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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不知无罪     深度虚拟游戏玩家txt下载     深度虚拟游戏玩家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29章展转扬州

    青衣男子从那地上突然突出的一抹黑影,便已经发觉了背后的来人,微微眉头一皱,目光凌厉,一个健步如飞的朝那一旁的灯光处跑去,把那那横挂在墙上的一画轴取下,那副挂画的画轴力量沉重,是用木条裹着的一层沉重的铁皮作作的,拿在手里也是分量十足,那拿着木棍的男人,毫不犹豫的就冲了过来,挥动着木棍就朝他站的地方砸去。

    说时迟那时快,那青衣男子只是微微一侧肩,身手敏捷的便躲过了他的攻击,而那木棍自然而然的就打到了一旁的墙体上,瞬间功夫,伴随着‘啪’的一声巨响,那木棍就从中间弹开断作了两截,而巨大的冲击力,也将那胖男人震慑到了,怔在原地不知所措,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见青衣男子便自己拿着那手中的铁棍,朝着那男人就是一顿毒打,丝毫没有刘情,迅速挥动的铁棒在他身体上极速的轮回,顷刻间打得他头破血流,抱头鼠窜瘫坐在地上,痛哭流涕不能自己。

    “砰……”就在此时,那铁条居然从中折断,里面的木棍都断裂成几截,一抹迅速移动的黑影瞬间移动到了他的面前,一股巨大的力量让他感受到了危险,连忙偏头一闪,只见一铁拳就在他的左耳边带起了一丝丝冷风,微微瞥了一眼那黑影又迅速的移动,朝着他的胸口又欲是一拳,青衣男子如不是躲的及时,恐怕就得死在他那如熊掌一般大拳之下。

    “哇,你搞偷袭啊,还好本少爷眼疾手快躲得及时,如若不然就得被你这如铁锤一般的拳头打得个满地找牙呀!”青衣男子闪到了一旁,一脸嫌弃的说着,还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襟,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少废话,竟然躲开了,这次你运气可不会那么好了!”话音刚落,那魁梧高大的男子,便摩拳擦掌的又涌了上来。

    还以为都是些三脚猫功夫的杂碎,没想到这个傻大个还是有些条条的,看来不正经点拿出来点本事,是不能速战速决了,这傻大个蛮力倒是有些,不能与他硬碰硬,还得智取。青衣男子一边若无其事的打量着这面前的男人,一边在心里暗自某想对策。

    只见那高大挺拔的男子又迎面而来,双手握着结实的大拳头,手臂上青筋暴起额头上还有几条发黑的青筋,看样子实在是恐怖至极,那肥大的拳头极速的就要往他的头部挥来,青衣男子只能朝一边躲去,也不回手反击,也不接他的招只是躲避,男子如发了疯的野猪一般,用着蛮力四处挥打,速度也是极快的,如不是青衣男子身手敏捷,怕还躲不过他的铁拳。

    几个回合下了,青衣男子也大致摸清楚了他的拳路,是一个不懂什么拳术的野蛮人罢了,只是身体魁梧力气教大,速度较快而已,他只是擅长出手拳,其腿脚并不是特别灵活而且每次出拳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看看自己的身下,好像是有什么顾及的,于是他便断定了他的腿部是他的弱点,而且不擅长防备。

    正思考的时候,那魁梧健壮的男子,又挥动着他的大拳头过来了,青衣男子看准时机,在他还未把拳头送过来的时候就借助那方桌子腾空而起,轻轻将身体一弹起,就飞弹起来将自己的腿直绷了起来朝着那壮汉的脑部踢去,随着那壮汉一声大叫,‘啊……’便朝后方倒了下去,青衣男子抓住这个难得的好机会,主动出拳就猛力的朝着他的腿部轮去……

    “啊……我的腿……”壮汉被他踢得随势就朝后仰了过去,还没有来得反应过来,自己的腿部就传来一阵凶猛的疼痛感,从骨头里痛到了心口去了,让他疼痛难忍痛不欲生的直叫起来,原来这壮汉虽说身材高大威猛人也力壮如牛,可他的腿部其实一直都是有隐疾的,是十几年前被人家打断过后来想方设法的接上的,所以现在打斗的时候每每都有所顾忌,这又被青衣男子一阵痛打,已经疼得站不起来了,也许腿又重新断裂了……

    那青衣男子,也不知道轮锤了他多少下才善罢甘休停下手来,站直了腰板,睥睨着周围皆痛苦的哀嚎着的几人,轻轻笑了笑,又拍拍自己身体上的灰尘,得意洋洋的道:“呵呵呵,你这兄弟就不够意思了吧,是你自己不懂规矩还玩偷袭,那就不要怪我一本正经的打斗了,我本来也没想到要大打出手的,没想到你们还是要逼我,哎罪过罪过啊!”

    说罢,又重那桌子上拿起来了那瓶,被自己开封了还未来得及喝的烈阳红,拿到手中掂量掂量着,痛痛快快的喝了一口,随后又朝着地上叫痛的几人道:“谢谢你们今天请我喝的酒,我记下了,这酒呢确实不错,噢,对了,我就这样一走了之了,是不是有点不地道啊,嗯…这样吧,等你们老大醒了你们替我转告他,我杨哲流游到此地谢谢他热情的款待,如果想要再跟我喝一次,就来扬州杨家大宅院,我杨哲随时随地的奉陪到底!”

    杨哲说完,便大摇大摆的推开那扇被关得严严实实的大门,拂袖而去。

    出了门,才又想起了莫晓晓来,便又慢悠悠的拿着那壶酒水,一边喝着一边走到了那间雅阁里去。

    “吱……”门被轻轻推开,杨哲小心翼翼的进了门,映入眼帘的却是莫晓晓伏在沙发上睡着了的画面,放下了手里的酒瓶,在原地缓了缓犹豫了片刻,才又缓缓的走了过去。

    “莫姑娘,莫姑娘!”杨哲轻轻呼唤着她,开可是无论怎么呼唤她,她都一直没有反应,又轻轻伸出手来戳了戳她的肩膀,可她依然是一动不动置之罔闻的模样。

    杨哲虽然平时一副执垮子弟风流成性的模样,可他骨子却是一个遵规守矩的正人君子,只是面相生的过于清秀俊俏,从外边看上去,他就像一个文文弱弱的软弱书生,其实不然,他还是一个“拳王”,在碧州的时候在一家武馆学了几年的武,对拳术和擒拿格斗这些颇有造诣。

    其实他选择帮助莫晓晓一事,也并不是偶然的,之前在碧州住了好些年与自己的小叔,年岁大了这才回到了扬州去了,这次来江城明义上是与自己家的生意有关,其实暗意也是为了帮一个朋友办点儿事情,平日他也是一个喜欢四处游荡玩耍的人,恰好这天晚上就游历到了这里,叫了酒还没有来得及喝,刚刚上楼便在走廊处碰见了几个男人拉拉扯扯的在推搡着一女子,本来这杨哲不是一个好管闲事的人,与大多数人一样也只是当看个热闹罢了,也并没有打算当什么出头鸟,毕竟这种事情在这种鱼龙混杂的东西也不是罕事。

    可正当他准备一走了之不作过的问时,他居然发现那歇斯底里拼命挣扎的女子好些眼熟,细细回想来才恍然大悟,好像是在何家见过一面的,像是何语华的朋友,那次与何语华喝醉了酒歇在了何家,还是她给擦的脸,早上醒来便匆匆忙忙的走了,所以也就不是特别的那样印象深刻,不过时间也不久,所有也不沦为淡忘,所以也是想到这里他才出面的。

    杨哲又轻轻喊了几声,可始终不见她回应,又突然想起来方才见了那男子给她硬吃了一颗药,那粉色的药物,也不知道是何物,不过脑子里细细想来,致幻致晕致醉的药物也不过就那几种,常在外混迹的杨哲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人的小把戏,那些五光十色的药丸也不过就那几种,不过能让人短时间里无事,过一会儿才发挥药效的只有一种,名为泯醉散,短时间里不会发挥药效,但过了几分钟以后人才会昏昏欲睡混混沌沌的睡过去,而且三天之内都会昏迷不醒,任凭你有什么本事都无法醒来,也是黑道上常用的东西,想着她一定是吃了这泯醉散。

    想着也不知道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也不知道她是不是住这里与什么人一起,心里又不禁犯了难,若是直接不管不问的就将她丟在这里,那岂是君子所为,可自己总不能在这里等上个三天三夜等她药效散去了再回去吧,自己此次前来是有任务在身的,还得明日赶着回去与自己父亲交差呢!

    左右为难思前想后,考虑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先将她带上与自己一起先回扬州去,等她醒了以后再慢慢跟她解释清楚,然后等到半个月以后自己再来江城亲自送她回来,当下除了这个办法,也别无他法了。

    再说何语温,从屋子里出来,便大街小巷的去寻找莫晓晓和莫尧两人,可无论如何都寻不到一点点蛛丝马迹,从华灯初上暮色汲汲,到夜阑深深繁华落尽,都没有找得一点消息。

    “老伯,你有看见一个姑娘吗?大概到我胸口的位置比较瘦,穿的是浅蓝色的外套,头发是长长的黑色……”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何语温的心也越来越焦急了,四处询问,见一个人就上前去打听。

    “没有,没有看见!”那卖烧饼的老人连连摆手。

    “那一个小男孩呢,大概这么快高,皮肤黑黑的,身材比较瘦小眼睛很大……”

    “没有,没有别挡我生意。”何语温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那老人连连打断。

    何语温一个晚上,在大街小巷不知道问了多少个路人,可人都说没有,找的精疲力竭身心疲惫,身体乏力的头晕目眩,实在是想不到她们两人会去哪里,这偌大的城,人来人往想要寻找一个人就像是海底捞针一般,何语温一边吹着涓涓而来的风,一边怅然若失。

    面对茫茫人海,心里暗自神伤,不知道她们在何处,想里只能安慰自己兴许莫晓晓已经找到了莫尧已经回去了,开可是心里还是惶惶不安,担心她们出什么事情,因为身边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他很厌恶那种失去至亲的感觉。

    他对她的感情,早不是普通朋友的情谊了,是一种不可或缺的亲情一般的情感。

第130章她对你就那么重要

    何语温几乎找了整夜,都没有寻到她们的痕迹,便不甘心的往回去了,已经是夜幕深深的午夜了,这是一个无星无月的夜晚,若不是街上星星点灯燃起的千家灯火,这夜色还真显得落寞,身旁的风也心事重重与行色匆匆的路人一样,无暇顾及身旁的风景,只是一味的往前赶着。

    回到住处时候,走廊的灯火依然通明着,心里怀着忐忑担忧,有些不太敢去推开那紧紧关上的房门,害怕她们没有回来,又向阳台外面望去,见街市一片欣欣向荣热闹非凡的盛世风光,在外吹了吹游离不定的风,才轻轻叩了叩门。

    “咚咚咚……”一直窝在客厅的沙发上精神一直紧绷着的顾清水,突然听见了门外一阵轻而缓的敲门声,迟疑了一下才缓缓起身,朝门外走了去。

    “吱……”门被轻轻打开,门外站着的人,却只有何语温一人,朝他身后看了看也不见莫晓晓,顾清水心里有些疑惑。

    “咦,怎么是你一个人回来了呢,晓晓她人呢怎么不见她回来啊?”顾清水面色平静如水,只是略带一些疑惑不解的问道。

    何语温朝屋子里瞥了一眼又继续道:“这么说莫尧回来了?她没有回来?我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她,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

    “没有,她们都不曾回来过,我一直都在客厅也没见回来过……”顾清水脸上有几分担忧,幽幽的说着。

    “什么?都没有回来过,那她们能去哪里,这江城这么大,她们两人都不熟悉,再说这里位于江城的郊区了,治安也比不得江城市中的好,要的出了什么事情,那怎么办!不行,不行我得再出去找一下。”何语温有些讶异,惴惴不安,一边心急火燎忧心忡忡的念叨着,一边又欲转身离开继续去寻找,刚刚转过身去,就被顾清水拉住了衣脚。

    “哎,你这么晚了能去哪里找,你该找的地方你都找过了,你能去哪儿,而且她们是行动自如的人,不是一个物体就停留在那里等你去找,人海茫茫人来人往,要找你早找到了,你不要那么过分紧张担心了,说不定她们明天就回来了呢,没有消息不代表就是坏消息啊,你不要把事情都想那么复杂啊……”顾清水一边忧郁的说着,一边紧紧的拉着他的衣角。

    “可是我不去找,她找不到回来的路怎么办,天这么黑她会害怕……”何语温回过头来,轻轻的瞥了她一眼,语重心长冷淡的说道。

    “今天这么晚了,明天再去也不迟啊,这么晚你也无处可寻啊,再说……”

    顾清水的话还没有说完,何语温就将她拉住的衣角轻轻的扯开,而后头也不回的大步流星朝前方走了去。

    刚刚走了几步,就又听见顾清追了出来,站在门口朝他的背影道:“哎,等一等……”

    何语温听见了她的声音,也停了下来自己的脚步,怔在原地没有回头,就那样清冷的站着,片刻又听见顾清水道:“难道她就对你来说就是那么的重要吗?”

    听到顾清水的话,他只是愣了愣,自己也找不到答案,如果非要追问,那便就是吧,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

    “难道,你就看不出来我喜欢你吗?你为什么非要去喜欢一个不爱你的人呢,我一直默默在你的背后,你就看不见吗?”顾清水一往深情的说着,声音有些嘶哑,似乎是有些难过。

    何语温在原地怔了怔,沉默了片刻,才又云淡风轻淡漠的说道:“那你为什么也非要去喜欢一个不爱你之人呢……”

    说罢,便踏着那一地清冷的灯光下了楼去,头也不回也没有给顾清水留一点温柔。

    何语温轻轻离开了,长廊里又一片寂静无声,悄然的连灯光照耀都变得有声音来,是一种嘲笑她自作多情的声音,顾清水缓缓蹲了下来,抱着自己的膝盖,簌簌落下了酸泪,喃喃自语着:“因为是我一厢情愿…!可是,你就从不担心我也怕黑吗?”

    不知道在门外暗自神伤了都久,天上开始繁星点点,月亮也开始出来了,抬头望去原本月浅星稀的夜晚,居然也变得晴朗起来,有轻轻的风从阳台翻进来,吹过她的头发,初夏的蝉鸣是格外的清晰,一阵阵的翻涌起来,顾清水双目无神的缓缓进了屋去,脑海里对莫晓晓的那点愧疚,对莫尧的那点悔意都烟消云散反而更加憎恨她起来,他对她的在乎是那么明目张胆是那么偏执狂妄,而自己就是一块都随意弃之的石头,目光突然变得犀利起来,恶狠狠的盯着桌上的那个琉璃杯子……

    转看窗外,月光明媚星色璀璨,又看了看那间屋子的房门,便从客厅里的一个柜子里找出来了一个大麻袋子,目光清冷脚步沉重,神情镇定大步流星的往那个紧紧关上房门的屋子走了过去。

    “啪……”屋子里的灯被她轻轻打开,瞬间惨淡的白光照得屋子里亮堂堂的,将所有黑暗都驱散开来,顾清水心如止水毫无波澜,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走到那个被关得死死的衣柜面前,犹豫了一会儿,便顿了下来,看着那个纹丝不动的开关,只是轻轻一拨动,那门便轻而易举的开了。

    “嘭……”门刚刚打开,里面就裹得一团冲出来像一个皮球似的人体,全身蜷缩着门刚打开就随着滚了出来,而后便直接滚到了顾清水的脚边,也许是生前一直蜷缩着身体,得不到放松,又是在那样一个狭小的空间里,死的时候也呈那样的一个现状,所以滚出来的时候身体依旧没有施展开,就那样僵硬的蜷缩成了一团。

    顾清水神情极其的镇静而冷淡,只是微微低头瞥了一眼他那僵硬的身体,因为不相信压到了她的脚尖,所以她伸出脚去还踢了一脚便又将他的身体踢到了一边去了,看着那个冰凉而僵硬的尸体,顾清水心里不但没有悔没有愧疚,反而还有几丝快意,心里还有些痛快一般的情绪。

    凝视了片刻那具僵硬的躯体,又将自己手里一直攥着的麻袋掏了出来,又用手将他那蜷缩成团的身体尝试着微微舒展开来,掰动着他弓着的腰肢,和环抱着的手臂还有那弯曲着的肢干,不知道是死去的时间过于太久还是什么,无论她怎么弄,都掰不开他弯着的肢体,使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的两腿伸直,躺在那一样冰冷的地面上。

    “砰……”随着一声剧烈的声音响,莫尧原本低下伏着手的头终于出现在那强烈的白光之下,那两条手臂就那样垂直的放置在两边,而手婉处研究是弯曲着的,谁也不知道他在频临死亡的时候,是多么的痛苦多么的害怕恐惧,两手的指甲已经被活生生的折短,指甲处尽是已经干了的血痕,伤痕累累的手指,就那样暴露在空气之中,就像是在控告什么一般。

    顾清水是被他那张脸,吓得猛烈的瘫坐在地的,他的正脸前方正好是那发着惨白光线的大灯,正明晃晃的照射在他的面部上,只见他双眼未闭,眼神里都是恐惧害怕,面部表情是一副惊悚的表情,双目瞪得如铜玲一般大小,眼球里满是红红的血丝,正凶神恶煞的瞪着前方,顾清水吓得花容失色,虽然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不过还是被他这副面目全非狰狞的样子,吓得六神无主,那张得大大的嘴巴与那张模样怪异的脸呈一个囧型。

