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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不知无罪     深度虚拟游戏玩家txt下载     深度虚拟游戏玩家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084章一个旧友

    这日,何语华又早早出了门去,因为约了一个故人便出去了。

    碧州街头,人头攒动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一片繁华落尽,穿过一阵阵人群,进了一家装潢极其繁华大气的酒楼去了。

    刚刚一进店门,便迎上来了一个服务生,献着媚脸恬笑:“这位爷,今天吃点什么?有订桌吗?”

    何语华将头顶上的黑帽子取了下来,又将黑色风衣的领子往下拉了拉,一脸心平气和的道:“有没有进来一个跟我差不多高年纪相仿,气质高贵穿得很贵气的男子来过?”

    服务小生看了他一眼,没趣的摇摇头,一脸漫不经心的擦着桌子:“不知道,这人来人往的,哪里记得那么多啊,你说是不是。”

    何语华经常出来混迹的,自然知道这些人的嘴巴要用什么才能翘得动,目不转睛的望着他,便从衣服口袋里又取出来一张银钱,放在台桌上,语气冷淡:“现在呢?想起来了吗?”

    小生一见银钱,比见亲妈还亲,眼睛刹那间就亮了起来,哈巴狗似的小鸡啄米一般点头,媚笑讨好:“呵呵呵,爷就是客气,我这倒是想起来了,有,有的,有一个跟你一样贵气的少爷,刚刚来不久,说等人,想必就是等你了,还要了一壶上等的雪梨春呢!”

    “那他现在在哪里?”

    小生笑吟吟的,便自顾自的要领他上楼:“爷,就在楼上,一个雅间里,我现在就带你去吧,爷跟我来。”

    说罢,便引着他上楼了去,从木阁楼梯上楼,便见一排排隔间房间,金碧辉煌又极其雅致,每间房门前还有放置有青木,配置也是足够用心了,不愧是碧州赫赫有名的华阳酒楼。

    “爷,就在最边上的那间,就不打扰你们叙旧聊天了,我就先下去了,如果还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叫我的。”

    “嗯。”

    何语华随便应和,便大步流星往那间屋子走了过去。

    “吱……”

    门被推开,豪华奢侈的雅间布置也是精致,复古沙发,古色古香的长桌,还挂有名贵的壁画,屋子里的灯光暖黄,照应着端坐在沙发里的人,朦朦胧胧又添了几分神秘感。

    何语华到是不客气,一见门,见了熟悉的身影,便神情自若的走了过去,面带微笑轻松,优雅的拿起桌上的雪梨春,又自顾自的倒了一杯,喝了下肚才将目光洒向身边的人身上。

    只见,对方也是一个风流倜傥的花花公子,一席风骚的米色洋服,蓄着短发,意气风发,一脸阴柔的笑。

    何语华轻轻拍打了两下对方的肩膀,又微微笑道:“来了,你倒是挺准时的,扬州到这儿,怎么的也要一天的时间吧,是昨天就到的吧?”

    “何二少爷一声令下,我哪敢不来呀是不是,昨天坐了一日的车奔波劳累,你忍心让我还急急忙忙的来赴你的酒局吗?我这不是让自己有个更好的状态来见你嘛!”

    何语华讪笑:“杨少爷,啧啧啧才多长时间不见呐,还是这样油嘴滑舌,别用你那些撩小姑娘的手段来敷衍我,我还不了解你?想当初我们在武馆的时候,叱咤风云,那才是无比风光,人称碧扬双霸,哎可时过境迁,你回你的扬州做你的大少爷,我做我的败家之子,如今我们俩已经是截然不同的命运了。”

    “你怎么说这些,那什么败家之子富家公子,那都是外人的看法,你我兄弟二人的情谊怎么可能说散就散呢,当初我还得称你一声大哥呢!”

    这何语华,从前在吕文言的庇护下,在碧州的郝门武馆学过两年的武,在旁人看来说不务正业,对他来说甚是热爱,不过他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天性痞劣,也在那里结识了许多的狐朋狗友,这杨哲便就是其中一个,也是交情最为深厚的一个,与这杨哲可也不是个布衣之交,也是大有来头。

    杨哲本是扬州杨怀平的长子,因为杨家的生意路也有来往碧州这一条线路,又因为杨怀平年轻时候自顾声音便对他不太照顾,他便与自己的小叔在碧州长大,直到去年才回的扬州。他的小叔杨怀霖年轻时候是做煤矿生意的,后来因为一些原因就跟着大哥杨怀平做起一些见不得人的买卖起来了。

    何语华又拍了拍他的背:“大老爷们儿的,怎么说些话就那么矫情呢,我可实话告诉你,这次叫你来,可不是为了叙旧谈天说地的,我可没空,这次来是有要事商讨的,你小子可不要吊儿郎当的,咱们正经点儿。”

    “知道,知道,有什么你尽管说。”

    何语华轻轻抿了一口雪梨春,一本正经的道:“不用我再重复啰嗦了吧,想必我家的事情你应该也知道了些吧?”

    杨哲点点头:“也略知一二而已,只是知道的不是那么清楚,你且说来。”

    何语华一脸沉重:“我家很可能是被人诬陷陷害的,栽赃嫁祸才害得我家破人亡,只是不清楚背后何人所为,我母亲因为这偌大的变故已经遗憾离世了,我父亲还被关押在监牢里,现在我也算是无家可归的一个浪人。”

    “如果照你这样说,那你想想得利的人是谁不就知道了吗?”

    何语华白了他一眼:“现在得利的是所有在码头有线路流通的所有人,我怎么得知?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现在就连敌方是谁都扑朔迷离。”

    “你不要管那么多,你就看最大得意的就行了,你们何家以前的对手是谁,不就一目了然了吗?可是就算你知道了又如何,你打算怎么办,你现在无权无势,一手无寸铁的草民想与有真枪实弹背景宏伟的大家斗,你不是自欺欺人自取其辱嘛!”

    杨哲一边漫不经心的说着便又倒了一杯酒。

    “唉,我说不是,我是来听你落井下石的还是想办法的,你小子到底是站哪边的?我问你站哪边的!”

    “这办法总是有的嘛,不过你先想好你的敌人是谁才好对症下药不是,打我干啥呀!!!”

    “这件事情,我们还得从长计议,慢慢想行不行,我也给你打听打听,这黑白两道都有办法!”

    ……

    从楼下来时候,天已经是苍茫一片了,混混沌沌的天河,不见一丝明亮的光线,何语华简直是后悔死了,扶着喝得晕头转向的杨哲的何语华,自己也嫌弃起来:“你怎么喝的怎么醉,还这么重,你小子别得意忘形了我告诉你,哎等会吐行不行……”

    两人酒过三巡,也喝得个满足了,才一同摇摇晃晃的从酒楼出来,因为已经是入了冬,空气中也带着一丝丝寒意,冷风迎面吹来,也让何语华的酒醒了几分,便才拖着烂醉如泥的杨哲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了。

    不知道最后是怎么回的家,几乎是经过了一路的寒风凛冽的洗礼,两人早就已经冻得身体发僵,天也不见月色,摸索着还是回来了。

    “咚咚咚……”

    “来了!”

    莫晓晓刚刚烧好了热水,准备刚刚才等回来的何语温洗漱,便又被一阵热烈的敲门声,吸引了过去。

    刚刚打开门,便闻到一阵刺鼻酒味,迎面扑来直接窜进鼻息,让人产生一种很浓烈的反感。

    何语华也一身酒气:“莫姑娘,这是我朋友,喝多了,快着帮我把他扶进去吧。”

    “哎,怎么喝了这么多酒啊,快进来吧,外面风太大了。”

    三人刚刚进屋,莫晓晓便替何语华将杨哲扶了进屋去了,何语华才瘫坐在椅子上,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水,准备祛散一些寒气,这时候眼前出现了一个黑色的身影。

    “他是谁?你又准备干什么,你是不是真的打算破罐破摔,堕落下去,整天花天酒地与些狐朋狗友来往。”

    何语温的语气跟门外的寒风一样的冷淡没有温度,还带有几丝犀利。

    何语华连头也没有抬,只是微微怔了怔,目光浅浅的凝结了一刹便又自顾自的,跟没事儿人一样,喝起自己手里的水来。

    两人之间似乎就有很大的沟壑,又宽又阔,相互不了解不沟通,就像一座冰山一座火山一般,中间始终隔却着距离,两两相望又不相同不通,谁都不肯变得柔和温暖,都是一把把利刃。

    何语温也兀的不作所声,深琐沉眉,面色铁青,眼眸中都是冷淡和幽怨。

    好半天,何语华才抬起头了,沉思了片刻才缓缓道:“不是说让你不要管我了吗,你不敢做的事情我来做,我做什么事情都与你无关,你想做什么我也不会过问,我们两清互不干扰不行吗?我什么你总是要束缚我,我受够了。”

    何语温微微看了他一眼,眼里的柔情和惆怅又悄悄流露着:“你把我当什么人?父母不在,长兄如父,我有权利管制你的事情,非是我想插手你的个人私事,我只是想告诉你,在做任何事情前,务必将结果考虑进去,这不是懦弱不是畏首畏脑,而是一个智者,作为一个成年人一个男人与生俱来,就应该具有的本能,初心易得始终难守,你自己思量,我也不再追问你。”

    说罢,他便转身离开了,带着一股风离开,也留了一地的碎光映在地上,和无尽的思考给何语华……

第085章噩梦传来

    碧州的码头,沉浸在一片朦胧苍茫之中,又是一个淫雨霏霏的阴雨天气,来往的船只挂着白帆,在一片白雾之中若隐若现,就像是远处高低起伏的青色山黛,穿了一身白色的软纱,而白色的船帆布就是其中叠叠重重的纱裙布脚,大雾弥漫着整个天空,来来往往的人群熙熙攘攘,看不见每个人脸上的欢喜或是惆怅。

    何语温裹了一件灰色的长大衣,擎了一把黑色的长手柄雨伞,焦急又欣喜的等在岸边,一旁还有同样不停往对岸江海一侧张望着的何语华,淅淅沥沥的雨下个不停,来来往往的人都撑着雨伞涌动着,往上俯瞰就像是一个个背着龟壳不停移动着的乌龟。

    何语姿收到了他的信,并在邮局发来了传真邮件,告诉他们三日以后便是归期,所以这天何语温与何语温就一早来到了码头,迎接这个阔别多年的大姐回家。

    也许是不见的时间过于长了些,心里对她的思念也越发的热烈,那是一种情同手足的亲情,身体里流着同样的血液,所以时间只能让那种感情更加深厚,而不能渐渐的疏淡。

    “呼……”

    又有一艘白色的大轮船,从远海缓缓的驶了过来,载着一船人的喜悦与激动的心情,船上的人,面部表情都被浓云雾霭给掩盖住了,从彼岸看去,只见他们不停挥舞着的双手,在白雾之中欢愉的挥动着,像一只海鸟伸着长长的脖子与洁白的翅膀,朝着远处飞去。

    随着船只慢慢靠岸,一阵船声停下来轰鸣声的声音下,似乎浓郁的白色雾气就被推散了一般,渐渐的人们的脸的轮廓和喜悦或平静的脸慢慢变得清晰起来。

    岸边的人四处张望,都挤在最前端,生怕错过了自己要接迎的人,一片呼呼声音,闲聊的声音,喧哗的声音一下子就将冷淡的空气吵得热闹起来,船艇上的人,拖箱带包的,缓缓的如一股流水,倾倒了在码头上来,拿着牌子的人,还在寻找着自己要接的人,接到自己亲人的人已经欢声笑语的离去,一片哄散,只剩下一些恍惚惆怅没有人接迎的孤独旅人,和一些翻遍了人海都没有找到自己那熟悉的身影的人,空留一地惆怅和失落失望,现场又逐渐变得冷淡下来,似乎雨又下更大了……

    何语华失落的将手上的牌子放了下来,望着一望无际空无来人的海域,幽怨的道:“唉,怎么还没有来,这都第三班轮船了,会不会是延误了?”

    何语温青葱的眉峰上,覆盖上两了一层薄薄的白雾气,两眼坚定又冷静的望着前方:“再等等吧……”

    两人就那样守在那里,吹着凛冽的风,受着绵绵不绝如缕如丝的雨,将自己心里的期望一次次的浇湿,又让心里的特别思绪一次次重新聚合。

    “轰隆隆……”

    又一阵呼啸来的雷鸣。

    直至晌午时候,天空突然变得更加黑暗了,就像黑压压的天空要坍塌了下来一般,长空受不住一朵朵沉重又偌大的黑云的力量,似乎就要低到地面上来了一样,将白昼都颠倒,变成了夜幕将来临时候的景象,让人心惶惶,提心吊胆惴惴不安,心里也是沉闷的,这个天气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怎么办啊,这狂风暴雨的,这船在海面上行驶不会影响吧?”

    “是啊是啊,这老天爷真不长眼睛啊,保佑我的丈夫平安归来,一帆风顺千万别出什么岔子啊!”

    “唉,这早不下晚不下,偏偏这个时候下……”

    何语温也听见了身旁一个老妇与一个女人,在碎碎念叨,看她们紧张忐忑的样子,和语气里对这凶狠的天气的畏惧,自己心里也暗暗打鼓,平静如水的他,也开始担心起来。

    “刷刷刷!!…”

    正当一群在岸边焦躁不安,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的人们,被突如其来如豆大般的冷雨给惊到了,就像是一颗颗石头,砸到了巨大而又满身马蜂围绕着的马蜂窝一般,受到了剧烈的袭击以后,便开始四处逃窜,一个个的都狼狈又仓皇的逃离那个光秃秃的码头,躲去岸边的各个屋檐下去了。

    “大哥,走了,这雨太大了,伞都支不住了,一时半会可能也来不了,我们先过去避避吧…!”

    众人四处逃去,何语华被风吹得一脸的不堪,冷冰冰的雨砸得脸发乌青,支着摇摇欲坠的伞,迎着呼啸凶猛的风,向何语温说道。

    何语温也被风吹得凌乱不堪,风将声线都打得零碎:“好!”

    这雨来得实在是来势汹汹,又迅又猛让人措手不及,原本是平静的绵绵阴雨天气,忽而一转,便换了个脸色,变成了一个疾风骤雨的粗暴穷凶恶极的天气。

    扬州城……

    一身戎装精神抖擞的赵谈岑与赵望古正在局子里谈论着公事,便就是一阵狂风暴雨来临,打破了两人的思绪,一袭急雨,投窗而入跌了进来,便直接泼到了窗子旁的红茶桌上,将桌上的文件淋得更湿透,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灾难,纸张变得脆弱起来,旁人稍作触碰就粉身碎骨,就算被风干阳晒以后,也恢复不了从前的样子,变成皱皱巴巴的。

    赵望古一边拉过窗子,将它关了起来,一边漫不经心的道:“这雨怎么这样大,太大了吧……”

    “如若这样不休不止的下,指不定又会有多少人受到牵连和苦难。”

    听着自己儿子的这番忧国忧民的话,赵望古背着手,隔着窗子望着窗外上下跳动的雨珠,一脸沉重的道:“是啊,那条一通过扬州江城碧州的清江,已经有好多年没有涨过水了,还记得上一次发大水,淹没了扬州的半个城,还是三十年前呢,也是这样如泼的大雨,整整下了三天三夜就淹死了临江边的很多人。”

    赵谈岑目光如豆,又怜惜的道:“这雨如再下那么久,可能就真的又得成灾了。”

    “是啊,所以还是祈祷吧,不然这又是一场人间灾难了……”

    扬州江城碧州这三个大城都是围绕着一条宽阔无垠的大江海而建的,扬州位于江下游,而碧州城位于上游,中间途径江城,因为扬州的地势原因,所以每发洪涝扬州便就是第一灾区,又因为外来的船帆都得从扬州途径,所以也是一个发达的大城。

    雨如断线了的珠子,一股脑的往人间冲来,肆意的砸着人间万物,跟着来的还有凄切的嘶风,肆意妄为挥霍人间温暖。

    大概是午后的时刻,忧心忡忡的父子二人,就接到了来自各码头的坏消息。

    桌上的老式座机电话闹铃随着雨声响了起来。

    赵望古与一旁同样是一脸紧张忐忑的赵谈岑,相互望了一眼,才拿起来了闹腾个不停的电话,放到耳边听起来。

    果然不出意料,是码头的陈处长打来的,电话那边似乎很匆忙,沙沙的噪音是因为信号受到了天气的干扰,从断断续续的声音中,也听了个大概意思,不是好消息。

    好一会,赵望古才挂断了那通电话,脸上的表情沉重,眉头紧锁很显然,就是有关与码头的坏消息了。

    赵谈岑试探着询问:“怎么了父亲,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码头那边,出了事情了,情况紧急现在需要人,立马支援救助,是一艘外来的轮船,因为天气原因撞上了暗礁,在江面上,翻船了船上百十来号人,现在全都生死未卜,海面上风浪很猛烈,我们的人正在想方设法的支助,现在那边要让这边赶快派人过去,可是现在王处长和刘站都不在。”

    看着赵望古一脸不快沉重的神情,赵谈岑便自告奋勇的站了出来。

    “父亲,谈岑毛遂自荐,如果父亲信得过谈岑的话,还请父亲将此重任交结与我,谈岑定不辱使命,一定竭尽全力,护民众安全,还请父亲准允!”

