方才腿上漆黑一片,如油,如墨,似漆的东西,莫非巫毒?

    再使劲搓了两下,竟无半点消退,仿佛那沥青一般洗不掉,可是她身上的却一入水全都散了去,她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身体没有异样却又感觉藏着巨大的隐患。

    这时,洞门口出现了一个身影,只好作罢,丢了手里的衣服。

    起身勒了勒腰带,向外面走去,问道:“不是让你等着吗?”上前一手抬起他的手腕,不碰那张开的口子,一手搭在脉搏上,沉静如初地开口:“少走动。”

    她不说,他也知道自己身体情况,“本王会好的。”

    “是呀,你死不了!”不禁摇了摇头,哪里来的自信,当真以为自己是不死之躯。

    秦照默默地跟在后面,前面的人穿着肥大的衣袍,像一个唱戏的人拎着自己的衣摆。不禁想起前生失去心智的她,拎着裙摆在花丛中跑来跑去,那时她喊自己阿曌哥哥,声音那样好听,那样欢快,可是,他却把所有仇恨算在了最无辜的她身上。

    在斩神台上许下承诺,若人生再来一次,他什么都不要,只要她。

    身后传来一声闷哼,蓦然回首那人嘴角溢了一丝血液,走路走太久了定是,“歇一会儿吧。”

    见她走上前来,忍不住想要伸手触摸,可是却触及不到,他想解释也想赎罪,可是,开不了口。

    二人席地而坐,“我有必要,跟你说一件事。”穆凡涤目视前方,淡淡的说道。

    旁边背靠大树的人侧目而视,静静地望着她的侧脸,听她说话,却说出了他最不想听的话,“我不是雪儿。”

    目若朗星的眸子暗淡了一分,这不是她第一次这样讲了,可这一次却是最难过的一次,痛得无法呼吸一般,悔在前生从未想过她就是雪儿,痛在今生她却百般推脱。

    “我是一个穿越人,你或许听不懂,不要紧,等我说完,因为猝死我的魂魄离开了身体,而碰巧穆凡涤也被李雪柔沉溺在了水底,或许我俩同名的缘故,我的意识就进入了她的身体里,好比借尸还魂。

    而我看见你时,之所以会那么激动,是因为你长得和我的阿曌哥哥一模一样。所以,我把你当成了他的寄托,到后来我发现你深爱着李雪柔…”

    “本王…”他懊悔不已,正欲解释,却被人打断。

    “听我说完!我发现你并不是那个专情的阿曌哥哥,我开始说服自己,古代是一妻多妾制的,可是我依然很难过,刚好,那天我被雷劈了,傻了,失了心智,活三岁孩子一样,因为只记得阿曌哥哥的模样,便只追着你,最后成了你的王妃。

    直到李雪柔给了我一杯毒酒,而我为了讨你喜,亲手给皇上喝了,而你成功取而代之,成了覆天帝!”

    秦照震惊万分,她说得正是前生,只是那杯毒酒他并不知情…

第130章 三夫人死

    那双浸满泪水的眸子,痛彻心扉的神情,听见带着哭腔的嗓音复响起,“祭祀台上…我俩祭了天…,幸亏,老天有眼,让我重生归来,可这一次不能再因为我而让一个好皇帝,白白丢了性命,于是,我决定最终留在你的身边,只为了找你谋权篡位的证据,可我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信你,还把皇位托付给你,让我做得一切都成了徒劳,he,hehe…”不禁苦笑起来。

    “前生是本王害了你们,今生来弥补。”艰难地吞吐出这些话,心情无比沉痛,原来,他的雪儿早已不在了…

    只谋了一面,撞入了他的怀,甚至来不及抬头让他看一眼就匆匆离去,沉入了池底…

    “你把他交在你手里的江山都搞丢了,你对得起谁?”说罢,抹了一把辛酸泪,红红的眼眶直视秦照,嗔怒道。

    冷声开口说道:“这次是意外,本王即刻出兵擒拿了他!”并未表明他也是从那前一生重生归来之人。

    “先把伤养好吧,路都走不了的人,倒贴去?”边起身,边说着,俯视着坐在地上的人,等待着他自行起身。

    “……”迷茫地望了一眼,握拳撑地俯身站了起来,手心的口子偷偷渗出了血液,人却并未吭一声。

    脑海中回想着方才那番话,如果不是自己经历了灵魂转世,自是不会信,可现在知道了实情,等同失去了一切,前面那具身体虽是雪儿的,可他竟没有了**。

    如今,更是明白了,为何曾经几度怀疑她不是白衣天使瑾瑜未央的后代,她与雪儿的性格相差甚远,一个是三生轮回不归人,不拘一格;一个是误落凡间天上仙,娴静温婉。

    穆凡涤低头走着,心中静思,他怎得如此平静?

