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三章
未待小女孩说什么,另外一个壮汉上前说道:“大哥,别难为人家小姑娘了,她若是看到了易笑邪,怕不被易笑邪……!”
那被称着大哥的人突然挥手阻道:“那我们自己上山去看看吧,不过易笑邪诡计多端,不管他在不在山上,哥几个都得多加提防着点!”
说完,他便对着小女孩笑了一笑,什么也没再说,便领着另外两人朝山上疾步而去。
小女孩不知几人身份,没有说任何的话语,因为他爹爹曾嘱咐过她,不要跟来历不明和陌生人说话,她平时最听爹爹的话了。
她看着几人朝着山上直奔而上,心里突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不由启齿说道:“三位叔叔,你们走错路了,上山得朝旁边的道儿行走,你们走的这条路在前方不远处便是尽头。”
小姑娘很聪明,为了保护山上受伤的爹爹,她便像三人撒了一个大谎,虽然心有不安,可也没有办法!
那为首的壮汉突然止住了脚步,回头问道:“小姑娘,看来你对这里的环境很熟悉呀?那你说说,怎样才能上得山巅?”
小女孩毫不犹豫地像旁边的一条小径指了一指,肯定地道:“那是唯一能上山的路,你们只有顺着那条路一直向前,方能到达山顶!”
三人齐朝旁边的那条岔道望去,都深感疑惑,壮汉又道:“小姑娘,不对呀,那条道几乎已被草丛铺盖,貌似没人去过呀?你可不许骗我们咯!”
小女孩灵机一动,不苟言笑地道:“我只是个采药的,常年在此山采药为生,山上荒无人迹,几乎没人会来,所以路边草茂藤延,蔓蔓日茂,实属正常之事,反正你们爱信不信,我得下山了,这山上薜萝藏虺,你们可要当心哦,不要一不小心被毒蛇给咬了。”
三人见小女孩言之诚恳,并无半句虚假之言,倒是对她说的话深信不疑,壮汉又问:“谢谢姑娘好心提醒,姑娘可否告知你姓甚名谁?家住哪里?改日我兄弟三人也好去府上登门拜访!”
小女孩背起草药,径直望山下走去,头也不回地莺声回道:“偏南十里有个小镇,我家就住在小镇旁的一个河沟边,河沟边有座石桥,过桥后向北行二里,再向西角行二里,然后看着对面有个茅屋,茅屋后头……!”
还没等她说完,突见那被称着大哥的壮汉呵呵笑道:“好了,好了,你赶紧回去吧,家里该担心你了,谢谢你的指点,我等先上山去了!”
说着,三人便朝着那条密草丛生的小道上疾行而去,瞬间便没了踪影。
小女孩俏脸回望,见那陌生的三人已消失在了阡陌之中。心里方才舒缓了一口气,心里气消胆夺的感觉才稍微平缓了些。她不禁有些惭愧地忖度道:“云中燕啦云中燕,这可是你生平第一次撒谎,不过爹爹身负重伤,我也只是不想有人来惊扰和伤害爹爹而已,加之那条道本可以上得后山,只是恰巧可以避开爹爹和我住的茅屋罢了,相对只是绕了一点,老天爷莫怪莫怪呀!”
她双手合十,微望上苍,在那里静静地祈祷着,希望老天能原谅她的昧心,因为她也是出自于对父亲的保护和爱戴,这才逼不得已而为之。
原来小女孩正是云奎之女云中燕,为了早日给爹爹把腿伤治好,她可是不辞劳苦,整日会下山采许多的草药回去给爹爹包扎换药。自云奎受伤以来,日子天天如此重复,平时却从未遇到有人上山来访,今日突遇三人,深觉蹊跷,所以才指了一条绕路让那三人去了山上。
那条道,左弯右拐,茂草丛生,甚是崎岖难行,一直延着峭壁小路前行,倒是可以到达后山山顶!
云中燕见那三人从自己所指的小径疾行而去,迟迟未归,方才安心落意地返回了回家的路。
她的额头已经开始冒出一些汗珠,显然是被那三人给吓到的,加之自己对三人撒了个谎,心里更是忐忑难安。
她返回了上山的近路,一心想着爹爹的安危,所以步履略显得急促了些。
当他来到茅屋外,习惯性地远远就朝着茅屋内喊道:“爹爹,我回来了……。”
往常的日子,她这一喊,屋内早已传出了云奎雀跃的回音,可今天特别异常,她连喊数声,仍是没能听到爹爹的任何回音。
云中燕没有往坏处去想,只以为爹爹定是睡过去了,忙将背草药的背篓放置于茅屋外的门槛旁,便举步进了屋去!
方踏进那间见方不大的茅屋,她顿时傻眼了,看着屋内空无一人,爹爹的拐杖也没有了踪影,并且平时爹爹的那把躺椅也侧翻一旁,这顿让云中燕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
她丝毫没有犹豫,顿时飞步出门,并向着四周大声地叫喊起来:“爹爹……!”
她一出门,顿时没有了方向感,因为她根本不知道爹爹到底出了什么事?也不知道爹爹到底去了哪里?他老人家掰手拐脚的,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呢?真是急死人了!
她心里顿时忐忑不安,向着四周又大声喊了一番,仍没有听到爹爹的任何回音,心下一急,有如晴天霹雳,立时涕泗滂沱,哭得梨花带雨,那无助的眼神四处张望,多希望一个转身,爹爹就站在自己身后。
哭了一阵,她连忙挥袖拭去了满脸的泪珠,并想起了爹爹曾经对自己说过的那句话:“孩子,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一定要冷静,不能自乱了方寸。”
她静静地想道:“我一直在山下路边采药,并未曾见过爹爹的踪迹,不对,爹爹一定没有离开老君山上,再说了,爹爹行动不便,他不可能会这样对燕儿不辞而别的。”
她向着后山的路慢慢走去,边走边高声呼喊着“爹爹……!”
第三百六十四章
云奎恰巧就被捆绑在那边林森之处,早听到了女儿响亮撕裂的喊声,可苦于浑身不能动弹,又被易笑邪点了哑穴,立时急如热锅上的蚂蚁,只能眼睁睁看着燕儿朝着后山那边疾步而去。
后山之上,可是十恶不赦的易笑邪在那里……!
渐渐地,云中燕的喊声已越来越远了……!
山峰突兀,怪石嶙峋。
那条几乎被杂草封闭的小径,四周古木参天,郁郁葱葱。
这里山高俊秀,自然谐美,远处略有水流急下的“潺潺”之声,又有莺歌燕舞的欢雀之兴,极尽人间美妙,让人乐不思蜀!
一块高耸入云的巨石上,站着一位长髯皓须的白袍老者,在参天的古树群中,他尤似鹤立鸡群,显得别具一格,他正是一意想寻得云家招云手的琅琊老怪易笑邪!
仰望之间,他像极了一条白链飘荡在半空之中,他那迥异的目光,如老鹰猎物一般四处巡视,像在寻找着什么东西一般。
突然间,不远处的一面刀切斧斩的断崖映入了他的眼帘。仔细一阵打量,断崖边上,略有一个黑黑的石洞。
易笑邪眼中露出一阵快意的窃笑,回想云奎所说的秘籍藏匿之处,不正是断崖上的一个小石洞吗?
贪婪的**支撑着他的期盼,他不由暗忖道:“云奎呀云奎,果然够精明的,居然想到把秘籍藏到半山之中,任谁也不会想到去那里寻找你云家的武功秘籍。高,确实是高,不得不令我易老邪俯首称臣啊!”
想到这里,他禁不住“哈哈”地仰天大笑起来。
过了一阵,他又信心百倍地自言自语道:“只可惜,你把秘籍藏得再好,仍然逃不过我易老怪的五指山!”
话音方落,他的身影已如一只凌空飞燕,倏地离石而起,像一只白鹤展翅,又像一只高翱的飞鹰,几个起落,便已落在了断崖旁的一棵大树的树梢之上。
易老怪的轻功,堪称一绝,轻轻站在那细细的树梢之上,不晃不摇,稳稳而立。
他的目光集聚于正对崖腰的那个石洞之中,虽然所在的古树与断崖遥隔有距,可始于利益的驱使,并没有让他觉得眼下的百步之遥对自己能造成什么威胁!
他突地发出朗朗得意的笑声,伴着笑声,身子已如离弦之箭一般向着断崖上的石洞处弹射而至。
他悠然站在洞口,回望一下空旷的山野,不禁更是肯定了自己一身功力的炉火纯青。
他朝洞内看了一看,里面深邃难辨,根本估量不到里面洞底到底有多深?
里面漆黑一片,即便现在天空又变成了晴空万里,可单凭阳光的触角想要进得洞内,根本是无济于事!
这让易笑邪非常纳闷,向前小心翼翼地挪出几步,感觉里面伸手不见五指,洞内静寂一片,每向前走出一步,都让他感觉到了背心增添了一丝凉意!
这是易笑邪生平第一次感觉到了毛骨悚然,即便坏事做尽的他,心里也但觉发毛,也禁不住止住了脚步。
他被一股冷森森的凉意迫使着退回了洞口边缘,不由又警觉地忖度道:“这云奎定不会将秘籍藏于此处,这洞内阴森恐怖,乌漆墨黑,怎能藏纳纸质的书籍?断是那姓云的在作弄于我,不行,我得去找他交出招云手!”
也不知他是在为自己的胆怯找借口还是真的断定云氏招云手真不在洞内?
他念想方毕,下面密茂的草丛边,忽然出现三条人影,这让他很是奇怪。
过不多时,那三条人影已鬼鬼祟祟地来到了断崖近处,这让易笑邪感觉很是吃惊,没想到这三人一直追踪自己,居然像嗅到了自己味道一般,硬是要往死路上撞!
易笑邪突地发出一阵喊声:“三位,你们这般尾随?莫不是只想找易某人切磋武艺吧?”
崖下三人顿时一惊,他们谁也没有想到这荒山野岭之中居然会有人出现?
警惕之心,顿时生起!
三人循声高望,带头的一位老者看着半崖上的易笑邪吼道:“易老怪,你为夺取我门镇派之宝‘追魂十绝’,不惜杀掉我们门派的几十名弟兄,今日我兄弟三人前来,就是要取你首级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雪恨的,有种就赶紧乖乖下来受死吧!”