    顾清水怔了半天才缓过神来,强忍着自己心里的那份恐惧害怕,朝着他的尸体缓缓的移了过去,一步步的试探着,终于移到了他的旁边,与他那怒目的双眼面面相觑,惊恐万状的样子让顾清水有些畏惧,心里惴惴不安,待走近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的脸,心里不停打鼓鼓起勇气伸出手来,试图将他那瞪得圆圆鼓鼓的眼睛捂闭着,顾清水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心跳极速呼之欲出一般,慢慢的移动着自己的手,终于在一阵冰凉的触感传到了她的心里去的时候,她感受到了他的冰冷他的脸……

    将他的眼睛轻轻拂上,顾清水的心才又重新恢复了心里的镇定,她是害怕看他的眼睛的,又将他的张着的嘴轻轻合上,才重手里拿出来那个大麻袋出来,从他的头往下套去……

    “碰……”顾清水重重的关上门,将莫尧的尸体装在那个大麻袋中,连拖带拽的带出了门去,莫尧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身体瘦小而且个子也不是很高,所以顾清水搬动起来也并不是什么难事儿,只是她也不过是一个养尊处优长大的千金大小姐,所以对她来说还是要一定的难度,但是她也拖拉不得,只能趁着何语温和莫晓晓都没有回来的时候将莫尧的尸体处理了,如若不然放在屋子里有很大的风险可能会被发现,而且已经是夏天了尸体腐烂的也比较快。

    抬头看了看黑影重重的天空,有几颗闪烁着的星星随意散落在黑幕之中,那轮残月已经快落到最西边去了,顾清水想着也加紧了脚步,不然等到天亮了就麻烦了,只能趁着月黑风高万籁俱寂四下无人的时候把他找个地方掩埋了。

第131章不小心撞见

    顾清水一路展转,心里也忐忑不安,一边要随时看看有没有人出现,一边还得想办法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趁着明亮的月色,她寻到了一处人迹罕至人烟稀少的地方。

    耳边晚风徐徐,野丛里还有彼此起伏不定的蛙鸣声音,与那林木里的蝉鸣声音交响混合,似乎是一定要在这样万籁俱寂的夜晚分出个高低来,顾清水那被绷紧的神经和慌慌张张的情绪,可没有功夫去理会这些闲情逸致的玩意儿,驮着莫尧的尸体在楼下鬼鬼祟祟的东走西顾半天,也没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又忐忑不安又极其紧张,生怕撞见什么人来,可环顾四周见除了偶尔有些生灵的叫唤声音,也不见有什么人影,心里又渐渐的镇静下来,躲在暗处思前想后,脑海里突然就有一个地方让她想了起来,是绝对适合的。

    想起原先被火烧掉的小院,那里已经被火烧得个干干净净,因为地势也比较偏远,而且环境也比较幽静,平时也少有人去,所以便选择了那个地方。

    黑云密布,焦风徐徐,那轮残月不知不觉的就躲到了黑云中去了,只从旁边溢出来一点点朦胧的光辉,那些点点星星在云雾中穿梭着,好像是带了稀疏的寒意一般,让原本温暖的夜晚,也让顾清水有寒意绕骨的感觉,也许也是自己的内心反应,顾清水趁着夜色,挥着镐头忙弄着,丝毫没有注意到身旁的一些动静。

    漫漫长夜,夜深人静,原是寂寂无声的夜阑,初夏与夏浪交接处,空气中无端生起了阵阵燥热烦闷,梁羽姒无心睡眠,便披了件衣裳,便出门去了,顶着一轮清冷的光辉,不知道为何她总是睡不着,心里异常的烦躁,便想着出去走走,心里又想起那件事情来,想来近来顾清水与莫晓晓的关系好像也变得微妙起来,而且莫晓晓好像也没有来找自己提及过关于那天的事情,而何语温也没有对自己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也就是说何语温应该不知道那件事情是自己所为的,而且莫晓晓也没有说什么,说明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而且又没有什么特别的情况,一切都在自己掌握之中。

    梁羽姒一边暗暗冥想,一边洋洋洒洒的就下了楼去,就在楼角拐处,她突然看见对面的楼梯处好像有一个人拖着什么东西艰难的移动着,不过动作极快而且背影还有些熟悉,梁羽姒看着那个白影不由得发呆“三楼?那不是何先生住的楼吗?”梁羽姒一边想着,一步步看着那个身影下了楼,便鬼使神差的悄悄跟了上去,想一探究竟究竟是什么人。

    梁羽姒也下了楼,神不知鬼不觉的跟在她的后面,躲在一个墙角处,静静窥视着那人的一举一动。

    突然那人在楼梯出口的一个暗处停了下来,那人将那包鼓鼓囊囊的东西放在了一旁,而她自己就站了起来,朝着四处东张西望,像是在寻找什么,神情紧张鬼鬼祟祟,行为十分的可疑,待那个人把头转了过来,那熟悉的面孔让梁羽姒大吃一惊,不由得轻轻念了出来:“什么,顾清水?,居然是她,她拿的是什么东西,大半夜鬼鬼祟祟来这里干什么?”

    梁羽姒一边暗暗想着,突然间,又见那顾清水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极速的回到了那堆东西面前,艰难的又将那包东西扛了起来,朝着左侧的小道上走了去,看到这里梁羽姒更加不解了,心里那些堆积如山的疑惑都在她的心里打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便悄悄的跟在她的身后,看看她究竟想做什么。

    一路蹑手蹑脚悄无声息的跟了过去,见顾清水左拐右拐居然来到了以前何语温住的小院子里,放下那包东西以后就转过头来,神神秘秘四处东张西望,梁羽姒连忙躲到一颗巨大的树后面去,险些被发现还好躲的及时,又见那顾清水鬼鬼祟祟的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个镐头来,不由分说的就开始行动起来,找了一个四处无人且草木蓊郁的灌木丛,用随身携带的工具开辟了一小块地方,就埋头苦干挖起来。

    借着月色,梁羽姒对那地上放置的东西十分的好奇,心里暗暗想着,究竟是什么东西让她如此慌慌张张,还要在这午夜夜深人静的时候来这里呢?那袋子里的东西难道是什么她不想被人发现的东西?

    不知道多久,顾清水挖好了一个坑,又将那大麻袋轻轻推到了那土坑里,任何又开始掩埋起来,不一会就大功告成了,又用一些杂草将那块新刨开的土地随意掩饰了一番,做完了一切又四处张望着,梁羽姒心惊胆战战战兢兢的,心里有一个惊悚的念头……

    顾清水张望着,见四下无人周边除了蛐蛐儿的叫声,还有蛙鸣蝉叫,就没有一点活着的东西气息了,见此心里不由得如释重负,又在心里暗暗劝慰着自己,不要胡思乱想没有人会知道,想着抖落了自己衣服上的灰尘,又拍拍双手便朝着原路返回了。

    梁羽姒见顾清水的身影越走越远,才敢从棵大槐树后面出来,那钻进黑云里的月亮又重新爬了出来,梁羽姒蹑手蹑足缓缓靠近那个被掩平的土坑走了过去。

    借着月光的照耀,梁羽姒蹲了下来,轻轻刨开那被掩埋的土坑,那土坑埋得有些深,梁羽姒用手刨了许久都不见那个麻袋,突然那把镐头出现在梁羽姒的余光里,心里不由得暗喜,连忙拿起那把镐头,就朝着那黄土挖掘去,也许是泥土刚刚才掩盖上的,很是稀松只是轻轻挖了几下,那个麻袋便出现在她的眼前,梁羽姒心里一惊,慌慌张张的便将那镐头丢在一旁,用双手捏起那麻袋的一角就开始扯扯起来‘哧……’伴随着一声噗嗤的声音,袋子被她扯开,映入眼帘的东西却让她心惊胆战瞠目结舌……

    “啊……”梁羽姒不受控制的叫了一声,吓得连滚带爬的吓得哆嗦着跌到在一边,一屁股坐在了一旁的土地上,惊恐万状被吓得魂飞魄散,双目无神手也不停的哆嗦着,战战兢兢头不自觉的摇晃起来,被吓得说不出来一句话,只是面如土色的在一旁愣住了。

    那袋子被她扯了一个大洞来,而里面露出来的东西不是别的,而是一只诡异弯曲着的手,那手惨白中发着乌青,手指甲里还渗透着触目惊心的血迹,让她恐惧不已……

    顾清水若无其事的走着,走着走着突然才又想起来,自己好像把“作案工具”遗留在了原地,想到这里又不得不原路返回,可就在她走到小院前面时候,突然又听见一声残烈惊恐的女声,像是从后院自己掩埋尸体的地方发出来的,想到这里不由得大惊失色,来不及反应便火急火燎的朝后院跑去。

    被吓得六神无主面色苍白的梁羽姒,浑身无力的瘫坐在地上,思绪被打得七零八碎难以置信这是顾清水的所作所为,瞠目结舌的正想着,突然一阵仓促激烈的足音从远处传来,梁羽姒惊魂未定又想起什么来“不好,她不会又回来了吧?”

    一边想着,又猛得从地上爬了起来,踉踉跄跄的跑了几步,还不小心摔了一跤,因为惊吓过度脚上早已经没有了力气,腿脚麻木软弱,全身都软绵绵的,可那仓促的足音越来越近,她不得不赶紧的跑了起来。

    顾清水急急忙忙的跑回来的时候,只是看见一个人影从远处慌慌张张的跑了,也没有看清楚是何人,只是单从背影来看该是一个女子,就看不清其他东西了,跑到那个地方时候才发现,那个土坑已经被刨开了,而且还露了一个手在外面,顾清水怒不可遏心里也是慌忙凌乱的,七上八下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显然方才是有人一直在跟踪着自己,心里顿时怒火中烧,又害怕事情败露。

    想着这里是不能继续停留了,连忙又将那大麻袋刨了起来,又将那镐头找了个地方丢弃了,将那块地方重新掩盖好,将那大麻袋子又拖到了院子前面的那口井前去。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在安全的地方,谁都不会想到我就丢在这里吧!”顾清呐呐自语的说着,又从旁边拾了好几个大石头,一同放进了那大麻袋里,又小心翼翼的将那些石头和那麻袋一起沉到了那个大深井里去了。

    做完这些,顾清水才放心大胆的离开了。

    梁羽姒一路心惊肉跳踉踉跄跄的跑回自己的住处,三步一回头生怕顾清水会追上来,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看清楚自己,心里惶恐不安连上楼梯的时候腿脚都使不上来力气,全是靠着扶着栏杆才缓缓上了楼。

    进了房门,连忙将门窗都死死的关了起来,也顾不上自己衣服上和手上的黑色泥土,便直接冲回卧室,跑到床上盖上被子,打开了屋子里所有的灯,又将自己严严实实的包裹起来,在被窝惊慌失措的瑟瑟发抖着。

    怎么都不敢相信,顾清水居然杀人了,只是不知道那里面的人是谁,只是一想到这些梁羽姒就害怕的紧,想着自己只是微微使用了一个手段,只是想隔间一下顾清水与莫晓晓的关系而已,没想到她居然如此心狠手辣杀了人,心里又是一阵恐惧感油然而生,将那个尸体默认为是莫晓晓了……

    心里一边是对莫晓晓的内疚自责,是自己用那种手段激怒了顾清水所有她才惨遭毒手,一边又是对顾清水的心狠手辣感到害怕畏惧,没想到一个看上去娇娇滴滴楚楚动人的女子,居然是一个心如蛇蝎的魔鬼,一边也是替自己担心,以顾清水的歹毒心肠,她知道是自己撞见了她的秘密,她会放过自己吗?就算自己没有撞见她的恶行,自己对何语温的感情她也不会放过自己的吧……

第132章山药排骨汤

    扬州杨宅……

    时间飞逝,等莫晓晓清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以后了。

    又是一个明媚的天气,晨辉洋洋洒洒的扬了进来,那奢华的雕木窗户,格子里穿进来了一缕阳光,微微的轻风从窗户的缝隙里扫荡进来,扑在莫晓晓的脸上,阳光里掺杂着了股股花草的味道。

    莫晓晓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眼前光影重叠交错,一股淡淡的幽香在她鼻尖微微环绕着,陡然出现在眼前的一副完完全全陌生的场景。

    “我这是在哪儿啊,完了完了我怎么又什么都记不得了,这里好像不是医院!”莫晓晓一边锤着头,一边缓缓的从浅白色纱纹账里缓缓爬了起来,满脑子都是大大的疑问。

    睁大眼睛,发现自己正坐倚在一个华丽的帐纱窗上,浅白色的纹帐朦朦胧胧,隔着白纱可见一片若隐若现的光线从那纱帐中穿射进来,可见屋子富丽堂皇,淡雅的环境布置很显然是一个姑娘家家布置的房间,多用暖黄色的颜色布置给偌大的屋子也陡然添了几分温暖的感觉,莫晓晓心里疑惑不解,连忙撩开那轻纱,从床上蹦了下来。

    撩开床纱,莫晓晓突然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裳已经被人换掉了,此时此刻身上着的是一身淡黄色的绸缎睡衣,床下自己的布鞋也不翼而飞,变成了一双软绵绵的米色棉鞋。

    莫晓晓心里顿时惊慌失措,惶惶不安连连上下摸索了一番,往自己衣服里一看,发现自己的里衣好完好无损,这才松了一口气,脸上忐忑不安的神情,这时候才又慢慢的变得平静下来。

    莫晓晓四处张望打量着这完全陌生的环境,只见这华贵无比的屋子内,除了一张精致贵气的大雕花洋床,还有一张价值不菲的梳妆台陈列在窗处,借着那半开的窗户,可清晰的看见,那梳妆台闪耀着金光闪闪的光芒,梳妆台也是米色的油漆漆成的,与金碧辉煌的屋子很是契合,桌上放置了一个小小的白玉花瓶,花瓶中插了几支白色的花朵,莫晓晓知道这是栀子花,在她记忆力母亲最喜欢这种花了,还给她取了个小名,叫她小栀,只是母亲走了以后就再也没有人记得了。四处香气袅袅,这栀子花正是屋子里香气的来源。

    莫晓晓一时间盯着这开得正是茂盛的栀子花发了呆,她已经好久没有看见这种纯洁得像白雪一般的栀子花了,那白嫩的花瓣中间一点点明黄的花心,就像是一个玉面公主眉间的一点朱砂痣一样,翠绿色的叶子就像是她美丽的纱裙,阿挪多姿的在初夏的风里翩翩起舞,那浓郁的馨香是她发间衣羙处散发的香,让这尘世染了尘埃的人,见了都安静下来……

    只是,自从母亲改嫁以后,对它的喜爱就随着母亲的面容慢慢的变得浅薄稀疏起来,大抵也是一种恐惧,害怕触目伤怀害怕与旧物旧人重新回忆到那,令人痛苦不堪的过去,所有莫晓晓很长一段时间都是不大喜欢它的,就像是一个曾经喜欢了好久的人,突然有一天他背叛了自己,于是自己与自己内心做挣扎,强迫自己忘记,让自己去憎恨他厌恶他,久而久之就以为真的忘记了憎恨了他。

    其实如果再一次,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乍别重逢时候他眼里的一抹深情,面露熟悉的微笑的时候,你才惊觉你并没有那么憎恨他,更没有忘记他,反而心里还是会有如此的悸动,还是会怦然心动,若是要问为什么,大抵是你从前是真的喜欢过他,而且那是一种不会被轻易更改的爱意,不管后来结果如何,你对他的喜欢从遇见他的那刻,就已经决定了。

    “吱……”

    莫晓晓正对着那几支栀子花沉思着,突然屋子里原本是闭上的大门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了,让莫晓晓大吃一惊,手足无措的连连退了几步,一脸茫然不知所措的直直看着门的地方。

    门被打开,只见一个穿着富贵打扮入时的中年女人端着一碗羹汤走了进来,穿着一袭米色的长裙,脚上搭着洋气的高跟鞋,头发是一丝不挂的梳得整整齐齐束在脑后的,徐娘半老样貌很柔和,一看就是一个很心善的夫人。

    “啊,姑娘你醒了,我给你炖了点儿汤,就估摸着你这会儿会醒,所以我早炖好了汤,没想到我的估计还是挺准的,怎么,是不是饿了啊,快过来尝尝吧,我的手艺很好的。”

    那夫人一副雍容富贵的模样,脸上始终洋溢着和蔼的笑容,和颜悦色的朝着莫晓晓轻轻的说着,还一边将一碗热气腾腾香味扑鼻的汤从端盘里取了出来,笑吟吟的朝她道。

    “请,还请问夫人这…这儿是哪里啊,我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莫晓晓一边偷偷咽了咽口水,一边带着战战兢兢百思不得其解的眼神,朝着那夫人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道。

    只见那夫人怔了怔,而后又连忙起身走了过了,轻轻的拉起莫晓晓的手,这夫人的举手投足都极其温柔,一副大家闺秀才有的姿态,善解人意的安慰她道:“姑娘,你先别紧张,把这汤喝了,我再慢慢的和你说,看来那孩子没跟你说!”

    听完她的话,莫晓晓心里更加疑惑了,只是盛情难却难以推脱,只好在她的热情下将那碗还冒着热气的羹汤一饮而尽,喝完羹汤莫晓晓突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熟悉的味道让她再一次陷入怅惘。

    山药排骨汤……

    脑海里似乎不受控制一般闪现起一幕幕模糊不清的画面来,一慈爱面带微笑的女人,一副柔情似水的模样,从一陈旧的屋子里端出来了一碗香味四溢的山药排骨汤来,木桌上有俩父女正欢声笑语的谈论着什么,女人刚端上汤来,桌前的小女孩兴高采烈迫不及待的就要捧起碗来喝起来,一旁的男人幸福的笑着,女人娇怒着,轻声呵斥慢一点,小心烫伤,一家人其乐融融,即便是家徒四壁这样的汤,一年只能喝屈指可数的几次,日子过的捉襟见肘也甘之如饴。

    莫晓晓神情突然有些恍惚了,只是记忆里的人物面貌都已经有些模糊不清了,就像是被钢笔字写的纸笺,被一场倾盆大雨洗刷得面目全非,已经完完全全看不清楚它原本的面貌和字迹,只是由那些斑斑驳驳的痕迹还可辨别到,曾经有过的痕迹。

    “姑娘?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还是?”陡然之间,那夫人的问候闪现在她的耳边,让莫晓晓才骤然回过神来。

    “啊……没有没有,我就是觉得,你做的汤很好喝,像我一个亲戚做的一样,有家的感觉。”莫晓晓一边吞吞吐吐的说着,一边又怅然若失的神游。

    那夫人听完她的夸赞,并没有作什么反应,只是轻轻的笑了笑又继续说道:“喜欢就好,还害怕你喝不习惯呢!”