    二人穿过竹林,回到了竹舍,虽已是身心俱疲,饥肠辘辘,但她还是先为他将双手进行了包扎,然后,递了一个勺子给他,才打开那已经温凉的食物,好在这是六月天,食用起来并不觉得生冷。

    饭毕,一个去了内室的床,一个去了正对门的软榻,必要的休息一下,这一夜太惊心动魄了,一波三折,死里逃生。

    而那些被关进牢狱里的人,并无幸运可言,死囚服穿在身,日渐恐惧,于他们而言,纯属无妄之灾,主子的事根本不知情。

    如今听闻,战王犯的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其上是太上皇,其下无子,除了战王妃,就是这战王府的上上下下百余人受了连坐之刑法,共获死罪。

    赵寺想起此前被战王赶走的下人们,不禁觉得世事无常,当初庆幸自己留了下来,如今却丢了性命。

    战王生,他们即生,战王死,他们即死。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左相府

    一人正在那烧香拜佛,感谢上苍,嘴里念念叨叨地说:“多谢菩萨保佑!多谢菩萨保佑!”

    原来是因为战王此前早已昭告世人,这穆凡涤只是她人寄养在丞相府,并不是真正的二小姐,也因此免了诛九族的死罪。

    穆老丞相失了爱女便日渐衰老,这一次以病为由,告老还乡。

    这时,突然一个慌慌张张的丫鬟跑了进来,“老爷老爷,不好了不好了。”

    “佛祖面前,成何体统!”训斥完,又拜了拜,“莫怪莫怪”

    小丫鬟扑通跪在地,跟着磕头,见穆老丞相回身,说道:“三夫人,不见了…”

    “三小姐呢?”追问道,接着向那后院走去。

    “小姐…哭晕了过去,老夫人已经命人请了郎中。”小碎步跟着,嘴里说着。

    待二人进了院子,管家正带着下人在府中寻找,如今已过了晌午,怕不是遇见了不测,“什么时候不见的?”

    “回老爷,妾身正欲找那三夫人商量行程,没想到扑了个空,便命下人去寻,这已过了两个时辰了…”徐筱云一脸担忧地说。

    丫鬟们低着头默不作声,院子里外的男丁正在不留死角地寻人。

    “还不快去找!”

    一声训责,仅留下的几个小丫鬟也顾不得答话直接向外跑,一出门便散了去。

    直至傍晚,天色阴沉,眼看就要下雨,一个本在浣洗院做事的丫鬟,害怕明日挨罚回来收那衣物,抱了一抱正欲回屋里叠放整齐,却被那井边的一缕丝绸吸引了注意,联想到今日找了半天不见人影的三夫人,疑惑着上前,忐忑地向里面望了望:“啊!!!”

    这一声尖叫被雷声掩埋,上好的绸缎衣物散落一地,瞬间大雨倾盆,雨水打湿了脸颊,惊恐万状,瘫软在地,“夫,啊夫人在这里!”手指着井口,呜呜地哭了起来,泪水被雨水冲走,张着嘴边喊边哭。

    待雷声渐小,终是被其他人听见,连忙告知了老爷夫人,一群人来到了这个不起眼的小院子。

    这时,身后一个愁容满面的年轻女子跑了进来,正是三小姐穆雅之,“娘!”

    直奔那井边,被井中的景象吓失了魂,只见人散落着头**浮在水面,天色昏暗看不清,这时突然一道闪电划破天空,看见了她的亲娘睁着双眼目视上方,充满绝望,死不瞑目的样子,惊恐骇人!当即又昏了过去。

    “快,扶小姐回去。”

    “是,夫人。”几个小丫鬟,领了命来到井边,脚底发颤,连忙抬起人就往外走,不去想也不回头看。

    随后,人被打捞了上来,那会子瘫坐在地的小丫鬟已经被吓得半死,被人抬走,眼下院子里只有穆彻和管家带领着的男丁们。

    “入棺。”并未近身看,人已经死了,追责再多对他来说也无益,尽快处理完后事就启程回乡,但求以后可以消停。

    管家心有不愿,但也立即带领人连夜淋着雨去棺材铺买寿材。

    另一边,徐筱云守着老丞相唯一的血脉,这女儿终于是她的了,不禁露出笑容,是那样的阴森而诡异。

    以后这就是她的女儿穆一笑了,她的女儿又活过来了,看着床上安安静静躺着的人,渐渐看成了另一副面孔。

第131章 佳音门主

    夜凉谷里,凄风苦雨,三间竹舍,微微泛着亮光,床上的人抱着双膝,瞄了一眼窗外一闪一闪的,雷声从天而降,空谷绝响,在山中回荡着,她双手堵着自己的两只耳朵,心有余悸,瑟瑟发抖。

    秦照忽地睁开眼睛,起身第一时间去落下窗扇,再回首见人躲在角落里,柔柔弱弱,她或许什么都不怕,独怕这电闪雷鸣。

    挪着步子,移至床前,“莫怕,本王在。”

    温柔的嗓音,低沉而富有穿透力,奈何震谷雷也掩盖不住,入了穆凡涤的耳朵,使她稍稍安稳了下来,好在这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少时,房檐上开始“滴答滴答”,就像那断线的珠子,一颗一颗落了下来,渐渐没了声音。

    门前避雨的人,连夜出了山,去往京城,回到千里佳音。

    “门主!”