易笑邪斜了三人一眼,嗤之以鼻,不以为然地冷笑道:“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千流派’的伍氏三兄弟呀?你们来得正好,前日里你们不在派中,白白脏了我的手送你们派中的那些窝囊废上了西天,到头来仍是没有寻得那‘追魂十绝’的夺命绝学,有道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你们既然不辞劳苦给我送上门来,那我易老怪就却之不恭了。”
他的话音还没落尽,双袍突然扬起老高,腰上的两柄飞钺,在阳光的照射下,已映着两道雪光奔上而下,只朝伍氏兄弟三人这边呼啸而至!
伍氏三人岂不知易老怪的手段?虽然从未跟其交过手,但他的恶名却是早已臭名远扬,见其双钺飞来,顿时抽刀警戒!
第三百六十五章
易笑邪的飞钺虽说只是平平的直袭而至,伍氏三人但凡稍作移位退让便可轻易避开,可三人并不知道易笑邪的飞钺变化多端,两轮飞钺如同两颗流星一般,在耀眼的阳光下带着一丝呼风之声居高临下。
眨眼之间,两轮飞钺便已如同电光石火般向三人所在方位打至。三人并没躲闪,只警觉地抽刀隔拦,但闻“仓仓”几声冰刃相交之声悦耳响起之后,伍氏三兄弟有两人在一阵火光之中已应声倒下,他们是被会移位的飞钺所伤。
三人之中,唯有年龄稍大一点的还呆立原地,几乎还没有完全缓过神来,见两个兄弟倒在了血泊之中,不由神色大惊,本能地撕声喊道:“伍应、伍卿!”
几个箭步,便已跨到了两具尸体旁边!
易笑邪双钺回手,顿时“哈哈”笑道:“伍剑,赶紧交出‘追魂十绝’的心法,否则我就让你们‘千流派’在世间绝迹,让你们伍家从此断子绝孙,枉你兄弟三人称雄半生,却从未留有一子半孙,若不想成为若敖之鬼,就乖乖把心法交出来!”
伍剑见两名弟弟魂飞天外,都是被易笑邪的飞钺抹颈而亡,心里如丧考妣,虽然非常敬佩易笑邪卓越的飞钺之功,但其脱手飞钺,已经大大违反了江湖道义,对于臭名远扬的易笑邪来说,一身之中,尽皆邪功留名,他的恶名,早已臭不可当,名满天下!
伍剑自知不敌易笑邪,但他们伍家世代皆已傲骨立世,虽然祖辈们自创的千流派在江湖之中不见经传,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却也从未做过欺世盗名,有辱门派之事,因其祖辈研学的“追魂十绝”毒辣残忍,祖辈便已立誓不在将此功传后,虽然伍家三兄弟个个都有学得此功的资质,但为了不违背祖辈遗愿,从其父辈开始,追魂十绝便已没人再续,只将其心法世代相传,不得盗学。却不知今日遭遇歹人易笑邪觊觎追魂十绝的心法,导致门派灭绝,家门临危,实在是惨绝人寰。
见易笑邪杀了自己两个兄弟,他曾不惨然,悲不自胜,不由仰天一阵狂笑,这阵肆意的狂笑,掩藏着把生死置之度外的情愫,而后对着易笑邪朗声说道:“我千流派闭关自守,虽非名门大派,却也渊源有自,怀刑自爱,这追魂十绝乃祖辈心血,因其招式毒辣,宁碎不传,而今即便一死,我也得恪守祖辈遗愿,你就休想奸计得逞!”
言语间,他已显现出了许多怪异的举动,话音未落,手已探入怀囊之中,随手摸出一本薄薄的书籍,单手一扬,那书籍已被抛至上空,继而“哐啷”一声,他的快刀业已出鞘,身子已随之拔地而起,跃至高空,便挥刀将抛至空中的那本书籍削成了碎片。
漫天纸屑碎片随着微风乱舞……!
易笑邪见到这一幕,真是冲冠眦裂,由于与伍剑相隔太远,根本来不及阻止,不由大声吼道:“伍剑,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的身子,已随着话声斜空而降,有如风驰电挚一般,直朝伍剑着地的地方一晃而直!
伍剑将手中快刀一扬,“哈哈”笑道:“姓易的,追魂十绝已被我毁掉,有种你就杀了我吧!”
易笑邪被气得七窍生烟,双眉一阵抖动,厉声吼道:“看来今日若不杀了你,势难消我心头之恨!”
他的双拳已捏得“咯咯”着响,恨不得立即将伍剑毙于掌下。
伍剑视死如归,门派被灭,家族被毁,早就不想独善其身,早将生死置之度外,见易笑邪鳌愤龙愁,被气得死去活来,打心眼里感到一种莫名的痛快。
他自知不是易笑邪的对手,反抗也是徒劳,索性双目一闭,就等着易笑邪出手将自己毙于掌下。
就在他双目一闭之间,易笑邪突然发出一阵“哇哇”的怪叫。
伍剑深感疑惑,睁目一望,见易笑邪在那块石板上咆哮着狂奔乱舞,像是中了邪一般,见已毫无斗志。
伍剑不明他这是怎么回事?为了能逃脱易笑邪的魔掌,转身便朝山下疾奔而去。
易笑邪根本没有前去追伍剑的意思,突然打坐于石板之上,就地便开始运功调息起来。
就在此刻。
突然一个女子的声音传到了他的耳际:“老前辈,我看你这是中了蛇毒了吧?”
易笑邪屏神静息,低声回道:“没错,方才不慎被毒蛇咬伤,我感觉毒液正在全身蔓延,小姑娘可有解毒之法?”
他已面色铁青,看得出,他中的毒液已顺着血液向着全身浸透!
姑娘忙说道:“老前辈,你在坚持一下,我能解除你身上的毒液。”
只见她围着易笑邪的身子转了一圈,只在其任督二脉上一阵推拿,而后说道:“前辈且放心,我已给你封住了任督二脉,现只需去采些草药来给你喂服下去,便可让你免除痛苦。”
说毕,便已回身朝密草丛中钻了进去。
过不多时,她左手拿着一些草药,右手却拖着一条粗壮的大蛇从密草中走了出来。
她来到打坐调息的易笑邪身边,将左手的一些草药喂入易笑邪的口中,并慌忙说道:“你赶紧嚼碎这些草药,然后我再用这条毒蛇的”
第三百六十六章
她来到打坐调息的易笑邪身边,将左手的一些草药喂入易笑邪的口中,慌忙说道:“你赶紧嚼碎这些草药,然后我再用这条毒蛇的蛇血给你喂服进去,方可解去你体内蛇毒!”
易笑邪听之任之,张口衔着一口草药,鼓囊囊的嘴里,多味不知名的药材,已让他尝到了极苦的各种药味,这些前所未有的药味,虽苦尤甜,不容他有半点迟疑,嘴里几个回旋,已将那塞得满满的一口草药嚼得粉碎,正欲下咽,那姑娘打住道:“前辈且慢,药材嚼碎以后,需用这条毒蛇的蛇血一起下服方能解毒。”
易笑邪不由一惊,瞪大双眼看着小姑娘道:“这……这明明是条毒蛇,我喝了它的蛇血,且不是火上浇油吗?你这是想救我还是害我呀?”
那些苦涩的药材虽然已被他嚼碎,可仍是塞得他嘴里鼓鼓的,那些药材的柔枝嫩叶,被他的牙给磨碎,变成了苦不堪言的药汁,使他不敢下咽,努力闭息不吞,说话之间,药汁顺着嘴唇向外喷洒,导致整个嘴唇皆已变成了药汁的颜色,青一块、紫一块。
那小姑娘看上去满脸稚嫩,眼神里毫无半丝邪意,话语间诚心敬意,看不出有半点虚假之言。
她看着易笑邪狼狈的模样,有些忍俊不禁,可碍于如此场面,怎可豕交兽畜、出言无状,所以又耐心的说道:“老前辈,方才你就是被这条毒蛇所伤,所想最快速度祛除你体内的蛇毒,就必须得以毒攻毒,张嘴!”
说完,她已割开了那条毒蛇的喉部,毒蛇的血液,带着一抹乌黑,慢慢地从口缝中留了出来,虽然它也在拼命挣扎,嘴里还不时喷出一些毒液,浑身奋力缠着小姑娘的手腕和臂膀,可任它拼尽全力,小姑娘仍是面不改色,毫无惧怕之意,显见也是在深山之中扑捉这些毒虫的老手了。
易笑邪在危急时刻,又见小姑娘满脸诚挚,也只能宁可信其有了,当即头部上扬,张开了血盆大口,便将那条毒蛇的血液全部咽了下去,满口被嚼碎的草药,也慢慢被吞食了进去。
易笑邪打坐回原来的样子,闭目养神一翻调息,全身上下顿觉血液沸腾,很快便恢复了以前的状态。
他雀跃地站起身来,对着在一边正剥剐着那条蛇皮的小姑娘恭敬地道:“小朋友,多谢您的救命之恩。”
小姑娘以熟练的手法剥下了那条蛇的蛇皮,随口回道:“老前辈,这山上绝无烟迹,你怎会跑到这山上来了?”
易笑邪双目一转,嘿嘿笑道:“小姑娘,你是有所不知啊?我这把老骨头不中用了,被几个流寇追杀于此,好在我和他们相比之下略胜一筹,有两个贼寇被我所杀,后来他们便被我打下山去了,谁知道在这里却被毒蛇咬了一口,你看,那两人的尸首还躺在那边呢!”
他顺着那边草丛的位置指了一指。
小姑娘顺着她所指的方位看了一眼,那边阴暗处躺着两具男尸,看着两具尸体的着装打扮,并不像是易笑邪所说的流寇出生,但小姑娘涉世未深,倒是没有注意到这些。
其实,那两具尸体就是伍氏三兄弟中的伍应与伍卿。
小姑娘长叹两声,并未说话,小心翼翼地将那条蛇皮给折了起来,一边折叠蛇皮,一边自言自语地道:“有了这条蛇皮做药引给爹爹包扎伤口,想必他的双腿会更快恢复起来的。”
易笑邪将她话语听进了耳朵,不由想了想道:“小朋友,你爹爹受伤了吗?这蛇皮也可做药引?”