    莫晓晓朝着她微微一笑,摇摇头又道:“哎,对了夫人,你能告诉我这里是哪里吗?我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事情是这样的,三天前我侄儿连夜回来扬州,就带了你回来,当时你昏迷不醒呢,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就说你吃了药晕了过去,说你是他的朋友让我啊照顾你,还说你三天以后就会醒,他那天晚上只说了这些,弟二天早上又急急忙忙的回碧州了,说是去见什么朋友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我这个当伯母的也不好说什么。”

    “侄儿?伯母?”莫晓晓听完她的话,脑海里更加疑惑了,脑海里迅速的回忆起来,想起三天前的晚上,自己似乎遇到了麻烦,而后又被一个少爷救了,然后自己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夫人,我能问问你吗,你侄儿叫什么名字呢?他回碧州了,那这里是,江城吗?”

    夫人看着莫晓晓一脸茫然的样子,心里不由得愣了愣这样子看来,似乎他们两个并不认识……“你们不认识吗?这里不是江城是扬州杨家大院,他是杨怀平杨老爷的长子,我丈夫杨怀霖是他二叔,你们是在哪里遇见的呢?”

    “扬州……”莫晓晓瞠目结舌大吃一惊,想都没想到自己一觉醒来居然已经是身在扬州了。

    “那个,夫人,能不能先找车或者船送我回去啊,我和杨少爷不认识只是萍水相逢,我原本是在江城的,那天晚上我遇见了坏人,被坏人下了药,多亏杨少爷挺身而出拔刀相助,后来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你替我谢谢杨少爷,我也谢谢你杨夫人,可是我现在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还回江城去办,不能在此久留啊,夫人求求你。”莫晓晓带着缠绵悱恻的神情,几乎是乞求的样子。

    那夫人,本也是一个面慈心善的人,可一听莫晓晓的话,心里也是有些犯难,毕竟是杨哲交代自己照顾的人,可就醒了不明不白的就走了,想来还是有些不妥,又怕杨哲与她之间有什么事情,所以还是想等到杨哲自己亲自回来再说,便就没有擅自答应。

    “姑娘,你的心情我也可以理解,可是你是阿哲交付给我的人,我如若是就这样叫你离开了的话,他回来我又怎么交付呢,所以还请姑娘谅解一下我的难处,等阿哲回来我一定第一时间送你回去。”

    莫晓晓听完她的话,也无话可说想再说什么又欲言又止,只好作罢,也不再为难她了。

    “夫人……既然如此,那请问夫人,杨少爷何时回来呢?”

    “大概七日以后!”

第133章真的是你吗

    杨夫人从莫晓晓房里出来,一直心神不定百思不解,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一边走一边暗暗沉思着,下楼梯的时候还差点踏空了,若不是身边的丫头连忙上前去搀扶着她,就险些摔倒了。

    “夫人,你怎么了,怎么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可是有什么心事……”一旁的丫头一边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她,一边轻声细语的问道。

    “无事,哦对了,这几日你可把刚刚那位小姐看好了,随便找点人去打听打听她的身世,还有叫厨房每天做一碗羹汤送过去,不可怠慢了她。”那夫人一边语重心长的说着心里依旧是宛如一团迷雾一般,无论如何都解不开来。

    回到住处,杨夫人在屋子里来来回回的徘徊踱步,思前想后还是觉得蹊跷,可自己心里又拿不定主意来,不禁犯了难,不觉已经就过了一天了,她依旧想不到一个好的办法来证实自己的想法,因此茶饭不思焦头烂额。

    窗外的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黑幕沉沉看不见一丝的光亮,抬头望去那厚重的云霄里似乎暗藏了点点繁星一般,月亮也偷偷埋起脸来不肯露面,哪些隐匿着的星辰和月色就像是此时此刻杨夫人心里的晦暗疑惑一般,迷雾重重又无能为力,也想不到办法。

    “吱……”屋子里的大灯没有开,只是开了一盏幽暗的小灯,杨夫人在屋子里思来想去也睡不安宁,就在此时屋子里的门,突然开了,不用看就知道是他的丈夫,杨怀霖回来了。

    微微抬头望去,只见一干瘦的男子,穿一身黑衣戴一顶青灰帽子,从门外推门而入,那蜡黄的脸上青色的胡渣在幽暗的灯光下格外的清晰,虽然身体较为干瘦,可是面目却十分的柔和温柔,一脸笑意打趣揶揄着她道。

    “夫人,怎么还不睡觉呢?你平时不是睡得很早吗,怎么今天这么晚了还坐在这里不休息?你可是在等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不要等我因为我也不知道当天能不能从碧州赶回来,一个周就回来一次,时间又不一定,你怎么偏偏如此固执呢!”说着便走了过来,站在她的身边从后面,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十分亲昵的样子。

    “我看你是老了,还一点都不正经,自作多情谁在等你?真是无聊,怎么今天突然回来了?”杨夫人将他搭在肩膀上的手轻轻甩开,娇怒的说着,俨然一副愠怒冷淡的模样。

    杨怀霖看了看她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就想逗逗她,于是便突然一本正经的道:“不正经?那你说说一个丈夫怎么样子才算正经?你不等我那你还能等谁?莫非……”

    “你胡思乱想瞎说什么,还真是老不正经,我是在为一件事情焦躁啊,我思来想去都找不到一个办法来验证我的想法对错,可是我觉得真的很像我又害怕我自己看错了!”杨夫人一下子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脸怏怏不乐的模样,有些生气白了他一眼,又继续愁眉不展的说道。

    “哦?你有心事啊,那你说来听听,究竟是什么事情这样苦苦纠缠你,让你如此苦苦挣扎不得安心呐?”杨怀霖瞟了她一眼,亦庄亦谐的道。

    “哎,你还记不记得我以前在莫家生了一个女儿,我当初想带她一起走,可我叔子死活不肯,说那是莫家的骨肉,我才没有将她带在我身边。”杨夫人唉声叹气的说着。

    “嗯,我当然记得了,话说当年我做煤矿生意,你前夫家庭贫困你叔子家又十分刁钻刻薄,处处挤压你前夫,后来那工地出了意外,他居然将那抚血金一并私吞了,不给你们母女俩一点活路,最后还借口说担心你私吞财产,才将那个小女孩抚养权要了过去,将你逐了出来,那时候我见你走投无路才叫你跟了我……”

    见杨怀霖一边沉重的说着,一边又苦涩的回想起十三年前的事情,这种事情无疑就是在揭林玉淑的旧伤疤,让她痛苦不堪连连打断他的话。

    “都过去了的事情,又何必再提呢,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我想说的是我好像真的又看见她了,我的女儿就在我们家现在,我怀疑那个姑娘就是我的女儿小栀。”林玉淑千愁万绪的说说着,目光坚定,似乎就认定了一样。

    杨怀霖听得一头雾水:“你这话说得,我怎么听上去那么糊涂呢,你从头到尾的说来我听听,到底怎么回事儿,什么在我们家什么你女儿,我听得糊涂。”

    林玉淑又长叹了一口气,一字一句的说来:“三天前阿哲突然从江城回来了,还带回来了一个昏迷不醒的姑娘,我还以为是他的朋友,他只是让我照顾她并没有说什么就去碧州了,后来我才知道他们并不认识,只是那个姑娘遇见了坏人恰好被阿哲救了,这才送了回来,今天那个姑娘醒了,可是我左看右看都像极了小栀,而且我给她送汤的时候她好像也对那汤十分的敏感熟悉,我回来越想越像,我一时间拿不准主意,还叫人去打听她的来路了,可是我等不了那么久,我觉得她就是小栀。”

    杨怀霖听完她的话,默默的沉思了一会才缓缓的开口道:“哦?听你这么说来,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那你好好想想她有没有特别的标志,像什么胎记啊什么的,你好好想一想,说不定这样就能证实!”

    林玉淑发呆想了想,突然茅塞顿开恍然大悟,立马惊喜的笑了起来:“胎记……哦,我想起来了,胎记没有,不过她肚子上倒是有一颗红色的痣,如黄豆大小不偏不倚就长在腹部上,那位置我都还记得一清二楚,一旦证实,绝对不会有错!我怎么没有想到呢,我太傻了!”

    “你啊,就是这样,一遇到事情就愁眉不展又想不到办法!”杨怀霖打趣的说着。

    林玉淑欣然的笑意突然又慢慢的黯淡了下去,杨怀霖见状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林玉淑犹犹豫豫的,才又朝着他缓缓的开口:“如果,我是说如果她真的是我的女儿,那你会接受她吗?”

    杨怀霖一边心平气和的说着,一边靠近她又把她轻轻的搂在怀里,动作极其温柔:“你怎么这么傻,她是你的女儿,那也就是我的女儿啊,正好我们都还没有孩子,如果她真的是你的女儿,说明这就是天意啊,上天把她重新送到了你和我的身边,我们不珍惜反而要摈弃,这是什么道理,如果真的是那么我们一家人就团圆了,这是多么幸福的事情,不要担心了,我永远支持你。”

    林玉淑浅浅笑了笑:“怀霖,你真的很好。”

    日子如流水一般极速的流逝而去,不知不觉转眼又过去了两日,接连几日都是艳阳高照万里无云的好天气,天气也越来越炎热了,屋子里的栀子花一天一换,让莫晓晓每时每刻都沉浸在一片香烟袅袅之中。

    可是尽管每日大鱼大肉吃香喝辣,可是她还是惴惴不安惶惶不可终日的样子,环境的舒适并没有让她整个人变得安心下来,反而对莫尧的事情更加担心了,又担心何语温和顾清水找不到自己而担忧,每天都过得十分的煎熬,就想时间过得快点才好,这种寄人篱下的感觉还是让她感觉不安,即便是别人盛情款待也让她总是觉得欠别人个人情。

    “咚咚咚……”这天莫晓晓正百无聊奈的趴在桌子上,无所事事思绪飘摇在九霄云外的时候,林玉淑和两个丫头突然来访,叩响了她的房门。

    “来了,来了!”听见门响,莫晓晓又惊又喜,心里暗想一定是杨哲回来了,自己终于可以尽快离开这个地方了。

    “吱……”门被打开,只见林玉淑和两个丫头一脸柔和的站在门外,正笑容可掬的看着自己。

    杨夫人,你,你怎么过来了,快快请进来!”莫晓晓怔了怔,又连忙行了个礼,彬彬有礼的说着。

    林玉淑莞尔一笑,十分优雅的从门外进来,坐到了屋子里的木椅上,一边拿过一个丫头手里捧着的衣裳,一边又拉着莫晓晓的手,和颜悦色温婉的道:“姑娘,我还得跟你说不是呢,那天我叫丫头们把你换下来的衣服拿去洗洗,谁知道这新来的丫头毛手毛脚,一不小心居然把你的衣服洗破了,实在是抱歉,这几日见这天气也越加炎热了,所以我也正好拖人给你重新做了一件儿衣裳,今天拿过来你自己亲自试试,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如果不喜欢或是不合适可以给我说,我叫人重新做。”

    听完杨夫人的话,莫晓晓感觉受宠若惊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拿林玉淑说完又见莫晓晓瞠目结舌一脸茫然的样子,只是微微一笑,将那件衣服拿到手上,直接展示给她看。

    那是一件淡紫色的短衫,搭配的是同色的薄绸缎裤子,款式新颖布料奢华上上乘的料子,做工也特别细致,看一眼就让人眼前一亮。

    “夫人,这……无功不受禄你这样突然送我东西,这不太好吧,你这东西太贵重了,你还是收回去吧,谢谢你的美意,你的心意我莫晓晓没齿难忘,一定记得你的大恩大德!”莫晓晓小心翼翼的说着。

    莫晓晓话音刚落林玉淑就直接站了起来,情绪激动神情紧张的道:“什么,你说你信莫?你是不是来自莲香镇?你父亲叫什么名字?”

    面对林玉淑突如其来的质问,莫晓晓有些惶恐,惴惴不安的回应:“夫人你……你何故问我这些呢,家父已经去世多年,还望夫人不要提及……”

第134章经历了什么

    莫晓晓话音刚落,林玉淑也许也感受到了她的抵触和抗拒心理,瞬间也知道自己失言了,连忙打圆场尴尬的笑了笑,退后几步将那件衣裳放进了丫头的托盘里,又缓缓坐了下来,随意整理了一下自己险些失控的情绪,坐在椅子上朝她亲和的笑了笑。

    “莫姑娘,你千万不要误会,我只是觉得你和我一个朋友的女儿长得特别像,你又说你姓莫所以我才如此这样失礼的,你不要紧张不要误会,只是因为我那个好友是我的发小,我们自小情谊深厚,又阔别了多年不见,所以看见你才会这样紧张激动,如果我有失礼的地方,你千万不要责怪。”

    见林玉淑如此赤诚的说着,莫晓晓心里也就没有对她有什么其他的看法了,也渐渐消除了对她的膈应,只是微微点头,以示意不碍事儿。

    “莫姑娘,既然是误会一场那我们就不再提及这些事情了,哎对了,不是说要给你试衣服的吗?差点又给忘了,快拿进去试试快快看看,是不是合适。”林玉淑见她已然释然的样子,便又拿过那衣服来,和颜悦色的对她说着。

    “夫人,我本不该收你的东西的,我在杨家的这些日子本就已经叨扰到你们了,夫人对我如亲人一般,整天还送这送那的东西过来,我无以回报,日后夫人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只要说一声,一定尽我所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只是这衣裳如此贵重我……”

    莫晓晓低着头,那些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林玉淑连忙的打断了她的话:“莫姑娘,你说这些话不是添了生疏吗?这些不过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不要再多说什么我给你的东西,你就收下不然我会认为是你不给我面子呢,快,去试试看看。”

    “这……既然如此,那小女就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在此谢过杨夫人的好意了。”莫晓晓抬头微微看了一脸满面笑容的林玉淑,看样子盛情难却就只好收下了,只好拿起那华丽的衣裳,朝换衣的地方走了去。

    见莫晓晓拿着衣服往里屋走了去,林玉淑脸上浮现出来了一种复杂的神情,似乎是担忧又似乎是一种期待。

    不一会,莫晓晓就掀开帘子从那里屋出来了,那明媚的颜色和华丽的布料,将莫晓晓的肤色衬得十分的白皙,高雅的紫调透着窗外慢慢传射进来的朦胧光线,让她越发的楚楚动人,那乌发不知是在太阳的照射下还是因为天生的营养不良,显得有些微微发黄,那微黄色的颜色在阳光底下,发着闪耀的光泽,看上去就像是染的金发一般,随意披在两肩。

    看着莫晓晓轻轻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林玉淑的眼睛就没有从她身上移开过,仿佛就看见了当年的自己一般,也许她的性格原因,看上去有些羞涩神情也有些不大自然的样子,扭扭捏捏站在了一旁,手足无措的看着她,欲言又止。

    林玉淑站了起来,上下打量着莫晓晓,情不自禁的拍拍手,眼神中都透露着欢喜怡然的神情,拍手称好:“漂亮,好,真好!简直太漂亮了,莫姑娘你还喜欢这种款式的衣服吗,如果不喜欢我可以叫人换的。”

    莫晓晓连忙摇摇头,心平气和恭恭敬敬的回道:“不不不,杨夫人有心了,很好的,我很喜欢,就是,就是不知道如何报道夫人的美意。”

    “呵呵呵,都说了不用这样客气,既然你这样想要报答的话,不如就陪我出去走走吧,我看今天天气很不错,晴空万里万里无云,风也不大,我们出去走一走,还可一边谈谈心事,你觉得如何呢?”林玉淑轻轻站了起来,走过来极其温柔的拉起她的手,眉眼处都带着几分微微的笑,朝她轻轻道。

    “嗯,夫人那我陪你出去走一走吧!”莫晓晓轻轻点点头,也露出来甜甜的笑容,说着便挽着她的手往门外走了去。

    从那间屋子出来,踏下几步石阶,便迎面撞上了暖洋洋的太阳,那明媚的光线带着金光闪闪的星子,懒洋洋的撒在人的身上,赶走了心里的晦暗和身体处的寒冷,让整个人都变得温暖心怡起来,心情也不错。

    杨家虽然说没有顾家大,却是也能与往日的何家媲美的,偌大的庭院几道圆形拱门,形形色色的古道小径,从那小院出来,穿过一道小门眼球豁然开朗,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大花园,四面虽是高墙青瓦,却一点都不会让人感受到压抑沉闷的感觉,四周都种有高大的参天大树,只是单从那健壮的树干上,不能得知到底是何物种,只是那耸入云霄的枝干遮天蔽日,让人心生敬畏,比人巴掌还大的树叶熙熙攘攘,将树下的几十寸的地方遮挡得严严实实的,只有几点从叶子处漏下来的光线。

    四周高大的树木,与高墙屋檐几乎是同样高的,而小院里是排列的井然有序的几方小花园,蓊蓊郁郁的花草鳞次栉比的种植在一起,有几条蜿蜒曲折的幽幽小道,两旁都是些花花草草,往远处看去看有几颗果树,花丛里有芬芳怡人的栀子花,开得正是耀眼的时候,满园里都飘着香气,而余光中还有石榴花正如火如荼的盛放着,一片欣欣向荣让人心生窃喜。

    两人一片祥和的并肩携手走着,见莫晓晓有些羞怯,林玉淑便先打开了话匣子:“莫姑娘,你可当真与阿哲不认识吗?k我看阿哲那天回来可在乎你了,我还以为你们是爱人的关系呢!”