    闻言,正在擦柜面的冬梅回身,但见来人不苟言笑,心思沉稳,正是许久不见的闷葫芦。

    步影点了下头,径自进了他的房间,身后的人视线随之而来,见他背影,暗色衣袍泛着潮气,许是多少淋了点雨。

    “他他是谁?”

    “这?佳音门门主。”顿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口,毕竟冬梅是一个特别的存在,与主母甚好。

    “额?”抬头望了眼高悬的匾额,这不就是送信的地方吗?怎么整得跟武侠里的门派似的?

    这时,已经换好衣袍的人走了出来,“你怎么在这里?”

    “什么?”迅速低下头,望着一身暗黑色衣袍的人,只有一个疑问,他不热?

    “你,为何出现于此!”重复道,语气没有多余的温度。

    “是属下带来的,战王府被封了。”锦玉连忙上前,恭敬地解释道。

    一说到此,冬梅立即走上前,紧张道:“小姐呢?王妃呢?”

    步影后退了一步,“停,她很好。”连忙止住,这个丫头被主母带的秉性一样,做什么不管不顾,犯一股子冲劲儿。

    闻言,由哀转喜,催促道:“带我去找人。”却见那闷葫芦抬眉看了眼门,也跟着回头一望,雨后的夜空漆黑不见五指,“那…那明天。”说罢,转过头来,人已经不见了。

    怀着喜悦激动的心,冬梅夜里没了睡意,只盼着这天赶快亮起,她好去找自家小姐。

    未等天亮,门外便传来了脚步声,平步而来,不紧不慢,“叩叩”敲响了房门,看了眼隔壁突然睁眼的人,对她说道:“去吧。”

    立即掀开被子起身下了地,匆匆忙忙穿上衣服鞋子,走到门口回望了一眼从床上坐起的人,点了下头。

    “吱呀”开了门,门外站着一个与夜色融为一体的背影,见人出来,便提步向外走去,身后的人紧跟着出了院子。

    披星戴月,共骑一马,离太阳升起还需要一段时间,天上零零散散几点星光,雾蒙蒙一盏月亮,好在老马识途,一路避过坑洼险坡,将二人驮进了山谷里。

    这是冬梅第一次来这里,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射进来,仿佛进入了另一个天地,葳蕤古树,碧玉妆成,小溪湍流,声若莺歌,遍地花开,各艳其芳,夹杂着雨后泥土的气息,更是独特而美丽。

    穿过树林,复进竹林,笔直节节高升的参天竹,拔地而起,马蹄下行过破土而出的竹笋,短壮而呆萌像新生的婴儿般,微微冒头。

    停在了院门前,三间竹舍映入眼帘,闻声而跑出来的墨儿,无礼,梦幻,齐刷刷奔她而来,步影跳下马,一把将人捞了下来,“人在里面。”

    说罢,牵着马离去,只留给一个背影,冬梅望了一眼不明白为什么,此时,只是想确认自家小姐安危。

    被马蹄声而唤醒的穆凡涤率先起身来到门口,冬梅见了连忙跑上前,呼唤着,“小姐!”这时,门内又出来一个人,二人穿着同样的锦白衣袍,“战王…战王妃…”改为行礼道。

    “以后,称小姐吧还是。”

    望着向里面走去的人,对这突如其来的冷漠,怔了一下,答道:“是!”

    如今,战王府遭遇变故,心情不好难免的,冬梅并未当回事儿,只当是来照顾小姐起居,毕竟这是她从记事起到现在一直在做的事。

    穆凡涤心事重重,因为前生是秦照篡的位,今生,却是被秦朝截了胡,这二者相差甚远,根本就没有关联,让她毫无对策。

    现在,又躲在这与世隔绝的山谷里,更是不知道外界怎么样了,看了一眼身后的重伤之人,沉了沉心,此事需要从长计议。

    而自那日宫变以后,秦朝便理所当然的成了代理皇帝,十个大臣有八个同意,关键时刻还有吕太后坐镇,除了他还能是别人?

    这拥有摄政权的八贤王,自知下一个矛头会指向自己,开始了闭门谢客,无故不上朝,看在杨慧贤的眼里,很是担忧,“子孑。”

    一声轻唤,坐在上座的秦子孑回神,张开手臂待着她,如今这是本该早起上早朝的时间,四下无人,便上前被他揽在了怀里,坐于双腿之上,可他什么也没说,就这样抱着她。

    良久,久到以为这大男人就要睡着了,用手触了触他的后背,再不分开,丫鬟们都出来做事了,“一会儿来人了。”

    闻言,放开了她,依旧云淡风轻的样子,“贤儿,本王去上朝了。”说罢,起身向外面走去,现在去那肯定是迟到了,杨慧贤望着人影消失于门外,顺中堂进了后院,去看那两个小家伙醒了没有?

    “人呢?”

    “回八王妃的问话,上早课去了。”正在叠被子的小丫鬟,连忙行礼道。

    这才三四岁的孩子,天天早起未免让人心疼,对这个夫子的意见真是越来越大了。

    “阿嚏!”

