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九十章在坐的各位都是穷鬼
使臣终于是回到了象雄王城,这一路的风光什么的咱们就不说了。
这么说吧,这东西展示一次涨一次面子,展示多少次咱就不细说了,就说这里面的一捆海带。
捆好的海带好像更符合象雄人的审美观点,其中一捆经常展示当然海带居然被盘出包浆来了,你说这得摸了多少遍吧!
而这一路上使臣的作为早就传到了王城,李迷夏早就望眼欲穿了!
现在的李迷夏也就这点儿爱好了,喜欢珍宝不爱美人。
(想爱他也没那功能了)
使臣到了大殿以后,后面一串的宫女拿着托盘,上面摆放着使臣从房遗爱那里换回来的东西。
丝绸什么的都是用四个人抬着进来的,使臣进殿以后,行了个五体投地的大礼:“吾王交由臣重托,臣每每忧心,怕有不周。
今日臣带着东西归国,总算不辱使命,此次一共换回了十几车的宝贝,是大唐交由咱们的,算对咱们十几万民夫十天的谢仪。
礼单在此,另有一份兑换礼单在此,若是吾王有需,臣下自当尽力让大唐给咱们搜罗!”
李迷夏大喜:“呈上来!”
这时候使臣忽然想起:“哦!对了吾王!这大唐新出的茶叶甚是好喝,只需用滚水一泡即可,听说可以延年益寿,只不过产量不多,甚是珍贵。
陛下不如泡上一碗,边喝边看。”
李迷夏点头应允:“可!”
这边早有太监开始烧水了,只不过这高原烧水和大唐有些不一样,他们烧水最多也就八十几度,象雄王城这里还算可以,能烧到接近九十度。
这水若是煮饭或许差一点,但是要说泡茶倒是足够了,而且水温刚刚好!
李迷夏看着礼单,上面成车成车的丝绸,瓷器,还有各种调料,李迷夏看了一阵,脸都涨红了。
不是没见过,是没见过这么多!而且还是不花钱的。
尤其想到这还只是民夫们十天就换了这么多,心里更是一阵激动。
李迷夏连忙端起案上的茶碗,掀开盖子的时候,一股蒸汽腾出,那香味直接铺面而来。
别说李迷夏了,就是站在前排的大员们都不由得伸长了脖子,深吸了两口气。
“好茶!”李迷夏看着茶汤深吸了一口气大叫一声。
这一声也惊醒了前排正陶醉在茶香当中的大员,这前排的大员忽然觉得有些失态,或清了清嗓子或者假装咳嗽两声。
然后偷眼朝两面看了两眼,发现众人根本没注意到他们,心里稍稍安稳。
李迷夏喝了一口茶水以后,闭目凝神,足足有一分钟没动。
然后睁开眼睛,长吐了一口气:“好茶!”
李迷夏环视一周,眼中没了以往的暴戾,却多了几分禅意。
李迷夏又喝了一口,回味良久:“众卿,这几日政事由左相,右相处理,吾准备去佛堂参禅!
至于大唐一事,咱们不招,不惹,即可免刀兵之祸!”
说完端着茶碗先行走了……
众臣正面面相觑,传旨太监过来了,直奔此次管事的使臣:“恭喜使臣,此次事情办的王上甚是满意。
王上有些事情交代你,跟咱去后面听着去吧!”
“是!”使臣在众臣羡慕的眼光中跟着传旨太监去了后面……
众臣出了皇宫以后,立刻嘈杂了起来。
“这以前的差也喝过,只不过都煮着牛奶羊奶喝的,也没见有多好喝啊,今天这茶怎么这么香?”
“谁知道啊!估计是大唐秘制的吧,没听说吗?这东西在大唐产量也不高。”
“就是,就是,丝绸都成车拉,可是茶叶居然按两算!这若是不珍贵谁信啊!”
……
使臣到了后面以后。果然,李迷夏正端着茶碗轻嘬,喝一口,李迷夏觉得这茶香好似从浑身上下的毛孔里冒出来的一样。
而且这茶给人的感觉好像是从嘴到胃被洗涤了一遍一般!
(主要是他们这里吃东西太油腻,而茶又是解油腻最好的东西,喝着能不得劲吗?)
使臣进来以后有一阵,然后拱手向前:“王上,有何事吩咐臣下?只要臣下做得到,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李迷夏哈哈大笑:“你这养气的功夫还需要练啊,这作为使臣最终要的就是养气,还有就是胆气,这胆气嘛,你不错!”
“吾王谬赞了,臣下就是养气功夫再好,在吾王面前也如米粒之珠光,哪比得上吾王煌煌大日啊!”
“不谬赞,不谬赞,至少能在“屠夫”面前面不改色还能掏出这么多宝贝的胆气还是可以的!”
何止可以,简直是太可以了!
使臣在一旁陪着笑,李迷夏自顾自的说了一阵,最后说到:“这些东西只是十天的谢仪?”
“正是!”
“也就是说以后还会有?”
“有!只不过~”
“怎么?”
“臣倒不是惧怕吐蕃,只不过弱受吐蕃知道咱们有这么多好东西,难保他们不会打咱们的主意!
战阵咱们象雄倒是不怕他们,就怕和他们打的时候,碰坏了咱们的宝贝,那时候可就赔了!
所以臣若是在去,准备一直到唐人建城结束,谢仪付完,在一起拿回来!”
“好,此事你思虑确实周全,等到你归来之时,吾定当亲自出城迎接!”
“臣下惶恐!”
“不必,这都是你应得的,还有,这个你拿着,这是下次兑换用的单据,就按照这个比例来兑换。下去准备吧!”
使臣从太监手里接过单据,鞠躬告退!
等使臣回到家发现,自家门前停满了马车,等他进屋以后,朝中叫的上名号的官员,都派遣官家过来了!
一个个盘关系的有之,阿谀奉承的有之,当然偶尔也有几个仗着身份想以势压人的,使臣也没惯他们毛病,一通乱棍吧以势压人的打了出去。
什么玩意儿,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还敢仗势欺人?
现在的使臣可不是当初刚上任的时候任人拿捏了,现在的使臣可是正当红。
打发走了几个不长眼的以后,众人说出了请求,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看看使臣下次在去大唐新城的时候能不能带他们。
他们好去买点茶叶,最好能帮着引荐一下唐商……
这个嘛,倒是好事,这引荐可不能白引荐,能站在这里的都是人精,这点儿事能不懂?
这东西都是内在的潜规则,都不用说,都是醒目的,那用得着你点?
使臣现在是春风得意啊!
在王城整顿了几天,收了点儿礼,送了点儿礼,宴请了一次……
然后收拾好了心情,又一次踏上了去新建城池的路。
此时象雄的使臣不由得发出了感慨:“哎,越和大唐接触,越发觉自己贫穷,这贫穷不光是钱财啊!”……
新城这里房遗爱正在工地上指挥:“快点儿,快点,今天把这几块吊上去就下工。羊汤已经炖好了,管够啊!”
“哦,哦,哦!”
民夫们听到了房遗爱的承诺,立刻又掀起了一阵高潮!
嘿呦,嘿呦的喊着号子操纵着巨大的滑轮吊,把铁筐稳稳的放到了墙豁位置。
这面墙已经快接头了,另外那几个地方也跟这个情况差不多,只要把这几个吊上去,城墙基本上也就完事了!
剩下的就是一些小改造和修理的问题了。而这些就是房遗爱带领的大匠们动手了,然后就是内城的建设了!
这内城可就没有四周城墙那么容易了,全都是精致活,也幸亏这段时间不管是多吉还是吐谷浑或者是象雄,民夫们都把水泥的用法搞清楚了!
等建内城也不至于连个打下手的都没有。
现在大唐的大匠们是谁想学肯定教,绝对不怕你偷学去,不是别的,就是你学去也没什么用。
首先,你没有水泥。你就是学会了,也建不成,黄泥能当粘合剂,可是绝对当不了承重梁!
其次这外面城墙全都是铁筐堆叠,然后内外用水泥挂面,不说水泥,就说这铁筐,你一般的贫瘠之国能用的起?
别说缺铁的地方,就说在程鸿没来以前的大唐,也不敢奢侈的用铁皮条编筐做城墙啊!
若是真那么办了,估计民间的铁锅都得换成瓮,要不然铁都不够!
就看这些铁皮条和铁棍埋在里面,象雄使臣那一脸死了亲爹的模样就知道了,这铁有多么难弄!
至于吐谷浑人,更是一脸心痛,也就多吉人是与容具焉。
另外多吉的桑布扎可是看过渭县的钢厂的。那产量那叫一个吓人。不说别的,在大唐铁矿居然要省着用,要不然供不上!
这你敢信?
而且这铁出来,除非特意,要不然直接出来的就是钢,而且都是和百炼钢差不多的钢!
桑布扎可是看见了,大唐若是想做刀剑,那可是容易的很,几乎用不了盏茶的时间,就能打造完一把,而且还是开好刃口,装好刀把的。
所以大唐的大匠根本就不怕他们学去。
用程鸿的话说:“一群穷鬼,你就算告诉他们油炸食品怎么做,他们有油吗?
别说油,那群穷鬼别说油,估计他们连食品都没有!
除了眼馋没有任何办法,打又打不过咱们,抢又抢不着!想买还没钱,他们能怎么办?”
所以他们除了羡慕嫉妒恨什么都没有!
三百九十一章三问
程鸿看着眼前的蒙多,手里拿着手谕:“你叫蒙多?多吉人?你阿耶叫朵邦?那你应该叫益西·蒙多吧?”
蒙多抬起头,惊诧的望着多吉人的神。嗯?多吉怎么知道的?
程鸿看着眼前惊诧的蒙多,笑到:“你不必惊诧,你阿耶我是认识的,当初你发了高热,你阿耶居然想把自己卖了治你。
而且拦住的正是我的队伍,没想到半年以后还能在这里相见。哦对了,你的名字还是我特意从老羊皮那里学的高原话给起的呢。
你阿耶说自己见识少,取不出一个上的台面的名字,说你是大难不死,将来没准能成为一个官员,所以就拜托我给取名字!
其实我哪知道这高原的名字该怎么取啊,特意请教了老羊皮好一阵子,最后取名字叫益西·蒙多。益西是我们唐话智慧的意思。
当时我想,这不管成为什么人,智慧多一点总是好的。当时你阿耶还请教了一番怎么让人增长智慧的方法。
这人无生而知之,只有学而知之。经历的多了,也就知道的多了,然而学海无涯,若想比别人知道的多,知道的有用,那就多和聪明人在一起。
虽然你学不会他们的智慧,但是你可以学他们办事的方式!哪怕一个蠢笨的人,按照聪明的方法处理,这就是聪明人!”
蒙多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父亲说和多吉有交情这事是真的,说自己的名字是多吉想出来的也不是吹牛。
蒙多也明白了,为什么自己老是被阿耶打发去帮助来往的商队。
更难得的是多吉还记得阿耶和自己的名字。
蒙多连忙鞠躬:“多谢多吉赐名救命之恩!”
程鸿摆了摆手:“哎!不用谢,另外再这里就不要叫多吉了!你既然到了大唐,就不要叫我多吉了!
再说那只是一个误会而已,我并不是什么多吉,我和你们一样,都是肉体凡胎。
你这既然带着陛下的手谕来的,以后就叫我程师就成了,你这学生可是陛下钦点,可要好好学哦!”
蒙多大喜过望,连忙跪地:“徒儿益西·蒙多拜见师长。必不负师长所望!”说罢“咣咣咣”磕了三个响头。
程鸿看着点了点头,果然是个醒目又灵性的好苗子!
程鸿等他磕完了头,示意他起来,说到:“这既然你称呼我一声师长了,我这就要尽到师长的责任。
师者,传道受业解惑。
另凡事豫则立,不豫则废;言前定,则不跲;事前定,则不困;行前定,则不疚;道前定,则不穷。
而首先我要知道你想要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你想学什么?
是想学排兵布阵,兵法谋略,还是要学治理民事,造福万民?”
蒙多想了想,郑重其事的说:“师长,我想学造福万民之策!”
程鸿大喜,这程鸿以为蒙多年纪小,更希望当将军呢,弱受蒙多选择当将军,程鸿就要考虑考虑了!
在灵性心不在这上面也是白忙!
程鸿又说道:“你为什么选择这条路?在你这年纪不是应该喜欢骑马射箭,排兵布阵吗?”
“回师长话,虽然我这年纪应该喜欢的是这个,可是既然我叫益西·蒙多,就不能辜负益西这个词!
还有学生此次从石城一路到长安,在从长安到了余杭,听船上的船工讲师长在泉州的作为。
学生发现,我还是做一个造福万民的人好!
多吉不缺领兵打仗的将军,缺的是让多吉人富起来的人。学生不才,想学这造福万民的法子。
哪怕学到十之一二,让多吉人冬天有件棉,夏天有件单,病了可以医治学生便心满意足!”
“好!既然你有如此觉悟,那师长怎敢私藏?别说十之一二,就算你想学个十成十我也绝对不会藏一点私。
首先我先问你一个问题,这民贫始于何?民富终于何?民恶源于何?这三个问题你先研究着!
这几天你都跟着我,多看,多学,多问。今天就算了,你舟车劳顿,先去休息吧!
程平,你先带蒙多去厢房休息吧!还有以后书房蒙多可以进入。”
程平迟疑了一下,应了一声,带着三个疑问去了厢房。
现在蒙多还不知道程鸿允许他进书房是多大的荣耀呢!
要知道这进程鸿书房的人从开始到现在,也就程家人和武二丫,李丽质寥寥几人而已。
这其中程咬金和崔氏基本上是不去,而怀默怀亮是个不爱学习的主儿!
虽然不至于像房遗爱那样看书能看吐,但是对这书也是头大的很!
所以这书房也就是武二丫和李丽质经常在书房帮忙整理!
程鸿这是真拿蒙多当学生来培养了!
这人,看的就是一个眼缘,明显这蒙多正对程鸿的眼缘!
至于万一蒙多生了别的心思怎么办?那就灭了他呗!就算高原三国加上泥婆罗等小国捆在一起,也不够程鸿砸的!
只不过从和平解决变成武力解决而已。
程鸿摇了摇头,轻笑了一声:“明天也该把俩小丫头接过来了!也不知道这俩人到底把城主府折腾成什么样了!”
说完以后,看着眼前的图纸,一张一张的捋过去,看看还有什么遗漏!
这可是程鸿这几个月的劳动成果!而此次若是动工,绝对是大动作。
可以说连七星城都算上,再加上海船,估计这花销即使比不上杨广的大运河,也差不了多少了。
程鸿这里拼命的赚钱,各种赚钱的法子层出不穷,坑起世家来眼皮都不带眨的。
而且这税钱也随着泉州和横阳还有连江与余杭地区的海捕船只兴旺起来以后开始涨了起来!
可以说,现在程鸿所有的税收,都是从商税和这些水产交易税里出来的,至于土地,除了程鸿买去当茶园的以外,根本就没收农税!
至于农税到底是多少,程鸿依照陛下的说法是免税五年的!
程鸿估计,等商税支持起整个大唐税收的时候,不用程鸿自己说,就以李二的性格,绝对会把农税免了!
毕竟这种前无古人的事情是这个千古一帝最爱做的事情!
尤其这事一出,绝对万民传颂,哪怕世家记事也得捏鼻子夸一句。
毕竟这免农税之事,千古不曾见!
程鸿思量着关陇世族和江南世族之间的关系,这双方在江南世族管事回来的时候,估计也是他们开始交锋的时候。
也不是说江南世族现在没发现,只不过这江南世族主力都出海了,若是现在起了争斗,自己这边就稍显薄弱了。
到时候别再偷鸡不成蚀把米,被踩过来的没打回去,倒让人家多踩了不少。
所以这江南世族得等,等着自家的船队回来!
