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6章 女子为官
“朕今日前来,是来看看你的伤情如何?”
面对不冷不热的关怀,丽妃很是诧异,行礼道:“臣妾容颜尽毁,无颜面见皇上。”
秦曌看着纱帐后面的身影,命瑰丽苑的宫女扶她起来。“朕知道了你是冤枉的,因此特封你为皇后,既已毁容,朕想你也不愿意以此示人,便取消了册封大典!”
丽妃闻言,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她如今这副鬼样子竟然当上了皇后。
翌日
穆凡涤细数着自己有什么忘记做的事,想起来玉佩儿与玉弦绳多次帮助自己,而自己又说为他们的结合而送上礼物,这一耽搁竟过去了这么久。
只是不知送什么好呢?思来想去没有拿的出手的东西,正当她冥思苦想之时,秦照出现在了别苑,一身紫色直裰朝服,一双紫色滚条官靴,尽显高贵。
可她是百般不想见他,一看见他就会想起秦曌。
“你在想什么?”一下朝就来到了别苑,他不知道他与秦曌这场无声的较量胜了没有,正如秦曌所说,他现在打不过他,他那莫名的旧伤复发随时可能再现。
可是人现在在他的别苑,他看了会心安。
“我求求你,你去找那些小妾行不行?我真的不是你的雪儿,我也很喜欢这样的冷宫生活。”穆凡涤本来烦着心,只盼赶快撵他走。
而那人却将冷宫二字听入了心间,“搬去本王的主院,或者本王重新为你建造昭雪阁。”
这分明就是拣话听,完全曲解自己的意思,她无法再争辩,举了小白旗。
不再理会秦照,而是起身打算去街上逛逛,她惹不起还躲不起嘛!
“你去哪里?”“你等一下本王。”看着人欲走,急切询问出口,可他来的匆忙,依然身着朝服,无法立即追出去,而那势头是丝毫没有等自己的意思。
穆凡涤捂着耳朵,大门都不走,直接越过了墙头。
京城
皇榜
《招贤令》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天逸国,五年一度,招贤纳士,春季报名,加以女子,行使权力,以示平等,巾帼须眉,国之荣耀,即日执行。
布告中外,咸使闻之。”
穆凡涤听见有人在宣读圣旨,便停下来听了一番,“这是古代选拔人才?”自言自语道。
“什么是古代?”
被这突然的出声吓了一跳,不满的说道:“就是现在!”
“你想做官?”秦照看着方才她非常感兴趣的样子。
她哪里是对做官感兴趣,一方面是看不太懂天逸国的文字,一方面她只是对新鲜事单纯好奇而已。
“女官?”摇摇头,她可不想天天看见秦曌,虽说他们已经决断,但是过往无法泯灭,万一看见他那鬼魅般的笑容沦陷了怎么办?当着文武百官犯花痴?
秦照见穆凡涤脚步走的轻快,也加快了步伐,追问道:“这么急干什么去?”
闻言驻足,看着身后的人就像一贴狗皮膏药,走到哪跟到哪,甩都甩不掉,他怎么是这样的人?随口说道:“我去买礼物送人。”
“你还没有送给过本王礼物。”秦照挡在了扭头又要走的人身前,引来街上一行人的围观,乍一看还以为是哪家老爷调戏良家妇女呢,不过这身姿这样貌,调戏了也无妨。
穆凡涤一生气,扯下了面巾,看看看,这么反常干什么?他招的蜂引的蝶还要她来驱散,周围的人一看势头不妙,这不正是战王战王妃嘛,随之都散开了。
秦照看着她好像生气了,便不再出声默默跟着。
穆凡涤走了一路,一个没相中,却碰巧看见玉弦绳就驻足在前方的皇榜处。
走上前瞅着玉弦绳脸上的疤痕已经被吸收殆尽,恢复的完好无损,忍不住惊奇,多看了几眼。
“见过穆姑娘!”玉弦绳礼貌问好。
秦照打量着这个面若冠玉,三分儒雅,七分侠客的男子。
“佩儿呢?怎么不见她人?”穆凡涤扫视玉弦绳身后,并无玉佩儿的身影,想起此前几次遇见,二人皆是形影相随,美煞旁人,今日何故?
“谢穆姑娘惦念,玉儿家中安胎,不便走动。”微笑道。
闻言,秦照直接上前,横插一句,“她是本王的王妃,不是什么姑娘!”
见战王脸色不好,“如此,那在下见过战王。''立即见礼道。却并未改称战王妃,因为,他知道了玉佩儿所在云织坊众绣女皆视穆凡涤为主母,至于主人是谁,他目前还不清楚。
“真是替你们高兴。”未等秦照表态,穆凡涤就打断了二人,送上自己最真挚的祝福。
秦照一脸不高兴的看着二人在大街上叙旧,终是忍不住又打断道:“爱妃,本王还没用早膳。”
闻言,她真想在大街上抽他,将原主已经死的事告诉这个粘人精,烦人精。
听风斋
穆凡涤坐在那个熟悉的雅间,看着对面的人慢条斯理地进食,又将他看成了秦曌的幻影。
拼命想要将那个人从自己的脑子里甩出去,不对,扣出去!扔出去!
“你怎么了?不舒服?”他不解的问道,为何频频敲自己脑壳儿?
“吃你的饭!”低着头没好气的说道。
“见他对入朝为官很感兴趣,本王可以助他一臂之力。”想起方才那个和百姓围观皇榜的人。
猛然抬头,问道:“走后门?”
“若从武,本王可以直接收入麾下,若从文,本王不便插手。”秦照一边吃着,一边说着。
“为什么?”穆凡涤忍不住好奇起来。
“因为本王权倾朝野,对他们是一种威胁。”秦照以偏概全。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她自是知道神武战王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官。
秦照听着她说的话,是有这样一点意思吧,但更多的是他们害怕自己当了皇帝,毕竟在他们看来自己是不近人情,不近女色的绝情战王。
穆凡涤不禁内心喟叹,官场如战场,做官一点也不好!如此,她还是好好想想送给他们以及他们还未出世的孩子什么礼物吧。
战王府
穆凡涤一进府门就对身后的跟屁虫说:"麻烦战王别老跟着我,不然…"
这话还未说完,四个小妾就迎了出来,齐刷刷站在二人面前,浓妆艳抹比西子,娉婷袅娜好身段。
第077章 完美组合
“战王,奴家想您了~”
“战战,不如让我们闭门造小王爷吧。”
“战王,您快来嘛,我们四姐妹一定会再次让您登峰造极的。”
秦照面对四人露骨的下流话语,冷峻着脸拉上身侧人就往主院去,紧接着,四人被侍卫拦在了门外,心有不甘的说道:
“上次不是好好的,提起裤子来不认人了?”
"王妃不是说让我们来绵延子嗣的?怎么她如此得宠。"
“王妃姐姐骗了我们了。”
穆凡涤听着身后四个人的对话,她无比冤枉,那是李雪柔给她们下的药导致的幻觉而已,而且,她也没争宠啊,逃都来不及。
一下子甩开了攥着自己手腕的手,她可不想做背锅侠。
道出实情:“那日早膳,你们是中了李雪柔侧妃的**水,本王妃也中过,想来也是她下的。这**水会产生幻觉,你们臆想谁便会看见谁,不是真人。”
四人一听,半信半疑,听见王妃又说道:“我中的比你们轻一点,迷迷糊糊的睡梦中以为下雨了,没想到是滴在脸上的,所以我划破自己脸后就痛醒了过来,如此,便叠加了第二道伤疤,而你们是在偏院玩儿了半天。”穆凡涤随即改口,她可不能自称王妃拉仇恨。
“不过,你们放心,我非常支持你们为战王生个一男半女,最好生一窝!”举双手赞成,笑着说道。
四人见战王妃脸上却有新旧两道伤疤,也就相信了她方才说的话。
秦照盯着那张嘴是越说越离谱,气不打一处来,低吼一声,“雪儿!”他放任她怎样都行,甚至可以听她的话改口,可是在这算是大庭广众的主院门口,她竟然将自己拱手让人。
况且自己已经坦言过,他还是个童贞,她怎能如此不珍惜自己?
闻言,蓦然转身看着盛怒的秦照,幽幽开口道:"你们男人不都是三妻四妾?皇上更是后宫佳丽三千,这四个小妾有什么不好的,你看着赛西施的脸,听着娇萝莉的声音,抱着宽美臀,吃着厨一流喂得美食…"
正在穆凡涤滔滔不绝之时,空气中已经凝结成了冰。
四个小妾虽然很喜欢听战王妃夸自己,但是望着那犹如冰山的脸,仿佛要吃人的眼,纷纷偷偷溜走了。
“咦?怎么突然降温了。”穆凡涤意识到不好,连忙向外跑,可是被身后的秦照一把拽住了。
“本王方想起一件事,嗯…还未和爱妃圆房。”一声略带诱惑的磁性嗓音从头顶传来。
“我可不是什么在室女!”
穆凡涤本意扎他的心,可秦照对自己曾与李雪柔同床共枕心存愧疚,怎会怪她,如若不是当初把李雪柔当成雪儿护的紧,不敢让柔弱的雪儿看见自己的伤疤,不敢让她留下任何阴影,尽力为落过水的她养身子,怕不是早已行了房。
幸亏大婚之夜是在大理寺度过的,也幸亏自己那朵雕梅为真正的雪儿盛开。
“事已至此,本王不在意,只因你是雪儿。”
穆凡涤不能再做什么圣母裱了,不然这家伙块头这么大,软的不行来硬的她就完了。
“我怀了皇上的孩子…”
闻言,声音虽平静,但如雷霆一阵,自觉的放开了手,可是他又怕穆凡涤误会他的心意,低声道:“本王会像对待亲生骨肉一样待他。”
“如此,那多谢战王了。”说罢,赶紧撤离,头也不回的走出了主院。
南境
军营
慕十二郎与杨靖思在军营里助阵,查看慰问军医帐里染了瘟疫的众多士兵。
“大将军,慕军师请止步,这里是安全区,进去很容易染上瘟疫。”老军医行色匆匆出来,将二人拦在外面。
二人看着不远处萎靡不振,痛苦不已的士兵们,心如急焚,如此下去,可谓损兵折将。
“报!!!”哨兵奔跑而来,单膝跪地。
杨靖思示意哨兵快点呈上来,一手接过匆忙阅完信件,尤为大喜。
“大将军,可是景南郡少将的信?”慕十二郎道。
点了一下头,杨靖忧在景南郡已经将蝙蝠洞穴焚烧,且染了瘟疫的百姓如数救治,不日便可痊愈,除了一些恐水、咽肌痉挛、惧风者。
在知道军营瘟疫再起后,便火速带着京城来的李太医以及余下的药材赶往南境军营。
另一边,官丛飞一行人来到了租的店面,并未着急整修开店事宜,而是向粮铺购买粮食,搭起了粥棚。
简陋的粥棚,在这阴雨连绵的景南郡支起一方安隅,灾民们排起长长的队伍蜿蜒盘旋,井然有序的领着粥,有的拿着一个陶罐,有的捧着一个浅底的酒碗,甚至有的托着半个泥巴做的碗,让人看了心里泛起酸涩,他们破衣烂衫,沾满水窝里溅起的泥点,领了粥就安安静静地往回走,一路无言…
如今天灾**,百姓心知肚明,怕不是落得一个没有病死反而饿死的结果。
官丛飞一行人还有好了的大牛一起施了半个月的粥,城中百姓算是勉强活了下来。
今日,正在几人如火如荼施着粥的时候,人群中出现了一个风尘仆仆赶路而来的熟悉面孔。
官丛飞一眼便认出了这是离京前拜访过的廖公子,是店面的房主。
此时,廖悖?顺着目光看见了打粥人后面持身正直的官丛飞。
“官兄!”