    “不是,不是呢夫人,杨哲少爷是一个见义勇为的好公子,而我只是一个极为普通的女子怎么可能与他成为朋友呢。”莫晓晓连连摇头否认着。

    “对了,莫姑娘你可能不知道你是真的跟我那个故友的女儿长得一模一样呢,我刚刚就差点认错人了,哎还记得当初见她的女儿时候,她女儿阿也才不过三四岁的样子,一晃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与她失去了联系,第一眼看见你,我就觉得特别像,又加上你刚刚说你姓莫,我就更加怀疑你就是我好友的女儿了,所以啊我才如此紧张,让你惶恐了。”

    林玉淑挽着莫晓晓的手,一边和颜悦色的说着,可那眼里的深情和温柔早就如水一般的倾泻到她的身上了,是一种属于母亲身上散发出来的温暖和慈爱让人心底柔软。

    莫晓晓轻轻摇摇头,云淡风轻的模样,淡然的看着远处盛开的栀子花漫不经心的说着。

    “不碍事儿的夫人,是我太过于敏感了,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我的父母不大可能是你的朋友,因为我的家庭是一个特别贫困的家庭,也不可能有夫人这样高贵的朋友,说来也不怕夫人耻笑,其实我的父亲在我三岁的时候就因为意外去世了,而我的母亲也在次年匆匆忙忙的改嫁了,我一直都是在我叔父家长大的,所以对父母的印象也特别的薄弱,甚至模糊不清只是有一点点模糊的痕迹,偶尔会出现在我的脑后里,那些都过去了。”

    听完莫晓晓的话,林玉淑心里更加激动了,情绪差点再一次失控,不过她还是控制住了,压抑着自己躁动的心,平静如水的又继续与她交谈:“你父亲过世了,是因为什么意外吗?你母亲改嫁,那你可知道你母亲的姓名呢?”

    “我父亲的煤矿工地出意外了,我父亲没能逃出来就英年早逝了,我其实也不知道我母亲的名字,可是经常听我婶婶骂斥她的名字,她应该是叫林玉淑吧,对我我的母亲我没有什么话可说的,如果这是她的选择我也没有权利干涉她。”

    看着莫晓晓云淡风轻的样子,林玉淑又紧紧追问:“那你不恨她吗?那抛下你不管不顾,你说你婶婶经常斥骂你,他们对你不好吗?”

    莫晓晓转过头来,朝着她浅浅的笑了笑:“怎么可能不恨她呢,小时候我叔父婶婶经常打骂我,小伙伴们都骂我是孤儿没有人愿意跟我玩,只有一个哑巴女孩与我一起玩,我们经常被人欺负,无数个被欺负被婶婶打骂的夜晚我都恨死了我的母亲,可是后来我就突然不恨她了,长大了我才知道,不知道一个人的处境永远不要去评论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心酸处,她的离开是对的,那种地方真的不是人能呆的,更何况是一个没了丈夫的女人,我能原谅她。”

    莫晓晓轻松的态度,反倒让林玉淑心里特别的难过和自责,如果她歇斯底里的怨恨她憎恨她,她心里反而会好过一点,可她如此淡然自若,她只能更加痛苦愧疚,她不过也才十几岁的小姑娘,心理却堪比一个千帆过尽的大人还要成熟淡然,不敢想象这些年她都经历了些什么才能如此豁达大度,她这个年纪该是天真任性被人慈爱呵护的年纪,而不是一个成熟懂事什么事情的宽容到舍己为人的年纪。

    林玉淑一副怜惜神情的又继续说道:“那你能说说,你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吗?按道理来说,你应该是在莲香镇平平淡淡的生活一辈子的,你的生活是发生了什么变故了吗?”

第135章我对不起你

    “其实也没有什么,大概就是我始终坚信,我命由我不由天吧,呵呵!”莫晓晓一副泰然自若的说着,说着还伸手拾起了林玉淑掉落的一张丝帕,轻轻的递给她。

    “这又是怎么说?”

    林玉淑神情好奇,又有些镇静的样子轻轻道,莫晓晓见她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样子,便也不再掩藏了,想着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便大大方方的继续开口说了。

    “因为我婶婶让我嫁人,嫁一个我不爱的人可我誓死不从,其实还是要感激一个朋友和我的哥哥,当时我的内心很脆弱的,那件事情发生的时候我的天就像崩塌了一般,可是我不想妥协,我甚至想到了自杀,我还真是太傻了,还好在我要自杀的那个时候我的哥哥和一个朋友出现了,他们给了我重生的希望把我救走了,后来担心那家的人追上来,所以连夜从碧州逃到了江城,其中辗转反侧几次都命悬一线,还好命中有我的贵人相助,我才活到了现在,我这一辈子在欠的人情太多了,也庆幸有很多爱我的人。”

    听完莫晓晓云淡风轻的叙述,林玉淑心里翻涌起一波又一波的浪潮,是苦涩的内疚是对她命运多桀的怜惜:“孩子,你的命好苦啊,你的母亲是个罪人啊,倘若她当初没有抛弃你那你也不会是如今的这样子啊!”

    “命运也许本该如此,我能做的就是全然接受,别无选择,我能选择的只是逆来顺受的接纳那些不公平,还是义无反顾的抵抗和反击,我想这样也没什么不好,至少这样已经让我变得足够勇敢了,与以前一遇到了困难就束手无策想到一死了之相比,我已经更加勇敢更加沉着镇静了,而我的母亲,我说了我原谅她,我不怪她因为我不知道当时她遭受了什么事情,我怎么能去阻拦她脱离苦海奔向刚好的世界呢?因为我爱她,所以无论她怎么样我都爱她。”莫晓晓面带浅浅的微笑着道。

    “小栀,我对不起你……”

    林玉淑带着痛苦不堪苦眼欲泪的神情,在莫晓晓猝不及防的时候,缓缓说出这样一句话来,让莫晓晓脑海一片嗡然,不知所措怔在了原地。

    莫晓晓大吃一惊,神情皆是不可思议难以置信的样子,目不斜视的盯着面前一脸愁眉锁眼的林玉淑茫然的道:“你……你刚刚叫我什么…!”

    莫晓晓神情突然就恍惚起来,她告诉自己是自己听错了,也是她认错人了,可是小栀这个小名,对于她来说又是那么的敏感,让她心如刀绞。

    “小栀,我说我对不起你,我就是你的母亲林玉淑阿,是当年那个弃你于不顾一走了之,然后再也没有回去看过你一次的那个不负责的母亲,林玉淑…!”林玉淑一字一句泪眼婆娑的说着,两宏清泪不停的往下流。

    “不不不,不可能,不可能,不是这样的,我不信,我不信,假的你骗我,你在骗我骗我!”莫晓晓猛的甩开林玉淑的手,情绪一度失控面红耳赤,大声的喊叫出来,这突如其来宛如惊天动地的消息,她实在是难以接受,看着眼前的林玉淑梨花带雨的样子,她脑海里一片嗡嗡作响,仿佛听不见其他声音,心里的思绪万千绞在一起像乱麻一般,怎么都理不开,让她痛苦纠结矛盾。

    “小栀,我真的是你的母亲林玉淑啊,你父亲叫莫国京你叔父叫莫国彬,你堂哥莫玉承你堂妹莫玉欣,你父亲在煤矿工地因为保你叔父意外去世了,我当年离开的时候你才四岁大,还有你的腹部还有一颗黄豆大小红色的朱砂痣。”林玉淑见莫晓晓难以置信不敢相信自己的话,又滔滔不绝的继续道。

    莫晓晓一直沉默不语,愣在原地,只是不停的摇头她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人,就是自己朝思暮想心心念念了好久的母亲,可是她就在自己的眼前,可自己却没有那个勇气去与她相认,自己曾经幻想了成百上千次与母亲重逢的画面,那些在心里彩排了无数次的话语和温柔,在此时此刻她却完全不受心里控制,她怯懦了她只是不敢相信这就是自己的母亲,她害怕了。

    见莫晓晓不敢相信自己的话,突然林玉淑直接就将莫晓晓的衣服从下掀起来了,露出来了她的整个腹部,那一颗如一粒红豆一般的痣陡然出现在两人的眼球,有阳光轻轻盖在上面,就像平白无故的生起来了一层朦胧的光芒,是温暖的是祥和的,那颗红色的痣就静静的躺在她光滑如白玉的皮肤上,散发着红晕像是在对旁人诉说着什么惊天动地的秘密一般,也人两人都安静下来了。

    那一刻,似乎风也静了树也安静下来了,那些花儿都屏住了呼吸一般,静静的看着眼前的画面,莫晓晓原本焦躁忐忑的心也渐渐的安静下来,林玉淑激动的情绪也兀得平静下来,就像是整个世界都安静了静若处子的,只是感受着煦煦阳光的温暖,不再言语。

    “你……真的是我的母亲吗?我……我是小栀?……”两人默默无言相视了好半天,莫晓晓才终于缓缓说出来一句话,平静如水波澜不惊,只是静静的看着同意心如止水的她。

    林玉淑点点头,簌簌的眼泪就流了下来:“嗯,小栀我是母亲啊…!你怨我也好恨我也好,可是你像这样平静还宽容的样子,真的让我很心疼你知道吗?我对不起你孩子,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没想到你经历了这么多,承受了你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压力,我心里很难过很愧疚,我不知道怎么弥补你你知道吗,上天再一次把你送到了我的身边,我应该珍惜,以后让母亲弥补你这些年来丢失的母爱好吗,小栀?”

    “可是,可是你当年为什么不辞而别呢,我想不明白,你到底有什么苦衷,你可以告诉我吗?我说了不好怪你,我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措手不及我实在是难以接受我……”莫晓晓抬头看了看她泪流满面的样子,又将头低了下去,心里极其纠结复杂,眼泪在眼睛里打转。

    “当年,你父亲出了事情以后,你婶婶和叔父到工地大吵大闹,那老板没有办法就将那些双倍的抚血金都给了他们,他们口口声声答应会用来将你抚养成人,可是你叔父他们害怕我吞了那些钱,就将你的抚养权要了过去,将我逐了出来,而我是童养媳,又没有去处,走投无路准备远走他乡去其他地方讨生活,后来那工地的老板因为出了事情,欠了很多钱也是个可怜的人,我们就走到了一起,我说我愿意跟他同甘共苦,后来来到碧州我才知道他不过是试探我的心,他说扬州杨怀平的亲弟弟,我们又在碧州做起来了生意,这些年来也算风生水起,几年后我跟他回了他的家,也就是这里扬州就是这里,他担心我受苦就在这里安了家,他年复一年奔波劳碌于碧州与扬州之间,也许这也是你在碧州江城都没有找到我的消息的缘故。”

    听完林玉淑的话,莫晓晓又轻轻道:“所以,当年你也是被逼无奈的”

    “嗯,但是,小栀你答应我好吗,不要去怨恨你的叔父和婶婶他们好吗?他们也是被逼无奈的,那个时候家里家徒四壁日子过得捉襟见肘,谁都不容易而且你叔父家还有两个孩子需要抚养也是能够理解他们的难处,他们虽然对你是有些偏见不好,可是他们也竭尽全力的把你抚养长大了,你不要只看见别人对你的不好,你也要看看别人对你的好,这个世界上没有真正的坏人,你认为的坏人是因为你你其实也对他们有偏见,因为你只是看见了他们不好的一面,就冠以他们坏人的身份,自然而然就自动频闭了他们的好,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呢?更何况是在那样一个饥荒困苦的年代,所以答应母亲,不要怨恨他们好吗?”

    “嗯,母亲我知道,我不会忘记别人对我的好,知恩图报我懂,可是你这样一昧的宽容和善良会让自己伤痕累累的。”莫晓晓轻轻点头,又心平气和的道。

    “傻孩子,我只是说让你不要看不见别人的好,不是让你做一个懦弱的人,这个世界鱼龙混杂千奇百怪,什么人什么事情都会有,你要有一双明辨是非的眼睛,和一个坚强善良的心,前提条件是在别人没有过分的伤害你,虽说冤冤相报何时了,但是得有一个底线懂得保护自己和爱的人。你懂我的意思吗?”

    莫晓晓点点头浅浅的笑了笑:“嗯嗯,母亲我知道了”

    林玉淑拉着莫晓晓的手和颜悦色的道:“晓晓,你这次就不要离开好吗?我已经和你杨叔叔商量过了,他同母亲一样,会对你好视你如己出,他也是个善良的人,让我弥补你好吗?”

    见莫晓晓心事重重的样子,林玉淑又继续道:“小栀你再叫我一次好吗?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母亲,我……我想回江城去,现在还不能选择留在这里,不是我珍惜与母亲重逢的日子,只是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去做,有重要的人还在等我回去。莫晓晓欲言又止,吞吞吐吐还是说了出来。

    林玉淑犹豫片刻才缓缓开口,眼神里都是依依不舍的样子,温柔的拉着她的手轻声细语的道:“这……好吧,也好你回去吧,回到你住的地方,与你的朋友们好好道谢,去把你要处理的事情都处理好,毕竟他们是对你有大恩的人,这样也是理所应该的,不过要答应母亲,一定要回来,处理完就回来,母亲不想再一次失去你了。”

    “嗯,母亲,我记下了。”

第136章贵人多忘事

    两人相视而笑,谈笑风生的在花园里挽手前行,那藏在树叶里的太阳又露了个脸来,将那些零零碎碎的光芒簌簌的撒落下来,落在她的头上,也落在她的心上,还有目光所及处的一片开得灼灼妖娆的栀子花瓣儿上。

    翌日,天气中氤氲着漫天飞舞的轻烟,朦朦胧胧的雾霭铺天盖地的卷来,南方的夏日是常常伴随着烟雨绵绵的,青色的砖瓦上,都淅淅沥沥的流着一股股小小的清泉,隔着烟雨的青纱投窗望去,那些树杪上也残留着雨水冲刷的痕迹,雨声如林间仙子轻轻拨动着琵琶曲,丝丝缕缕扣人心弦,让尘世嘈杂的声音都安静下来。

    莫晓晓站在窗口边,望着那如花针似发线一般飘飘渺渺的雨线,心绪不由的四处游荡神游着,沉默不语,思念着尚在山外山楼外楼的人。

    “一蓑烟雨没斜阳,落花怨风,怎欺凌满庭莺莺燕燕,一夜来罢,零碎绿肥红瘦,姑娘又是为何人而独自惆怅?”

    莫晓晓正独自神游时候,一个婉转低沉的男声从背后悠悠传来,她似乎从来没有听过如此好听的男声,就像是烟雨里一仙子手里的洞箫声,窸窸窣窣的传来。

    莫晓晓回过头,只见一面如冠玉身修长而妖娆的一男子,着一淡青色的常服,一脸妩媚的模样站在门口处,仔细看来那人的丹凤眼尾处还有一点小小的美人痣,吹弹可破的雪肌,更是比女子还有清秀几分一样,挂着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莫晓晓心里暗想,为何这世间还有如此美丽的男子……

    见莫晓晓沉默不语,一副有些恍惚疑惑不解的神情,杨哲慢慢的走了过来,摇着着手里的一把折扇,嘴角还挂着浅浅的笑道:“莫姑娘,哦不对,妹妹你醒了你感觉怎么样,想来我也是一个有神明庇护的人,没想到居然把自己散落在天边的妹妹给找回家了,我方才回来时候已经听我伯母说了你的事情,没想到我们还是成了堂兄妹,一眼醒了多了个妹妹,杨某心里甚喜,这不刚刚从碧州回来,就过来看看我这个堂妹妹了。”

    “莫晓晓在此谢过哲哥哥的挺身相助,缘来缘去不曾想到,我还能在有生之年与我的母亲重逢,还得感谢哲哥哥的救命之恩,若不是哲哥哥的见义勇为,我恐怕已经惨遭毒手,哲哥哥的英勇就义让莫晓晓没齿难忘,当时只是见哥哥一身靓丽的皮囊瘦弱的身躯,不曾想到哥哥居然还有如此一颗侠肝义胆之心,比起那些置之罔闻的表面丈夫来说,确实让我感动至极,哥哥莫大的恩泽莫晓晓牢记在心定不会遗忘。”莫晓晓轻轻给他行了一个简单的礼,又郑重其事的道。

    “呵呵呵,不过举手之劳罢,妹妹可不要将我想得如此的伟大高洁,如果不是认得妹妹,也许我也会如其他人一样视而不见的,这个世道人心皆是如此,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杨哲摇摇自己手中的扇子,自嘲的说着。

    听完杨哲的话,莫晓晓心里又是一惊,连忙的回应:“什么,哥哥你我不过萍水相逢而已,哪里来的认得我一说呢?莫非哥哥是在说笑,学那些文人墨客的一见如故,恍若一见故人吗?”

    “呵呵呵,我说妹妹啊,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儿呢,你当真不记得了?那我不妨告诉你好了。”

    “你应该对何语华兄弟二人不陌生吧?我与那何家二少爷何语华乃是至交好友,哪怕是何家千夫所指日薄西山的时候,我也再背后竭尽所能的为何家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我想想我们第一次见面,大抵去年冬天的时候吧,那时候我受何二少爷的约,赶往碧州与他商议要事,那日便喝了许许多多的酒,虽然我喝醉了酒,可我还是记得清清楚楚,那日在何家暂住的地方,还是你将我扶进屋去的呢!怎么样,有没有一点印象?不过你不记得也不能完全怪你,因为当时天一亮因为我有要事在身,就匆匆忙忙的离开了,想来也是缘分,能在江城碰见你,你说巧不巧?”