只有船队回来,自己才算有可用之人。
程鸿在思量,这中间到底自己能得到多少利润,得到多少好处,怎么规避风险,怎么才能把自己摘出去。
还是老想法,吃喝留下,问题你们拿回!
只要斗起来,程鸿绝对是双方拉拢的对象,这拉拢可不是红口白牙就能拉拢的……
也别怪程鸿一直算计世家,这世家们家里的铜钱都长锈了,而民众们却无钱可用。
一面是兜里有钱不用的,一面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苦哈哈,这到底要从谁手里拿钱,是个人都懂吧?
但是这世家的影响力还是很大的,比如在世家们集中的地区,那里面世家的公信力绝对比官府的公信力要大!
首先这皇帝换了可不止一个了,但是世家始终是世家,只要自己不作死,绝对熬的比皇帝的时间长!
(也挂着这段时间中原大地一片混乱,大唐未以雄霸天下的姿势展现出来的时候,各种乱军盗匪横行。)
然后给民众们的感觉就是~这皇帝说不定又什么时候换了,可是这世家可是一直是世家!
君不见,这县令有的从隋朝时候一直当到大唐的比比皆是。
天下读书人就这么多!能用的也就这么多,你哪怕不想传达什么政令,那你也得让民众知道到底是谁当了皇上吧?
这至少你也得让民众们知道自己到底把税交给了谁吧?
若是有了大捷与民同乐你也得知道到底为谁喝彩吧?
所以说现在的世家,就是个没出头的火疖子,扣吧不行,不扣吧,还疼。
虽说火疖子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这出头还得指着这个,要不然病治不好!
比如前一段时间程鸿这里缺人缺钱,若是等着民众凑,估计程鸿得等到他孙子能拿动凤翅镏金镋能凑齐就不错了。
所以还得靠世家。
程鸿现在最想的就是怎么能利用自己手里的东西,让他们互相仇视,程鸿在利用他们之间的矛盾得实惠。
但是还不能引起他们的反感,毕竟这官员还需要世家出的。
什么?你说从关陇世家出官员?
扯吧,整个江南道那么多官员,上到刺使下到县令,若是都换掉你就是掏光关陇世家他们也凑不齐那么多的人啊。
再说了,世家也有一套世家的规则,若是程鸿敢如此作为,肯定会被世家找个由头参倒,并且是永远起不来那种。
三百九十二章当时那是房遗爱
蒙多这几天一直跟随在程鸿左右,依照习惯,看着程鸿怎么办事,怎么说话……
只不过这几天蒙多越发疑惑,程鸿处事打破了他以往的所有预定。
说程鸿事事必亲躬吧,有时候他会把图纸放下就走,然后指着一条山岭或一条沟渠,告诉他们该怎么办,规定多长时间打通,然后就走。
要说他甩手吧,可是程鸿又每天翻山越岭看似游玩,却把图纸上的一切一一印证。
说放权吧,官员却如同机器,在他规定的框架内被管的死死的。
说什么事都一把抓官威大吧,可是他却能跑到街边小店里和一群苦哈哈吃着烤鱼肉串,喝着浊酒大肆谈笑。
而且众人都知道他是谁,却没有怕的,一个个笑呵呵的嚷嚷着要和他拼酒。而程鸿居然还偷奸耍滑!
这你敢信?堂堂从二品封疆大吏在街边和苦哈哈拼酒,居然还偷奸耍滑!
但是要说这民众们可是真服他,程鸿若是有什么难案,推到程鸿这里,程鸿断案,不管是挨罚的还是受冤的,皆心服口服。
这让蒙多更是疑惑,在加上那三问,每日思考差不多都要魔怔了。
这天程鸿正陪着李丽质和武二丫出去游玩,当然张元礼和程平肯定各自带着一队护卫跟随。
自从程鸿遇刺以后,程家和李二对于程鸿的安全问题看的那是~重中之重。现在弄得程鸿吃点路边摊都要带着一群人。
程鸿不止一次的嚷嚷了:“以后再出门吃路边摊,自己花自己的钱啊!都给我吃穷了,一个个不花一文钱,死你能吃死能吃的。”
然后还假装看看荷包摇摇头:“多乎哉?不多也!”
只不过现在可没有孔乙己,这句话出自《论语.子罕》
子贡曰:“固天纵之将圣,又多能也。”子闻之,曰:“太宰知我乎!吾少也贱,故多能鄙事。君子多乎哉,不多也。”
(子贡说:“老天本来就要他成为圣人,又使他多才多艺。”
孔子听说后,说:“太宰了解我吗?我小时候生活艰难,所以会干一些粗活。这些技艺对君子来说算多吗?一点也不多。”)
众亲兵和玄甲军的老兵油子们哪管他那事啊,再说了,众人和程鸿相处久了,也知道程鸿跳脱的性格。
每每看到程鸿如此作态,便哈哈大笑,偶尔也有读书人说程鸿悔圣人之言,程鸿绝对会辩的书生怀疑人生。
只不过后来这种书生渐渐绝迹,所以老兵们就少了一样新奇看。只能看着程鸿摇头晃脑的捂钱包。
每到这个时候李丽质和武二丫都脸红到恨不得躲起来,一副我不认识他的样子,可是下次程鸿依旧如故。
而自从蒙多出现以后,程鸿出行什么的一直带着他,而程鸿则多了一个打下手的和可以指使跑腿的。
这不,程鸿找好了休息的地方,开始准备午餐。
程鸿站在那里掐着腰:“快点儿快点儿,把蚊香点上,草皮铲了!肉放那边,离树远点,离树远点!
没看见那里有一个大马蜂窝?还有树底下虫子最多,离远点……”
只见玄甲军里的一个老兵油子,点燃了火把,往上一举,一阵“噼啪”声蚂蜂窝上趴着的蚂蜂被烧死了,然后又拿着火把对着树走了几圈,燎了几下。
然后回头看着程鸿:“侯爷,你说什么?”
程鸿……
“我什么都没说!把蜂窝给我,里面有蜂仁,那东西用油一炸撒点盐老香了!”
老兵油子立刻捡起蜂窝,屁颠屁颠的给程鸿送去了,众人都知道程鸿这嘴挑,凡是从程鸿嘴里说出好吃的东西,那肯定是错不了!
那边已经有心思活的转着脑袋找蚂蜂窝了。
虽说程鸿在那里呜呜扎扎指挥,可是除了蒙多以外,根本没人听他的,都按照惯例把东西摆好。
众人都知道,这程鸿对于这些小事知之甚少。而呜呜扎扎的也就是假装吼两句而已,谁要是当真了,那才叫傻了呢。
这不,程鸿又指挥蒙多去捡柴了,蒙多看了两眼车上的木炭无奈的去捡柴禾。
这边李丽质看了两眼:“你这徒弟不错,怎么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怎么老是指使他做一些无用功?”
程鸿摇了摇头:“蒙多想励志做一个内政官员,造福万民,可是在这之前他要学会一些东西。
想学会东西,就要先学会质疑,然后要学会问,我才能解惑。解惑的前提是有疑惑。
若是他学不会问,我便不会教他,若是他学不会质疑,以后也不会有什么作为。
蒙多是个灵醒的人,可是他一直在模仿,若是普通人学会,那将是受益无穷,但是若是一个官员只会模仿,那无疑是治下的灾难。
这属于习惯,若是想要改变一定要给他一个深刻的印象,这就是我让他忙东忙西瞎忙的目的!”
武二丫兴致勃勃的问到:“那你认为他多长时间会来问你?”
“快了,快了,没看他这几天正在翻书吗?而且经常辗转反侧才入睡?
这样的年纪,若是我问完三个问题,第一天问回来,那是个胆大的白痴,第三天问出来,那是普通人,第七天问出来那能当个县令。
半个月问出来那是相才!”
“若是一个月呢?”李丽质接口问到。
程鸿看了李丽质一眼:“那是蠢货!”
“那要是当时就问呢?”
“那是房遗爱!”
“哈哈哈!”三个人笑成了一团。
蒙多捡柴回来以后,看着已经升起的炭火和那里笑成一团的师傅师娘一脸的无奈。
就知道又是这样,蒙多已经记不起这是第几次这样了,自从认下师傅开始,除了第一天睡了一天好觉以外,师傅一直让自己忙东忙西。
而且做的都是无用功,而自己经常还要为自己打扫战场,比如现在,自己又要把自己捡回来的柴扔到一边。
还不能扔远了,因为保不齐师傅又一句话让自己捡回来,说要留着拿回家里当引柴,堂堂城主府能缺一把引柴?谁信啊?
蒙多无奈的叹了口气,要不是这段时间自己得知师傅的书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蒙多肯定以为师傅是不愿意教授自己了呢。
要知道程鸿的书房,可是连皇子都不允许进入的,但是允许他进入翻书,查找资料。
而蒙多每每看到那些勾画的图纸还有各种名头的资料就一阵心惊~香水精油蒸馏可以改进的方向,炼钢提高产量办法,关于蒸汽机升级设想……
这书房除了一些资料和常见的书籍以外都是程鸿尽力回想,写下的一些似有似无的东西。
一个正确的方向能节省太多的人力物力和财力。而对于程鸿来说,他就是一个作弊者,因为他知道答案。
他所做的就是把这些答案尽力记下,哪怕是偶尔间想起的一点儿也能让自己以及后世子孙获益匪浅。
蒙多查资料看书的时候,不止一次的想要看看这些资料,可是都克制住了,而且他相信当时肯定只有他自己在书房,若是看了,肯定没有任何人知道。
可是蒙多还是守住了自己的欲望,依旧查着史书与资料,看这三个问题的答案到底是什么。
也不知道蒙多在得知程鸿的回答会不会崩溃。
蒙多这天回来,正把自己捡的树枝从马车上抱下来,送到了厨房。
厨房里的胖厨子笑呵呵的问到:“蒙多,今天又捡树枝了?”
蒙多低着头,也不说话,把树枝放在引火的篓子里,便转身回去了。
回到房间以后,跟着程平学认字,一边学,一边读资料,若是碰到不认识的字,在拿去问程平。
也许是接触的广,也许是年轻人脑子好使,这字记起来可比当初程平学字的时候可快多了。
蒙多除了每天识字以外,就是一直思考程鸿曾经问的三个问题,到底答案是什么?
可是翻阅了资料以后蒙多发现,这三个问题一点儿都不简单,看似有无数的答案,可是又好像都不是答案。
风牛马不相及的东西,往往却影响这三个问题的答案。
知道的越多,发现这三个问题好像没有答案一般。
蒙多几次想放弃寻找这三个问题的答案,可是却咬牙硬挺过来了。
蒙多虽然没找到答案,可是却学了不少的字,读了很多的书。
现在的蒙多就如同掉进水里的海绵,拼命的吸收着各种知识,充实自己。
可以说这几天就若不是程鸿看蒙多学的太厉害,叫他出来缓一缓脑子,没准这货能学死自己。
程鸿可不想自己第一个徒弟学习学死。
蒙多,程鸿可是真按照亲传弟子教的,若是学习学死了,程鸿这名声可就出去了……
蒙多这次回来以后,一直读到掌灯的时候,揉了揉鼻梁,放下了手中的书,跟程平客气了两句,把自己扔在了床上。
想了想,又坐了起来,拿出一个自己的本子,写下了一些东西,写完以后点了点本子自言自语:“明天,最多明天,明天我就问问师傅,到底这三个问题的答案是什么。”
三百九十三章没有答案
第二天一早,吃早餐的时候程鸿又指使的蒙多团团转,众人看着好笑,也不知道这蒙多能挺到什么时候。
吃罢早饭,程鸿今日无事,所有的图纸已经和实地已经核对完毕,程鸿等这几天大潮过后,就开始开工了。
程鸿吃完以后,起身准备去街上,这时候蒙多起身拱手:“师长,学生有疑惑请教。”
程鸿又坐了回去,招了招手,让丫鬟泡了一杯茶,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说吧!”
蒙多拱手:“师长……”
这时候丫鬟又端了一碗茶上来,程鸿指了指座位,示意蒙多坐下说。
蒙多刚想推辞,程鸿压了压手,蒙多也知道程鸿的性格,就坐下了,然后接着说~
“师长,学生这几日看的都是史书,这书中有的说民富则为富不仁,民贫则出刁民,可是对于这民贫始于何?民富终于何?民恶源于何?根本没有一个确切的研究。
于国来说前秦一统天下民却不富,陈胜吴广虽史书上说为恶,可是对于他们领导的民夫来说,却是善。
而史书之中虽有王权更替,却无民之描述,多是一些饿死多少,乱匪多少的描述。
根本就没人看他们到底因何而恶,因何而富,因何而贫。
学生愚钝,还请师长指点!”
程鸿哈哈大笑:“你总算是问出来了,若是你连问都不敢问,我还要考虑一下,到底教不教你呢!现在问题先放一边,我先给你说说这几天的事情。
这几天我老是指使你做无用功,心中可有疑惑?”
蒙多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毕竟是十几岁的半大孩子,人又聪明,蒙多不认为自己撒谎能不被程鸿发现。
程鸿点了点头:“孺子可教也。今天我给你上第一课~
古之学者必有师。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无惑?惑而不从师,其为惑也,终不解矣。
(古代求学的人一定有老师。老师,是可以依靠来传授道理、教授学业、解答疑难问题的。人不是生下来就懂得道理的,谁能没有疑惑?有了疑惑,如果不跟从老师学习,那些成为疑难问题的,就最终不能理解了。)
首先你要学会的就是问,学有惑,则问师,师不解则问道,道不解则问书。
还有这几天我正指使你做无用功,就是看你是否能问,师长,不一定都是对的,除了问,你还要学会思考。
你来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你为人处世模仿痕迹太重,若是做一个富家翁绰绰有余,但是要想成为管理一方的大员确是灾难。
所以我才问出了这三个无解的问题,让你学会自己思考,你很聪明,为什么要模仿别人?”
“无解?”蒙多一脸懵逼,居然是无解的?那这几天自己找的不还是无用功吗?
程鸿摇了摇头:“要说无解,也不是全无解,这管子《牧民》一书写到~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民恶始于贫,民贫则使其富,富而教其礼仪,是为教化。
你说陈胜吴广是为恶民,却是反抗秦之暴政而恶,非自恶,王莽之流,只为一己私欲夺汉之江山是为大恶。
为臣之流,不管清浊,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屁股要坐稳,要知道自己是坐在哪边的。
不要打着民众的旗号满足自己的私欲,一心让民众富起来,然后教化他们知礼,懂礼,这才是为官之道。”
蒙多知道这问题没答案心里是崩溃的,可是听程鸿这么一解释,才知道,师长这是用心良苦,言传身教,让自己记住。
蒙多点了点头:“那师长,怎么才能使民众富裕呢?”
程鸿说到:“因地制宜,首先你要知道你们那里有什么,优势是什么,但是切记不可让民众偷奸耍滑,坑,蒙,拐,骗,偷,抢一类事情。
这风气若是行成,那治下将永无宁日,而且这东西若是发现,必须严惩!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
但是这严惩都是以人为本,罚可罚,惩可惩,但要留一线人情。
比如一人偷了钱包,虽说是错事,可是却为了医治自己病重的老母,若此人入狱,老母由谁赡养?
这罚是要罚的,打也是要打的,可是身为官员,治下之民身陷囹吾自己却不知,所以这也有错在。
众邻见困而不救是为不义,县令带头借此人铜板一枚,众人若有心,也可借一枚铜板于此人,万万不可赠与。
若是赠与则助长民众不劳而获,一人一钱,百人百钱,便可帮他度过难关,若如此安排,众人皆服。”
蒙多拱手:“学生受教!”
“知道我这几天为什么让你做无用功吗?”
“学生愚钝!”
程鸿笑着点了点蒙多“就说你是个机灵鬼,知道你也不敢说,有什么不敢说的?