“廖公子。”
廖悖?一脸再见昔日故友的喜悦,官丛飞更是意外他怎会突然至此?示意进店再叙。
“今日可算是见到官兄了!”廖悖?赞叹,此行不易。
“廖公子,这是为了寻官某人而来?”示意入座。
廖悖?落座笑着说道:“官兄看来是贵人多忘,那日寒舍一别,官兄答应过在下,他日再叙。”
官丛飞蓦然想起确有此事,那日因为自己一想到要阔别京城与巧儿分离,便放纵自己喝酒买醉,然后也是借着酒劲与巧儿敞开了心扉。“官某人想起来了,要怪只能怪廖公子府上的佳酿纯正,解人烦忧,令人贪杯。”
廖悖?明白了,官丛飞这是把他那里当酒馆了,趣问道:“不知官兄可曾消了愁?”
第078章 千里赴会
官丛飞看了眼门外的人群,颇有感触说道:“酒固解愁,却有一事再上心头。”
廖悖?一路从京城赶来,所过之处虽不富饶却也是祥和一片,唯独到了这景南郡,方圆几十里人烟稀少,田地荒芜,临近城门更是尸横遍野,哀殍载道。
瞬间心思凝重起来,看着门外布施的场景,问道:“官兄可是愁如何解除这些难民的后顾之忧?”
官丛飞心中所忧有三:
一是施粥不是长久之计。
二是疫情过后如何收场。
三是穆姑娘所托未完成。
沉默的点了点头。
廖悖?走南闯北多年,虽说只是游走,并未长期落脚,但熟悉天逸国乃至周边各国的地形和风土民情,立即想到一个不知道是否可行的法子,说道:“在下或许可解官兄一忧。”
见官丛飞示意他直言快语,他也就说了出来,“在下在景南郡《钱进》钱庄存有私银若干,可以取出来分发给难民,让他们举家搬迁向西而行至一个名为大槐村的地方,那里地广人稀,良田优渥,安置这些百姓不成问题。”
官丛飞所忧并非缺银两,只是他不知让这些饱受灾情的百姓何去何从。一般县郡是拒绝过多外来人口入城内的,眼下廖悖?口中说的这个大槐村,不乏是一个好去处,赞道:“廖公子以后切勿妄自菲薄,天生你才必有用之。”
廖悖?对自己能够得到官丛飞的称赞,心里很是喜悦。
“真如此下去,景南郡一时间会变成半个空城。”官丛飞仿佛看见了不久后萧索的光景说道。
能在景南郡留下的无非是那些家底充沛的商户或者官宦之家,他们只要等个一年半载,天空变蓝鸟儿自会迁徙过来,溪流变清鱼儿自会顺水游回,大地复苏田野自会生长庄稼。
“官兄勿需过多担心,用不了两年这里就会回归本源。”廖悖?以为他担心的是这个,宽慰道。
“官某人明白,南方多雨恢复的快。”接着说道:“不知廖公子周边可还有店面?”
闻言,想了一下。“有是有,只是都租出去了,不如在下将店面收回?”他很是抱歉,南方天气暖和,又紧邻邦南国与南阳国,一直以来生意好做,不像安陵县地处严寒,八间一个不个,常年闲置。
“这倒不必,只是怕延误了穆姑娘所托。”官丛飞现在手里算是有景南郡四处店面,估计按剩余人口算下来,只一间就足够了。
“穆姑娘所托?”不禁询问出口。
他在京城时去尘茗奶茶店拜访官丛飞,结果被告知早已动身,便安排妥当后直接出发来了景南郡。
“是这样子,穆姑娘在京城撰写了多本书,投于官某的书吧内,此番应了穆姑娘之情,一并为其广而传播。”官丛飞向他解释道。
“不知可是《梅姑传》丛书和《妇唱夫随》?”廖悖?像想到了什么似的。
官丛飞点头道:“正是!”
“这可是好书,京城百姓赞不绝口,只是这《梅姑传》听说有五卷,不知是真的?”他在京城只见了三卷分别是:《梅姑身世》、《九国分割》、《旷世之战》,听说后面还有两卷。且《旷世之战》厚厚的一卷,才刚刚开始讲。
官丛飞赞同的点了点头。
廖悖?想到反正各地今年不景气,拖欠租金,遂说道:“不如让租在下店面的那些租客改行卖书,他们既能赚钱又能交起租金!”
官丛飞觉得这个廖悖?其实聪明过人,与他想到一块去了,“廖公子所言极是,如此一举两得。”
二人再次一拍即合,就这样定了下来。
京城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
终于到了李侧妃临盆的日子了,七王爷秦祁阳虽然不甚高兴,但是,毕竟是第一次做父亲,他还是等在李侧妃的卧房外。
来回踱步,思来想去那都是他不会犯得错,尤其在王府外他是极其注意的,避免来历不明的人带个来历不明的孩子说是他的种!
丫鬟婆子忙里忙外,接生婆在身旁助力鼓劲道:“再使点劲!马上就要出来了!”其实,啥都没看见,这是惯用的唬人法子。
李侧妃双手死死抓着褥子,骨节泛白,汗水浸湿薄衫熨帖在身,浸湿发丝贴于两鬓,小丫鬟们用浸过热水的巾子,频频为主子擦汗擦身,缓解她的情绪,扩张她的宫口。
“快了,看见头了!”接生婆从被子底下抬起头,告诉李侧妃生产情况。
秦祁阳看着一盆盆冒着热气的血水被端出来,想起了除夕夜贾侧妃小产的情景,心中不免有些担心。
直到正午时分,屋内突然传来一声婴孩啼哭声,他的小世子降生了!
“王爷…”李侧妃虚弱地喊着,此时,头发已经被汗水打湿成绺儿,脸色失血惨白,气息不稳,刚从鬼门关回来。
闻声,秦祁阳走了进去,看见接生婆正在给婴儿擦去身上羊水之类的东西。
“恭喜王爷!是个小郡主!”接生婆连忙笑灿灿的说着。
李侧妃一听说是个女儿,一下子没了看一眼的心情,生个孩子差点要了她的命,结果,生了跟没生一样。
秦祁阳还是蛮高兴的,毕竟孩子是无辜的,既然来了,他定要好生抚养长大。
“王爷,是臣妾没用,没给王爷…”产妇本就虚弱,这一闷气晕了过去。
守在门外的太医被秦子孑喊了进来,见状连忙施针,让接生婆配合一起救治李侧妃。
待人稳定下来,又是过了半日时光。
战王府
傍晚,穆凡涤看着锦玉和另外三个陌生的小丫鬟忙里忙外,不让她乱动,把她当作珍稀动物看得比坐月子还紧。
她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穆凡涤很懊恼,当小丫鬟把洗脚盆撤走后,索性倒头就睡。
“王妃,您慢点儿。”锦玉看着她完全不在意的样子,那可是皇上的龙子!
穆凡涤不理她,拉过被子蒙起头,蜷缩成一个小松鼠,仿佛窝在自己毛绒绒的大尾巴下,安静地入睡。
锦玉及其她丫鬟见状,只好静悄悄地退了出去,轻轻地关上了房门。
第079章 仇人见面
夜深人静
一袭锦衣缎袍的人,出现在别苑,片刻又离开了战王府,他屏气敛息不给任何人发现他的机会,仿佛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翌日
穆凡涤睡醒后,已是日上三竿,当孕妇还是挺好的,冬梅不会大清早催自己起床了。
“醒了?”
闻言,穆凡涤蹭的坐了起来,看着正襟危坐在床边的秦照,一袭梅花暗纹纱袍,添一抹清新儒雅气息,增一分侠骨柔情之风。
难怪冬梅不叫自己起床了,原来是他在这里。
“战王好生兴致,来看别人睡觉!”一脸的不胜其烦。
秦照抿了一下唇,并未否定。
今日一下朝便来了,看她睡的安逸一直没打扰。
穆凡涤发现面瘫一样的脸还会笑,着实不易。
“我要起床了,你出去!”她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只见人直接起身走了出去。
随后,连带冬梅,四个小丫鬟进了屋。穆凡涤只得又享受了一回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娘娘生活。
四人齐上手为她穿衣束腰,为她洗手洗脸,为她编发绾发,为她布菜盛汤。但是,她不能老闷在屋子里呀,早晚会憋出病来的。
于是,暗地里打算吃过饭偷偷地溜出去,可出奇的是,今天四个人侍奉她用完膳,不吭一声就走了。
留下自己一脸的懵逼,她这是又失宠了?
“小姐,看什么呢?”冬梅在一边喂墨儿和无礼吃食,扭头瞧见自家小姐巴头探脑好似寻着什么。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樱桃檀口儿嘟囔一句。
冬梅看了一眼太阳确实歪了,笑着说道:“那是小姐您老人家起晚了!”
闻言,穆凡涤忍不住笑了起来,冬梅也跟着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她怎么开起小姐的玩笑来了,好在小姐不会怪罪。
“啊…那个…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她们怎么走了?”穆凡涤止不住笑的说道。
“哦,这个呀,锦玉姐说,她问过郎中了,孕妇多走动益于胎儿发育,留奴婢一人不离身就好,人多了会给小姐造成压力。”说完,便将手里余下的吃食一股脑放在了墨儿的白瓷碗饭盆里。
穆凡涤简直太感谢那位郎中了!待冬梅净手回来,直接拽着她就要出别苑。
“小姐,慢点儿,这是去哪里呀?”冬梅看着自家小姐这么着急不知做甚去。
穆凡涤一听,对了,她可是孕妇,连忙放慢脚步用冬梅的手来搀扶着自己。
不紧不慢稳步前行,直奔昭雪阁。
一脚踏进了昭雪阁的门,只见前方,奇珍异树,摇颺葳蕤;花繁叶茂,杂草丛生;浮萍成灾,遮天匿光。
此时的昭雪阁已经没有了昔日的光景,正值草长莺飞季,百花烂漫时,越是深宅豪院,越需要多人打理,可显然秦照早已经将这里的下人撤了。
穆凡涤对昭雪阁说不出讨厌也谈不上喜欢,她知道秦照一心寻的是原主,昭雪阁也是为雪儿姑娘所建,这“昭”便是去了四点水的“照”,顾名思义他是怕自己这个太阳融化了那人间皑皑圣雪,还真是爱人深切不惜折损己身,这雪就更不必说了自是他的雪儿姑娘。如今,就当顺便替她来看一看吧。
一人独自呆坐在前院的厅内,右手的伤已经痊愈,手心手背只剩下一个一寸左右的疤痕,在纤细白嫩的玉手上突兀而明显,极其丑陋。
不知是秦照留情还是为何,李雪柔带来的右相府的两个壮丫鬟依然侍奉左右。
看见某人登堂入室,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你来干什么?”李雪柔虽然俨然一只死气沉沉不如鸡的落魄凤凰,但依旧改不了恃强凌弱的性子。
穆凡涤唇角微扬,耻笑一声,“送你一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
李雪柔怎甘心示弱,昂起头颅,双目似火怒视着厅内莲步轻移的人,“你以为你好到哪里去?”
闻言,继续欣赏这极尽奢华的陈设,古朴雅致的书画,精美绝伦的瓷器,栩栩如生的摆件…
秦照和秦曌还真是两兄弟,疼人的方式一模一样。
给人建造一座金的鸟笼子,就认为鸟儿不会飞走了?
穆凡涤不恼不怒,最后走到中堂前落座在犀牛角色蟹爪纹,紫檀木雕梅花扶手椅上,身后是一张条案,两架高几,分别摆放一个玉石假山盆景和两个青花瓷瓶。
李雪柔看着穆凡涤一副主人做派坐上座,坐在曾经战王最常坐的位置。
面状泰然道:“我丑不丑的,我又看不见,恶心的是你的眼。”顿了一顿厉声一呵:“倒是你,鸠占鹊巢,非偷即盗!”