    赵望古脸色铁青,沉着脸质问:“你年岁尚小,虽然身体健壮,可从未参加过如此大的实践的任务,你怎么能胜任呢!不行不行,事关重大还是得派遣些有经验的人去,你就不要瞎搅和了!”

    赵谈岑说着便单膝跪地,不苟言笑态度坚决,振振有词:“父亲,就让谈岑前去吧,如今人命关天,多犹豫一刻,就是在浪费救援时间,还请父亲三思,对后辈加以信任!”

    赵望古,与大多数父母一样,说是他经验不足,其实也是有私心,这赵家晚辈就单得这一个独子,又怎么放心大胆的送他去,风浪无情危机四伏的地方去犯险呢!

    看着赵望古一脸愁容犹豫不决,赵谈岑便直接起了身,拿起挂架上的外衣与帽子,朝着赵望古道了几句,便大步流星头也不回的去,前去了:“父亲,我心意已决,还望父亲担量,谈岑不能听父亲此次谏言,待谈岑凯旋归来时候,再向父亲请罪!”

    赵望古回过神来,他已经大摇大摆的离去,任由他脸色如何:“谈岑,赵谈岑,你……你个混小子给我站住……”

第086章危机四伏的救援

    碧州码头,此时此刻已经是一片混乱,雨如豆大一般,一颗颗一粒粒的从长空中洒落下来,江面也是一片浑浊水涨船高,码头江面上,一排排被栓住的小船只被雨砸得东摇西摆,厮风一股股的从江面滚滚扑来,似乎要将那些摇晃不己的渔船给拆散,江岸上的石阶梯已经被淹了三台了,原是种在江边堤岸的杨柳树,已经被水蹂躏得不成样子,将柳絮全都打得七零八落。

    岸上的赵谈岑,一身黑色的制服,大衣外面还披了一身黑色的雨衣,雨被风吹得东西不定摇晃,吹到人的脸上,吹得人们眼睛都睁不开,帽檐上都下起了一股股小雨来。

    “快,你们几个带这边这些人民撤离,往街上头去,这里过不了多久就会被水淹没了。”

    “老人家,别拿那么多东西了,快离开,快离开这里,不要带你的酒了……哎哎哎,你们几个快去帮那些老弱妇孺撤离,快!”

    赵谈岑,头顶着倾盆大雨,脚踏着寒水一汪,站在风中,指挥着人民群众的疏散和撤离,心如洪水一般。

    这时候,从身后跑来了一个小卒:“副局长,副局长,这边船只已经准备好了,何时出发?”

    “我让你们准备的东西都准备齐全了吗?”

    “准备好了,都在船上。”

    赵谈岑疾步:“让兄弟们传下去,将绳子和短匕首,每一个人都必须准备在身上,现在就出发!”

    “是!”

    此时江面上,飘荡着四只大船几只小船,全都将船帆换成了一目了然张扬的红色,船上都是些整装待发视死如归,朝气蓬勃的年轻战士们,他们顶着疾风骤雨义无反顾的踏上了船,往风雨交加飘摇不定危机重重的道路行去。

    赵谈岑站在为首的一只小船上,面色沉重青色的眼睛里,倒影着波涛汹涌暗流涌动的江面,脚下奔腾不息滔滔不绝的寒冬冷水,头上呼啸的是凛冽的凉风阵阵,和满面胡砸的冷雨豆珠。

    一路逆游,向西驶去道阻且艰道阻且跻,与风浪与冷雨作斗争,两岸皆是被风吹雨打得惨不忍睹的树木,和一路的荒凉与悲凉……

    “赵副局长,你看就在前面的地方,发现了船只的残骸!”

    听着身边的一个小士兵的话,赵谈岑突然就打起来精神,心如湖水落进了一颗巨石,噗通一声,紧张又忐忑起来。

    赵谈岑连忙拿起望远镜来,瞬间眼眸就变得清晰起来,眼前的苍茫和模糊都渐渐开明了:“快,加快速度,向那边靠过去,叫后面的船跟上!”

    只见一轮船,游荡在江面,说是轮船倒不如说是一堆破铜烂铁,见船只已经解体,只有较大的一个主体而已,船帆像一张向风浪骤雨认输,而举起的一面白旗一般,飘飘悠悠的浮在云雾风雨之中,被风雨打得翻涌起来,船上的甲板被风浪冲得七零八碎,全都变成一块块的样子,漂浮在四周,还有一些人狼狈又可怜的搭在上面,透过风雨可看见他们可怜又弱小的样子,四处皆是飘零着的行李和杂物,破船上还有些带着绝望和恐惧的人们,水里,甲板上,漂浮的木板上………都可见一些可怜又绝望的灵魂!

    赵谈岑的船首先靠近了那堆残骸:“快,拿绳子救人,不要擅自下水,现在下面太危险了有暗流还有漩涡,千万不要擅自下水,通知下去!”

    这时候一个穿着洋装的男人,趴在水面,靠着一块甲板漂泊着,憔悴的叫唤着,他旁边还有两个人,一个老人一个女人:“救命,救命啊,救救我……”

    “拉住绳子,快……”

    说着便丢了几根根绳子下去,频临死亡的人的求生欲是大的吓人的,就宛如拉起了一根救命稻草,拉着就死死不放手,只见那个男人抢先拉住了绳子,旁边两人也拥了过来,这个时候突然,又有一阵风涛巨浪狠狠的拍了过来。

    “啊……”

    赵谈岑与战士们的小船摇摇晃晃,在风浪中激荡起来,犹如一浮萍一般,让所有人都乱了阵脚。

    “稳住,不要慌乱保持冷静,两边保持平衡不要一次性在同一遍放两根绳子,这样船的重心不稳,会侧翻的,一个一个来不要急!”

    赵谈岑见此状况,极速让自己镇静下来,便向船上的士兵们高吼呼吁着,才慢慢的又将情况稳定下来。

    水中男子见水里的绳子一下被抽回去了两根,现在就剩下一根了,便如红了眼的老虎一般,争先抢后将身边的两人一下子挤开,凶猛的涌了过来,一把抓住绳子。

    “去你的,老狗日的,给我滚开让老子先上去!”

    身边的老人被一脚踢开,旁边的女人样子狼狈又苦涩的,依旧紧紧拉住那半块浮板。

    “你干什么,他可是你爹,你疯了你这个疯子!”

    女人的声音嘶吼着,那个男人似乎没有听见一般,依旧拉住绳子往上爬,就像一个蠕动的虫子。

    一旁的老人声音低沉对旁边的女人道:“让他先上去吧,儿子你快上去吧……”

    这是又一种什么样的悲哀呢!在大自然的厄运来临时候,那些魔鬼创造了另一群魔鬼,泯灭的良知,能把那一点点薄弱的亲情轻而易举的撕碎。

    是人性的泯灭还是良知的缺陷……

    赵谈岑在小小的船上目睹这一幕,心里五味杂陈。

    “呼……”

    在男子勉强上岸的时候,另一个更大的浪来势汹汹的扑了过来,差点就将他们那一叶扁舟的想船给掀翻,与那滔滔不绝的长河大江相比起来,那一小舟显得那么的渺小。

    “啊,救命……”

    赵谈岑好不容易才安抚船上的兄弟们镇静下来,理性的应对,这突如其来的风涛巨浪,这时候的雨就像是疯了一样,不停的拍打着江水,摇动着小船,好几次都差点被它吐没掉了。

    一行人,都在船上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女人与老人被极速流动的水越推越远,却又无能为力,那些不停息的滚滚黄水,声势浩荡排山倒海之式,将那些悲惨的灵魂一一吞没了,她们绝望又恐惧的脸越来越远。

    在风中漂泊的船就像一个浮萍,所有人的面色都一样沉重,都在替那些灵魂担心,却又无能为力,这时候那个被救上来的男人突然就开口了:“你们快把我送到大船上去啊,这个小破船会翻的啊,你们局里没船了吗,你们为什么不去救人,看不见人都被卷走了吗?你们吃干饭的酒囊饭袋吗?”

    旁边的一个年纪稍长的士官狠狠的踢了他一脚,他才老实下来:“闭嘴,再瞎嚷嚷给你丢下去,老实点!”

    “够了,不要浪费时间,趁着现在的风浪稍微小了点,搜救继续大家保持警惕,这水流太湍急了,保证自身安全。”

    赵谈岑的话音刚落,便又在隔几米的地方,又飘飘悠悠的随着江水漂来了一个小孩。

    小男孩一脸苍白,说话的声音也嘶哑而无力,静静的抱着一块浮板:“救命,哥哥救命……呜呜呜呜!”

    赵谈岑连忙甩下去一个绳子:“拉住绳子,快拉住。不要害怕,我们马上就来救你了!”

    小男孩,连忙紧紧的拉住那根粗大又结实的绳子,用尽吃奶的力气,紧紧拉住,慢慢的才被救上了岸去。

    “哥哥,救救我爸爸妈妈吧,她们还在水下面,她们把唯一的一块木板给我了,求求你们了救救他们吧!”

    小男孩紧紧的抱住赵谈岑的衣袖,带着哭腔乞求着,清澈的眼睛里,两宏清泪,样子让人惋惜。

    “不要害怕,我们都会救她们的好吗,不要哭。”

    一会的功夫,小小的船上就已经救到了五六个人了,她们恐惧哆嗦着,颤抖的看着水中依旧在针扎着的人,惴惴不安心有余悸。

    “呼,啪啪……”

    又是一阵更大的风浪袭击而来,将小船拍的左摇右摆动荡不定。

    “赵长官,这风浪越来越大了,这艘小船恐怕坚持不了多久了。”

    听着旁人的话,赵谈岑脸色更加沉重了。

    “好,向大船靠近,等会你们几个先送她们离开,转移到大轮船上去,这小船要继续用来搜救,大船施救不方便,快…!”

    很快所有人都上了大船,只留下来了三个人与赵谈岑一起继续在危机重重的江海面继续搜救。

    这时候,船终于划到了那个残骸面前,那破损严重的船就像一张大的纸,漂泊无依着。

    “快,那边还有人,将船划过去……”

    这时候,突然赵谈岑的视野中又出现了一个在海面上绝望漂泊着的身影。

    小船一次次的向那个飘渺着的身影靠近,那抹身影就像一个白色的蝴蝶一样,在汹涌着的涛涛江面蹁跹着,若即若离……

    终于,在几人的不懈坚持下,才能看清楚那隔却几米的白色身影,到底所谓何物,是一个穿着白衣,留着黑色的长发的姑娘,她纤细修长的手紧紧的抓住了一块轮船的残躯,随波逐流着。

    旁边的一个人道:“不行啊,这也在流动,咱们的船根本就赶不上啊,这可怎么办!”

    突然,一旁的赵谈岑就站了起来,目视前方,眼睛里都是义不容辞的洒脱,迅速的将自己的上衣脱了下来,将身边的人看得一惊。

    “赵长官,你,你这是干什么?”

    只闻他铿锵有力的声音在耳边随风回荡:“等会,见我救到了人,你们就将船慢慢划过来接应我,我去救人!”

    “哎哎哎,万万不可,赵长官危险啊,危险……唉注意安全!”

    还未等旁人反应过来,他已经毅然跳入了冰冷浑浊的水流中去了。

第087章 心怡之人

    众人只见赵谈岑那如蛟龙一般矫捷的身体,在凉如砭入骨髓的水中,竟然也如此自如,如鱼得水一般,朝着那个飘荡着的身影缓缓靠近。

    “璞……”

    两只冰冷的手,在水流湍急的水中触碰到了一起,他终于拉住了她要不自觉的往前奔波的身躯。

    赵谈岑,也借此看清楚了她的脸,那是一个出尘绝艳如同一汪幽谷清泉,又亦如同天上圣洁朗月一般的姑娘,洁白的脸上映着苍白和脆弱,黑如墨染的乌发已经被湿透,随意散落在脸颊两侧和如玉削的肩膀两旁。

    这时候她已经全然没有意识了,只是人的求生欲,让她如同两个青葱一般的玉手还紧紧的抓着那块甲板,白色的衣裳全然湿漉漉的,曼妙的曲线若隐若现,只有轻微的呼吸彼此起伏才可确定她还尚有生命特征。

    在拉住她的手的那一刻,赵谈岑看着她昏迷不醒却依旧美的不可方物的脸时候,心竟然在这种紧急的的情况下,依旧有别样的感觉,就像是突然就停止了心跳,好久才又慢慢恢复心跳那般奇怪。

    “姑娘,姑娘,不要睡啊,我来救你了。”

    赵谈岑说着,便将她一把抱住,便吃力又艰难的往小船的方向缓缓游了过去。

    这时候的江水,突然就变得柔和起来了一般,似乎也不再那么凶狠了,流动的速度也变得慢了起来一般,也没有邪风恶浪来从中作祟,就那样顺利的,将她救了起来。

    在小船上等待着的人的帮助下,赵谈岑也成功的将她抱了上船去,一上船就将自己脱下来的大衣,将全身冰冷的她,紧紧的包裹了起来。

    赵谈岑静静的望着那个美丽温婉的姑娘,轻轻的说道:“将她送到大船上去吧,搜救还得继续,还要更多的人等着我们呢!”

    那倾盆般的大雨,下到第二日清晨的时候才停下,不知道是不是良心受到了谴责,竟然收手了,止住了那个漏雨的大窟窿,那些厚重的乌云,呼的哄散了,太阳用他的触手,狠狠的将它们撕碎然后穿露了出来自己金光闪闪的脸庞,照耀着经历了一场灾难的人间。

    一场疾风骤雨后的扬州,是一副惨不忍睹的样子,到处都是被雨水冲刷过后留下的狰狞的样子,街道码头都是一片狼藉,虽然阳光高照,虽然潮水褪去,虽然冷雨已经停了,但是留下的残痕依旧那么触目惊心,到处都是黄色的泥沙和白色垃圾被折断的树枝和冲来的木板,恍然还以为来到了一片废墟。

    碧州虽然也没有能逃得过这场无可避免的厄运,可是因为地形的关系,比扬州好那么一点,至少没有造成人员伤亡这样的悲剧发生。

    赵谈岑所带领的军队和人手,已经在海面上搜寻了整整三天三夜了,最后还是有部分人员失联,也打捞了部分人的遗骸,当然也拯救了不少人。

    第四日,扬州的灾害新闻报纸,就传到了碧州去了,并且闹得风风雨雨。

    碧州街头……

    何语华奉何语温的话,每日都会来这碧州的码头等大姐何语姿,可每次都是无功而返,因为担心,何语温更加坚信是何语姿推迟了来的日期,便又写了一封信,让何语华寄往邮局。

    何语华寄完信以后,便打算从邮局出来了,突然又被邮局的工作人员叫住了。

    “何语华先生是吧?这里也有你的信。”

    何语华半信半疑:“我的信?确定是我的吗?谁会给我写信啊,是不是你们弄错了!”

    “没有啊,你刚刚寄信的地址和这上面寄来的地址一模一样啊,怎么会错,你拿去吧!”

    “哦,好谢谢啊!”

    何语华狐疑着,拿过信笺便忍不住,当场就拆了开来,当他拆开来一阅时,突然神情变得紧张起来,眉头紧琐,拧成一股麻绳似的,英气的面孔都变得狰狞起来,手臂上青筋虬起,捏得信笺变形,便也迅速的收了起来,揣在怀里,便怒焰十足的出去了。

    碧州城街道市井上,一片欣欣向荣的景向,各种嘈杂的声音涌成一片,也听得他心烦意乱。

    “卖报了卖报了哈,扬州最新消息来了,洪涝灾害至百多来人死亡,失联数十人!!!”

    卖报的小孩,拉扯着自己洪亮的大嗓门,热热烈烈的在卖报。

    何语华心中有怨恨和怒气,并不理会这些什么消息,匆匆忙忙的从旁边过来了,就在这时候,一个小男孩冲到了他的面前。

    “大哥哥,买份报纸吧!是扬州的惊天动地的大消息,买份吧!”

    “不要,不要走开!”

    何语华语气满带戾气,压制着自己的不满,便自己推手,便想从旁边走了。

    小男孩也是个聪明人,见他如此大的怒意,便不再纠缠,又自顾自的贩卖起自己的报纸来。

    “卖报卖报,扬州最新消息,一远洋大轮船覆没在扬州……!”

    突然,何语华就像被什么神奇的力量突然就定在了原处一般,移不动了脚步,被卖报男孩的话对准心脏,击了一枪一样,脑海里突然产生了一个可怕的念头,想到了自己等待多日未果的大姐何语姿,不正是说是这几日的行程吗………

    “不不不,不可能……”

    他怔在原地,脑袋嗡嗡响,心乱如麻站在人来人往的人海中,突然就显得那么的局促和孤独。

    他猛的回头,跑到卖报男孩的面前,神色紧张,双目如灌了红色的血丝一样可怕又慌乱:“你刚刚说什么?远洋的船,在扬州出事情了?真的假的?什么时候的事情?”

