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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梅七爷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txt下载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091章 夜探天牢

    另一边,杨慧贤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起身从压箱底里取出来一封信,交于秦子孑手里,这是她今日整理大哥给她带回来的木雕箱子里发现的。

    接过打开信封一看,信上表明,杨靖思此番是为了弥补十年兄妹未见,命人取自南方独有的龙眼根所做十尊木雕,皆是儿时所见小妹驭马疾驰的飒爽英姿,以及卫子清与之相会更名之近况,深表感谢报以平安。

    从始至尾未提一句关于那个莫名包裹,石中石之事,这也验证了秦子孑的猜想,遂顺应天意。

    杨慧贤看着信件在火盆中被燃尽,问道:“说了什么?”

    “大哥说龙眼根木雕是送给贤儿十年生辰之礼。”

    闻言,杨慧贤很是感动望着置物架上错落摆放的木雕,原来她的大哥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好,只怪自己儿时太淘气了,总嫌他阻碍自己在外玩耍。

    八月十五

    距离穆凡涤落水已过去一个月,距离李雪柔入狱同样过去了一个月。

    一人调养生息渐渐体态丰腴,一人苟延残喘已是枯瘦如柴。

    今夜,圆月高悬,皇宫里歌舞升平,秦曌仿佛在女人堆里寻欢作乐,身侧端坐着的蒙面女子,一袭夸张红色曳地宫装,头戴九尾凤钗,额间贴着红色钿花也将伤疤难以掩盖。

    席间的穆凡涤同样蒙着面纱,只是隐隐约约面颊上浮现粉色梅花妆,让人浮想联翩,不知其真实面目。

    众臣皆知战王丑妃之事,眼下皇上又坐拥丑皇后,他们猜想二人是否有怪癖对毁容破相情有独钟?

    穆凡涤接受着大家打探的目光,只管看着台上翩翩起舞,窈窕身姿,水袖击鼓的女子。

    战王入席,众臣皆转而看向台上,才发现这个女子不一般,能武能舞,秦子孑眯着桃花眼审视着那双美人眼,他似乎哪里见过?

    一舞跳罢,秦曌起身,众妃子眼瞅着皇上双目直视走下,一手扶起行礼之人,问道:“你唤作什么名?”

    “民女七色。”声音温婉柔和回复道。

    “好,当真是雨过天晴,碧空如洗,美人如七色彩虹般飘飘然出现在朕面前。”称赞道。

    秦曌松了手,七色欠身一礼道:“谢皇上夸赞!”

    众臣看着情动的挚天帝,这是有充盈后宫之势,此时,突然一人打破了二人眉目传情,“启禀皇上,此女子是臣弟旧识。”

    “民女不认识这位王爷。”七色看了一眼秦祁阳连忙摇头向秦曌解释道。

    只见挚天帝摆摆手,“先退下!”众臣发觉这下有意思了,一个舞姬竟有如此能耐,让二人相争?恐有好戏看了。

    七色只好带着众伴舞绣女退出了宫宴,回到了临时安排住下的宫殿里。

    穆凡涤毫无异样她知道七色的易容术,今天是个舞姬明天还不知道会是个什么,目光一视身边人说道:“战王,我有事出去一趟。”

    “本王陪你。”

    “在这等我。”

    秦照越来越了解她的秉性,遂点了点头,以示答应。

    穆凡涤则自顾自起身,直奔天牢!

    一进牢门,阴暗潮湿,鼠蚁横行,墙上经血喷溅浸染已经成凹凸不平的黑色墙体。空气中泛着振振令人作呕的恶臭,周围陈列着各种刑具勾叉,上面凝固着血肉,是经一遍遍上刑钩挂残留下的。

    一如她重生前,暗无天日的地下天牢。看着墙上被锁着的人,骨瘦如柴却挺着一个大肚子,身上死囚服黑黢黢一片片,脏乱污浊的头发上爬着虱子,围绕着飞虫,发出“嗡嗡嗡”的声响。

    “别靠近她!”

    闻声,李雪柔抬起眼窝凹陷,嘴唇干裂脱皮,头发粘连的脑袋,看着无尽风光的仇人。

    穆凡涤闻见了振振兰花草香,将这里如同尸体的腐臭味儿掩盖,她继续向前走,直视着墙上这个两世仇人,却被人从身后一把拽入了怀中,这一次她闻见了他身上夹杂着的酒味儿,“凡儿,今日是你的生辰。”秦曌醉醺醺的说道。

    在这酒味儿尸腐味儿兰花草香味儿混为一体的味道下,穆凡涤像一个提线木偶一样,僵硬着一动不动。

    秦曌不知如何是好,微微颔首吻在了凡儿隔着面纱的樱桃檀口上,浅尝辄止,轻唤道:“凡儿,回来了?”

    “原来,你脚踏两条船?”一声撕破喉咙的嗓音从身后传来,穆凡涤蓦地转身,呵呵笑了起来,厉声道:“和你有关?”

    她居然又承认了,李雪柔才发现为何斗不过她,天逸国的皇上是她的后盾,只是无法理解一个软弱平庸继位的太子是如何能比得过征战沙场的战王的。

    “凡儿,离她远点。”秦曌将自己明晃晃的龙袍裹在凡儿身上,抵挡寒气入侵她的体内。

    李雪柔听着那亲昵的称呼,看着她被人如此呵护,仿佛刺瞎了双目一样灼痛无比。而皇上却旁若无人的从身后搂着她,腻着她,更是摘下了她的面纱,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副美得不可方物却又带着魑魅之美,令人毛骨悚然,心生畏惧。

    秦曌与之面对面再一次吻了上去,一手与之十指相扣,一手握着纤细的手腕,活像一个求糖吃的孩子,穆凡涤实在是受不了了,甩开手一掌将人推了出去,骂道:“有病吧!逮谁上谁!”

    李雪柔看着将人踩在脚下姿态的穆凡涤,无法想象她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秦曌不再出声,隐匿起来,腐臭味钻进她的鼻腔,长话短说:“你从什么时候想要我的命的?”

    接着墙上的人发出犹如老旧车轴般刺耳的声音,“当你撞进战王怀,当你还是个傻子的时候…”

    打断道:“是吗?看着我坐拥你处心积虑而不得的人,享受着本该属于雪儿姑娘的一切,是不是很恨?”

    “你是谁?你究竟是谁?”李雪柔惊恐万分,看见面前的人犹如看见厉鬼!

    “好奇吗?等你死了或许就知道了!”

    随着人的挣扎墙上的粗重锁链频频发出沉闷的“哗啦哗啦”声,穆凡涤立即后退一步恰巧撞进某人结实的胸膛,被撞的那个人一如当年纹丝不动。

第092章 白捡一官

    和刚才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回身一看原来是秦照,难怪她突然变得暴躁无常,借势抬手轻抚他的脸颊,指尖划过高挺鼻梁骨,温柔的唤着,“阿曌哥哥…”

    秦照握着她冰凉的小手,低声道:“回去吧,这里阴冷。”

    看着将他人感情玩弄于股掌之中的人,李雪柔嘶吼道:“你被她骗了,真正的穆凡涤已经死了!她是鬼,她是鬼!”

    穆凡涤小脸委屈道:“她骂我…”

    看着眨巴着眼睛向他求助的人,怒道:“来人!给这个贱妇掌嘴!打到不能说话为止!”

    战王一声令下,“啪!啪!啪!”长着一身横肉的狱卒挥起鞭子,毫不留情的打在李雪柔的脸上,瞬间血流了出来。

    这个人太脏了太臭了,自然是不会用手去打的。

    不知道这算不算报了仇?以慰藉原主的在天之灵,可她从始至终都没有参与其中。

    虽然,穆凡涤早已不知何时放弃了为自己复仇。但是,恶人自有天收!

    秦照不再逗留,打横抱起这个好不容易又被他养胖一点的人,看着她窝在自己怀里那么老实,他什么都不想问,只要她好好的待在他身边比什么都强!

    狠厉的鞭子开始抽打身上,除了绕开肚子,无一绕过,已经说不出话的人,脑中回响着那一句句:她是贱妇!她是贱妇!她是贱妇!

    宫宴上,众臣恭送完因饮酒误洒一身的挚天帝离席更衣,发现不知何时战王也不见了,这下便开始肆无忌惮的窃窃私语:

    “人美舞亦美,真是妙哉!”

    “方才那舞姬是何许人也?”

    “不知,不过听闻南阳国派了和亲公主即将到达京城。”

    “不知与哪位王爷和?”

    “这自然是填充皇上后宫。”几时轮得到王爷?

    闻言,酒过三巡的众臣醉眼看着上座,皇后孤零零坐在那里,旁边的众妃子忌惮她那恐怖的容貌离得远远的,被冷落的皇后落寞感十足!

    不知不觉宴会散场,离席的人再也未归。天牢里,秦曌眼睁睁看着他的凡儿被别人抱走。没有人知道那夜他俩发生了什么。至少,他现在还能靠近她,偷偷替她诊了脉象,令他害怕的是,他也诊不出究竟是身中何毒?只知道当初他给的功力在勉强护着她。

    南境

    粗略统计,这次瘟疫横行致使军营里死了近十万士兵,还有十万幸免于难活下来的却是身残心也残,死气沉沉。杨靖思拟写第二封军事情报送往京城。

    慕十二郎看着心情无比沉重的人,“大将军,如今我军形势严峻,恐敌国趁虚而入,需快刀斩乱麻!”

    是,小不忍乱大谋!但是皇上爱民如子,如果他处理不当势必军心不稳,就在他一筹不展之时,帐外来报,“将军,这有一封景南郡来的匿名信。”

    杨靖忧起身接过呈给杨靖思,打开一看,信中所言,各地《钱进》钱庄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共计散财几百万,眼下又筹集五百万两白银充当粮饷,正在运往途中,以草垛掩盖,以布衣伪装,望大将军派人前去迎接护送,以免遭遇匪患打劫。

    “快!派人从军营按多条必经之路出发,见运柴草之百姓护至军营!”当即下令,感叹道:“我军有望了!”

    杨靖忧拿过信封一看,“莫非,是那位壮士?”

    “少将军所言可是一位聪慧过人,深藏不露的男子?”慕十二郎路过景南郡丢了地图,那个人就像知道是她掉的一样,不紧不慢的还给她,一脸平静的看着她。

    杨靖忧点头,他甚至还未来得及请教那个人的姓名,收到大哥的来信就火速赶回军营。

    三日将过,粮饷一车车运到军营,分发给已无法再入战场行军打仗的士兵,允许他们提早回家乡与家人团聚,剩下的则由其代领给已经亡故的士兵带回家交给父母妻儿。

    如今,疫情已过,李太医及几位同僚,不日启程回京。

    其实,匿名信是由郑礼书写,而这粮饷无疑是廖悖?散尽家财行一大善,纵使如此,他也衣食无忧,此番,他明白了穆凡涤当初所言,发财容易守财难。他的父亲之所以什么都不让他从事,无非就是让他守着万贯家财好有朝一日派一大用!

    如今,廖悖?感觉没钱一身轻,各地的租金也不用他跑去收了,直接交由官丛飞指派的人代收。

    走在京城的街上,打算拜访一下他的官大哥,当走到尘茗奶茶店的时候,里面早已经换了人,全是陌生面孔,“小兄弟,请问这里的官掌柜何在?”

    “你是廖公子吧?官掌柜留话了,在这条街尾的新宅去找他。”

    “如此,多谢。”说罢,廖悖?出门直奔街尾,行至官府门前。

    两个门童见有人驻足,遂上前打探道:“可是,来拜访我们官老爷的?”

    “说多少次了,把官字去掉!”门内官丛飞阔步而出,怒嗔两个记吃不记打的门童。

    这官老爷岂是随便叫的,他还没上任呢!

    “官大哥!”

    “廖公子。”

    二人抱拳相视一笑,同入府门,上座前厅。

    看着来人一改从前,似乎有喜事,问道:“廖公子,这是有什么高兴的事?”