    在书面上画圈圈的小倾心,抬起懵懂的大眼睛,望着用袖子遮住打喷嚏的人。

    西宾羿眉头一皱,睨向神游天外的小人,“看书!”不悦道。

    “书不好看。”糯糯的开口,低下了头,前人的思想不同,她不喜,于是,继续勾勾画画,将那些固话的东西标注出来。

第132章 兄妹之情

    还有一些从未见过的生僻字,“这是什麽?”闻言,小初见巴头探脑儿来了兴致,“这都不认识?烏(niǎo)。”

    “你才是鳥(niǎo),傻鳥(diǎo)!”撇嘴道,她还不认识鸟?这个字明明不一样!

    “伸出手来!”

    头顶传来一声不允许忤逆的嗓音,怯怯地把右手伸了出来。

    “另一只!”

    抬起头睁着眼巴巴的大眼睛望着他,又换了另一只小手。

    戒尺毫不留情地打了下来“啪!”的一声,随即红肿了起来,不敢握拳痛得险些哭了出来,又听见了训斥声,“以后还骂不骂人了?”

    委屈地摇了摇扎着两个揪揪的小脑袋,泪珠子从眼眶里被晃了出来,滴落在了摊开的书面上,在她标注的字旁边,绽开了一朵乌黑的水墨花。

    旁边的小初见吓得默不作声,连忙畏首畏尾看向自己的书本,他可不想挨戒尺。

    这时,不知谁告了密,来寻人的八王妃加快了步伐,出现在了小院里,直接登堂入室,看了一眼自己的一双儿女,多年不用的功夫一下子爆发出来,上去就是一掌,抬腿就是一脚,被打的人肤白如玉的脸上,赫然五个手指印,向后退了两步,咽了咽口中的血腥味儿。

    “母妃,是孩儿错了,该打。”泪水哗哗地流下来,求饶着上前。

    身后的西宾羿并未作声,他也不敢说话,她母亲的护子心切,可以理解,只是这拳脚相加恐怕是积了多日的怨恨。

    小倾心此时明白了,她若犯错受罚,那他便会受到更严厉的责罚,以后,她不能那么淘了。

    那个字她与生俱来就识得,读作:烏(wu),三足金乌的乌。

    杨慧贤直接抱起女儿,顾了一眼座位上闷头的儿子,“走!”小初见麻溜起身,跟着向外面走去。

    身后一人包不住的血水顺唇角溢了出来,未来的路还很长,他一定要诲育好她,付出任何代价都可以,今天打在她手,何尝不是痛在他心…

    醉翁阁

    近些日子有意避嫌的二人在这里聚首,秦子孑还没行至那皇宫门前,就早早退了朝,遂调转马头来这里侯着,这秦祁阳则是回府换下朝服,再至此,一进门,“来了。”是的,这人是他邀来的,各自府上恐早已被人安插了眼线,而上次发现这里,四面环瓮,贴临不闻,不乏议事的好去处。

    秦子孑点了下头,示意落座。

    “如今四哥身陷天牢,生死未知,四皇嫂在逃,大王爷专政,皇上又不知所踪,你我该何去何从?”秦祁阳一股脑说出来,却听见一向心思沉稳的人说道:“远不止这些…”

    那双桃花眼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明媚,哀叹一声,“本王还好,懒散王爷,不足以构成威胁,倒是你。”

    抬眉看了一眼不同往昔的人,他不自称风流王爷了?似乎也更明辨是非了,“七哥所言极是。”

    二人静坐喝了半盏茶的功夫,突然开口,“本王有一个线索,不知是否有用?”

    秦子孑放下茶盏,“七哥不妨说来听听。”

    “这,本王之女秦冗实则是秦朝的血脉。”一脸平静地道出,似无奈却没有多余的不快。

    “怎会如此?”难以置信道。

    “他们早已暗结,只是本王被埋在鼓里,李侧妃染了瘟疫,临死前说出实情,不会有假。”

    听完此番话,思量一番道:“不如七哥与大理寺卿面上一面。”

    经人一点,秦祁阳迅速差人私下约见于归,这秦子孑则三楼听了会书,浪荡一会儿,方乘轿子回的八王府,一进府门,气氛有点诡异,“王妃呢?”询问着行色匆匆的丫鬟们。

    “回王爷问话,小郡主受伤了!”