小姑娘叹声说道:“老前辈,前不久,我爹爹为了采一株名贵的草药不幸摔断了双腿,后来我便每日采药给他治疗腿伤,经过我细心的照料和他自己的调息,他的双腿终于有了好转,今日不知怎么回事?我下山采药回来,却发现爹爹不在家中,自他受伤以来,由于行动不便,他可从来没有离开过家中半步,我甚感蹊跷,便到后山来看看爹爹是否在这里,不料却发现了前辈您,至于这蛇皮,它是一味很好的药引,我爹爹的腿伤若是用上它,会好得更快一些,平时我也常遇到这些各形各色的毒蛇,但想到它们也是一条生命,便没有取它们的性命,而今为了救前辈您的生命,也是被逼无奈,所以才杀死了这条毒蛇。”
经过这番话语,易笑邪也更加能确定这个小姑娘的身份了,她就是云奎之女,虽然在上山的时候有见过她的身影,但却没有仔细打量过她的相貌特征,他真是没想到这个小姑娘心肠如此善良,不由呵呵笑道:“小姑娘,你心地如此慈悲,你爹爹一定会没事的,我想你爹爹腿脚不便,也去不了多远,也许也就是在家闷得太久了,想出门溜达溜达一阵,说不定你现在回家,他正在家中等你呢!”
小女子敢情就是云中燕。她听得易笑邪的话语,心里自然开朗得多,不由满脸堆笑地道:“老前辈,或许正如您所说,我爹爹现在就在家中等我回去呢,这山中薜萝藏虺,我可就不陪您了,您老就好自为之吧!”
第三百六十七章
那小姑娘敢情就是云奎之女云中燕。
她听得易笑邪的话语,心里自然开朗得多,不由满脸堆笑地道:“老前辈,或许正如您所说,我爹爹现在就在家中等我回去呢,我得赶紧回去找我爹爹,这山中薜萝藏虺,我可就不陪您了,您老就好自为之吧!”
说毕,转身便向山下行去。
易笑邪见她背影远离,不由冷冷笑道:“云奎呀云奎,你此身有这么一个女儿,真是你如天之福啊,即便永远陪着那棵古树终迹,你也算是死得瞑目了。”
虽说业已被幼小的云中燕给他解除了体内的蛇毒,但其内力却是受到了极大的挫伤,夺取云家招云手一事,也只能暂时的缓一缓了,眼中的不甘,迫使他又抬头朝那半山的石洞处望了望。
他一边想着下一次如何克服夺书之难,一边已延着小径朝山下疾奔而去。
……
没见到爹爹,云中燕心中仍是忐忑不安,穿过了那条荒草遍野的羊肠小道,很快便又见到了那间茅草屋,远远望去,茅屋的门仍是和走的时候一样,半开半掩着。
此刻的天空,突然阴云密布……。
云中燕深感不妙,在老远的地方就对着茅屋那边大声叫喊着:“爹爹……”!
她边喊边气喘吁吁地跑回茅草屋内,见屋内仍是空空如也,爹爹根本就没在屋内,眼看这天色大变,恐怕瞬间便会倾盆大雨了。
突然之间。
天空响起了几声闷雷。
雷声震耳欲聋,随之远山之间,已是大雨如注,雨竖成林。
云中燕正欲踏出茅屋的门,天气突然巨变,下起如此大雨,一眼也望不出几米远,这该如何是好?
眼下爹爹又不知去向,生死未卜,即便是大雨倾盆,她又怎能安心待在家里静候爹爹不明的消息?
那边的草丛外,有一条小径,透过迷蒙的大雨,貌似有一个爬行动物在不停的蠕动,一点一点向茅屋这边慢慢爬了过来!
云中燕站在茅屋的大门口,看着那爬行之物,甚是吃惊,由于雨势过大,她也拿不准那蠕动之物到底是什么?
她仔细一阵端详,突见那动物没了动静,爬在离她两丈开外的泥水里再也没有任何的动作了。
透过漫天大雨,云中燕仍是无法判定那黑黑之物是什么,胆大心细的她,便冒着大雨慢慢地向着那边靠了过去。
约略离那蠕动之物数米左右的时候,她顿时大惊失色,那爬行之物,不正是自己的爹爹吗?虽然他的头已埋在了泥水里,整个身子也毫不动弹,但从其服饰可以判定,那边躺在泥水中的就是自己爹爹!
云中燕幼小的心灵瞬间尤是中了重重的一击,冒着狂风骤雨,几步穿到云奎身边,看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爹爹,心里真是呕心抽肠,可她内心强忍着巨大的悲哀,她不敢呼天抢地,因为在这大山之上,没人可以听到她的呼救,也没人可以帮她救助自己的爹爹。
她跪倒在云奎身边,轻声叫了几声:“爹……爹……”!
大雨在狂风的伴奏下,让人呼吸成难,她的声音极为弱小,显现出了无比的镇定从容。
雨狂风萧,云奎的身子在大雨的浸泡下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温度,雨水混淆了她对爹爹生死的判定。
她知道,只有自己可以救爹爹,她慌忙将爹爹低在地上泥水里的头掰向一边,泪水和雨水混成一片,她纤弱的双手无法扶起爹爹的身子。
眼看大雨越发的狂妄,风势也逐渐肆虐,不管怎样?也不能让爹爹饱受如此风雨交狂。
就在她无计可施的时候,云奎喉部突然呛咳两声,慢慢开始有了一定的意识。
云中燕真是高兴万分,忙大声叫道:“爹,你醒了?爹,你终于醒了!”
一阵阵激动的热泪顿时被大雨冲凉,一头头无期的绝望也被大风刮走,她的整个人已经精神起来,看着爹爹灰暗的眼睛望着自己,里头充满了希望与安慰,她真是喜出望外!
云奎也不知哪来的一股劲儿,努力从地上爬起,搀扶着旁边的一颗小树苗道:“燕儿,这里瓢泼大雨,弄不好会出人命的,你身子骨弱,勿要在此逗留,赶紧回屋里去,爹爹自有办法脱险!”
说着,不由又瘫软在了地上。
云中燕用手抹掉脸上的水滴,焦虑地道:“爹,不管怎样我也不会丢下你不管的,这里离家不远,我背你回去。”
云奎叹声说道:“我这把老骨头再不济也有百十来斤,你哪能背得动啊?你赶紧走吧,别管我了。”
这漫天的大雨,越发的肆虐无忌,给二人更是增添了极大的困扰。
云奎了解女儿的脾气,即便是说破了天,她也不会扔下自己不管不问的,他左右看了一下,立即有了主意,慌忙献策道:“燕儿,那边有两条干枯的木棍,你赶紧去取来,但凡我两手有了支撑的地方,便可轻易去得屋里了。”
这也是权宜之计,云中燕丝毫没有怠慢,慌忙去取那两条木棍,不慎脚下一滑还摔了一跤,弄得浑身是泥,好在没有伤及大雅,丝毫没有影响到她敏捷的行动。
她很快便取来了两条木棍,有惊无险让云奎也深感欣慰,他两手架着木棍,加之在云中燕的搀扶之下,父母俩很快便回到了茅屋之中,总算是脱离了险境!
第三百六十八章
回到茅屋之中,云中燕满脸热泪,看着爹爹躺在那张破旧的床上,不由声泪俱下,悲切地道:“爹,你怎么跑出去了?你现在腿脚不便,不是叫你别乱跑吗?”
云奎一阵苦笑,想到易笑邪的无耻,心里真是痛心疾首,为了不让孩子担心自己,更不想让她年纪轻轻就开始被卷入江湖纷争,所以他选择隐瞒了易笑邪的总总恶行。
他叹声说道:“一躺就是数月,人都浑浑噩噩的了,我也想试着走出去活动活动筋骨,没想到没去多远便遇到了狂风暴雨,爹爹没事,你也别太着急了。”
他回想那个把他从树上解救下来的英雄,心里真是感激万分。
他略一停顿,又缓缓说道:“燕儿,跟着爹爹在江湖上行走了这么多年,可有听说过‘千流派’宗?”
云中燕仍是泪流不止,不知情地摇头说道:“爹爹,女儿虽然从小和你行走江湖,但从来不经世事,我可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一个门派!”
云奎微微笑道:“说的也是,这千流派创派已久,虽已历经了几代传人,可他们在江湖之中从来不行恶事,他们在东三省一带有着良好的口碑。今日在这山上,我便见到了一位千流派的传人,他是而今千流派的掌门,名叫伍剑,日后只要遇到千流派或者姓伍的人有什么难事,我们当尽全力去帮助他们!”
原来云奎是被仓皇而走的伍剑所救,伍剑在避开易笑邪的锋芒之后,在下山的途中,偶然发现了被捆绑在古树上的云奎,所以便将他浑身绳索解开,并解除了他身上的穴道,道明来由和经历之后便仓促而去。
云中燕对这些事情并不知情,听到爹爹这样说来,必有爹爹他自己的道理,自然听之任之,连连点头应允,而后说道:“爹,今日这是什么光景?这山上竟引来了这么多不知名的人,在后山上,我还遇到一个怪老头,他发丝苍白,双目炯炯,连眉毛都是白的,他自称叫易笑邪,我发现他时,他被毒蛇咬伤了,他说他是被别人追杀才躲到山上去的,结果还是被恶贼给发现了,好在他武功高强,把那伙人都打跑了,且还杀了那伙人两个喽啰,看他可怜,我便设法给他解除了蛇毒,也不知他现在有没有下得山去?”
云中燕从那边桌上拿过来一条斑驳陆离的蛇皮,在云奎眼前晃了晃道:“爹爹你看,这是那条毒蛇的蛇皮,用他做药引子你的伤势会好得更快的。”
云奎哪有心思看那蛇皮,庆幸易笑邪没有伤害燕儿,他有些紧张且激动地道:“燕儿,你且听好了,以后不管遇到谁都要多个心眼,你所说的这个易笑邪,他可是天下无恶不作的大恶人,天下人无不深恶痛绝,你被他给诓骗了,你今天救了他,又不知会让他干出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来?”
云中燕一脸茫然,楞楞地道:“爹,易老前辈长相虽说是怪了些,但也不至于如您说的那般不齿吧?我也是看他可怜,所以才对他起了怜悯之心,将他从鬼门关拖了回来!”