    “那倒是没有,不过,如今不用疲于奔波,以后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先高兴一下。”笑道。他已不用再做守财奴,不知道算不算喜?

    原来如此,莫非他背着自己做了什么事?把店铺卖了?但他也不好问,毕竟那是廖悖?的私事。遂问道:“不知廖公子是否有意入官场?”

    “官大哥认为小弟可行?”不太自信的问道,身为男儿自当考取功名为国效力。

    “官某人这有推荐信一封,廖公子报名时,呈上即可。”起身书架暗格里取出本来该委以己用的信,递给了他。

    廖悖?拿着犹如通关文牒的推荐信,在报名接近尾声时入了围,一路经过重重考核,只剩下下个月的殿试,便可以入朝为官。

    人才选拔制度,一是看民推举,而是自愿参加,三是考核个人能力。从春季初试至秋季殿试,中间由考官根据综合评定成绩,最终决定尾名单上是否有其名可以呈现给皇上。

第093章 战王密信

    战王府

    是夜,灰色的天,淅沥沥的小雨下个不停;闪电齐鸣,轰隆隆的惊雷响的不行;叶落满地,冷飕飕的秋风席卷一空。

    被惊醒的穆凡涤将头埋在被子里瑟瑟发抖,双手捂着耳朵告诉自己要镇定镇定!

    半晌,悄悄探出头来,“哐啷!哐啷!”开合的门,天空的闪电一闪一闪直接照亮整间屋子,看着纱帐外的软榻上空无一人,他不在?

    裹着锦被捂着耳朵来到软榻前,看着书案旁被风吹尽的火盆里有一角残余灼黑的烟灰,这是秦照为了方便照顾她而把书房里的东西挪了过来。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此时秦照在书房,随即蹬掉鞋子赤脚走了出去,低着头任雨水冲刷自己,白脚丫踩在积水里冰凉刺骨,突然,天空一个惊雷仿佛响在她的头顶,当即使她摔倒在地,一身泥泞,双腿发颤,好在这一记响雷之后,天空安静了许多,原来是一场雷阵雨。

    穆凡涤艰难起身,分不清雨水泪水呼啦一脸,地上的锦被已经吸水厚重贴在地面,她只好空手捂着耳朵继续走…

    “战王妃请留步!”

    侍卫挡住她的去路,没有任何缘由,却更让她起疑。

    她就这样站在门口,看着书房里透出明亮的烛光,转身往别苑走去,突然,身后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直接上前打横抱起浑身湿漉漉的自己,问她:“你怎么跑出来了?”

    “我害怕…”

    看着那双娇小玲珑的赤足,她是有多恐慌才会跑掉了鞋子?

    这时,秦照才想起穆凡涤曾经被雷劈傻的往事,刚才他接到一封密信就直接去了书房,根本没有顾她,允诺道:“下次本王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冷风飒飒,穆凡涤浑身凉透抖的厉害,牙齿打颤,说不了话。

    眼下离别苑更近,秦照直奔而去,一进苑便喊醒了冬梅,命她准备热水。

    穆凡涤已经很久没有回过自己的别苑了,捂着被子总算缓和过来,看了一眼室内,空空如也的鸟笼子小房子,焦急的喊了两声,“墨儿!无礼!”

    回应她的是风声雨声,没有一点其他的动响儿,他们不见了?

    “王妃,他们终日见不到您,不好好吃饭,有一天奴婢来喂食就找不见了。”冬梅端来一碗姜汤红糖,说道。

    离家出走了?也好。

    夜凉谷

    清晨,一夜风雨,地上的落叶又厚了一层,墨儿睡醒了看着闭着眼睛的梦幻,这个体型比自己大几十倍的纯白色雪狼,一巴掌估计就可以拍死他,真不知道秦曌安的什么心,把他俩从别苑偷出来安置在这里。

    “起床啦!起床啦!”

    讨厌的声音又响起来了,梦幻同样烦的要死,她自己在这里的时候,每天想怎样就怎样?主人为什么要弄两个祸害来?

    无礼一早浅水里沐浴打理羽毛,然后,就飞回竹舍,喊他们起床,“太懒了!太懒了!”

    突然,“噌”的一声,一团白色从门内蹿了出来,无礼瞬间起飞,可是羽毛还没有干透,不好施展。

    他知道她厉害,只是没想到她一跃而起竟然能到树梢,差一点薅了他漂亮的羽毛,“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此时,从门外走进来一位再熟悉不过的人,一袭锦衣半干半湿,明显是连夜赶来的。

    秦曌看着迎接自己的三双幽怨的眼神,说道:“和睦相处。”

    怎么和睦相处?狼和兔子本就是天敌,她要不是嫌他丑估计饿了顺手就吃了,好在他安静可以忽视,另一只则是最闹腾,关键还会说人话,今天,模仿主人,明天,模仿姑娘,有时候还有狼叫声。

    梦幻抖了抖似雪一样洁白无瑕的毛,身上仅剩的几叶干草落在了地上,细而柔美的身体如瀑般一波三折看呆了那两只黑漆漆的小动物。

    秦曌直接进了竹舍,取了衣袍去往温泉沐浴,不时,山洞里传来一声怒吼,“无礼!”

    当无礼、梦幻、墨儿赶到,看着秦曌微敞开的衣襟泛着如玉肌光,正怒气冲冲的站在岩石上,这时,从洞外飞回来一只母鹩哥,又是一声怒吼,“带着你的妻儿出去!”

    “我不会筑巢。”无礼道。

    “梦幻你去。”

    闻言,梦幻一愣,她还要去筑鸟巢?根本就没做过的事,看着两只鸟抓着自己下的蛋飞了出来,没办法只好扭头跟着。

    剩下秦曌看着洞壳壳里的蛋被带走,总算心情缓和,这个温泉是他和凡儿第一次相遇的地方,岂能随便成他人容身之所。

    梦幻看着不远处树上的喜鹊窝,说道:“去那里!”

    “不避雨。”无礼瞄了一眼,直接飞向竹舍。

    自己不会还挑三拣四的?梦幻见势头不对,立即追了上去,果不其然,行至门前,看见这一家四口安在了她的屋子里。好在这只母鸟是野生的不会说话,她暂且容下他们。

    秦曌一如往年一样,沐浴完坐在书桌前摊开画纸,回想这一年的点点滴滴,可是显然今年不甚愉快,最终由心随笔而下:

    一幅一串红彤彤糖葫芦入口,软糯甜心。

    画上是穆凡涤半面梅花妆,手里握着一串如红灯笼般裹着糖衣的山楂糖葫芦,他深刻记得那个酸酸甜甜的吻,那是凡儿第一次学会换气,在大庭广众之下主动吻了他,虽然,那天他不是自己本来的样子…

    秦曌躺在床上,不知昨夜那场雨凡儿是否受了惊吓,而他再也不能伪装成秦照去近身护她,不过,最后他看见了从战王府里出来的黑衣人,他也并未截取那封密信。

    殿试

    九月如期而至,淘尽黄沙始到金,有人惨遭落榜,有人实至名归。

    金榜题名

    武状元:玉弦绳/武榜眼武探花…

    文状元:廖悖?/榜眼探花…

    女官

    司寝:七色/

    女医:穆凡涤/

    穆凡涤稀里糊涂竟被直接点名上了榜?一问才知道,自己近两个月未出门,京城老百姓推崇林家药铺免费坐诊的她为在世菩萨,古道热肠。

第094章 一度和亲

    直奔御书房,态度坚决道:“奏请皇上,臣妾拒绝入朝为官!请务必收回皇命!”

    “凡儿,来了。”

    他就像知道她会来一样,钦点状元郎,拟封官圣旨,忙完,便独自在这里等侯着她,在心里酝酿许久的话,终是化成了短短不成文的一句。

    “战王还在外面等着臣妾呢,请皇上恩准。”

    闻言,看着清冷生分的人,轻声说道:“换一个,文官之首女相或皇商。”

    穆凡涤打量着这个男人,她看不透他的心思,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抿唇轻笑一声,“我不想天天看见你!”

    “我们不是和好了?”复问道。

    “天牢里?我不过是利用你刺激一下李雪柔而已。”

    在那个一生迷离的七年之梦里,李雪柔最终一步登天成了皇后,在天牢里向她炫耀的话,一直记得,那天夜里不过是原封不动的还回去而已。

    “朕…”支支吾吾不知如何是好,他不能强迫她做不喜欢的事,可是,除此之外他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如果非要赏我个官坐坐,我去星象局!”说罢,穆凡涤直接退了出去,再待下去,秦照非闯进来不可。

    果然,第二日送到战王府的封官圣旨,改成了任职星象局,她成了一名星象师。

    别人都是走马上任,她却是走马观花一样,进了星象局的大门空无一人,直到登门入室看见一位古老却又充满智慧的老头儿,此人明知道她进来了却依旧专注面前的事物。

    “皇上驾到!”

    闻声,古必忠立即起身来到门前,行以跪拜之大礼,“臣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穆凡涤紧跟其后随声附和。

    “平身,朕此番前来,只是想观一观天象,你们继续。”语毕直接提步上楼。

    听完秦曌的话,这是大白天说梦话?哪里有天象可观?还有,就这闲差又有什么事可做?

    “臣遵旨。”

    古必忠这个时候才看她一眼,超有深意的点了点头,“给皇上奉茶!”

    “什么?我是来打杂的?”一脸错愕。

    “不满意,你可以罢官。”说罢便回到方才的桌子前,拿起那放大镜一样的东西继续观察。

    穆凡涤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像一个受气包一样,难怪他的外号也叫老古板,除了没戴眼镜,简直一模一样,陈腐拘执。

    可这官是她自己点的,咬着牙也要坚持,一赌气子出了门,结果除了跟随秦曌而来的侍卫太监,竟不见一个下人,她连厨房在哪里都不知道。

    东闯西踱跑了一圈回来了,垂头丧气的问道:“厨房在哪里?”

    “你连最基本的风水位置都不知道,是怎么封的官?”古必忠毫不留情面的问道。

    穆凡涤没有想过他会问这样的问题,那天她只是不想做太医,怕秦曌有事没事让她去给他瞧病,更不想做什么大官,还要上朝议事,便寻了个闲差,来这星象局,学学夜观天象…

    “朕钦点的,她的命格千古一遇,古爱卿勿要言过。”

    天底下最大的救星来为她说话了,可是,却并不是她想要的,还不如将委屈咽在肚子里了。

    “再难遇的命格,也分良莠。”古必忠直言道。

    “住口!”龙颜动怒道。

    “呵呵!装什么神机妙算子,我看你什么都不懂!”穆凡涤耻笑道。

    古必忠被气的憋闷,“皇上,此人不走,我走!”

    “准了!”

    穆凡涤一看秦曌来真的,这老头儿走了,她屁都不懂在这里干什么?连忙佯装讨好道:“别别我错了我错了,我是来学习的,您老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能动不动就辞官,当以大局为重!”

    古必忠听见了四个点醒他的字,大局为重,缓和道:“臣莽撞了,但是臣恐教不了战王妃。”

    什么?依然要赶她走?不让学,可她总不能是来端茶倒水的吧,现在也不能换官了,圣旨都下发了,只听秦曌低声说了一句:“她,朕亲自教。”

    好嘛!惹不起惹不起,好在空荡荡的屋子里没有其他人,不然,这句话足以说明二人关系匪浅。

    古必忠虽是腐朽守旧之人,见不得这等有伤风化之事,但是,对象可是皇上,他只能气闷自己,此时,他已断定这战王妃就是大满月星象变动成血月时混进宫里的至阴之物!

    就在穆凡涤疑惑的望着自己的时候,秦曌薄唇微抿,右眼犹如闪电一般眨了一下绝美凤目,长长的睫毛划破天际,漆黑的瞳孔闪过星光,好似触电一般的感觉,让她为之一刹那间晃了神。

    “就算你与战王并未拜堂,你也是名副其实的战王妃,理应恪守妇道,更不该生有祸乱朝纲之心!”言辞厉色道。

    闻言,穆凡涤发现只剩下他俩人了,追问道:“谁说我和战王没拜堂的?”