    小男孩被他突如其来的反应,吓得手足无措,直勾勾的看着他小心翼翼又结结巴巴的道:“对啊,一艘远洋归来的船就在三日前,在扬州突遇狂风大雨,不小心撞上了暗礁,被覆没了!”

    “什么,不可能,快给我一份!”

    何语华拿着那份报纸,额上的汗珠逐渐增加,手因为害怕也不禁颤抖。

    何语华面色铁青,连忙以口袋里,拿出一张钱来,塞到卖报男孩的衣服口袋里,便匆匆忙忙的连头也不回的仓促的离开了

    男孩一看,是一张整整够买一百份的钱,不由得慌张:“哎,大哥哥,你这给多了,哎我还没找你钱呢!”

    赵家宅院里……

    “谈岑,你这次也太过于冲动了,简直无法无天了,你知道一旦你出了意外意味着什么吗?你有没有考虑过后果,你母亲都快担心死了,那是个什么地方,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不知道天高地厚!”

    赵谈岑一救援回来,连休息都没有稍作休息,便去书房给自己的父亲,负荆请罪去了,赵望古虽然得知了他胜利归来便圆满的完成了此次救援,对外也是满满的自豪与骄傲,可是面对这个混小子的时候,还是气不打一处来,心有余悸。

    面对赵望古辞严厉色一本正经的训诫,赵谈岑并没有觉得自己做得有何不妥。

    赵谈岑同样一脸赤诚:“父亲,就算我不去,一样还有人要去的啊,难道你宁可相信别人,也不愿意相信谈岑吗?这次我也没有辜负你的期望,谈岑觉得自己无过错!”

    “你这是以身犯险,如果有差池,你让我怎么面对你的母亲,面对赵家列祖列宗?你年岁尚浅,经验也不足,你想历练自己,以后有的是机会!”

    “父亲,我想是你错了,男子汉大丈夫,就该去付出去历险,去拯救那些苦难的人,不是你教我要担得起肩膀上的大任吗?不然如何对得起我这身衣裳!如果还有这种情况,我想我还是会义不容辞的去做!”

    看着自己儿子,这般铁骨铮铮坚定不移,赵望古心中不知道为何,虽然话是在说怪于他,其实心里也再暗暗的高兴!

    突然,赵望古就露出来了一丝丝喜色:“呵呵,果然是我赵家是我赵望古的儿子,看来是我太瞻前顾后了,你是个男人了,是父亲还把你当成孩子看待了,行吧,有这个心为父很欣慰,不过前提是做什么都要得量力而行,不能以身试险知道吗!”

    “知道了父亲,谈岑一定牢记于心奉为圭臬!”

    “呵呵呵,好了去吧,好好休息吧,这几日你也辛苦了,哦对了,听说你救了一个至今为止都未苏醒过来的姑娘回来是吗?”

    听着赵望古的询问,他便自若的回应:“回父亲,确有此事,我还将她带了回来,就在客房里,还未来得及告诉您,不过我已经请了医生给她医治了,是感染了风寒,应该用不了多久就醒了!”

    赵望古笑吟吟的揶揄道:“呵呵呵,你是喜欢上人姑娘了吧?混小子!”

    “父亲如何看出来的?”

    “知子莫若父,下去吧,儿女情长之事,有何大不了的,若是倾心,就按心之所向去吧,年轻的时候能遇见一个让自己怦然心动念念不忘的心怡之人,呵呵呵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

    看着赵望古说着,还一脸沉醉的样子,似乎又陷入了多年前的一场惊鸿一瞥的回忆了一般…!

    赵谈岑浅浅笑道:“知道了父亲,我就先下去了!”

    “嗯,好你去吧!”

第088章失忆

    赵谈岑出了书房,也没回自己的卧室,而是直径去了后院的客房去了。

    后院种植了一片都是桂花树,一年四季都是常青不败的,虽然这是冬日,花树脚下也洒落了一地残叶,不过望去树杪上,依旧是蓊蓊郁郁的一片生机勃勃,透过桂树的树干,便可以望见客房内,那张半开着的窗子。

    抬头望去,半开的窗子内,有几个身影走动,静得可以清晰的听见风声来,映着这冬日微微煦煦的夕照,不知道怎么的就添了几分柔和寂静的味道,赵谈岑想到这里心情突然就变得好了起来,这几日的疲惫仿佛都随着缕缕飘忽而来的风给吹散了一般。

    背着手,古铜色的脸上挂了丝丝温柔,缓缓的往那间安静的屋子迈步而去。

    “大少爷。”

    两个丫头一见赵谈岑走了进来,便行了个礼,低着头站在了一旁。

    赵谈岑摇摇手,温柔的问起来:“那个姑娘怎么样了?”

    两个丫鬟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怎么开口,见他追问,一个丫头便才缓缓开了口:“少爷,那个姑娘已经醒了,不过身体还虚弱的很,她似乎记不清楚了自己发生了什么事情,医生刚刚离开,说是因为惊吓过度又加上中了风寒,脑袋连续几日发高烧,可能有些烧得迷糊了,你进去看看吧!”

    赵谈岑听完一丫头的话,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点点头,示意两人下去,便慢慢移步进了里屋去了。

    轻轻拔开门帘,便见一个楚楚动人我见犹怜的白衣女子,轻轻依靠在床头,轻轻将视线投往窗外,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长长的黑发没有束,有些苍白的脸下,是一副单薄的身体。

    赵谈岑脸上挂着浅笑:“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女孩因为不知道想什么而出了神,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确实给吓了一大跳,连忙将目光收了回来,手足无措的转过头来,就像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样楚楚可怜,咬咬嘴唇,向他轻轻点头微笑。

    “嗯,听她们说,是你在海面上将我救了回来是吗?谢谢你,可是,可是我现在连我自己是谁我都想不起来了。”

    赵谈岑摆摆手,轻轻说道:“不碍事儿的,你可以慢慢想时间还多的是,救人是我的职责,不用耿耿于怀的!你现在好好养好身体就行了,等你想起来,我定亲自送你回去。”

    只见她面色微红,有些难为情:“这怎么好意思呢,少爷对我已经有救命之恩,还如此劳烦你,实在是不应该,可是当下我也实在是记不清了自己的身份与家住何处,就只能麻烦叨扰少爷了。”

    “不必多礼,也不必如此客气,我名赵谈岑,这里是扬州赵宅,也是我家,你可以称呼我名就行了,不用那么拘谨,若你暂时想不起来你的身份,我见你时候也是一袭白衣,我就称你白姑娘可以吗?日后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地方,你尽管开口,一定尽我所能帮你的,直到你想起来那天为止。”

    “那,那还是多谢谈岑哥哥,就劳烦你了,你对我的恩德,没齿难忘一定铭记于心,下辈子做牛做马也难以回报。”

    赵谈岑轻轻笑,满是柔情十分绅士“哎,白姑娘你可千万不要这样想,如果你帮我当成你的朋友,就不要这样多礼,你好好休息吧,有什么事情可以随时随地来前院找我。”

    “好。”

    看着他慢慢离开的背影,何语姿的心里就突然涌起一种说不上来感觉,总觉得他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脑海里也不停闪现一片片被打乱的记忆碎片,可是她却无论如何也连接不起来,只是一想就觉得脑袋生疼。

    窗外的斜阳睥睨着院落里的一切,也睥睨着她那双无神迷离恍惚的眼睛,就像是掉进了一个不见天日的大深谷里,迷茫……

    碧州……

    何语温接连几日都没有去江城了,与江城医院告了假,这几日都在等消息,一边还在收集证据,以便帮助自己父亲早日解脱,一方面也是还何家一个公道。

    功夫不负有心人,何语温终于从自己父亲以前的一个旧友那里,得到了一个消息,可以证明自己父亲根本就没有走私那批假药,是无端多出来的账单,而且也得到了那批假药的来源地的消息,可是这些现在说出来旁人断然不会轻易的相信,不过只要写信报到上面去,便有迂回重新调查的痕迹,这也是让他这些日子来,唯一值得喜的消息,回到屋子里便连忙提笔给上头写信申冤。

    “咚咚咚……”

    莫晓晓这些日子来,也没有回顾家,一直在何语温背后默默支持帮助着他,可以说是担起了何家“暂时女主人”的身份,将何家的内务也打理的井井有条,让这个残破的屋子才有了一个家的味道。

    也许女人天生就拥有这种力量,拥有一种让凄清的屋变成温暖的家的能力。

    何语温埋头于写信,也没注意到门外的敲门声,莫晓晓端着一碗姜茶,在门外杵了好一会,虽然有微微的太阳光线,可是空气里的寒风还是让人打颤,好半天不见人来开门,莫晓晓便没有征求他的意见,便直接推门进门去了。

    “吱……”

    推门,便看见何语温端坐在书桌前“奋笔疾书,挥毫泼墨”丝毫不为外物影响所动,专心致志的做着自己的事情,显然是没有听见她方才的敲门声。

    莫晓晓不出声轻轻的走了过去,将一碗热气腾腾的姜茶放置在他左上方的位置,便站一旁静静的望着他写着什么。

    好一会见他都没有注意到旁边的莫晓晓,她才缓缓开口:“你写什么,如此认真,刚刚叫你,你都不应哩!”

    何语温听见旁边有人说话的声音,才反应过来,猛地抬起头,面色有些惊讶见是莫晓晓才又一边写一边回应着她:“啊,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怎么都不出声音,我找到了证据要上报的,所以才加急的写信密托上去,说不定就能有转机了。”

    “哦,原来如此,我给你做了姜茶你趁热喝了吧,这天气忽冷忽热的很容易生病,喝了可以御寒防生病的,喝了写也不迟,这样说来何家昭雪指日可期了。”

    听着莫晓晓的话,何语温才缓缓抬头,停下了手中挥动不停的笔,若有所思的看着那个墨台,淡淡的说道:“但愿,也许吧!……”

    “大哥,大哥!”

    不见其人先闻其声,突然从院子里传来了何语华火急火燎的声音,似乎是有很是急迫的事情一样。

    “咯吱!!!”

    门被重重的从外推开,一点也不温柔,几乎是踹开的一般粗暴。

    何语华神色紧张,一进门便拉着嗓子大声道:“大哥,我有一个特别重大的消息要跟你说!”

    何语温与同样一脸茫然的莫晓晓相互瞥了一眼,便站了起来,一脸正经:“究竟所为何事,让你如此慌张火急火燎的,不是让你去码头等大姐吗,怎么如此焦急的回来了,发生了什么你慢慢说来。”

    何语华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连忙从口袋里翻出来一份已经被折的褶皱的报纸来,递到他面前不苟言笑略挂愁眉:“你先你看看这个报纸吧!我担心大姐可能早就启程的,只是……”

    何语温见他这样欲言又止的样子,连忙拿过报纸来像阅读理解一般细细阅读起来,脸上的表情越发沉重,眉头紧皱,目光都如浸了冬日里的寒霜一般严峻寒冷。

    何语温拿报纸的手越来越紧,时不时摇摇头难以置信:“什么,不可能,不可能这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消息可靠吗?”

    何语华点点头缠绵悱恻:“嗯,千真万确的消息,大哥你说大姐会不会就在那一艘船上……”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怎么会!”

    “可是搜救早就结束了,救回来的人都早已经回家了,如果大姐没事儿,她也应该回来了,就算还没有回来也该给咱们回个信了…!”

    几人好半天都没有说一句话,空气又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连那窗外的残阳都变得寂静无声无息,唯有几缕风声沙沙得舞动着树枝。

    好半天,何语温才沉重又悲愤的开口,他双目紧闭似乎害怕会有眼泪掉下来心里万分焦愁:“明日,我去寻她,不管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她,你去扬州认尸处看看有没有,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何语华点点头,同样悲切的回应着:“好…!”

第089章怕是你又怕不是你

    第二日清晨,何语温与何语华便开始分头行动了,何语华大街小巷四海八荒的就碧州行寻找,一天之内跑遍了整个碧州的城南城北,连码头都去寻过了,也包括以前自己的家,也去找寻了,可一样没有结果无功而返。

    何语温在扬州待了整整一天,贴告示寻问来来往往的路人,走街串巷的问店铺老板,最后连一点线索也没有发现,最后就是去码头的停尸房去寻找了,这是他极其不愿意去的地方,可也不得不去,他多么想找到她,又怕在那里找到她。

    扬州的码头停尸房处,也来来往往一些前来认尸的人,他们的脸上都是悲伤与恐惧落魄惆怅的结合,那是一种极其复杂而又让人难受的表情,就像一下把人推进一片黑暗又四处冰天雪地的地方,让人绝望悲痛欲绝。

    “呜呜呜……”

    从码头过来时候,何语温与一对夫妻擦肩而过,那是一对老夫妻,雇了两个抬夫,抬着一具用白色布料盖住,却依旧掩盖不住发出令人作呕臭气熏天的尸体,他们掩面哭泣,哭得让人心绞痛,何语温甚至不敢多看一眼,害怕自己也会如此这样出来,控制不住自己的酸泪。

    没有失去过至亲离去,无法体会到那种阴阳相隔,永远不再有相见的时日的那种感觉,就像是将你身体中的一部分突然抽离一样。

    那是一个狭小的门,隔得老远就闻到一阵阵恶臭味道飘散而来,门口的是一个老头,白发苍苍在守着。

    见魂不守舍的何语温慢慢走了过来,老人叫住了他:“小伙子,你要找什么人啊,过来登记。”

    老人递过来了一个写得密密麻麻都是些人的名字,排得满满的,就像一章生死簿一样,冷淡又无情。

    老人那双明眸似乎早已经看透了这世间的生离死别,出奇的平淡:“在这里写下你的名字还有你要找的人的名字,年纪和性别就可以了,然后就进去认吧,如果没有找到出来就把名字划了,如果找到了在后面画个勾就可以了。”

    写下姐姐的名字的时候,何语温明显的感觉到那只笔是那么的沉重,沉甸甸的要用好大力气才拿起来,一笔一划都那么的难以勾勒成功,似乎是一阵阵吹来的冷风过于阴冷,连青天白日也觉得冷,颤抖着好半天才写好,然后才缓缓的迈进那个同样暗沉不见天日的黑屋子。

    老人微微瞥了一眼他写的资料,便朝着他的背影道:“往里头直走,女尸,在最右边。”

    走了进去,一股人体腐烂的味道越发浓郁,跟着一股阴冷的风一道扑面而来,让人避之不及,低矮逼仄的小黑屋里,有呜呜咽咽的抽泣声音,有哭天抢地的哭泣声音,就像突然进入了一个悲惨的世界。

    走进女停尸处,颤抖的手越来越压制不住,心情越来越沉重,一排排用白布掩盖着尸身,就像一个个蛹一样死板而又僵硬,何语温额上汗珠密布,尝试着去揭开一个个白色的帷布。

    鼓起勇气和克制住了自己心中的恐惧和难过,掀开第一具的白布,何语温用余光轻轻扫了一眼,是一个中年妇女的身体,被水泡过的身体已经臃肿不堪,苍白的睡在那里,连忙说声抱歉打扰,又连连重新盖上。

    怀着同样忐忑的心情,缓缓掀开第二具尸体,那是一具老人的尸体,面容已经看不太出来原来的面貌,只是感觉很惨白……!

    第三具,第四具第五具……都不是自己姐姐印象中的那张熟悉的脸,心里的石头又渐渐放下,又在新的白布未掀起时候提起来,如此反反复复,心中纠结而矛盾痛苦。

    是第十六具了,也是最后一具,他的手越来越不能控制颤抖的频率,此时此刻已经是满头大汗,心里乱入麻一样,心情复杂又忐忑,万一不是姐姐那么她又在哪里,万一就是她又怎么办,怎么样都让他纠结。

    纠结到最后,还是鼓起勇气掀开了最后一具尸体的头布,令他惊喜,不是,太好了不是,可是不是她又会在哪里,为什么也不是呢……

    从那个逼得人出不来气的小黑屋子出来,把姐姐的名字从那宣告死亡的小册子上划掉时候,何语温突然的就如释重负,犹如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突然就落地一般,心里突然的就轻松了不少,也许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吧!

    出来的时候,发现头顶上的阳光,依旧很好。

    整整在外奔波展转了三日的兄弟二人,终于还是无功而返,回到了原地,带着一丝丝没有消息的希冀,回到了住处。

    “吱……”

    何语温拖着既沉重又疲惫的身体,从外风尘仆仆的回来,轻轻的推开了门,莫晓晓便站了起身来,同样急切的问道着。

    “怎么样了,有消息吗?”