云奎也没过于争论,叹声说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事已至此,也无须多言了,人心隔肚皮,反正以后面对别人多个心眼就是了。”
云中燕“哦”的一声,没再言语,她没去想世间的险恶,看着爹爹这样的反应,必已猜到了易笑邪在江湖中的声名,因为爹爹博学多闻,见多识广,一直是她心目中的英雄和偶像,她从来就没有怀疑过爹爹的话语。
她拿着那条蛇皮看了一看,喃喃细语道:“有了你,爹爹的腿伤就很快会恢复如初了,蛇儿呀蛇儿,你可别怪我哦,抽干了你的血来解救了易老前辈的性命,且还要碾碎你的皮来为爹爹治好他的腿伤,你的命救了两条命,也算是死得其所了,你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吧!”
云奎看着她那天真烂漫的样子,瞬间又什么气都没有了,眼下最该做的就是赶紧把腿伤养好,这样才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好这个弱小的小精灵!
外面的狂风暴雨渐渐地恢复了平静,满山之上,那些花草树木,被风刮得东倒西歪,旱后的雨虽然是甘甜玉露,雪中送炭,可凡事过犹不及,做得太过,便是灾难,这场大雨之后,万物不但没有复苏的景象,反倒看起来一片狼藉……!
这段时间。
微风送爽,天气怡人!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息和静养,云奎的腿伤几乎已经痊愈。
这日。
云奎趁女儿下山采药的时机,独自一人来到了后山之上,他也借着一棵粗壮的参天大树来到了山腰的那个洞穴之中。
里面虽然一片漆黑,但他仍是轻车熟路的进入到了洞中。
他边往里走边想道:“我们云家招云手乃云家世代相传的神物,藏匿之处既已败露,还是转移地方的好,面对易笑邪这样锲而不舍的恶贼,他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我拿着秘籍得赶紧带着燕儿离开这里,免得夜长梦多!”
在黢黑的山洞之中,云奎不知从哪里取来了招云手秘籍,赶紧揣入怀囊之中,便极速回到了茅屋之中,等待着出去采药的燕儿归来。
第三百六十九章
外面的狂风暴雨渐渐地恢复了平静,满山之上,那些花草树木,被狂风刮得横七竖八,东倒西歪,旱后的雨虽然是甘甜玉露,雪中送炭,可凡事过犹不及,太过的风暴,便是灾难,这场大雨之后,世间万物不但没有复苏的景象,反倒感觉是一片狼藉的衰败……!
暴风雨过后……
近来皆是微风送爽,天气怡人!
经过一段时间的精心调息和静养,云奎的腿伤几乎已经痊愈。
这日。
阳光明媚,和风气爽。
云奎趁女儿下山采药的时机,独自一人来到了后山之上,他同易笑邪当日一样,借着一棵粗壮的参天大树,来到了后山山腰的那个洞穴之中。
洞**虽然一片漆黑,但他仍是轻车熟路地进入到了洞中。
他边往里走边想道:“我们云家招云手乃云家世代相传的圣经宝典,书在人在,书亡人亡,而今藏书之处既已败露,定是转移为要,面对易笑邪这样锲而不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恶贼,他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我拿着秘籍得赶紧带着燕儿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免得夜长梦多,再生事端!”
在黢黑的山洞之中,云奎不知走了多远,在石洞深处的一个角落里停滞了片刻,便在一个隐蔽的小石窟中取出了招云手秘籍。
他警觉地四周望了一望,便立即将秘籍揣入了怀囊之中,装着啥也没发生过,又极速返回到了茅屋里去,等待着出去采药的燕儿安归。
他坐在那条摇椅上,思绪万千,渐渐陷入了沉思之中……!
过不多时,云中燕兴高采烈地采药回来了,如往常一样,老远就听到她高声喊道:“爹爹,我回来了。”
云奎深思如潮,突被女儿的喊声惊醒,他如梦初醒一般,笑容可掬地走出门外,呵呵笑道:“我的燕儿长大了,真是不负爹爹的一片苦心!”
此刻云中燕已如同一只活蹦乱跳的小兔子,一个飞扑便撞进了云奎的怀里,高兴地道:“爹爹,你的腿伤终于好了,日后定要多加小心,往后余生,都由我来照顾爹爹吧!”
云奎叹道:“燕儿真乖,爹爹现在腿脚灵便得很,这些日子辛苦你了。你知道,爹爹喜欢安静的地方,这里既已暴露,那我们就该另寻别处安居才是,我只想过那没有人可以打扰我们父女俩生活的日子,反正身为江湖中人,理因四海为家,只不过让燕儿你跟着爹爹一起颠沛流离,受尽了苦难,着实让爹爹倍感愧疚。”
云中燕忙道:“爹您言重了,娘走得早,留下我们父女俩患难与共、相依为命。爹到哪里?女儿就到哪里?只要有爹在,哪怕是天涯海角,女儿也要陪着您!”
懂事的她,让云奎深感慰藉。
她随即收拾好了行囊,念旧的她,迟迟吾行地陪同爹爹一起离开了洛阳,离开了老君山。
父女俩从此又开始踏上了浪迹天涯的旅程……!
……
阳光浅照,回忆如烟。
虽然那年往事不堪,当日的一切,却一直深深烙在了云中燕深刻的记忆当中。
……
白发飘逸的易老怪一阵仰天大笑,而后说道:“这辈子,我无时无刻不念及当年帮我解毒的那位小姑娘,没想到而今已是亭亭玉立的大孩子了,怪我易老怪眼拙,差一点就误会了当日的救命恩人,我们还能邂逅,说明夙缘不浅。”
说完,他不由又激动地“哈哈”大笑起来。
黑白双煞和穿封狂三人,对二人对话是听得云里雾里,满头雾水,都面面相觑,不知其里!
云中燕正色说道:“易老前辈,物换星移,时过境迁,数年已过,当日之事您既还念兹在兹,那请恕晚辈斗胆在您面前要个人情。”
易笑邪朗朗笑道:“姑娘见外了,但说无妨!”
云中燕接口说道:“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易老前辈从此不要再与这黑白双煞兄弟二人为敌,因为他们也曾是小女子的救命恩人。”
易笑邪横眉一颦,掠了掠胡须道:“此事到此为止,不过得看看这兄弟二人怎么个说法?因为我们之间的恩怨,不是一句一笔勾销就可以化解的。”
白衣服的匡不正跨步上前,狠狠地道:“易老怪,你与我兄弟之间的恩怨,这一辈子也休想化解,我兄弟二人与你势不两立。削臂之仇,不得不报!”
穿封狂站在中立,看着易笑邪在云中燕的劝导下业已让步,便看着处于劣势的黑白双煞拱手说道:“两位,得饶人处且饶人,既然老前辈扬言调和,不妨就此作罢,所谓冤冤相报何时了?我看就这样算了吧!”
黑白双煞兄弟二人互望一眼,便各自沉默一边,没再言语。
云中燕见事有缓转,高兴万分,上前对着黑白双煞道:“二位恩人,也当给小女子一个薄面,不管以前有多大的恩怨情仇,从今天起,都一笔勾销吧!”
黑衣服的匡不恤和言说道:“姑娘乃巾帼之躯,我等今日就听你一言,从此再不与这易老怪颠斤播两,锱铢必较了!”
云中燕满面春风,向着几位抱拳说道:“多谢各位赏面,我等还有要事在身,就此作别,希望各位多多保重!”
说着,她已一把拉着穿封狂的手腕朝东面极速行去。
黑白双煞兄弟二人也互望一眼,随即各自跳上快马,朝着东北方向疾驰而去。
易笑邪站在原地,双目一阵斜转,也不知那心里又在盘算着什么?顿了一顿,便随着云中燕和穿封狂所去的方向迅速地跟了过去。
易老怪不愧是易老怪,跟在云中燕身后,势必又在打那云家招云手的主意了,因为他知道,有云中燕在的地方,势必和那招云手脱不了干系。
老谋深算,诡计多端的他,很快便跟上了云中燕和穿封狂二人,他一直谨小慎微地尾随在他们身后,深怕一不小心便暴露了自己的行迹,因为他知道,云中燕和那不知名的小子都不是泛泛之辈,尤其是跟随在云中燕身边的白面小子,功夫仅次于己,由于那小子面上有一道深深的刀疤,所以他一直没有认出那小子就是自己曾经也很忌惮的穿封狂。
第三百七十章
易老怪不愧是易老怪,跟在云中燕身后,势必又在打那云家招云手的主意了,因为他知道,有云中燕在的地方,便好顺藤摸瓜,有她在的地方,势必就和那招云手脱不了干系。
老谋深算,诡计多端的他,很快便跟上了云中燕和穿封狂二人,他一直谨小慎微地尾随在他们身后,深怕一不小心便暴露了自己的行迹,因为他知道,云中燕和那不知名的小子都不是泛泛之辈,尤其是跟随在云中燕身边的白面小子,功夫仅次于己,由于那小子面上有一道深深的刀疤,所以他一直没有认出那小子就是自己曾经也很忌惮的穿封狂。
好在停止了风波,若真是打斗下去,易笑邪哪能在穿封狂的手下占得了什么便宜?
穿封狂也因失忆,不明易笑邪的身份和对江湖的影响,见他年老体迈,便没忍心对他下狠手。
易笑邪不知好歹,还紧随其后,他是真的艺高人胆大,是没有真正吃过大亏。
云中燕和穿封狂一直前行着。可武艺高强的穿封狂早已察觉到了身后有人跟踪,边走边细声对着云中燕道:“我们被人跟踪了。”
女子天生性弱,云中燕大吃一惊,不自觉地回头望了一望,易笑邪警觉性也特别的强,一晃躲进了一块大石之后,没让云中燕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
她略一寻思,娇声说道:“穿封哥哥,哪有人跟踪啊?”
穿封狂没有多言,引着云中燕径直上了一个小镇,镇的街头,朗朗挂着一面旗帜,上面镶着“流云镇”三个大字!
二人顺着街道走出不远,发现街道上人口密集,貌似赶集一般,各街道胡同,皆是小贩商人,各种叫卖混淆一气,真是鱼龙混杂,无奇不有。
两人穿梭在人群中,来到一个街口,抬头便看见对面路口就是一家客栈,名唤“流云客栈”!