    古必忠重新审视了一下,如此,这不是她告诉大理寺卿的?那能是战王?不可能,那又会是谁?摇摇头道:“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战王妃务必要认清自己的位置!”

    今天一连被这个老古板教育了一通,穆凡涤生气道:“你管不着!”说罢,夺门而出,回战王府。

    走在街上,秋高气爽的感觉,街上早已经换了面貌,李雪柔一经入狱,感觉天都变得更蓝了。

    “姑娘,这京城可是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闻言,穆凡涤不再仰望天空,看向身侧说话的女子,穿着异国服装,不似天逸国女子那般繁琐,黑色过膝长靴绑着紫色系带,堇色开叉半身裙与靴平齐,同色交领右衽上衣,细小花纹皆是奇珍异兽,脖子上戴着黑色贴颈嵌紫色宝石项圈,五官玲珑精致,珠圆玉润,一头黑色小辫子编的一丝不苟,以一顶银白发箍束致脑后。

    “看戏听书。”随口说道,这古代哪有什么好玩的。

    南阳西诺一皱眉,“额?这和在家有什么区别?”

    只见她身后的几位保镖式壮汉,上前叽里咕噜说了一堆穆凡涤听不清的快语,不知是哪里的方言。南阳西诺不情愿的回了几句。她才不要立即进宫呢,天逸国的皇上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如果,是和父王一样是个大腹便便的老男人怎么办?

第095章 迷之互动

    “王妃王妃!”冬梅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立即跑上前,顾不得这周围都是行走的百姓。

    穆凡涤回身,轻纱面巾随风飞离了她的面颊,脸上的伤疤暴露在了日光下,却比日光更刺目,她连忙一手捂着自己的右脸,想要去寻她的面纱,却有一只纤细白皙的手伸在她的面前,正是南阳西诺及时一把抓住了刚才空中飘摇的淘气白纱。

    “谢谢”

    南阳西诺手停在半空中,这个姑娘的面貌实在令人害怕,一时忘记了作答。

    闻声赶来的战王秦照,直接将人揽在怀里,责怪着她,“你怎么不说一声,害本王好找。”

    “你就是天逸国的王爷?”南阳西诺看着魁梧轩昂深情自称本王的男子。

    秦照并未理会,继续审问着穆凡涤,“你去哪里了?”

    还没等她开口,那几个壮汉因为自己国家的公主被人忽视,而欲作势上前,却被南阳西诺一手制止。

    穆凡涤立即回身,说道:“姑娘再见。”

    看着离去的三人,猜想既然天逸国的王爷都生长的这样年轻且相貌堂堂,那皇上可能差不了,遂说道:“明日进宫。”

    翌日

    本着以两国交好,礼部林尚书命人接见安排了临时住所,并奏请皇上设宫宴招待。一系列事务下来,时间勉强够,这公主来之前不打招呼,要面见我朝皇上又如此之急。

    秦照带着穆凡涤出席接见和亲公主的宴会,时间匆忙,沐浴后也未来得及化那梅花妆,如同白天一样索性戴了个同色面纱,身着一袭红色曳地长裙,齐肩抹胸,外罩镂空梅花披肩,竹笛束发,青丝及腰。

    一出场便惊艳了四方,秦照看着她那点点珠光的圆润肩头,“爱妃冷,本王为你寻一件披风。”

    “有你在,我不冷。”她用那温柔腔,还有那温柔的目光,只一瞬间便融化了冷面战王。

    秦曌听着二人的互动,余光瞥见凡儿靠在了某人的肩上,默默地自饮了一杯酒。

    此时,从门外走进来一位俏皮可爱年轻貌美的姑娘,身着异国华美公主裙,银白泛光闪耀殿堂,头戴公主冠镶嵌七彩宝石,身后跟着一位身着他国朝服的男子。

    委身以礼道:“南阳国公主南阳西诺,拜见天逸国国君。”

    “平身!”薄唇轻启。

    起身,再次欠身施礼向两侧的王爷以及天逸国重臣问好。

    “公主远道而来,快快入座!”林尚书笑道,抬手示意。

    南阳西诺微笑入座,目光一视上座的挚天帝,龙袍加身,凤目生威,比今日所见坐在堂下的王爷更加品貌非凡。

    原来这就是和亲的公主,今天在街上遇到的那个俏皮姑娘,穆凡涤收回目光,自顾自吃葡萄,摘了一颗予尽自己的嘴里,“好酸。”

    她忘记剥皮了,这么多人不好吐出,生生给吞了下去,眼泪水都要流出来了,此时,身边一个糯糯的声音响起,“给皇嬢嬢吃。”

    穆凡涤看见了隔壁桌杨慧贤向她使了个眼色,接过了半盘子剥好的荧光绿的葡萄粒,“谢谢小倾心。”

    “天逸国的男子,果真深情。”南阳西诺看向对面洋溢着幸福的两位王妃,这个戴红色面纱的应该就是今天街上见到的那位。

    “我天逸国还有两位王爷,尚未娶妻,不知南阳公主心仪哪一位?是否需要比试一番?”秦曌薄醉道,示意看向对面独坐的秦朝与秦祁阳。

    直视上座的秦曌,说道:“父王所言,意于天逸国的皇上和亲。”

    “朕?恐怕朕的后宫你排不上号!”轻蔑的笑道,身侧的丽皇后连忙拉住他的袖袍,被他一把甩开。

    南阳使臣愤怒而起,“你天逸国如今内忧外患,我国本着唇亡齿寒以求共和,竟如此侮辱我国至高无上的公主!”

    众臣纷纷打着圆场:

    “勿要动怒,以和为贵以和为贵。”

    “挚天帝只是怕委屈了贵国公主,勿要多想。”

    “坐下坐下,南阳使臣一路辛劳…”

    穆凡涤若无其事的样子,剥了一颗荔枝喂在了冷面战王秦照的嘴里,问道:“好吃吗?”

    秦照不再看上座的人,微点一下头。

    “我也想吃。”撒娇道。

    明白了她的意思,着手开始剥果盘里以冰镇着的荔枝,今日席上的水果皆是从它们的本土生长地南阳国带来的,还有芒果,只是未免吃相不好,所以没人动。

    “喂我。”嘟嘴卖萌道。

    秦照略显迟疑,然后将剥好的水晶荔枝肉送到了她的唇边,看着她撩起面纱一口衔了下去,又将木色椭圆种子吐在了自己手心里。

    他们从来没有这样互动过,自从那夜被皇上施暴滑胎又再度落水,她就变了一个人一样,有时候很害怕有时候又很平静,今夜更是穿着大胆,表现异常。

    秦照不敢再往下想,他害怕她再度失常,已经经历过失忆失智的人,只要平平安安在他身边就好了。

    “想吃?”看着她目光留恋着桌上的芒果。

    穆凡涤点了点头,秦照直接吩咐小太监取了一把匕首,将芒果从果核两侧一刀切到底,然后横几刀竖几刀切成了一样大的方块状,将果皮那面一掰如同一个拱起来的小刺猬一样,放在她面前的盘子里,着手想要给她取掉面纱,却被她制止了,眼神闪烁似乎害怕对面异样的眼光,又开始变得沉默不语。

    “我想回战王府。”

    闻言,秦照握住了那双略抖的手,冷声开口道:“区区弹丸之地,也敢肖想我天逸国?替本王带一句话给你们所谓的番邦友国:我天逸国国门敞开,有能耐打进来!”说罢,直接打横抱起一袭红装的战王妃向宫门走去,裙摆飘摇红的耀眼,红的似火,也红了身后一双赤红凤目。

    南阳西诺看着上座孤冷大醉的天逸国君主,感觉自己完全没有被重视的样子,除了生气更是被羞辱,一群表里不一的大臣说着冠冕堂皇的话,她一点也听不进去,愤然起身道:“走!我们回去!”南阳使臣随即跟随其后,出了皇宫。

    入夜,秦照在穆凡涤睡着之后,回到自己的与之纱帐相隔的软榻上,正襟危坐静待着来人。

第096章 南阳使臣

    少时,从门外进来一位男子,是令穆凡涤万万没想到的,听声音就是方才席间人。

    “叩见战王!”行着标准的天逸国大礼,陈诉道:“两个月前西番出使南阳,紧接着便派属下来天逸谈和亲,南阳老国王告诫务必义和成功。”

    穆凡涤蓦地睁开双眼,这不就是那个神情激愤的南阳使臣?

    “小声。”秦照示意继续。

    压低了声音,“属下怀疑这是虚假共和,使的美人计!”顿了一顿说道:“此公主为国王庶出,长公主尚在宫中。”

    “本王知道了,回去吧。”低声道。起身来到床前,坐在她的床边,看着背对着自己蜷缩着的人,轻声问道:“把你吵醒了?”

    缓缓转身望着刚毅冷峻的面庞,她不是被吵醒的,是根本就没有睡着,如果说他暗通敌国或许不太会惊讶,因为重生前他成了坐拥天下的覆天帝,出奇的是他们的对话不太像,还是话里有玄机自己听不懂。

    “怎么了?愣神了?”秦照替她拽了拽被角复盖好,问道。

    有一种被窥了心的感觉,她已经听见了他们的谈话,装作不知道似乎更不合理,随即坐了起来,问道:“你为什么激化两国矛盾?”

    “皇上无意收入后宫,本王只是顺水推舟而已。”说罢,看着依旧不信自己的澄澈双眸,“有本王在天逸国不会灭,你也不会有任何差池。”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看着略显生气的表情,秦照明白她的意思,“本王想让你成为皇后。”

    嗤笑一声,“我不想!是你想做皇帝才对!”

    秦照无法形容此时的心情,在他看来取缔他的三哥易如反掌,因为握有兵权的基本都是他的心腹。但是他迟迟未动手,一是他们是亲兄弟本是同根生,二是,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的敌人,当年他们的母妃乐正妃死因不明不白,而这个人随着时间的推移也在渐渐浮出水面。

    之所以将这个计划提上日程,是因为身为皇上却惨无人道的流掉了还是他自己的孩子,更差点要了他王妃的命!“本王想给你报仇!”

    一把将人拥在怀里,如果不是她一再追问,他不会说出口,这件事应该烂在肚子里,再也不被提起。

    “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

    黯然神伤的看着开始发癫的人,他不得不放手,想要安慰一下都不能,只能任她怯怯的把自己蒙在被子里。

    如同一个透明人一样守着她,心里明白只有在把他当成什么阿曌哥哥的时候,她才会敢靠近他,亲近他。

    想到这里秦照苦笑起来,却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切实苦在了他的心里。那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确实存在,最初以为她或许开玩笑,直到上次回府,有人替他整顿了战王府上上下下,且井井有条。

    管家赵寺说这是他亲力亲为盘查筛选去留的结果,甚至把他一直以来忽视的月俸之事重新定了规章,他明白那根本不是自己,当时他在进行武官选拔赛的现场,是因为听闻穆凡涤当街主动与之深情接吻,他才回的府。

    秦照在想,穆凡涤不爱宫里的皇上,其实也不爱他,她真正爱的人是她口中所说的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阿曌哥哥。

    翌日

    和亲失败自取其辱的南阳公主一早启程回国,天逸国的皇上坐拥丑皇后竟然说她排不上号?她一定要回去告诉父王,为她出口恶气。

    秦照早起准备上早朝,看着纱帐内睡得安静的人,有一种想要带着她去上早朝的冲动,又一想避免让她看见不该看见的人,独自出了府。

    穆凡涤一早沐浴更衣,躲过丫鬟们偷偷出了战王府,来了星象局,趁老古板还在上朝速度的上了三楼,只见一架超大的木质天文望远镜,正对窗口。

    眼下是白天除了蓝天白云大太阳没啥看头,索性找找其他的看看有没有发现,当初不是说她是什么至阴之物?一定会有一些依据或者记载,就在穆凡涤专心翻找书架上古籍的时候,看着插图和繁文疑惑不解的时候,身后出现了一个身影。

    漆黑的瞳孔里是穆凡涤一会儿左抽一本一会儿右抽一本,翻不两翻又放了回去,还小心翼翼归原位,够了最顶上的一本,结果被书封上的厚厚灰尘扑了一身…“我刚洗的澡…”埋怨着,声音又好笑又好听。

    “别找了。”秦曌实在忍不住,上前从身后抱住了日思夜想之人,虽然,不知道她具体在找什么,但是,古必忠性格古怪,整个星象局就他一人,根本无人打扫,这样下去她的凡儿非得脏兮兮了不可。

    “皇上怎么知道我在找东西?”