李雪柔闻之一震,她明白了,穆凡涤这是要赶自己走!可她怎么能善罢甘休,秦照不敢杀她的,天逸国的神武战王宠妻灭妾的言论传出去,对他极为不利!
“你根本就不是雪儿姑娘!”忽然想起雪胎梅骨之事,扬起左手欲指着穆凡涤,立即又将手收了回来,她的五根手指已经没有了知觉,如同废物一样,只是个摆设罢了。
“我不是,你是?”穆凡涤觉得甚是好笑,这是冒充别人上瘾了?还抓着不放,她可从未把自己当成什么神圣的雪儿姑娘,她就是她自己。
与其说是借尸还魂,不如说是魂穿往生,她释然了,廖凡涤也好,穆凡涤也罢,都是凡涤。一个是现代孤儿无父无母无姓,一个是寄人篱下,生父不详,母亲不要,同样也无姓。
在这平行时空中,同时死去,她的魂魄意识才进了古代的肉身里,想到此处,猛然一惊,莫非她们魂魄意识互换,雪儿姑娘去了她现代猝死的肉身里了?
其实,非也。
李雪柔一下子愣住了心神,她竟然承认了。
“侧妃,您怎么了?”壮丫鬟看着人呆愣许久不出声,试探的问了一下。
“人已经走了…?”瞧见上座早已经没有了人影,室内安静了下来,如同刚才根本就没有人来过,她留下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不是,她也不是,可她又是谁?
第080章 鬼使神差
后院
穆凡涤直接从中堂穿过进了正院,眼前富丽堂皇的建筑物称为琼楼玉宇毫不为过。
夕阳余晖淡淡,蟾宫流光镶嵌,不用进去看,也知晓里面有多豪。继续绕过走廊进了后花园,湖面上朱阑蜿蜒向前,湖中心有一凉亭,四面纱账正微微晃动。
如此诗情画意,十不当一,令人心旷神怡,不禁欣然规往,水中的红鲤鱼绿鲤鱼一群群,闻声向这边游来,水面上荡起层层涟漪,好像见到了等待已久的人,穆凡涤目光一视,水中的鱼儿纷纷上演鲤鱼跃龙门一样跳出水面,以示她们喜悦的心情。
不远处的秦照默默地看着这一幕,她笑的样子,仿佛融化世间万物,却又造化众生。
人间何其苦,但见美人不迟暮。
穆凡涤脚下鱼正游,随着朱红色木质栈桥发出有节奏的“圪吱圪吱”声,来到了湖中心的凉亭,撩开了一面纱帐,“冬梅,帮我将纱帐束起来吧。”
冬梅绑好这一面,便去绑起其它三面,清风徐来,水波不兴,小荷才露尖尖角。
那双灵动的鹿眸看向那含苞待放的粉红骨朵花,想起了穿越来的那一年,中秋节,御花园荷花池边,夜放荷花灯…
“小心!”一声呐喊从湖边传来。
闻声,冬梅立即回身,只见水面上,浮光掠影,瞬间即致,一浅白色身影,将触及水面的自家小姐给捞了上来,惊呼一声“小姐!”立即跑上前看着她迷蒙的神情。
穆凡涤不知道方才为何走了神,只觉得那花骨朵就在眼前,伸手可触,便想着去触摸一下它,不曾想竟头重脚轻掉了下去,现在是初夏水意甚凉,冻得她瑟瑟发抖,本能的窝在了散发热量的怀里。
秦照往怀里紧了紧握上她那冰凉的手,直奔别苑。
“别睡,马上到了。”急切出口,他不敢快,亦不敢慢,太快了怕兜风,凉风刺了她的骨,太慢了又怕冻僵了她的身。
这一段路虽不长,却堪比他走过的前半生,荆天棘地,寸步难移,患得患失,差一点就要失去她了…
一进门,就将人抱到床上,连忙用被子裹起,然后去到柜子里把已经收起来的冬被一起拿来裹着。
穆凡涤闭着眼睛不说话,只顾不由自主的发着抖,牙齿打着颤。冬梅随后跑进别苑,连忙直奔厨房烧热水煮姜汤。
“你身上的檀香味儿…也挺好闻…”惨白发抖的唇发出带着无尽寒意的冷气音节,刺了他的目,伤了他的心。
秦照不知道该说什么,接过冬梅端进来的姜汤红糖,淡淡一句,“喜欢就好,来,张嘴。”将调羹递至她的唇边,亦不敢再看她的眼。
穆凡涤一口一口喝着甜辣的姜汤,渐渐暖了起来,如墨的眼睛被水浸入少了些许灵动,看着面前的剑眉星目,复而晃了晃脑袋,问道:“阿曌哥哥?”
秦照不置一词,将人带被子一起打横抱了起来,来到隔壁浴室,冬梅已经将热水备好,他将人放下便直接退了出去。
穆凡涤在冬梅的侍奉下泡在温暖的热水里,一个时辰后,总算是活过来了,“阿嚏!!!”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小姐,你可吓死奴婢了,要不是战王…”冬梅余惊未了,一瓢一瓢补着热水保持水温,不禁说道。
“…怎样?我还能喂鱼了不成?”嬉笑道。
冬梅见小姐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便赌气假装不再理会她。门外长身直立的人不觉莞尔一笑,她如此乐观,即使才走过鬼门关。
这样算下来,穆凡涤算是两度落水了,一是穆府池塘,二是战王府凉亭湖。
“好了嘛!我的冬梅小姐姐,快给我拿干净衣服去,再泡下去我就熟了。”穆凡涤连哄带催,冬梅默不作声的走了出去。
“战王?”
冬梅看着湿漉漉的秦照开了口,她发现自从七出之条事件之后,战王并没有以前那么讨厌了。
秦照点了下头,示意她去取衣服。
此时,室内屏风上传来了“嘶嘶嘶嘶”的声音,一条暗褐色眼镜蛇竖立起前半身吐着信子,盯着浴桶里吹弹可破的食物,仿佛咬一口就能成仙一般,即将发动攻击。
穆凡涤闻声看了过来,“啊!!蛇!!!”
“哗!”的一声,整个上半身站出了水面,下意识闭上了眼惊呼!
门“哐”的一声打开了,一直等在外面的人,迅速闪身上前掐住了已至浴桶边缘眼镜蛇的七寸,直接截断,扔在地上。
断头蛇依然在地上不停的跳动,以示它的不甘。
秦照一手快速将人抱了出来,一转身用被子将那令他险些失控的身子裹了起来。
看着抱着衣裙进来的冬梅,沉声道:“打扫一下。”便直接将人抱了出去。
“醒醒。”一声急切的轻唤。
“蛇!!!”又是一声尖叫,她还是第一次见眼镜蛇,那么老大,怎能不害怕。
“已经死了。”秦照目视勾着自己脖颈的纤细手臂,吓得汗毛都竖起来了,安慰道。
另一边,冬梅一眼看见了地上仿佛壁虎断掉的尾巴般在活蹦乱跳的无头蛇,足有一丈长,她她哪里收拾的了?一屁股坐在地上起不来了。
“放我下来!”连忙放开某人的脖颈,怒喝一声。
此时的穆凡涤就像一只蚕宝宝一样,裹得紧实,这一动两只樱桃红的小妳盖,腾地一下越狱了。
还好秦照当即转身落下了帷幔,不然就被那两只公动物给看去了。
紧闭双目,将人放在了床上,此时,穆凡涤已经后悔的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竟憋屈的流了泪水,发出嘤嘤泣声。
“我什么都没看见…”一声夹着低颤的嗓音传来。
毫无技术含量的谎言,更是惹怒了泄了满园春光的人,“滚啊!!!”穆凡涤嘶吼着,瞬间哭的稀里哗啦,把自己埋在了被子里。
闻声,墨儿和无礼瞪直的双眼为之一振,太太太吓人了!
秦照未曾回顾径自离去,出了别苑,他刚才确实没看见,但浴桶里的一幕早已挥之不去…
冬梅则看也不敢看,在那里等着没了动响,方扶着墙起身去寻了一根木棍将眼镜蛇的两段尸体拨楞进了袋子里。
第081章 天外之物
昭雪阁
李雪柔因为穆凡涤的到来,晚膳已是吃不下,气的发疯,摔得满地杯盘瓷片,食物残渣。
两个壮丫鬟不知如何是好,连连劝说:“侧妃,您这身子刚见起色,不宜动怒。”
“不如我们回丞相府吧?”如今这昭雪阁就她俩人,忙前忙后每日累的要死,而且,战王将月俸从不限数额直接降到了十两,她们马上就要食不果腹了。
“不不!”惊着了一般,连连摇头,她一定不能离开昭雪阁,从这里走出去,恐怕就再也回不来了。
处心积虑,步步为营,一路走来不能就这么算了,她要报仇!这一切全都是拜穆凡涤所赐。
冷静下来的李雪柔想起她今日小心翼翼走路的样子,问道:“她生病了?”
“战王妃…”
一记响亮的耳光直接扇在了话还未说完的壮丫鬟脸上,吓得连忙捂着自己的脸委屈的看向满是怒气的李雪柔,磕巴着说道:“她她怀孕了。”
她怀孕了?她竟然怀孕了?一切都已经晚了?
整个身子气的开始止不住的发抖,从凳子上摔了下来,两个壮丫鬟连忙上前扶起地上的人,“侧妃,不如我们咔嚓。”其中另一个狠角色,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闻言,李雪柔略显犹豫,她不能再莽撞行事了,这两次都是紧要关头失了算,她要从长计议寻一个万全之策。
此时,已没有人还会记得曾有一个叫小菊的丫鬟,李雪柔更是忘记了她是怎么死的,一心还做着痴梦。
六月初
杨斬杨老将军一队人马顺风顺水回到了京城,提前收到信函的将军夫人近日一直在等候。今日临近正午经管家通报老将军已进京,遂带着一众仆人立即出府门相迎。
“夫人。”
杨斬翻身下马,连忙上前握住夫人的手,二人聚少离多,半辈子光景一晃而过,这一次他功成身退,名满天下,终于可以与夫人长相厮守了。
“老东西!”
身后众士兵众仆人闻见将军夫人这声骂,忍不住抿唇轻笑,他们已见怪不怪,世人深知杨老将军在外如猛虎,更知其家中有母虎,不仅如此,还有一只小老虎。
“爹爹!”
还真是想谁谁就来,杨慧贤一下马车将秦子孑、秦初见、秦倾心都撇在了后面,直奔自己的老父亲,想像小时候那样寻一个抱。
杨斬喜笑颜开,看见身后跟来的八王爷,立即严肃起来,“老臣,给八王爷见礼。”
如此,他的女儿落了空。
“子孑,给岳父岳母大人回礼。”秦子孑恭恭敬敬向二位老人行礼。
“父王,夫子有道,论尊卑有序,不分年龄。”一总角小儿糯糯开口道,他不认识这个老头子。
“初见,这是你外祖父,问好。”秦子孑目视拽着自己衣角的儿子,开口道。
“原来如此,初见给外祖父外祖母问好。”学着父王的样子,行礼。
“嗯嗯好好,真乖!”杨斬说着,就要上前去抱起那白白胖胖的外孙子,却听到又一稚嫩问好声,“外祖父外祖母好。”
小倾心从奶妈怀里下来,小短腿直奔父王身侧,秦子孑立即单手将女儿抱了起来,替她拽了拽扭歪了的衣角。
“你们,是不是忘了我了?”被晾了半天的杨慧贤,终是忍不住开口。
将军夫人见女儿沉默半晌,确实比以前稳重多了,慈眉善目的说道:“几时了,还争宠?”