此客栈以镇名命名,想必也该是这镇上最好最高档的客栈了。
这个路口,车水马龙,挨山塞海,想必也是这个镇上最豪华的地段了。
穿封狂拉着云中燕直朝前面客栈大门走去,意欲在此吃点东西歇息脚了。
二人正欲踏进客栈大门,突见那边一人高声喊道:“不好了,有人抢东西了,快抓住他。”
穿封狂回头一看,见人群中有一个尖嘴猴腮的人正在人群中狼狈地东窜西逃。后面不远处有一个商人装扮的人正在高声呐喊叫抓贼,也在拼命往人群中挤,想必是那尖嘴猴腮之人偷了他的东西,所以他才拼命喊叫着并追赶着盗贼!
穿封狂见到这等情形,哪能按捺得住,对着云中燕交代道:“你先去客栈安排一点吃的,我去去就来。”
没等云中燕反应过来,他的身子已腾空而起,直朝那边在前奔跑的人后面追了上去。
云中燕见他离开了自己的视线,心里瞬间又生起了一种不详的预感,因为当年和他失之交臂,就是因为这等事才和他白白错过了数年,而今……!
她不敢再往下想了,这次绝不会再发生这样的意外,对付这样的毛贼,相信穿封哥哥会很快解决掉的,为了不会再次错过,所以她便依着穿封哥哥之言在客栈里点了一些饭菜,静静地等待着他回来和她一起享用!
穿封狂追着那瘦小的贼人,一直跑了两条街道,最后来到了一个死胡同里,贼人气喘吁吁,突地顿足回头,“嘿嘿”笑道:“小子,你喜欢猫哭耗子,多管闲事对吗?”
穿封狂站在离他两丈开外的地方,冷冷瞪着他道:“看你贼眉鼠眼的样子,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今日我且不与你计较太多,但凡交出偷来的东西,我便饶你不死。”
那人手里捏着一个小小的布袋,在手心上拍了一拍,里面传出了银子“哗哗”磕碰的声响,显见这就是盗来的银袋。
他神气十足,对着穿封狂“呵呵”笑道:“小子,你也不打听打听,在这流云镇上,谁不知道我川耗之的名号,我看你真是看见岳父不搭腔——有眼不识泰山,你若想见识见识,我便老太婆抹口红——给你点颜色瞧瞧!”
穿封狂不觉一阵好笑,忍俊不禁地道:“毛贼还贼出道理来了,行,那我就看看你到底有多大本事。”
川耗之见他欲大打出手,突然屈指放入口中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四周房顶之上,顿时冒出了几十号人来。
穿封狂早料到对方有此一招,哪会把这些地痞流氓放在眼里?眼神一阵飘游,已大概估算出了对方约莫有五十来号人员。
他淡定地道:“不管你是川耗子还是什么耗子,今日我不想杀人,赶紧交出手上的那个钱袋,否则,休怪我不客气了!”
房顶之上,一个手持砍刀的壮汉突地猛喝一声:“臭小子,竟敢口出狂言,拿命来!”
话音才落。
他已从房顶之上一扑而下,刀落方位,正是穿封狂的百会死穴。
穿封狂冷哼一声,不避不让,单手向上一晃,但闻“仓”的一声,那人的砍刀已被他的二指之力弹成了两段,刀锋一截,直奔川耗之所站方位直袭而至,“镗”的一声插在了他的脚尖处,离他脚尖,仅差一寸之遥。
这份力道,真是拿捏得非常到位,令在场之人,皆为之瞠目结舌!
川耗之当即被吓得哆嗦起来。
那飞扑的壮汉,被穿封狂破除了锐器,当即被其一把抓住了胸部的衣襟,像是被抛绣球一般,被穿封狂单手举出头顶,像耍风车似的一阵疯转,随后就像绣球一般被其抛出数丈开外,倒在川耗之的面前“嗷嗷”叫唤,势难爬起。
那壮汉的体态,看上去少说也有两百多斤,要想单手做到轻松将其抛出老远,对一般常人来说,简直就是一个神话,是可望不可即的。
第三百七十一章
那飞扑的壮汉,被穿封狂破除了锐器,当即被其一把抓住了胸部的衣襟,像是被抛绣球一般,被穿封狂单手举出头顶,像耍风车似的一阵疯转,随后就像绣球一般被其抛出数丈开外,倒在川耗之的面前“嗷嗷”叫唤,势难爬起。
壮汉的体态,看上去少说也有两百多斤,要想单手做到轻松将其抛出老远,对一般常人来说,简直就是一个神话,是可望而不可即的事情。
再说那把砍刀,可是镇上有名的铸刀师打造而成,刀身纯净,约莫三四十斤,就这样轻易地被他的二指折断,简直难以令人置信。这些神举,对于这些镇上坐井观天的街娃恶棍来说,简直就是神乎其神,天方夜谭!
川耗之仗着人多势众,虽然内心气消胆夺,但也不想就这样认怂,毕竟手上握着的是一包白花花的银子,怎甘就这样交给这位不知名的路人?
他干咳两声,对着穿封狂吼道:“臭小子,看不出你还真有两下子啊。不过今日即便你是大罗神仙在此,也只得乖乖的束手就擒。”
他的双臂一挥,两边房顶之上,人影飞身如蝗,瞬间已将穿封狂围得水泄不通!
穿封狂独身其中,眼光突然变得阴森冷酷,狠狠地道:“这是你们自作孽不可活,休怪我剑下无情了!”
他的长剑,已随着话声出了剑鞘,近身的几名壮汉,尚未反应过来,已被他的快剑抹颈而倒!
周遭的几十人,瞬间如同一窝蜂似的围了上来,双方顿时打成一团,难分难解!
……
宣哗的大街之上,仍是人头攒动,车水马龙!
流云客栈的楼上楼下,已是张袂成阴,济济一堂。
在客栈的第一层的角落里,云中燕独坐窗边,一直凝望着窗外,多希望大街之上人千人万之中,穿封狂的身影立即就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席上菜已稀凉,她几乎已经望穿秋水,可是仍是不见那穿封狂的踪影。
一种不详的预感,瞬间又在她的脑海里迸发,她哪还能安坐得住?起身正欲离席,突闻身后一个苍劲的声音喊道:“姑娘可是要走?”
这声音并不陌生,她不由回眸一笑,低声说道:“敢情是易老前辈,小女子失礼了!”
易笑邪微笑着坐入席前,呵呵笑道:“如此一桌美味佳肴,姑娘怎么不吃些再走?莫不是在等那傻愣的小子吧?”
云中燕一直把爹爹的话记在了心中,虽然直观上对易笑邪没有任何的偏见,但回想起爹爹曾经的提醒,心里还是对易笑邪增加了几丝提防。
她回身笑了笑道:“易老前辈,您来得正好,我方点了一桌子菜没人消化,正好我有点事急需去处理,这顿就算我请您吧,您且自便,告辞了!”
易笑邪自然没有客气,倒满了一杯酒一饮而尽道:“那我就先行谢过了,不过姑娘别忘了,你的如意郎君只有我知道他的下落,你若想寻得他,得跟着我走。”
云中燕顿时怒火中烧,冷冷地道:“易老前辈,你身为江湖中的头面人物,怎能做出这等人头畜鸣之事,你到底把穿……把我哥哥怎么样了?”
易笑邪不以为是地道:“姑娘,别忘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帮你还来不及,又怎会如你说的这般无耻呢?你的这位情哥哥,是被一帮土匪给绑架了,好在被我无意间发现了,所以专程来找你寻个施救之法的,没想到我这却是遇到了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也罢,那我先走了!”
老头真戏假做,内心的腌臜简直掩饰得天衣无缝,让云中燕不得不相信他的一面之词。
她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事实,差点当场便哭出了声来,急不能耐地道:“易老前辈,我哥哥到底在什么地方?你快带我去救他,那些土匪到底把他怎么样了?”
易笑邪猛地喂了几口饭菜,又大饮了几口烈酒,嘴里包得鼓囊囊地道:“姑娘别着急,请随我来。”
说着,他已跨步向前,径直带着云中燕出了客栈的大门。
店中小二突然追了出来,高声喊道:“姑娘且慢,你还没有付钱呢!”
云中燕顿时是无地自容,因救人心切,她竟忽略了所有,她回身递给小二一锭银子,并嘱咐小二别找零了,随即跟随易笑邪的步履消失在了这条喧嚷的大街之中!
曾几何时!
穿封狂的身影出现在了客栈之中,此刻角落里的一名伙计正在整理着云中燕点餐的那张桌子。
他冲进客栈,目光四射,四处寻找云中燕所坐的位置。
那角落里正拾掇的伙计跑了过来问道:“客官,看你慌张的样子,是吃饭还是找人呢?”
穿封狂急切地道:“小二哥,可有看到一位紫衣姑娘?你可知道她坐在楼上还是楼下?”
小二略一寻思,和言回道:“不好意思客官,你找的那位姑娘就在方才已经走了。”
穿封狂急了,瞪着那伙计道:“怎么可能?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小二坚定地道:“怎么会看错呢?这几日里,唯有一位穿紫色衣服的姑娘进过我们的客栈,你看,她点了一桌子的菜都还在那里呢,连筷子都没动过,她好像一直在等什么人似的,后来跟着一个白发苍苍的白衣老者走了!”
第三百七十二章
穿封狂一阵寻思,又抓着小二问道:“白发苍苍的白衣老者?他看上去是不是七八十岁的样子,横眉竖目,连眉毛也煞白一片?”
小二的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有些紧张地道:“没错没错,就是他,就是他!”
穿封狂一急,不自觉地冒出一句:“坏了!”
随即撒腿便追了出去。
他见大街之上,人声鼎沸,要想从中找到燕儿,这谈何容易?他不由又折回了客栈之中,拉着小二又问道:“可知他们从哪个方向去的?”
小二看他着急之样,生怕一不小心对自己大打出手,慌忙向着云中燕和易笑邪去的方向指了指道:“他们……他们是从那个方向去的!”
穿封狂真是怒发冲冠,心急火燎,顿时一个箭步飞出门外,朝着小二所指的方向,急若流星一般地追了出去。
他走后,大街之上,顿时轰鸣一片,那边进城的一条古道之上,马蹄飞处,扬起阵阵浓灰,远远望去,他们是一支楚军的铁骑……!
……
云中燕随着易笑邪离开了镇上,直奔北面的一片森林里驰去。
云中燕深感蹊跷,边走边问道:“易老前辈,我们已行走了两个时辰,那些土匪到底把哥哥带到哪里去了?”