    莫晓晓听完他亦庄亦谐的话,恍然大悟脑海里开始有了印象了,连连拍拍自己的脑袋:“啊,原来如此,我就说有一种面熟的感觉,没想到居然是你啊,这太不可思议了,天南海北都能遇见一些朋友,这简直是一件幸运的事情,可是不明白的是,你怎么会去江城呢,你住扬州,展转碧州我可以理解,可你如何在江城呢……”

    “这说来话长,说来也不怕你知道,其实去那地也是偶然,江城与扬州赵家隔得很近,为了帮何二少爷的一个忙而己,那日办完就随便去那地游玩,那扬州赵家也是我父亲的挚友,我们是世家,可是商人之间哪里有那么多至交好友,不过都是尔虞我诈惺惺作态而已。

    此前听我叔父说来,扬州那赵家以前是不待见我们杨家的,当年我父亲与赵家大小姐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可赵望古嫌弃我家势薄家贫,又没有什么名气,就棒打了鸳鸯,后来杨家日益崛起,这才又与咱们有了点关系,也许是觉得亏欠我父亲吧,这些年来对杨家还算不错,所以那日我是去了赵家,可我哪里呆得住那深不可测的宅院,就随便出来溜达溜达寻些好玩儿的去处,未曾想到就在那里遇见了你。”

    杨哲说着,还不由得轻轻笑了起来,神情自若的样子让莫晓晓到还是感觉亲近。

    “原来如此,想不到这几个大城的世家原来都是有些关系的,这赵家我倒是略有耳闻,听闻还是江城顾家的老丈人,而顾青峰的妻子……赵音曾经是你父亲的心上人?”莫晓晓一边梳理着自己的思路,一边又轻轻的道,突然像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一样,愣住了。

    杨哲点点头,笑了笑似乎很坦然道:“不错,不过都是过去的事情,其实我父亲并不爱我的母亲,别看我母亲因为生下我而去世以后我父亲都没有续弦再娶,旁人看来说我父亲重情重义爱我母亲到极致才会不娶,其实呢他是忘不了赵家大小姐而已,不过她已经为人妻成了别人母亲,想来我父亲倒还是个长情始终如一的人,只是最后落得个深情不寿的结局。”

    莫晓晓心里不由得震惊,有些替他们惋惜的道:“没想到,这里面居然还有这样一些缘由。”

    “呵呵呵,都扯远了,这些都是些七零八碎的陈年旧事了,哎,对了妹妹,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怎么在江城呢,我方才听伯母说起,说你心急如焚的想要回江城去呢,说是要去处理什么事情,才叫我急急忙忙的赶过来,让我送你过去。”杨哲将手里展开的扇子,突然一把收了起来,原本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突然也变得一本正经起来,看样子是很想知道她的事情。

    “你方才说道,我与何家两兄弟认识,其实我来碧州的第一天,也是差点被人迫害是因为何语温救了我,后来我就成为了他们家的奴人,可是何家人把我当亲人一般照顾丝毫没有对我有什么隔阂,何家落败以后何语温到了江城做院长,所以我就与他来了江城,那天晚上我是出来寻人,没想到就被人差点欺负了,后来的事情你也都知道了。”莫晓晓说到这些事情的时候,神情就有些黯淡,似乎是不愿提及的。

    “寻人?可能告知是寻何人吗?你匆匆忙忙要赶回去,难道也是为了此事?”

    听完杨哲继续的追问,莫晓晓又轻轻点点头继续道:“寻的是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他是我捡来的一个可怜的孩子,与我的经历相似,我把他当做我的亲弟弟来看,我们相依为命感情深厚,你说的不错,我之所以想要匆忙的赶回江城,也是因为这个事情,一来是担心他有没有被找到,二来也是害怕我出来多日让我的朋友们一直为我担心了。”

    “原来是这样,妹妹你不要担心,我不知道你原来还有如此重要的事情要赶着回去,是哥哥疏忽了,你看这样行不行,事不宜迟我们今日就动身,我陪你你去,这样伯母也好安心,随便送你回江城,我也得继续去江城替朋友办点儿事情。”杨哲郑重其事的说着,与先前嬉皮笑脸的样子截然不同,一本正经的让莫晓晓安心下来,轻轻点点头。

    莫晓晓目不转睛的看着他那张柔美又严肃的脸,有些疑惑的道:“哥哥,可否能让我知道你去那地所为何事,为什么事情而办呢?何事情让你如此操劳呢?”

    杨哲见她一副迫不及待想知道好奇的样子,那庄严肃穆的神情瞬间又变得俏皮起来,眯着那双动人的眼睛,嘴角的笑容那么亲和:“想知道阿?嗯…不告诉你!呵呵呵,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情了,你小孩子家家的,就不要过多问了,以后你就会知道的,这件事情嘛,暂且保密不告诉你。”

    “阿……那好吧。”莫晓晓睁大的眼睛,又慢慢的黯淡了下来,显然有些失望的样子,嘟囔着嘴,只能作罢。

    “好啦好啦,以后会告诉你的了,小栀不要不开心了,女孩子嘛只有开开心心才会漂漂亮亮嘛,不然会变老的,到时候哥哥陪你去相亲,那些少爷公子看上哥哥了都没看上你,那可怎么办!”杨哲憋着娇笑,还一边摸摸莫晓晓的头,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一本正经的说些惹人发笑的话来。

    “哥哥,你说什么嘛!”莫晓晓听出来他在打趣自己,虽然心里还是有些不开心,可是这种温暖的亲情,真的让她特别的欣喜,那是一种从所未有的感觉,就像是一股强烈的暖流从头顶慢慢的流向脚尖,灌溉着冰冷的她。

    “好好好,不说了,谁会不喜欢咱们家的妹妹呢,以后我就叫你小栀了,伯母都这样称呼你呢,我觉得特别好听,以后谁要欺负咱们家小栀,哥哥就打爆他的头,别看哥哥玉树临风花容月貌的,哥哥学的可是精拳的!”杨哲一边嘻嘻笑笑的说着,还一边比划着,让莫晓晓心里格外的雀跃。

第137章蛛丝马迹

    也许是从小就缺爱,对于这种突如其来的温暖,她格外的珍惜,对这些温柔的感受比任何人都敏感,看着杨哲的笑容满面的样子,她心里似乎开满了一树树的繁花,开在春风里开在阳光下。

    莫晓晓随意收拾了一下,两人便说说笑笑的往客厅里走了去,与林玉淑杨怀霖告别。

    淅淅沥沥的小雨还未停,掺杂着绵绵的细风,一遍遍的打落了庭院里的旧尘,房檐上的青砖黛瓦被冲刷的亮丽如新,那些正色盛放的栀子花,被洗得发亮,如同白玉器被浓郁的酒水盛满,那些温润的香气被雨水打湿,透过朦胧的白日光线,似乎在其中氤氲出来一股股犹如人间仙境的仙气来,莫晓晓与杨哲各挚了一把长伞,满面春风。

    “母亲,杨叔叔。”莫晓晓一进厅门便见杨怀霖与林玉淑有说有笑的样子,很是和谐,她对自己初次晤面的杨叔叔很是感激,踏门便落落大方的打了招呼。

    “叔父,伯母,我方才听了小栀妹妹说了,她的事情比较紧急,所以我打算今日就先送她回江城去,现在过来与你们说一下,你们看看如何?”杨哲彬彬有礼的样子,毕恭毕敬的说着。

    林玉淑点点头,朝着杨哲笑了笑又看看同样一团和气的杨怀霖又才和颜悦色缓缓的说道:“嗯,好你们自己安排,不过,阿哲一路上一定要好好照顾你的妹妹啊,可得但起你当哥哥的责任啊,你小时候不是经常闹着要一个妹妹嘛,以后你们兄妹俩要齐心协力,把小栀交给你伯母放心。”

    “这就是夫人常常念叨的小栀阿?这丫头一晃就已经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生得一表好人才,还如此温婉贤淑是个好丫头啊,孩子这些年来你受苦了,以后你就是我杨怀霖的女儿了,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就好了,不要客气拘束,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把我当成你的父亲来看,你可以不用叫我杨叔叔,叫我父亲也可以,我和你母亲一定会好好弥补这些年来对你的亏欠,孩子,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你就是杨家我杨怀霖的女儿。”

    莫晓晓有些受宠若惊,抬头看着一脸和气亲切的杨怀霖正一脸笑容的看着自己,说出来的话也是那样的真诚,让她那原本伤痕累累的心,在此时此刻也渐渐的变得柔和起来,那些错过的爱,仿佛在这一刻上帝都一一加倍奉还给了自己,突然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那种感觉是无法言说了,就像是干旱了数年,已经荒芜了许久的土地,突然之间下起了一场令人欣喜若狂的倾盆大雨,将干枯的心灵灌溉着,而她就像是那荒芜中的一株垂死挣扎中的一株小小的小草,原本以为频临死亡,始料未及的是那场甘露的降临。

    世间的惊喜有两种,一种是突如其来的温暖,一种是等待付出有了回应,而这两者,在此时此刻都降临到了她的身上,就像一株从夹缝中开出花儿来的欣然。

    莫晓晓感动涕零,一瞬间居然无话可说沉默不语,眼里闪烁着点点的泪痕,那是喜极而泣感动的泪光,那一刻她感觉自己是幸运的。

    好半天,见莫晓晓都兀得不言一语,林玉淑见状才又缓缓的开口:“小栀,怎么了?你杨叔叔说的话,你是什么想法呢?你且说来,不要害怕母亲在呢!”

    莫晓晓这才回过神来,眼里泪花婆娑连连摇摇头,脸上浮现着浅浅的笑容悲喜交集的说道:“父亲大人在上,受女儿小栀一拜,从今往后小栀愿意终生守护在父亲母亲大人的身旁,老莱娱亲孝悌忠信,羊有跪乳恩,鸦反哺之情,而父亲母亲对我恩重如山,我将一生都报答不尽,唯有余生竭尽全力为父母双亲,仰事俯畜养生送死以尽我赤诚之心。

    说罢,莫晓晓双膝跪地,低眉伏首,泪光闪闪郑重其事的说着自己的心里之言。

    莫晓晓话音刚落,杨怀霖连忙起身从椅子上起来,将她扶起和蔼可亲的道:“孩子,快快起来,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就不要这样拘束了,是父母亲亏欠你,你这样反倒让我们心里内疚难过,久别重逢是上天给的缘分,跌跌撞撞兜兜转转我们一家人,终于还是得了一个圆满,这是多么大的福泽,珍惜是理所应当,从今往后我杨怀霖终于有了自己的骨肉,也算光耀门楣对得起列祖列宗了,再没有无后之愧心。”

    林玉淑在一旁笑了笑道:“小栀,你还不快叫你父亲一声,他盼了你这一声父亲,等了大半辈子了,还以为这辈子都没有为人父的缘分了呢。”

    莫晓晓抬起头来,泪眼汪汪的样子让人怜惜,破涕为笑的轻轻道:“父亲……”

    “孩子,我的好孩子,走散了这么多年,你终于回来了是我杨怀霖的福气啊。”杨怀霖一遍说着一边又示意她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父亲,从今往后让我好好的是侍奉你和母亲吧,我原以为这个世界的亲情,已经完完全全的抛弃了我,没有想到的是不但没有失去,还数倍的还给了我,有父亲母亲我是幸福的。”莫晓晓喜上眉梢的说着。

    你所失去的一切,终有一天都会以另一种方式,回到你的身边来。

    莫晓晓与杨哲与杨怀霖夫妇作了别以后,便踏上了回江城的船帆。

    再说顾清水,自从那晚抛尸埋葬的事情,被有人发现以后,她也是惶惶不可终日,整天惶恐不安,好在自己已经转移地方,也许也是因为心虚,每天晚上都睡不安宁,倒不是害怕莫尧的灵魂来叨扰她,只是害怕东窗事发毕竟已经被人发现了,好在那晚以后连过几日都不见有什么风声,即便是这样她也诚惶诚恐,就怕是缓兵之计,想到这里她越加的决定要在那人揭发自己前,找出那人来,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利落点,免得自己落得一个“壮志未酬身先死”的结局。

    次日顾清水,便开始明察暗访的做起了调查来,看看能不能从中得到什么蛛丝马迹,想来那天晚上,只是恍惚之中看见了一个女子的背影,可以排除是男性的可能,再说自己在远处听见的那一声惨烈的女声倒可判断是一个年轻的女子年纪不大,而且这医院大半夜来来往往能在后院穿梭的只有医护人员才有这个可能,又说医生大多对这种身体什么的,都早已经见怪不怪了,心理素质不太可能如此的脆弱,除非不是医生,或者说是一个刚入医院不久的护士医生,暂时也只有这种情况可以解释了。

    顾清水站在屋子里的窗户纸前,暗自冥想了一番,经过自己的推断也大致有了一个头目,而接下来便是去找这个人了。正想着,门外有开门是声音,她这才缓缓的走了出去。

    “吱……”门被推开,是何语温带着一身的疲惫不堪回来了,脸上的倦怠显而易见,黑黑的眼窝,他已经好几天没有睡一个好觉了,一边工作还得四次打探着莫晓晓与莫尧的下落,每次都是无功而返。

    “怎么了,她们两个可有回来吗?”何语温一打开门,就迫不及待的问顾清水,着急万分的模样让顾清水又心疼又厌恶,心里荡起一阵阵波澜,他越是在乎莫晓晓,她就越恨她。

    顾清水摇摇头,一脸怜惜的样子,关怀着道:“没有,怎么你还没有她们的消息吗?也许,也许他们有什么事情已经离开了呢?你这样天天往外无头苍蝇一样找,无疑是海底捞针,再把身体拖垮了怎么办啊?”

    “什么,她们还没有回来是吗?我里里外外大街小巷都找遍了,都没有一点消息,不会的她不会不辞而别的,这其中一定有蹊跷,一定不对。”何语温瞥了她一眼,一边进屋,一遍喃喃自语着。

    顾清水看着何语温清冷的背影,心里怅然若失,这些日子来,他和她说的话不过寥寥数语,其中十有**句都是关于莫晓晓的,她心里十分的痛苦不知道,她到底有什么魅力让他为她如此牵肠挂肚,如果可以她希望她永远不要回来。

    突然,一个东西转入了顾清水的视线里,一件白色的制服搭在沙发的一旁,是何语温刚刚才换下来的衣服,顾清水突然想到,似乎那个倾慕何语温到疯狂的地步姑娘,似乎已经好久没有来过了,这实在是有些蹊跷,不像她平时的作风,而且何语温最近心神不宁出了这么多事情,都不见她来看看,这其中一定有蹊跷,想着她脑海里突然生出一个念头来,而后趁着何语温沐浴的功夫,便将何语温挂在门口的外套抱起来,打开门往外走了去。

    天色渐渐黯淡下来,那一汪寂静无声的河流似乎都沉浸在那一片五色斑斓的夕照之中,江城依然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一片繁华绮丽,好似一条长长的锦段,铺盖在五光十色的人间,十里风光人间有炊烟袅袅婷婷升起……

第138章露出马脚

    顾清水抱着何语温的外套一路直径去了医院处,神情自若的模样,胸有成竹似乎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医院长廊实习生总部。

    “你好,打扰一下我想跟你问一下,梁羽姒姑娘是不是今天在值班啊?”顾清水轻轻问了问正在值班台值班的一个护士。

    一个带着眼镜的护士抬起头来,微微笑道:“不好意思啊,你找梁羽姒护士啊,她已经连续请了假三天了,还没有回来呢,你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给我们说的,希望我们也能帮到你。”

    “这样啊,没事的没事的,我就问问,我是她的朋友我来找她的,那你知道她住哪里吗?还有就是她可说因为什么事情请假的吗?我有些担心她。”顾清水心急如焚的问着,显然有些担心她的样子。

    “嗯…好像是说因为生病了了吧,你如果要找她的话,她住的地方就在我们医院后面二号楼四层402你去看看吧。”护士心平气和的说着。

    “哦,这样啊,好的谢谢啊。”顾清水轻轻笑着,说完便抱着衣服朝后面的公寓楼走了去,心里对她的嫌疑更加深厚了。

    梁羽姒自从那天晚上回来以后心里就更加惴惴不安了,心里好久都不能平静下来,惶惶不可终日,看清楚了顾清水丑恶的嘴脸,一遍害怕她的报复,一边对当日晚上看到的事情心有余悸,因为心神不宁便告了几天的假,三日都已经没有出门了。

    已经是午后了,阳光依旧没有黯淡下来的痕迹,夏日的夕照似乎比平日更加长久一些,天空好像是被滚烫的红霞烫破了一个洞一般,橙红色的光线照耀着整个城,夕阳的余晖倒影在医院公寓的楼面上,五光十色的样子恬静而又美好。

    “二号楼402,应该就是这里了。”顾清水抱着那件外套,站在楼下仰望着那栋高楼,喃喃自语的说着,目光冷淡睥睨着一切,抬头望去四楼的阳台似乎放置了一些绿色的盆栽,蓊蓊郁郁的,被灿烂的余晖照耀着一片活色生香的感觉,顾清水倒是全然无意顾瑕这些花花草草,心里装着沉重的事情,想着便上了楼去。

    “咚咚咚…!”顾清水抬头看了看那被阳光普照是门牌,轻轻叩了叩门,动作轻盈,不慌不忙倒是镇定,毕竟这次是来核实一下具体情况,还是不能过分打草惊蛇。

    “谁啊?”一会儿,屋子里传来了梁羽姒熟悉的声音,似乎有些微弱,听声音好像的确是生病了。

    敲了几声,屋子里并没有见人来敲门,顾清水也没有回应她的话,只是继续敲了几声。

    “咚咚咚……”梁羽姒倚在床头,唤了几声不见人回应,原本心里也是有些戒备的,可微微侧头看向窗外,青天白日艳阳高照,想着也没有什么,便起身去开了门。

    “吱……”梁羽姒门刚一打开,眼前是顾清水一张精致而又阴冷的面孔,正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自己,她心里不禁一紧,七上八下心里直打鼓,噤若寒蝉说不出来一句话来。

    “哦,妹妹听说你生病了?我过来看看你,你现在感觉身体好些了吗?你这几天前不都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生病了呢,你要多注意注意身体啊。”顾清水一边眉开眼笑的说着,一边还轻轻拍了拍梁羽姒的肩膀。

    梁羽姒被她这反常的动作吓得六神无主,这分明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啊,没安好心的,她那轻轻拍打自己肩膀的手就像是拍打在自己的心上一般让她战战兢兢的不知所措,又害怕露出什么破绽来,强装着镇定自若,向她扯了扯嘴角干巴巴的笑了笑道:“有劳姐姐的关心了,我只是换季不太适应,就患了点风寒而已,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姐姐此次前来想必是有什么事情吧?”