孔子师郯子、苌弘、师襄、老聃。郯子之徒,其贤不及孔子。孔子曰:三人行,则必有我师。
是故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已。
我若是有错你为什么还信?敬不是愚敬,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学生当以超过师长为目标,而不是不敢超过师傅。”
蒙多点了点头,这下绝对印象深刻了,师长的话也不一定要全信。
忽然蒙多有些疑惑,迟疑的问到:“师长,我听说炎黄子孙自传承以来分很多的学派,孔圣人,荀子是儒家,但是师长刚刚提到的管子是法家。
师长本身领兵之人,又是兵家,那师长,我到底算师从何门呢?”
程鸿把茶杯放下:“无门,人不称圣,何来门?念几句《论语》就是儒家了?
好好的学问没做好,倒是把门区分的清楚,孔子问道于郯子、苌弘、师襄、老聃,你说他是何门?
所以说你现在最主要的是关注怎么学到本领,而不是区分派别,若是有人问起就说~知之甚少,不敢称何门,以免辱没门庭。”
蒙多脸一红,心想:也是,学问还没做好谈什么何门何派?
程鸿敲了敲桌子,丫鬟过来续茶,程鸿说到:“二丫把我房内那个卷轴拿出来。”
二丫白了程鸿一眼,过回去拿卷轴了。
一会儿二丫拿着一个卷轴过来了,程鸿把卷轴递给蒙多,蒙多起身,双手接过卷轴。
程鸿示意他展开,蒙多展开,程鸿那独特的字体立刻呈现在了眼前,蒙多暗叫一声~好字!
虽说这段时间看的都是程鸿写的,可是这用心写和平常抄写可是大不一样。
平常程鸿所书,为了辨认用的全是楷书,方方正正如刀削斧凿一般,虽说程鸿的楷书是临摹颜体字,可是这楷书源于汉末,是由隶书演化而来。
所以程鸿写的再好也只是让人眼前一亮。
可是给蒙多写这篇就不一样了,给蒙多写的这一篇用的是瘦金体。
众所周知这宋徽宗虽然皇帝当的不怎么样,可是一手的好字那可真叫一绝!
都说瘦金体不好写,程鸿当初就是靠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头练起来的,吃了多少苦就不说了,说多了全是眼泪。
蒙多打开卷轴以后,这一个个字映入眼帘,这字如同剑戟一般锋芒毕露,若说程鸿的楷书是刀削斧凿,那这瘦金体就如同满弓利箭,出鞘弯刀,有一种越纸而出的感觉。
即使是蒙多这种刚学不长时间的也看出这字不一般,欣赏了一阵,开始看内容~
古之学者必有师。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无惑?惑而不从师,其为惑也,终不解矣。
生乎吾前,其闻道也固先乎吾,吾从而师之;生乎吾后,其闻道也亦先乎吾,吾从而师之。
……
圣人无常师。孔子师郯子、苌弘、师襄、老聃。郯子之徒,其贤不及孔子。
孔子曰:三人行,则必有我师。是故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已。
吾之徒,益西·蒙多,欲学治世之学,赠其《师说》与之共勉。
下面是程鸿的私印。
一篇《师说》字字珠玑,读起来犹如长河入海,浩瀚磅礴,一气呵成。
(师说是韩愈写给李蟠的,李蟠当时十七岁,李蟠出生于贞观元年,这篇《师说》还没有问世,程鸿又一次打了一个提前量,做了一个文抄公。)
把这篇《师说》刚写出来的时候,武二丫和李丽质可是好一顿看,若不是最后那句话,估计这俩丫头都会把这篇文章藏起来。
无疑,这篇文章是绝对的好文章,不说流传万古,但是流传千古还是有可能的。
后面提到的蒙多,也和文章一样流传千古。
蒙多暂时还不知道这篇文章代表着什么,可是等他知道的时候一定会感激万分。
当然,这篇文章之后,两个人的荣辱也系在了一起,若是以后蒙多成为人才,两个人绝对会同时被提起,以及这篇《师说》。
当然,若是蒙多泯于众人,也少不得以后会有人怀疑怀疑程鸿的眼光。
三百九十四章程鸿的身后
自从程鸿给蒙多讲了第一课以后,蒙多算是彻底明白了程鸿的意思,也知道了自己的缺点。
虽说有些习惯一下子改不过来,但是蒙多却是注意到了,现在蒙多主要任务是习字,尤其是看到程鸿那篇瘦金体的《师说》以后,更是一心要把字练好。
师长的字如此秀美,自成一派,没理由自己这个开山大弟子字写的软趴趴一团糟吧?
程鸿也乐得让蒙多练练字,现在说字如其人,若是这个弟子写字软趴趴,自己这个当师长的少不得一个管教不严。
现在蒙多若是犯什么常识性的错误,没人会笑话蒙多,更多的是笑话程鸿。
所以程家的人,比如程平之流对这个蒙多才如此上心,可以说现在程家,在程鸿孩子未出世之前,蒙多便算是程家的第三代传承之人。
将来蒙多若是入了长安,可是能进程家祠堂上香的。
这就是这年代师与徒的关系。
蒙多毕竟出身不是那么太好,虽说为人聪明,但是毕竟没办法接触这些东西,所以现在主要是练字和学习一些常识性的知识。
也就是平常的启蒙,而这一切都是程平教导,而蒙多现在的任务不是学怎么做官,而是先把以前学的都忘掉,然后学习做人,习字……
每天半天跟着程鸿,程鸿言传身教,教他开阔眼界,下午练字,学《四书五经》还有《算学》……。
书籍可以增长人的见识,培养人的气质,《算学》可以让人头脑灵活……
程鸿培养蒙多确实是像培养开山弟子那么培养的,也不知道李二在得知此事的时候会不会后悔。
要知道在他们心目中程鸿的才华说是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也不为过。
就这才华要选一个传人不是皇家也得是个汉人才成吧。这选了一个蛮夷,也太~草率了。
不管怎么说,从程鸿的书房对蒙多开放的时候,这俩人的荣辱便连在了一起,而程鸿那篇《师说》一出,更是让这种羁绊深了一层。
不但如此,这五姓七望若是知道程鸿收徒,不知道要多后悔呢。
要知道程鸿身后的资源,再加上自己的才华,只要不造反屹立朝堂几十年不倒那是很轻松的事。
现在李二对程鸿赞赏有佳,你看皇帝跟谁伸手要过钱?或者说跟谁合伙做过买卖?
只有程鸿一个,而且还把嫡长女下嫁给了程鸿,这下嫁和尚公主可是两回事,若是尚公主你别说平妻,就是小妾都没一个。
若是遇到刁蛮的,把你暖床丫头卖了或打死也不是没有可能。除了公主带过去的丫鬟,你敢碰别的女人?怕是好日子要到头了。
而程鸿这里可就不一样了,下嫁,是不建公主府的,将来名义上是程鸿当家做主。
就冲这,就可以知道李二对于程鸿的宠信了,不管是帝王心术也罢,确实这么想的也罢,怎么说姿态上皇帝对于程鸿的宠信高于嫡长女李丽质。
而大唐下一代皇帝,不出意外就是李承乾了,李恪那里注定与皇位无缘,不说是不是嫡出,就说他外公是杨广,这点便断了他的路。
大唐好不容易姓李了,众人拼死拼活把杨广扳倒,不可能再把江山交给杨广的外孙。
若是交还回去这算什么?而且李恪若是当了皇帝,要不要给他外公平反?
若是不平反那是不孝,若是平反,那李唐便是反贼,满朝堂都是窃国者,你让写史书的怎么写?
李唐皇帝国之大贼?满朝文武,皆为窃国者?
你让李二和李渊如何自处?
再说了,就算这些都不是问题,李恪本身呢?
这吐蕃一行,被他搞的是乱七八糟,若不是后来程鸿给他收尾,房遗爱给他拼死断后他估计都已经在象雄或者吐蕃长草了。
就这折腾劲儿当了皇帝怎么让人心安?
再说了李恪两个皇妃已经定下来了一个是吐蕃弃宗弄赞的妹妹赞蒙赛玛噶,一个是泥婆罗的公主波利库姬·布里库提·毗俱胝。
虽说这二人贵为公主,一个是吐蕃的公主,另一个更是连听都没听说过的弹丸小国的公主,如果说吐蕃是蛮夷的话,那泥婆罗就是蛮夷中的蛮夷。
本来这李唐就是汉家血统“只余三分”虽说认了个老子当祖先,可是那毕竟是门面而已。
大家都默许的,给你皇帝面子而已,真要推敲起来估计也经不起推敲。
而李恪这两位王妃已经是蛮夷了,难道你李恪若是登了皇位以后还能换后?
连民间都知道糟糠之妻不下堂,你一个皇帝居然换后?行不通嘛!
若是不换,三分血脉都不剩了,这大唐还是汉家的大唐吗?
所以李恪这条路是断的死死的。
再说李泰,现在李泰处理银行事宜都脑袋疼的要命,你想让他处理公务?可能吗?
李泰最大的爱好就是搞研究,程鸿现在已经把李泰带到科学家的路上,并且越跑越远了,当了皇帝有时间搞研究吗?
什么?没有?
我这里搞研究还时间不够呢,你跟我说要浪费时间当皇帝?没时间!
至于下面的那就更别提了,即使生了心思,也根本就不是李承乾的对手。
历史上李承乾就那么作妖,李二当时也没废了他,直到他自己造反,还带着侯君集等人,李世民当时连侯君集都砍了,可是却给了李承乾一条活路。
虽然贬为庶民却给了他一条生路。
就那样李承乾还拉倒了李泰,最后居然让李治捡了个便宜。
最后这个耳根子软手黑的玩意,贬完舅舅杀臣子,一步一步把大权交到了武则天手里。
弄的李唐江山乱七八糟,皇家子弟如同蛊虫,厮杀的连什么都不顾了,眼里只有那把椅子,活生生把一个大唐弄的千疮百孔。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李承乾现在别地方不说,在长安的名声可是好的不得了。
不说给各个坊市盖房子,就说那个药王孙思邈坐镇的医院,还有和李丽质合开为皇后祈福的药房,就收获了好多的民望。
这坊市惠济众民,这医院和药房更是惠济病者。这里面不乏七老八十的耄耋老人,真要是李二无缘无故废太子,别的不说,就这一群老人往金殿一站他就受不了。
人活七十古来稀,这耄耋老人,可都是人瑞,别说见官不跪,就是上金殿拉屎,都没人敢管。
皇帝还得找人给擦屁股以后送回家。
你敢换太子?啐你一脸!太子给我们盖房子,治病,无缘无故你就敢给换了?你是不是嫌你李唐江山太消停了?
所以说,这李唐第三代经过程鸿的不懈努力,硬生生给掰了回来,不出意外第三代皇帝定是落在李承乾的手上。
历史上李承乾靠山是他舅舅长孙无忌,可是他对长孙无忌却渐渐疏远,就那样李承乾还支撑了那么久,可以见得李承乾当时是多么得势了。
现在经过程鸿开解,李承乾经常和长孙冲,长孙涣厮混,对这个舅舅也恭敬有加。
长孙无忌作为舅舅怎么能不尽力辅佐?
再加上长孙无忌曾经还弄丢了李丽质,更是让长孙家欠了皇家不少,这债该还肯定要还的。
至于程鸿这里,摆明着支持李承乾了,程家认证里~李家李二最大,然后就是李承乾。
而程鸿和李承乾那可是就差穿一条裤子了,再加上有李丽质这一层关系在,程鸿在未来的岁月里肯定是一根又粗含金量又高的大腿。
世家倒不是想学程鸿什么学问,只是借他的名头,借他的东风而已。
比如~程鸿将来成为了重臣,这点不容置疑,成了重臣以后,若是他的学生犯了什么错误,小错就当没犯。
大错,也会先呈现给程鸿,让程鸿掂量,这事是上交皇帝,还是去信斥责。
一般情况下,程鸿应该先把这事呈现给陛下,然后去信斥责,若可以挽救尽量挽救,若是不能挽救,皇帝一般情况下会让程鸿自己处理。
这样再不济也会保一条小命。
这就是世家们为什么会羡慕蒙多的原因。
而程鸿对这种事也算是知之甚少,若是程鸿认了五姓七家的人做徒弟,程鸿不管是武职还是文职,都会少很多波折。
因为那时候程鸿会打上世家的标签,世家会尽最大努力把这个牌子竖起来,因为那时候程鸿代表的就不是皇家,而是世家了。
可惜注定程鸿这辈子是不可能跟这群敲骨吸髓,有家无国的世家们混到一起了。
程鸿对于家的态度就是一个字~坑!
往死了坑他们,五姓七望被程鸿坑到关外放羊牧马去了,江南世家被程鸿坑到占城拉稻米去了。
连关陇的小世家都被坑到运河水面上成了船夫。
虽说众人都被坑了,可是却都得到了赚钱的买卖,虽然下的本钱大,可是年年有产出啊!
要知道世家的发展已经到了瓶颈,附近能买的土地都买了,程鸿这一坑,虽说花钱不少,可是却让世家多了一条财路。
所以这世家才心甘情愿的掏钱出来,要不然~呵呵!
三百九十五章坝成
大潮退去,程鸿这里一声令下,众民夫挑土抬筐奔忙其间,临时用的拦水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延伸……
程鸿站在高台上,看着眼前的一段水坝,时不时的看一下图纸,像这种高台沿着正在抢修的水坝一共有二百多个。
主要是看着这群民夫别把水坝砌成曲线,还有就是看看,有什么事情好及时汇报。
不一会儿程鸿开始喊:“一群憨货,赶紧把木板垫到脚底下,铺成一条路来,鞋都穿上,等完事本都督给你们买!
若是被扎了脚,或者崴了腿,本都督可不负责给你们治。再说了,这水里破了口子会风邪入体的,赶紧穿上。
还有,不要心疼木头板子,全都给我铺好,若是等潮来之前筑不好拦潮坝,咱们这么长时间的准备全都泡汤。
快,全给我穿鞋铺木板!程平,给我传令,不穿鞋不让抬筐,不铺板不让走!”
程平应了一声要去传令,这边程鸿又喊到:“另外告诉他们,本都督给他们一人五十钱的买鞋钱,一群吝啬的憨货,就知道沾包本都督,本都督可是个穷人来着。”
“哈哈哈!”
众人轰然大笑。
程平努力板着脸,跑出去传令了。
若是说别的这群人或许有八百句对付你,可是一旦涉及到水坝,他们执行绝对一丝不苟。
因为他们知道,只有水坝建好,才不负这么多天程鸿对各位的厚待。
那鱼,那肉,那干饭……
管够啊。而且米饭还是白米饭,锅一掀,香味都能飘出老远去。
就这米不给菜都能吃上两大碗,要知道现在程鸿这里盛饭用的碗可都是人头大小的碗,特意给这群人建窑烧制的。
每天早上是馒头稀粥,咸鱼咸海带。中午还有一顿,饭是白米饭,菜是一菜一汤,两人一碗菜,四人一碗汤,饭管够。
晚上依旧是白米饭,海带汤,还有鱼肉或猪肉……
就这伙食,在家都吃不到,你敢不用力?
别的不说,就凭一个饭管饱,就够让所有民夫嫌自己干的活少了,这年头人还是很淳朴的,若是敢不用力,不用程鸿说什么,众乡亲都骂死他。
若是不骂死他,这偷懒的让邻乡的人看见,整个和他在一起的都抬不起头来。
程鸿说那些什么扎脚崴腿他们可能不在乎,都是土里刨食的苦哈哈,身子哪有那么娇贵?
还穿鞋?这鞋可是自家婆娘一针一线做出来的,哪能穿了踩烂泥?
至于木板,这都督年纪小败家,咱们可不能跟着败家。那么厚实的木板,做点什么不好,都扔到烂泥里不是白瞎了?
但是程鸿说耽误拦潮坝,那可就不行了,别说穿鞋踩烂泥,泥里铺木板,就算是把人铺里也不能耽搁水坝!