    什么?秦子孑来不及细问,立即直奔后院,屋内正在给小倾心涂抹药膏的八王妃正在抱怨,“下手如此之狠,留着作甚?”“把为娘的小倾心都打成了泪人儿了。”

    “倾心…”

    “父王…”

    老老实实坐在凳子上的小人,眨巴着略干涩的大眼睛,望着突然出现在门口的人,犹如看见救兵一般呼唤出口,她已经被母妃数落死了。

    “还知道回来?”冷声开口,并未抬头。

    “贤儿,发生什么事儿了?”走上前望了一眼,一道红杠子的小手,他已经猜到了七八分。

    “我说此人留不得,你看如今倾心被打得!”说着,扭转过头去,不禁哽咽起来。

    “来人,带西宾羿!”命令道,今日之事,不管事出何因,妻女皆如此这般委屈,先拿人再说。

    “父王,是孩儿骂了哥哥,孩儿的错,属实该打。”吭哧吭哧地说出口,今日之事,全因她一人而起。

    “八王爷,先生有事已离府。”颜之翼将西宾羿留在桌上的一封信呈了上来。

    接过打开一看:八王爷见信如面,倾心郡主一事,在下愿承担一切罪责……,仙师急召,不得面辞,还望见谅。

    将信收了起来,兴师问罪不得,先关心一下女儿最重要,“来,给父王看一看…”上前将他的乖乖女抱在怀里,去看那撑开的小手掌。

    “疼?”见她不说话,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事情经过还记得?”

    “孩儿戏弄了哥哥,口出恶语。”

    秦子孑见小倾心如此说,大概是骂了不能再说二遍的话,这时,从木马上跳下来的小初见跑过来,“父王,先生从未如此动怒过,俨然脸黑如碳,这傻鳥是何失礼之言?”

    “住口!”二人共同训斥了儿子。

    小倾心一头扎在了秦子孑的怀里,没脸见人了,她究竟是闯了多大的祸?

    秦子孑明白了为何女儿会挨打,皱了皱眉,说道:“兄妹连心,自此情同手足,切记听从先生教诲,不得彼此诋毁,更不得生二心!”

    “是,父王!”小初见点头道。

    对于父王的目视,小倾心抬头重重的承诺道:“孩儿谨记!”

    “贤儿,本王觉得事出有因,可否放了先生一码?”上前揽过暗自忧伤的人,他知道她非常不喜欢这个先生,可是心中有杆秤,衡量之后,对倾心的成长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他不能失衡。

第133章 战王之死

    地上的人眼巴巴瞅着被父王抱着的妹妹和揽在怀里的母妃,走上前寻了个位置,抱住了大腿,活像一个小可怜虫,可是他心里还是美美滴,这感觉很有爱。

    秦子孑心思沉重,如今内忧外患,他深知皇上秘密出征之事,可是,如今挂在他身上的三人皆是他的命,让他不得不徇私枉法,以图保全。

    一转眼到了七月初,两国初战告捷,南阳南边城失利,南阳长空后退十里安营扎寨,十万兵力如今已死伤近两万,只有改变战术,耗尽敌方余粮。

    这杨靖忧岂不知时间长了生隐患,打铁尚需趁热,仅仅攻下了一个边边角角而已,待他稍作休整,继续主动出击,好给大哥一个可乘之机。

    这杨靖思对战的是柳丞枫,两个人非常熟悉彼此的战术,自是不相上下,难以分出伯仲,巨船横跨三国河几日便可来回,遂直接运送军粮补给,以备再战。

    大敌压境,这边防城虽是易守难攻,可柳丞枫并无松懈,时时刻刻盯着城外的动静,他想或许可以背水一战将对方打回去,可又未敢大开城门,况且老国王给他的死命令:务必死守,不得失陷。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犹如人间蒸发般,再无声息。

    秦曌这一个月都在寻一个人,寻那个消失不见的舞女,自那夜亲眼所见其操纵南阳国王自刎,使他不得不寻她。

    更是一个人来到了邦南,连自己挑起的战事也不顾。

    本可以速战速决的攻城计,才开了个端,使得西番国王跟着隔岸观火,可就在这时,北方传来紧急军情,“报!!!”

    “呈。”

    蛊师从士兵手中接过,上前恭恭敬敬呈给他,“陛下,请阅。”

    几人静待着,突然“啪”的一声,见国王猛拍了一下桌子,怒目而视,信随之掉在了地上,一人上前拾起看了一遍,“启禀陛下,不如调遣一半兵力回后方。”

    “国师何意?”

    “陛下切勿因小失大。”莫得谦卑有礼道。

    “陛下!臣认为应该趁机联手天逸,助其攻破南阳边防城,以其西境撤兵议和为条件。”蛊师进献谗言。

    这话确实正合公西震霆的心意,他之所以来此不过就是趋利避害,做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黄雀。

    “眼下天逸在攻打西番后方,就算占了南阳的城池,这无异于丢了西瓜捡了芝麻,还助天逸国开疆扩土!”继续道:“这信中所言的猛将,此前驻扎西境边界时已见识过,此人心思缜密,部署得当,若我方支援迟了必难以扭转战局!”

    蛊师正欲说什么,只听得“还有,如今三国战前,却无天逸国神武战王的消息,这其中必有缘由,不如静观其变,以待时机。”

    “国师不必多言,朕深知其意。”打断道,随即命人调兵遣将回守西番。

    夜凉谷

    穆凡涤身穿冬梅为她改得合体的衣衫,独坐院中,树下乘凉,如今,根据打探来的消息京城盛传战王死于狱中之事,看来是那个易容的死囚发挥了作用,可是,怎么等这么久?这消息又怎么突然出来了?