    顾清水看着梁羽姒一副扭扭捏捏与平常任性俏皮的样子极其不同,心里就越加笃定了自己的想法,又继续惺惺作态的到:“妹妹不要日常紧张嘛,其实我也是看你好几日都不过去坐坐了,有些不太适应今天又听旁人说,你是身体不舒服才请假了,我就过来看看你,其实还有一件事情,就是今天何先生回来时候我见他衣服破了,我想着我又不会这些针线活,所以拿顺道拿过来,向你问问这衣服破了怎么补啊,我从来都没有做过这些粗活。”

    顾清水一边若无其事的说着一边默默是看着她的反应如何,只见梁羽姒有些含糊其辞的模样显然是有些不想与自己继续在此纠缠。

    “谢谢姐姐的美意,只是,只是我对自己也没有什么研究不会做这些,要不,要不你去问问别人吧!”梁羽姒一边说着,一边低着头手足无措的样子,神情有些慌乱提起何语温的事情她居然也毫不在意,这让顾清水更加怀疑了。

    顾清水瞥了她扭扭捏捏的模样一眼,又继续装腔作势的说道:“妹妹无事的,只是我们站在门外说话是不是有些……我能不能进屋里与妹妹讨些水喝?”

    “这……好,姐姐请进,只是屋子里有些简陋,还望姐姐不要介意才是。”梁羽姒一边说着,一边将屋子里的门打得更开了,低眉顺眼心里惶惶不安。

    顾清水进了屋,倒是不客气直接就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四处张望着打探着屋子里的一切,屋子里没有开灯,虽然是午后天还没有黑,可屋子里光线十分的幽暗,大厅后面的窗户的窗帘被放了下来,整个屋子里看不见一丝丝明亮的光线,让人心里都会平白无故的产生一种压抑的感觉来。

    “咕噜噜……”梁羽姒穿着软绵绵的拖鞋,站在桌的一旁,拿着水壶正给顾清水倒水。

    梁羽姒一边倒水,额上的冷汗却一个劲儿的往外冒,手也有些微微发抖,神色紧张拘束不知道是因为生病的缘故,还是因为恐惧的缘故,她的脸色特别的不好,看起来就煞白煞白的样子。

    顾清水一边打量着屋子四周,其实余光也一直放在梁羽姒的那边,梁羽姒是背朝着顾清水的,可顾清水还是从她那拘束的背影看透了她的局促不安和恐惧害怕,嘴角不由得轻轻勾起邪魅的笑容,朝着她悠悠的道:“妹妹,是身体还没有恢复吧?我自己来就行了,你看你水都漫出来了。”

    心不在焉六神无主的梁羽姒听见顾清水的话,这才反应过来,低头一看,那水杯里的水早已经漫了出来,溢出把桌子到处染些水,那一股小清流正慢慢的朝地板上漏去,梁羽姒连忙将手里的动作停下来,又倒了些多余的出来,才又捧着那杯水小心翼翼胆战心惊的朝顾清水的位置走了过去。

    “姐姐,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我这几天心神不宁的,可能有些累了。”梁羽姒一边毕恭毕敬的说着,一边将手里的水递给了顾清水。

    顾清水目不转睛看着她一副恭恭敬敬拘谨不安的模样,正接过水,陡然之间将目光都凝聚在了梁羽姒拿着水杯的手上,只见梁羽姒那纤纤玉手之间,那原本雪白干净的手指甲内,居然有些没有清洗干净的褐色泥垢,与那白皙细嫩的手相比实在是违和得很,这让顾清水心里越发的紧张起来。

    “妹妹你都生病了,还不忘照顾打理你外面阳台的花花草草啊?”顾清水接过水,一边喝着水,一边漫不经心的说着。

    梁羽姒听得一头雾水有些不解:“啊?没有啊姐姐,何以见得呢?”

    “呵呵呵,我看妹妹这几日生病了,可指甲里还有些泥土的污垢,所以才这样说的,想不到妹妹还是一个有着闲情逸致的人呢,不想像我,我就不喜欢这些杂乱的草,如果是碍了我的眼,我可是会将它们除得一干二净的,我一直都是斩草除根,我不太喜欢那些不合规矩花花草草,更别提像你这样还费尽心思的去打理它们。”

    顾清水一边云淡风轻的说着,还佯装着若无其事的摸摸自己的手,样子很是坦然。

    顾清水话音刚落,梁羽姒连忙将自己的手收了回去,掖藏在背后,面色苍白有些局促的样子,尴尬的笑了笑:“嗯,是啊是啊,我比较喜欢这些东西而已,姐姐不喜欢以后我也不种了,还望姐姐海涵。”

    顾清水这话里有话的,让梁羽姒心里更加惶恐不安了,只好连连应和着她的话。

    “呵呵呵,妹妹自己的事情,何必听别人一言就放弃呢,既然做了就做了有什么好说的,唉你这屋子里怎么这么暗啊,长时间在这样的环境下,人是会生病的呀!”顾清水悠然自得的说着,嘴角还有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说着就洋洋洒洒的从沙发上起身来,径直的朝窗户走了过去。

    “哎……”梁羽姒见她朝窗户走了过去,想要阻止显然已经来不及,只能静静的呆在一旁,背后冒着丝丝冷汗,诚惶诚恐的样子。

    “吱吱…!”窗帘被顾清水拉开,一道明亮的光线就随着窗帘布的拉开而穿了进来,那夕阳的余晖瞬间装满了整个屋子,照得屋子里亮堂堂的,窗外是一副磊磊光明的风景,远处是连绵起伏的山脉,若隐若现的山村,而目光之下是一片欣欣向荣繁荣昌盛的绮里城市风光,有朦胧的烟火袅袅,有尘世的喧嚣声音在远处相互扰攘着,让整个人的心情都豁然开朗起来,不过梁羽姒却是被这些惊得一身冷汗,六神无主的愣在一旁目光呆滞。

第139章致命的威胁

    顾清水一边赞叹着她藏匿得这一方大好风光,心却阴冷下来,原因是阳台处放了一双沾满泥泞的白色布鞋,而一旁还放置了一盆还未来得及洗的衣服,黄黑的泥土粘满了整个白色的外套,在白日的天光下看起来是那么的触目惊心那么的明目显眼。

    “妹妹啊,这么好的自然风光你怎么就把她藏起来了啊,人要多去看看那些美好的光明的事情,躲在暗黑处看些黑暗的事情人可是会倒霉的啊!”顾清水一边冷冷的说着,一边看着窗外的风景,背后的梁羽姒战战兢兢的,提心吊胆着。

    梁羽姒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什么,顾清水突然转过身来,手里提着她的一双粘满泥土的鞋子又继续道:“妹妹,你紧张什么啊,你都生病了,这些衣服就不要洗了呀,可以丢了换新的嘛,妹妹是出去参加了什么业务活动了吗?为什么你的衣服和鞋子都有些泥土啊?”

    “我,我……我不知道啊,我前几天就出去街市上逛了逛,碰巧走的小路不小心摔了一跤,所以,所以才弄脏了衣服和鞋子的……”梁羽姒结结巴巴语无伦次的说着,目光闪躲似乎还不敢直视顾清水的眼睛。

    “噢…真的吗?是这样的吗?那妹妹可要小心了,以后可不能不走寻常路了,走路呢就要走大路,什么该起床什么时候该睡觉,什么时候该清醒什么时候该糊涂,我想你应该要清楚吧,都不是小孩子这些该要知道吧!”顾清水阴阳怪气的说着,还一副神情自若的样子。

    “嗯,姐姐说的是,如果妹妹以前有什么地方顶撞了姐姐还望姐姐大人有大量,原谅妹妹吧,妹妹以后一定知事明理一定懂事儿一定不惹姐姐心烦。”梁羽姒低眉顺眼唯唯诺诺的样子,一边说着一边还低着头惶惶不安的说着。

    “那倒不必,妹妹又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只是有些事情啊不是嘴上说说就能解决的,相信妹妹是个聪明人,心如明镜我一说你就懂了,该怎么做你应该知道吧?”

    听完顾清水话里有话的话,梁羽姒连忙回应:“姐姐不要误会,我现在已经对何先生没有了那个意思,是我莽撞是我不成熟是我冲动不计后果了,我早知道姐姐喜欢何语温先生我不该跟姐姐明争暗斗的,姐姐背景比我好也比我衣袖比我貌美,是我不自量力了,是我太自大狂妄了我……”

    “妹妹,你怎么能这样了,你这样我都有负罪感了,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当然你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我喜欢何先生是大家都有目共睹的,不过我向来喜欢按自己的本事来争取我想要的东西,绝对不会用威胁压迫的方式来打压别人跟我竞争的,因为我想要的东西没有人能够拿走,你明白吗?”

    顾清水一边郑重其事的说着,一边上下打量着战战兢兢的梁羽姒,心里好不痛快。

    梁羽姒低着头咬咬牙,眼神里的恐慌都快溢出来了,还强装镇定道:“姐姐你说的话,我不是很明白,我什么都不知道姐姐是不是误会我了……”

    “妹妹,难得糊涂这句话话呢是说该糊涂的时候糊涂不该糊涂的时候呢就不糊涂,那叫大智若愚而不知道,而不是愚昧得只是一味的撒谎哦!”顾清水轻轻笑了笑几声,看着惶恐不安的梁羽姒道。

    见梁羽姒依旧不言不语低着头,顾清水又慢慢向她走了过去,站在她的面前,微微低下头将她耳边的碎发慢慢的掠到耳后去,在她的耳畔边心平气和的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妹妹的家应该是在江城的南边,你父母亲健在,母亲也是一个医生父亲是做生意的,你的姑姑在江城书华学院做主任的是吧?嗯…!那你知不知道我家是做什么的?你可能不知道吧,我父亲可是你父亲的顶头上司,不对按你父亲的那个等级都见不到我父亲。”

    提到她的父母,梁羽姒大惊失色,突然就变了个脸肃穆严肃起来,就鼓起了勇气对她大声的叫喊怒斥道:“你,你想干什么?顾清水你可不要太过分了,我什么都没有得罪你,你动我的家人是不是太过分了,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你还要如此处处打压,你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

    “我怎么了,妹妹稍安勿躁啊,我只是好心好意的提醒了而已,你要知道有些事情啊,知道的越少越好,知道的多了可是会倒霉的,怎么说呢,如果你想要离开这里呢,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恐怕没有那么容易,不然我们等着瞧好了!”顾清水嘴角微微笑了笑,面目客气的说着,像对好友一般的亲切只是有些锋利的话说出来就有些让人不寒而栗了。

    “哦,对了,我差点忘记了一件事情,妹妹你可知道莫晓晓这些日子失踪了?她的事情不会是你一手策划的吧?如果真的是这样,你猜我只要稍微添油加醋的告诉了何语温,他会怎么样看待你这个虚伪心如蛇蝎的女人呢?你自己好好考虑考虑,是要自己身败名裂千夫所指被自己心爱之人唾弃,还外加你们梁氏家族在你手上毁于一旦万劫不复呢,还是你自己懂事点儿,就将此事情息事宁人呢,你自己好好思量思量,旁人无法左右你的想法,你好好想想吧!”

    顾清水话音刚落,梁羽姒立马歇斯底里的咆哮道:什么?莫晓晓她失踪了?不,根本不是我我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我知道了!对,一定是你,一定是你,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这个残忍的女人,一定是你所作所为的,是你,是你做的是你,难道那天晚上的人是她?明明是你,你这个心如豺狼的女人,做尽惨绝人寰的事情,还想栽赃嫁祸于我,我亲眼所见就是你,还亏莫家姐弟对你如同至亲一般,”没想到你就然是这样两面三刀的卑鄙小人,你一辈子都不会如愿以偿的,永远永远不会。”

    “呵呵呵,那又怎么,你就算知道了又能拿我怎么样呢?我说了我想要的东西没有人能从我这里拿走,是永远知道吗?所有人都是咎由自取的,包括你,你自己好自为之吧,好好掂量掂量孰轻孰重,就算你知道了这些真相,谁又会相信你呢,被忘了你身上的筹码不是你一个人的命,还有你们一整个家族懂了吗?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肉食强者,柔弱的人始终是会被无趣淘汰的,生来就在金字塔顶端的人,向来如此就是离天空最近的,你能怎么样呢?”

    顾清水一边说着,那得意自信的笑容就浮现上来,明明是一张很明媚的脸,可背着阳光看起来,就是如此的狰狞邪恶恐怖,就像血迹斑斑的恶魔一样站在面前对你笑。

    “你为什么要这样歹毒,为了一个人杀了对你很好的人,你心里就没有办法愧疚之意吗?难道你就不会做噩梦吗?你就不怕终有一天东窗事发,你遭人唾弃遗臭万年吗?手里有权利就能用你那淫威肆意妄为吗?你太嚣张了,终有一天你会遭报应的,会有人用同样的方式来对付你的!”梁羽姒目不斜视恼羞成怒的说着,眼里啜满了愤懑不平的眼泪。

    顾清水眼神突然就凌厉起来,一副不怒自威的模样,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辞严厉色的道:“你说得对,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你不要忘了我可知道的,你当初为了你爱的他也是动过杀心的,你我不过天下乌鸦一般黑而已,有什么好争辩的,不过我与你不同的是,你会手下留情你会心慈手软,而我斩草除根不留后患,不会留给别人把柄和报复的机会!”

    说罢,顾清水便从她的身边擦肩而过,大摇大摆的扬长而去,留梁羽姒一人在原地不知所措心如刀绞。

    顾清水走了以后,梁羽姒才黯然**的缓缓走到窗户边去,用冰凉的指尖触摸着那被夕照捂得微热的窗户,心里的思绪有万千,交织在一起如同乱麻,她不知道怎么办,显然顾清水已经知道了自己那天晚上看见了她的罪恶,今日此来不过就是给自己提前告知一声,断然不会如此轻易的放过自己,她已经将自己的底细全都摸得清清楚楚,不管自己是否把这个秘密放出去她都不会善罢甘休的,而家她也不能回的,顾清水拿她的家族来威胁着自己,如果自己回去或者是把这个消息放出去她都会对付自己的家人,那个时候威胁的就不仅仅是自己一个人了……

    想到这里,梁羽姒不知不觉两宏清泪就簌簌的落了下来,微微闭着眼睛脑海里就全都是顾清水那张嚣张跋扈张扬的脸,正大义凛然的说着一些扭曲事实的话。

    “想不到,我也会有这么一天,想不到我也会有这么一天,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人在做天在看,顾清水你们顾家就能做到永盛不衰吗?”梁羽姒看着那一片寂静的山河,还有来来往往的车水马龙,低吟着怅惘着。

    突然,她就笑了起来,是那种极其苦涩的笑,笑着笑着就哭了起来,哭声灿烈被那渐渐垂落的夜幕给一一揽收进了苍空里,没有人知道,就像是一颗在夜深人静万籁俱寂时候突然划过天际的一颗陨石,一刹那间从光芒万丈跌落到黑暗的土地上尘埃落定,这一切似乎极其寻常,寻常到让人来不及发觉,便又恢复了平静,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第140章你回来了

    顾清水若无其事的从梁羽姒的房间里出来,一脸轻松坦然的样子,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神情自若的模样中还带了几分得意和痛快,走到了门口时候,还轻轻将她的门给关上,两手一摊心情不错,走到了走廊时候又看见了梁羽姒门口阳台上,放置的几盆绿色的植物,翠绿色的叶子拥护着一朵朵开得艳丽娇媚的花儿,顾清水脸上一沉,便把其中一盆开的如火如荼的三角梅推了一把,接着便听见一声尖锐的声音“砰…”是那盆花从楼上跌落了下去,听声音就知道摔得七零八碎惨不忍睹。

    她似乎讨厌极了这些,开得妖娆明媚的东西,特别是在这一刻。随后便踏着苍空中还仅剩下的一点点余晖下了楼。

    莫晓晓与杨哲乘了两日的船,终于在黄昏时候抵达了江城医院的码头处,虽然是在一个天空下,在扬州时候是阴雨绵绵,在江城却是一片阳光明媚的好天气,到了码头杨哲并没有上岸,而是站在船头与莫晓晓作别,临走前还不忘宠溺的叮嘱她几句。

    “小栀,我就送你到这儿了,我得赶着去赵家有点事儿,然后明天还得去碧州呢,等你办完你的事情我再回来接你好不好?记得啊,以后出门不要一个人了,女孩子一个人在外不安全的,遇见麻烦事儿怎么办,伯母和叔父会担心你的,你现在可不是以前了,你是有家有人爱的人了,要听话些下次哥哥带你回家。”杨哲一边说着,一边摸摸莫晓晓的头。