    明知故问,就算是傻子看了也知道她在偷偷摸摸找东西吧。

    避而不谈,嗓音绕绕,“凡儿,我想你。”

    穆凡涤感觉那双修长骨节分明的手,若有似无即将游走,抄起手里厚重的书直接反手怼在了还在作祟人的脑门上。

    吃痛一声,“轻点…留下伤就被人发现了。”

    “你什么意”思?

    穆凡涤蓦然回首想要质问他此话为何意,却被等在身后的薄唇生生吞了她想要说的话,轻薄面纱犹如绝缘片般被他瞬间抽离,薄唇轻抵正负极相撞般封了她的口,淡淡的触电感觉传来。

    不得不承认,还是兰花草香味儿的吻更香甜,让人无法拒绝,穆凡涤在心里一遍遍警告自己,这只是一个温柔陷阱而已,她不能再次沦陷,想了千奇百怪的原因,可她还是身体更诚实一点。

    经过自己不懈的努力,终于得到了回应,秦曌直接将人抱上了三楼楼顶,微风不燥,阳光正好,树杈上的喜鹊窝里两只依偎在一起的喜鹊,似乎被二人感染,相互交颈偷瞄着那侧脸美如画的二人。

    喜鹊张开翅膀相拥,他们学之如何深吻,小小的喜鹊窝已不能满足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事,雄喜鹊率先飞到了宽敞的楼顶,蓬松起白色的羽毛,轻轻地拍打着翅膀,发出低沉的叫声,雌喜鹊随即飞来主动蹲在地上,伸展开翅膀让雄喜鹊跳到自己的背上,发挥着动物的本能为自己而产生爱的结晶。

第097章 夜来昭雪

    喜鹊的叫声飘进了小巧的耳朵里,她开始回神,兰花草香的吻还在继续,充满了宠溺,淡淡的忧伤,夹杂着丝丝不舍,她在这个吻里竟然品出了分别,惜惜不舍的感觉让她不忍心打断。

    秦曌的吻仿佛会说话一样,一下便是一个字,落笔有轻重,笔画皆不同,演绎的是难以割舍,写来的是深情告白,终是一气呵成为这篇此生不渝的爱情文章落了款。

    看着她那晶莹透亮如红豆红一样的耳垂,脆弱到轻轻一碰就会破掉一般,他的薄唇还是碰了上去,好在并没有破。

    穆凡涤打了个颤儿,他一定是故意的,明知道她怕偏偏逗她,抚上自己烫红的脸颊却刚好触感皆是伤疤,一手推开了面前人,看着他后退两步直接到了楼顶边缘,身体后倾就要落下,心里卒然间生了害怕,连忙上前抓住他伸过来的纤长素手,却被他一把又拽进了怀里,二人身体旋转衣袂飘飘如仙。

    旁边双宿双飞的喜鹊叫喳喳,穆凡涤在想自己究竟是有多傻,秦曌这分明就是骗了她。

    薄唇轻抿,“凡儿,我教你预测天气。”

    闻言,穆凡涤生了兴趣却不言语,谁让他刚才假装失足来试探她。

    秦曌拉着他的凡儿坐在屋顶的石板凳上,开始自说自话般指着天上的白云,“如若云积如城,地上雷雨将行;雷先雨后雨将过,雨先雷后雨不过……”

    他说了好多好多,最后将人拥在怀里,在心里祈祷:如果哪天遇上雷雨,我的凡儿一定要提前躲起来。

    “叮铃铃,叮铃铃~”墙角生了铜绿的小铃铛,发出急促的声响。

    秦曌迅速离身,飞身而下,铜铃里的金属丸经人一拽瞬间静止没了声响,穆凡涤顺势趴在了石板凳上,将双手垫在头下枕着,身后传来了楼梯板厚重的踩踏声,秦照来到了楼顶。

    看着人安安静静的卧在冰凉的石板凳上,任风吹起她的发丝向后飞扬,即将触地的发尾如瀑布般飞流直下,裙摆来回荡漾发出轻轻地风呼声,单一个背影已让秦照消了一半的怒气,他一下朝就发现人不见了,翻遍了整个战王府也没找到,连湖底他都亲自去看了,不是以为她死了,只是他害怕,想要去确认下那里确实没有她。

    最终,冬梅在床底下发现了她藏着的圣旨,想起她改官一事追至此,才将人找到。

    解下自己的靛蓝色外袍着手盖在了她的身上,清风暖阳,浮云游动,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当穆凡涤迷迷糊糊再起身时才发现手麻脚麻了,一个趔趄被眼疾手快的秦照抱了起来,“为什么又一个人跑出来了?”平息了怒火问道,毕竟刚才静坐了这么久。

    “我想看星星。”不知道这算不算个理由,星象局的星星可能和战王府里的有所不同。

    青天白日的,他不来,她要在这里等一天就为了看天上几颗星星?“你太任性了,本王不会再丢下你,你也不要丢下本王行不行?”

    “你这样讲,我感觉有一点委屈。”

    听着委屈巴巴的话,看着怀里柔柔弱弱的人,秦照哑口无言,无理争辩,抱着人重新坐了下来。

    “本王陪你等星星。”

    抬眉映入眼帘的,是那鬼斧神工的下颚线,怒而不言的冷面,忍不住赞叹,“你像一个霸道总裁。”

    闻言,秦照低眉,星目微窄,问道:“你的面纱呢?”

    楼下的人看着地上被他摘下来的轻薄面纱,有过一丝慌乱,这已经是他第二次百密有一输了,上一次是秦夕的后院为了及时救走凡儿而未捡那两枚盘扣,而使他俩有过一点矛盾,这一次,久违的吻让他忘乎所以了,并不是故意而为之。

    “被风吹跑了…”穆凡涤抚上自己的脸颊有一点点微热,连忙起身下楼,她知道她的面纱就在楼下。

    “你不要再被那个人骗了,以他的城府……下一次你会没命的。”

    依旧坐在石板凳上的人传来沉静微怒的话,穆凡涤站在楼梯口看着并未离开的人,“你说得对,我一定再也不要受其蛊惑,以后只和战王形影不离。”

    口中说着绝情的话,右手拇指和食指相交比了一个形状,看着他乖乖离开。

    秦照起身来到她的身后,轻声细语道:“不要再来星象局了,你想要的本王都可以给你,你想做的事本王也都可以陪你。”

    穆凡涤微微颔首,主动牵了秦照的手,轻步而下。

    入夜

    “跟本王来。”

    “去哪里?”仰起迷惑的小脸儿,看向他。

    “去了你就知道了。”说罢,便上前牵了她的手, 轻握指尖,娇皮细嫩完全不像习武之人。

    相反,在穆凡涤的感觉他的手就像铁手,抡起一拳就是一铁锤,也难怪了,本就是个铁人,出生入死,堪称枪林剑雨里活下来的不死之躯。

    “想什么呢?”

    闻言,穆凡涤回神看向门前,他们怎么到昭雪阁来了?问道:“大晚上的来这里干什么?”

    看着有所顾忌的人,解释道:“本王已经命人重新打扫过了,全部换成了新的。”

    然而,这并不是新不新的问题,昭雪阁是为原主建的,不属于她,她可没有李雪柔鸠占鹊巢的癖好。

    想到这里甩开秦照的手,扭头就走,身后的人看着她神情异样,又开始担心起来,“你怎么了?你去哪里?”忙追上来追问道。

    “我说过多少遍了,我不是她!!!”

    这一声嘶喊惊觉了树上打盹儿的鸟,也触动了秦照的心,安抚道:“好好,不是不是,本王现在就把门匾摘下来。”

    “别!”一把抓住就要飞身而起的人,如果摘了雪儿姑娘就真的再也不存在了,她的沉冤恐怕此生都无法昭雪了。

    “好,听你的,只要你好好的,本王什么都听你的。”允诺道。

    穆凡涤为之一振,他是真的信了她的话,还是哄骗她,“真的?”

    秦照将人拥在怀里,轻抚她那毛绒绒的后脑,“本王寻了雪儿十余载了,今生无果,余生就将本王给你吧。”换了一种语气,虽不是情话,却迷之温柔。

第098章 帝王出征

    此番话,只当是对她说的,也当是对他的雪儿说的,不管她自认为是或不是,在他的眼里,她都是。

    不需要去争辩,更不需要分个对错,现在的她如此脆弱,比起失去她,其他的都没有那么重要。

    秦照从一个十五岁的少年郎,苦苦寻了十八年,找到了她的人却找不到她的魂。

    穆凡涤摇了摇头,以示拒绝。

    翌日

    朝堂上,秦曌出乎所有人意料,一语惊了文武百官,“战王听命!即日起,朕亲命你为代理皇上,代朕全权处理朝纲!直至朕回京。”

    秦照闻言,亦是超乎了他的想象,一时间猜不透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他还未作答,已经有人开始反对道:

    “这这这使不得啊,史无前例啊皇上”

    “皇上,您的安危关乎江山社稷,不能随意离京,置天逸国子民于不顾啊!”

    “皇上,有史以来,尊无二上,君臣当之有别也。”

    “皇上,这等同于江山易主!”

    “放肆!”龙颜震怒道:“朕与战王何所异?来人,拟旨!”

    守在一旁负责书写圣旨的大臣,不敢不从,将挚天帝的旨意落于玉轴对开蚕丝绫锦织成象征无上荣耀的圣旨上。

    宣旨公公当堂宣读,末尾有一句:“神武战王秦照代理期间,无异于朕亲临,如若违命等同于抗旨不尊,按天逸国国法处置,绝不姑息!”

    “臣弟遵旨!”

    秦曌亲手将他的玉玺交给了他的亲弟弟,按理说是没有这一步的,文武百官见之恐慌不已,这和当年新帝登基有什么不同啊!

    “皇上!”秦子孑上前,凭预感他认为似有大事要发生。

    闻言,秦曌重回龙椅继续道:“八贤王秦子孑官复原职,在此期间辅佐战王。”

    “臣弟遵旨。”

    如今,他才明白为何皇上频频让他与大理寺卿共同查案,只不过是给他一个名正言顺重新获得摄政权的理由。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做法弄懵了头脑,也被这雷厉风行的做法闪了个措手不及,大家都忘了问这空穴来风,源为何?

    “退朝!”宣旨公公扬声道,随即喊道:“神武战王秦照、八贤王秦子孑、新晋武状元玉弦绳留步,皇上有命御书房议事!”

    三人驻足转至御书房,看着一袭龙袍,赫斯之威的挚天帝,齐问道:“皇上,所为何事?”

    薄唇轻启,“朕御驾亲征,开疆拓境!”