    身后门内走出来一人,看着心思凝重的她,如今,他身上的伤已近痊愈,还从未不闻世事静养这么久过,这感觉无法形容,大概以后也不会有了,自知身上肩负着重任,需要守护天逸国子民,“本王已经好了。”

    这是在向她作报告?“好了也没用,在世人看来你已经死了。”

    闻言,憋了一口气闷在心中,不禁面目沉了下去,可他只能受着,说道:“我们不应在此坐以待毙。”

    “那去哪里待毙?”

    是的,她怨恨他,如果从始至终都没有遇见过秦照,或许她入了后宫成了那三千佳丽的一员也未尝不可。也许是经历了这一切,才会有这样的心境。

    不禁嗤笑,如今想什么都是痴心,以她一个现代人的思想怎能和别人分享秦曌?

    可现在与见一面都难相比之下,那也是奢望了。

    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思念的滋味,如数万只蚂蚁在吸噬着她的骨髓,啃食着她的血肉…

    看着她莫名发笑,凄美忧愁的神情,刺痛了他的双目,“本王即刻去军营领兵!”

    树上的人一跃而下,“战王且慢,京师以及京城皆换成了大王爷的心腹,此时出去无异于自投罗网!”

    秦照没想到,自己的重生会带来这样大的影响,他清楚的记得重生前秦朝并没有什么举动,现在看来是隐藏的太深了,亦或者是某人没有给他可乘之机。

    “兵符都没有,出去做光杆儿司令?”穆凡涤起身向屋里走去,打蛇打七寸,现在还不到时候。

    身后的人看了眼日渐升起的太阳,也跟着进了屋里,冬梅挖了好些竹笋拎着篮子走了回来,看了眼院中身穿黑色衣服的人,不禁替他感觉闷热,“影公子。”问好道。

    步影点了下头,反向离去。

    这散播消息之事,事出有因,也正好引起了秦朝的关注,直接来到了大理寺,恰逢大理寺卿正在内室摆弄一件死人骨头,一听问代理皇上至了,脱下手套就走了出来,“臣,叩见大王爷。”

    见人如此毕恭毕敬,神色自若,走近两步,打量一番,“本王不是说过封锁消息?”

    于归明白,指的是泄露了战王暴毙狱中之事,“回大王爷,是臣看管不利,被一个手脚不干净的狱卒,走漏了风声。”

    “人在哪里?”闻言,坦然自若地坐于上座,问道。

    “来人,去地牢拿人!”于归命令道。

    当即,一个体格矮小身着囚服的人被带了进来,一进门便哭诉求饶状,“大王爷,小的不知情啊。”

    上座的人好似没听见一样,气定而神闲,此人正是他趁机安插在天牢里的,没想到反成了隐患,真是有得必有失,当时利用完就该让他消失。

    “带证人!”

    于归早料到有这一手,将那日与之一起喝酒的人传唤进来,顺便传了酒馆的小二。

第134章 战报至京

    两个证人先后带到,同跪地上。

    “你们可认得此人?”

    对于大理寺卿的问话,小二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看了一眼旁边身穿囚服跪着的罪犯,“回官老爷,见过。”

    “认识。”一起喝得酩酊大醉的人,岂能不认识。

    “将那日经过,说来!”

    小二想了一下,“那日,小店临近打烊,从门口进来两位客官,因为天色已晚,客人也都差不多散尽,因此,记得非常清楚。

    这二位点了四盘招牌菜,两盘下酒菜,要了两坛子酒,这本店的酒啊,后劲足,前面还见两个人侃天谈地,谁知后面竟然自吹自擂起来,一人扬言说道,他知道惊天的秘密。

    然后,凑到一块说了一句:战王已经死于狱中。”

    这狱卒与他的酒友互看一眼,那日醉得一塌糊涂,隐隐约约是这样,却又想不起具体事来。

    “带下去!”

    随着一声命令,几人被清走,这狱卒却突然平静下来,大王爷从始至终未曾开口,心里不禁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那夜是自己谎称外面送进来的饭食,将太医院的官员毒死于牢中的,就这一点,下一个被灭口的肯定是自己。

    此时,上座的大王爷抬眉向门口,抿了下唇,“战王之事,明日朝议。”

    “是。”于归俯首道,待人离去。

    这神武战王是天逸国的领军人物,是受天逸子民敬仰的战神。秦朝本欲一步步瓦解他背后的势力,再一举夺下皇位。

    这死讯一经爆出,必引起万民恐慌,他不仅要给世人一个交代,还要给他们一个新的靠山。

    翌日

    京城惊现一纸告示,甚至派了重兵把守,百姓们轮流观看,几个重要字眼映入眼际,“当今四皇子神武战王,暗通敌国,蓄意谋权篡位,当场抓获,人证物证俱在……见大势已去,自毙于天牢……”

    旁边还张贴了一纸信封,几页书信,字迹浑然有力,告示上指明这是战王暗通敌国的密信,如此,算得死有余辜。

    百姓不免怀疑,神色各异道:

    “唉…老朽万万没想到。”

    “你没想到的事多了去了,这一山不容二虎,何况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

    “小点声说话。”

    “人都死了你怕啥?”