    “嗯,好,哥哥那你就先去忙你的事情吧,我一个人也可以的,这条回去的路,我早就轻车熟路了你就放心吧,哥哥再见!”莫晓晓欢喜的应允着,笑容满面的和杨哲道别,莫晓晓对这个哥哥倒是非常喜欢珍惜的,况且还是这样一个有颜有才还如此宠溺自己的哥哥。

    杨哲轻轻点点头,看着莫晓晓上了岸,又缓缓的走进了人海之中,看不见了她的背影,杨哲才又缓缓的进了船舱去,那张比女子还精致的脸消失在船头,随着水流渐渐的远去。

    莫晓晓心里不知道为什么,越发的急促,越靠近医院心情就越发的紧张,心里惴惴不安总是感觉发生了什么时候一般,于是就加紧了步伐大步流星,朝那医院走去。

    何语温洗去了一身的疲惫才缓缓从洗浴间走出来,偌大的房间空荡荡的,寂静的没有一点声音,就像从来都没有过生物存在过一般,也不见顾清水的身影,何语温穿着白色的浴袍连头发都没有来得及吹干,便身心俱疲的走到客厅,瘫坐在沙发上,又倒了一杯开水,捻了一些茶叶放进水杯里,不一会一股袅袅婷婷的茶香味儿就缓缓升起,飘逸着窜进了他的鼻息……

    好一会又才抬起头来,瞥了一眼头顶上方的日历,才发现日子不过才过了七日而已,可是这些日子来,他却觉得时候过了半生一般,度日如年的感觉让他身心疲惫,又环视着屋子的四周,除了墙壁上滴滴答答的走动着的时钟,再没有一点声音,想起这屋子几个月前还谈笑风生其乐融融,那些幸福安详的画面,转眼之间已经恍如隔世,只是感叹时间过得太快,抓不住一切想要留住的东西,有些东西学会珍惜的时候,已经轻舟已过万重山。

    正静静的冥想的时候,一阵似乎已经好久没有听过的敲门声,陡然的从耳畔响起来,让他突然心头一紧,有些激动有些局促,不过时间才过去仅仅几秒钟而已,那种悸动的感觉就恢复了平静,似乎是已经习惯了失望的感觉,便平静如水的走了过去开门。

    “吱……”

    微微抬头,四目相对面面相觑,眼前的人让何语温那宛如死水的心,骤然的就活了起来,瞬间那毫无波澜的内心风起云涌,如万马奔腾如千波荡漾,一阵阵拍打着他原本冷漠淡漠的心。

    “晓晓…!莫晓晓你,你回来了……”何语温似乎是被什么东西钉住了脚一般,愣在原地,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不太敢相信眼前的事实,不敢眨眼,因为害怕这是自己疲倦过度出现的幻觉,怕是自己的黄粱一梦……

    莫晓晓见何语温面色憔悴的样子,突然就有些内疚了片刻才缓缓的道:“何语温…我,我回来了。阿尧他回来了吗,我还是没有找到他。”

    何语温似乎并没有听见她的话,那张冷淡的脸上似乎也有欣喜的神情,也只是喃喃自语的说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你,你不问我这些日子去哪里了吗?对不起,我出去的太久了,肯定让你们好找吧。”莫晓晓突然就自责起来,低下了头。

    “先进来吧。”见莫晓晓一脸愧疚的样子,何语温没有再说什么,其实心里有宛如潮水一般的喜悦在翻腾着澎湃着,又鬼使神差的将她的手拉了一把,将她拉进屋来。

    莫晓晓进了屋,猛地抬起头来,目不转睛一脸惶恐的看着何语温,镇静的说不出来一句话,何语温发觉了她突然的停下来的动作,这才缓缓转了过身来,疑惑的看着一脸茫然的莫晓晓。

    莫晓晓看了看何语温一眼,又看了看自己此时此刻被他死死拉住的手腕,心里的情绪错综复杂,难以言说。

    何语温如同是被电击一般才连忙放开她的手腕,又难以为情的挠挠头道:“不好意思,我……”

    “对了,你这些日子去哪里了?那天晚上我回来就听顾小姐说你出去找你弟弟去了,所以我还以为你和你弟弟已经走了我……”何语温有些闪烁其词的说着,神情里带着几分局促。

    “嗯,我是去找阿尧去了,可是我都差点把江城找遍了,还是都没有找到,对了,你们找到他了吗?他已经没有亲人了,他一个孩子能去哪里啊。”

    “没有,你和他失踪了我们都以为你和他一起走了,只是没想到…”何语温一边说着,还瞥了一眼若有所思的莫晓晓,说话的声音也渐渐淡了下来,似乎也是担心她接受不了这个消息。

    莫晓晓原本平静的心情,突然就变得难过起来,愁眉不展怅然若失的道:“他能去哪里呢,都这么久了一点消息都没有,他很乖的去哪里都会提前给我说,绝对不会去太远的地方的,这怎么可能,一定是出事了,一定是的,不然他不会就这样平白无故的消失得无影无踪的。”

    说着就静静的抽泣起来,泪眼婆娑的样子,何语温那双明澈的眼睛里突然就装进了几分怜惜之情,看着莫晓晓黯然**悲不自胜的神情,他很想安慰她,可是一瞬间居然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是手足无措的在一旁默默的看着她,在心里替她难过。

    莫晓晓一边连连悲痛欲绝的哭泣,又一边自责内疚的说道:“阿尧一定是出事情了,是我不好是我大意了,如果那天我早些回来也不至于出这样的事情,如果那天我……”

    正情凄意切时候,突然莫晓晓感觉眼前一黑,一股淡淡的香味儿迎面扑来,直接就盖到了自己的面目上,让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和亲切,回过神来时候才蓦然间发现,自己的头已经埋在了何语温的那宽厚而温暖的怀里,静静不兀出声,似乎还能清晰可闻他那极其有旋律的心跳声,一股股温暖的气息在她的心间萦绕着经久不散。

    “不要这样自责了,如是你要这般责怨的话,那个应自责的人该是我,因为那日如果不是我让你去帮我的话,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自责和后悔都没有用,唯一的办法就是镇定起来一起想办法去寻他,如果,我是说如果就算做最坏的打算,我们也要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无论如何我都永远帮助你协助你支持你,所以不要自责了。”

    何语温的声音淡淡的,宛如轻轻拂过春水的香风一般,听上去温柔清淡,却让人十分的有安全感,那结实得似一座大山的胸膛,带着细细暖风让沉浸在哀怨中的莫晓晓也安心不少,仿佛是一个奔波流浪的孩子,逃避狂风骤雨终于找到了一个温暖的屋子,一个避风港湾,让她的心也暖和起来。

    莫晓晓没有挣脱他的怀抱,只是微微抽泣着,带着哭腔道:“可是,可是我的心里好难过,我失去的东西太多了,我不想再失去任何人了…”

    “想哭就哭出来吧,我又何尝没有体会过你这样的苦楚呢,短短一年时间,我同时失去了父亲母亲,还有我至今为止仍然下落不明生死未卜的姐姐,家门不幸从风光无限千人攀附艳慕到如今人去楼空人人嗟叹,可是就算发生了这些又怎么样呢,日子依旧马不停蹄往前走啊,这个世界不会因为你的不幸而停下来怜悯你的,只有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才看见彩虹的手,不是你以前告诉我的吗,不要害怕黑暗因为从黑暗中逆光而来,便不再惧怕黑暗。”

    何语温云淡风轻的说着,心里却装了堆积如山的压力,只是说出来的只是轻描淡写的寥寥几句。

    有些道理我们都懂,安慰别人起来时候,头头是道怎么说都有理,可正当安慰自己的时候就行不通了,因为我们都是尘世中的肉眼凡胎,不能置身事外,不过都是只缘身在此山中罢了。

第141章你会回来吗

    窗外的太阳已经渐渐移到了山那边儿去了,零星的一点点光线若隐若现的停留在天边就像是一块青灰色的布帛,盖住了那先前的灿烂辉煌光辉,是夜要来了。

    莫晓晓趴在何语温的怀中静静的小声抽泣着,将那些酸泪一点点的灌溉到他那宽大的棉浴袍中,此时此刻没有授受不亲没有闲言碎语,也没有男女有别,说是两个至交好友,不如说就是两个相互慰藉倾诉的灵魂而已,何语温不知道为什么,当听见她的呼吸抽泣声音在自己的怀里彼此起伏的时候他的心里,既然也会如此的安定,就像是漂泊了数日的游船终于找到了归岸一般。

    惊觉相思不露,原来只是因为早已经深而入骨,爱而不自知,念而不自知,情而不自知,只是因为不知道那就是爱而已。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可是,他就已经慢慢的开始在乎起她来,她是那样一个让人疼惜的女孩,又是那样一个坚强勇敢的女孩,一次次的纠结矛盾,他不敢确定自己对她的情,当别人拆穿他的时候,他又那样迫不及待的否认,可当她消失的时候,他满世界的寻她,坐卧难安彻夜不眠,脑海里都是她的时候,他才开始明白,原来她早就悄悄的住在了他的心里,而自己也早对她的情谊有所不同,只是他的骄傲和孤冷让他爱而不自知,不敢承认罢了。

    何语温的手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安放,只是轻轻的放在她的肩处,他很想替她擦拭那些簌簌而落下的眼泪,可是却始终没有勇气。

    “莫晓晓,我……”何语温想开口说什么,可话在口边就是说不出来,就像被什么封住了口一样难以启齿。

    听到了何语温的声音,莫晓晓微微抬了抬头,这才从他的怀里抽出身来,连忙慌乱的将自己眼角的眼泪擦去,坐到一边,显然是有些拘谨了。

    “对不起,不好意思,我刚刚悲从中来,一时间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有些失礼了。”莫晓晓一边说着,一边手足无措的整理自己的情绪,何语温微微有些难以为情,其实他不是这个意思,可是莫晓晓已经开了口,他也不再好意思去解释什么,只能静静的看着她。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怪的气氛,寂静无声的让两人都有些局促不安,何语温还想说什么,可刚开口就被莫晓晓打断了话:“其实我刚刚……”

    “哦对了,你知道我…”莫晓晓与何语温几乎是同一时间脱口而出的,这令人尴尬的默契再一次让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你先说吧,你想说什么就说吧。”何语温微微瞥了一眼有些神思恍惚的莫晓晓,淡淡的说道。

    “其实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都在扬州,你还记得上一次语华带回碧州的那个朋友吗?”莫晓晓云淡风轻的说着,也时不时看看他的反应。

    “嗯,你继续说。”

    “那天晚上我出去找莫尧以后,在一条热闹的街市不小心遇见了坏人,他们强拉硬拽的就把我拖上了一家酒楼,然后在那个酒楼里我遇见了语华的那个朋友,他挺身而出救了我,我被那些人下了药,后来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是三日以后了,已然身在扬州,正是扬州杨怀平的长子杨哲救了我。”莫晓晓心如止水的说着,何语温听到她险些遇害的时候,心里也紧紧的悬了起来。

    “杨哲?他来此地做什么?所以这些日子来,你都在扬州,你与他,之前可认识?”何语温有些难以置信的道。

    莫晓晓轻轻摇摇头:“我听他说,好像是给一个朋友办什么事情,我与他之前不过也只是一面之缘而已,可是现在,他,他已经是我哥哥了。”

    莫晓晓话音刚落,何语温的眉头就微微蹙了起来:“哥哥?你们……”

    “也许,这些都是冥冥中注定的吧,我这次在扬州找到了我的母亲,而我的母亲居然是杨哲的亲伯母,也是他的叔父的妻子,而现在也是我的父亲,我与我的母亲还是相认了。”莫晓晓缓缓的说着,神情自若似乎还有些欣悦,那是一种说不上来的心情,就好像是失而复得的那种心情。

    “你找到了你的母亲?太好了你终于与你的母亲重聚了,难怪我把江城翻得个底朝天都没有寻见她的消息,原来早已经在扬州定居了,你以后也会在扬州定居的吧?不过,这样也好,你也不用如此奔波了,因为这些都是上天该欠你的…!”何语温淡淡的说着,心里也不禁暗暗替她感到欣喜,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些话说出来就有些小小的失落,就像是突然失去了什么一样。

    “嗯,不过我还是有感激你,当初要不是收留我,可能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有跟我母亲重聚的机会了。”

    听着莫晓晓感激的话,何语温没有感觉到有多么开心,甚至失落无比,沉默了一会才缓缓的开口道:“那你这次回来以后,是不是过不了多久也要回扬州去?毕竟…毕竟你的家在那里,而不是居无定所的在这里。”

    “嗯,我临走前答应了我母亲要回去的,不过在阿尧没有找到之前我可能都不会离开吧。”莫晓晓突然就暗自神伤起来,眼眸中有浅浅的哀伤。

    两人彼此间沉默了良久,何语温试探着缓缓开口:“如果,如果要是找不到呢……你会离开吗?”

    “不会的。”莫晓晓坚定的道。

    “不会什么?”何语温目光如炬紧紧追问。

    “不会找不到的,我相信一定会找到的。”

    窗外一片朦胧,夜幕悄然降临,那些混混沌沌的光线中,不知道何时燃起了一盏盏人间明媚的烟火,在黑幕中闪耀着耀眼的光芒。

    “莫……晓晓,我想我有一件事情必须跟你说清楚。”两人坐在沙发上,屋子里没有点灯,窗外风吹树叶的声音沙沙作响,彼此沉默了好久,何语温结结巴巴的,冷不丁的冒出来这样一句话。

    “嗯?什么事情你说。”莫晓晓平静的道。

    何语温缓缓的转过头来,目不转睛的看着她,那宛如含了一颗圆珠的喉结随着他的呼吸而蠕动着,那似霜墨画的剑眉在昏暗的光线下,是那样的清晰,眉下的一双星眼似乎也蕴含了一种难以掩饰的情绪。

    “我这半生以来,可谓跌宕起伏经历了常人一生才可历经的大起大落雨雪风霜,我以为我在这个薄凉的尘世再也不会去爱,早已经不具备了去爱一个人的能力,我甚至一昧的去逃脱去逃避它的发生,因为我害怕我会承担不起那厚重的感情去给别人一个承诺,旁人只以为我生性冷淡冷若冰霜,不会如何去爱,其实我内心也有那像那波涛骇浪一般的柔情和爱,可是我身上的责任和对家族的期望,让我对那份爱望而生畏不敢坦坦荡荡的去面对,现在我才明白这不是洒脱,而是一种羸弱,我以为我能控制住我自己我以为我能控制我心里原始的情感,后来我发现爱是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东西,你越是逃避它就越是汹涌,关在心里它就从眼睛里跑出来。”

    看着何语温神情紧张表情复杂的说着一些让自己一脸茫然的的话,莫晓晓有些懵:“你…怎么了?”

    “我说,我发现自己爱上了你,或者换个说法,不能没有你,你信吗?你可以不用急着回答我,我曾经很用力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和那种复杂的爱了,还不懂爱是什么,对所有人都是如此一般的冷淡,可是当你突然消失的时候,我才开始明白,原来爱一个人不是一定要轰轰烈烈的宣告世界,而是一种埋在心里无法言说的,只有在失去的时候才会知道原来自己早就已经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了,莫晓晓,我说我喜欢你我心里有你,愿一辈子对你至死不渝爱你拥护你保护你,这些话已经在我心里埋了好久了,只是没有一个理由让我说出来,后来才明白,爱一个人是没有理由的,所以……”

    何语温一往情深的说着,一片赤诚的模样,说到情深处时还有几分潸然的感觉,幽暗的光线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从他的话语中就能感受到他的热情真诚,莫晓晓突然就有些怔住了,难以置信那个冰冷的如一块冰石的何语温居然也会对自己说这样煽情的话来。

    “所以,你能接受这样一个我吗?”何语温又继续道。

    其实莫晓晓对他的那种感情又何尝不是如此这般呢,何语温那颗热烈的心,已经在不经意间撼动了她那颗宛如琉璃的心,隔着昏暗的光线中看着他那棱角分明的脸,那宛如清潭的明眸闪耀着点点光芒,她动容了……

    其实她也是爱他的吧,只是爱一个人的时候往往最开始的时候都是从自卑开始的,那时候他是贵门少爷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布衣女子,她如何敢憧憬得到他的垂青得到他的怜爱呢,他的身边似乎从来都不缺乏优秀的女子,他是众星捧的月是高高在上的何家大少爷,是不可一世的翩翩公子,而她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女子,是一块丟在草丛里就看不见的石头,而三生有幸的是与他有了一分半毫的关系,哪怕是这样,她与他之间还是隔了千山万水的距离,她也曾经对他仰望着,只是那低贱的身份让她对他望尘莫及不敢攀附,只是远远的遥望着。

    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能与他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就像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一个永远都不可能实现的梦。

第142章深沉的误会

    莫晓晓沉默了许久,微微低下头,心里的自卑缓缓又上心头:“何少爷,我,我想我们之间永远只能是朋友的距离,你这些日子来对我恩情我没齿难忘,只是这种感情出现在儿女私情上是不合适的,所以……还请何少爷你自重。”

    她心里知道,他如天上皎皎的明月是泽世的明珠,是多少女子的幻梦,池鱼永远不能爱上天空的飞鸟,而明月又怎么能与地上一块石头在一起呢,他应该与更好的人在一起,只是那个人永远不可能是自己,比如说顾清水那样的女孩子,她与顾清水是好友,自己又怎么能伤她的心,去坦然接受好友心爱之人的告白呢,即便是自己也对他有那份情谊,可是永远只能埋在心里……

    话音刚落莫晓晓就站起身来,想要逃离这个令人尴尬的环境,也是害怕何语温继续说出什么来拆穿她的真实想法。

    陡然,何语温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那眉目里似乎含了几分失落,低沉的声音缓缓的穿过她的耳畔:“你撒谎,你在骗我还是骗你自己,如果你对我真的一点情谊也没有的话,为何会一次次的在我决堤失落难过的时候站在我身后,默默的支持我帮助我,甚至在何家落败成为人人喊打的破败家族的时候还义无反顾的站在我身后,你不畏惧流言蜚语和苦难深重,为的是什么你心里在逃避什么?你在害怕什么?”何语温的话宛如一把利剑,一点点的击杀着莫晓晓心里的那道虚伪的防线。

    “何少爷多想了,我只是不想落得个忘恩负义的罪名而已,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家对我有恩,我怎么可能袖手旁观冷眼相看,于情于理这些不过都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还请何少爷自重。”莫晓晓心里含着痛苦而纠结的情绪说出来这样一句违心的话来,她此时此刻的痛苦不亚于他的煎熬苦楚。

    两人就如此僵持了一会,何语温紧紧拉住她的纤纤手腕没有放开,他害怕这一放开就再也没有理由去挽留她来,心里那痛苦不堪的情绪如恶魔一般紧紧的包裹着他,侧着身体拉住她的手,两人都没有看彼此一眼,只是目视前方神情冷淡失落:“事实是真的如此,如你所说这样吗?好,那你看着我的眼睛,把你方才的话再重新说一遍…!”