    何语温面无表情,眉头紧锁看了一眼急迫想知道消息的莫晓晓,和在一旁同样渴望着他消息的何语华,他就知道何语华一样也没有一点消息,无奈的摇摇头。

    “没有,连因为水害遇难,而打捞起来的无人认领尸的停尸地,我都去看了并没有一点点消息。”

    何语华摇摇头,同样哀怨着:“我也找了,差点翻了个底也没有消息,哎……”

    莫晓晓见兄弟二人这样怏怏不乐的样子,便劝慰道:“没有消息,也许就是说明她还好好的,不要凡事都往坏处想啊,吉人自有天相,更何况现在你们也没有一个消息能证明她不是平安的不是?”

    何语温转身轻轻的推开了一旁紧紧关闭着的窗子,看着一片黑压压的天幕,任由乘兴而来的凉风灌溉着自己的身体,轻叹了一口气淡淡的道:“走一步看一步吧,事到如今也没有其他办法……”

    “嗯。”

    突然窗外,纷纷扬扬的飘起了雪,一片片的下着,仿佛是在宣告什么似的,将荒凉的院子装饰的热闹非凡,透过暖色的灯光望去,飞洋的绒雪尽情尽兴的飞舞着,看雪的人在惆怅,看人间的雪在飞扬。

    次日,扬州赵宅

    何语姿披着一袭大红色的衣裳,在院角欣悦的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正在飞舞,飘飘悠悠的软雪,落到了她的衣袂上,落到她的一头乌发上,也落到她微微卷翘的睫毛上,呼的一个不小心,就落进去了一对明眸里,让原本清澈的眼睛,变得更加纯洁动人,不染纤尘一般的明媚。

    她轻轻伸出来手,一片柔软晶莹的雪花就落入了她的手心里,就像躺了一只白色的蝴蝶一样生动又妩媚,让她心生欢喜,微微上扬的嘴角边,浮现了一对小酒窝,就像装了蜜一样甜腻,让在远处赏雪的赵谈岑愣住了眼睛,她在赏雪,而他在赏比雪更加动人的她。

    赵谈岑轻轻笑着,从远处慢慢走了过来:“白姑娘,你看雪啊?”

    何语姿回过神儿来,才将伸出去的手收了回来,行了个礼,浅浅的微微一笑:“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呢,你看它们多么美丽,多么纯洁啊,就连那天上的月光都自愧不如它的纯洁。”

    说着还用自己的指腹轻轻粘取一旁树丫上的点点绒雪,笑容很清切。

    也许是常年在外留学的缘故,她身上的那一种与生俱来的气质,很是独特是很多女孩都少有的,温婉又不失热情,羞怯也不失大方。

    腹有诗书气自华,想必说的就是这番模样的女子,走到哪里都带有光芒与独特的气质,让人想要靠近又害怕靠近。

    赵谈岑轻轻笑,很是风趣:“呵呵,白姑娘虽然这雪比月光更加纯洁动人,可是还有一物,比它更加纯洁美丽动人,你知道是什么吗?”

    何语姿狐疑:“哦?不知还请谈岑哥哥您细说来,究竟还有何物能与它媲美?”

    赵谈岑一边微眯着眼睛轻轻说着,一边朝她戏笑:“呵呵呵,这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如雪莲百年等一见,似铁树千年盛一回,这般奇物是不是比这白雪有过之而无不及?”

    何语姿微微怔了怔,突然明白过来恍然大悟:“呵呵呵,您还真是舌灿如莲幽默风趣呢,尽拿我说笑。”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家丁慢慢小跑了过来。

    “少爷,老爷在书房,让你赶忙过去,有要事找你。”

    赵谈岑轻轻点点头。

    “白姑娘失陪了,我就先过去看看了。”

    “嗯,好!”

    雪还在飘飘悠悠的下着,无忧无虑自由自在,掩盖住了一地的肮脏与狰狞。

第090章死无对证

    “咚咚咚……”

    赵望古闻见敲门声,才缓缓的道:“进来吧,等你好半天了。”

    “父亲,你这样着急,找我所为何事呢?”

    赵谈岑轻轻关上门,坐到了赵望古的对面,望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

    赵望古将身后的窗户轻轻拉了过来,才转身从抽屉里拿出来一封密函,放到了他的面前,还一本正经不苟言笑的说道:“你看看吧,我也是刚刚得知这个消息的。”

    赵谈岑二话没说,就拿起拆开来认认真真的看起来。

    好半天才缓缓抬起头,带着几丝疑惑和不解:“父亲,这是什么?谁写的信函啊?如果这密函要是落到了更上面去了,这何家岂不是要重新翻案?那我们的事情岂不是要败露,这些证据是从哪里来的呢,当时不是已经做的天衣无缝了吗?这也太危险了……”

    赵望古阴冷的干笑几声又道:“呵呵不错,这些确实是危险的东西,是何宏富的长子何语温亲自写的,还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寄上去,还好被我们的人半途截持了下来,不让后果不堪设想,这里面这些所有的证据现在全部销毁,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让他死无对证,免得夜长梦多,对别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父亲的意思是?要上面就算查下来也查不到?可这要让人保守秘密,只有死人才不会泄密。”

    赵望古的黑脸突然就变得阴森起来:“魔高一丈,道高一尺让他死无对证,想要万无一失就得斩草除根!”

    “那父亲的意思是,要尽快安排下去吗?”

    赵望古胸有成竹的冷笑道:“事不宜迟,就明天早上执行吧,趁着还没有闹大,这件事情不能再拖了,以免节外生枝,你下去办吧,现在他是有罪之人,就算上面追下来,我们也是公事公办,他也没办法追查。”

    “是,父亲。”

    赵谈岑刚拉开门,准备出去的时候,便又被赵望古叫住了,便又回过头来。

    “对了,还有一件事。”

    “父亲,什么事情?”

    赵谈岑站在原地,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切记,事情还没有办妥之前,万万不可在外宣传,以免被人知道了来阻拦,事成之后,再把消息放出去,让何家人知道了消息也无法来替他收尸,到时候轻舟已过万重山怕,任凭他何家人有三头六臂也无力回天!”

    “嗯!”

    三日后……

    碧州城里里外外全被雪堆积成了一座雪山,白的雪就像是一场浩浩汤汤的洗礼,给这座浑浊昏暗的城,举行了一场盛大的雪宴,想要擢去这人间的脏乱,还这烟火尘世一个明亮纯洁的身体。

    何语温一袭黑色的长衣,伏在窗前看着一片片傲娇的雪,落在瓦檐上落在院子里,手里还握着一支笔,就黯然发呆起来,也不知道心绪已经飘到了何处去了。

    “咯吱……”

    门被重外面狠狠的推开,接着就是一股强烈的寒风凌冽的冲了进来,将屋里的一丝丝暖气,都给排挤了出去,呼呼的风哀嚎着,直接窜进了他的耳朵里。

    莫晓晓还提着一个装了些蔬菜的竹篮子,神色紧张欲言又止,似乎在恐惧什么,试探着从口袋里拿出来一份还带着体温的报纸呐呐的道:“语温你看,这个是什么,这是我刚刚出去买菜的时候,在大街上买回来的一份报纸,不过,不过你可得有一个心理准备。”

    “什么!”

    何语温见她如此扭扭捏捏极其不自然的样子,心里突然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趋使着他连忙将她手上都报纸拿了过来,急急忙忙的看了起来。

    何语温只是随便瞥了一眼,就见黑白的报纸中间大标题,赫然的写着一行触目惊心的大字:“碧州一大鳌头何宏富于昨日已被枪决”

    那些触目惊心血迹斑斑的字眼,就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尖刀,一刀刀的插在他的心上,让他喘不过气来,脑海里嗡然一片,不停摇头难以置信,不敢接受这个可怕又荒谬的消息:“不,不,不可能,赵望古这个混账东西,怎么可能怎么可以,不……!”

    “嘭……”

    桌上的茶杯与书籍笔墨,全都狼狈的滚落到地,霎时地上就是一片狼藉,滚落的茶水与墨汁交融混合,打湿了地板也浸污了干净的书本,看上去那么的可怜。

    何语温几乎精神崩溃一遍遍的捶胸顿足,面目狰狞无比,终于控制不住那一腔湿泪,放声哭了起来:“不可能,这不是真的这些混蛋,还没有弄清楚实情怎么能做处决呢,这怎么可能怎么可以呜呜呜!!…”

    兴许心里真的是堆积了太多太多的心酸与委屈,也咽下了太多的压力和不堪,长时间压制的情绪,在此时此刻一股脑的发泄了出来,哭得是那般撕心裂肺,此时此刻窗外飘的鹅毛大雪更加密集了,风声呼啸将他声音掩盖住,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宁静。

    莫晓晓见他如此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也没能忍住自己的热泪,走了过去将他瘫坐在地上的身体,慢慢的扶了起来:“你心里如果是真的很痛苦,你想哭就哭出来吧,这样你会舒服一点,这种事情我也不能为你做什么……”

    伤心难过这种事情,似乎就像是一种传染病一般,传染速度极快,每个人都很容易被旁人带到那种悲痛欲绝的气氛中去,且无法自拔,也许是因为似曾相识的苦难和经历让人们有了身同感受的悲痛,又或是因为每个人都有一颗柔软脆弱怜悯的心!……

    临近傍晚,天上飘飘悠悠的雪花依旧还在下着,风声鹤唳吹过山冈拂过村庄,也将远处的悲凉也一道带了过来,不然怎么会有这样疾苦的人间。

    老院被厚重的大雪捂了个严严实实,风一吹来老旧的房子,就不受重负地发出来咿咿呀呀的声音,就像是一个被压迫了好久的人,发出来的哀怨痛苦的声音。

    何语温也静静平静了下来,屋子里的狼藉已经被莫晓晓清理干净,他失了魂儿一般的,倚在凳子上将身体靠在那里,双目就紧紧的盯着旁边那一盏幽暗的发出昏黄色的光线的灯,目不转睛一动不动,心里的伤痛似乎已经埋了起来,不让人窥见。

    莫晓晓见他这模样,心里也不禁伤痛起来,回想自己看着发生的这一切,从何家风光无限爵门豪庭,到如今的家道中落家破人散,众星捧月门庭若市,到人客星散人人都急迫的与其划清界限,这一路走来就像是流星一般,高高在上瞬间滑落谷底,巨大的落差感让莫也暗暗替他担心,他真的默默的承受太多太多压力伤痛,比起自己受到的那点儿疾苦又算得了什么呢。

    一直从来承受黑暗并不会多么觉得害怕,因为我不曾有过光明,可他这样从光明顶落到黑暗深渊的感觉,又是该多么痛苦呢……

    “你们怎么不锁门呢,外面的门都没有关,雪下这么大,你们都没有发现吗,这风吹进来多冷。”

    莫晓晓也许也是出了神,连有人进来也没有发觉,闻见了人声,才回过神来,只见是何语华披了一身风雪,风尘仆仆的走了进来,脸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风雪侵蚀了的缘故,看上去格外的不堪和狼狈,连勾起来的微笑都那么刻意那么苦涩一样,眼里满身红血丝印着疲惫和抑郁。

    莫晓晓连忙回过头来,收起自己的惆怅,就要给他倒水,水从杯子里传出凉意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忘了烧水,又尴尬的笑笑急急忙忙的就要出去烧水:“你回来了,我给你倒杯热水暖暖手吧…!哦我今天好像忘了烧水了,你等一会我去烧水。”

    何语华强颜欢笑挤出微笑淡淡的说着:“不用了吧,不用麻烦了,我就喝冷的也可以的。”

    莫晓晓说着就拿着水壶走了出去:“没事的,不麻烦一会就好了。”

    莫晓晓出去以后,何语华见何语温一脸忧郁的坐在一旁,便走了过去拍拍他的肩膀,佯装着轻松的表情打趣他:“怎么了,你别整天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啊,像个林黛玉似的,谁欠你钱了啊?林黛玉。”

    何语温突然转过头来,抬头看着他,眉间带有幽怨又出奇的平静道:“你知不知道,父亲他……他已经被处决就在昨天,而且因为是带罪之身,尸体也不能还给家属的,你可知……”

    何语华脸上干涩的笑突然就僵住了,又慢慢的放了下去,眼睛里泛滥着一丝丝泪痕,脸上却是十分的平静唯有眼睛里可捕捉到他的悲愁。

    他轻轻转去身去,背对着何语温,望这窗外飘摇的雪,好半天才缓缓的云淡风轻的道:“我早知道了。”

第091章 跟我走吗

    何语温讶异十分,难以置信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眼里都是悲愤:“什么?你说你早就知道了?”

    “是,我日日在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我也是今日早上才得知的,只是我不知道你也会这么快就得知了,不对应该是这么快所有碧州的人就都知道了,呵还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他的语气极其平淡,心如止水就像是一片轻飘飘的雪花落入了池塘里一般,没有泛起一丝丝涟漪,也没有击起一点点风浪也没有扬起一丝丝风声,就像是说一件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事情一般。

    何语温有些生气质问道:“所以,就算你早知道了,只要我不知道,你就是要打算瞒我是吗?”

    “嗯,没错我是不打算告诉你,告诉你又有什么用呢?除了让你惆怅一蹶不振以外还有其他作用吗?你的目的只是让父亲出来给他升冤而已,如果是这样你现在已经没有必要了,因为他已经死了已经死了,你知道死了是什么意思吗?你从来都是一副正义凛然我不犯人人不犯我的样子,你从来都是个大好人,即便是别人杀你父抄你家,你依旧要你的正义要你的高尚伟大,你为这个家做了什么?你真的很懦弱,却冠冕堂皇的说什么要走正道,要做一个于心无愧的人,可是你真的对得起父亲的含冤而死,母亲的含愧而终吗?”

    何语华突然就有些失控,提高了分贝,双目血红的低吼着。

    何语温冷冷反驳:“你恨别人,因为那些人用卑鄙的手段来击倒你,因为那些人他们有一颗如蛇蝎的心肠,如果你要反击也用他们同样卑鄙的手段,同样变成那样一个阴险歹毒的人,那么你又与他们有异呢,这并不是一种勇敢不是一种英勇,是一种更加令人发指作为,。”

    何语华突然歇斯底里:“因为那些人该死,他们该死,他们先恶还怨我后歹吗?”

    何语温突然轻轻按住他的肩膀,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也极其痛苦的道:“冤冤相报何时了,这相互的杀戮将会永无止境永远的折磨你,如果真的报仇雪恨能让你风光无限让你快意,可是那个时候物是人非一切不复从前,你也会真正的快乐吗?”

    “如你真的想翻身其实根本也不用那些卑鄙的手段,因为你一旦强大起来,然后那些人就都会认为你清白了,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你落魄的时候,你就是肮脏你就是有错的一方,你一旦强大起来,你就变成了正义的一方了,你就清白了,似乎这就是一个与生俱来的生存法则。”

    何语华的眼里簌簌的流着清泪,不知道是怨恨上天的不公,还是什么。

    无论你经历了什么疾苦或是欢悦,日子就像是装了轮子的车,依旧马不停蹄的往前走着,并不会因为你的悲欢离合而停下来。

    又过了浑浑噩噩的几日,事情也似乎慢慢的尘埃落定下来,一切事物又该重新洗牌了,命运就像是一场场戏剧组成的,一个帷幕落下了,就又有另一个帷幕又开启了……

    窗外的天气灰蒙蒙的,就像是隔着一块脏玻璃看外面的世界一般光景,昏暗的屋子里开着一盏灯,映得屋子里就是窗外遗落的黄昏一般,何语温窸窸窣窣的收拾着自己的东西,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的来人。

    “你要走了吗?去哪里江城吗?”

    何语温手上的动作突然就停了下来,不过依旧没有回头,怔了片刻又继续收拾自己的衣物。

    “嗯,已经回来有一段时间了,也是时候回去看看了,家里的事情就先放一放吧,这些事情总是需要些时间来读明白的,就在这里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江城医院那边我还尚有职也不能就这样抛开不管不顾了吧,现在只能先回去吧。”

    莫晓晓还是忍不住自己心里的疑惑:“那这些事情就如此放下了吗,你父亲的事情你们何家的事情,还有你大姐还生死未卜……”

    “我心里清楚的,这一切还得从长计议现在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我现在唯一担心就是语华,我很担心他会被仇恨冲昏头脑做些什么事情出来,昨天江城医院那边来信了,要我速速回去,想来我回来也有些时间了,整天浑浑噩噩也一事无成,我现在都很迷茫不知道该怎么办,你知道吗,我真的感觉好痛苦。”

    莫晓晓也长叹了一口气同样无奈道:“哎,命运多桀世事难料,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其实如果是我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也许你说得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回去,让自己的生活先回到正轨,一切再从长计议从头再来,让何家东山再起是需要时间。”

    莫晓晓话音刚落,何语温突然就转过身来,微微抬起头来,望着她眼里似乎有什么话要是,又欲言又止看起来很是纠结。

    片刻他才缓缓的说道:“你愿意跟我走吗?”