这群人在命令下达以后,分分从腰间拿下用油布包着的鞋子,洗了洗脚,穿在了脚上,一寸厚的大木板子“啪啪”的扔在了泥里。
这脚上有鞋,不用担心飞溅上来的蛤蜊,海螺什么的,那东西壳若是破了,可不比刀片差多少。
而大木板子铺上,也防止陷入太深。
众人抬着筐,或装着碎石,或装着泥土,飞奔在木板上,这速度快的可不是一点两点。
眼见着水坝过了标记的海平面刻线,众人这心劲儿便松了一松。
程鸿一看,时间还早,立刻喊到:“今天风大浪高,再把水坝加高五尺!
中间夹的泥给我夯实了,别到时候漏水!咱们争取一遍成活,等里面水泥坝起来,过了七天的养生期就好了!”
“是!”
众人轰然应诺。
水坝还在加高,这底下的时候还好说,可是一旦到了上面,这坡度可就难走人了,好在上面变的窄了,加个几尺也就是几层石子筐的事!
五尺,也就是两层筐的事儿,主要是中间的泥土点儿力气。
这点程鸿早就想好了,只见堤坝上从上到下排起了长龙。
从上到下,俩人对脸站着,筐抬过来以后俩人提溜着筐耳朵,往上一甩,上面的两人接着,继续往上甩……
“嘿呦,嘿呦!”的喊着号子,程鸿让加高五尺,这群人生生给拔高了七尺,最后在上面加了一个二尺多的碎石筐冒,中间是三尺宽的泥土。
“报~一段至三十一段合拢完毕!”
“报~五十九段到八十三段合拢完毕!”
……
一段一段的开始结束,这唱名声响起,落后的又加快了三分。
尤其到了最后的那一个,看着两边的人过来帮忙,差点没哭了“丢人咧,丢大人咧!一样长着胳膊腿,让人家帮忙,丢大人咧!”
只不过他们也知道这事必须要尽快弄完,因为潮水不等人啊,若是潮来了坝还差一个豁,那可就不是豁的事了,整条水坝都会因为这一个豁而坏事!
这条拦潮坝可不是漳浦那条可比的,漳浦那条拦住的潮水最多也就两米来高,这条,光是高处水面都不止两米。
若是这条水坝修成,将惠济整个余杭,让余杭城外的成片盐碱地变成良田,这绝对是从老天手里抢粮食。
这是除了运河以外人胜天的又一个力作。
程鸿看着延绵的水坝,胸中感慨万千
“余杭昆仑起,
东海龙王惊。
沧海桑田变,
日后访龙宫。
借来混天绫,
绑你恶苍龙。”
意气风发,现在就是程鸿的状态。
旁边张元礼听着程鸿随口念出的诗句,虽说平淡,但是就着今天的事情那是气势十足。
那意思好像是这地盘我占了,你要是不给老子直接把你绑了的感觉。
张元礼在旁边嘀咕:“打油诗?”
程鸿撇了一眼张元礼,自己合计了一下~好像自己还真不适合作诗,这玩意还是交给别人吧,自己还是抄着来吧。
“咳咳!
余杭城外高峰,
旌旗漫卷西风。
今日长缨在手,
何时绑住苍龙?”
念完以后斜眼瞅着张元礼。
张元礼心道话:你这是跟东海龙王较上劲了?怎么着?人家招你惹你了?也就你吧,动不动就绑龙,这话要是别人说一句试试?
潮水这次又如期而至,只不过这次潮水来好像有些懵逼了!
这什么时候这边多了一道山梁?
这本来走的好好的,“咣当”一下撞了一头大包,是谁都得火啊!
这浪一次次的冲击着拦潮坝,但是由于这碎石筐都是由铁条挂钩连接到一起的。
而里面防止渗透的泥层除了夯实以外,还有一片一片连在一起的竹篾。这竹篾编的那叫一个密实,保证里面夯实的泥土不会被潮水带走。
“哗哗”的潮水涨了又退,一次比一次无力,众人的心弦也跟着一点点的放松,拦潮坝上来回奔走的观察员正拿着纸和炭笔记录着什么。
程鸿依旧站在观察台上,看着潮水一次次的努力冲击着堤坝,只不过一次不如一次而已。
“呼”南风起,吹动程鸿大红的披风,正好把披风吹向前面,程鸿转了一下身想把披风整理到身前。
不料这披风的挂扣忽然开了,大红的披风“呼啦啦”被风吹着飘到了海里。
巧就巧在这时候潮水也慢慢褪去,众人兴奋的叫着跳着。
这近两个月的忙碌终于算是建了全功,只要潮水被挡住,这后面的水泥坝那就可以慢慢修好。
只要水渠过来,洗几遍地,把盐碱压下去,然后上面放上一层挖水渠挖下来的好土,这地用不了几年,就是上好的水浇地。
而且旱涝保收,旱了有水渠浇,涝了往海里排,你要是能把海排满算你能耐!
程鸿一挥手:“走!回去吃饭,今天每人一碗酒,肉管够!”
“哦!”更大的喊声传来!
这人一喝酒啊,就什么牛都吹,这不是吗!程鸿念那两首诗的时候,底下还有几个民夫走的慢了一点,听了个半截,别的没听懂,可是绑苍龙这点倒是听了个真量。
“我跟你说啊,我不是走到最后了吗?看那浪潮过来,里面虾兵蟹将的站在潮头,后面是东海龙王吓得我都快尿出来了。
只见那东海龙王架潮迅游,见这城外本来他的地盘居然被山挡上了,当时就怒了,大喝一声……”
“我怎么没听到?”
“你们没听到?”
“嗯!”一起摇头!
“当时“啪”那么大的声音你们没听到?”
“那不是浪潮打水坝上的声音吗?”
“屁!那是东海龙王发怒了!喊的!龙嘛,掌管四海的,叫声肯定不一样!嗯不一样!”这货居然还强调了一遍,好像这样能掩盖自己的心虚似的。
“嗯,也是!你继续说!”
“只见龙王一声大喝:这本来是我的地盘,你怎么占去了?
咱们都督什么人啊,那是茅房拉屎~脸朝外的汉子,根本就没惧,冷笑一声:你的地盘?沧海桑田本来就是规矩,昨天是你的,今天就是我的。
你要是给我还则罢了,若是不给,你龙宫我都要占了!……”
“胡老三,在那里胡咧咧什么呢?干活时候没精神,吃饭时候你最欢!”
“我这里正给他们讲今天下午的事呢!”
“下午什么事?”
旁边人接口:“程都督大战龙王!”
“什么?过来讲讲!”
三百九十六章混天绫乾坤圈
胡老三一看,众人都围拢过来,这边的叫到:“三兄弟,给咱们讲讲呗!”
那边的说:“三兄弟,我不爱喝酒,这碗给你润润喉,给咱们讲讲呗!”
胡老三看着眼前的一碗碗的酒水一阵懵逼,自己本来就想吹吹牛,这怎么个情况?
见大家催促,胡老三也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吹牛了,硬着头皮说吧!
好在他们都没在后面,而水坝上的又都是亲兵玄甲军之流,胡老三可以放开了吹。
把先前说的讲了一遍,这胡老三酒喝了两碗,状态也上来了,脸红脖子粗的拍着桌子:“只见程都督说:你若是不答应龙宫都给你占了,绑了你送长安去。
龙王大怒,指使虾兵蟹将前去应战,自己在后面压阵,只见程都督站在高台之上,让堤坝上的军士们摆了个迷魂阵……”
“什么叫迷魂阵?”
“我哪知道,但是我估计啊,和咱们转圈差不多,转多了,自然也就迷糊了。别接茬好好听着。
(合着在胡老三心里迷魂阵就是转来转去,抓鹌鹑呢啊?)
话说军士们摆了个迷魂阵,转来转去,晃的虾兵蟹将眼前全是人影,当时就迷糊了,犹如喝醉了酒,晃里晃荡的晕了。
龙王一看这自己不亲自出手也不行了,拿着三股托天叉就过来了。
(合着这海里的龙王和夜叉使的是一个玩意!)
要说这龙王可比虾兵蟹将可强多了,迷魂阵根本就迷不了龙王,眼看着这龙王举着钢叉就要伤人。
当时程都督喝道:孽畜!休得伤人!
从身背后解下披风,说到:你看这是甚么?
只见程都督抖开披风,大红的披风迎风飞舞,龙王定睛一看,吓得魂飞魄散。
你猜怎么着?”胡三这时候卖了个关子。
“怎么了?快说,快说!可急死个人!”
胡三慢斯条理的喝了一口酒,见大家催促,清了清嗓子说到:“原来啊,咱们程都督早就防着他这一手了。
那披风咱们看着是红披风,只不过是那个叫什么宝物自晦,那可不是一般人能看到的。
而龙王却认得,这红披风不是别的玩意,正是当年哪吒闹海,绑住龙王三太子的混天绫!”
“哦!!!”众人惊呼
胡三继续说“龙王当时一看,哪还敢应战,回身驾浪便走,大都督哪能惯着他那个,抖手就把混天绫抛了出去。
只见这混天绫迎风便长,这龙王跑出去一丈,混天绫便长丈五,眨眼间就把东海龙王捆了个结实。”
“哦!!!”众人一听擒住了东海龙王心就放下了。
“原来啊,咱们程都督早就料到龙王会前来说项,只不过这海水年年吞土地,本来就是龙王理亏的事。
只不过以前没人能治住他,结果让他认为这事是理所当然了,但是咱程都督什么人?那可是茅房拉屎~脸朝外的汉子。
这要是让他把便宜占了,那可就栽了,对于今天这事早有预料,于是便请当今圣上去天庭那里借来了混天绫。
要不然你以为公主此次前来是干什么的?那是给程都督送混天绫来的。
所以这东海龙王出来是自投罗网,只不过这混天绫毕竟是三坛海会大神的兵器,虽然捆住了龙王,程都督第一次使这混天绫,还不是那么太熟练,忘了在手里留头。
虽然捆住了龙王却拉不上来他,但是这可不光混天绫一件儿兵器,只见程都督又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
龙王直接吓得求饶,只见此物金凛凛亮灿灿,正是三坛海会大神的另一样兵器~乾坤圈!
当年这乾坤圈的滋味东海龙王可是尝试过的,那还是没实打实的打上,现在混天绫捆住了他,这要是实打实的砸上,肯定砸他个脑浆迸裂不可!
龙王赶紧求饶,赔礼道歉的话说了一大筐,最后程都督考虑,这四海龙王行云布雨,若是打死他一个,难免有地方出旱灾。
于是领他帮忙推船,保护过过往的船只,保证风调雨顺,最后才放了他。
只不过这混天绫需要三坛海会大神哪吒亲自来解,否则解不开!所以这东海龙王回去的时候是咕涌回去的。
当时那叫一个好笑!”胡三讲的活灵活现,众人听的是如痴如醉。
“干嘛呢?快点儿吃完好睡觉了!明天还要上工呢!不干活了?”管事的吆喝着,众人见胡三讲完,也没什么可听的了,轰然散去。
只不过摆在胡三面前的酒碗只剩下他自己那个了。
本来胡三还以为剩下慢慢喝呢,结果这群念完经打和尚的玩意居然都端回去了,胡三除了自己刚开始时候喝的那两碗什么都没剩下……
但是这故事却流传开来,并延伸出多种版本……
没过多长时间,这传说和两首诗就放到了李二的案头。
李二先看了两首诗,第一首看完以后,摇了摇头:“顽童涂鸦!”
第二首看完以后:“好!有气势!”
然后拿起身前的奏报看了起来,看到程鸿已经收蒙多为亲传弟子,眉头一拧,心里暗道:胡闹!怎么如此不惜才!
可是一想这手谕是自己下的,再加上左右不过一个多吉而已,大不了派遣程鸿灭掉就是了,最多费一番手脚,也就没有在深究。
然后翻起张元礼随手记下的胡老三讲的故事。
要说这胡老三这口才天天吹牛,锻炼的确实不错,凭着听过几天道士给讲的《封神演义》还有和尚给讲的孙悟空东海借宝,硬生生把程鸿披风被刮走的事情讲成神话了。
偏偏这群人还最爱听的就是这种有的没的的,茶余饭后,到处是讲《程都督大战东海龙王》的传说。
这件事是从底层开始流传的,程鸿忙着开沟渠,修水坝忙的是昏头脑胀,也就没顾得上。
直到有一天,李丽质和武二丫打量着他:“听说那天你在高台上用混天绫绑了东海龙王?
东海龙王什么样?虾兵蟹将抓住多少?是不是咱们那天吃的那个大螃蟹就是蟹将军?”
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一串的问题问的程鸿楞眉楞眼,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程鸿揉了揉脑袋:“等会儿,等会儿,我这有点儿懵,你这都是听谁说的?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根本不挨着啊!”
武二丫把不知道传了多少遍的《程都督大战东海龙王》给程鸿讲了一遍,然后一脸期待的看着程鸿:“那披风真是混天绫吗?那乾坤圈呢?”
程鸿揉了揉武二丫和李丽质的脑袋:“想什么呢!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那个披风是春雨给做的。
别说捆龙了,就是咱家那八只小熊都能给撕个稀碎,都是些以讹传讹罢了。”
“那你那两首诗呢?”
“夸张的描写方式罢了!”
“说什么夸张,就是吹牛呗!”
程鸿……
而这些东西详细的写在了奏报上,报告给了李二,这些正是李二手中翻阅的东西。
看完以后李二哈哈大笑:“这个皮猴子,硬生生让人家说成了哪吒!连混天绫,乾坤圈都出来了,哈哈哈,也不知道程咬金听到以后会不会气的抽他一顿。”
这也赶上李二对龙啊什么的不是那么迷信,愚民之策而已,要是真连自己都愚了,那才叫傻蛋呢。
很显然,李二不是傻蛋,再说了,李唐王朝属土,要说这龙也是黄龙,苍龙属木,这木克土,别说绑住,就是杀尽都不为过。
这件事就这样在任何人都当个故事来听的气氛中泯灭掉了,至于御史,程鸿对于这群人惹你了来说那就是一个鸿沟,参不倒,跨不过。
而且凡是跟程鸿沾边的东西你都看不明白。
比如行商,本是贱业,可是现在谁敢小瞧皇家商队?
要知道这商队一年的税钱都顶的上十几年的农税了。你若是敢说行商是贱业,户部那里都能怼死你~别的不说,你要是不让行商,税的缺口你给补齐吧!
再比如说银行,这更是匪夷所思,存钱居然给你利息,贷款动不动就免息,每天把残钱暗金,换成整钱明金。
按理说这种东西早就该黄了,可是偏偏这银行居然越开越兴旺。
还有李承乾一坊一坊的盖房子,这要说挣钱谁信啊!
偏偏李承乾一坊一坊的盖过去了,而且还乐不此疲,按常理是不挣钱的,可是看面相可不像。
但是你御史就算再闻风而奏也得有风啊,什么时候御史改成钦天监了?靠面相推算挣钱不挣钱?
若是御史敢这么说不被一撸到底也会被笑掉大牙。
所以程鸿那里要是出什么有的没的那事,众御史根本就不必理会,别忘了,这朝堂上还有一位御史克星~程咬金呢!
这要是参程咬金儿子,程咬金不和你搅个天翻地覆。
程咬金无理还能搅三分呢,你敢跟他捕风捉影?
还是根据民间吹牛来捕风捉影?