    星目微睁,“此事,理当臣弟之职责所在。”

    秦子孑直接谏言道:“启禀皇上,臣弟认为战王身经百战百胜,且威名煊赫,虽未交战已起到震慑作用。”

    闻此一言,显而易见是他的四弟更适合,有他人在就足以令人闻风丧胆,抿唇轻笑一声,“正因如此,朕怕如此下去番邦众国真以为没了战王天逸国就不堪一击了。”

    “皇上既然怀疑臣弟,为何还要让臣弟代理朝纲?”秦照冷声开口,从始至终,下至朝臣上到他的父皇,都在忌惮他的势力,怕他一朝夺取政权。

    “天逸国不是你的,也不是朕的。你只管保这一方平安即可!”不怒自威,意味深长一语。

    秦子孑见没有缓和的余地,遂建议道:“不如,战王与皇上分兵作战。”

    “朕正要说的便是此事,朕打算将玉弦绳派去西境,不知战王可有异议?”询问道。

    这西境将军乃秦照的心腹,非他之命定当不从,一年前暗探西番之时,他已经预想到西番王子有挑起祸端之心,只是,没想到此人如此之快!答道:“臣弟无异议。”

    “好,既然如此,务必保京城平安,切不要像上次一样,一个瓮中捉鳖手到擒不来!”意有所指道。

    秦照身体素质大不如从前,而此话只有二人心里明白,除夕之夜让一个破解图腾后编号为117的,携带吸血蝠身着黑罩衫的人溜了,还是秦曌暗放一枚飞针使其落地被抓获。

    “你!”怒道。

    果真是你,那夜和他的王妃在一起私会的人,一步步将她伤害至深的人,这代理皇上他就先坐着。

    玉弦绳听得似懂非懂,他这是新任武将临危受命无凭无依的,单枪匹马入西境恐难以服众。

    秦曌两度提醒,一定要守好京城,因为他的凡儿在这里。此仗早晚要打,不如先发制人,况且,他的凡儿想看他成为千古一帝。

    未来未知,少则一年,多则三五年,自己能否回来也尚不可知,这皇位给秦照无可非议,因他与父皇本就一般无二,只是朝中大臣听从父皇之命拥护自己,且人生来就有排除异己之心,久而久之秦照被孤立了而已。

    如果说这是一场皇帝出征,你就大错特错了,第二日,再上朝时,已没有了秦曌的身影,文武百官看不见挚天帝,只见空的龙椅旁边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宝座,很明显这是给神武战王准备的。

    “皇上说走就走,不知所踪了?”群臣窃窃私语。

    秦照阔步而上却并未入座,回转身来冷声道,“皇上有命,近年动荡,民生凋敝,减免天逸国赋税三年。”

    此举无可厚非,虽然百姓不再交付钱粮,大不了开放国库度日,他们又不会受什么影响,却听得战王又说道:“皇上哀民之疾苦,与之共进,后宫一切用度减半,朝中大臣俸禄减半,为期三年。”

    什么? 紧衣缩食过日子,还要三年之久?虽然知道近来南方有旱涝情况,但不至于这么严重吧?

    原来,秦曌收到了杨靖思的首封军事情报之时,就已经做了缜密部署,而未在朝堂上公布,文武百官也就不知情。

    秦照看着堂下站着的玉弦绳,陷入沉思,稍作片刻,随之散朝令其与之同行,去了军营。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秦曌未带一兵一卒就这么走了,甚至连他出征的方位都没说。

    审了一眼墙上的地图,北蒙经自己一战终生臣服,东屿地处海域不便扩展疆土,邦南秉着井水不犯河水的主张,一直以来和平相处,只剩南阳和西番,刚好和亲失败,眼下他最有可能去的是:南阳!

第099章 再度劝见

    看了眼身旁还未出发的玉弦绳,星目微窄,他这是将决定权交在了自己手里,给自己足够的时间来考量定夺。

    这让秦照想起了西番之行,恐怕也是他为了试探自己是否有弑君谋权之心,此番,这是二度试探?

    八王府

    七王爷秦祁阳二度登门,这一次迎面见到了八王妃,还有两个可爱的小糯米团子,桃眼盛开似蝶来,秋高气爽如春在。

    “皇叔好~”

    “皇叔好。”

    “嗯,真乖。”看着一大一小,一动一静,止不住笑,果真这生儿随母亲,生女像父亲,这小初见虽然小小年纪英气不凡,但是一看就是调皮捣蛋鬼一个,与他的母妃如出一辙。这小倾心不大点儿的人,一点好玩的心都没有,和秦子孑一模一样,眉宇间透露着云淡风轻,与世无争的感觉。

    想到这里,桃花眼收了笑容,想起他自己的女儿如今眉眼长开,怎么却一点不像他,甚至也不太像李侧妃。

    “皇叔叔,夫子曰:人生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烦仇忧闷别放心头,皱了皱眉…”小初见滔滔不绝闲庭踱步道。

    小倾心听着被他背得杂乱无章的古文,扭头奔小院子去了,此时,她知某人正在午睡休养生息。

    半开门儿,犹如曲径通幽,刚好容她通过,越过门槛,绕过中堂,通过玄关,看着正对南的床榻上,合目静卧的男子,一袭白衣,与肤相称,天窗上的阳光洒下整个人好似在云间。

    男子敏锐的感觉到有一个熟悉的小人,正在向他靠近,扶着床边踩着脚踏费尽力气还妄图不吵醒自己,终是吭哧爬了上来,倏地窝在了他的怀里,闭上眼就要睡觉。

    这怎么能行?他是知道她嗜睡成性,但是万万不能睡在这张榻上,何况还是与己共眠。

    “小祖宗,你想让在下被扫地出门?”

    闻言,小倾心睁大了眼睛,困得眼皮打架了都要,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满是疑惑不解,她长途跋涉而来,又要被轰走吗?上次,回去的半路上直接困得睡在了走廊里,还是被奶妈发现的。

    “我回不去了。”糯糯的开口。

    看出来了,让她睡在这里不行,抱她出去更不行,严肃的开口,“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不然,你就再也见不到在下了。”

    小倾心蹙着眉头,像一只呆萌发怒的小猫头鹰,目不转睛的盯着被阳光打去阴影的俊颜。

    难得一见的表情从万年不变的小脸上浮现,西宾羿不予理会,起身抱起她就走,直接一跃而起从天窗飞出,奔后院而去。

    除了父王,这是第二个男子这样抱着她,虽然只是片刻。地上路过的丫鬟不知道是什么从头顶上飞过,再抬头只见一排排大雁向南飞。

    另一边,杨慧贤赶紧上前拦住小初见那开开合合的小嘴巴,抱歉道:“小儿顽皮,七王爷勿往心里去。”

    “奥,没事没事,背得不错。”秦祁阳回神,目光一视小初见那天真无邪的笑眼。

    杨慧贤看着自己生的儿子又气又恼,嗔道:“回去,午睡去。”

    小初见和小倾心截然相反的两个人,他不爱睡觉,小时候睡那是为了长身体,现在他比妹妹高一头呢,等等妹妹。

    “我不睡,我又不是妹妹。”嘟着嘴说道。

    “你这么一说,妹妹哪去了?刚才还在这的呢!”撒开小初见又开始去找另一个。看在秦祁阳的眼里,暗自赞叹八弟真有耐心,这哪里是两个孩子分明是三个孩子。

    “皇叔也爱睡觉?”

    听见声音从低处传来,俯首说道:“不喜欢。”

    这要看怎么说,以前流连花丛,醉生梦死,直到遇见回眸一笑百媚生的她,从此孤枕难眠,寝食难安,大海捞针一样的找她,掘地三尺一般的查她,一直杳无音信,直到再次遇见那双摄取自己魂魄的双眸,才知她名为七色,且并未婚配,如今已然成了皇上的司寝女官。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机会,倘若皇上不幸宠幸了她,他虽不在意,但恐她再也难以跟自己在一起。

    “我也不喜欢,夫子有道:人生短暂几十年,长睡不如短睡,短睡不如不睡,及时行乐也。”

    “哈哈哈!哪个夫子教你的?”摇摇头,难得的笑道。

    小初见望着眼尾稍向上翘起形似桃花花瓣,黑白不分明,四周略带红润,眼神似醉非醉,朦胧又奇妙的笑眼,只想说一句:他的皇叔真好看。

    “回七王爷,小世子口中所言夫子是在下。”西宾羿本打算路过回自己的小院子,却被这突如其来的笑声引来,不得不驻足。

    “你是?”看着八王府里的陌生先生,还是头一次见。

    “在下西宾羿,为小世子小郡主的启蒙老师。”彬彬有礼道。

    秦祁阳点了点头,“如此,看好小世子,本王有事就先走了。”说罢,直奔书房。

    身后,一见小初见就头大,问道:“为师几时教过小世子这些?”

    “书上说的。”撇撇嘴一溜烟跑了,离下午功课还有时间,他要去玩一会儿。

    如果只教他想教的人该多省心,小倾心过目不忘,其余时间除了必要的用膳就是睡觉,不哭不闹,更不会篡改古圣人的至理名言。

    书房

    一进门却未见人,环视一周,原来坐在上次靠窗位置聚精会神的研究那盘未解棋局,走上前问道:“一局棋有什么好解的?”

    “七哥。”示意入座。

    桃花眼扫了一眼围棋盘,黑白相间,气运横生,这是个什么神仙下法?这样下下去满盘也分不出输赢,根本不符合规则!

    “本王不是来看你与这残局相面的。”打破沉寂,不然这样下去他岂不是白来了。

    “七哥,且看这棋局,两军对峙,各有疏漏之处,却又不相上下,可有解?”淡淡问道。

    秦祁阳二指轻捏拿起黑色圆棋子,随后,子落声频频响起,白棋子只能见招拆招,棋风瞬间幻化转变,三军厮杀,腥风血雨,城池失利,断壁残垣,黑子趋利不避害,吃子不悟道,白子有舍亦有得,问凶也问吉,最终两败俱伤,仍然没有分出胜负。

第100章 为夫做饭

    “七哥的心太浮躁,勿要冲昏了头脑,去了不归路。”秦子孑一手摁住了又要下在封杀他的狠招上。

    “你已知本王此次来的目的?”抬眉相视问道。

    秦祁阳之心,满盘皆知。

    子未落,人未悔,什么是不归路,他现在还有其他路可以走?在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不如推崇四哥为新帝。

    父皇在位时,他是最不受宠的那一个,三哥继位他又是被忽视的那一个,也罢,他自甘堕落做个风流王爷,可是,如今他真心看上的女子就要在别人身下承欢,他还有什么顾及可言?

    自幼只有八弟跟他交好,因为秦子孑和他遭遇并无差别,他的母妃虽是天下第一美人,有幸入宫喜得一子,却不知为何在他降生不久,猝然看破红尘带发修行再也未归,从此他过上了孤儿的生活,由奶妈一手带大,身边都是长得水灵灵的小宫女,她们畏惧他护着他任由他呼来喝去,而其实他并不快乐。

    他俩的童年都是不幸的,秦子孑选择了隐忍,而他选择了释放天性,在他心里女人是狠心的,是只能用来享用,不可以动心的。

    而当他亲眼目睹两位侧妃产子如此艰难之时,有过一丝体会,他的母妃就是这样将自己带到这个世上来的,她或许并不容易。

    “七哥,人生如棋,收气得利,切勿,无为歧路,肖想自抑。”松开了顿在这动圆静方,天地之上的手,看着他迟疑将子放回静穆一旁的棋罐。

    他又岂会不知秦祁阳来此的目的,上一次四哥离京意欲里应外合,这一次三哥离京在他看来更是绝佳机会,可他又怎么会知他们的三哥当今的皇上,恐怕早已纵观全局,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是一步险棋,亦是一步活棋,将自己置之于死地而后生!