    “啊?什么……”

    莫晓晓怔了怔,心里突然就像是遭到了电击一般,有些手足无措,脑海里一片空白不知道他所谓何意。

    何语温似乎感觉自己失言了一般,连忙又开口道:“我的意思是,如果我要回江城医院的话,你愿意跟我去吗?我想我现在身边能信任的人也已经是寥寥无几了,不知道该信谁该提防谁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真的太多了,我脑海里是一片混乱,不知道该怎么办真的,但是那里会很辛苦很艰辛,自然不会像你在顾家那么清闲。”

    莫晓晓没有说话,就那样沉默不语的愣在原地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让人也猜不透她脑海里在想什么。

    何语温轻轻叹了一口气,似乎有些懊悔,微微低下头而后又浅浅浮现了出来一抹微笑,和颜悦色的对她道:“不好意思,是我唐突了突然跟你说这些,我没有权利也没有什么资格让你跟我一同去受苦让你来体会我的痛苦,你就当我没有说过吧,你还是回顾家去这里东西不是你应该承受的,这些日子来辛苦了,还有谢谢你在何家落魄时候还能不畏流言蜚语义无反顾的站在我们这边,你是一个很好的姑娘谢谢你莫晓晓。”

    说罢,他便轻轻转身过去背对着她,她也看不见他的表情,突然又听见莫晓晓心平气和道来“你怎么知道我不愿意呢,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这个人啊,总是这样对每个人都很好却从来不求回报,对别人的感激你都是不屑的,你记不记得我从前问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你云淡风轻的说你对每个人都很好,你记得所有人对你的好哪怕是一点点的好,你都铭记于心心存感激,可是你从来不觉得自己对别人的好有多么伟大,你就是这样的人,只允许自己对别人好,不允许别人记得你的好。”

    何语温错愕的转过身来,就那样直勾勾的看着她,只见她满脸挂着浅浅的微笑,笑得宛如春日里的一朵蔷薇一般恬静,让人如浴春风心情也豁然开朗起来,顿时觉得窗外的晦暗都变得明媚起来。

    “你从前不也是在我无依无靠狼狈不堪的时候帮助我的吗?现在换我帮助你不是正好吗,咱们现在都是孜然一身都算得上是布衣之交了吧,你不再是何家少爷你与我一样是个平凡的人都是在夜里崩溃过,在这人世间历经过百转千回的人,所以我们没有什么不同,你也不用太欣喜太拘谨了,就像你出去说的,我对每个人都很好,你不是特例。”

    听着莫晓晓略带俏皮的话,何语温轻轻的点点头,放下了以往的孤傲和冷淡,似乎又变成了那个宛如阳光般温暖的人。

    第二日的鸡呜已经打响,何语温提着自己的行李一剪茕茕孑立的身影,立在一片苍茫雾气腾腾之中,冬日里的风带着刺骨的寒,似乎是透过了他戴的眼镜里然后钻进了他的眼眸里一般,眸子里都散发着一股股寒意。

    何语华这一年以来似乎瞬间就成熟了不少,眼里也有了几分中年男人的沧桑,望着自己的大哥心里也有些复杂的情绪伴着风声,缓缓道了一句沉重的话来:“大哥,好好保重。”

    何语温语重心长拍拍他结实的肩膀:“嗯,你一个人在这里也要好好保重,如果实在是待不住了就来江城找我吧,还有千万不要做些什么过激的事情来,万事三思而后行答应我。”

    何语华眼里似乎有些愧疚:“大哥,我之前不该说那些话来伤害你的,我不是故意的你能原谅我吗?我想清楚了,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坚持自己的本心,我不该拿自己的本心来强制性让你也如此,我是多么幼稚,大哥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从一而终无愧于心,如果你觉得太累就休息吧,你身后还有我我永远支持你帮助你,你此行去做自己想做的,我也是其实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好,我走了。”

    终究是血浓于水,无论之前发生过什么有过什么芥蒂,似乎在一觉醒来都淡化了去,就像是两只手互有摩擦,可永远连着的是心。

    后来何语温与莫晓晓便踏着遍地的白雪渐渐的淡出了他的视线,剩下的就是何语华一个孤独的身影与一个孤独的屋子相互依偎在这冰天雪地里。

第092章 偷梁换柱

    莫晓晓与何语温抵达江城医院的时候,天已经是将黑了又加上这冬日白昼本就比夜晚短,所以天也黑的比较晚,即便是两人马不停蹄匆匆忙忙的赶路,一样是在快要天黑时候才到达。

    医院里的灯光是冷冷的白色惨淡的照耀着,与窗外的白雪映成一个颜色,让人心里也徒添了几分凉意,提着行李从小道慢慢绕了一圈才回到住处。

    老旧的小屋外的小道,都被铺满了厚厚的积雪,就像一个冰雪世界那般纯洁,两旁的树木被雪拥护着连风也无能为力,摇不动他们。

    “吱…!”

    何语温掏出来钥匙,熟练的打开门,又随手打开了门口的灯,霎那间黑暗被驱散眼前是光明的,屋子整体被完完全全的展现出来。

    何语温一边说着一边将外套挂在架子上:“进来吧,这里就是我的住处了,有两间屋子外面的以前是阿林在住,现在他没在了你可以住那间,不过好长时间没有住了,你随便将就一下吧明早再收拾下。”

    莫晓晓一边四处大量着屋子四周的环境一边应和着:“嗯,好!”

    两人收拾了好半天,随意洗漱了一番,便准备休息了毕竟这一天的奔波确实太疲惫了,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敲门声打乱了两人准备休息的程序。

    “咚咚咚……”

    何语温已经进了自己的书房,不过从客厅的门缝中瞧去灯还是亮着的应该还没有休息,莫晓晓穿着他的拖鞋就像两只大大大船,披了一件外套就笨拙的便去开门了,也没有多想。

    “吱……”

    门被从里拉开,一张挂着明媚的笑容的脸出现在莫晓晓的眼里,门外站在的是一个穿着白色制服束着俏皮麻花辫的姑娘,笑容很温暖手里还拿了一个保温饭盒,看样子是有备而来。

    这似曾相识感觉,莫晓晓总是感觉有些眼熟可是就是想不到在哪里见过,轻轻咽了咽口水保持着礼貌疑惑的问道:“您,请问您找谁啊?”

    来人除了对何语温心心念念的梁羽姒还能有谁,方才听有人说何语温连夜赶了回来,她便提前下班了喜滋滋的连忙给他炖了鸡汤,又喜悦的给送了过来,何语温走的这些日子,她无要刻不是在挂念着他,若不是因为有职务在身,恐怕她会真的忍不住去碧州找他,这日思夜想好不容易盼他回来了,兴致勃勃的给他准备了一个爱心鸡汤,不料还有一个女人在他屋里,还是一个她最厌恶的女人……

    冤家路更窄。

    梁羽姒怎么可能会忘记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女子,她就恨不得上次就把她活活冻死,可她还好,居然还跟着何语温回来了。

    见到莫晓晓的瞬间,梁羽姒脸上的笑容立马就黯淡了下去,换之的是一副傲娇又冷淡的表情:“我找我们何语温院长,你又是谁怎么大晚上的在这里还穿别人鞋子?”

    莫晓晓被问的哑口无言正不知道如何回答:“我……”

    这时候一道冷淡的声音从两人背后传了过来:“你又来干什么,上次不就跟你说了吗,让你不要来了她是我的新助理为何不能出现在这里呢!”

    何语温不知道何时出现在莫晓晓的背后,兴许也是听见了两个人之间的对话,在莫晓晓尴尬的时候便站了出来。

    梁羽姒也不管他对自己说什么样的话用什么样的态度,自己一如既往的热情,见他走了出来便连忙将自己手上的东西递了过来,喜笑颜开的样子又重新浮现出来:“何先生我刚刚听人说你回来了,所以我就给你炖了鸡汤,还热着的呢,你拿去尝尝。”

    “不必了,不是让你不要来了吗这么晚了,你还是回去吧。”

    他的话就像是此时此刻吹过的凉风一般,瞬间让她的热情都冷淡了几分。

    说罢,他便直接转身进了屋,莫晓晓也是觉着尴尬不已,便也进了屋去梁羽姒脸上的笑容逐渐变得阴暗直至渐渐消失,就像是开得正好的红花突然被劈头盖脸的淋了场冰雹一般。

    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一切爱恨情仇不过都是在一念之间,就像是一场雨突然就下了起来你以为毫无预兆,实则是你自己没有察觉而已,春华秋实一切都有因有果罢了。

    翌日,江城医院的太阳依旧缓缓升起,煦煦暖日像拂过细雨的风,将冬日的晦暗都轻轻拨散,揉进了一丝丝暖意让人心情愉悦。

    莫晓晓又再一次的成为了何语温的私人助理,或许冥冥之中的注定,百转千回以后又再一次回到了原地。

    一早莫晓晓就换上了与其他护士一样的白色的制服,不过不同的是她只是何语温的私人助手,平时就帮他拿点东西跑跑腿整理资料什么的,也没有太大的工作压力,让好些人眼红妒忌了去。

    “你去药房给我拿点药品我要用,这是药单子你看着上面的,给医生他们会拿给你的。”

    何语温依旧埋着头观摩着桌上的资料,面无表情十分冷淡莫晓晓拿过他手里递过来的药方,并没有说什么便出去了。

    今天下午何语温要亲自做一台手术,也这江城医院从所未有的一种手术,是何语温自己在远洋留学时候专研的一种是治疗阑尾炎的手术,听说是要将一个人的肚子切开在割掉里面的阑尾再一针一线的给他缝上,这在当时的社会环境里是一件多么骇人听闻荒诞不经,疯狂的事情,许多人都认为他是如此的肆言如狂,不自量力是利令智昏了。

    顶着诸多的压力和流言蜚语他的心里也是十分的纠结的,可就要如此死死的守着那些金科玉律吗,若想一个时代进步就必须推陈出新革故鼎新,闭门造车只能止步不前,胶柱鼓瑟只能永远的原地踏步甚至退步,所以何语温才想要大胆推行一次至少这样还有治愈的机会,若不执行只有束手待死……

    莫晓晓拿着苍白的药单来到了药房,不想又与梁羽姒碰面了……

    “你好,给我拿一下这上面的药可以吗?”

    梁羽姒看了一眼那张单子,又觉着这声音如此熟悉就微微抬头瞥了一眼。

    霎时倏然四目相对,气氛温度降到了零点,莫晓晓还全然不知她对自己的恨有有多么深沉,还依旧一如既往的朝着她轻轻微笑也算是打了个招呼。然而这些动作这梁羽姒的眼里看起来就是那么的挑衅和讽刺,就像是洋洋得意的在向自己炫耀什么一般不可忍受。

    恶向胆边生,便心里有萌发了一个邪恶的念头,却依旧要装作一副亲和的样子,一边和颜悦色的与她琐碎交谈,一边就偷梁换柱的便把一味重要的药剂换成一副其他的药物,最后还若无其事的交与她。

    “莫姑娘真是好人呐,虽然现在何先生家已经不复从前不过你能依旧如从前一般守在他身边,你也真是一个知恩图报的好姑娘呀!”

    梁羽姒一边说着,便又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她,满面春风一团和气的样子,让莫晓晓也信以为真浅浅笑着回应她。

    “我们只是互帮互助而已哪里有你说那么好,谢谢了梁姑娘我先过去了。”

    看着莫晓晓心平气和神情自若的离去背影,梁羽姒脸上的笑容就渐渐暗了下来,阴冷冷的看着她,似乎想用那宛如箭镞的眼神将她击杀一般。

    “我回来了,这是你要的药,我取回来了。”

    莫晓晓轻轻推开门,便将取回来的药轻轻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何语温看样子忙得不可开交,头也没有回继续忙着自己的事情,不露喜怒熟视无睹,又瞥了一眼左手上的表,嘴里也只是淡淡的道:“你就放那里吧,下去把手术要准备东西备好就行了,还有三个小时便开始你也下去好好准备准备吧。”

    “嗯。”

    幽静的黄昏就像是一副印在岁月里的油墨画一般,只有轻轻的微风浅浅的拂过方才可知道这世界还是活动着的,夕阳如血色一般耀眼印在他的窗子上,悄无声息的爬上了他如刀刻的侧脸上,印的浓浓的青眉也添了几分胭脂一般,自然也在他桌上的书本上洒落了一地的碎光。

    “咚咚咚……”

    何语温沉浸的心绪被突如其来的敲门给敲醒,轻轻舒了一口气合上那册厚厚的书籍才缓缓的朝门外道:“进来吧。”

    莫晓晓轻轻推门,温柔的声线在夕里起伏:“快到时间了,要准备手术了现在过去吗?病人已经准备就绪了。”

    何语温缓缓抬头又转了过去,望着一川余晖在窗外的树叶上贪婪的吸吮着它的青色,似乎有一湾慵懒又温柔的柔情泰然自若淡淡的说道:“嗯,好!”

    莫晓晓便先转身出去了,何语温陡然起身瞬间打起精神来,推推自己鼻梁上驾着的眼镜麻利的拿起桌上的一堆药品便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关上了门,也关上了那一片朦胧的余晖。

第093章 紧急情况

    从一片清冷的长廊走过来,不知道哪里来的穿堂风一下子从人的衣襟处裤腿处衣服的缝隙中,窜来窜去让人心里也泛起丝丝缕缕的寒意,雪白色的病房门半开着像是在等待一个将军归来的老旧城门。

    何语温刚刚迈进门,便戴上了蓝色的口罩和白色的手套,一边对旁边的人说道:“准备好了吗,现在请闲杂人等都出去吧,手术立马开始。”

    苍白的手术室里头顶上开着几盏发着白色光线的灯,四周都是白色的墙体和白色的围布,连窗帘布都是洗得发旧的惨白色,僵硬的病床上躺卧着一个男人,一个面色苍白无力憔悴的中年男人,灰色的瞳孔睁得大大的却无神,就像的一只因为痛苦得麻木的鱼,只是喘着一股股炙热沉重的气息。

    何语温戴上了蓝色的口罩看不见他的表情如何,只是透过那洁净的眼镜片框看得他满目的严肃庄严,专心致志的样子很是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就像是冬雪里的一抹太阳一般,充满着希望。

    “麻药组准备静脉注射”

    何语温的话音刚落,身边一小护士就手脚麻利的行动起来,只见她取药拆药注射一气呵成,全程一分钟不到就像是一个老成身经百战过的将士一般,严肃的眼神里充满了坚定与自信。

    随着一支麻药涓涓如细流般一点点的混入了血液之中,病床上的男人的脸上,开始渐渐的消失了原本因为疼痛而狰狞扭曲的面部表情,取而代之的是从容的淡定与轻松,头顶的大灯越来越迷糊光影重叠交错,就像是一团模糊的棉花,男人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消毒铺巾准备”

    何语温一手持手术刀,一手执了一个镊子,在男子的腹部开始动作起来,按压式决定了他疼痛之处,又见他选取了他右下腹麦氏切口,在脐和右侧髂前上棘连线的中外三分之一交点处切开了组织,钝性分离腹外斜肌和腹内斜肌,张力打开腹膜找到阑尾并切除……

    在四个护士与何语温的齐心协力下手术进行的还算顺利,一帆风顺似乎没有碰见一点难处就顺利的完成了,那块被切割下来的“罪魁祸首”安静的不发一点声响躺在冰冷冷的手术盘里还染着着一些鲜艳的血色,看上去那么的触目惊心。

    何语温额上汗珠也顾不得擦拭,在顺利的切割下来那块东西的时候,心才缓缓的放下了一块大石头,就像是走进了一个迷宫,费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了一个出口一般,所有医护人员都轻轻舒了一口气就准备缝合了。

    突然一个女护士的声音讶异又紧张的传了过来:“不好,他身体怎么这样烫啊为什么还会有这么多的红色斑点……”

    何语温的眼睛突然就亮了起来,连忙走了过来伏到男人的面前,只见男人全是通红会斑斑点点的红斑出现体温异常升高,心跳频率增快…!

    情况危急间不容发,当务之急就是必须要找到原因才能对症下药,几个护士都完全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如果不及时采取措施必然会造成严重且不可挽回的医疗事故。

    病人危在旦夕,处理一朝之患迫在眉睫,所有人都把目光投放到了何语温的身上,就宛如一个个沉甸甸的石头一般挂在他的肩头。

    瞬间何语温便觉得如坐针毡一般,那些炙热的眼神与危在旦夕的病者全都一压在他的身上,只见他汗珠如豆一般聚集在额头,冷汗也是不自觉的流淌着,见一行人都六神无主手足无措,而他必须得让自己冷静下来,轻轻闭上眼睛让自己动荡的心微微平复,脑海里开始迅速运转回想这一个流程下来有没有纰漏的地方……

    突然,一个念头拥上了灵海,宛如一汪大水涨满了堤坝挤得满满当当的,突然就一瞬间便打开了阀门,一弘清水一股脑畅然的全都泻然一片相互拥挤着涌下流去。

    何语温突然猛地睁开眼睛茅塞顿开,冲开了问题的瓶颈对着众人斩钉截铁的道:“一定是麻药过敏了,一定是的把药瓶跟我给我看看,快!”

    一旁的护士也不敢怠慢手忙脚乱的翻出方才注射的药瓶来双手递给了他。

    何语温接过那轻巧的药瓶放在手中细细观看,只是瞥了一眼就发现的端倪,语气冷淡还有些嗔怒的味道:“怎么可能,为什么我要的司可林被人换成了丙泊酚?先前病人就有提前告知不要用丙泊酚的!”