    这时,人群中一个纤瘦,挎着篮子的姑娘装扮的人,匆匆离开,这告示上并未提及战王妃之事,看来秦朝心思周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暂时压下百姓心中的疑虑,顺便彰显其仁爱之心,大理寺的大牢里早已人满为患,这焦头的事就留给于归处理,以弥补他监管不当。

    这么多张嘴需要吃饭,虽不是好饭但也费粮,大王爷有意不斩首,他也知道这些人是无辜的,只得一日一顿饭地养着。

    渐渐的人们越来越恐惧,若说死亡害怕,可更害怕的是等死,这迟迟不上斩首台,心便悬着,一点脚步声都能令人恐慌,一碗饭都以为是吃饱了好断头。

    终于,迎来了第一批斩首示众,穿着死囚服的男女跪坐三排,最后一排皆是女子。

    时间流逝,烈日当头,台下聚集围观的百姓有增无减,从未见过有如此大的场面,足足五六十人齐斩首。

    而这只是一少部分,这样做的目的无非是引诱她这个战王妃出来,秦朝果然使得一手妙计!

    “时辰到,行刑!”

    随着令牌掷地,发出一声清脆,一排长着络腮胡子的彪形刽子手将架在臂膀上的大砍刀,晾在面前,啐了一口唾沫,着手腕上缠的黑粗布抹(mā)了一下。

    第二排的男家丁们闭着眼睛,身子躲闪向后,口中不禁发出痛呼,下一个可就是他们了。

    这第一排死的多是上过战场的英勇之士,他们不信战王会谋反,甚至不相信刀枪不入的战王会枉死狱中,自杀更不可能。于是,直至头颅滚落到了地上,仍然挺直脊背。

    而这被身后来不及闭眼的丫鬟家丁看在眼里,粗如碗口的颈子,突突冒着鲜红的血液,顿时,哭声叫声混作一谈,底下围观的百姓,更是不敢说话,神情害怕,他们也是一个月前就知道要诛灭战王府,沉淀了这么久,心中是认为该杀!

    可看见最后还有十几岁,豆蔻年华的小丫鬟,不免唏嘘,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一朝跟错了主子,把命交代了。

    穆凡涤藏在人群中望着这一切,眼睛一眨也不眨,大脑一片空白,不是害怕,不是自责,没有任何心绪,她知道就算她露面了,也挽救不了这些人的性命。

    在这里注目着,或许是送他们最后一程,她不可谓不痛,只是没了感觉,痛到麻木了。

    这时,近身一人,有一种熟悉感,将她掰进了自己怀里,身后那哭喊求饶声随之消失,她知道这些人全部死了。

    暴尸街头,无人收尸,等着官府的人视作腌臜之物,胡乱装上车运往乱葬岗丢弃。

    秦朝暗地里布下天罗地网,没想到竟然擒拿不了一个战王妃,如此必定是隐患,而他此事未解决,派出去的探子飞鸽传书回来了,秦挚天在南阳出没过,只是不知为何又消失了。

    还顺带说了句任务之外的话,两国正交战状态…

    果然没过几日,这西境与南境战报抵达京城,经宣旨公公一宣读,文武百官才知道挚天帝率领大军攻打了南阳。

    而这两封战报实则是被人精心篡改了,换成了事先早就准备好的,真实情报上丝毫未提及皇上之事,就连西境也只是奉战王之命固守边疆罢了,西番一再虚张声势,却又举兵南下,让玉弦绳断定其势必会给南境造成威胁而敲山震虎一下。

    而南境真实情况,在杨靖忧一再攻城之下,终于第一座城池连带周边村落顺利有了驻扎军,这运粮的巨船日渐高涨,眼看就要断食,伙头兵将实情禀报:“少将!再有不久战士们食不果腹,战斗力下降,恐前功尽弃。”

    “不如我们向当地百姓征粮。”

第135章 巧借兵力

    说得好听,美曰其名征收粮食,可那本是南阳的子民,别人不恨你反抗你则罢了,还抢别人的食粮?

    “不可!”打断道,微皱眼眉似想到什么,“打开底仓军饷,用银两去购买,若不卖不必勉强,顺便派一部分士兵下海捕鱼。”

    “是!”伙头兵领命。

    “切记不可迁怒本土百姓!”嘱咐道。

    得民心者得天下,失民心者失天下,杨靖忧,忧国忧民堪天下,在他心里不止关乎天逸国百姓的安危,这攻打下的一城子民,同样受天子庇护。

    事已至此,南阳西诺才幡然悔悟,这是自己一时鬼迷了心窍,被天逸国君的美貌吸引,为了那一句不清不楚的应诺,而引狼入室。

    老国王日渐消瘦,如今腹背受敌,危在旦夕,求助无门,每日都在担心北边防失利,好在柳丞枫骁勇善战抵得住对面杨靖思的猛然攻击。

    可死守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暗自思考要不要一如当年,故伎重演。

    此时,长公主见其愁容满面,满鬓如霜,似乎一夜老十年,匆匆上前,命人放下手中的补品,“父王,保重龙体。”

    一看是自己的爱女,强挤出一个笑容,“朕没事,就是年纪大了,身体不如从前。”

    南阳长在知晓她的父王追寻长生不老药之事,知其心里想要长生久视,拥得至高无上的权利,享受不尽的奢靡生活。

    如今,不仅不得长生,身体下行,国土不保,二皇子又虎视眈眈地觊觎着王位,让她不得不未雨绸缪,“父王,儿臣有一缓兵之计。”

    闻言,似乎看到了希望,双眼闪过一丝光,“何计?”