    何语温的话如同一阵阵冷淡的风,轻轻掠过冰山雪岭而又迎面扑来,扫过莫晓晓那原本就已经微微冰凉的心。

    “我说,我对何少爷没有半分儿女私情的想法,只是单纯的把何少爷当成一个知己一个朋友而已,还请何少爷不要为难我,你应该多回头去看看那些爱你的人,她们才值得你去爱,但是绝对不会是我。”莫晓晓一字一句沉重的说着。

    何语温缓缓的转过头来,目不斜视的看着一脸冷静的莫晓晓,心里极其的痛苦纠结,目光中带着深深的哀怨和沉重道:“她们?你指的是谁?爱不爱你是我的事情,你爱不爱我也是你的事情,当然我爱谁也只是我自己的事情,就不劳莫小姐费心了……”

    “吱……”也许是两人过于投入,都没有听见开门的声音,直到屋子里的灯骤然间亮起来,两人才反应过来。

    “嗒…”瞬间,屋子里的黑暗都被一一躯散开来,陡然之间亮起的光芒让一直处于黑暗之中的莫晓晓和何语温一下子都被刺到了眼,连忙用手试图去遮挡这突如其来的强烈光线,心里也不由得惊了怔。

    只见顾清水兀的出现在门口灯的开关处,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一副复杂难看的表情呆若木鸡的站在原地,那拨动开关的手还保持着原有的姿势没有放下,眉目间还蕴含着深深的幽怨的情绪,似乎难以置信眼前的画面,一动不动宛如一个木头人一般。

    莫晓晓与何语温缓了缓才将目光一同投了过来,见门口杵立着沉默不语的顾清水,莫晓晓心里似乎有千言万语也解释不清了,手足无措连忙起身离开了沙发的位置,与何语温保持了一段距离,看着一脸错愕的顾清水想说些什么,欲言又止突然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清水,你…你回来了,你去哪里了这么晚才回来。”莫晓晓结结巴巴的说着,就像是自己刚才做了一件很对不起她的事情一样,其实她没有对不起她,只是爱这种事情是自私的是抽象的,我们无法去控制它的发生,无法去束缚它的来到,况且顾清水与何语温之间本来就没有什么关系,只是莫晓晓不想伤害顾清水。

    “嗯,你们晚上怎么不开灯?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了你们的好兴致。”顾清水怔了怔半天才回过神来,瞥了一眼莫晓晓张皇失措的模样,才云淡风轻的说着神情里都是失魂落魄的样子,就像是被爱的人背叛一样的沉重,让人怜惜不已。

    “清水,不是这样的你听我给你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你听我给你解释。莫晓晓有些手忙脚乱的,迫不及待就要走过去向顾清水澄清什么。

    “啊……”莫晓晓刚转身,没有看清楚脚下的桌脚的缘故,被桌脚绊了一下,眼看就要摔倒在地,说时慢那时快,一旁的何语温眼疾手快,一把就将她即将摔倒的身体,一把揽了过来抱住了她纤细的腰肢揽在怀中,莫晓晓这才没有摔倒,而这一切在顾清水看来毫无疑问是她故意而为之的,目前不过就是像让自己死心,才会用这样卑鄙的手段来刺激自己。

    顾清水看见这一幕,眼里的眼泪再也装不住了,害怕让两人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便大步流星的朝着屋子里走去。

    “砰……”门被关得极响,莫晓晓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挣脱何语温的怀抱,想解释什么已然不行了,这下误会闹得更加深了,也是从这一刻起,她们自始至终都没有可能再如初一般的情谊了,那道门就像是她们之间的分割线,只能越来越远。

    莫晓晓背对着何语温,若有所思的看着那被顾清水关上的门,心里有万种愧疚在酝酿在翻涌成河,她是痛苦的。

    “你是在害怕什么?什么时候你才能替自己想想,为什么你总是喜欢先替别人想,其他事情我可以理解,但是感情这种事情你这样真的就错了。”

    何语温的声音淡淡的,就像是掠来的风,轻轻吹过莫晓晓的耳边,莫晓晓心里宛如有一万只蚂蚁在啃噬自己的心,让她惴惴不安让她痛苦不堪。

    “为什么所谓的爱,总是要与伤害最亲的人开始呢?为什么这个世界所有人的爱恨情仇,都要交织在一起,把所有如初的美好打得七零八碎……”莫晓晓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话,只是缓缓的说着一句看似答非所问的话来,而后又拖着那具仿佛丢了魂儿一般的身躯回去了自己的房间。

    这一夜,注定是一个让所有人都彻夜不眠的夜,每个人的心里都滋生了一些怨一些愁那些复杂的情绪,就像是一团团嘶风在心里肆意妄为的呼啸着拍打着。

    次日

    何语温坐在医院办公室的窗外前,桌上是一封写给莫晓晓的信,只是还未动笔就已经不知道如何开口,这些日子来发生的事情很多,莫晓晓这几日都忙于寻找自己的弟弟,根本无暇顾及什么,似乎她与顾清水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僵了,何语温十分的自责,翻来覆去的想了好久还是决定要写这一封信给她,有些话在嘴边,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只有用这种方式来跟她说了,他心里的愧疚不亚于莫晓晓对顾清水的内疚,其实分明每一个人都不欠每一个人的,只是人在凡尘中,不能够置身事外,谁都逃脱不了爱恨情仇的纠缠。

    时间匆匆忙忙,好似流水一般的飞逝而过,不知不觉之间又过去三日,又是一个早晨,下起了夏雨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将顾清水催醒了,心里无心睡眠便起身,往客厅走去,顾清水之所以还不打算回江城去,因为她心里的愤恨还未得到圆满,她在等一个时机,她的心在不知不觉之中早就已经蒙上了黑黑的尘。

    客厅里的光线黯淡,虽是早晨,许是下雨的缘故,那些阴雨绵绵唤起来的雾蔼,将整个城都包围了起来,透不见一丝一毫的光线,只是灰蒙蒙的白,混混沌沌的笼罩着。

    顾清水缓缓的倒了一杯水,余光中一个白色的东西就不经意间穿进了她的视线。

    只见,一份信笺被一个水杯压在桌上,静静的躺在那里静若处子,白色的信纸上,排列有序的是行云流水挥洒自如的正楷字,笔迹清晰且飘逸,让人一看便觉得很舒服。

    顾清水有些好奇,便直接走了过去,拿起那封信笺起来仔细观看,只是随便扫了一眼便看见了何语温那大气如虹一般的题名,落在信笺的最右下角处,宛如他的人一般清冷淡雅不食人间烟火一样,像一个林间的修士,不染纤尘。

    顾清水拿起那信笺,默默无言的读的起来,眉目间的情绪在缓缓流动着,读了几行心里就翻江倒海的汹涌澎湃,眉间的忧郁似乎更加深沉了,一股强烈的恨意又上心头,可慢慢的眉头又缓缓舒展,脸上又浮现出一种难以言说的怜惜心疼的表情,看了好半天才怅然若失的缓缓放下手中的信笺,微微缓了片刻,才缓缓抬起头了,望向那窗外的烟雨婆娑,眼神里都是愤懑不平,似乎在酝酿着什么宿怨。

第143章一封信

    莫晓晓一早便出门,四处打听了莫尧的消息,这些日子来她每天都如此,不放过一点蛛丝马迹寻找着,不想放弃她不是一个执着的人,却常常为了爱的人做尽执着的事,身边不少人都劝她放弃,可她没有,她与莫尧早就就宛如亲姐弟一般了,她又怎么可能轻言放弃呢,在她心里身边每一个人,都是她不可或缺的部分。

    寻了一个上午无果,便带着自己那残缺的灵魂疲惫的**回到了住处,推开门见屋子里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安静的有些可怕,夏天的雨说来就来,毫无预兆的洒落下来,将没有任何防备的莫晓晓淋得个透,凉飕飕的风还不停的往四处漂来。

    莫晓晓回屋换了衣服,用干毛巾擦着头发,在沙发上靠坐了下来,微微闭上眼睛,脑海里那些翻涌的情绪又翻腾起来,脑袋有些生疼,轻轻揉着眉心处,睁开眼睛一个白色的信笺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也没多想,便拿起那封没有如何包装的信笺开始读起来。

    莫晓晓启:

    当你看见这封信的时候,我不知道你是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或悲或喜都不重要了,这里是我想对你说的所有话,希望你能原谅我只能用这种方式来与你诉说。

    首先我想跟你说一句抱歉,我那日不该如此冲动的对你说那些话,是我太过于冲动了,不过现在无论你对我有没有我说的那些感情,全都已经不重要了,已经经过我深思熟虑以后决定,我要郑重其事的向你宣告我正式收回那天晚上我对你说的话,不过并不是意味着我不再爱你,我已经很用力的去克制我对你的感情了,可是它就像是一条条藤蔓在我心里扎根发芽乃至疯狂的生长着,我无法让自己放弃你不爱你,其实以前我也有喜欢过一个女孩,一个外籍的女孩,后来我才知道我对她的只是一种被人热烈的爱的一种感动,而那种炙热如今也出现在了我的身上是对你的,我也曾经在你的身上看见过她的影子,可是这不代表我把你当是了她,你是独一无二的是特别的,你身上似乎散发着一种魅力一种让我欲罢不能的魅力。

    我不能劝慰自己不爱你,我做不到,只是我已经决定了不会再去追问你爱我与否,不再如此般激烈的去爱你,如果你还不能接受我,那么我就收回那天晚上的话,埋在心里,等你慢慢的接受这样一个不完美的我的时候,我再把那些热情释放出来,你放心在此之前我绝对不会去叨扰你让你心烦,我们还会一如既往的是要好的朋友。

    忘记了是什么时候开始,对你产生那样特别的感情,不要意外也不要惊讶,我并非旁人所见的那样生性冷淡,我也不过是个食人间烟火有七情六欲的凡夫俗子,一个冷面的外表下也有一颗柔软的心,我曾经一度的去克制自己,去否认对你的情感,可是我发现那样我居然还更加的难受,因为我是在自欺欺人,你的一切都打动着我,你的坚毅你的善良你的勇敢你的忠烈,我不知道如何去形容你,一开始我只当你是个普通朋友,我以为你软弱是需要人保护的小女孩,可是后来我发现你是一个如此坚强勇敢的人,你根本不乞求任何人的怜悯,你是独立自主的,你对别人的爱也非一颗怜悯之心,而是从之内心的想对别人好,但是那种好不是因为别人对你好你才如此,你像一个天使一般的美好善良,我爱慕你。

    对于你会直截了当的拒绝我,其实我一点都不意外,你的坚韧和刚烈,不会允许你做一个逆来顺受的姑娘,我不知道你是出于什么原因拒绝我,也许真的如你所说是不爱我的,也许,也许也是考虑到你最好的朋友,又或者说是因为你内心深处的那种自卑,我不得而知,总以为我很了解你,可是细细思量来,我才发现我对你的心一点都不清楚,你习惯性的把自己包裹起来,我不知道怎么去打开你的心,我能做的,也许只有默默的等待,在你身边陪伴你,就像你曾经默默支持我陪伴我一样。

    对于这些日子来我很抱歉,你和你的朋友关系日渐微妙,这点与我脱不了干系,可是尽管我爱你,我也做不到背叛自己的心去接受一个我不爱的人,哪怕是因为你,不管你这点你是否原谅我,我都义无反顾是如此,我希望你能坦然的面对所有事情的自然发展,包括你心里所有感情的伸展,爱是两相情愿两情相悦,孔融让梨是智慧,可承让感情这种事情是愚昧的,因为前者让人心生暖意,让人快乐。而后者能让三个都痛苦一生,这是罪恶不是善解人意,你能明白吗?你若有意何须逃避,你若无心又何必忸怩,一切都有它的定数。

    菩提本无物,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落款处,何语温提笔。

    莫晓晓一字不漏的看完何语温亲笔写的信笺,心里宛如有一万种复杂的情绪在汹涌着,她感觉到痛苦纠结和不堪甚至有自责,原来自己的自以为是以为最好的处理方式,却让他如此的痛苦,一边是最要好的朋友,一边自己心心念念的人,让她难以取舍。

    这日何语温正在医院办公室办公的时候,一个护士急急忙忙跑了过了,急促的叩响了他的门。

    “咚咚咚……”

    “何院长,你在里面吗,有十万火急的事情,现在必须通知你,何院长你在听吗?”门外的护士,一边咚咚敲响房门,声音也是几乎颤抖着的,透露着一股不祥的预感。

    “进来。”何语温埋头写着什么,手上正对自一大堆药品的信息,忙得焦头难额是不打算开门的,可听门外的声音急促焦躁,显然是有什么大事情,这才应了一声让人进来。

    咯吱……

    门被打开,是一个面生的护士,面色铁青惊慌失措的样子,跑得过于急促,呼呼喘着粗气,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道:“何院长,不好了出大事了,快去,快去员工公寓楼去看看吧,有人,有人不知道什么缘故,死在了屋子里现在法医都已经过去了,你快过去看看吧。”

    护士话音刚落,原本低着头一直忙碌的何语温拍桌即起,脸色大变显得有些生冷还有几分难以置信的样子:“什么,有人死在屋里了,可知道是什么人吗?”

    “是药房的小梁,就是连着请假好多天的梁羽姒,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哎……何院长你跑慢点……!”护士想了想才想起来,话还没有说完,何语温就已经夺门而出,慌慌张张十万火急向公寓楼跑了去。

    医院里死人这到没有什么好稀奇的,可这个偏偏是梁羽姒,这人何语温的心又开始悬了起来,与莫尧的失踪让何语温的心里又开始翻涌起来,这两件事之间怕是有什么联系,想来也确实好久不见梁羽姒的身影了,想着便大步流星的跑了过去。

    何语温一路狂奔,因为又是仲夏,微微跑几步便就已经汗流浃背了,跑了上了楼看见走廊里围堵得水泄不通都是人,何语温从人头攒动的人群之中缓缓穿了过去。

    “对不起啊,让一让,对不起请让一让借过一下,谢谢啊。”何语温一边说着,一边拨开一层又一层的人,往402的屋子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

    还未走近屋子的时候,一阵刺鼻令人作呕的腐臭味道就扑面而来,差点让平日身经百战的何语温都呕吐出来,那开着的房门,一阵阵奇臭无比的腐烂味道在走廊里肆意飘逸着,越走近味道就越大,人群也只是在一旁窃窃私语着,并没有围堵在门口,许是受不了那股强大的味道。

    “现在才发现,是不是都死了好久了,都没有个人发现,还真是惨呐!”

    “可不是嘛,听说是药房的一个刚刚出来实习的小姑娘呢,哎年纪轻轻的,死了可惜了,这人事无常啊。”

    “你们说这是得罪了什么人啊,就这样死了。”

    “瞎说什么,不要骇人听闻,我可是听说她连续请了很多天假呢,是病死的也说不定啊!”一群人在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的讨论着,不少风言风语也进了何语温的耳朵。

    何语温轻轻皱了皱眉,从那们外走了进去。只见门里所有的灯都被打开,照得亮堂堂的,窗外的烈日高照,让屋子里的气味更加的浓烈了。

    有四五个法医正站在床边,带着口罩聚精会神专心致志的做着自己的工作,那白色的床单与被褥被照射进来的太阳照得刺眼无比,原本是青天白日也让人感觉到凉风阵阵,不知道哪里来的穿堂风,似有若无让人后背发凉。

    只见那张白色的床上,梁羽姒斜躺着,床上的东西凌乱不堪,被子只盖住了她的腿,还有很大一部分垂落到地上,白色的床单上有一些不明何物的凝固体,头歪歪扭扭的靠在枕头上,那如墨泼的乌发乱七八糟散落在枕头的两侧,盖着她的整个脸,看不清楚她的面部表情,被褥衣物全都乱作一团,像是临死前经历过激烈的挣扎的样子,蜷缩着的身体手脚都是呈不正常的弯曲状态,显然是很痛苦的死去。

    遍地狼藉,地上还有随意散落的衣服和摔破的杯子,何语温见她如此这般惨烈的状况,心里不禁踢她感觉到惋惜,想来那样一个活泼任性的青春少女,一个如花儿一样的年纪,居然这这样一个惨不忍睹的结局,心里隐隐作痛。

    “医生,我问一下,她大概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何语温带着悲痛惋惜的情绪,朝着一旁正全神贯注的做着检查的法医轻轻的问道。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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