秦子孑不语,直接走上前牵过杨慧贤的手,小倾心静静地看了一眼,就趴在自己父王肩头。
一行人进了府门,将军府立即热闹起来,杨斬对小初见甚是喜欢,会像个小大人一样,和他掰扯着大道理,还说的头头是道。
而小倾心却是安安静静的窝在秦子孑的怀里,目视一切。
“倾心,去跟哥哥一起玩吧?”将军夫人见外孙女一言不发,便上来劝说,她知道小倾心只粘八王爷一人,也就没有想要抱她,可小倾心闻言,反而直接别过头去,看也不看了。
“我不要和妹妹玩,她太无趣了。”小初见直接说出口,自打八王府,自打妹妹会说话,他俩就没有一起好好玩过。
“子孑,你请的什么先生,你看把他教的,有这么说妹妹的嘛!”杨慧贤怪罪着,事因秦子孑不用太师院里的官员来给秦初见启蒙,偏偏不知哪个私塾里请来了一个不知名的先生,明明弱冠之年还充当什么夫子。
杨斬见势不妙立马说道:“你看,这人老了就是不中用了,我把靖思准备的东西都忘了,来人!抬到前厅来。”
片刻,一口一丈见方的黑色大木箱子被两个士兵抬了进来。
杨慧贤一听是大哥的,方才的不快一扫而光,立马跑上前去,小初见亦是跟他的母亲一起围观。
只见箱子打开,里面用红色锦布包好的大大小小十余个包裹。
两人抱出来一个,拆一个,拆完一个,再抱出来一个,拆的不亦乐乎。
座上的小倾心见父王挨了训骂,吧唧一口亲在了秦子孑温润的脸颊上,秦子孑抿唇,“倾心要看舅舅的礼物吗?”
小倾心摇头。
他的女儿太乖了,很是善解人意,却又从不多言多语。
“哇!好漂亮呀!”杨慧贤捧着一尊策马扬鞭的石木雕,根据木纹的走向刻画入微,动态婉转流畅,栩栩如生,忍不住赞叹。
小初见笨手笨脚也打开了一个,同样是尊石木雕,只是,是马背上拉弓射箭的,亦是惟妙惟肖。
二人继续埋头拆…
“ 八王爷费心了。”杨斬看着一大一小均是贪玩的主,不免对秦子孑表示担心。
“本王与慧贤相辅相成,岳父大人多虑了。”秦子孑轻声说道,怀里的小倾心已经微闭眼眸睡着了。
“咦?这是什么哇?母妃。”小初见拆到了一个黑漆漆的东西,连忙捧着给他的母妃看。
二人左瞧瞧,右瞧瞧,杨靖思怎么往里面包这么个东西? 鹅卵石一样的物件,光滑是光滑,却是黑色的。
小倾心这边被扰醒,伸着小手揉了揉眼睛,看了那边二位一眼,瞬间睁大了眼睛,转头看向秦子孑,“父王,要。”小手指着那块黑色鹅卵石。
第082章 陈年往事
“好。”
秦子孑起身,来到二人身后,“贤儿,给本王吧。”
闻言,杨慧贤交到了他的手上,回首继续拆未完的包裹,秦子孑则抱着小倾心出去逛庭院去了。
二人来到院中间,此时已是正午时分,太阳正足,阳光刺目,小倾心接过黑色鹅卵石,对着大日头一照,里面更有乾坤,秦子孑亦是看见了这石中石,大有文章。
“收好。”
闻言,小倾心默默地攥在胸前,不再探究。
“将军夫人命奴婢请八王爷小郡主,移步膳厅用午膳。”下人在身后行着礼传话。
膳厅
众人落座,皆等着二人,菜品已摆满,酒水已上桌。
秦子孑知晓杨老将军爱好喝两盅,今日,特备好酒喜登门,桌上的陈年佳酿便是他带来的。
一进门只空一个上座,显然是留给他的,虽说这是杨慧贤的娘家,可他终究是八贤王,方才在门外已是为了她而屈尊,眼下他抱着倾心小郡主理应上座。
东是杨斬夫妇,西是杨慧贤母子,嫁出去的女儿成了客,一家人变两家人。
秦子孑并未像往常一样为杨慧贤布菜,而是教小倾心如何剥虾子,正数第三节腹壳剥开,去其尾,掐其头,撕掉背部虾线,如此,一个完美的虾仁就好了。
杨慧贤则在一旁听着,偷瞄着,鼓捣着,她最爱吃虾了,只是,剥不好而已。
小倾心剥了一个又一个,放在盘子里,秦子孑则专注的给她喂饭,喂啥吃啥,小嘴巴细细咀嚼未曾有半点声响。小初见瞧见妹妹盘子里堆成了小山,从凳子上跳下来,一把端了过去,跟他的母妃分食。
这才是一个两周岁的娃儿,走路都还不稳,被别人抢了东西更是连吭一声都没有,将军夫人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来人,给小郡主净手。”示意丫鬟打水来,不能再让她继续剥了。
小倾心不让别人碰,自己洗完手手,也吃饱了,秦子孑便用手绢替她轻点唇角,“困了?”看着上眼皮下眼皮马上就要打架了。
守在一旁的奶妈见状,连忙上前接过去,出了膳厅。
“本王欢迎杨老将军回京。”秦子孑端起酒盅,家宴变回接风洗尘宴。
杨斬右手拿着酒盅,左手托底,略低与之相敬,与之对饮。“老臣,谢过八王爷。”
杨慧贤一脸幽怨的撇了秦子孑一眼,继续吃着她的乖女儿给她剥的虾仁。
“慧贤。”将军夫人看着毫无表示的小女儿,提醒道。
“母亲,你们不是看不见我?”忍不住撇嘴道。
这是又使小性子?“当心八王爷笑话。”
“八王爷,小女顽劣,承蒙您担待。”
杨慧贤看着自己母亲父亲合起来编排自己一个人,又气又怒又委屈,索性不吃了。本是一接到消息就马不停蹄的赶来,结果失了宠不说还被一顿说教。
“子孑替贤儿,再敬岳父。”说着,秦子孑恭恭敬敬如他人子女般姿态。
“别喝了,本来就没酒量,逞能…”杨慧贤说道,她知道秦子孑极少饮酒,除非碰上天大的高兴事,才放纵自己开怀畅饮,比如,秦倾心的满月宴。
“慧贤!”老将军打断了她的话,一点王妃该有的身份都没有。
“无碍,本王喜欢这样的贤儿。”
今日,杨慧贤的表现好坏参半,秦子孑全然不会在意,只是,将军夫妇顾及八王爷的身份而频频说他的贤儿,着实委屈了她。
杨斬转怒为喜笑道:“老臣心领了,等下还要进宫面见皇上,就不饮了吧。”
如此,二人放下了酒盅。
八王府
“贤儿。”秦子孑看着直奔卧房而去的人,连忙将睡着的小倾心交给奶妈,追了上去。
本以为会传来哐的关门声,谁料只听见一声闷哼,连忙转身,看见了被门缝挤压的手,当即小心翼翼的捧起来查看,已经淤青破皮,“怎么会这样?”
“无碍。”秦子孑顺势握住她的手将人拉入怀中,轻声说道:“贤儿,委屈了。”
不说还好,一说方才的倔强一扫而光,“我失宠了…”委屈巴巴的说道。
不止是今天,自从她的女儿降生,秦子孑就从宠妻狂魔变成了宠女狂魔,一个牙都没长齐的娃娃,他俩也交流,且一呆就是半天。
“今日之事怪本王未提前跟贤儿讲,贤儿在将军府如同自己家并没有错,事因岳父大人顾及本王身份地位,如此,不是贤儿的过错。至于失宠,贤儿应该知道子孑的心,更知晓将军夫妇爱女心切。”秦子孑耐心的哄说着。
如果不是自小娇惯且遗传了将军夫人的脾气秉性,杨慧贤不会长成如此真性情之人,毫不掩藏自己喜怒,有道德,有正义感。也正是如此,秦子孑只一眼就倾了心。
他们二人刚好互补,她有的他全然没有,秦子孑喜怒不形于色,沉稳内敛,云淡风轻,至于他的城府有多深,他自己也不清楚。
杨慧贤抬首,问道:“倾心是子孑上辈子的情人?”
闻言,秦子孑略感无奈,“她是贤儿生的,本王爱屋及乌。”
秦倾心与他的性子如出一辙,如若他再不陪着点,那她的童年有没有都一样了,秦子孑不想自己的女儿同自己一样,自小孤独而乖戾。
原来,秦子孑的母妃当年只顾争宠无暇顾他,致使他留了一个不好的童年,他的父皇也就是现在的普陀山同济寺法号空尘的出家人,当时只宠乐正妃,对他的母妃视而不见,导致她的母妃郁郁寡欢惶惶而终日以泪洗面,每每嫉妒心起更是拿着他撒气,怪他出生的晚,怨他不善表现不入皇上的眼。
他如何能比的过三皇子秦曌,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乐正妃诞下的龙子,就连大皇子二皇子在秦曌降生后,便再也没有入过父皇的眼。
不仅如此,就连秦曌的亲兄弟乐正妃诞下的第二个孩子秦照,依然不能分得半点关注,乐正妃殁世之后,父皇看着和乐正妃长得极其相似的秦曌,自是爱护有加!
第083章 仇不隔夜
而这些都是他还未出生之前的事,让他如何去争?他只能忍受母妃的责怪,默不作声。
正因如此,他今生只爱杨慧贤一人,一如父皇当年对乐正妃,不同的是,他不会再纳妾!
未曾想到,宠爱自己的女儿,贤儿竟也吃味起来。
“你才是乌鸦!” 一声嗔怪,为自己的女儿打抱不平,明明白嫩的可爱,怎会是黑漆漆的乌鸦!
见她已不像方才那样欲与倾心争宠,解释道:“贤儿,有一种神鸟也作乌。”而且是三足金乌,秦子孑隐晦的说道。
怎会真与自己女儿争宠呢,他也未跟自己的儿子争宠,多一个人爱她岂不是更好?
皇宫
“老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快快请起,朕天逸国的护国将军不必过分拘礼,来人赐座!”
秦曌今日虽是龙颜依旧,但语气和善不少,看在杨斬的眼里比太上皇当年的风范有过之无不及。
而现在,已无太上皇,只有脱离世俗的修行人,杨斬在想势必过后再去看望昔日吾皇。
“老臣,谢过皇上。”起身,坐于堂下。
“都退下!”见其似有话说,立即屏退左右。
小冷子得令示意众太监退出御书房,关上了房门。
“杨老将军有什么话就说吧。”秦曌一袭明黄色龙袍,端坐在龙椅上,好似睥睨天下。
“犬子杨靖思托老臣感谢皇上…”说着,杨斬欲再次叩谢,却被一双手托住,“朕没有看错人,一切皆是天意。”
秦曌在想,杨靖思铮铮男儿十二年如一日等的人,却日夜在自己的皇宫,这确实是天意弄人,如今,二人已相聚,他也算顺从天意,还他们圆满。
人的悲欢离合正如月的阴晴圆缺,亘古不变的规律,他和凡儿还要几时方能修的同床共枕眠?
翌日
夫妻嘛!无非床头吵架床尾和,杨慧贤架不住秦子孑一夜百恩,对她疼爱相加,体贴入微。
“贤儿,可知道子孑的心了?”秦子孑与之耳鬓厮磨,些许缺水的口中发出略显干涩沙哑的嗓音,尽是诱人。
哑磁入耳,本就红透的耳垂更是红了一个度,“子孑,我明白了。”
无论如何她是秦子孑唯一的妻,任谁也体会不到与之共缠绵,是何等幸福。
正如五年前一样,她应该相信他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了她好,他不善于表达与她恐怕已是话尽了毕生的话,此番作为,只是有不必说或者不能说的原因。
“贤儿,我们去沐浴。”说着,缓缓起身,枕边交织一夜的发丝依依不舍的分离。
杨慧贤被打横抱起直奔那个紧挨膳厅的盥洗室,看着头顶沉郁如蓝海的天空,高高的悬着散发白光的圆月,“明天就是倾心的生辰了?”