    “还有利可言?”仿若死灰般开口,他一无兵权,二无政权,可谓一无所有。

    “不如静观其变,急于求成,反而适得其反。”坦然道。换言之,顺其自然,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不管是三哥还是四哥做皇帝又有什么区别呢,他们都是局外人。

    秦祁阳明白了,沉默静坐良久。如今的他已没有争权夺势之心,现在最想要的无非一个七色,如果一时冲动挑起内战,国之动荡,一经失败,覆水难收,他将再无回旋余地,到时候就成了过世的风流王爷了。

    京城

    金秋十月,繁华街头,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一往如初。

    穆凡涤走在街上,身侧是眼中只有她一人的战王夫君,如影随行伴其左右,奈何她的心里却生了空落落的感觉,不知道失去了什么东西。

    路过尘茗奶茶店,里面再熟悉不过的陈设,唤起她曾经的无尽回忆,不禁开口,“我想喝一杯焦糖热奶茶。”

    “好。”温和的应道,她喜欢他不即不离的相处方式。

    秦照在想,或许此生如此相敬如宾也未尝不可,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既是奢望如此之低,她也没有成全他,而这一切都是后话了。

    听话的为她进了九歌的奶茶店买了一杯八分满七分烫泛着苦味儿的奶茶,看着桌前,她静若止水双水捧着,陷入了沉思之中。

    直到茶凉心冷也未喝一口,抬眉看向柜台后的弯月眸子,如今已至深秋他怎么还没有离京?

    觉察到了目光,低眉轻眨眼睑继续手上动作,翻着记账簿子。

    收回目光,“我饿了,我们走吧。” 声音柔和细微。

    “好。”一如刚才应道。其实,方才他俩各自的动向早已尽收眼底。

    出了店,秦照主动道:“本王带你换个地方用午膳。”

    轻眨了一下眼,为什么?她确实饿了,对面就是口满香楼不是吗?

    “这里不好吃。”点头征求道,他自从上次离开这里,就再也没在这吃过,总感觉怪怪的,她的话入了他的心坎儿,感觉吃这里的东西会有一种吃土的感觉。

    “你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穆凡涤语气平淡的问道。

    “本王不挑食,但不想你劳累。”

    二人在街上旁若无人的对话,秦照此时难以掩饰盼望已久终于如愿的欣喜心情。看在过路人的眼里,这还是当初那个孩童见了当即吓得嚎啕大哭的冷面战王?

    不是传闻其有断袖之癖?不是说宠妾灭妻?哦,对了,那已经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

    何止如此,恐怕都忘记了战王府里还有四个各有千秋的小妾,穆凡涤亦没有去深究这些,她甚至都忘记了当时为何突发奇想要整那四个人进府,只是莫名其妙有四个正合其意的人出现了,她又怕秦照追回来阻挠就草草结束了。

    后来不知不觉中就一个也瞧不见了,如今战王府的女人只剩下她一,“没事儿,做点家常便饭,战王万金之躯…权当尝个鲜。”

    其实,秦照何时喜欢食用什么山珍海味,鳆鱼海参,等等诸如此类皇家专供。莫不说这些只是空有其名,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以稀为贵之物,就算是他的味蕾也不感兴趣。“本王自幼山肴野蔌,酒洌泉香,食得惯。”

    也是,曾经有人说过秦照的降生预示着不详,对他唯一的慈爱仅仅是允许他用了一个她母妃给他起的‘照’字。“那我们去买菜回府做。”

    二人像正常夫妇一样去了主卖菜的分叉街道,就算秦照一言不发,身姿在那里,引来无数目光,见过战王的人均能一眼认出。

    为了不误饭点儿也不亏待自己的肚子,买了一只水鱼,一把嫩韭,直接匆匆往回走,身后的人拎着一只空中划水的水鱼,疑惑着她真的要给自己吃这个?怎么看怎么也难以下口啊!

    前面走着的人,怀里抱着绿油油的嫩韭菜,回转身来看着正在观看王八四脚蹬腿的人,喊道:“走啦。”

    秦照只好跟上去,方才已经说过不挑食了,此时,就算这只长着壳子的东西看起来又蠢又硬他也得吃。

第101章 存亡绝续

    一回战王府,离正常膳厅开饭还有一些时间,穆凡涤直接进了厨房,里面忙碌的丫鬟婆子们见了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行礼道:“战王,战王妃。”

    “你们忙你们的,本王妃单起个灶煲个汤。”说完,便开始宰净去血去内脏,手起刀落,干净利索,看在丫鬟婆子们的眼里,佩服不已。

    接着生火,水鱼入瓮,几碗清泉,几勺调味,几味药材,大火煮沸,小火慢煨。

    在煲汤的时候,人也没闲着,切韭菜、和面、炒鸡蛋、拌馅儿、擀面皮、捏饺子、溜饺子…

    给战王做这两份食物,已经用了她全部的精力了,冬梅则在一旁像往常一样红豆粉包红豆,做成沙沙甜甜的红豆包。

    随着膳食完备,一起上了桌,穆凡涤已经习惯在这空荡感十足的膳厅里进食,桌上也没有那些一成不变的菜,而是,每日换着花样做给她吃。

    秦照看着面前汤汁浓郁,清香四溢的水鱼汤,食欲勾起,盛了一碗尝了一下:味道不错!

    看他喝下眼神闪过惊喜,问道:“好吃吗?”用手捧着红豆包,默默地来回掂着,这新出笼的着实烫手。

    没想到她真的学了做膳食,目光一视盘子里弯弯如月牙的东西问道:“这是什么?”

    “饺子,对了你喜欢咸口儿还是酸口儿?”说着,放下手中咬了一口薄皮馅足的红豆包,起身来到秦照的邻座。

    “都可以,你做的汤…很好喝。”略显木然的称赞道。

    “嗯,那就吃忌讳吧,像这样蘸着吃。”说着,用圆形小味碟盛了半调羹米醋,用筷子夹着饺子肚蘸了一点色泽金黄的醋汁,顿了一顿,将饺子放回了味碟里,连同筷子放在秦照面前。

    “你想吃什么?本王为你布菜。”看着起身欲离座的人,连忙开口说道。

    抿唇微笑,“我喜欢吃豆包儿,你吃你的,不用管我。”

    二人依旧坐在离得最远的位置,膳厅里除了断断续续筷子勺碰瓷儿的清脆声,再没有其他声音。

    入夜,冷风骤起,穿墙入室,纱帐微微浮动,床上的人蜷缩着身子,紧闭着双眸,此时,已经没有墨儿也没有那双温热的手。

    觉察到有异样秦照立即下榻来到床前,看着头发被汗打湿紧贴脸颊的人,急切开口,“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巫毒发作了?不是已经没事了吗?

    “来人,传太医!”

    “不用,我做了个噩梦而已。”叫住慌乱怒吼之人,她只是痛经,传什么太医!

    虽然,听她这样讲着,秦照还是让守在府里的女郎中进来诊断一番。一直以来,他都没有放弃过寻找巫毒的解药,更没有断过查询是谁暗下的毒手。

    翌日

    秦照像往常一样上完早朝,御书房里翻阅奏折,这群表里不一的人,还真是虚伪多变,个个言论,巧妙绝伦,什么请命赈灾,申请拨款重修城池,以天逸国民情国貌为己任。

    通通都是想要假公济私,当即披阅派遣一名武夫共同赈灾监工,自古以来文武难以并处,水火不容,如此,刚好起到互相监视作用。

    “启禀战王,一封南境杨将军的军事情报已至殿外。

    “呈。”沉声道。

    信上,字字沉重,句句惊心,直接十万强兵死于瘟疫,十万丧失战斗力,这次瘟疫之源还未可知,军心动荡不安,虽已极力封锁消息,但不知是走漏了风声还是有人故意为之,已传入敌国耳中…

    阅完,心思沉重,他的三哥一直将这次军中重创埋在鼓里,如果不是这封汇报疫情结果的密信,他恐怕还不知道,这一仗无异于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来人,传玉弦绳!”

    千钧一发之际,秦照将自己可以号令百万精兵的狼符递了出去,西境将军见符如见人,定当全力以赴,与之并肩作战。

    十几天的衡量终于有了结果,一切恩怨都应该以天逸国存亡为首要任务。

    不仅如此,这南境大将军私下故意知情不报,分明与他生了二心。

    另一边,秦曌孤身一人前往,他的目的地是南境,要攻占的也确实是南阳国,但在到南境之前要去地方兵用当初从秦夕那里接过的虎符,统领他的五十万精兵,而这兵是否能听他的话还要另当别论。

    趁秦照又上早朝之际,穆凡涤溜出了战王府,来到了尘茗奶茶店,而九歌就像早已知晓她会来一样,毫无异样,看不出喜怒,也难怪,他本来生长的就喜是笑,怒亦是笑。

    弯弯的月亮眸似笑非笑,“我以为你再也不会来了呢。”

    “我不来,你不就白等了?”旁诺无人的讲道,周围的茶客闻之回头,纳闷这以美著称的掌柜的和以丑出名的战王妃会有何渊源?

    “不怕人误会?传到某人的耳朵里。”低声提示道。

    “你可以再去告状呀!”不以为然的说道。

    示意去尘茗书吧,“隔壁说。”九歌理亏,不再与之斗嘴,况且他现在告也无门,方才他指的是秦照而非秦曌。

    二人来到二楼,曾经她常来的那间屋子,一桌几张凳子,一如既往地安静。

    关上房门,“你知道他去了哪里?”九歌开口问道。

    “谁?”驻足回首,疑惑道。

    原来她并不知情,难怪刚才那样说,“还能有谁,自然是秦曌。”自顾自率先入了座。

    “他和我都没有关系了,爱去哪儿去哪儿。”失笑道,不过他为何直呼天子名讳?

    “果然唯女子难养也!”语气不满的脱口而出。

    面对九歌的责骂,一笑而过,“呵呵,谈个恋爱分个手而已,正常。”

    闻言,九歌内心陷入挣扎纠结中,最终选择站在了秦曌那一边,问道:“他为你付出这么多?你说放手就放手?”

    收敛心绪,厉声诘问:“你是来替他求复合?”

    心惊一下,连忙恢复往常随意的神情,“不是。”只是看她与战王卿卿我我的样子,替秦曌感觉不值。

    莲步微移,黑如点漆的眸子直视着躲避她目光的人,质问道:“当初,你为什么害怕我怀上秦曌的孩子?”

    “这还用问?他天生为人上人,岂能被你误了大业!”

第102章 飙泪不止

    听着九歌不屑的话语,穆凡涤生气的怒骂道:“如此,就可以做出如此猪狗不如之事?”

    他们有矛盾了?可为何秦曌离京前,嘱托自己务必护她周全?想起从战王府里打探出来的穆凡涤被人施暴之事,惊问道:“那个人是他?”

    见人陷入悲痛,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怒气怨恨更添一筹。

    九歌完全不相信,因为秦曌确实动了真情,她是他唯一上过身的女人,连自己说一句都会令他不悦的女人,不可置信的问道:“为什么?”

    “他以为我怀了战王的孩子,便发了疯一样的…”

    将那双变得猩红泪眼模糊的眸子看入眼里,还是揣度着她说的话,突然问道:“你没喝避子汤!”

    泪水淌落苦笑道:“我喝了,可是战王说要与我圆房,我只能骗他说怀了别人的孩子,才躲过一劫,可是…这事传在秦曌的耳朵里,以为我已与战王上了床,不管我怎么解释他都不听,像入了魔一样,差点让我死在了黑巷里,就这样的人,凭什么我还要跟着他啊!!”

    九歌知道秦曌练功过分急于求成导致过失去理智,这次莫不是真如她所言,看来只是心怀愧疚才让自己守在京城。

    在他深思迟疑之际,穆凡涤起身向外走去,再过一会儿秦照就下朝回来了,她得赶快回战王府,回去的路上买了黄芥末和黑胡椒,直奔厨房找吃食,被当值的丫鬟婆子见了,关切道:“王妃,这是怎么了?”

    “本王妃尝了口芥末,没想到这么辣,快给做点吃的来,饿了。”说着,咕咚咕咚喝了一杯水。

    丫鬟婆子立即忙碌起来,只听战王妃说道:“白水煮盘虾就行,对了,去别苑割点腊肉来。”

    做法简单一个直接煮,一个直接蒸,少时,就端在了穆凡涤的面前。

    守在一旁的丫鬟们见战王妃一边吃着放了黑胡椒的腊肉,一边剥虾子蘸着黄芥末,眼睛辣的睁不开,不时,竟然边哭边吃,双眼红肿起来,这可吓坏了她们,“王妃,您这是怎么了?”