    何语温脑海里突然浮现起来早晨的画面,脑子里有一个令他怒不可遏的念头……间不容发也不再管是谁做了手脚,便直接朝着一旁的焦急的说道:“快立刻,静脉注射地塞米松。”

    手术室里的人忙得乱做一锅粥,手忙脚乱慌忙慌张开始在药品处四处翻找塞米松。

    “没有啊,好像这里没有塞米松啊。”

    “去药房拿,快啊再晚些就不行了……”

    眼看着病人已经开始产生一种抽搐痉挛了,何语温又慌又急便连忙过去先给他处理又开始流血的伤口,护士手忙脚乱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找药去了。

    此时此刻,突然一个实习生忐忑又慌张的问道:“何院长这是什么情况,是麻药过敏吗?”

    何语温一边强制镇静着处理伤口,一边控制病人的情况还不忘给旁人作解释:“这是一种丙泊酚过敏反应,一旦发生病人会产生以下几种情况,皮肤潮红,散在米粒样荨麻疹或红斑,同时伴有血压骤降、心率增快、血氧饱和度降低等,这些都是丙泊酚过敏性休克的共性表现,还有个别的患者甚至还会出现短时间的呼吸心跳骤停。

    不一会儿去拿药回来的小护士便回来了,她的声音,让所有人都把目光投了过去:“来了,快,塞米松来了!”

    小护士气喘吁吁的大口喘着粗气,看样子累得不轻。

    何语温亲自拿过那支塞米松,冷静沉着的的给他进行静脉注射一切有条不紊……

    最后病人的情况还是稳定了下来,幸好最后及时的补救了那种紧急的情况,尽管如此还是在何语温心里留下了一层阴翳。

    从手术室里从来的时候,天已经是黑了下来,不知道何时太阳就落下了山去缄默的是一方清冷的夜,和几缕依稀寥寥的风,吹拂着他的衣袂他的头发和心力交瘁的干枯的心。

    回到了住处,满发的白露才恍然惊觉原来外面下起了毛毛细雨,还以为是衣襟上的灰尘扑扑不想是掩藏着一场悄无声息的细雨。

    “吱……”

    推开了门,微微抬头便与屋子里亮堂的黄灯相对,照得他觉得眼前一片恍惚刺眼又眩晕,右手轻轻拂了拂眼前的光线似乎想想要推开那片耀眼飘渺的的光芒。

    莫晓晓正端着一盘小菜从厨房钻了出来,见到了刚刚进门的何语温,便向他投去了热情的目光与关怀就像是一个沉浸在爱情里的妻子一般温柔,又或许是他疲劳过度以后的错觉:“你回来了,今天的手术进行的怎么样?我给你烧了点你喜欢的菜,快过来洗手了尝尝吧!”

    何语温微微抬头瞥了一眼满带笑容的莫晓晓,面无表情也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就像是几滴水坠落到了一片汪洋大海这种,掀不起一点风浪。

    莫晓晓似乎也察觉到了他情绪的异常,见他如此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便直接问道:“怎么了,怎么感觉你无精打采怏怏不乐的样子?是今天进行的不顺利吗还是因为太累了?”

    他直接走了过来,兀得不言一语只是微微摇摇头,一脸的沉重与不悦。

    昏黄的灯光下,瑰绒的沙发面前一张摆满了三菜一汤的小长桌,鲜艳的颜色是屋子里唯一生动的颜色,暖黄色的光线一向都习惯氤氲一种温馨美好的气氛,却不知道为什么在此时此刻看起来,却是那么的违和,与那种氛围格格不入,就像是在阳光椰树沙滩下,却穿了一身规规矩矩严肃庄严的黑色的西装一般。

    何语温轻轻坐了下来,将整个身体都镶嵌在瑰绒的旧沙发里,又微微取下了他鼻梁上那副同样疲惫的金丝边眼镜,轻轻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莫晓晓也没有言语,也只是认为他大抵是疲惫的缘故也就没有多问。

    好半天,何语温又才缓缓抬起自己的头了,漫不经心又不苟言笑的说着:“今天你早上拿的药出了问题,拿的不是我给你的药方上的药,你知道吗?”

    “啊?不可能啊我我就是拿着你药方上的药去拿的啊,怎么可能拿错…!”

    莫晓晓一脸错愕,难以置信的说着。

    “若不是及时补救,差点就出了人命。”何语温一脸淡漠的回应。

    “说来那药从药房出来到你手之间,确实也是只由经了我一人之手,所以,你怀疑是我故意而为的是吗?”

第094章冬雪消融.春就来了

    莫晓晓话音刚落,何语温便直接站了起来,微微移了一步便到了她的身旁,何语温一米八五的身高莫晓晓也只能到他胸口的位置,陡然抵在了她的面前遮住了头顶上所有的光芒,突然暗下来的黑影让她顿时不知所措,慌了阵脚。

    莫晓晓心跳极速满脸通红又感觉憋屈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急的低着头又突然猛的抬起来一股脑迫不及待解释起来:“你干什么?我,真的不是我做的不是你想的那样真的,我,我真的只是按你拿的东西去拿的药啊!”

    “你紧张什么?不是我想的那样我想的哪样?你为什么如此急张拘诸?”何语温面不露喜怒也看不出来他有什么情绪,那双剑眉下一对盈盈发光的星目神色笃定,又如染了些霜雪一般冷俊清淡,盯得莫晓晓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孩一般,全身都不自在。

    莫晓晓停直了腰板仰视着比自己高了大半个头的何语温振振有词:“我,我哪里紧张了没有,我只是想解释清楚言外之意就是你搞错了,我没有,我清清白白敢作敢当,我发誓我真的没有……你笑什么你,哎不是你笑什么我很正经的…!”

    就在莫晓晓一本正经语无伦次的解释的时候,何语温如冰雪冷淡一般的脸上突然就浮现出来了几分讪笑,一种意味深长又带有几丝不以为然的笑意,浅浅的让人难以捉摸。

    “我笑你愚不可及枉曲直凑,你真的明白了我的意思了吗?你真的自作多情什么都想往自己身上揽,你是不是特别喜欢被人冤枉误会的感觉?不然怎么总喜欢背黑锅?”

    见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却说着尖酸刻薄揶揄自己的话,莫晓晓就有些怏怏不服便要反唇相讥:“你说什么我怎么了,不是你先冤枉好人的吗,还亏我自己也累了一天给你做这么多东西,还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还真是即古板又无情也无义!”

    何语温并没有跟她一样立即反驳她,只是转了过身去背着手目视前方,淡漠的说着:“如果如你所说的那样,没有经过她人的手,那就剩一种可能,别人换了药如果说拿错也是根本不可能的,因为那两种药是放在不同的分类区域的,而且两种药大相径庭无论从字面还是气味包装上都不同,拿药的人不可能连这个最基本的错误都会犯,如果不是与患者有仇的话,那么真相只有这一个,与我有恨或者与你有怨。”

    “啊?不会吧我怎么可能跟我我有什么深仇大恨我才来几日啊,不可能这么快就结仇吧?那如果与你有什么仇的话就不会是只在那麻醉药里偷梁换柱了,因为你迟早会发现的啊,而且如果与你有仇想让你下台的话也不会一个小小过敏反应这样简单的,那会不会是患者的仇家追杀啊?”

    看着莫晓晓瞠目结舌瞪着的大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还一本正经的推测的有板有眼的,何语温哑然失笑也点点头:“你这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很丰腴啊,但你说的也不全错,不过也不全对。”

    “怎么说?那你说说呗。”

    “我觉得不会是患者的仇家什么的,因为就如你说的是要置他于死地的话不会总只用换个麻药这样的手段,可以有很多种方式不会偏偏采取这种死亡率又低又容易被人发现的办法,如果说是我的仇人那几率就更加小了,这台手术风险并不是很大就算失败了,是因为麻药过敏反应,并不会对我有太大影响差不多就是名声不好听点罢了,那么这个人也完全没有必要在麻药上下手,除非他是个脑子有问题的不正常人。”

    听完何语温的话,莫晓晓一脸黑线又不置可否:“你的意思是……难道是我的什么仇人了?”

    何语温点点头,一脸不苟言笑:“嗯,现在也只有这个猜想成立。对了你还记不记得今天早上给你拿药的人是谁吗?”

    莫晓晓挠挠头,片刻又突然幡然醒悟想了起来:“我想想,哦我想起来了是那个,就是以前在江院见过的那个女学生,叫梁什么什么来的,我一下子记不起来了名字,就前几天你回来的晚上给你送东西那个,不会吧看上去那个小姑娘人挺好的啊……那要不要去找她问个清楚啊?”

    “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若想知道是与不是,你以后等着瞧就是了,现在去问也只是打草惊蛇人在暗处你在明处,还落得个无故诽谤猜嫌的名声,不过这防人之心不可无,你还是长点儿心吧以后。”

    何语温的话轻飘飘的似乎没有一点分量,也许是因为他说话习惯性的不带情绪听起来就那么的淡漠,可字字珠玑又沉甸甸的落到了莫晓晓半信半疑的心头。

    日子疯长,墙体上的挂历也撕下了一张张属于昨天的旧日子,不知不觉再过些日子就是除夕了,想来这日子也是过得飞快,去年在何家欢欣鼓舞张灯结彩的日子,已然恍如隔世,这些日子来除了梁羽姒的有意无意的针锋相对,到也是无事一身轻,就是出来的日子久了,便想念起亲人来了。

    莫晓晓身着墨绿色的毛面短袄,隔着窗子看着窗外的苍茫一片朦胧着整个大地,放眼望去远处的山峦不知道在何时也盖上了白蒙蒙的一层冰霜,徒添了惆怅这个时候思念也最是疯狂。

    “你怎么还在这里发呆啊,想什么呢,是不是忙得都快废寝忘食了?”

    莫晓晓正出神,身后便悠悠的传来了一道熟悉又淡然的声音,不用回头都知道来者何人,何语温面瘫脸是也。

    “又快要过年了,时间过得真快啊!”莫晓晓心如止水的说着。

    何语温也走到了窗户边,与她一同伏在医院高高的楼台窗户边,眺望着远处的一幕幕风花雪月碧水青山,目光所及处皆是人间烟火所不达之处,的宁静与恬淡雅致,就像隔却了尘世望着山水里的虫鱼花鸟,然后时不时的闲聊上几句对未来的期冀或是对从前的遗憾。

    “是啊,这雪一消融便又是一个年岁了,如果说每个人生命中都有一个冬天的话,我想这个漫长又悲怆的季节就是我的冬天吧。”

    听着何语温突然暗自神伤的话,莫晓晓突然就转过头来对他浅浅一笑,双手支着窗户嘴角上扬眉眼处都带有希望对他轻轻的说道:“可是冬雪消融了,春天就来了呀,未来可期人间值得,还有期待和想念就不会永远是冬天,难道不是吗?”

    何语温心头突然就像是涌进来了一股暖意,宛如一阵柔软的春风吹过来,遍地的花儿就齐刷刷的开了,姹紫嫣红百花齐放。

    良言一句三冬暖,语言的力量有时候比这个世界上任何东西的力量还要大,就像是一只蝴蝶用自己温柔的力量托举出了整片花园的香风蜜浪,因为它的追逐与温柔才让花园更加生机勃勃让花儿开得更加灿烂,就像因为你的话,他变得更加优秀自信善良。

    你若想让一个人变得漂亮,你就夸她漂亮,你若想一个人变得善良就鼓励她不要吝啬自己的善良,如果想要一个人变得优秀你便称赞他的优秀,久而久之他们就真的会如你想的那样,这便是语言的力量,多么美丽的温柔。

    何语温轻轻点头,一贯冷淡的脸上也勾起了几丝微笑,从容自若的道:“嗯,未来可期,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愿我能一生秉持初心不改,做自己想的事情,去自己愿意去的地方,不辜负人间此行也不辜负及我所爱。”

    莫晓晓微微低下了头,又将目光投望远处那片此彼起伏的连绵山脉,若有所思的勾起一抹惆怅的笑。

    “你又在想什么呢?”

    听了何语温的话,莫晓晓轻轻摇摇头,云淡风轻:“只是有些缅怀过去,想起了过去的人过去的事情,总是觉得他们离我很近却又看不见摸不着,因为心里时常怀念就不会淡忘不会退色,可是冗长的时间和山高水远的距离,还是会让人隔阂,就连想念都会变得如此苍白无力。”

    何语温倒是坦然自若,就像是看淡了红尘一般的泰然自若:“若是想念还能见面,还有机会拥抱,去去见吧时间等不了那么久,别像我一样失去了才觉得那么可惜,那些猝不及防的东西会让你永远遗憾。”

    莫晓晓轻轻笑,倒是笑得坦然:“我想回去看看莫尧,觉得我实在是狠心,没有我他该很挂念我的吧,我想我得回去看看了,我不该丢下他的,说什么带一个人在身边会吃苦,可是不在亲人身边的温室又何尝不是一种吃苦呢!”

    “好,就明日清晨一早出发吧,你会带他回来吗?”

    莫晓晓轻轻点头犹豫着自己:“会的,我不会再一次丢下他在那里了,就像我母亲一样丢下我在她以为我会很幸福的地方呵呵。”

    “我,我说的是你会带着他一起过来与我…与我们一起过这个不完整飘荡如浮萍的除夕吗?是与我还有语华。”何语温说话的时候有些不自然,就像是在说一件极其卑微的事情,就像低下了头的乞求。

    莫晓晓轻轻的笑着没有回答,宛如一株欲开未开的昙花,将何时绽放是个无知的答案,与时光一同小憩在风里。

第095章 重回顾家

    农历腊月二十六日,江城医院小雨淅淅,散落了一地时光的的灰烬与冬日寂寥的残渣。

    “你准备走了吗?带个伞吧我想外面可能会下雪。”

    莫晓晓束装走到院子前,忽然听见何语温的声音便转过身来,只见何语温如一棵青苍的松树一般站得笔直,穿了一袭银色的中山装,金丝边眼镜下依旧是那一双明如星辰的明眸,面色清冷但目光柔和,手里还拿着一把黑色的长伞,正望着自己。

    “下雪又不是下雨,没事的也应该下不大的。”莫晓晓云淡风轻的说着。

    何语温也没有说什么,依旧兀立在原地,莫晓晓便轻轻转过身,往前院走了去。

    一路孑然一身,往大街小巷古道小径走去,树杪上挂这厚厚的积雪,风一摇便摇落到行人的发线衣襟上去,风中挥洒着温柔与凛冽,行在车水马龙的人潮人海中,耳边淙淙流淌着尘世嘈杂的交响与热烈,莫晓晓心里又泛起了涓涓想念。

    一路风雪,吹皱天色将清晨幻化成了晌午,终于抵达了顾家辉煌的门庭之外,心里的思绪也得到了栖息。

    “咚咚咚”

    莫晓晓轻轻拍响了顾家依旧华贵富丽堂皇大门,怀着一颗平静又波澜的心。

    “吱……”随着门轻轻往里被拉开,探出来一个人头出来,一个年轻的家丁打量了她几眼,随后似乎是认得她的,于是搓手顿脚的模样变成了另一副殷勤的嘴脸。

    “啊,原来是莫姑娘啊快快进来,外面冷得紧哩,快些进来吧!”

    “嗯,谢谢你啊。”

    莫晓晓进了顾家,顾家还是记忆中的样子,不过那些蓊蓊郁郁的青木与一道繁华换化成了带有银雪的堂皇之景,与家丁道了谢便顺着朱红色的檀木长廊,往顾家主庭去了。

    顾家厅堂前的一个落落小院里,盛开着一大片灼灼的红梅,开得如火如荼欣欣向荣,微微盖了几片绒雪在一片白雪皑皑中,那么的鲜艳夺目让人看了就移不动脚,让人更加流连忘返的是因为庭中有院院中有花,花上有雪而雪间有一人。

    “清水?”莫晓晓停住了脚望着顾清水的背影,轻轻唤了出来。

    只见,顾清水身穿一身与红梅一般颜色的大红色衣袍,衣襟上的白色貂绒拥护着她的玉颈,乌黑色的卷发用红色的发带盘了起少女辫髻来,明艳动人活波明媚,就像一个跳跃在白雪间的一个精灵一般生动,正嗅梅香舞莹莹白雪。

    “嗯?啊晓晓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快来快来,你看这些梅花多漂亮啊你来的正好,这时候梅花正盛嘞!”

    顾清水抬起头来,朝着她轻轻笑着,还招手让她过去,面带微微潮红如饮酒醉了八分,暗香浮动的场景让莫晓晓有些感动欢喜。

    “清水,你怎么在这里呀,你不觉得冷吗。”莫晓晓走下去与她并肩携手一起,共赏其花间灿烂。

    “哎呀,晓晓你瞧你梅花儿在这冰天雪地之间,还能开得如此热烈,它都不惧寒冷我为什么要害怕,来给你插上呵呵多美!”顾清水一边欢欢喜喜的说着,一边就折了一小段梅枝,染着几缕清雪,给她别在了发间。

    “清水,别闹让人家看去了还不得说笑话来笑话我,哎对了清水怎么不见阿尧啊?”