“贤儿,是今天。”紧了紧怀中人,无暇抬头去看那晨光熹微。
在这个重要的日子里,他只有两头顾,将黑夜给他的妻,将白天给他的女。
杨慧贤些许自责,如果不是看见天上圆圆的月亮,她都未想起自己女儿的生辰:六月十七。
看着陷入沉思不悦的人,秦子孑默默为其沐浴更衣,再重返卧房。
“不要想了,倾心不会怪贤儿的。”安慰道。
杨慧贤默不作声,她只顾陪儿子耍,给自己的女儿关注太少了,以后她要好好弥补才是。
今日,便是千古节,皇上的诞辰,也是因为乐正妃殁世,被老皇帝废掉的节日。所以,秦倾心的生辰过得平淡,并未设宴款待宾客。
正午时分,睡了半日的杨慧贤急忙起床,却发现枕边早已人走席凉,她更是耽搁不得,喊来小栀侍奉她洗漱更衣。
“子孑呢?”
“八王爷在厨房呢。”小栀开心的说道,今天是倾心小郡主的生辰,王府里人人都得了丰厚的赏银。
杨慧贤催促快一点,束好腰带就跑了出去,不料又被小栀喊了回来,“王妃还没绾发呢?”
看着自家王妃急切的样子,小栀不亦乐乎,暗叹八王爷对八王妃真好,从不苛刻管教,但也未娇惯纵容,只是一直让她保持本真。
而八王妃自从嫁为**,为人母,便鲜少出门一心相夫教子,和从前大有改观,这一点又归功于将军夫人,小栀这样想着。
“想啥呢!”英气的眼眸瞧见铜镜里走神的小栀,问道。
“没没。”连忙回神,加快手里的动作,不时,青丝绾发髻,出手成双刀,点缀翡翠银簪,淡雅的妆容精致得体,二者相得益彰,给杨慧贤添一分温婉。
只见身着碧绿翠烟衫,下罩同色水雾散花百褶裙的杨慧贤出了房门,步态轻盈,行之飘摇,衣裙似水波纹来回荡漾,就像她此时的心情,望夫心切。
厨房里忙碌的一大一小,秦子孑带着秦初见为秦倾心准备生辰家宴,他的儿子虽然皮了点话痨了点,做起事来还是挺认真的。
二人亲手做了一根长寿面,正欲下锅,就看见出现在门口的人,“贤儿,你来。”秦子孑上前一手牵过,亲手教她如何下面。
杨慧贤如此参了一把手,三个人为秦倾心做了一碗长寿面,看着灶火前儿子面粉烟灰糊了一脸,忍不住笑出了声,“哈哈哈~”
“母妃这样笑儿臣,有失公允。”一脸稚气未脱却说的一本正经。
闻言,杨慧贤看了眼秦子孑衣袍上印的白色小手印,“你说你娘不公平?那这是谁给我夫君弄脏了衣袍?”
“这?这恐怕是妹妹吧?”小初见将自己魂儿画儿的手背在身后,吞吞吐吐的说道。
门外走来一大一小,碰巧看到自己的学生做着欲盖弥彰之事,说道:“小世子忘记了为师的教导了?”
闻声,小初见心里咯噔一下,连忙起身,看见妹妹正把着门框往里面迈腿,身后便是自己的启蒙老师西宾羿。
一袭锦白长袍,温文尔雅,满是书香却又令人生畏,默背起来,“夫子曰:童言尚可无忌,不可欺人,一谎则百谎,难圆之,若诚待人,假以时日,一语服众。”
第084章 倾心抓周
小孩子讲话诚实,纵使口出不吉之言,但不可欺骗他人,说了一个谎再说一百个谎也难以自圆其说,如果平日里对别人说实话,长此以往,只一句,别人就会信服。
“很好,所以小世子该怎么做?”西宾羿继续说道,语气平和。
小初见回首鞠躬道歉,“儿臣知错了。”
“错在哪?”秦子孑看着应付式的儿子,问道。
“我弄脏了父王的衣袍,还嫁祸给妹妹。”说完,竟羞愧的低下了头。
杨慧贤还是不太喜欢这个夫子,遂说道:“初见随我,开个玩笑而已。”
如此,西宾羿不好再说什么,教育小世子秦初见就等同于教育八王妃,他只好作罢。
“八王爷八王妃,已将倾心小郡主送回,在下先行告辞了。”说罢,转身准备回自己的客房。
身后突然传来“吭”的一声,小倾心被门槛绊倒了,趴在地上扬着一只小手,另一只伏在地上的小肉掌擦破了皮,道道血丝显现,凝成血珠。
秦子孑顾不得身上的面粉,连忙上前抱起小倾心,而小初见还在杨慧贤的怀里哭鼻子呢。
西宾羿蓦然转身,见人是因追他而跌倒,遂上前查看,“有没有伤到骨头?”
“没。”小倾心答道,握了握小拳头,能动。
秦子孑直奔药房去给小倾心上药包扎,传来一句话,“先生还是留下吧,毕竟这是倾心的生辰。”
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让西宾羿回忆起一年前的事,那时,他以一局棋博得八王爷的信赖,如愿进了八王府,被安置在独立小院住在客房里,每日所做之事便是为两岁的秦初见启蒙开智。
直到那日,王府里热闹非凡,他被邀请进了书房看秦倾心抓周,结果,他看见那个小人坐在那里动也不动,面前文房四宝,琴棋书画,奇珍异宝,琳琅满目比比皆是,她向前一爬,众人皆注目,本以为她会抓一把瑶琴亦或是一颗流光四溢的宝珠。
可是,她却一眼看向了人群中的他,那日的他,不胜光彩,却是与他人不同,他后悔不该穿一件红线走绣祥云的衣袍,因为小倾心的红色娃娃衣同样绣了祥云吉兆。
她向前爬着,小手掌拍的极响,仿佛晚一步人就会走了,眼看她就要到了榻边,他只能移步上前,小倾心突然一屁股墩儿坐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她的手肉嘟嘟,糯糯的,说是轻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却又是热乎乎的,他动也不敢动一下,害怕别人传出不实言论。
众人见状皆是一惊,倾心小郡主抓周抓了个人?
“不抓了不抓了,什么都没抓到。”八王妃一脸不悦的抱起小倾心,说道。
众人看着倾心小郡主安静的待在八王妃怀里,只当这是随手一抓,毕竟小孩子打小都是大人教着好挠儿,好挠儿,来练手的。
此时,西宾羿心里很是紧张,彬彬有礼道:“倾心小郡主有好学之心,乃是在下荣幸之至。”
至此,他便再也没有机会来后院进书房,每次再见她都是远远望着。
今日,亦是这个小人坐在自己小院门门槛上,好像等着自己一样,他才将人给送了回来。
七月初
穆凡涤像往常一样去领月俸,赵寺却说:“王妃您知会一声,奴才这就给您送去。”
“哦?不用本王妃签字了?”穆凡涤指尖有旋律的敲着柜台,赵寺连忙将面前的出账簿子收了起来。
心惊胆战,笑灿灿的说道:“不用不用!”当初是战王下令只给下等婢女的月俸数额,他便按正规对待婢女的章程给战王妃登记在册,怕战王询问他时,多给少给没得证据。
没想到战王妃聪明从不写自己本名,更没想到战王根本就没问过,害他两头白担心了这么久。
“数额呢?”穆凡涤笑着问道。
“不限,战王说了他的就是您的。”赵寺将秦照原话传达。
“是吗?”不是当初二十两将她活活饿死的时候了?
短短两个字,其意深长。“是是!”赵寺连连点头,战王上月专门整顿了战王府,将一部分手脚不净和曾经冲撞过战王妃的下人一并实行了家法赶了出去,他现在害怕得很,毕竟曾经将战王妃与侧妃区别对待过,若战王怪罪下来丢了这个饭碗可就完了。
“那你给我呀倒是!!!”穆凡涤一拍桌子,大喝一声!
赵寺吓了一跳,连忙在柜子低下将红漆木锦盒端了出来,双手奉给她。
站在不远处的秦照看着她拿赵寺取乐,觉得甚是好笑,星目微窄一分。
穆凡涤当即打开一看,满满金光闪闪大元宝,整整两层得有几十锭,但是她不会换算遂问道:“这是多少钱?”
“回王妃,一千两黄金。”赵寺摸了一把汗说道。
说了等于没说,一千两黄金又是多少?穆凡涤还是不会算,一两黄金等于多少白银?又等于多少文?
秦照看着她俨然一只小迷糊,难怪当初二十两白银不嫌少,如今一千两黄金不知多。
只见那双闪烁的眸子,发现了盒子角落里红布包着的东西,拿起来打开一看,一枚亭亭玉立淡粉色荷花,精雕细琢,浑然天成,天然红玛瑙制的发簪。
他以为她会喜欢,谁知道穆凡涤打开一看,拿起来就抛物线式撇在了柜子上,随着清脆一声响,摔出了道道细纹,再也无法复原。
随即,抱着一盒子金元宝喜滋滋的出了门,她要去《钱进》钱庄存钱去。
正当穆凡涤和冬梅兴高采烈的拎着一堆好吃的回来的时候,却见战王府门口有一人正在等着她,瞬间感觉嘴里的糖葫芦就不好吃了。
立即红了脸,那天夜里她哭着哭着才想起来何止被人看了一半,早在浴室就被人看光了,于是,又痛哭了一抱。
这好不容易不想了,又看见他了,此刻,自己仿佛没穿衣服般赤条条的站在大街上。
秦照看着她的眼神,亦是不敢靠近。那天被她骂了一嘴,仍然是记忆犹新。
却未想到止步不前的穆凡涤,突然将手里东西一并给了冬梅,直视他而来,他本看不见她羞红的脸,以为是来斥责他自作主张。
第085章 当街亲吻
却见她突然摘掉了面巾,吐掉了小石头子般的山楂种子,半面妆容化的精致,已将疤痕掩盖,上面贴敷着梅花花饰,就像额间花钿般十分美妙。
四目本相对,秦照忘记了是该走还是该留,就在他大脑被看得一片空白时,她却闭上眼睛亲了上来,二人皆是一顿,穆凡涤唇角微扬,擒住了那温凉触感的薄唇,将他的双手放在自己后腰位置,搂上了他的脖颈,踮起脚尖用力的夺取他的意志,却发现他在止不住的紧张,于是,她开始变得温和一点,轻抚他的后背…
秦照这才闭上眼睛,紧了紧怀中人,旁若无人的配合这个吻,与之共舞,与之共舐,与之共绵。
周围的百姓聚集的越来越多,冬梅亦是看得出了神。
秦照终于换回一点理智,他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吻她呢?可怀里的人丝毫没有在意这些,她好像上了瘾一样,又紧了他三分,与之更贴近,此时可以明显感觉到彼此的身形轮廓。
“别走神…”一声唇间溢语,穆凡涤仿佛瞬间学会了漫长的接吻,不再需要单独换气。
她是因为这个,所以故意吻得久?