    “没事儿,就是想吃辣。”

    闻言,丫鬟们心里嘀咕,这是又有喜了?前不久听闻王妃意外滑了胎,这身子一好,战王就宠幸,还真是疼爱呢。

    穆凡涤心里嘀咕她这是吃早了?怎么还不下朝?“本王妃饱了,不吃了,收下去吧。”

    正当她洗那泪眼模糊的脸时,秦照赶了回来,被那红肿哭过的双眸刺痛了双目,发怒道:“怎么回事?”

    被发问的一排小丫鬟吓得连忙解释道:“王王妃想吃辣,被被黄芥末辣的。”

    “谁让你们给王妃吃的?”怒喝一声。

    看着一排低头莫名被训的小丫鬟,穆凡涤开口道:“我自己要吃的,和她们没有关系。”

    “滚下去!”紫衣官袍的袖子被怒甩一下,来到她的面前,低声道:“再想吃也要忍着,为了你的身子着想。”

    穆凡涤很想问一句,皇上都不在宫中,你每天上哪门子早朝?可是,她忍住了,如今所有的事情都需要她自己去面对,所有的未知都需要她自己去求解,所有的决断都只能她自己来做主。

    用丝帛手绢点着自己辣惨了的眼角,随口一问:“怎么回来这么晚?”

    “朝中议了点事,本王以后尽早回来。”

    二人说话间,午膳一一上了桌,穆凡涤瞅了一眼,“战王,我吃饱了,回去午睡了先。”

    点头赞同,她那双眼睛得立即休息才好。

    待人走后,秦照惩罚了厨房里大大小小做事的下人,意外从她们口中得知这是穆凡涤自己买回来的。

    入夜

    经过几日周密计划,七王爷秦祁阳趁暗夜朦胧,身着一袭夜行衣,潜入了皇宫,这里他再熟悉不过了,正是小时候住的和悦殿,旁边便是怡颜殿他母妃曾经的寝宫,现住的是神妃。

    只是这和悦殿里除了司寝女官,还有负责内务由七色差遣的宫女若干,只有打探好一切,预测完未知他才敢闯。

    这个时间点正好是宫女前去换班之际,有一个短暂的空档,而皇上不在皇宫里,司寝自然不必去铺床,在她单独的正殿里,卸掉了假面妆容,古金黄色铜镜里,映出一副童颜永驻的绝世容貌,肌肤吹弹可破,水汪睛,略红晕,形若桃,睫毛长,尾稍翘,正是,人面桃花相映红。

    “谁?”

    犹如水平的镜面里闪过一个仿佛鱼翔浅底的黑影,迅速遮上面巾当即起身,身后却是空无一物,桌上烛火摇曳被风吹过一般舞动起来,顺着火苗的方向,脚步轻移一点声响都没有,临近月门前拔掉了发间尖锐的镀金铜簪,如同一把利器握在手中。

    秦祁阳一手扯掉了黑色面巾转身站了出来,瞬间一枚金晃晃如箭一般飞速直击要害之地。

    “美人,本王终于找到你了。”

    一闻此言,更是不留情就要直刺他的心脏,却被人一把握攥在手心里,并未过分阻挡,离那撞如擂鼓的心脏只差分厘。

    只见一抹黑色身影倒退如风,脚尖触地划过一条笔直的线,一袭白衣的女子看似飘然而起,黑色长发顺势飞扬,美人轻身似燕,实则,七色只不过是借助自身以求当场将其毙命。

    退到无路可退,那双思慕已久的桃花眼看着近在咫尺的真人,心中只有一个想法,便是摘掉她的面巾一窥真容。

    而另一双楚楚醉人的桃花眼却直盯着面前起伏的胸膛,起之触簪,伏之若离,顷刻之间穿破了他的夜行衣。

    “这里面住着美人,可是要亲手杀自己?”

    自古风流人物多擅撩,这声迷离温润的话若是对其他女子说的,那必定是为之神魂颠倒,可七色并未听出他的真挚情感,只觉得这是调戏之言,又或是她根本就没有在意过这个人,反而,觉得他是碍眼碍事之徒。

    秦祁阳没有办法一闪身躲了过去,左手自然屈指微握成拳,方才这手心里可是有幸触摸过纤纤玉手。

第103章 夜探和悦

    黑白不分明的瞳孔里一袭白衣回旋落地,扬手直接从袖中飞出一枚绣花针,再次躲闪,擦肩而过,墙上随即显现一个血红小点。

    “你不记得本王了?”心情沮丧道。

    记得!当然记得!岂能不记得!宫宴上当着那么多人,堂而皇之的说她是旧识,明明只一面之缘而已,连名字都不知道的陌生人。

    “拿—命—来!”

    明明声音冰冷不带有一丝感情,听在秦祁阳的耳朵里,却是不一样的意义,这是她的本声。

    这时,交接回来的众宫女困意甚浓,却听见正殿里传出了一声女子的怒喝声,再看窗子是两个打斗身影,立即慌乱起来,“救命啊,来人啊!有刺客!”

    秦祁阳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她连一句话的时间都没有给他,只想取他性命,如今已被人发现了,再不走,必定被御林军抓了个现行不行,“本王会替你保密,下次再会。”

    说罢,直接从侧窗翻了出去,这时,闻声赶来的一众带刀侍卫在门外喊道:“司寝女官,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儿,采花贼走错门了!”目视着手里的暗器发簪,上面染了鲜红色血液,嘴唇轻抿,冷哼暗嘲:自不量力!

    宫女们听着司寝女官平静如初的声音,和自己形成了鲜明对比,不愧是能武能舞的女子,让皇上一眼相中封了官成了管理后宫佳丽三千的人,在职权上可谓取缔了丽皇后。

    住在这和悦殿和众妃子同等待遇,皇上这是不在,若在爬上龙床飞上枝头变凤凰那是迟早的事。

    隔壁,秦祁阳长身直立站在光线外,与黑暗融为一体,侍奉神妃睡下的两名宫女踩着小碎步从小路上匆匆走过,没有注意到假山后面还有个因受伤心跳异常的人,此时从院门外步履矫健行过一众御林军,直接分散搜查采花大盗。

    “看见一个可疑人没有?”

    宫女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架势吓了一跳,没好气道:“没有,不要扰了神妃娘娘休息。”

    两个带刀侍卫踏门而入,看了一眼院子内熄了灯的正殿,巴头探脑将周围扫了个遍,所过之处静谧无声,见并无异样,便退了出去。

    七王府

    贾侧妃身子欠安睡眠尤为浅,被突如其来的开门声惊醒坐了起来,从门外进来一个踉踉跄跄的黑影,顿觉寒毛竖了起来,惊慌失措的揪紧锦被,此时熟悉不稳的声音传来,“是本王。”

    一听是自己的夫君由骇转忧,立即下地来到身前,扶着险些摔倒在地的人坐在了凳子上,掌了灯照亮了整间屋子,秦祁阳俊美无瑕的右脸上一道血痕出现在眼前,脸色苍白,呼吸不稳。

    “王爷,你怎么受伤了?”担忧道,想起李侧妃是李太医的女儿,她懂医术,忙说道:“臣妾去叫妹妹吧。”

    “不用,你来。”拉住就要出门的人,说道:“去本王书房,有一白瓷瓶装的金疮药在书架上。”

    听完,连忙转身就走,身后又传来一声,“回来!”

    贾侧妃忙回身一脸担忧的样子,不知道他还有什么交代,却只见那双已经失了红晕的桃花眼看向了自己双足,这时她才发现慌乱中忘记了穿鞋子,连忙跑到床边匆匆穿上绣着祥云的白底红帮的浅口鞋,直接出门奔书房而去。

    待她心急火燎的找到白瓷瓶就往回走,却与李侧妃的丫鬟碰了个正着,“贾侧妃这么晚了,怎么到王爷书房来了呢?”

    被人挡住了去路,急切的说道:“王爷让本侧妃来取东西!”一手将人推开。

    身后的小丫鬟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连忙回李侧妃的寝室。

    另一边,秦祁阳坐在床边等着人回来,当人拿着金疮药出现在面前时,却见她神色不对,问道:“被人看见了?”

    拿过白瓷瓶自顾自洒了药,好在伤口不深,只是躲闪时划了个口子,也不知这么长时间流了多少血,只知道脱夜行衣的时候,上面触感洇湿一片。

    见她做错事般沉默点头,并未责怪,秦祁阳自从八王府回来就留意这个生女不随父的李侧妃了。

    贾侧妃见上完药,连忙取来自己绣的手绢递了上去,见他将手上的血迹擦掉,全部转到本是白色的手绢上,血迹斑斑。

    然后,又用另一块新的手绢轻轻替他擦拭掉脸颊上那道血痕溢出的血迹,用指尖粘了药面轻点上药。

    “本王没事。”淡然开口。

    闻言却未说话,怕一开口失了声,可就在她为他做着包扎的时候,传来了一阵敲门声,“王爷,你可是在这里,听丫鬟说姐姐神色慌张,不知出了什么事了?”

    薄唇微扬,一把将人揽在了床,急如骤雨,动如暴风,不悦道:“是本王心急,别来打扰我们!”

    李侧妃看着烛光映上窗的两人交织的影子,听着床晃如地震的声音,双目嫉妒扭头便走,一出院门甩了刚才报信的小丫鬟一巴掌,“以后再有这样的事,还告诉本侧妃!”

    站在门口的丫鬟捂着自己的侧脸,她到底是说还是不说,明明没有说谎,为何还挨了一巴掌?

    贾侧妃看着被血洇红的白绫,连忙用手捂在了上面,焦急道:“伤口裂开了…”

    随即秦祁阳躺在其身侧,他今天累死了,还差点被七色把命给拿了去,她的功力超乎他的想象,让他有一点后悔当初没有好好习武了。

    看着出神的人,完全不在意自己的伤口,贾侧妃连忙拿过金疮药重新包扎,这次替他将伤口血污清理干净再上的药。

    痛觉道:“明天你知道怎么说。”

    闻言,轻轻点了点头,她明白这是让她不要暴露了这次受伤之事。

    二人,同床异梦,泾渭分明。

    翌日

    三人,膳厅进食,最惹人注目的便是七王爷脸颊上这道伤痕,不偏不倚,不歪不斜,刚好直直的划过,尤为明显,让人好不心疼,“啊呀!王爷,这是怎么弄得呀?”李侧妃娇呼道。

    “本王昨夜微醉,记不清了。”责问的眼神看向右侧沉默不语之人。

第104章 一记闷亏

    贾侧妃一如常态,似乎对半夜不敲门的人并无喜怒,解释道:“臣妾昨夜正在专注绣一方帕子,收针之时不想王爷悄然而至,如此误伤了。”

    “那姐姐去书房又是作甚?”追问道。

    面对追问不舍,桃花眼眸很是不悦,同问贾侧妃:“你干什么去了?”

    “王爷的脸伤,事因臣妾,自是寻药。”不紧不慢的说道。

    一切解释合情合理,风流倜傥七王爷,以摄魄钩魂著称,这伤的确实不是地方,也难免昨夜那么激烈也要跑出来先取药了。

    秦祁阳按理说是惜颜如命,毕竟曾经这些都是他猎艳的筹码,广罗天下美女,动身而不动情。

    可如今,他动情了…

    繁华街

    秋风几度,凉意几许,过往几回,一路走来终是庄周梦了蝶,秦曌与秦照皆是恩赐也是劫。

    若无前生爱恨纠葛,怎得今世共浴爱河?穆凡涤仰天苦笑着,这或许就是上天的安排,一个待她先甜后苦,一个先苦后甜。

    “来了?”

    回眸看向声源,眼前灰蒙蒙一片,这个人的心她同样看不真切,也再也不会傻傻的喊他九儿,从让自己喝下那碗避子汤开始,他们就不再是朋友了。

    “没有不辞而别的道理。”淡然一笑,进了尘茗奶茶店。

    九歌紧随其后,她竟然这样光明正大的进来了?是什么让她改变的?直到后院,问道:“无事不登门,说吧,你还想知道什么?”