    莫晓晓话音刚落,顾清水就一些不太高兴佯装生气的样子,转过身去双手抱胸,冷哼了一声:“哼,我就知道你关心任何人都不会关心我的,你是不是一点都不在乎我啊?”

    “呵呵,好了好了清水,你怎么连小尧的醋你都要吃,谁说我不想念你的,你看这是什么,看。”

    莫晓晓一边温柔的安慰着顾清水傲娇的心绪,一般笑容满面的从衣服里拿出来一个东西,在她面前晃悠。

    顾清水转过头来,便见莫晓晓手里捻着一块粉白色的锦缎丝帕,上面还绣着精美的踏雪寻梅,顾清水瞬间眼前一亮被惊喜到了,开心得手舞足蹈:“啊,好漂亮啊晓晓,这么漂亮的帕子是你自己绣的吧,好漂亮我好喜欢,是送给我的吗?谢谢你晓晓你真好呵呵!”

    莫晓晓点点头,示意她收下,那也是莫晓晓特意买的上好的锦缎给她特意绣的,知道她最喜红梅。

    顾清水接过那块手帕,心里忍不住的欣喜,故意努努嘴轻轻的梨涡就若隐若现:“好吧那就原谅你了,阿尧与我大哥在书房呢,他可喜欢读书写字儿了,成天粘着我大哥要教他读书念字儿呢,快去吧我就不去了我还要看梅花儿呢,去吧我大哥也很挂念你的哦嘿嘿。”

    “清水,好吧那我就过去了,等会找你在好好叙叙旧。”莫晓晓露出轻松愉悦的神情,朝她做了个鬼脸,便往顾以琛的书房那边走了去,留顾清水一路看着她的背影得意洋洋的笑。

    顾清水有意有牵她与顾以琛这条红线,知道自己大哥心悦于她,可是她不知道莫晓晓似乎对顾以琛已经全然没有了从前的热情,那种喜欢就似乎像一阵风一般,经历了许多事情以后就冷淡了下去,就好像本来自己一直喜欢的是玫瑰,看见了蔷薇以为他是玫瑰就错认为了而已,可是他自始至终的都一株蔷薇罢了。

    莫晓晓全然不知顾清水撒了个善意的谎,此时此刻自始至终书房里都只有顾以琛一人而已,而莫尧因为勤学好问又喜读书,顾清水便给他请了一个私教先生这个时候还在自己房里上课呢。

    莫晓晓走到了顾以琛的书房门外,书房外依旧是一片宁静无声无息,铺了一层白色的雪花没有被人踩踏的痕迹,似乎是人已经进去好久了连来时的脚印都已经被覆没了,莫晓晓有些于心不忍破坏这整洁的雪地。

    精致华丽的木门并没有紧紧的关上,只是虚掩着的,莫晓晓还是轻轻叩了叩门“咚咚咚…”

    “进来吧,门没有栓。”

    屋子里传来一道沉重又空亮的声音,莫晓晓的心还是免不了忐忑和慌乱,手足无措的还是轻轻推开了门。

    推门即见顾以琛修长的身体直立立坐在书桌前,正浓墨飞扬挥毫泼墨在临摩着什么,因为是背对着自己的,故也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他自然也看不见莫晓晓的惊慌失措手忙脚乱。

    莫晓晓不知道为何,这样唐突的闯了进来,心里也会有一种难以压制的悸动和慌乱,就好像不敢独自面对他一般。

    顾以琛见来人不言不语,也没有回头只当是顾清水来捣乱便轻轻略带宠溺的呵斥:“清水你又做什么小把戏,你要玩儿就出去玩,别有事没事儿都来这瞎捣鼓的我可没功夫陪你玩儿。”

    莫晓晓静静的听他说完牢骚,强忍着自己心里波澜起伏,佯装镇定自若的模样压着自己跳动的声线:“顾少爷,你……还好吗?”

    顾以琛挥洒自如的狼毫突然就停了下来,那洒脱平静的心绪突然就静止了一般,两耳一片寂静闻不到其他尘世声响,就剩下自己嘭嘭直跳的心还在波动。

    冷淡的光线寂静,她平淡柔和的声音像挂在廊沿上的风铃一般,传进心里的皆是相思欢喜的声响,他陡然的转过身来,霎时四目相对一种炙热的力量就飞溅出来,让两人同样的手足无措。

    “你,晓晓你怎么来了,我……你回来以后还要走吗?”顾以琛结结巴巴的。

    莫晓晓不知道为何,心里从前对他的那种欢喜已经荡然无存,只是面对他的柔情和温柔又感到如此的不知所措惶恐不安,害怕看他的眼睛害怕与他对视。

    “我……嗯我其实这次来解就是为了要带莫尧回去跟我一起,这些日子莫尧没有给你们添麻烦吧?还多谢你们的照拂,我……”

    “晓晓,你不要说这些拘谨客气的话了,我想我不需要听这些因为,我所为你做的全然是我心甘情愿的,而不是为了得到你的感激才去做的,你能明白吗?”

    莫晓晓四处张望了一番,并没有发现莫尧的影子并尽可能的将话题回到正轨,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很害怕他的温柔,害怕辜负他的一片柔情,也想试着与从前一般去接受他,可是她没办法欺骗自己的心,那颗其实根本没有他的心,若要怨就是自己多情又无情吧。

    “晓晓,你上次匆匆忙忙的就离开了我都还没有来得及与你告别,还有你上次忘了带这个走了,我知道你还会回来所以就替你收起来了,还有那副画我也带过来了还将那一首诗重新提了上去,你看。”

    顾以琛迫不及待的说着还从桌子上拿了起来那副已经完成的画作,还有她还未绣完的刺绣。

    莫晓晓见他如此热情的样子,心里又是一阵热烈的抵触和恐慌:“我,我对不起顾少爷我是来寻莫尧的,那些过去的你就当他是场梦吧,是我痴心妄想的南柯一梦你忘了吧,我……”

    突然顾以琛就站了起来,向她缓缓走了过来,面带不甘的怒色:“为什么,难道你还是在怪我对吗?”

第096章 只是错梦一场

    莫晓晓错愕的往后退了几步,不停摇着头惊慌失措的说不出来一句话。

    “你是在怪我是吗?怪我那日在监狱局里变相的侮辱何语温?怪我对何家没有伸出援手反而冷眼旁观是吗?是他咎由自取的是他们何家罪有应得的,对我很讨厌何语温,他如此的虚伪表里不一,可是为什么你会站在他那边呢?你知道吗那日我亲眼所见你与他们何家的人站在一起的时候我有多难过?我甚至很痛苦很痛苦你知道吗?”

    眼看着顾以琛一步步的逼近莫晓晓就慌慌张张的往后退,不知道怎么的他就将她逼到了墙角,莫晓晓想逃可她根本无处遁形无处可逃,只能面对他面红耳赤的激动嗔怒义愤填膺。

    “嘭……”

    顾以琛的手狠狠的锤打在莫晓晓身后的墙体上,将莫晓晓整个人都包围了起来让她逃脱不得,顾以琛高大的身躯硬生生的挡住了她的视线和去路。

    “你为什么你那样喜欢跟何家的人纠缠不休呢?他们何家人有什么好还是说何语温哪里比我好?让你就如此喜欢往何家跑?难道你不记得当初他们何家怎么赶你出来的了吗?为什么我对你的心意你视而不见你不是明明也对我有意的吗?可是为什么你还是要义无反顾的与何语温乜斜缠帐牵丝扳藤呢!”

    莫晓晓被他的话也激怒了便直接将原本低下的头抬了起来,极其冷静一字一句字字珠玑:“还斗胆问顾少爷一句,我与顾少爷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我的私事你也要来说三道四呢?难道就因为顾少爷心悦一个人就必须要将一个人归纳成自己的私人物品一样事事管制吗?这些是我的事情还请顾少爷自重,何家对我有恩,顾家同样对我有恩情,如果顾家是当今的何家我依旧会义无反顾的如此,这不是对人,只是我认为应该知恩图报应该不愧于心而已。”

    莫晓晓的话虽然语气冷淡,却没有一点点怒气,是云淡风轻心无波澜,可话里的意思自然不言而喻,她是在与他划分界限吗?顾以琛激动过激的反应突然就黯淡了下来,慢慢将心头的愤懑一点点的压抑下去,脸上狰狞的神情也一点点的消失了。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错了是我失态了。”顾以琛如梦初醒像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般,低着头说话的声音也小的飘渺。

    他的手一点点的缓缓放了下来,他心里又是万般懊悔,往日读的圣贤书学的礼仪道德,似乎都化为乌有,那些从小养成的雅正绅士品格,全都不能让他在那个时候冷静下来,就像心里住了一只不理智的恶魔,只要一见到她就很会摩拳擦掌的跃跃欲试,只要一有时机就防不胜防的跳出来,将他的理智杀死然后变成那个魔鬼支配的傀儡。

    莫晓晓见他主动让出来了一条道,便准备离开了这里的气氛实属尴尬。

    顾以琛面色沉重兀得不作一声,依旧立在原地感受着她从自己身边擦肩而过时候,身边起的一丝丝凉风,莫晓晓走到门口时候,顾以琛陡然的开了口。

    “晓晓。”

    两人都没有回头,背对背站在了原地,中间隔了不过几步的距离,却让人如隔千里般遥远不可及。

    兴许是听见了她脚步声停了下来的声音,顾以琛便又继续轻轻的说了起来:“晓晓,我知道你如今一定对我厌恶至极,因为我总是对你不理解对你大呼小叫想要束缚你,而你天生就是一只属于天空的鸟,而我却是一个贪心的猎人因为控制不住对你的欢喜,我想永远关在我的笼子里,可是你要的是自由,可是我还是忍不住去想你心悦你。”

    他的声音极其低沉,比起方才的歇斯底里确实要温柔了很多,莫晓晓突然就很难过,那种失落感油然而生驱之不去,也只能默不作声静静的望着窗外。

    “我可以继续爱你挂念你吗?你可以不用急着回答我我,也不想听见你的答案,我不能强行让你同我一样轰轰烈烈的爱我,我只是想告诉你,在我这里永远有一个你。”

    莫晓晓突然就转了过身来,她实在是不想他如此因为自己而沉沦下去,若自己对他已经没有了那份同样的心,还接受他的温柔那这岂不是太过于残忍。

    “顾少爷我想我莫晓晓,可能真的要辜负了你的错爱,我们从一开始就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就像雪花永远不可能在夏至时候盛开,就像太阳与月亮永远不能一同归来你知道吗,如果从前对你对我有过何种错误的深情,还请你将它忘怀,不要一错再错下去了,走错了路要及时悬崖勒马,固执的南辕北辙也永远不可能走到终点,抱歉顾少爷。”

    说完莫晓晓便大步流星跨门而出,一打开那扇门便有一阵凛冽的风冲了进来,让顾以琛深受着那穿堂风的严寒不禁颤栗。

    “那些恍如就在昨天的深情与温柔,难道就真的只是错梦一场吗…!是可恨的时间抢走了昨天。”

    莫晓晓带着复杂的心情从顾以琛的书房里出来的时候便要去寻顾清水,心里也如同一瞬间冷暖交错让她难以释怀,难以消遣这一肚的情仇苦恨。

    顾清水在莫晓晓走了没多久时候,就被赵音传了话往正厅去了,听说是家里来了客人。

    顾清水极其不愿意的模样,还是去了前院。

    “母亲,父亲你们找我有何事啊?”

    顾清水刚刚到正厅门口便用一副极其不耐烦的口吻埋怨着,抬头望去正厅居然坐满了人,细细望去除了父亲顾以琛坐一旁,另一旁就便是司徒涉父子了,一进门便便母亲热情的拉了过去叫人了。

    “清水,怎么这个时候才来不是早叫人去喊你了吗,快来叫人这是你司徒伯父,这是你司徒唤阳哥哥。”赵音拉着顾清水的手亲切的说着。

    只见,司徒涉大腹便便满面油光的坐在藤椅上,正捧着一碗清茶朝着她笑意满面的模样。

    “司徒伯父你好。”顾清水生硬的叫了一声,嘴角也微微上扬着合适的角度,看上去笑得也还算逼真。

    “哈哈哈,这清水果然人如其名啊也长得水灵灵的是个好丫头啊,不错不错呵呵。”司徒涉粗狂的笑声游荡在整个屋子,也与顾青峰的笑容可掬打成一片。

    赵音眉开眼笑又领她往司徒唤阳边去:“来,这是你司徒唤阳哥哥。”

    见司徒唤阳一袭白色的长衫,戴了一顶同样白色的礼帽,文质彬彬温文儒雅的模样,笑起来如自带光辉般不禁让人眼前一亮,不过顾清水对他似乎也并不感冒,也只是敷衍的叫了一声。

    “司徒哥哥,你好。”

    司徒唤阳向来绅士,轻轻起身向她伸出了手,彬彬有礼的样子:“听闻清水妹妹,出水芙蓉貌美如花华丽惊为天人,是一个才貌双全的奇女子,今日一见果然不是浪得虚名的,甚至还要美艳几分。”

    顾清水面对他的称赞心里也是毫无波澜,干巴巴的说了句简单的:“谢谢。”

    赵音似乎也看出来了顾清水的心不在焉,看着司徒唤阳还伸着的手,便向她使了使眼色,顾清水这才慢悠悠的伸出手来与他握手。

    这顾家是江城的第一世家,这司徒家处于江城碧州之间,以往都与何家不相上下是个并立的样子,可自从何家落败以后,这司徒家就总揽了碧州大部分的生意,剩下小部分是剩下的小门户家族分割,故也日渐强大起来,让顾家也不得不刮目相看,故此这司徒家有意无意的与顾家交好殷勤,这顾青峰也照收无误,毕竟这也是一个百利无弊的事情,两家强强联合也不容小觑。

    顾青峰大大方方的笑着还一边朝着顾清水道:“清水,你带你司徒哥哥出去看看咱们院子里的那些梅花儿吧,你不是最爱看梅花儿的嘛,带他去看看好的风景是需要分享才更加好看嘛,现在这里是大人的地方你们小孩子就先出去吧!”

    顾清水又微微瞥了一眼一眼一旁依旧明媚笑着的司徒唤阳,也不好拒绝。

    “好吧,那么司徒哥哥你跟我来吧。”顾清水便与司徒唤阳一同出去了。

    这司徒涉本就有那个心,想让自己的儿子娶顾清水,这样一来就与顾家攀上了关系,而顾家的后台还有一手遮天高高在上的赵家,就算到时候何家的事情东窗事发,那么有赵家也断然不会看着自己外孙女的婆家,遭到什么不幸吧,二来这样以后顾青峰与司徒家的关系也稳固一些,也利于日后司徒家族壮大,也相对于给司徒唤阳日后铺了一条康庄大道,一举两得两全其美的事情,何乐而不为。

    顾清水与司徒唤阳一前一后出了门,坐在长廊里顾清水也不主动与他说话,只是顾着自己走,若不是方才自己父亲母亲,她可不会卖这个面子。

    顾清水突然转过头来,一本正经的道:“你要看梅花儿,你看前面那个院子里都是,你要看自己去看,我要回自己屋了,这姑娘家的闺房你总不能去吧,失陪了司徒唤阳!”

第097章 梅香自来是含情

    顾清水说完,便正欲潇潇洒洒的转身离开,不料便被身后一直沉默不语的司徒唤阳叫住了脚。

    “顾小姐等一下。”

    顾清水没好气的回过头来,面露嗔怒很显然是有些不高兴了,双手抱胸趾高气扬,或许在不喜欢的人面前女孩子都是这般的无所谓一点都不优雅:“做什么,不是告诉你就在前方的院子里了吗?”

    司徒唤阳见她这般态度反而没有生气还浅浅的笑着,就好像心里可容纳万物百川一般,不骄不躁不怒不悲心情坦然自若:“顾小姐留步,你有东西掉落在我这里了。”

    这时候的司徒唤阳手里正握着一张精致的锦缎手帕,眼睛里闪着明亮的光线,就像一个胜利着的光影在交映一般,顾清水定睛一看那张手帕怎么那么熟悉,好像是莫晓晓方才送予自己的,脸上有惊色又急急忙忙的上下摸索了一般自己的口袋,发现还真是自己掉的。

    “哎,我的东西怎么在你那里啊?快还给我。”顾清水向来刁蛮任性还带几分俏皮的味道,便没好气的向他娇呵道。

    司徒唤阳依旧心如止水,似乎永远都是那张温柔如水平易近人的模样,恰如其名一般名作唤阳人也如阳暖,如是轻轻念起他的名字嘴角都会缓缓上扬,一个恰好温柔的角度让人心情愉悦。

    “方才你走得过于太快,便落下了我见你如此步履匆匆的样子,也没来得及叫你现在我把它还给你吧,顾小姐。”司徒唤阳明媚的笑意似乎是洋洋洒洒的散落下来,恰好也落到那方丝帕上,微微一阵风吹来,时光似乎就静止了一般,他的温暖的笑容撞上她的任性嗔怒。

    顾清水并没有立马接过那方丝帕,依旧用那横眉立目的态度看着她,丝毫不为所动就像一座冰冷的山一般,而他的温柔对于她的冷淡就像是就像是蚍浮撼大树,她不仅仅不为所动,反而更加任性妄为伸出右手来,眼眸睥睨。

    傲睨自若的道:“哦,那你拿过来吧!”