在这之前你可要先看看脑门长的结实不结实。
要不然程咬金一笏板下去,打你个头破血流也是白打,最多罚点儿俸禄到头了。
没准儿皇帝看你不高兴了顶天也就申饬几句到头了。弄不好以仪容不整之罪让你在家里歇个十个月……
三百九十七章谋划
要说余杭这地方,水都快成水灾了,可是吃水和浇地还成问题,就是因为这海潮倒灌,让余杭附近的河流都变得难以饮用和灌溉。
若是挖井还需要找好位置,要不然挖出来的还是咸水井。
而这年头挖井的活计就算是小富之家想要挖井也得斟酌一下,不说人工钱,就算是管吃都够吃穷你的。
这年头想要挖井,那可真是一锹一锹的往下挖,挖到水层以后,再用石块磊起来。
这还不算完,等到旱年头,井水枯竭,在拿着锹镐下去往下继续挖,直到挖到水层为止,往往一口井需要挖很多次,才算完事。
而且这井每挖深一次难度便加大一分,而且你还要赌你每次都能碰到水层,不碰石头。
要不然一块大石头就能让你前功尽弃,这年头可没有什么合金钻头。
最重要的是这井你还不能挖到自家院子里,乡里乡亲的若是你挖了一口井就自己用,那你以后就不用出门了。
搁现在这想法,我自己掏钱挖的井凭什么你用?
诶!那时候还真不行,十恶不赦叫不睦。那时候还有一句话叫:“你家灶坑挖井房顶开门啊?”
所以说这小富之家不敢挖,苦哈哈们想挖又没有支撑下一口井的粮食。
别以为这话夸张,一群苦哈哈们,到了农闲时候,一天几粒米恨不得都数清了在下锅。
忙时候喝稠,闲时候喝稀,尽量能不动就不动,要不然耗费粮食。连放牛都打发不能吃的小娃娃去,要不然放牛赔钱!
就这么算计,还有一个词叫青黄不接。做工?做梦吧,你闲谁不闲?农活赶农时,就那么几天,闲就都闲下来了。
种种原因就导致余杭城虽然是个被水网环绕的城池,确是个缺水的城池。
这种情况越是靠近近海,越是严重。
可是近海还聚集了不少的小村落,专门以赶海为生。虽说有生命危险,但是至少能活下去。
只不过近海有一件儿麻烦事,就是租庸调都是要粮食的,这群赶海的农户还需要在山坡或者远一些的地方种上一些粮食,以满足国家的税收。
这每天用来赶路的时间比干活的时间都长。近处?近处没地啊,就这想喝一口水都得储存雨水或者跑到老远挑水过来。
所以程鸿修完了临时的拦潮坝以后立刻把民夫分成两队,一队负责修建永固型拦潮坝,另一队由程鸿亲自带队,准备改一条水量充沛的河流过来!
这一条河贯穿整个余杭城,然后蜿蜒到从大海里抢出来的这片田地。
整条水渠高于拦潮坝,纵横的小水渠蔓延整片田地,只要河水不干,整片地便没有旱的可能。
而这种小水渠还有一种用处,就是在涝的时候,可以沿着小水渠把水全都排出去。
这些水全都会汇集到水渠入海口下面的一个巨大的池塘里。
这个池塘唯一一个可以和水渠联系的地方就是架在水渠动力传动上的几个水力翻车了。
以水渠的流水为动力,把大池塘里的水用水车翻到海里。若是内涝了,就把所有的传动杆连上,水渠两边好几十个大桶车,日夜翻滚,就是再多的水,在大的涝,也泡不了庄稼。
再说,这么好的地怎么能种普通的东西呢?
有程鸿的旱稻在,肯定是种旱稻最好啊!一年至少两熟,一茬十三石的产量,绝对能让这群种地的惊得把眼珠子都掉出来。
到时候余杭一地,就够整个江南东道的粮食消耗,其余地方在种,那就是支援商队了。
再说,其他地方程鸿干脆就没准备种粮食,不管是茶叶还是甘蔗,在未来的很多年里,一定是稀缺的东西。
这两种东西肯定要比种稻要强。
到时候程鸿可以用钱收购甘蔗和茶,然后做成白糖和炒茶销往各地。
余杭一地专门种稻,供应整个江南东道的粮食,再说,就算余杭的稻歉收了,还有占城呢!
只不过是海军多跑两趟的事儿。以前最怕缺粮,这民众们饿到要死的时候会出事的。
没见无数次的王朝更替,不都是由这群饿到眼睛发蓝的人闹起来的?
昔日强汉,传承四百多年,不也是因为黄巾起义才被车翻的吗?
所以程鸿建这个就是告诉众人~江南东道,只要这里的稻成熟,就不会缺粮食!
这年头,粮食金贵着呢!别的不说,就说程鸿这建设,要不是早早就去占城把粮食源源不绝的拉回来,别说建城了,你就是建个厕所,都得自己搬砖去!
不是没人去,是有钱也买不到粮食,饿着肚子能干那么重的活吗?
所以这粮食才是重中之重,不管是在民间还是在国家。
不管你是要养军队还是要养孩子,这粮食必不可缺,而且老天对于汉民族实在过于吝啬。
不管是高产的粮食,还是占城那一年三季吃都吃不完的粮食都不在汉民族的地方。
汉民族每次的厮杀都是为了这口吃的,说什么大义,说什么万民,若不是为了口吃的,谁闲的没事造反?
被极度渲染的康乾盛世不还是仗着有土豆的功劳,让百姓吃了个饱饭吗?
只要这余杭城外的水浇田还在,整个江南东道便会看着这满眼的水稻,精打细算的好好过日子。
这片田地,就是程鸿安整个江南东道民心的东西。
到时候你江南东道的民众们,就可以看着余杭城外水路海路交接的地方那满眼的金黄笑呵呵的捕鱼,笑呵呵的跑船,笑呵呵的让自家婆娘歇一歇,好多生几个儿子……
而种地的则笑呵呵的看着地里的庄稼算计着能卖多少钱,这钱能换多少东西,反正这粮食有商队保护价收购,价钱基本上上下浮动不差几个钱去。
而收来的粮食有两个去处,第一个就是替换陈年的国库粮食,现在大唐是财大气粗,当然也不能亏待了自己的民众。
各地州县建了仓库无数,在李二的计划当中,这粮食要存够所有大唐民众一年所用。
哪怕就是整个大唐一年一粒粮食都没收,凭借各地州县的仓库也能让整个大唐百姓一个饿死的都没有。
程鸿听着好笑,这皇帝怕是吃那个蝗虫吃恶心了,要不然怎么和存粮较上劲了呢。
反正这几年税收猛涨,皇帝那里又有皇后打理的产业,让国库私库都殷实了不少。
可以说现在的大唐就是拔剑四顾找架打的模样,要不是程鸿明里上奏,暗里写信把武将方面千万稳住,早就打个地覆天翻了。
就这,柴绍以巡视为名,带着护卫来到了高句丽边境附近。隔个几天晃一遍,把高句丽的容留王高建武吓得一日三惊。
很怕大唐打过来,要不是有伊梨柯须弥强硬的阻拦,估计高建武吓得都得写国书了。
要说伊梨柯须弥你可能不知道,说他另一个名字大家就清楚了,伊梨柯须弥就是高句丽最强硬的大对卢渊盖苏文,为了避讳大唐的李渊,改叫泉盖苏文。
对就是那个传说中使三把刀,有将相之才堪比曹孟德的泉盖苏文。
泉盖苏文一边禁止容留王服软,一边在边境积极的建立城墙,另一边还要防止那些从黑山白水里不知吃了什么药下来掳掠人口的靺鞨各部。
平壤城还有个一心想写求饶书,毁京观,还尸骨的容留王。
弄的泉盖苏文是焦头烂额。
程鸿听说以后还特意给柴令武写了一封信,告知柴令武,一定要劝劝柴绍,克制,克制,在克制。
泉盖苏文想建城墙就让他们建,反正到时候进攻高句丽也不会从城墙那里走,程鸿计划就是建海军由海路运兵直扑平壤。
让他的长城成为一个刺猬,捧也不是,丢也不能。
现在大唐经不起战争,虽然看似一切安好,可是这一旦打起来陷入僵局,这高句丽就能拖到大唐回到以前的日子。
所以得克制,至少要等到海军成军,可堪一战,另外还有高原上吐蕃看上去并不是那么的老实,到时候万一被他作出点儿事来,拖住了手脚,征高句丽必当前功尽弃。
前隋三征高句丽,若是大唐不能一战建功,必定让民众想起前隋三征。
军民必定产生厌战情绪,所以此战不比西域和吐蕃,一定要慎重。
最后柴令武回话了:劝回阿耶倒是可以,只不过征高句丽得给我留一个位置。
气的程鸿大骂柴令武趁火打劫!程鸿这才知道柴绍在武将大方向上走逆流的用意何在。
而这也是李二给程鸿的一个信号~怎么着?你还需要多久?若是你在准备不好,我可不带你玩儿了
对,对于灭掉一个高句丽来说那就是个玩儿,只不过是玩的方式不同而已。
现在李二在等,第一个就是等海军成军,第二个是在等李泰的大炮,等李泰的大炮铸造成安全,轻便,移动迅速。
第三个在等尉迟宝琪,等尉迟宝琪把道路延伸到高句丽得长城外。
只要这三个条件有两件达成,这高句丽举手可下。
三百九十八章计划
要是按照程鸿的规划,这高句丽要想打,最低还需要三年的时间,等江南东道一代建设完毕,等靺鞨众部族搅的高句丽内部人心惶惶。
让高句丽不得不派遣大兵剿灭他们,到时候大唐在靺鞨众部族走投无路的时候,在许以更便利的生存条件,招揽这群桀骜之徒。
让靺鞨心甘情愿的为大唐卖命……
还有就是吐蕃那里,也不知道这席君买到底安排的怎么样了,能不能打疼吐蕃,不求灭掉吐蕃,只求打疼他便好。
打的吐蕃到时候就是眼看着大唐边境空虚,而不敢进攻,就算进攻,也没有兵将那种!
席君买在哪是不知道,可是李二此刻正在拍着桌子大骂:“这个小皮猴子,在江南东道建城建上瘾了是吧?
水军水军扔给牛家小子,政务政务扔给了李恪,自己成天在余杭瞎胡混。
看看,看看,这都成什么了?带着丽质和武家丫头在水坑里抓泥鳅,堂堂的侯爷弄的跟泥猴似的。
要不是看在余杭尚在建设当中,朕非把你给抓回来不可。不行,传令~让丽质和武家丫头回来,要不然让皮猴子这么带着非带坏不可!不成体统!”
这时候长孙皇后进来了:“什么事让二郎如此暴躁?大热天的,可别气坏了身体。这是妾身亲手调制的酸梅汤,刚刚用冰镇好,陛下尝尝看是否合口味?”
要说这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这李二见了长孙皇后,火气立刻消了大半。
李二端起酸梅汤喝了一口,一股凉气顺着胃里蔓延全身,感觉浑身上下的细胞都打了个激灵。
“好!这么多年还是你调的酸梅汤最和我口味!”
“陛下喜欢喝就好!只不过这刚才臣妾在门外听见长乐怎么了?”
李二揉了揉太阳穴:“还不是程鸿这皮猴子,堂堂侯爷,居然领着长乐和武家丫头去泥池里抓泥鳅,弄的跟个泥猴子似的,你看看,张元礼居然用侧目不客观来形容了。
估计这几个人都得跟泥坑打滚的豚似的了!”
长孙皇后看了两眼:“嗯,这申饬的事就交给臣妾吧,程鸿未入丁,长乐和武家丫头还小,算起来应该归臣妾管!
等今年冬天陛下招他们回长安,臣妾好好教教他们礼仪,还有恪儿也该回来看看他母妃了,这么长时间不见,臣妾也怪想他们的。”
这事基本上也就这么定下来了,程鸿估计这次一顿好训是跑不掉了。
其实李二的火气根本就不是在这上来的,主要是程鸿那篇劝谏~说什么民心初定,暂时不可起战事。高句丽必一战而下,震慑周边。
反正一大套下来偏偏还全是对!
李二虽然好大喜功,可是那也是马背上的皇帝,什么该打,什么不该打,他知道的一清二楚。
李二虽然知道现在不该打,可是这国库殷实,民望如日中天让李二不知不觉间有点小飘!
一心想当个千古一帝的李二,还有一个心愿就是灭了高句丽,以证明自己不是杨广,要比杨广强很多。
虽然知道现在不是打高句丽的时候,可是毕竟后勤已经充足到爆了,鼓动的李二心里直痒痒,想看看程鸿到底有什么办法。
毕竟程鸿心里这歪主意多的是,万一要是他有主意呢?
没想到程鸿是稳的一匹,稳到一点年轻人的冲劲都没有,一篇劝谏舒明厉害关系,李二在欣慰的同时也憋火不少。
欣慰的是大唐将领后继有人,憋火的是~你一个小年轻的那么稳干嘛?年轻人就该有年轻人的冲劲儿,一点儿冲劲都没有那还是年轻人吗?
(主要还是程鸿没有顺着他的意思强拿高句丽!如果程鸿说强拿高句丽,正好顺了李二的意。
然后李二在以高高在上的姿态爆骂他一顿,没想到,程鸿不但没有爆血管,还给他降了降温。)
程鸿看着一天比一天热的天气,让众人中午纳凉,避开大日头,尽量把水坝抢修出来。
因为上次暴雨,导致整个水坝内侧积水,幸好修水坝的时候是先从低洼地修的,要不然就毁了!
而且现在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办了,程鸿在偶然间听说,这关陇地区的麦子要收了,众人都在外面,心里有些慌了。
毕竟挣再多的钱家里的庄稼不能扔不是?
程鸿和程平研究了一下,将在这月中旬放为期一个半月的麦收假期,等众人回去收好了麦子种好了下一茬在回来继续修建。
毕竟这余杭城不是一天建成的。至于从江南东道当地征的民夫,那就别放了,因为即使你给他们放假,他们也没庄稼可收。
还不如在这里挣点儿钱呢。
当这个消息放出去以后,程鸿明显发现这工地上忙碌了不少,这毕竟让他们两不耽误,历朝历代还没有听说过放麦收假的徭役呢!
好官呐,要不说呢,皇帝家的女婿就是和别的官员不一样,能抓恶龙能治水,心肠又好又热心,这好官上哪里找去?
江南东道算是摊上了好上官了,也不知道这官什么时候能到我们关陇地区当一段时间……
在得知自己可以回去收麦以后,一些认识程平的民众就问了~:“程管事,这等麦子收完了,能不能让俺家小子也来?
俺家小子可是丁男,要不是这次遭了风寒,就跟老汉来了,你看下次老汉那个不能带着俺家小子来?”
“拉到吧,还风寒?你个刘老抠,谁不知道你是怕拿不到钱才不让你家小子来的?现在看挣钱你又心痒痒了?
程管事,别听他的,俺本家侄女婿那才叫能干呢,二百多斤的粮食袋子单手就甩肩膀上。”
刘老抠脸红脖子粗的喊:“你可拉倒吧,谁不知道你家那女婿从来都没吃饱过?还二百斤,走路都打晃……”
程平抬手阻止了他俩,这要是让他俩吵起来,没个三天两天你根本分不出胜败输赢来。
要说这事还是从程鸿第一次黑脸说起~那次拦潮坝修完以后,有快有慢,慢的自然遭到了嘲笑。
又一次也是赶上嘲笑到一个暴脾气,上去就是一拳,俩人扭打到了一起,旁边一看打起来了,自然不能看着啊。
大唐的兵将一半都是来自关陇地区的,兵卒也是大唐最强悍的,老兵回乡多少会教导一些战场上的生存之道,这就导致了关陇地区人的火爆脾气。
在关陇地区那是能动手尽量不吵吵,有什么事上去干就完了。
也正赶上程鸿离的不远,跑过去喊了两声,打红眼的各位根本就没理会程鸿。
程鸿怕打出事来,一面叫程平去叫人,一面带领着身边的亲兵分开人群。
程鸿是一马当先,根本就没用什么东西,只要是眼前放对打架的一手一个,抓住就扔。
一个个扔的满地乱滚,后面亲兵们拿着盾牌,连刀带鞘没头没脑的就拍过去。
等程平叫人回来的时候众人已经老老实实的排在两边了。
程鸿正在中间训话:“能耐了哈?知道打架了哈?肉吃多了?有劲儿没地儿使了?
家里婆娘孩子等着你们回去挣钱贴补家用呢,你们倒好,堂堂七尺男儿在这里打群架!