易笑邪向着不远的一座高山指了指道:“那里是青云山,就是那帮土匪的据点,我们悄悄摸过去探个究竟再说!”
此刻。
薄暮冥冥,天已黄昏!
云中燕一心只为了早些救出被困的穿封狂,所以根本没有怀疑易笑邪的别有用心。
她紧跟在易笑邪的身后,趁着夜幕降临的掩饰,二人悄悄地踏上了上山的路。
易笑邪轻声说道:“这条路是上青云山后山的路,平时很少有人守卫,所以从这里上山救人,不会提早打草惊蛇!”
云中燕深信不疑,跟着他径直便上了山去。
其实整座大山之中,始终就只有他们两人,哪有什么土匪窝子?更莫说什么守卫不守卫了!
来到山顶,那边巍峨的山巅之处,有一处别致的庭院,远远望去,根本毫无人迹,哪像是易笑邪所说的土匪窝子?
从下往上看,那边别院轮廓清楚,规模占据了那边的整个山坡,山坡三面环山,唯一庭院正门方向方才有路可循!
易笑邪远远就朝着那边庭院指道:“那些土匪经常将捉来的人藏于此处,由于这里地势偏僻,基本无人看守,所以那里皆是一片漆黑,我们不妨摸过去一看究竟!”
二人延着正门方向小心翼翼地向着那边别院行去,很快便来到了大门之处!
易笑邪走在前边,“支吖”一声推开了别院大门,貌似无人之境一般,大踏步走了进去。
天将黑,月昏黄。
整个庭院之中,几乎没有什么亮光,云中燕根本没有注意到易笑邪像是进了自己家门一样的大方无拘!
云中燕方自踏进大门,那大门自己却又“支吖”一声合了起来。这才让她深感不妙。
她不自觉地回头向大门处望了一望,就在这一刹那,背后却突然生起了亮光。
云中燕又禁不住回头望向里边,见那边灯火通明处,是一间豪华的正堂,易笑邪正在那里点燃另一只蜡烛。
看到这一切,她真的惊呆了,不禁破口说道:“易老前辈,您这是……?”
易笑邪将那正堂之中点亮了好几根蜡烛,将那屋里照得通透,里面摆设华贵,金碧辉煌,简直就是一处人间天堂!
易笑邪看她惊讶的样子,不禁笑了笑道:“你是这世上第一个知道我住所的人,欢迎你的到来,我的救命恩人!”
云中燕真是满头雾水,吃惊地道:“易老前辈,这不是土匪窝子吗?我哥哥在哪里?”
她顿时生起了戒备之心。
易笑邪不苟言笑地道:“云姑娘,事已至此,我也不必再藏着掖着了,我这叫请君入瓮,但凡你好好配合,我保你没事,至于你的那位情哥哥,我看他武艺高强,几个小小毛贼,岂在他的话下?这个你就不必为他忧心了。”
云中燕这才明白自己上了这个老头的当,爹爹的话一点不假,这个易笑邪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恶魔!
她转身推向大门,可那扇大门,在她竭力的数掌之下,丝毫没有动静,看来这次是在劫难逃了?
易笑邪走到她的跟前,冷冷笑道:“你就别再费劲了,我易老怪是看得起你才将你请到家中做客的,你可别不识抬举!”
云中燕突然感到惶恐不安,战战兢兢地道:“你想干什么?”
她的眼神充满了恐惧与无助。
易笑邪道:“你曾是我的救命恩人,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只要你乖乖说出你们云家招云手在哪里?我就立马放了你!”
云中燕假装不知,昂头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易笑邪呵呵笑道:“你不知道,那我来告诉你,自那云奎离世以后,这云家招云手便销声匿迹了,他的后半生都是由你这个宝贝女儿陪伴着他,我就不信他在死前没有跟你说过云家招云手的事!”
云中燕见其说得有板有眼,不由疑惑地道:“你我仅有过一面之缘,你怎知我就是云奎之女?”
易笑邪哈哈笑道:“看来我得提醒一下你了,还记得当年的老君山吗?”
云中燕愤怒地道:“亏你还记得那一幕,真后悔当初救了你这忘恩负义的小人,你这蛇蝎心肠,就该被那毒蛇给毒死算了!”
第三百七十三章
易笑邪有些不寒而栗地道:“说实话,我易笑邪这辈子天不怕地不怕,就唯独怕那山上的野蛇。”
云中燕将俏脸转向一边,恶狠狠地道:“你本蛇蝎心肠,对野蛇又有何惧?我看你简直就是那枭蛇鬼怪,无恶不作!”
易笑邪道:“你可知那日老君山上发生了什么吗?”
云中燕疾言厉色地道:“像你这样的封豨修蛇,能做出什么好事来?”
易笑邪不由哈哈笑道:“如今你也是握蛇骑虎,涸辙枯鱼,难道你也想尝试一下当日你爹爹在老君山所受的那种疾苦吗?”
云中燕顿时一愕,那日爹爹受了什么苦?这么多年以来,为何没有听到爹爹跟自己说过?
但她始终感觉到了一些蹊跷,不由厉声说道:“在老君山上,我爹自腿脚受伤之后,就从来没有离开过那间茅草屋半步,也从来没有陌生人去过那老君山上,那日我就觉得很奇怪了,我爹突然不见,而你又恰巧出现在了山上,莫非当日是你胁迫了我爹?还有山上那两具尸体,他们分明是千流派的两名主干,又为何会无缘无故地出现在那后山之上?我爹当时什么也没跟我提起,就说以后遇到千流派的人和姓伍的人必要竭诚相待,我自今也没弄明白当日为何会有那些诸多的巧合?”
易笑邪哈哈笑道:“那就让我一一来为你解答吧!”
他微顿又道:“为了夺取千流派的‘追魂十绝’,我不惜杀光了他们派中之人,而后他们派中的三位掌门人伍氏三兄弟便追我至此,所以我便将他们也杀了,有个叫伍剑的,我正欲对他下毒手,我的腿突然被毒蛇咬伤,所以才让他逃过一劫,你爹爹被我捆绑在山腰的一棵古树之上,敢情就是那姓伍的去解救的他!”
云中燕顿时火冒三丈,“仓”地拔出利剑,对着易笑邪道:“当日他们兄弟三人上山的时候我遇到了,当时他们口中也提到了你,因为我年纪尚小,不知其间的道理,没想到你竟是如此恶毒之辈,今日,我便要为我爹爹讨回当日所受的折磨!”
她的长剑带着愤怒,可毕竟是女流之辈,加上易笑邪本是江湖中一等一的绝代高手,她那轻描淡写的一剑,怎伤得了易笑邪这个大魔头?
易笑邪见她拔剑相刺,不缓不急,轻轻伸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轻轻将她刺来的快剑夹在了二指之间!
云中燕努力想要拔回长剑,可任凭她用尽了浑身之力,仍是无济于事。
易笑邪面不改色,貌似猫戏老鼠一般轻松,二指轻轻往外一翻,云中燕的剑尖已被他折断,随后双手往后一背,冷冷地道:“你就别再做无谓的挣扎了,今日你若不说出那云家招云手的下落,你这辈子就别想再离开这青云山半步!”
云中燕真是气急败坏,狠狠地道:“就算一死,你也休想得到招云手的秘籍,再说了,云家招云手世代都是传男不传女,我身为女儿之身,我爹根本就没有告诉我秘籍的所在!”
易笑邪冷哼一声,厉声说道:“念在你曾经救过我的性命,我且不与你计较,我就不信你还能坚持多久?待我去抓回你那如意郎君之后再跟你讨价还价!”
说着,他已拂袖而去。
云中燕哪会再让他去伤害穿封狂,不由哀求道:“易老前辈,你一生都在强取豪夺别人的武学,请问你有想过他人的感受吗?如今我那哥哥已下落不明,你就看在我救过你一命的份上,求你饶过他吧!”
她的泪水禁不住流了出来。
易笑邪哪会这般妥协,见云中燕示弱,立即乘胜追击,呵呵笑道:“怎么?舍不得看到心爱之人受到伤害对吗?那就乖乖说出招云手的下落,否则……!”
他一抖袖,又冷哼着傲立一旁。
云中燕见没法阻止他去寻找招云手的下落,寻思一阵,只能铤而走险了。
她泣声说道:“我爹在去世的时候,曾把那本云家招云手交给了一个人,但他早已不在人世,招云手也跟着他的陨落而销声匿迹了。”
易笑邪当即追问道:“你所说的那个人是谁?”
云中燕泪流不止,唉声说道:“他就是当代武狂穿封狂,不过……!”
她话未说完,突被易笑邪一阵朗朗的笑声打断。
易笑邪让人不解地笑了许久,而后又肯定地道:“果然不出我所料!”
云中燕深感疑惑,忙启齿问道:“易老前辈,小女子不明你的意思?还请明示!”
易笑邪哈哈笑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你就别再隐瞒了,跟在你身边的家伙是不是就是穿封狂?原来他根本就没死,就仗着脸上被划了一道深深的伤疤,就自我隐瞒了身份这么久?这一招瞒天过海真是绝啊,连我易老怪这么精明的人都差点被他蒙骗了过去。”
云中燕反应极其强烈,慌忙摆手否认道:“不是,不是,他只是……!”
第三百七十四章
他微顿又道:“若想救他也不是没有可能,只要你答应我从此不再见他,我便再也不提那云家招云手和穿封狂的事了,你可否能够做到?”
云中燕当即哭倒在了地上,为了保护穿封狂,她也只能委曲求全了,不由撕声回道:“只要能保护穿封哥哥的周全,此生哪怕要我云中燕做牛做马都在所不辞!”
易笑邪看中的就是她的有情有义和敬老爱幼的美德,忙伸手将她搀扶起来,深望着她,一口气已将自己一生的遗憾全抖了出来。
他叹声说道:“我易老怪虽然邪恶,这辈子为非作歹,做尽了坏事,但飘寂一生,却从未有过一儿半女,我不奢求什么,只求云姑娘能答应做我易笑邪的传人便已足够,我这一身所学,若能有人继承并发扬光大,便大可慰藉生平了,所谓藏之名山,传之其人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虽然仅寥寥无几的片言只语,但却道尽所有,这样敞开心扉的说出自己的短处,还是他生平第一次,对于胶柱鼓瑟,横行不法的他,在凋零之期能将此番真情吐露出来,真算是大快人心了,即便是一死,也能死得瞑目了!