秦照不知如何是好,她见他不再配合仿佛生了气,于是,他再次投入,她的吻越来越甜,甜到让他再次忘我,静静地开始享受,许是吃了糖葫芦的缘故,甜中实则带着酸,酸酸甜甜的滋味就像平凡人的生活一般,令他沉醉,让他向往。
他不知道他的身体比他想象中的自制力还要差,终是揭之昭然,呼吸的频率已经对不上,他想要用内力去掐断那把火。
穆凡涤却突然放了已经被她吻红的薄唇,靠在他的肩头,也打断了他想要自损的做法。
穆凡涤闻着淡淡檀香味儿,依附着秦照宽硕的肩膀闭着双眸休息着,她知道他现在有多窘迫,可她终究说了违心的话,“战王~我想~了~”软语入耳,轻清柔美动听。
周围的百姓闻言不知是羞是臊纷纷神色各异,在大家看来只有百花街里的风尘女子才这样将房中话不避讳的说出来。
冬梅连忙撇了东西上前轰赶人群,秦照觉察到异样的目光,散发着寒意,周围瞬间冰冻三尺,百姓看着冷面战王,心生畏惧开始逃离现场。
边走边忍不住回头望,只见战王抱着战王妃快速进了战王府门,看来战王所言不假,真的是宠妻无度。
秦照直奔别苑打算将人放回她自己的院子,结果刚一拐弯怀中人就说道:“我们去主院嘛~我的床太小了,我喜欢你的大床。”
秦照驻足,腿如灌铅,举步维艰,气息不稳的说道:“你你有孕了,不方便。”
“没事的,你看,还没显怀呢,再说了上次我们不是圆房圆的很合拍嘛!我还想那样~”穆凡涤说着就将手伸进了秦照的衣襟,一探究竟。
秦照立即将人放了下来,沉声道:“不可!”不可,万万不可!
穆凡涤步步紧逼一脸埋怨道:“怎么了嘛?你难道真想给别人养儿子啊,我们刚好流掉他,也解了你的燃眉之急。”说完,一把覆在了昭然正揭之物上。
秦照紧闭双目,又气又怒为之一怔,他不相信她是这样的人。
穆凡涤将人推至墙边,怒吼道:“都给我滚!”周围瞬间人散鸟飞尽,除了他俩,空无一物。
“既然你顾及别人的儿子,那我就替他感谢感谢你,这还是他教我的,你试试。”穆凡涤说着一手捂着秦照的眼睛,一手探入。
“别!”声没落地,已被人顺藤摸瓜般夺了意志。
只听她调侃道:“他还说不管你在不在,他都是最大的呢,今日一见你的更出色一些。”
秦照气喘如牛仿佛奴隶一般丧失了话语权,被穆凡涤的小手捂住了嘴巴,眼睁睁看着任由她把玩,今日确实更出色一点。
暮色降临,一滴苦涩的眼泪从头顶坠落,滴落在穆凡涤的脸颊上,看着毫无褪色的样子,她急了,猛然起身道:“去主院,还是这里,你选一个!”
秦照从自己思绪中回神,看也不看眼前人,抽身离去,捂着自己的胸口。
穆凡涤看着他狼狈的逃离,随后起身直奔主院的卧房。
却见房门紧闭,立即上前猛敲着门,突然,从里面传来一声怒吼,“以后,再也不要靠近本王!”
“开门,我给你下针!”穆凡涤突然想起来的方法,也不知道可行不可行,针袋还未带在身上,正欲转身去取。
“不必了,本王正在解!”一声冰冷低沉的嗓音传来。
紧接着,“刺啦”一声,衣裙尽毁,赛西施卖力求取,极尽配合的声音传来,钻进穆凡涤的耳朵里尤为刺耳!
“阿曌,开门!”她连门都没敲,喊了一声,却尤为管用。
里面的人,为之一振,随即房门自动打开。
他没想到已经被凡儿识破,更没想过会是这样的结果,可他已来不及让地上那个人自己穿上衣服,久了,凡儿就走了,误会就更深了。
秦曌开始后悔自己的这番作为,他不该伪装成秦照,甚至听到了他们终于礼成之事。
穆凡涤一进门看见迎出来的人,恢复本来面貌的人,除锦衣外袍些许褶皱外还完好的穿在身上,再看其身后,赛西施跪在地上,破布绺子挂在身,瑟瑟发抖不敢说话。
“凡儿,你听我解释…”秦曌将人揽在怀里,挡住她的视线,穆凡涤奋力挣扎起来,她不要听他的解释!
就在二人话还未完,天逸国的神武战王秦照出现在院中,伴随着“啪!”地一巴掌,安静了,秦曌也撒手了。
秦照目视着门内,秦挚天怎么会出现在他的战王府又怎么会在他的卧房,适才听到百姓瞧见自己当街亲吻自己的王妃,遂回来查看。
“这皇上还真是喜欢丽妃那口味儿的呢。”穆凡涤说的轻松,笑的讥诮。
“自然,你以为朕会喜欢你一个连初夜都没了的人?”秦曌说着掏出了丝帛手绢丢在了身后,上面赫然一滩赤红色的鲜血。
第086章 死巷献身
穆凡涤不可思议的盯着那双凤目,她几时跟过别人?可显然秦曌没有说谎,原主的守宫砂是被烧毁的,而他俩初次又是在曌凡殿的黑暗中进行的,所以,她证明不了自己是初次,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落红。
“那**水是你让人下的对不对?”她悲戚怒斥道。
如今再多的解释已是徒劳,秦曌以沉默代替。
只见穆凡涤摘了藏有香囊扣的护腕,直接砸向了秦曌的脸,他无动于衷,毫无反应,紧接着那块半月状碧玉也被凡儿抛了过来,秦曌立即伸手接住,那是母妃留给他的遗物。
可不曾想,与此同时那枚相思红豆扣被凡儿一把摔在了地上,瞬间粉碎,只剩下一条编织红绳孤零零的躺在地上。
秦照越听越气,直接上前拎起秦曌的衣襟,就是一拳,打在他那被穆凡涤给过一巴掌的脸上,而被打的人却紧紧地攥着那块玉佩,什么都没有做。
此时,赛西施见战王出现,拢起衣衫,坐直了身子,目视着不远处神伤悲悯的战王妃,说道:“原来,你与皇上有染。”
正无处发火的穆凡涤,拔掉发间的竹笛,直奔内室,不曾想被人拉入怀中,耳边传来低语,“交给本王。”
穆凡涤任秦照抱着,看着他身后的秦曌,被人打的鼻青脸肿,冒着血水,二人相顾无言,只听得“卡擦”一声,赛西施的头像瓜一样被扭掉了。
“不要!”随着一声喊,秦照背受一击,不知秦曌用了几成功力,将自己的亲弟弟打的身形晃动,将她弹了出去。
“朕亲自来!”狠厉一侧目,低声道。
说者有意,听者有心,他要干什么?此时的秦照身体大不如从前,根本不是他的对手,眼睁睁的看着人被他打昏带了出去,抹了一把嘴角的血,下令道:“来人,给本王追!”
一众士兵追至半路,突然杀出来一排黑衣人挡住了他们的去路,与这夜色朦胧一样让人难辨,秦照看着不远处突然消失的人影,暴戾恣睢,杀意四起,与黑衣人展开了一场角逐。
随着黑衣人一个个倒下,尽是女子声,这是秦照没有想到的,怒吼一声,“再不滚,本王将你们尽数屠尽!”
她们深知不是战王的对手,迅速撤离,而秦照本就不想被人耽搁时间,立即向消失的那个点而去,当他行至那里才发现全是死胡同,他一个院子一个院子的看,均是灯光昏暗静谧一片。
突然,脚下的胡同里出现了一个模糊不清的人影,秦照立即从天而降,只见地上躺着的人,犹如被人剪坏了的破布娃娃一样,露着的皮肤尽是划伤淤伤,裙摆上血污一片,肮脏不堪,仿佛经历了非人的对待,如同一朵鲜花被连根拔起遭受了无尽的摧残,只剩下断梗残片。
穆凡涤目光呆滞,已经没有了痛觉,满目绝望,生无可恋的样子,犹如濒临死亡的不瞑目之人,秦照立即脱下自己的外袍将她裹了起来,小心翼翼的将人抱起迅速飞身离去。
地上的一摊血渍已经与泥土混合凝固成黑褐色,旁边颓败的跪着一个半面浮肿的英俊男子,似在悔恨着什么,这时,巷口隐约走来一个身中剑伤步履不稳的黑衣女子,“主人…”
“滚!!!”
秦曌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失控了,才会对凡儿做出这样的事儿来,恐怕这辈子她都会害怕再和自己接触了。
七色看着狼狈不堪的秦曌,煞白修长的指尖还在滴着血,地上渐渐砸出一个小窝来,默默地转身离去。
秦曌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他只是随便薅了一个鬼鬼祟祟的女子,来打消凡儿接近秦照的心,结果,弄巧成拙了。
回想起,主院内,“陪朕演一场合欢戏,否则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他威胁道。
闻声,赛西施先是一惊,后强装镇定说道:“我我还是黄花大闺女呢,不不会呀…”
“二选一!”
接下来便发生了凡儿敲门这一幕,秦曌想到此处,立即起身回到了战王府。
“主人,切勿打草惊蛇!”锦玉现身提醒道。
秦曌并未理会,直奔偏院,不杀光了他不放心。
“你是谁?”三个奇异女子,目视着突然闯入的人,一袭黑色锦衣,面目阴沉,半面消肿后尽是淤青,左手缠着黑色布条。
明显是一个杀手,可是却未蒙面,亦或者是他不屑于遮掩,几个人瞬间警惕起来,她们明白此人是断定她们无法活着离开的。
秦曌并未回答,问也未问,她们是谁派来的?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一个字:杀!
林家药铺
秦照守在门外,站立不安,刚才所看到的一幕一直印在脑海中,闭上眼睛就在眼前,那是他的王妃,是他的雪儿,被他的三哥险些残害致死。
想到此处秦照一把将门扇掰了下来,林大夫亦是慌乱不已,刚才看着战王妃脸上淌着泪水,嘴角流着血水,裙摆上血污泥土浑浊不堪,俨然被施暴了一般,整个人游走在生死边缘…
内室,林妙春为穆凡涤诊治,直到次日寅时,才退了出来。
看见内室出来的女郎中,立即上前问道:“她怎么样了?”
“孩子没了…”林妙春痛惜道。
“本王问的是她!”说完,秦照直奔内室,却又在门前驻了足,他不敢看。
“大人体弱,小产休息一足月方可下地,至于心里重创,恐不得再同房。”直言道。
秦照听完之后,内心燃起熊熊烈火仿佛烧尽了他肺部仅有的一点稀薄空气,瞬间难以喘息,转身离去直奔皇宫,这一次他朝服未换,如同叛臣逆党横冲直撞,一路打向御书房。
所过之处,守卫军被打的落花流水,直到锦衣卫将他重重围住,方大声喊道:“秦挚天,你给我出来!”
宽大厚重的门徐徐开来,秦曌出现在门口,厉声道:“都给朕退下!”
“今天,你是你,我是我,没有君,没有臣,我们打一架!”秦照抑制住怒火下战书。
“随你。”无所谓的说道。
第087章 只想挨揍
这句答复瞬间让人爆炸,秦照看着他蛮不在乎的样子,直接飞身上前重拳出击,将其摔倒在地,侧歪了秦曌的头,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新伤加旧伤痛上加痛,秦曌站起身来,用右手擦了下唇角,“再来!”
对呀,他可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皇帝,怎么会因此暴露自己呢,冷哼一声,“虚伪!”
闻言,秦曌并未否认,他确实虚假伪善,一生都在演戏,他也不知道哪个是真正的自己,直到夜凉古里遇见凡儿,那个从天而降来自另一个时空的人,他才知道原来人是可以为另一个人而活着的,他在她面前可以毫无保留,把一切放心的交给她。
可如今事情却走到了这一步,她喜欢的样子,他都可以有,可她偏偏想要他伤害她的样子。
这让秦曌如何不心痛?
在他出神之际,秦照一把将他按到地上,撇去功力,直接用力锤,痛呼所以道:“你不是说她是你的女人,不让我碰?”
“天下女子皆我所有,我怎会捡拾别人碰过的?”秦曌一个反转将秦照压在了地上,轻蔑的说道。
二人在地上滚来滚去,互相对打,直到最后秦曌仰面一趟,笑道:“她,朕玩够了!”