怎么着?是不是觉得自己钱挣多了?想包点儿汤药费?
还有你们,一个个连军中的招式都使出来了!怎么着?你们还想要谁命是怎么着?
当初教你招式的老兵们,知道你们把这些招式用到自己袍泽弟兄身上,不知道会不会蹦起来抽死你们。
还下死手,幸亏你们学艺不精,要不然你们几个非掉脑袋偿命不可!
今天本官把话撂这了,有一个算一个,都给我滚蛋!哪来的给我滚回哪去!”
这时候带头打架的两个汉子“噗通”一下就跪在那里了:“程都督,俺们知道俺们不成器,可是这些事都因为我一个人而起,您就是砍了俺俺也心甘情愿。
可千万别因为俺一个,赶走俺们全村的人,俺们村里的妇孺们还等着他们回去救命呢。”
程鸿看了一眼程平:“既然你如此说,那就砍了吧!”
“哗啦”一下,又跪下了一群,哭的有,喊的有:“都督俺们不干了,别砍了大力,大力家里老娘和婆娘还等着他回去呢!
大力他爹是前隋的老兵,大力家连他爹带他三个阿兄都死在辽东了,大力家就剩他家一根独苗了,可万万砍不得啊!
要是砍了他那哭瞎了眼的老娘可怎么活啊!还有他那大肚子的婆娘指着什么过活啊!大都督开恩啊!”
程鸿眉头一皱,这边程鸿立刻看出来了连忙跑到程鸿面前单膝跪地:“少郎君,念在张大力一门忠烈的份上就饶他这一次吧,毕竟他也不知道这事得严重性。”
这边张大力也想起了自己哭瞎了双眼的老娘还有未出世的孩子了,那么大的关中汉子哭的和小姑娘似的。
程鸿这边有了台阶,也达到了目的,于是开口说到:“罢罢罢,念在你初次犯错,又满门忠烈只留你一根独苗的份上,这件事就算了吧!
但是这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就罚你……”
这时候旁边的李丽质出来了:“就罚你去田里捉一百条大泥鳅来!快去不得有误!”
“快去吧!公主都下命令了,还等着本官请你们啊?看见你们就心烦!”
三百九十九章放假
众人听了一愣:怎么着?这不是要砍头来着吗?怎么一百条泥鳅就过去了?
程鸿看了一眼愣住的众人:“怎么着?公主说话一言九鼎,既然说了罚你们一百条泥鳅,就是一百条泥鳅。
可是若是有下次你们别想这么蒙混过关,公主心善,看不得你们一群汉子哭天抹泪的。
若有下次,谁在打架有一个算一个,都给我滚蛋!包括看打架的,也都给我滚蛋!谁求情也不行!
还有你!程平,一样,一百条泥鳅,若是少了一条等着领军棍吧!”
说完程鸿转身走了。
走出好远,听见后面喊声如雷“多谢公主!多谢程都督!”
众人起来以后,一位老汉过来:“大力,给程管家扣头!
老汉是大力家的邻居,看着这小子长大的,今日还多谢程管家给求情,要是大力真被砍了,老汉死了都不知道怎么见张家阿兄了!”
张大力刚要给程平磕头,程平连忙挽起了张大力:“可别,可别!今日也就是赶上公主在,要不然你们以为你们能得的了好?
这军中招式都使出来了,不是我说你们,你们这次的确过分了,我们家都督最烦的就是窝里横的玩意!
好好干吧!以后可千万别打架了,若是在打架至少你们是集体回家!”
众人连忙点头:“省的了,省的了!”
从那天开始,整个工地那么多人,骂架的或者有几个,但是打架的一个都没有!
因为众人都知道~程都督烦打架!
所以这刘老抠和对面那位只敢伸着脖子比嗓门,就算是脸贴脸现在也不敢动手,怕连累全村。
程平见他俩不在吵架,心里暗自点了点头:少郎君这法子真好使,罚我一下,直接让我打上了民众的标签。
程平看他俩都看着自己开口说到:“这人员呢,你们是定下来的,至于要不要再加,得看我家都督那里到底是个什么章程。
过两天,过两天我给你们问问,你们临走之前,我给你们个准确的消息,成或不成都会告诉你们!”
“那感情好!”俩人都喜笑开颜。
这时候和刘老抠吵架那个说话了:“诶?程管家,你娶妻没有?老汉的三侄女今年年芳十六,长得貌美如花,关键人家是大家闺秀,读书识字的……”
刘老抠那连忙喊到:“诶呀呀!没想到柳鞋匠你还有大家闺秀的侄女?”
“怎么着?没听说书的说吗?玉皇大帝还有三门穷亲戚呢!俺柳承宗在怎么说也是姓柳呢!……”
程平不理会二人,转身走了!
柳承宗看程平走了“诶?诶?程管家别走啊!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俺家侄女真是大家闺秀……”
这边刘老抠又说了:“大家闺秀怎么了?要说和程管家般配还得俺舅舅连襟家的闺女,虽然长的不是那么太周正,可是屁股大,好生养,一看就是生儿子的料。
程管家要是娶回去,三年保管能抱俩大胖小子!程管家要么你考虑考虑?”
“你可拉倒吧,你舅舅连襟家的娃长的和黑熊精似的,不刮胡子都看不出男女来……”
程平听了一个趔趄,差点没趴地上,走的更快了三分。
程平脑海中忽然浮现房遗爱抹着胭脂捏着兰花指的样子……
大热的天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摇了摇头把脑海中的画面甩出去……
这群老汉好像在不能打架以后,忽然就放飞自我了。
程平回去把事情一问,程鸿思考了一下:“行吧,算计一下,下一阶段大概需要多少人工能把水渠什么的修好,尽量不要耽搁了秋收。
等到时候告诉他们,每个人最多能带一个,不许多带。带多了都回去。还有一定强调一下,冒名顶替者,以欺瞒官府的罪名下大狱!”
程平领命,刚要走,程鸿叫到:“等会儿,让蒙多这段时间跟着你,找船送民夫回关陇,然后让牛见虎带着他去一趟香料岛,读书都读傻了。”
程平领命出去了。
这段时间,程鸿这里的粮食,完全依靠占城,江南世族在往香料岛探了一次丢掉了十几艘船连一个香料都没看到。
也暂时绝了去香料岛的心思,一面老老实实的花大价钱去李淳风的道观学牵星术,一面用剩下的船在占城沿海拉粮食回来。
程鸿这里对于粮食的数量是来者不拒,只不过该上的税还是要上的,多倒是不多,只不过给他们一个上税的概念。
而且抓了几个偷税的船只,狠罚了一下,让他们涨涨记性。
至此以后,江南世族都成了程鸿的粮食运输部队,牛见虎的海军彻底的脱离出来,巡视操练……
江南世族这次也吃了一个暗亏,本来是奔着香料岛去的,谁知道这香料岛这么难找。
搭进去十几艘的船,连边都没摸到,等回来以后发现关陇世家居然靠上了程鸿,把长安和洛阳的东西源源不断的运到江南东道。
江南东道除了先前自己占下的泉州城,其余的地方都被关陇世家占领了。
而且现在江南东道的货物全都是关陇世家负责运输,不管是咸鱼还是各种特产……
现在的江南东道可不是顾氏一族所掌管的时刻了,顾氏一族一味地压榨,整个江南东道不说民不聊生也差不多。
现在的江南东道在程鸿大肆撒钱的情况下,一些小零小碎的东西一点儿都不少消化。
现在只要是在工地上干活的,谁家没有几个金币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坐地户。
一个个吃的油光满面的若是出去说自己是地主都有人信。
只不过江南东道的人有一个坏习惯,就是不是那么太认金币,银币,每天都有到银行换铜钱的人。
基本上关陇世家撒下去的货郎白天拉着驴驮两筐零碎出去,晚上带一褡裢铜板回来,再到银行换成金币,银币,方便进货。
然后那些月结的民众又会拿着银币来银行换成铜板,喜滋滋的拿回家里挖个坑,装坛子里埋好。
程鸿问起的时候,一群人操着半生不熟的关中腔:“习惯咧,这铜板丢一个也就丢了,若是丢一个金币和银币那就要了老命咧!”
他们有他们自己的聪明道道,只不过是银行繁琐了一些,随他去吧。
这习惯还是要慢慢改的,历朝历代都用的是铜币,冷不丁来了金币和银币怎么着也得让他们习惯习惯不是。
水坝修建完毕以后,水渠和泄涝用的水库还没有挖好,这麦收假程鸿要给了。
众人拿了工钱恋恋不舍的上了关陇世家的船。
这船还要走上几天呢!
来的时候忧心忡忡,回去的时候喜笑开颜,一群糙汉子大肆谈笑着。
这个说自己加了多少工时,多挣了多少。那个说自己回去先扯几尺的布匹,给家里孩子添件儿衣服……
言语中充满了对美好生活的憧憬,这种憧憬让蒙多看的有些疑惑,为什么大唐治下还有为得到一件衣服而欣喜炫耀的?
大唐不是应该人人有饭吃,人人有衣服穿吗?他把这种疑惑记到了本子上,等回去好问。
说着说着忽然就说到了来时候带谁的问题,这个说要带上侄子,那个说带自家小子……
反正都是沾亲带故的,要不然这一个名额可不好带。
别的不说,要是赶上家里人口多的,一家就好几个。
但是这先前有的家里壮劳力全出来的,这下就成了香馍馍了:“有带的人没?我这里名额不够用,你们那里闲着也是闲着,帮我带一个呗!”
虽说这年头没到一切都用钱买的时候,但是这一顿酒是跑不掉的。
再说这敢开口的就是有交情的,开口若不是没有九成的把握那肯定不会开口……
整个船队弥漫着一股子的兴奋,船队一路上根本就没用水手们推水轮,一人玩儿似的推上几圈,日夜不停,走的居然比顺水都快!
当关陇的众人踏上了关陇的土地,摸了摸怀里的铜钱,这才三五成群的往家里赶去。
有的在码头找着相熟的车把式,有的离家不远的直接迈开大步开走了……
归心似箭,说的就是他们,一船一船的在离村子最近的地方下去,化整为零,四散而去。
当所有人都踏上归途的时候,水手们也松了一口气,忙着给船水轮上油,擦甲板,收拾垃圾……
这一群关中糙汉子在船上即使在小心这船也如同遭了海难一般,尤其两侧的水轮,被这群吃多了肥肉,有劲儿没地方使的糙汉子们推的飞快。
等他们下船以后,船长一看差点没哭了,轴承都磨的和箩筐似的了。
这轴承可是只有长安渭县工坊才有得卖,整个轴承滚柱全都是用机器磨出来的,值钱着呢。
幸亏他们是下去了,忽然想想等过一个多月还要接他们一次,船长都有一种要跳河的冲动。
这次记住了,可不能让他们进水轮间了,若是在进一次,这轴承可就真不用要了。
四百章上钩
“校尉,咱们这么等能成吗?”
“别急,要有耐心,现在你们的任务就是操练,适应这里的环境。给你们个忠告~在这里你就是死,也不能扔下备用粮食和饮水。
这里的水不比关中,有些看着清澈的很,可是很有可能是毒水,若是落单了,别胡乱喝水。”
“知道了!”
说话的将领转过身,赫然正是消失已久的席君买。
原来席君买早就秘密到了石城,然后带领了一支三万的骑兵队伍,带着弓弩箭矢到了多吉。
又从多吉征调了很多的战马,秘密驻扎在一片山谷里。
这山谷不到十里就是吐蕃人出吐蕃的路径,而大唐修的水泥路官道,离这里差不多三里路的距离。
席君买藏在运输车队里,来回走了两遍确定,此处最容易受到伏击。
于是暗中把兵马混在运物资的队伍里,一点儿一点儿的藏到山谷里。
这片
若是真要在别处被打,那也只能算吐蕃命不该绝了。
要说这席君买也够可以的,以校尉之职率领三万骑兵,堪称有史以来领兵最多的校尉了。
要说这次为什么只征调了多吉的马匹而没有征调他们的人员,原因有二。
第一~人多不容易隐藏,若是吓到吐蕃这个惊弓之鸟席君买此次在高原餐风饮露吃沙子就白玩了。
另外这次是席君买第一次率领这么多人,要知道程鸿把密函直接递到了当今陛下手中,陛下二话不说,直接让牛进达自己处理。
而牛都督连信都没看,只问了问席君买用多少人?
席君买答:“三万!”
这可是经过席君买算计的,以席君买的能力,三万兵马指挥是他的极限,若是在多根本指挥不过来,势必形成浪费。
现在大唐敢说多多益善的,只有李靖。别看程鸿每次都赢的漂漂亮亮,可是程鸿指挥人马的极限也就一万。
这不是笑话,因为程鸿根本就不知道现在的战争方式,程鸿虽然每次胜的轻松,可是都是打破以往的方式进攻。
虽然奏效,以少胜多,但是这种方式根本不适合大队人马作战。而且胜的太险。
若是有一座城池让程鸿去进攻,程鸿绝对不会想什么撞车云梯。第一个就是黑火药,然后就是爬墙,挖地道,下毒,热气球……
堂堂正正攻城绝对不会是程鸿的性格。程鸿用兵在一个奇字,类似于特种兵,以少数尖兵突破别人薄弱之处,然后向两边撕开,扩大战果。
程鸿能指挥的也就是这一点尖兵,最多一万,还要程鸿亲手训练出来的。
三万,无疑就是席君买的极限。
牛进达听了三万不由得眼前一亮,这人上万无边无沿,能指挥三万的就算牛进达手底下也没多少。
起身坐直:“三万?”
席君买点了点头:“就三万!”
“好,就给你三万!”
席君买如果就这么回去,领着三万人溜达一圈儿他对得起谁?
尤其此次估计是席君买的晋身之资,这次秘密的从江南东道大老远的跑到高原暗度陈仓可是入了皇帝的法眼的。
要么露个大脸,要么显个大眼。
第二~这程鸿对于多吉并不是那么的信任,因为他们是从吐蕃分出来的,现在依靠大唐,所以才对大唐亲近。
随着人员越来越多,声音也就越来越多,现在有桑布扎和老羊皮压制着,所以这群人才没闹什么。
若是混进队伍里怕他们坏了大事。
再有就是大唐想要杀鸡儆猴,狠打吐蕃一下,让多吉这群人冷静冷静。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大唐只不过是懒得理他们,真要是想打他们犹如杀鸡一般。
“会来的,他们一定会来的。”
“校尉,你说什么?”
“哦,没什么,告诉大家打起精神,咱们都等了这么长时间了,若是不来正好,若是来了咱们没第一时间发现那不是冤死了?”
“诺!”传令兵领命前去传令。
而此刻弃宗弄赞也在和噶尔·东赞商量着事情。
“大相,听说房俊那里的城已经建好外墙了,而且内部建设也快了,咱们若是在不动手可就晚了!”
这段时间吐蕃难得的进入了一段和平发展时期,“高原夜枭”去建城了,弃宗弄赞不用再小心提防着边界。
要知道桑布扎不但人油滑,打仗更是油滑,而且是一副滚刀肉的流氓样,说过的话从来就没算过。上午还嘻嘻哈哈的说和平共处呢,到了晚上直接就去突袭你营地了。
吐蕃什么时候见过这么无赖的将领?打的边境焦头烂额,而且这桑布扎打仗油滑的很,发现你有准备立刻溜之大吉。
跑的那叫一个快,绝对你连马尾巴都看不见……
现在桑布扎在新建的那座城那里忙活。噶尔·东赞派人特意盯了一段时间,发现桑布扎不像要走的样子。
于是偷偷在边境抽调人手,由吐蕃大将嘎玛次仁带领,偷偷返回逻些城,协助噶尔·东赞扫平吐蕃内部刚刚露头的反对声音。
弃宗弄赞和噶尔·东赞都知道,现在的吐蕃危如累卵,一个不小心就会不在了。
所以也没时间弄什么怀柔啊,恩威并施啊,直接让嘎玛次仁带着兵马前去,抓住贵族,刀架脖子上。
“你同意还是不同意?同意活,不同意~死!”