    抿唇一笑,“事已成定局,知道再多也是枉然,我只是来商量新品的。”

    “如此?”

    见他疑问的口气自是不信,说道:“我想挣钱而已,任何东西都没有钱来的实在。”

    “什么新品?”她不问,他自然不会说。

    “看我做,你就知道了。”说罢,穆凡涤自顾自开始动手,将带来的一布兜子磨好的木薯粉放在了灶台上。

    九歌上前打开一看竟是白色面粉般,却又不太一样的东西,问道:“这是什么?”

    “木薯粉。”说着,穆凡涤将红糖和水放在了锅里,开始边搅拌,边熬糖水。

    闻言,这再次验证了九歌心中的猜想,她压根不是京城人或者连天逸人都不是。

    前不久,战王秦照已经将她不是穆府千金的事公之于众,可她又是谁寄养在一品相员的府里,作何目的?

    “你从未离京过?”问道。这木薯根本不是天逸国本土之物,只有三国河以南甚至南阳以南地区才生长。

    穆凡涤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应该没有吧,原主自小受欺凌,怕是大门都没出过,回道:“不知道,我落水失忆,以前的事都忘了。”

    妙!妙极了!简直一切天衣无缝,如果不是这点细枝末节,恐怕谁都想不到穆凡涤已经换了人,看着她熟练的将木薯粉倒入沸起的糖水搅拌成团,汆成圆圆的小丸子,再用沸水开始煮,一切了如指掌的感觉。

    “你是如何会这些的?”

    闻言,穆凡涤一惊,她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些,“我吃的时候,不小心发现的。”这木薯是廖悖?给她从景南郡带回来的,刚好是做珍珠的原材料,她就试了试而已。

    语塞表情不对,明显是在说谎,九歌越发明白就越发质疑,问道,“你根本没有爱过秦曌!”

    回眸一视,“你为什么这么关心他?”

    “我是他师兄。”沉声道。

    “哦,?(ji)友?”戏谑道。

    对她的表情很是反感,一听不就是什么好词,更是想起了几年前,被她堵门说他与秦曌有龙阳之好的事,眉目不悦道:“他也没有爱过你!”

    “是?可,我爱过他。”一脸平静的说着,不时搅拌着水里煮的膨起的珠珠。

    看着她一脸专注地搅拌锅里的东西,不像在说谎,浮现前几天她痛哭的样子,问道:“你恨他?”

    穆凡涤陷入沉思,她不明白他究竟是什么意思?问一些奇怪的问题,说一些奇怪的话,到底要试探什么?

    “你觉得呢?”表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将煮好的小珠珠都捞了出来。只能且看他怎么说。

    九歌猜不透她心思,如果他们没有感情那是不可能,可是她因何会出现在秦曌的面前,绝对目的不纯。

    “他不爱你,以后你就知道了。”说罢,自顾自走了出去,却刚好被秦照迎了进来,“你在说谁?”浑厚薄怒的嗓音传来,飘进了穆凡涤的小耳朵里。

    她直接撇了手里的漏子迎了上来,撇了撇嘴说道:“夫君,他说你不爱我。”

    最毒妇人心?这是要让他吃闷亏,可他无力反驳,不对,恍然大悟道:“你故意的?”

    方才还好奇怎么一点不避人耳目的出现在这里,原来这是算好了整他。

    “我来研究怎么煮珠珠,是他,一直在旁边说,战王根本不爱我,只是把我当一枚棋子罢了,还说,要做我的面首,我都毁容了,他还不放过我。”边说边在那宽阔的肩膀上蹭来蹭去假装哭泣。

    明显这一招秦照很受用,而且,方才那一句话也是他亲耳听到的,没有理由不信。

    “本王有必要将你关入大牢!”剑眉星目直视着那双失了分寸的月亮眸。

    哑口无言,但他是不可能进大牢的,那是什么地方,岂能涉足。

    起身就飞跃上了屋顶,却听到地上的人说着:“本王把他捉在牢里,再来接你回府。”

    来真的?他们也算有一点点交情吧,毕竟在西番国还帮了他,可来不及细想,人已经追他而来。

    九歌虽是秦曌的师兄,但远不及他,如今,看了秦照他才知道连一个武将都不如,这人铁打的身体根本不计后果,没有累这么一说。

    另一边,穆凡涤热水洗,冰水镇,糖水闷,软糯q弹的珍珠就做好了,拿到前面店里做了试饮,让茶客们免费品尝,受到一致好评。

    可是,这木薯粉是有限的,北方根本不生长,街边简单食着午饭想来想去,突然灯泡一闪,起身直奔《千里佳音》。

    “姑娘,有信要送?”忙碌的信差听见脚步声回头问道。

第105章 命定缠缘

    映入眼帘的都是按地区划分,分门别类整理的信架,开口问道:“你们这只管送信?”

    这不明知故问?自然是…

    “穆姑娘,里面说。”

    一声不甚熟悉却又似曾相识的声音传来,从内室出来一位沉静内敛的人,正是她穿越到古代时,替自己买了一件抹胸裙的男子。

    鲜少说话,每每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秦曌身后,也正是如此给他起了一个‘闷葫芦’的外号。

    “请。”看着莫名眼神里笑意丛生的人,步影提醒道。

    立即回神走了进去,秦曌不是离京了?他怎么没跟着?好奇道:“你怎么在这里?”

    “皇上命属下唯穆姑娘是从。”恭敬的回复道。

    其实,还有一句:若朕未归,往后她便是你们的主人。

    言外之意,整个天道酬四大门,都将易主。

    “他去了哪里?”扶着桌边坐了下来,静等着回复。

    “属下不知。”实话实说,主人特立独行,根本不会告诉他。

    回想从前,他自小被人秘密培养,未曾入世,一出山便被送到主人面前,结果一见面便命自己与之切磋,那时还不知主人是天逸国的太子,实打实的比试了几个回合,如此,主人出口成诗,并给自己命了名:步影

    平步揽青云,如影莫若风。千里送佳音,殺人不留行!

    以称赞他的速度之快,那时还不明白这千里送佳音是说的什么,直到有一天被带到这遍布大江南北的信局,他才知这是主人布下的信息网,并命他做了佳音门主。

    看着一旁只会听命行事的人吩咐道:“既然如此,那我正好有件事,从今天起,每逢有去南方的信件皆往回带一兜木薯粉回来。”有人驱使,不用白不用。

    “是,属下遵命。”

    淡淡点头,连原因都不问,当真唯命是从。

    痛快完事,起身直接走了出去,身后的人,望着她的背影,眼神复杂,她根本不知道主人为之付出了多少,得知她与战王重修旧好,差点死在了密室里,好不容易重新振作,每晚又都被恶梦惊醒,心口阵痛。

    已经滴酒不沾的人,却又开始酗酒,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挚天帝,为了一个从山谷里救起的陌生女子,付出了全部。

    战王府

    “本王不是说去接你?”一声怪罪从门口传来。

    坐在膳厅里自顾自吃晚膳的人,这是把他的话当耳旁风了,路上遇见坏人怎么办?

    “太无聊了,等不及了。”抱怨道。

    “走,本王带你去个地方。”说罢,上前拉起已经吃的接近空盘的人,再吃下去非撑着不可。

    “去那里呀?”一边用手背抹着嘴,一边问道。

    回首看见了她的动作,这也太随性了,如果她不是雪儿姑娘,一定无法忍受,沉声道:“去了,你就知道了!”

    这也太霸道了吧,怎么每次都是这样,不闻不问的就带人家走,也不管人家吃好了没有。

    “怎么又是这里?”门匾上被月光照亮的三个大字,极为醒目。

    “里面有一座观星台,本王陪你看星星。”解释道。眼下再不说又会像上次那样跑掉了。

    观星台?望月阁?这俩兄弟怕不是分身术造就的,不谋而同。

    今日恰是十一月十六,正所谓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天上众星捧月,群星璀璨,她确实很想看。

    见人答应了,秦照直接带人去爬楼,今天有点飞不上去了,那个九歌玩命一样的逃,追了半天。

    “连个电梯都没有…”穆凡涤累的气喘吁吁一屁股坐在了楼梯阶上。

    “脏!”某人皱着眉头,上前将人抱了起来,继续稳步向顶楼走去。

    “你有洁癖?”随口问着。

    “没有,是你宁可亲近地,也不亲近本王。” 他觉得自己的身体此刻有一种不受控制的想法,似乎很想和她圆房。

    分明就是嫌弃的表情,不悦道:“我自己走。”

    “好。”连忙将人放了下来,一前一后拾级而上。

    观星台上,两个人静静的坐着,一言不发,他眼里有她,她眼里有星星。

    高处不胜寒,好在这四周有围栏,虽是地处空旷却也挡了一部分冷风,仰望着天空,一闪一闪的星星,莫名想许一个愿望:若有来生,白曌、秦曌、秦照一个也不要相见了吧!

    “给你。”秦照将窥目递在出神的人面前。

    “望远镜?”一手接过,没想到这里还有一个小版的。

    “你怎么知道,它是用来望远处的?”心生疑惑,按理说她没有见过这个东西才对。

    螓首微扬目视星空,将手里的东西放在了单睁的右眼上,樱桃小嘴微抿,说道:“不告诉你。”

    薄唇微抿,星目星河里只映一人身影,看她淡淡的笑着,仿佛时间静止一般。

    窥目拉近了星星与她的距离,想起了现代小时候与阿曌哥哥夜晚找星座的往事,问道:“你是什么生辰?”

    “六月十七。”如实说道,不过他从未过过生辰,父皇因自己降生导致母妃殁世,将自己视为不祥之物,将这个日子视为灾日,就算是千古节也同样取消,这是父皇唯一对他与三哥公平相待的一次。

    闻言,穆凡涤一怔,他也是六月十七?三个人同一天生日,已经不能用巧来形容了,莫非三人注定与她有解不开的渊源?

    “你,在想什么?”看着她微怔的神情,秦照不知有何不妥,询问道。

    “没事儿,我说呢,你怎么从不过生辰。”笑着说道。

    秦照点了下头,不再多言。少时,传来一声喜悦的惊呼声,“快看,我找到了。”窥目随即被人放在了自己的右眼上,只见镜中东方有两颗明亮的星星,一上一下,与周围稍逊一筹的星星组成图案。

    “?”

    穆凡涤见他睁开左眼,似乎画了一个问号,忙说道:“你没看见?那一对最伟大的双胞胎!”

    闻言,再次闭上了左眼,好像是那么个意思,一左一右,似两个人形。

    “你去星象局,就学了个这?”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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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归来梅兰契阔介绍:
一朵人肉雕梅,填补秦照心脏的血窟以保他不死,他也为此寻了半生雪儿姑娘,可他终究没有心,让他如何寻?一个带着三生两世记忆的凡涤,为了不再做秦曌的红颜祸水毅然不辞而别,今生她为他谋权,却未想到他生生世世只谋她。【浓缩故事原创:一首古风歌词】演唱:秦曌(zhào)、凡涤(dí)、秦照、雪《涤凡尘》涤:一枝苦寒梅曌:一株兰花草涤:三生两世涤凡尘曌:日月当空一盏茗涤:一杯子曌:一辈子/照:汝本天上仙——误落凡人间——梅花香——醉难忘——汝是本王的梅花酿雪:烟花易冷片刻星——枯木逢春须臾情涤:天定良缘一线牵——相思红豆蜜心田曌:天涯比邻共良辰——丝丝相扣意中人/照:一世孤傲曾英明——半生跌宕未功名曌:裘衣 素手 自由身照:自由身涤:不见故人 泪沾襟雪:泪沾襟曌:归于尘——隐于世——不见君主——不见臣合:只见未亡人梅七:既然扒了我的坟,就是我的人了,哈哈哈重生归来梅兰契阔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生归来梅兰契阔,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生归来梅兰契阔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