    “请容许儿臣先斩后奏。”她知道若是说了,必定不被允许,可是又不能舞弊,便来请旨。

    眼看天色已晚,困意来袭,又信得爱女,便点了下头。

    谁知次日,长公主出境借兵一事炸了大殿,九殿下不顾劝阻献上一计,“启禀父王,长公主此行属实铤而走险,儿臣请命助其一臂之力。”

    众臣看了一眼连封地都没有的小殿下,眼神充满鄙夷,这时有一倚老卖老之臣说道:“九殿下可有良策?”

    南阳熙充耳不闻,依旧恭敬待命。

    殿上还有两位王子,同样的不屑,心想逞什么英雄,有能耐替二哥把丢了的城池夺回来。

    “说来听听。”老国王问道。

    闻言,他本意不便说,但是父王问了,只好将心中计策道出,“回父王,长公主去了西番,那儿臣便去邦南,假以临国谋和,使之借兵。没有十成的把握也有九成。”

    听着这老谋深算的计策,老国王内心复杂,年纪轻轻比自己有过之无不及,以后必定是个大隐患。

    众臣更是没想到,不过,他们选择诋毁,纷纷说道:

    “这不是江湖骗术?”

    “是是!就算借到了兵,也不光彩。”

    “赢得了胜利,失了品格。”

    见人是越说越离谱,官丛文正要回怼,却见宝座上的老国王震怒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在这里逞一时口舌之快!”

    南阳熙淡定如初,他不过是想救长姐,其次,守护南阳的国土应该算是他身为王子该尽的职责。

    就算背负骂名,受人唾弃,也在所不辞。

    果然,这一动怒殿内安静了下来,只听得一声,“朕准了,务必保证长公主毫发无损地回来。”

    “是!”

    众臣看着领命退下的九殿下,心中想得却不是什么平安归来,而是,最好葬身邦南。

    南阳熙深知大殿上已经将自己行踪暴露,势必有人暗中阻隔,于是做了个密切部署,谎报了启程时间以及行程路线。

    而南阳长在是以出使的方式,坐船横跨三国河,顺风顺水不日便达,正逢艳阳高照,身后使来一艘小船,是从南阳方向而来,由此可以猜想或许是父王知道后派的使臣。

    船上一人,眉目淡然,心思异常,他被九殿下强行命令来追随长公主,好谈下这一桩虚假强兵之计。

    木板搭桥,一人登上了大船,这不正是素称三寸不烂之舌的官丛文?

    “臣,叩见长公主。”

    “有你来助本公主,定会水到渠成。”信心十足地说道。

    可谁也没有料到,西番国王是个狠辣不近女色的东西,这使得南阳长在最初的美人计毫无用武之地,别人根本看都不看她一眼。

    席间,公西震霆沉默寡言,一人独酌,看在蛊师的眼中很是着急,别人都送上门来了,收了这个公主不就是收了南阳的第一步?

    莫得素手执扇,这越靠南天越热,可他又不喜饮这山泉酒,只偏爱自己葡萄园中的佳酿,便吃了点素锦,喝了点清茶。

    这只是第一步,南阳长在岂能沉不住气,从头至尾算是个半透明人,也吃了个半饱。

    而这官丛文,他端详了几次上座的西番国王,如果没错的话,此人此前是天逸国右相之子!

    晚间,他细细考量,明日如何说动此人,恐怕是比登天还难,公西震霆想要的东西无非只有一个,那就是领土。

    而九殿下给的计策或可以起作用,只怕力度不够。

    翌日,再次齐聚一堂,官丛文率先替长公主道明来意,“拜见,西番国君。”行礼道。

    “今我南阳正公主奉国王之命,出使西番,是值三国交战期,本可不必前来,可这探子来报贵国临河界驻扎时日颇久,特命不足轻重的小臣追随前来,问下何意?”

    公西震霆心中泛起一丝怒气,一催既毁的局面,竟然还能如此轻狂,不悦道:“脚下皆是朕的土地,南阳还是担忧自己!”

    “是是,如今邦南与我南阳达成共和,下一战必定势均力敌,只怕到时候天逸国转向矛头,特来提个醒儿。”一脸从容淡定地说道。

    好在这长公主城府深,并未表现出不解,反而顺应道:“父王命本公主前来,实属有意与贵国抱团,不忍唇亡齿寒。”

    “哈哈哈!!!”公西震霆爆笑,“少在这里装腔作势,朕不听这一套!”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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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归来梅兰契阔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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