有些老顽固仗着自己的资历还想斥责嘎玛次仁,可是他不知道嘎玛次仁根本就不是逻些城的将领。
本来嘎玛次仁守卫边疆面对一个无孔不入的“夜枭”就够头疼的了,你还在这里叽叽歪歪?你有什么资格斥责我?
“咔嚓”一刀下去,直接送你见佛祖!
这嘎玛次仁嘴上不说,可是心里毕竟也受到了一些影响。
虽说和桑布扎是对手,他的所有都该反对,可是架不住桑布扎天天在营外喊啊!
什么吐蕃多吉一家亲啦,什么贫苦大众该团结啦,什么你们辛辛苦苦为了谁啦,什么你为什么不回头看看你们保护的是什么玩意了……
每天喊上十几遍跟洗脑似的谁受得了?
而嘎玛次仁在看到自己守护的居然是这玩意以后,大失所望,同时也杀心大涨。
砍起贵族来越发没有顾忌。
刚开始时候还问一句,到了后来干脆连问都不问了,只要有反抗冲进去全砍了。
尤其在搜到一群蜡人以后,更是让嘎玛次仁眼红,让噶尔·东赞和弃宗弄赞一脸铁青。
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有这么干的?是不是脑子都被地鼠吃掉了?
就这么砍砍杀杀的,把贵族梳理了一遍,效果还算不错,没有什么反对声音了。
至于他们内心是怎么想的,那只有天知道了。
而嘎玛次仁也得到了了一个疯狗的外号。
统一了吐蕃内部的声音以后,局面刚刚稳,这边弃宗弄赞又起心思了。
自己饿的嗷嗷的,这一车一车的肥肉就在自己眼前过,这若是不咬下一口来,那是要遭天谴的啊!
而且他们那边不是在建城吗?自己在这边把他们的粮道截了,新城那边绝对不攻自破!
别的不说,就是光是吃的都能让房俊发疯,这人一饿可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
到时候看他怎么面对饿的眼睛发红的众人……
想到高兴出,弃宗弄赞不由得哈哈大笑。
把自己心中所想和噶尔·东赞一说,噶尔·东赞迟疑的摇了摇头。
“赞普,这事恐怕没有那么容易,大唐人诡计多端,这么一条粮道居然不加掩饰就这么在咱们眼皮子底下修起来,怕是有什么阴谋。”
“能有什么阴谋?不过是诈咱们而已,这么长的粮道,即使他们极力隐藏,也会被咱们搜索到。
还不如大大方方的摆在明面上,让咱们以为他有什么阴谋,不敢去攻。
再说了,大相,咱们吐蕃内部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已经开始有人饿死了,若是在不想办法,咱们今年的冬天怎么熬啊!”
噶尔·东赞还是认为有阴谋,可是想了想吐蕃内的状况,无奈的点了点头:“赞普,此次行动不可派遣太多的人。
最多也就派遣十五万人,剩下的留着以防不测,另外老臣立刻去石城那边探查消息,截一次,咱们可要截个大的。
听说再过一段时间那座城池就要建设完毕了,大唐要付给象雄国粮食和东西充作劳资,咱们就截他这一批。
截一次足够咱们吐蕃熬过这段最难熬的时刻,到那时咱们在慢慢收拾这两个高原上的叛徒!”
弃宗弄赞听了以后立刻调兵遣将,说是要去边疆,其实是去截粮草。
而噶尔·东赞却多了个心眼嘎玛次仁此次没有参与,派遣的是吐蕃的另一员大将贡觉多吉。
这贡觉多吉可不是一般将领,他可是一步一步从奴隶兵厮杀上来的,手里使一根混铁棍,力大如牛,脾气暴躁。
长相极丑,趴额头,高颧骨,朝天鼻子,下面是一张大嘴,至于脖子?哪有脖子?
他打仗就是身先士卒,手拿混铁棍冲在最前面,一棍子轮过去磕到死碰到亡。指挥?不会!
噶尔·东赞想~反正是截粮草而已,一窝蜂的冲上去就行了,也不用什么指挥,而嘎玛次仁则是吐蕃为数不多的能指挥的人才,所以必须留下。
哪怕截粮草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上当,也不能派遣嘎玛次仁去!
四百零一章谁埋伏谁
嘎玛次仁继续回到边境防御,这十五万军队都是由被剿灭的贵族私兵加上在逻些城抽调而来的。
边军弃宗弄赞是万万不敢动的,万一桑布扎抽风打过来怎么办?
要知道桑布扎打起仗来可根本没规律可言。
自己这边想要截粮道一定要快,一定要在大唐和多吉没反应过来之前打扫干净。
还有就是不留活口,以免大唐问责。虽说整个高原上有能力打劫这么大车队的是谁那是秃子脑袋上的虱子,可是这没人看见是可以打赖的嘛。
反正没人看见,我这里死不认账,若是打我你就是不仁不义!
这吐蕃想的是挺美的,可是他忘了,现在的吐蕃不是以前的吐蕃了,国内贵族叛乱,多吉造反,丢了三分之一还多的国土。
象雄与他老死不相往来,大唐雄兵不在惧怕高原诅咒,连泥婆罗这种小国都敢发来斥责的信件,问他为什么波利库姬成了大唐的王妃……
弃宗弄赞那叫一个窝火,为什么成了别人的王妃?我TM还想知道呢!被抓住的时候她怎么不去死!
他怕是忘了,波利库姬和赞蒙赛玛噶已经被他换成书籍,工匠以及各种贵重东西了。
运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现在的吐蕃就是被束缚住翅膀的雄鹰,连地上的草狗都能欺负他,可是他并没有认识到这一点。
他没想过,若是大唐根本不斥责,直接联合多吉,象雄平分了他吐蕃怎么办?
要知道象雄虽然没多少兵马,可是这多吉和大唐还是可以抽调不少的。
“来了,来了!大唐的车队来了!”
这边吐蕃的探马向贡觉多吉报到。
早在几天前噶尔·东赞的探报就收到了消息~石城那边的粮队已经起运了。
延绵的车队看的探报差点把持不住直接冲出去劫了他们。
在石城足足走了半天,最先走出去的已经在好几里外了,这边车队的尾巴还没看见呢!
乐的探马日夜不停跑回边境噶尔·东赞和嘎玛次仁坐镇的地方报告~“报!唐人的车队已经起运,车队延绵几里,已经出了石城奔新城去了!”
“里面装的什么?”
“应该大部分都是粮食,因为车跑起来没有烟尘从车缝隙冒出,也不是灰突突那种颜色。”
“好,看样这次老天是站在我们吐蕃这边的。天佑吐蕃!告诉贡觉多吉做好准备!去吧!”
传令兵骑马飞奔而去……
这边贡觉多吉正在和六个人在角力,两个抱着胳膊,两个抱着腿,还有两个一前一后抱着腰。
六个人龇牙咧嘴,满脸通红,吱哇乱叫。贡觉多吉稳如泰山,还一个劲儿的说:“羊崽子们,用力啊!”
忽然见传令兵跑过来:“报,唐人运输队快到了,大相让你做好准备,不留活口,大相会在三岔河接应将军!”
贡觉多吉一发力胳膊上的两个和稻草扎的一样飞了出去,又一转身腰上的两个也被甩了出去,抱腿的两个一见想要退去。
贡觉多吉眼睛一瞪:“在我手底下当兵还想跑?”抓起两个人甩在了地上,眼见两人嘴里吐着血沫子,翻着白眼,出气多进气少一副要去见佛祖的样子。
胳膊和腰上的四个人虽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可是依然被摔的灰头土脸的。
贡觉多吉看着周围人恐惧的目光心中高兴得很。他很享受这种让人恐惧的感觉。
贡觉多吉走到一旁拔出插在土里的混铁棍:“羊崽子们,唐狗就要过来了,掏出他们的肠子,抢了他们的粮食。
活着的,抓回去,把他们扔到咸水河滩上暴晒到死。让他们的尸骨连秃鹫都不能吃,让他们的灵魂和尸骨永远禁锢到一起。
谁要是敢在冲锋的时候退缩,我要把他和唐狗绑在一起,在咸水湖暗上暴晒到死,灵魂在狂风里夜夜哀嚎。走吧,羊崽子们!”
领兵者恩威并施,施恩者兵不尊令,却能死战。施威者,胜则大胜,败则亡!
贡觉多吉若是打比他若的倒是可能,但是这席君买比他若吗?呵呵!
贡觉多吉集结人马,直奔席君买隐藏的那片山包。
因为三岔河百里之内就这么一个隐藏之处。
而席君买早就给他们留好了位置,山口最容易冲锋的位置让席君买让了出来,更深处五里,才是席君买的大营。
而且席君买还做了伪装,在山边挖坑洞,上面蒙上草绿色的毡子,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风吹日晒,毡子的颜色跟旁边草的颜色基本上差不多少了。
远远看去那就是一片普通的山地草坪而已,而且由于风吹日晒,带着一些土色。
再加上有些地方已经沙土掩盖,就像一块块秃疮一般,就算牧马放羊也不会来这边,草太差。
再说贡觉多吉刚一出吐蕃的时候就被发现了,探马带着望远镜兴奋的跑回来:“校尉,校尉,鱼上钩了,鱼上钩了!大概有十几万人。”
席君买紧绷的神经一松:“终于来了!”
可是程鸿给他的任务和噶尔·东赞给贡觉多吉的任务是一样的~一个不留,杀到他们胆寒!
这下席君买可就犯愁了,如果若是说打败他们,自己虽然是三万人,但是席君买有信心放倒他们。
可是这全歼可就难了,若是白天打,人家一心想跑,估计一下子就能跑到吐蕃去!
自己若是衔尾追击,虽然能杀伤不少,可是有那么一句话~穷寇莫追。
真追到人家边境,人家有了接应的军队若留住自己这三万疲兵可不算太难。
若是夜袭,这黑天四散奔逃,自己这三万人架住架不住人家冲锋都两说着,要知道吐蕃防起夜袭来,可比大唐有经验多了。
因为多吉有个“夜枭”呢,谁要是敢在夜里不睁着一只眼睡觉,保不齐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席君买思考了一下:“绕过去,告诉车队,准备好,吐蕃人要在这里劫粮草。
告诉车队的头头,摆弯月阵,必须给我守住一炷香的时间,一炷香以后我从后面进攻,把这群吐蕃野人全留在这里。
还有,走的时候你们注意点儿,宁可绕个大圈儿,也不要被吐蕃的探马看到。
若是看到了,第一时间弄死他们,绝对不能让他们警觉,现在的吐蕃就是刚出洞的兔子,有点儿风吹草动,绝对会立刻跑回去。去吧!”
一队探马抱拳应诺,飞身上马,疾驰而去……
现在做的就只有等待了。
贡觉多吉在等待车队的到来,席君买在等贡觉多吉进攻,两个人如同捕猎的云豹,都小心翼翼的收缩着自己的爪牙,等猎物到来时送上致命一击!
车队在众人的期盼中,于第二天的午后接近了这里。
而车队早就收到了消息,知道这里劫道的人了。
而这头人不是别人,正是消失已久的程恭,这次时件,事关重大,程鸿特意写信把程恭调到了石城,负责粮草押运。
若说程家谁领兵最稳,非程恭莫属,程恭就是程家的一面山盾,只要他领一队兵马,不管是左右两翼,还是后面,程恭守的那一面绝对不会被突破。
这车队依旧还是那么多,可是在二里以外,车队已经从四列纵队,变成了三十列纵队。
向两边的草地各延伸了十三排,若是细看,这车队的变化远远不止这些,马两边的挡箭板已经挂好了。
还有车顶的销子已经拔掉,连弩的箭匣已经装满,强弩的弦已经挂上,滑轮钢弩上的箭如同投矛一般,三棱的箭头闪着寒光。
只不过这些都放在车里,就等着一声令下支起挡板,万箭齐发了。
这若是有噶尔·东赞或者嘎玛次仁在这里,或许还能看出一些端倪,可是这领兵的偏偏是贡觉多吉,一个满脑子都是肌肉的贡觉多吉。
贡觉多吉第一次看见这么多粮车,眼睛都绿了,那还顾得上这些,别说没看出对面有准备,就算看出来,他也绝对会冲上去。
“快点儿,在快点儿!”贡觉多吉在那里喃喃自语,红着眼看着缓缓移动的车辆。
终于车队已经过去一半了,贡觉多吉觉得这时机已到,从嗓子里炸裂出憋了半天的话:“杀光他们,强粮食,不挨饿!”
“嗷!”吐蕃的兵们如同饿狼一般,从山口冲出,直奔车队!
这时候车队一支响箭划出凄厉的声响,传遍整个车队。
这车队立刻开始变阵,稀疏得当,两边微微弯起,中间疏密相间。
车里埋伏的府兵,家丁,车队护卫立刻掀起车顶“嘎达”一声,车顶变成了一个类似胸墙的样子。
弩箭架好,准备开射,这一切只用了几秒钟。
第一排的府兵甚至有时间把后面两排的钢滑轮弩架设到车辕上。
这东西是要到近处射起来那才叫一个过瘾,十几米内一箭下去,至少穿透五个人还有余力。
至于后面的席君买,早在听到那一声响箭的时候就下令往这边走了。
为节省马力让马踏着碎步从贡觉多吉的背后兜了上去……
四百零二章战!
贡觉多吉骑马冲锋,眼中凶残嗜血简直都快要溢出来了,他最喜欢的就是看着敌人在冲锋下慌乱的如同兔子一样。
贡觉多吉最爱听的声音,就是铁棍敲碎头颅的脆响,是那么的令人迷醉……
只不过眼前当然这群兔子和以往的有些不一样,他们没有慌乱,而是摆好了阵势。
听说唐那边打仗爱摆什么阵势,乱七八糟的,在我贡觉多吉的铁棍面前,什么阵势都是白扯。
第一排的都是老兵,他们在那里笑骂着,让身后没打过仗的护卫和家丁心安不少。
第一排的都不怕,我们怕什么?
二百米!一百五十米!一百米!九十米!八十米!
“呜!”凄厉的响箭从程恭手里射出。
只见此刻老兵们绷着脸,望着眼前的吐蕃骑兵狠狠的叩下机扩。
“唰!”箭支和一团乌云一样飞了出去!
“嗤嗤!”这是弩箭钻入肉体的声音,人喊马嘶声,传遍了战场。
吐蕃人冲锋的气势猛的一顿。
贡觉多吉大喊一声:“冲,冲,冲!”
吐蕃人继续踏着尸体冲锋!这时候不管是老兵还是护卫,亦或者是家丁,根本就没有区别了,射箭而已!
前面这么多人,你还能射歪是怎么的?闭着眼睛射出去都能射到人。
“嗖嗖!”声不绝于耳,车阵面前这一段距离俨然成了吐蕃人的噩梦。
如雨点一般密集的箭矢填满了这段空间。
五十米,连弩开始发威了,这箭雨更密集了一些。
“嘣,嘣,嘣!”这是滑轮钢弩的声音,老兵阴险的等到连弩发威的距离才射出滑轮弩。
这个距离如同短矛一般的弩箭发挥了无与伦比的威力。
不管是人是马,一箭下去,至少穿透五个!
短短几十米,成了吐蕃人不可跨越的鸿沟。
但是吐蕃人的噩梦远远不止于此。
等他们跑到进前的时候,他们才发现,自己要面对的不是待宰的羔羊,而是披着厚厚甲壳的乌龟。
一半的老兵拿着钩镰枪,从上面的豁口伸出,连勾带刺,即使你到了跟前,对这两米多高的车墙也无可奈何。
有些吐蕃人急了,站到马上顺着马颠簸飞身而起,拿着手里的弯刀长矛扑向车墙后面的唐军。
这时候唐军只需要把手弩拿好,好整以暇的射出一支弩箭,然后躲避一下,就可以了。
舍身一击!吐蕃人这么舍身一击也就换来唐军稍稍的停顿而已。
这也怪吐蕃人冶炼不发达,整个军中根本就没有几个穿着铠甲的,最多也就一件儿牛皮甲,更多的只是穿着一件羊皮袄而已。
就这哪能受得了大唐破甲弩箭的攒射?