“吭”一声,直接被怼了下巴,又是一顿狂揍,秦曌再也没还手,也没说话,直到被打个半死,一枚影字飞镖直射而来,秦照闪身躲过,他认识这枚飞镖,果不其然是秦曌的人。
步影现身,扶起躺在地上的人,“皇上,您没事吧?”
秦曌懂医理,要不了命,摇了摇头,示意扶他去榻上,此刻,他只想睡觉,做他的皇梁梦。
秦照起身直接出了御书房,门外锦衣卫内三层,御林军外三层,看着从门内走出来的神武战王,因为,根本没人呼救也没有命令,只有禁令,他们也不知道情况,遂问道:“战王,皇上?”
“就寝了。”秦照说完闷咳一声,他也被锤的不轻,快速出了皇宫。
有史以来,皇命一下,连续休沐半个月,秦照也陪了穆凡涤半个月,将未完的武将选拔赛交给了自己的部下,寸步未离战王府。
穆凡涤不知道秦照进宫之事,因为秦曌打人没打脸,倒是自己被揍得面目全非不得不停了早朝。
昭雪阁
李雪柔听说穆凡涤惨遭**滑了胎大快人心,只是不知道还有谁跟她过不去?
她想来想去或许就是那个暗地里帮自己的人,正当她想要入睡之时,突然一个黑衣人出现在房中,遂问道:“你是?”
那人站在光线外,说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不想报仇?”
李雪柔点头,她自然是想。
接着被警告,“最后一次,如果,你再擅自做主,我将再也不会出现。”
她只能连连点头,这么久这个人都没有出现,因为,上次他给自己一包药粉,一瓶**水,让自己将药粉一定下在战王的米饭里,将**水滴在穆凡涤的米饭里,而她却是按自己的想法给战王的米饭里只滴了**水,然后,剩下的全滴在了菜里。
至于,穆凡涤的那碗米饭,则是全都下了!
想起那日毫无异样的人,惊慌出口道:“我按你说的给她下了,只是她百毒不侵…莫非是鬼?”
“这世上没有鬼,她已中了我的毒,明日听我安排!”说完,黑衣人直接离去。
如此,李雪柔拾回了信心,她们二人如今再对比,她只是废了一只手,而那个人整个身子恐怕是废掉了,她只要稍加打击,必定摧毁她!
翌日
休沐已过,秦照侵晨而起,准备换朝服进宫。
一阵细细碎碎的声音传来,床上睡的清浅的人翻了个身,秦照停下了动作,来到床边,看着她脖子上又淡了几分的疤痕,放在床边的手微微用力,那是她想要自杀而留下的痕迹,虽然,药膏可以去掉疤痕,但是,却解不了心里的创伤,人已日渐消瘦,变得胆小怕人。
“本王要去上早朝了,让你的婢女进来照看你。”轻声说着,等着她的回复。
闻声,穆凡涤转过身子来,接着一惊一乍连忙将自己埋在了被子里,哭泣道:“别碰我!别碰我!别碰我…”声音越来越小,求着他。
看着被子抖的厉害,他哪里敢走?可他也不敢去触碰安抚她,连忙起身打算去叫冬梅进来,才发现自己的紫衣官袍方才没有打理好,定是让她误会了,一把将衣袍扔在了地上,一脚踏在上面,套上梅花暗纹纱袍就走了出去。
随后,冬梅走了进来,将地上的官袍捡了起来,直接进了内室,看见埋在被子里的小姐,“王妃,奴婢来了。”
自从,自家小姐出事后,便改口开始唤战王妃了,虽然,冬梅心知肚明小姐与皇上有着无尽的爱恨交织,但,最终才发现皇上才是那个害人不浅的人,知道自家小姐有孕后竟然不顾及她的身子,在暗无光影的黑巷里强了她,就算小姐抵死不从也未停止,直到胎儿化成血水流了出来,见达到目的才离开,甚至不管大人的死活。
却是战王不离不弃,这使得冬梅承认了他才是自家小姐的良人。
听见了轻盈的脚步声,穆凡涤渐渐止住了颤抖,从被子里爬了出来,一如既往的一言不发,仿佛陷入了沉思,又好像空洞无物。
冬梅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皇上将是她这辈子最大的仇人!
“红豆粥…”虚弱的开口。
冬梅见终于肯说话了,瞬间喜出望外,连忙应了,“是是,奴婢马上去准备。”说着,就连忙将巾子放入脸盆转身端了出去。
再等她端着一碗红豆粥回来的时候,却见战王急匆匆夺门而出,厉声问道:“你干什么去了?人呢!!!”
粥碗“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冬梅才发现自己着急给小姐煮粥将她自己留在了房里,瞬间慌乱不知怎么办,骂道:“奴婢该死。”
秦照直接越过,立即下令全府上下搜查,现在没有什么比找到她人更重要。
第088章 情景再现
凉亭湖
当他闻讯赶来的时候正见二人拉扯之间双双坠入湖中,“扑通”一声,荡起一圈波浪慢慢变大即将归于平静,接着又是“扑通”一声,秦照跳进了水里,他睁着眼睛模模糊糊开始寻觅落水之人,见她正被一人按压在水底,咕咚咕咚喝着湖水,口中频频冒着细泡,仿佛遇见了当年穆府池塘被人沉溺水底那一幕。
立即潜入水底快速上前,将害她的人一掌劈开,将人抱上了岸,“快,叫那个女郎中来!”
秦照手足无措他不懂医术,幸亏将那个林家药铺的女郎中安置在了府中,近日专职医好受伤的她。
林妙春快步跑来,首先清除口中异物,再双手用力胸外按压,将穆凡涤肚子的积水排了出来,幸亏战王妃只是喝了水,没有从鼻腔入肺,否则回天乏力。
“咳!”吐尽了最后一口湖水,传来了咳嗽声,睁开了迷蒙眼睛,看着半月未见的天日。
秦照立即上前将林妙春闪去了旁边,责怪着她,“你可知吓死本王了!”
“阿曌哥哥?”穆凡涤虚弱的开口,看着和白曌长的一模一样的面容,恍若隔世的眨了眨长长的睫毛,抖掉了挂在上面的水珠儿。
“是是,你说是就是。”秦照语无伦次的将那只微微抬起的小手放在了自己的侧脸上,覆盖在上面,一阵清风吹过,已经湿透的衣衫,瞬间凉透。
“战王,战王妃需及时驱寒!”林妙春急切道。
秦照这才反应过来,看着匆匆跑来的冬梅立即接过锦被将人裹了起来,她可是才小产已丢了半条命的人,如今,再…秦照不敢想象立即将人抱回主院。
“将此人给本王压入天牢!”
李雪柔看着离去的背影,听着战王的命令瘫坐在岸边,这一次她又没听那个黑衣人的话,只是将人伪造落水,而是直接将她沉溺湖底,一如五年前将她溺死在穆府池底一样!
“呕…”被侍卫架起的李雪柔突然干呕起来,她以为这是自己在水底呛了水的缘故。
林妙春看了一眼,此人皮肤暗沉,面色些许发黄,她有孕了?想了想上前说道:“等下,我想给她诊下脉搏。”
侍卫不敢放纵,但也知她跑不了遂呵道:“快点!”
“她已有两个多月的身孕了。”手一搭脉便诊了出来,太明显了,且不止一胎!
侍卫见状立即去禀报战王,这可不是小事儿!而当秦照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怒斥了他一顿,“压入天牢,再来打扰本王,军法处置!”
冬梅在屏风后面侍奉穆凡涤汤浴,这是在主院专门为她建来泡澡的小池子,底部四个方位有专人徐徐添着薪桂,保持水温如同温泉一般。
人在里面泡着泡着竟然睡着了,再醒来时,已是正午时分,“你要的红豆粥好了,吃一点把药喝了再睡。”
穆凡涤摇了摇头,此时的她五脏六腑翻腾的厉害,好像有两股不对三股东西在互相权衡对打,“噗!”一口黑色的血污喷了出来,脸色瞬间惨白倒了下去…
“雪儿!!!”秦照声嘶力竭吼了一声,可是人根本毫无反应,强装镇定,他的雪儿溺水怎会吐血?立即怒喊道:“宣御医!将太医院的人全部给本王找来!”
果真太医院的人一个不剩的来到了战王府,经过轮番诊治,看着黑如墨汁的血液,这明显是中毒了,只是不知是什么毒导致的?
“启禀战王,臣等束手无策,战王妃所中奇毒,臣等毕生所学不足,实在诊不出来…”太医们心惊胆战的低着头说道,不敢看冷面战王。
毒?她怎么会中毒?秦照已经听不见后面这群庸医说了些什么无用之话,立即踏出房门,将金羽拎了进来,命令道:“快!”
金羽自然明白秦照的意思,上前将黑色血污捻在指腹,放在鼻尖嗅了嗅,没错,确实中了毒!“战王,这是巫毒。”
众太医听闻一下子明白了为何诊不出,原来是有巫术作祟,只听战王怒道:“本王是让你给她解!”
金羽立即单膝跪地,“属下是毒师,只会下毒,不会解毒!”
“本王留你何用?”说罢,一掌将人打到一边,他感觉自己要疯了,看着床上气若游丝的人,陷入了癫狂,就在他转身之际,却被人一把握住了手,轻轻的一点气力也没有。
“王妃醒了!”太医们惊呼,金羽更是连忙起身看向床上躺着的人,果真活了?
“都给本王滚出去!!!”
秦照此时此刻眼里只有一个人,他今日早朝都没有上,却还是出了这档子事儿,自责已经改变不了什么,“你感觉怎么样?本王传太医进来给你确诊下。”
穆凡涤摇头,自己搭在了自己的脉搏上号了下脉,虚弱的开口,“没事了,我饿了…”其实,她也诊不出自己的身体情况,除了虚弱并无异样,这巫毒应该在她身体里很长时间了,只是没发作而已。
今日,在冬梅出去之后,她如同上次在凉亭里观荷一样,看不真切眼前的东西,鬼使神差的出了门,明明看见了李雪柔想说什么却也开不了口,现在来看,她应该是被人控制了,驱使她走到了凉亭湖推李雪柔落水,结果被她一拽一起沉入了湖底。
秦照看着凉了的红豆粥方想起她已经一天没吃东西,连忙命人厨房取粥,这一次进来送粥的是锦玉,“战王,粥来了。”
穆凡涤漱了漱口,吃了点红豆粥却是食之无味,和尘茗奶茶店后院里吃到的那一碗一点也不一样。
那日秦曌喂她的红豆粥,软糯香甜,入口回味无穷。其实,是某人亲自做的。
秦照将粥碗放在一边,又接过了冬梅手里的苦药汤,舀了一勺吹了吹递在她的唇边,“来…”
“糖…”闻见药味儿,习惯性的说出口。
“王妃,已经放了糖,奴婢再去拿一点来。”说完,冬梅又准备出去取糖罐儿。
第089章 洗刷冤屈
穆凡涤没再说话,喝了几口苦的要命的药汤子,就自顾自窝在床上,待冬梅抱着白瓷糖罐儿回来时,已经不需要了。
从这次事后,锦玉与冬梅二人不离身侍奉左右,秦照一纸奏章准备将自己的侧妃送上断头台!
朝堂上
秦曌看着诉纸,死岂是那么容易,他要让这个人生不如死!
一把将奏折扔在堂下,沉声道:“竟有如此之事!”
李庆慌忙捡起脚下奏折,上面陈诉他的女儿伙同群英寨土匪头子绑架战王妃;家宴下药毒害战王;更是意图用簪子刺伤战王妃,两度将她沉溺水底意图谋害;最后,还怀有他人之子,缺了女德!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儿?”不敢相信,他的女儿竟会做出伤害她人性命以及有辱门风之事。
“于归!你来查。朕要一个水落石出,给天逸国的神武战王一个交代。”
秦照看着龙椅上的人,竟然袒护罪犯,当初的一点顾及酿成今日大错,他现在恨不得立即将人挫骨扬灰!