他的一身邪功,虽然天下无敌,但对于湛湛青天的云中燕来说,这个要求的确是刁钻刻薄了些。
思前想后,为了顾全大局,她也只好勉强地应允了下来!
心里几番起伏,她终于冷静了些,因为她突然想起了刘虽大哥的惨死,那些惨不忍睹的画面,她仍是历历在目,是刘虽大哥用生命保全了自己和杨颖娇姐姐的性命,此番若能得到易老前辈的真传,定能替刘虽大哥报仇雪恨,将那十恶不赦的嫣一啸碎尸万段,想到这里,她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既可以报得大仇,又可以做个顺水人情,其次又保住了云家招云手秘籍,再者又护得了穿封哥哥的周全,如此一箭多雕、一石几鸟之事,何乐而不为呢?
加上自己这残花败柳之身,更不可与穿封哥哥共枕此生,本该不再参与他的人生,可命运却又偏偏如此的作弄安排!
巧遇他失去了记忆,往日的种种美好也不复再现,这样离开,也不为过,也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既成全了他,也获咎了自己,这清幽的青云山上,恰也是自己看破红尘的归属……!
她的双眼,破涕不休。
在这扼腕叹息的瞬间,她的脑海里,几乎已经规划了自己日后的全部人生……!
她当即对着易笑邪一连扣了三个响头,并朗声称道:“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易笑邪顿时笑得合不拢嘴,双袖微挥,已将她轻轻托起,并雀跃地道:“快快请起,而今你已接受了师承之礼,以后你就是我易笑邪的高徒了,你放心,我会把你当做亲生女儿一样看待的,悉心教你武学,让你不再漂泊不定、居无定所了,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你进出自由,活动自如,不再受到任何的约束了!”
云中燕一时不知说什么好,这个让人讨厌的易笑邪瞬间又让人感觉是那么的和蔼可亲。
虽然是寄人篱下,又有些伴君如伴虎的感觉,但现在却是能感觉到易笑邪的一片挚诚,瞬间又让人有了家的温暖!
……
在这深夜十分。
夜阑魅影孤灯静,月老不解半盏愁。深月落尽亦参横,无奈陨涕继天明!
真是铅华洗尽,韶华不复,终是曲终人散泪两行,一盏青灯,诉尽了人间疾苦……!
一夜未眠的她,玉惨花愁!
这样的日子,将会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伴她终老……!
……
这一出,可让穿封狂煞费了一番苦心!
一夜之间,为了找到云中燕,他也不知寻去了多少里程?见天已大明,不觉又折返到了流云镇中!
今日的大街之上,显得极其萧条肃静,也不知是过于太早?还是别有缘故?
街头的一个满脸堆愁的青年,背上斜挎着一柄长剑,愁眉不展中,射出一股慑人的光芒,两绺儿眉弯略显上扬,整个步履间,透露出一股腾腾的杀气,尤其是他脸上的那块伤疤,更是显现出了他不惧生死的气场!
街头的那头,卷起了呼啸的狂风,将整个镇上弄得尘土飞扬,混淆一片!
除了青年,街上空无一人。
来到流云客栈,“嘭”的一声脆响,他已抬起一脚踹开了客栈的大门!
客栈之中,估计少说也有近百双犀利的眼神在瞪着他。
里面的人,尽皆军旅着装,个个精神抖擞,腰配钢刀,目光如炬,场面慑人!
小二战战巍巍地走上前来,对着他一阵唠叨:“你怎么又去而复返了?赶紧走吧,今儿个我这店里已被这些军爷包了场子!”
大堂之中,有个身批盔甲的武将起身说道:“英雄好生张牙舞爪,在下英布,愿请英雄共进一碗!”
青年怒怼着他,轻轻扒开挡在身前的小二哥,径直走到了英布的跟前挑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英布满脸堆笑,却又不失大将风范,倒满两碗烈酒,递出一碗给青年道:“英雄何以一脸愁绪?莫不是遇到了什么不爽心的事?”
青年接过酒碗将那碗中之酒一饮而尽,并未搭理英布,反倒叫过小二来问道:“小二哥,我且问你?这镇上的土匪究竟盘踞何处?”
英布身旁的一个武将“啪”地桌上一拍,倏地站起身指着青年道:“小子,莫不是活腻了?英布将军在和你说话呢?”
英布起身劝阻道:“龙且将军,听英雄所言,也是为了这里的土匪而来,我们是同路人,不要伤了和气!”
小二被吓得浑身哆嗦,哪还回答得了青年的问话,几个踉跄,便已躲进了那边屏风后面去了!
第三百七十五章
青年听到这些军爷也是冲着剿灭这镇上的土匪而来,倒是不谋而合,提起了几分兴趣,转脸对着英布将军道:“这位将军,虽然在下不屑与军人为伍,但为了能尽早消灭掉这里的土匪窝子,我倒是愿闻各位的高见!”
英布哈哈笑道:“好说,好说,英雄衔悲茹恨,嫉恶如仇。定与这帮土匪有新仇旧恨,我等是奉命降匪而来,英雄也是为灭匪而至,我们殊途同归,实乃是异曲同工之妙,既如此,请恕在下斗胆,敢问英雄尊姓大名?”
虽然已辞过往,却听云中燕阐述过自己的名字,青年毫不避讳地道:“在下穿封狂,将军叫我阿狂便是!”
在场之人尽是楚军铁骑,是英布和龙且的部下,这些将士都曾与穿封狂有过照面,有些甚至与其有过交手之实,谁不识得穿封狂的真实面目?眼下这位不知名的青年自报其名,竟称自己是万人敬骇的穿封狂?实是有些诳时惑众,沽名钓誉。
但穿封狂三字在楚军心目中极具震慑,青年自报名讳,当即全堂上下,不由都骇然听闻,惊恐万状,整个大堂之中,无一不挺身而起,抽刀戒备!
楚军举措,惊为天人,令青年吃惊,不明这帮楚军为何会如此小题大做,大惊小怪?莫非以前的自己真的是名声籍甚、声威大震吗?
他满头雾水,自己到底是不是他们所忌惮的穿封狂?看着这种场面的震慑,自己也是俏面失色,对自己的身份,开始将信将疑,他知道,自己人微言轻,不可能会这般惊世骇俗,更不可能会威慑到这些行伍之人。
这个青年,其实就是名副其实的穿封狂,由于失忆过后,还没有真正施展过自己一生绝学的大场面,所以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蕴藏着多大的潜力……!
如此一举,龙且虽也是舌桥不下,可瞬间他又恢复了平静,不由冷冷奚笑道:“凭你也佩称自己叫穿封狂?如此故弄玄虚,欺天诳地之辈,简直就是江湖败类。来人啦,不管他是真还是假?先给我绑了再说!”
四周兵将,应声齐动,不愧是训练有素的楚军铁骑大军,挥刀之声,不谋而合,齐而不乱,多而不杂!
英布将军沉着冷静,突地挥手阻道:“龙且将军且慢!”
随后对着龙且语重心长地道:“龙将军,我们此行是为了降服悍匪而来,可别旁生枝节,况且这位英雄浩气荡然,我看不像是一个沽名钓誉之人。”
穿封狂冷眼瞅了龙且一眼,便转身向客栈外走了出去,他一心只有云中燕的安危,哪会在这里跟他们兜兜转转,浪费时间?
龙且看他离去,有些眼急,看了英布将军一眼道:“英布将军,就这样放他走了?”
英布笑道:“龙且将军,将有风范,不欺小卒。何必为了一个无名之辈大动肝火?况且,我看他也不像坏人,且由他去吧,或许有一天我们还会见面的,到时候再验验真伪也不迟啊。来来来,喝酒喝酒,别让他扰了咱们的兴致!”
龙且虽有些忿忿不平,但一个无名小卒,也无伤大雅,终归也是虚惊一场。
一个手令,全场兵将,尽皆回刀入鞘。
兵将们各自饮酒温饭,吃得不亦乐乎!
倒是对穿封狂一事没人再提,在他们的心目中,穿封狂已经被东郭鸢给害死疆场,在楚营和江湖上都传得沸沸扬扬,在世人心中,这已成为一个根深蒂固、毫无争议的事实……。
大家已酒过三巡,英布将军对着龙且商议道:“此去龟山需两个时辰的路程,兵将们已酒肉饭饱,该是打足精神上战场的时候了。”
龙且突地站立起来,对着大堂内的众将士们令道:“那龟山地势险要,将士们务必要多加小心。记住了,我们是来招降的,需先礼后兵,归降的留下,凡执意顽抗者,一律格杀勿论!”
众将士齐声领命!
小二此身哪见过此等派头?突然从屏风后面战战兢兢地走了出来,对着大伙说道:“各位将军,那伙土匪聚众于万,你们这里仅几百号人,你们……!”
龙且傲然笑道:“小二哥,看你也是本分的生意人,从未涉及江湖之事,所以孤陋寡闻也不为怪,你是不知,我们这些精兵强将个个都是以一敌百的好手,区区一群乌合之众,我们定当手到擒来,你且宽心做你的生意吧!”
小二哥见他们个个信心满满,也不强言,嘿嘿笑道:“将军说的极是,你们真是这流云镇的福星,你们是不知那伙强盗的可恶,像我们做生意的,包括街道的摊户,每月所挣的钱还不够缴纳这伙强盗的保护费呢!这镇上的人无一敢跟他们说半个不字,这方圆百里,已被他们烧杀抢掠殆尽,各街巷的佼人娇娃皆是足不出户,但凡被他们瞅上,就会强抢了去,反正这伙强人是无恶不作,唉,真是一言难尽啦,他们的恶行,就算说过三天三夜也言之不尽啦,那我就不多说了,我刘言就在此等候各位将士们的凯旋归来,到时候我定杀鸡宰羊,铺排好酒好肉替你们接风洗尘!”
英布笑了笑道:“小二哥有心了,我等定不负相亲们的厚望,你多保重。”
随即拿出两锭沉甸甸的银子放在了桌上,便和龙且一起领着将士们离开了客栈!
第三百七十六章
北风呼啸,吹得他衣袂飞飘,发丝蓬乱,他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好多画面,那些画面,他感觉都似曾体验,可尽管绞尽脑汁,却总是什么也记不起来。瞬间让他头昏脑涨,疼痛欲裂,貌似整个世界都要颠覆了一般!