    面对她的冷眼相待司徒唤阳全然不在意,全当她是一个小女孩一般宽容,反而轻轻微笑,缓缓走向前去将那方丝帕递送到她的纤细柔软的手中,面露温柔的味道。

    “顾小姐想必定然是喜爱梅花儿吧?”

    顾清水拿过那丝帕,不屑一顾漫不经心的回应他道:“司徒少爷,何以见得我喜爱梅?莫不是刚才听我父亲随口一说,你不会就相信了吧?”

    “呵呵,不敢妄自揣测顾小姐的心思,不过倒也不是道听途说顾老爷的一言半语才猜测得的,也是见了顾小姐那方手帕上刺绣的朵朵红梅盛得娇艳,才想到的并没有要有意揣测顾小姐的心思,若有失言之处,还望顾小姐体谅。”

    不得不说这司徒唤阳的八面玲珑舌灿如莲,是当之无愧的名副其实,一席话说得顾清水一瞬间居然也无言以对不知道说什么了,反倒是觉得是自己狭隘了。

    “那好吧,其实你说得也对,我确实素来喜爱这红梅花,尤其爱着满天飞雪时候灼灼其华的红梅花,我喜欢看它们开得如火如荼开得无忧无虑,就像是盈盈一雪间里,点起了一点点红色梅灯,烛破了这凄清的寒冬,若是恰又与女子那红袍相配又正是人间一道好风景。”

    顾清水一提起自己喜爱的梅花来,便开始滔滔不绝了起来,两人并肩而行行在红色的长廊里,郎才女貌才子佳人,与檐上落白比拟与庭院红梅比拟,又是一对好风景,不知不觉两人一前一后并走到了后花园。

    司徒唤阳静静听她对梅的欢喜,待她沉默时才缓缓开口:“万木冻欲折,孤根暖独回。前村深雪里,昨夜一枝开。风递幽香出,禽窥素艳来。明年如应律,先发望春台”

    “这首诗写得甚好,将梅的傲骨风霜写得极为妙,脑海里恍惚里想起那个画面微风轻轻吹拂,梅香四溢别有风味,那素雅芳洁的姿态令禽鸟都忍不住惊窥它的风骨的感觉…!写的真好,是唐朝的齐己写的吧!”

    顾清水娇笑作了自己的点评,瞬间话匣子就轻而易举的被打开,司徒唤阳的微笑又洋洋洒洒的落到了她的身上。

    顾清水浅浅的梨涡都好似装满了梅香,又兴高采烈的道:“不过我更喜欢的还是王安石颂的梅,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那又是一种怎么样的美呢……”

    顷刻间,一场风雪又缓缓飘落了下来,带着自己的浓情蜜意涓涓吹向一院子的红色梅花,梅香阵阵飘逸回荡在庭院深深处,卷着袅袅香气将浮生推举起来,不沾染一星半点的烟火尘埃。

    莫晓晓从顾以琛书房里出来,便直接又去了莫尧从前住的客房去了。

    “咚咚咚!!”

    门是紧叩着的,莫晓晓本来就有些心烦气躁,情绪低落不太稳定,就将门叩得急躁两些,全然也没有料到接下来会碰见的人。

    “咯吱…!”

    门被从里面轻轻拉开,莫晓晓与里面来开门的人四目相对面面相觑,一瞬间就愣在了原地不知所措,瞠目结舌大吃一惊。

    “晓晓,如何,如何是你晓晓真的是你吗?”

    屋里的男人,似乎也不敢相信此时此刻自己的所见所闻,结结巴巴的语无伦次声音也有些抖擞起来,惊住的眼眸连眼皮都没有敢眨一下,生怕这是荒谬的幻梦一场,微微眨眼就会消失殆尽难以捕捉,瞠目结舌怔在原地张口结舌。

    莫晓晓猛地抬起头来,就撞上了那人的眼睛,也似被一种神密的力量定在了原地一般一动不动,惊喜交加眼里突然热泪盈眶让她出乎意料又惊又喜,不曾想到在这里还能遇见他,还以为这一辈子恐怕都在无相见的时候。

    “哥哥,哥哥真的是你,是我是我啊,我是晓晓啊,你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是真的吗,这……”

    莫晓晓惊魂未定,眼里还有盈盈的泪痕,见到是莫玉承以后,一把就扑了上去眼泪婆娑不自觉的就流了下来,这是喜极而泣的眼泪,紧紧的与他拥抱在一起,生怕这会是一场梦一场会瞬间幻化成风的美梦。

    “晓晓,你又怎么会在这里,我也以为这辈子都看不见你了,自从与你诀别以后我每天面对杳无音讯的你,我又自责又担惊受怕你这么小一个丫头,能去哪里又能去哪里,这些日子你受苦了。”莫玉承也涕泗横流的哭诉着自己的事。

    “大哥,我没有受苦这些日子遇见了很多好人,他们收留了我,待我像亲人一样好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对了你又怎么会在这里啊?你如何也来这江城了?”莫晓晓又疑惑的问道。

    莫玉承这才从久别乍逢的悲喜交集的复杂情绪中微微抽离出来,将眼里的泪光转化为轻松的喜悦之色。

    “晓晓我来江城读书了啊,我不是念大学吗,我不负众望没有辜负爹娘的期望,我考上江城的大学校呢,现在是全家的希望,只是这大城市人来人往川流不息,物价也比莲香镇高了不少倍,你也知道咱们家的情况也不是很殷实,所以有时间就出来做了家教先生,以谋取一些食饭钱,说来也是惭愧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莫玉承的眼里都是卑微自卑,耀人的成绩在莲香镇可以说是风光无限羡煞旁人,莲香镇能考上江城这样大城市的学校的学生屈指可数,一年下来基本上是渺渺无几,他不仅仅是莫家的荣耀也是整个莲香镇的骄傲,是莲香镇的状元郎,那些风光与荣耀给他营造起来的小骄傲,再来到人潮扰攘金碧辉煌四处皆是繁华的江城时候,他的骄傲与自豪早就被杀戮得干干净净一点不留。

    物质的贫瘠让他原本抬得高高的头颅不得不低得矮矮的,就像一下子坠落到了尘埃里去了一般,也许是习惯性的自卑心理,再看到一身华丽光鲜亮丽的莫晓晓的时候,他心里竟然也产生了一种强大的落差,在情同手足一个屋檐下长大的莫晓晓面前,他也自卑了……

    莫晓晓似乎也看出来了他的窘迫不堪和有意识的躲避,便直接了当的与他说了起来自己的事情。

    “哥哥,你怎么能变成这个样子呢,物质上的匮乏原生家庭的好坏,什么时候也能影响你的心来了,你不该被周围的人影响他们的攀比会害了你,不是你从前总说,自古圣贤尽贫贱,何况我辈孤且直的吗?你的物质生活贫瘠,可是你的内心你的精神世界很富饶啊。

    我当初孑然一身来到这个城,钱还被偷了差点流落街头,我看见那些富家小姐官宦门庭我也跟你一样羡慕,可是后来我明白了那又有什么用呢,可以用你的双手换取你向往的生活,但是不要被那样五光十色的生活迷惑了你的心和眼睛好吗?”

    “晓晓,我真的是一个很迷茫的人我现在融入到这个处处繁华的世界里,我真的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即使身在川流不息的人海之中也会觉得孤单一种恐惧,不是惧怕生死的怕,是害怕我就此变成这样一个行尸走肉浑浑噩噩一生辜负自己辜负父老乡亲啊…!”

    看着莫玉承捶胸顿足的模样,莫晓晓心里也波涛汹涌,正不知道如何安慰时候,门外又传来了脚步声……

第098章久别重逢

    莫晓晓与莫玉承面面相觑,极其默契的将眼角的眼泪都极速的抹去,以免被人看出端倪来。

    “咚咚咚……”

    片刻一道清脆的敲门声在两人身后,如期而至的被叩响,两人连忙起身整理自己的情绪,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站在一旁。

    “咯吱……”

    因为门没有关紧,只是随意的关合上的,故此很轻易的就被人从外推开。

    “莫先生,你还在这里呢,我四处寻你才知道你还在这里辅导莫尧。”

    门一打开,便传进来了一道响亮的女声,莫晓晓与莫玉承一同将目光投所及过去,只见赵音一袭雍容富贵的模样,挂着客客气气的笑容从门外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唯唯诺诺低着头的小丫头。

    “顾夫人,有何时事情还劳烦你亲自移驾呢,有什么安排叫人过来传道声就好了,外面天气这么寒。”莫玉承一边亲和的作了个简单的礼,一边还毕恭毕敬的说道。

    莫晓晓也行了个辑礼。

    “莫先生客气了,这也是闲得日子无聊,四处走走也是还有事情与莫先生商量商量,不就是知道莫先生是否方便。”赵音面带微笑的说着,样子也很是热情。

    莫玉承作了一个请的姿势邀她上坐:“顾夫人通情达理素来以礼待人,待莫某也是犹如亲人好友一般客气,你若是有什么需要莫某帮忙的地方,但说无妨不需客气,能为顾夫人做点什么莫某不胜荣幸。”

    赵音意味深长的点点头浅笑,又将目光投向了站在一旁的莫晓晓身上去了,上下打量着她:“莫姑娘是何时回来的啊?怎么不见你去厅堂里喝茶呢,此次回来就不会再走了吧?”

    听完赵音话里有话的说辞,莫晓晓心里自然是有数的,这顾夫人向来不太待见自己,如若不是因为顾清水好说歹说软磨硬泡的嘴皮功夫,恐怕她都不会让自己留下来。

    “回夫人,也是今天刚刚才到的,还没来得及去与夫人老爷问安是我疏忽了,此次回来也是为了来看看阿尧如果可以的话,还可能会带他一同离开。”莫晓晓恭恭敬敬的回应着。

    “呵呵,原来如此阿,那行吧,如此看来你们是要走的是吧?那准备何时动身呢?如果莫姑娘愿意的话就休憩几天再动身也不迟。”

    赵音一边漫不经心淡淡的说着一边就靠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悠然自得的模样也看不出什么锋芒。

    莫晓晓也是一个善于察言观色的人,见此状也知道是在说客气话下逐客令了,看样子也是于莫玉承有话要说,便识趣的准备下去了。

    “多谢顾夫人美意,既然顾夫人有要事要与莫先生要谈,那晓晓就先与阿尧下去了。”

    莫晓晓话音刚落,一旁一直乖巧沉默不语的莫尧便走了过来站到莫晓晓身旁,便与她一起与她作了个礼,就下去了。

    赵音轻轻笑点点头,暗鸣还算她识抬举。

    莫晓晓与莫尧走了出去,又轻轻关上了门屋子里便只剩下了赵音莫玉承还有一个随身丫头三人,赵音便不再拘谨起来,倒是随和大方,就直截了当的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莫先生,我这次来找你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情要与你商量,就是想劳烦你与我写点儿东西。”赵音一边喝着手上的茶水一便说着自己的来意。

    “这不是什么难事,还请问夫人要写什么呢?”

    “呵呵,这不都快过年了嘛,我啊是想让先生你给我写几幅对联罢了,想着这历年来贴的对联都是街头买回来的,今年阿我就想自己请别人写几幅,听闻莫先生科考的时候还是个状元呢!想必一定是才华横溢才华出众,就想劳烦先生写几幅。”赵音笑容可掬的说着,倒是诚恳。

    “既然如此,得夫人重视信任,莫某一定不辜负顾夫人的信任,写好了就给你亲自送过来。”

    赵音轻笑便起身:“呵呵呵,那就有劳莫先生了,那我就先告辞了,雪容我们走。”

    莫晓晓与莫尧从房里出来,便一同去顾清水房里与她碰面去了。

    “阿尧,这些日子来在这里住的开不开心,有没有好好听清水姐姐的话?”莫晓晓一边走着一边问着一旁的莫尧。

    “嗯,他们都对我很好,可是可是姐姐你为什么抛下了我自己就走了别,我每天都很挂念你啊,你不是说我们永远都不分开了吗你去哪里了,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莫尧的声音轻轻的,飘逸在莫晓晓的耳畔,似乎他有些失落也带几分指责的意味,不过更多的还是对她的依赖不舍,害怕再一次被她抛弃一般。

    “阿尧,对不起你要原谅姐姐啊,姐姐也不是故意的阿,何先生家出大事情了他以前不也对你对阿尧都很好吗,所以姐姐去帮助他了呀,我们是好朋友,好朋友就要互帮互助对不对?”

    “嗯嗯,哦好吧姐姐,那拉勾以后不许再抛下我离开了,我会很想你的。”莫尧天真的眼里突然就有些成年人才有的坚决认真,莫晓晓心里也不是滋味,点点头微微笑着伸出手与他拉勾。

    “拉勾许愿,一百年不许变,谁变了是小狗……”

    漫天飞舞的白雪,簌簌落到了两人的头上,勾住的手指是否就能真的勾住许诺的永远,永远有多远……

    突然莫尧就想起了什么,抬着头天真的问:“唉,对了姐姐一直教我读书念字的那个莫先生,是你的哥哥吗?他是你找了很久的亲人吗?”

    莫晓晓轻松的神情,天突然就又变得黯淡下来,面对莫尧这突如其来的询问,她既然一瞬间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也不知道以后何去何从与他相认了又如何,以后还不是分散人海,也许这辈子她都不会再与莫家的人有任何联系了,只是莫玉承让她心疼难过。

    莫晓晓又想到如果让顾家的人知道自己与莫玉承的真正关系以后,也会给他带来麻烦,毕竟顾家还是有很多人不待见自己的,肯定也会殃及他,故也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与他的关系。

    犹豫了片刻,莫晓晓才摇摇头轻轻笑着,又陡然低下头来一本正经的看着莫尧说道:“阿尧,这是个秘密哦不能告诉任何人,你能替姐姐保管这个秘密吗?”

    莫尧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看着她不苟言笑的样子,便知道是件大事,就郑重其事的点点头,同样一本正经的保证:“嗯,能保证不告诉任何人!”

    两人说说笑笑着,便走到了后院,正巧又碰见了刚刚从前院回来的顾清水。

    “清水。”

    莫晓晓见着了她,便拉着莫尧向她的方向走了过去,顾清水听见了呼喊声,便回过头来。

    “阿?晓晓阿尧你们两个怎么在这里阿?难道不应该是在前院我哥的书房那边吗?”顾清水一脸坏笑着揶揄着莫晓晓,莫晓晓一想到她是故意骗自己的,就有些嗔怒上前就有些不太开心的样子。

    “清水,你明明知道阿尧根本不在前院,你为什么要骗我。”

    面对莫晓晓的质问,顾清水倒没有生气,还一脸的坏笑:“这不是给你们创造创造机会嘛,你看你自己回来都还没有与我哥说过话呢,你不感激我就算了还怪我呢!”

    “清水,你再这样我可真的不理你了。”

    见莫晓晓有些真的生气了的模样,顾清水才没有继续喋喋不休的说了,回到了正题上来。

    “好啦好啦,不要生气了嘛晓晓,哎,对了你这次来不会是要带着莫尧一起离开吧?你这些日子都在何家,那他们何家现在现状怎么样了?他呢?医院那边的人没有再继续为难他吧?”

    莫晓晓自然知道她所关心的他是谁,除了她心心念念的何语温还能有谁,看了她一眼同情怜悯的说道:“何家现在每况愈下了,何夫人几个月前已经因病去世了,前不久又传来何老爷在监狱中已经被枪决了,何语温写信给远洋的姐姐,结果回来的途中又因为上次下暴雨涨大水发了洪涝在扬州又出了意外,现在生死未卜还没有一点消息,哎何家真的太可怜了。”

    顾清水听完莫晓晓的话,心里不禁也为何语温担忧起来,想来这何家短短两年的功夫就家破人亡家道中落了,从繁盛到衰败,从家门显道赫赫有名,到人客星散人人嗤之以鼻不禁让人唏嘘,顾清水更为担心的是何语温的现状,恨不得立马替他分担他的压力与痛苦。

    “晓晓,你们什么时候出发离开呢?”顾清水眨巴着眼睛,又迫不及待的询问着。

    莫晓晓想了想,今日已经很晚了,想着明天还得与莫玉承再聚聚,便推到了后天再离开:“后天吧,后天一早便动身回江城医院去。”

    “我要跟你们一起离开,跟你们一起去江城医院。”

    顾清水目不转睛看着莫晓晓,一字一句郑重其事的说道,眼神里都是认真严肃,丝毫没有半分开玩笑的说辞。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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