“臣遵旨。”于归道。
“本王限你三日之内必有结果,否则,本王亲自动手!”星目威慑沉声道。
“战王,凡事要讲究证据,老臣并非袒护,实在不能相信您的片面之词!”李庆辨别道。
穆彻看着风水轮流转到了右相倒霉的时候,竟有了一丝平衡感。
文朝王静观其变,自己那碍事的亲弟已经被他借刀杀人给除了,眼下只要这二人反目,他便可从中获利。
原来,那日前去二王府诊治夕武王的太医所带的助手是他安插的人,在秦夕的伤口上添了吸血蝠放出来的血,使其难以愈合,更是在他的药汤里洒了致幻剂,使其频频想起暗杀之人。
后来,恰逢战王妃替夫选妾,他更是送进战王府四个小妾,来给他暗通书信查找秦照暗地里密谋之事。只是不知道为何最近断了联系,不出意外恐被人发现除掉了,如此,暂且静观其变,以免再次打草惊蛇。
于归顶着巨大的压力,无从下手,可直觉告诉他,应该找一下多次共同查案过的八王爷。
一下朝便登门了八王府,而秦子孑好像知道他会来一样,换下朝服便在前厅静坐,怀里抱着小倾心,见人来了便放她下了地,嘱咐道:“跟先生去找哥哥。”
小倾心点头与西宾羿一前一后出了门,去往那个小院子,小初见正在那里朗读四书五经之类的古籍。
小倾心走着走着想去牵前面人的手,却被他闪过了,可她又不会哭,“吭哧”一下趴在了地上,也不管脏不脏,疼不疼,赖在那里了。
西宾羿回头一看,立即上前,小声说道:“小祖宗,你想干什么?”牙都没长齐,怎这样撩自己?
“嘻嘻…”
看着她笑,他又没了脾气,扶她起来,替她掸了掸身上的灰尘,给了她自己衣袍的一角让她拽着,继续去往小院子。
那离去的背影一个巍峨如山,一个小巧似欢呼雀跃的雏鸟,画面违和却又如此美好。
另一边,秦子孑直接拿出一纸证词,于归接过一看,系五年前中秋节宫宴,点心局受李雪柔指使将战王妃五仁月饼里下了药,如今证人已故,是因生前良心不安写下了当年发生的经过。
就在此时,刑部李清登门,听他道明来意,原来是京城京尉还未有人接任,故而案件堆积在他那里,手里刚好有一个月初报来的荒宅暴尸案,系房主见租期已到去收租,开门发现里面**叠加倒着五六个中年男子,在这三伏天尸体已经腐坏变臭,便立即跑出来报案了。
他随后前去验尸察看,皆是些游手好闲之人,有两位家里人此前已经报了失踪,只是没想到葬身荒宅。
李清今日早朝听了战王的诉纸,将两个案件联系在一起,遂带来了一件物证,于归接过摊开一看,竟是女子贴身物品一件红色肚兜儿,本不足为奇,只是这丝绸布料上乘绝非寻常百姓家可以穿得起的,边角处还用白丝线绣着一个‘雪’字,正在他思索之时,恰逢小栀进来送茶。
“大人!您的茶,慢用!”
茶盏“咚”的一声放在了桌子上,打破了他的沉寂,惊了他的耳朵蓦地一折,看着莫名生气的八王府小丫鬟,问道:“本官,可曾得罪过你?”
小栀不置一词端起托盘,扭头就走了出去,于归再看八王爷和刑部李大人在一边自顾自喝茶,他便放下了手里的物证,欲端起茶盏,看着桌子上的红肚兜,“莫非,和它有关?”无奈的摇了摇头。
查看物证必是毫无忌讳,别说是女子衣物,如若验尸,就是女子尸体的方方面面他也照看不误。
第二日
官丛飞、巧儿、廖悖?三人回到了京城,只留郑礼一人在难民去往大槐村后,开了唯一一家尘茗书吧兼顾卖奶茶。
而,春苗、夏花、秋果、冬籽四姐妹在廖悖?的指引下去往南方各地商铺开展与书同步,使其利益双收。
三人风尘仆仆牵着马行在街头,听闻百姓传的沸沸扬扬,拦下一个人一问才得知,神武战王要将自己的侧妃送上断头台。这真是令人好不吃惊,两年前还传他宠妾灭妻如今终于开悟了!
官丛飞驻足不前,看着一脸疲惫的杏眼桃腮,说道:“巧儿,还你兄长清白的时候到了。”
巧儿被点醒,那个家兄惹不起,这辈子根本见不到的女人,原来是战王侧妃!
可她眼下亦不知如何做,官丛飞将二人手中的缰绳交于廖悖?一人,说道:“廖公子受累,我等要去一趟大理寺,不得不在此别过。”
“要事为先,官兄且去。”他隐约知道了可能和方才的重大案件有关,便接过缰绳,牵着三匹马,独自回府。
于归见故人登门,以常态待之,问道:“不知所为何事?”
“民女系当年小寡妇惨案自首之人的亲妹,此番为家兄申冤。”巧儿在官丛飞的示意下道明来意。
于归听完她的阐述,得知她是当年茶馆掌柜找人背锅的唯一目击证人,从案簿里找出一个画像问道:“可是此人?”
第090章 尘埃落定
巧儿点头,“正是,他就是化成灰我都识得!”
“他确实已经成灰了。”叹道。于归收了起来,开始串联这一环扣一环,环环相扣的案件,他明白了为何主人提早命他出山。
事不宜迟,立即找出疑点理出头绪,连夜查证取证,最终写成连环案卷宗!
第三日
朝堂上,于归主动请求今日当堂审案,“启禀皇上,微臣已查明案情,请求今日定案!”
“准!”
得到皇上首肯,罪犯立即被带上堂,众目睽睽之下,李雪柔依然身着那日落水穿的轻衣薄衫,头发蓬乱像一顶鸡窝,柔柔弱弱状,眼神怯懦胆小,让人好不生怜爱之心。
她望着武官之首的战王背影,一袭紫衣官袍好不威风,这是她穷其一生也没有得到的人,从前宫宴,第一次见秦照,便迷恋上他那魁梧轩昂非凡的品貌,被不可一世的威严折服,如今,他依然令她痴迷,只是,却成了再也做不成的梦。
她好像看到了结局,静待着死亡,只盼如同穆一笑一样痛快结束这不甘的一生。
“如今,嫌疑人已带到,容微臣一桩桩一件件将真相公之于众!”于归侃然正色道。
撑开手中案宗,心情沉重,这是他这两日连夜查证取证所知之事,每一件都暴露了嫌疑人的丑陋人性!
“第一桩:战王妃两度落水沉溺水底。第一次是嫌疑人换下其当日所穿青衣薄衫,伪装成落水之人被战王救下,除了二位当事人无人知晓;第二次,战王府众人皆可作证。
第二桩:中秋节宫宴,嫌疑人在八王妃所食得月饼里动了手脚,使其当场昏迷,这有当年知情人证词一张。
第三桩:醉翁阁买通小二,在昔日夕武王妃品食的茶水和点心里下药,这有管家主事笔录一份。
第四桩:尘茗奶茶店门前冤假错案,乃嫌疑人买凶设局,最终由无辜书生枉死结案,这有其幸存目击证人巧儿作证。
第五桩:……”
李庆身形不稳倒在了地上,老眼昏花看不清楚眼前是黑天还是白日,人证物证俱在,让他不得不信,只是,令他不能信的是他的女儿怎会是如此恶毒之人…
“爹爹!”李雪柔爬上前,想要去看一下她的父亲,却见李庆摇头道:“我没有教育好你,真是枉为人父!”拒绝了她的靠近,自惭形秽不敢看任何人。
“肃静!”御前公公不阴不阳厉声道。
“第五桩:战王妃被绑架之事,此有战王府邸所获群英寨布口袋一只,有从良人士联名诉状为证。
第六桩:民间频频传闻战王府的谣言,为嫌疑人勾结茶馆掌柜散播,这有荒宅发现的亲笔填词一份,证明暗结属实。
第七桩:嫌疑人在战王府私自放火使战王妃身陷火海,这有其丫鬟购买麻籽油所登记录,现场取证米缸残留油灰以及作案所留下带血渍砖头一块。
第八桩:嫌疑人已孕双胎,系他人之子,这有其私会时遗落的贴身衣物红肚兜一件。
最后一桩:……”
堂上突然响起了凄厉的笑声,李雪柔质问道:“是不是漏掉了什么?”
笑声入耳,文武百官皆被这些骇人听闻的事件,而咋舌一声,侧目而视看着当朝右相的女儿,已经没有方才的可怜心态,顿觉此女子蛇蝎心肠。
秦照震怒上前,一把扼住她的咽喉,下一步就要扭掉这个不能称之为人的毒妇!
“慢着!”秦曌起身,他又何尝不是怒不可遏,隐忍许久。
闻言,蓄力反手一巴掌直接将人打蒙在地!
“最后一桩:嫌疑人在战王与战王妃大婚之日,冒名顶替拜了堂!此事,当事人知情。”于归合上案宗,转身面向皇上。
“臣已陈述完毕,罪犯属实罪恶滔天,请皇上定夺!”
秦照星目直视上座之人,眼神犀利微窄一分,沉声道:“爱妃是父皇及皇上赐婚给臣弟的战王妃,不管拜堂与否,皆是本王的人!”
“启禀战王,这是臣战王府取证时听丫鬟所言…”于归侧身解释道。
秦曌打断道:“自然!朕的皇弟如此深情厚爱,朕感欣慰!”
“听闻罪犯已孕双胎,毕竟孩子是无辜的,待孩子降生…,数罪并罚,凌迟三千,行刑七日!”
文武百官虽知此刑法甚重,但用在九大罪状的人身上,并未觉得不妥,看着被战王打的奄奄一息的人,在公公的操纵下画了押,口中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死,…鬼,…毒,…人。”
她疯了?如果是疯了,或许还解脱了,她只是想不通,为什么无论她如何设计陷害,穆凡涤都能够死里逃生!
李庆深知这是皇上量刑,跪地磕头谢恩,“罪臣,谢过皇上。”
随后,李雪柔被守在门外的侍卫重新拉回了天牢,拷上了铁锁链,等待她的将是每日以馊了的汤食灌之,以保其不死。
八王府
“贤儿,本王有一件不知是否算得上好消息的事需要告诉你。”
杨慧贤看着朝服未换的人,问道:“了了吗?”
秦子孑点头,将人揽在怀中,他终于等到了将害贤儿之人碎尸万段的这一天,虽未行刑,天牢已是非人待遇,他抿唇,皇上恐比他更痛恨此人!
“抱抱。”院前房檐下的小倾心扎撒着两只手,仰着头糯糯的开口。
西宾羿看了一下对面门内相拥的二人,低声道:“非礼勿视,背!”
小倾心双手环胸,背身离去道:“无趣!”
小初见不明所以一脸懵,“夫子自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西宾羿立即将他抱了起来,打断道:“小世子,请称在下为先生。”他才弱冠之年,却被这个顽皮小儿扣了一个夫子的帽子,属实被叫老了。
立即追上前面那个生闷气的小人,“小郡主,不听为师话,让为师如何教你?”
闻言,小倾心回头看见坐在他胳膊上的哥哥,瞪大的铜铃瞅着他,“下来!”
西宾羿放下小初见,说道:“现在是在下私人时间,既然王爷王妃有事,就将你们送往奶妈那里。”说罢,牵着小初见,小初见再牵着他的妹妹,三人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