他实在忍受不了那撕裂的疼痛,双膝一软,“噗通”跪倒在地,长剑出鞘,凿地支撑。
他的脸上胀起了鼓鼓囊囊的经脉,他不由仰天一阵长啸,有如那狮吼一般,顿时将周遭尘沙卷起一片,那嘶声力竭的一吼,赛比那风卷残云的气势,飞沙走石的壮伟!
那边一个相士右握平津帆,左膀上挎了一个白布囊,朝着这边漫步而来。
穿封狂神智稍微清醒了些,抬头看见相士,不由觉得蹊跷,这大街之上空无一人,相士此番是想为谁算命?
他不由努力支撑起来,虽然尽力装作无碍,但双脚之间,仍是有些摆荡!
他扯声叫住了朝一边行去的相士:“相士何从?”
相士轻轻摇头,继续向前行走,口中却念叨着:“小英雄印堂发黑,恐有不详之兆啊!”
穿封狂努力地摇了摇头,使自己更加清醒一些,几步追将上去拦住了相士道:“相士,我知道你定是一位得道隐者,方才我的狮吼,有如惊天霹雳,就算是只老虎,恐也会被震得七窍流血而死,而你却丝毫无损的出现在了我的眼前,我知道,你定是上天派来给我指点迷津的。”
那相士一脸淡定,眼光平平,看了穿封狂一眼道:“我不敢惊为天人,小英雄若是真想算上一卦,老朽倒是愿为其劳,你说,是想知记忆前的事,还是想预知明日之事呢?只能选其一,不可兼得?”
穿封狂顿时一愣,和这相士乃素昧平生,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失忆的呢?
不行,得先预知云姑娘的下落才行,这相士若能指点一二,解救了危境中的云姑娘,就算自己永远不知道自己的过去,那也是无济于事!
于是他丝毫没有犹豫,爽快地说道:“过往不计,我只想知道未知的明天!”
相士满面春风,掐指一算,呵呵笑道:“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啦,送你几句话吧:‘流云镇上正流云,南渡龟山请云渊。青天归雁归无缘,胸前一纸命相连。’壮士好自为之吧!”
他随即从白布囊中取出来三个锦囊,递给穿封狂继又说道:“这三个锦囊或许可以提点你忆前之事,更或许会在你致命关头救你一命,切记,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必先解红色锦囊,其次是蓝色锦囊,最后才是白色的锦囊。千万乱不得,告辞!”
穿封狂听得云里雾里,正看着三个锦囊疑惑不已,欲启齿向相士讨教什么,可相士不知何时?早已消失在了烟尘之中。
他向前追出几步,并高声叫喊道:“相士……相士……!”
他站在狼藉一片的烟尘之中,不由深深地感叹道:“没想到,这世间竟还有这等神龙见首不见尾、来无影去无踪的世外高人!”
他独步于街外,慢慢走出了镇上,边走边慢慢分析着相士给自己的那几句话!
他不由又缓缓念道:“流云镇上还太平,南渡龟山请云渊。青天白鹭无归雁,胸前一纸命相连。”
最终他恍然大悟,虽然有些扑朔迷离,似懂非懂,但他还是决定按照相士话中的提点首先奔赴龟山!
……
不觉已是正午时分。
那边一座大山,耸立在一群耳山之间,连绵起伏,活像凹凸不平的像背驼影。
山前通达的路上,飞驰着数百铁骑,带头的是两位气宇非凡的将军,正是去那龟山降匪的龙且和英布二人,两位将军并排而驰,带领着数百将士,直奔龟山脚下而来。
龟山就在眼前,英布警觉地喝止了众将,对着龙且将军道:“龙且将军,此处三面环山,唯有一条路可以直抵龟山,你看,那里就是龟山,它环抱在众山之中,一不小心,咱们就会成为瓮中之鳖,可得先计而后行!”
龙且顺着他所指的那座大山看了一眼,不屑地笑了笑道:“英布将军,莫非是被那鸿沟一战消磨了你的斗志?你可看好了,这里不是鸿沟,这山中只是一群草野莽夫罢了,你总该不会再想像鸿沟一战那样再耗上过一年半载吧?”
英布知道龙且的刚愎自用,再多说也是无益,不由叹声说道:“此次行动龙且将军你是主将,我定带领众将士听你号召!”
龙且哈哈笑道:“那敢情好,现在传我命令,极速进山,速战速决。”
英布一听,顿觉不妥,这不违背了招降的意愿吗?若按龙且将军令旨,这不是降匪,而是剿匪了!
他愣了一愣,索性说道:“龙且将军,我们可不能违背了羽将军的意愿,我看还是先派一个说客先去山上招降再说,他们若执迷不悟,再灭不迟!”
龙且严肃地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这帮土匪已在此兴风作浪多年,一干剿灭,岂不美哉?”
英布正欲再次劝阻,突闻龙且高声令道:“众将士听令,即刻攻山,一鼓作气,杀他个片甲不留!”
第三百七十七章
英布了解龙且一向喜欢意气用事,劝阻不及,大军已朝着龟山那边一拥而进!
无奈英布只能守阵断后,等大军涌入,他便随后紧跟而进。
他,一直显得心事重重……!
行军之间,两边都是小山坡,中间夹路直驱,挺进便是那龟山主峰了。
大军齐发,蹄声雷动,顿时在两山之间形成了一道喧腾的光景,那浩瀚的气势,不亚于平原上的千军万马,轰轰烈烈,地动山摇!
两山之间,顿时甚嚣尘上,烟尘滚滚……!
他们哪里知道?早已进入到了土匪的禁区,龟山上下,早已机关重重,就等他们闯进埋伏圈。
凭着多年的战斗经验,英布将军早已感觉到了诸多异常。首先,这些土匪能在这一带飞扬跋扈,一手遮天,并且还越来越猖狂,那必有他们的过人之处;其次,龟山主峰三面环山,易守难攻,各耳山当有哨卫立岗才对,可大军几乎已经全部没入到了两座耳山的夹道之间,却未见得一个人影,其间必有局诈;再者,铁骑数百骏骥,在夹道之间,气势磅礴,尤似万马奔腾,轰鸣震天,即便就是聋子,恐怕也感觉出了异常。这样就算夹道两旁的耳山无人,龟山主峰上恐怕也早听到了风吹草动。
贼在暗,官在明,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终归楚军还是处于劣势,以一敌万终究还是抵不过四两拨千斤!
龙且一向鲁莽,哪顾及到这些,一生身经百战,战果累累,压根也没把这些山野村夫放在眼里。这种大亏,曾在剿灭詹天扬和杨不凡时就已经深深地体验过了。
此刻偏向晌午,太阳西倒,龟山主峰的山脚下,有一块数十某地的大坝,大坝的阳光恰巧被高耸的龟山挡住,阴森一片,暮气升腾,想要上得龟山,必要经过这块宽广的大坝之中。
英布想到种种险景,这样鲁莽灭裂,必是暴虎冯河,无一益处,为了不让将士们以身涉险,他立即快马加鞭,超前挡住了大军前行,对着龙且将军说道:“龙且将军,切不可鲁莽行事,当心有诈,此次讨伐龟山,我也负有主责,咱们当以大局为重,切不可意气用事啊!”
龙且嘲笑道:“英布将军,你何时变得这样婆婆妈妈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馁了将士们的士气?你若再相阻扰,我便以扰乱军心之罪问罪于你,我再郑重其事地警告你一次,请勿再相阻滞,否则军法不容!”
英布无奈,只能闪在一旁,暗自焦灼!
龙且随即命令大军:“继续前进。”
他已策马一旁,挨着英布并站一列,冷冷地道:“英布将军,以前上阵杀敌,从未见你这般畏手畏脚过,今日这是怎么了?缺乏英勇斗志不说,且还多次加以阻遏,真是让人觉得匪夷所思啊!”
英布长叹数声,没再言语。
此刻。
大军拉出了长长的队势,宛如一条长龙游走在那块大坪之上,“嗒嗒”的马蹄之声,多而不杂,井井有序,倒像是一曲悦耳动听的民乐!
英布将军面带微笑,打趣地对着龙且将军说道:“该出发了!”
二人提马上前,跟在了队伍之后!
突然。
前方马嘶人叫,顿时一片狼藉。
后方的铁骑也随之一阵躁动,队形立即乱成一团。
龙且见势不妙,非但没有下令退军,反倒在后方高声喊道:“后退者,格杀勿论!”
英布所料不虚,但不明白龙且将军所为,明知前方有诈,却还偏命大军挺进?这岂不是拿将士们的生命开玩笑吗?
他不由对着龙且将军喊道:“龙且将军,你这是何意?前方将士们已有伤亡,此事当从长计议!”
一个在前方折回的将士,血迹斑斑地跑回来跪倒在二位将军面前启道:“报告二位将军,我们中计了,土匪在前方挖了许多陷阱,许多将士们都掉进了深坑之中,坑里种满了带尖的木桩,蹄陷的将士们,无一存活!”
龙且真是暴跳如雷,看那报来之人满脸血迹,不由双目一瞪,喝道:“你……你这是……?”
那人将头一低,立即回道:“启禀将军,我的骏马已失陷坑中,好在我快速反应,趁势跳了回来,可惜战马被木桩扎穿了肚腹,溅了我一身的血迹!”
英布早料到了会有此景,无奈龙且固执,酿成恶果,为了挽回剩余将士的性命,他立即对着龙且将军道:“龙且将军,先让将士们撤回再说吧,这些悍匪诡计多端,不能再让他们做无谓的牺牲了。”
那边,又一波将士哀嚎大作,凄厉一片,无奈龙且只能下令撤兵!
大军撤出了那块大坝,才见那坝中到处都是填尸的深坑,楚营八百大军,几乎已被那些深坑吞噬过半。
数百精兵正准备撤出两面耳山的夹道,耳山之上,突又响起了“嗖嗖”之声,惊惶之中,两边已如飞蝗一般飞出了许多削尖的木棍。将士们预防不及,顿时又被杀倒一片。
有的未亡,从战马上跌落地上“嗷嗷”直叫,有的被尖尖的木棍杀穿了大腿,有的被杀穿了胸膛,有的被直射命穴,当场一命呜呼,现场景状各一,惨不忍睹,顿时血洒一片,哀嚎遍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