但是这吐蕃的噩梦远远不止这一点~身后席君买已经摸上来了。
这贡觉多吉也真不是领军的料,居然一窝蜂的全冲上去了,连守着自己后路的后军都没留。
席君买轻而易举的摸到了后面。
席君买看着眼前的厮杀,陈声说到:“燕翅阵,先弩后枪,杀光他们。不得进车阵十丈之内。”
“校尉有令~燕翅阵,先弩后枪,距阵十丈,杀!”
“校尉有令~燕翅阵!先弩后枪,距阵十丈,杀!”……
声音渐远,传遍全军!
席君买闹了个大红脸,原来自己已经不是指挥自己那几伍人马的时候了,命令要短促清晰。
只要把命令传达出去就好,让他们理解意思就成。
这也幸亏是常在牛进达身边传令的牛大的儿子牛蛮在席君买身边。
耳濡目染,牛蛮自小玩儿的游戏就是这玩意,直接把席君买的话精简成军令传了下去……
“杀!”
腹背受敌。形容贡觉多吉现在的样子最形象不过。
贡觉多吉此刻才发现后面居然悄无声息的绕上来一路兵马。
贡觉多吉这个恨啊,大喊一声:“留下一半,其余人跟我往回杀!”
谁留下?傻子才留下呢,对面简直就是一个铁王八,根本砸不开!回身至少还能拼一下。
“哗啦啦”一下子全都撤回去了,只有几个脑子慢的倒霉鬼被射了下来,永远留在了这片土地上。
程恭看贡觉多吉回头,手中响箭连发六根,一长五短。
这时候车队忽然动了,从后面走出十列纵队马车绕着大圈向战场后面绕了过去。
席君买抽空扫了一眼,心中安定不少,不愧世家久经战阵的,这战场上你想干什么,他一看便知。
等到几万辆大车围住战场,一点儿一点儿的压缩空间,吐蕃这十几万人就如同被绞索勒住脖子的死囚,死是早晚的问题。
贡觉多吉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说留一半人继续攻击车队,然后人都跑过来了。
可是战场上哪容得了他思考,几百米两军互相冲锋也就顷刻之间。
这眼看距离越来越近,席君买下令:“放箭!”
“嗖嗖嗖!”又是一片弩箭飞过去。
对面如同被狂风卷过的麦子一般,成片成片的倒下,不管是人受伤还是马受伤,只要落马的,在这种骑兵高速冲锋的状态下,基本上是判了死刑了。
就算是没有伤,随后而来的骑兵也会把人踏成肉泥。
对面也开始摘弓还击,可是在唐军全覆盖的板甲和整个前脸挂着马甲的重骑兵面前,铁箭最多也就划出一道道火星。
更何况吐蕃多数都是狼牙箭和骨箭,除非运气特别差的,被射中铠甲连接处或者是头盔上眼孔位置,射到铠甲上基本上连一道划痕都划不出来。
“砰!”两军终于撞到了一起。第一排骑士撞在了一起,这是血肉与钢铁的对撞,吐蕃虽然人数占优,可是这武器太差。
居然连唐军的铠甲都砍不开,唐军只要把钩镰枪夹在手臂上,摆好位置,借助马的力气冲过去就是了。
尽量使用侧刃划开敌人的脖子,划掉敌人的胳膊腿……
吐蕃人红着眼“叮叮当当”的斩着唐军的铠甲,收效甚微。
只有像狼牙棒,重斧,铁骨朵之类的钝器才能杀伤唐骑。
可是军中使用这东西的无一不是悍勇之士,少之又少,而唐军这边一旦发现使用重兵器的立刻围而歼之,根本就不给他们发威的时间。
只有贡觉多吉,一马当先,挡着睥睨,手中的混铁棍轮的“呼呼”生风。
唐军在他的棍下如同稻草一般,被砸的四处乱飞。
席君买看见贡觉多吉如此勇猛,大喝一声冲向贡觉多吉,两边不管敌我都给他让出了一条道路。
贡觉多吉也看出席君买是这群人的首领,顾不上身旁的杂兵冲向席君买。
兵对兵,将对将。俩人终于对到了一起。
远处程恭站在瞭望台上远远的看着战场上的情形,见席君买冲向贡觉多吉暗道一声:“糊涂!”
本来以程恭的算计,是让车队完成包围,然后把缠住吐蕃的骑兵一个个让道车阵里,以强弩一点一点压缩他们的空间。
到时候在猛的勇士,他能架得住滑轮钢弩的攒射?就算你是钢铸铁打的,也非被射成筛子。
只不过让他发威一阵而已,能杀多少人?再说了,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现在这局面若是席君买赢了固然能加速吐蕃的败亡,若是席君买败了或者战死,没准儿贡觉多吉携胜威,带着一群残兵杀出重围。
到那时那可真就是煮熟的鸭子飞了!
程恭看见了贡觉多吉的勇猛,却小瞧了席二楞子的彪悍,只不过席君买经常用一杆钩镰枪导致的。
这钩镰枪现在是大唐士卒标配,只要是大唐的士卒,都可以去领一杆。
坏了包换,丢了追责!
看席君买用钩镰枪,和普通士卒一样,不由得就看低了两眼。
可是席君买可是正儿八经的悍将,又勇又悍外加三分楞。
可以说要是比力气,席君买不比房遗爱差多少,要知道席君买可是能开六石强弓的能人。
这六石强弓若是没点儿力气你想开?笑话!
程鸿所造的四把钢弓一把给了桑布扎,一把就在席君买那里。
而且席君买这牲口从来不用撒放器,铁扳指一带,一弓三矢,而且准确率还很高。
贡觉多吉和席君买同时冲锋,双方士兵不约而同的让出了一条道路,乱战之中居然行成斗将的局面。
“铛铛铛”三声巨响传出。
贡觉多吉混铁棍碰到席君买的钩镰枪时候就觉得不对!
俩人的兵器碰撞贡觉多吉听声音才明白,对面这员唐将钩镰枪的杆居然是铁杆!
要知道席君买可是程鸿手底下混日子的,兵器能差?
这钩镰枪的杆就让程鸿在钢厂研究了好长时间,好几股的钢条拧成一根,然后熔炼到一起,又韧又不振手。
到了泉州以后席君买又找大匠用弄好的鲨皮割成细绳,用上好的胶粘了一层。
虽然看上去灰扑扑不起眼,可是确是实实在在的重兵器。
三声过后贡觉多吉一时大意手腕被震的酸麻不已。
正心惊这员唐将难对付时候,忽然听见旁边吐蕃人惊呼!
“嘣!”弓弦声起!
贡觉多吉来不及回头只觉得身后一阵恶风“噗!”左右胸口脖子三支寒光闪闪的狼牙箭透体而出。
贡觉多吉只来的及回头看了一眼,手中的铁棍便握不住了,“吧嗒”掉到了地上,然后便一头栽倒!
席君买把弓挂到得胜钩上,啐了口吐沫:“傻X!”
然后拿起钩镰枪继续厮杀……
四百零三章全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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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恭站在高台上看的是清清楚楚,两人错马的时候贡觉多吉攻了一招,席君买攻了两招,守了一招。
都收硬碰硬的招式,而后席君买钩镰枪回身一甩,攻出第四招,可是由于两个人马速太快,没够到。
席君买把钩镰枪顺势夹到左腿下,右脚后跟一磕箭筒,“唰”飞出几支羽箭,席君买单手抄住三根,捻在手上。
右手钢弓已然在手,扭腰回身,张弓便射,就这么多动作,俩人的马根本连二十米都没拉开。
这点距离对于席君买来说,那就是把脑袋送到箭尖上一般。
放空?不存在的。
果然,三箭三中,一箭正中心脏,一箭中了脖子,一箭射穿肺子。
“好!”程恭击掌赞叹!
神力,神箭,好身手!
果然,少郎君这眼光就没错过!怪不得撒泼耍赖把这席君买带到身边呢!
悍勇之将!悍勇之将啊!
席君买心想到,这吐蕃的将领也真够傻的,还真以为能拿下我呢?不就是一把力气吗?就跟谁没有似的。
使根棍子就以为自己是孙猴子了?老子这边还有弓箭呢!
厮杀还在继续,只不过这次席君买所到之处皆是慌乱而逃的吐蕃人,甚至有的躲不开直接跳马……
席君买……
傻啊,跳马不还是一样死?
程恭在外面不紧不慢的完成合围,头车碰头以后一圈,一圈的往里收缩!
如同巨蟒缠住猎物,一点儿一点儿的缠紧,勒死!
席君买收拢军队来回冲杀溃散的吐蕃军队,慢慢的变成席君买的军队在中间,中圈是吐蕃的散兵,外圈是不断缩紧的车阵!
现在弓箭只有在十丈之内才是最密集的,因为这里除了慌乱中跑来的吐蕃人以外,根本就不会有唐军靠近。
若是吐蕃人不过来,程恭也乐得清闲,一圈儿一圈儿的往里缩。
至于会不会受到攻击?看外面厚厚的枣木挡板就清楚了,几个最前面的已经被射的和刺猬一样了。
连拉车的马都换了好几茬了,可是这圈子还是一圈儿一圈儿的往里压榨!
不紧不慢,却稳如泰山,让人即使知道他的意思你也无法破开!
席君买看如此情形果断下令守住中心,一圈一圈往外杀。
两路大军配合如同两个磨盘,一点点磨着吐蕃的军队,败亡只是迟早的问题了……
战马嘶鸣,人的哀嚎,兵器碰撞,箭啸声……
交织成一曲葬歌,吐蕃的十五万军队连同贡觉多吉在内都死的差不多了。
席君买杀着杀着只觉得眼前一亮,在无遮挡之人,放眼望去,眼前五丈就是车队了。
吐蕃人已经都躺在地上了,席君买下令:“停手!”
命令传了下去,席君买下马走向车队,程恭这时候也从高台上下来,走了过来。
席君买一见:“我道是谁,原来是程兄当面,我说这用兵之势怎么如此老辣眼熟呢!
还多谢程兄帮忙,要不然想全歼这群玩意还真不容易!”
程恭连忙上前,抓住了席君买的胳膊:“刚才你和蕃将那一回合我可看的真切。
赢的漂亮,不愧是我家少郎君看中的人才!厮杀了这么半天,先好好歇歇吧,善后的事交给我吧!”
程恭又回头招呼身后的车队:“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躺在地上的补刀,把兄弟们接到车上,休息休息!”
席君买知道此刻也不是硬撑的时候,虽说没漏掉一个人,但是这吐蕃人到了晚上一个回不去,吐蕃势必会派探马来看。
得知被全歼以后,难保不生出报复的心思,若是以一支疲惫之师面对对面携报仇之势来的哀兵,即使胜了也是惨胜。
至于车队,车队可不是真正的府兵,打顺风仗欺负人还好,若是拿他们当主力,不死才怪呢。
还有战车这玩意自秦朝以后就被淘汰了,想打战车组成的阵势有太多的办法了。
席君买下令:“都给我动起来,休息两个时辰然后警戒!”
牛蛮摘下头盔,上面有着斑斑血迹,也不知道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
看了一眼席君买:“校尉有令,下马,两个时辰以后警戒!”
程恭笑着拍了拍牛蛮的肩膀:“小子不错啊!受伤没?第一次上战场吧?”
“恭叔,我……”“哇!”牛蛮直接吐了!
刚刚还不觉得,此刻看着满地的残尸,肠子还在蠕动,半个脑壳里面还有红白的脑浆……
一下子就吐了!
程恭笑呵呵的拍着牛蛮的后背:“你小子果然是和你爹一样,第一次上战场你爹吐的比你还惨呢!
吐一口传一句军令,休息的军令三句话一炷香的时间才读完。”
牛蛮吐了一阵,感激的接过程恭递过来的葫芦,一口狠闷“噗!”
“恭叔!这怎么手醋啊?”一口老醋,酸的牛蛮眼泪都下来了。
程恭示意牛蛮:“小口喝,喝两口试试。要是不喝两口,一会儿你吃不进去东西,在打仗那才叫找死呢。”
牛蛮小口的喝了两口,总算把那种胃酸上涌的感觉压了下去。
牛蛮又小口喝了两口:“谢谢恭叔了!”
“谢什么谢,去后面休息吧!”
“哎!”牛蛮去后面车队找地方休息去了!
这一阵厮杀无论是对体力还是心里都是一个极大的考验。车队上的倒没多大的消耗,最多是刚开始时候弩箭射的急了,胳膊酸痛。
至于伤亡?除了几个倒霉蛋在包围的时候,一时紧张被颠掉摔了个灰头土脸以外,基本上没什么损失。
吐蕃人根本就没突破箭雨的封锁。
而席君买这边就比较惨了,三万铁骑,第一次冲撞的时候损失了千十来人,后来贡觉多吉发威,打死了好几十。
最后吐蕃人反扑杀死了几百,加起来死了两千多!
受伤的也不少,只不过现在有了酒精,而这酒精又被孙思邈改良,加了一些愈合伤口的药材进去。
基本上这感染的事很少有发生的了。
只不过军中这群老油子们,老是爱舔伤口上的酒精,警告多少次都无济于事,当时笑呵呵的说肯定不舔,可是你刚一转身,他这边舌头就上去了……
车队这边老兵们下车,一个人端着手弩,另外两个一个拿着刀盾,一个拿着钩镰枪。
一个个的搜索战场。
拿着刀盾的警戒四周,拿着手弩的看着是不是有人装死,拿着钩镰枪的用横刃刨进尸体的胸口,卡住骨头把尸体拉到一边。
自家的小心的看看,还有救没有,若是有救赶紧告诉后面来救治,若是已死就放在车队那边,有人给整理遗容。
怎么着也得让自家的军士们干干净净的走不是!万一七天还魂,家人认不得怎么办?
装死的已经被射死好几个了,自家兄弟也有零星几个重伤,或者是昏迷的……
全部整理完毕以后,居然还幸运的救下了三十二个摔下马匹受伤的。
两个时辰以后,天色渐晚,吐蕃人被扔到一起一把火烧掉,以免滋生瘟疫,自家的袍泽收拾干净以后,由席君买主持送行,程恭在一旁拾遗补漏。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王兴于师,修我戈矛。
与子同仇。……”
悲壮的秦风·无衣荡然响起在高原上,虽然胜利了,可是两千九百一十一人永远的留在了这片土地上。
席君买唱的泪流满面哽咽不已,他心疼啊!接近三千人,就这么死了。
席君买悔恨不已,若是自己能指挥十万,几乎一个冲锋就能拿下对面,就可以少死不少人……
噶尔·东赞忽然觉得心有些慌,问到:“贡觉多吉回来了没有?”
“没有,要我说也是,大相你派遣贡觉多吉过去干嘛?连数量都点不清楚,这连个战报都不会送,缴获多少都不会清点……”嘎玛次仁在那里喋喋不休。
嘎玛次仁对于派遣贡觉多吉去劫粮草,意见不小啊。
倒不是争功,只不过在他们眼中这劫粮草乃是美差,若是劫住自己私自扣下一些,就够自家和亲信们过冬了。
要知道,以今年的存粮战兵能吃个半饱就不错了。至于嘎玛次仁虽然不至于挨饿,可是吃的东西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噶尔·东赞没理会嘎玛次仁的喋喋不休问到:“那你派遣人去看看没有?”
嘎玛次仁一听这话更气:“大相贡觉多吉是个什么货色你又不是不知道,派过去两次传令兵有一次全员回来吗?
贡觉多吉非要和传令兵摔跤,这和他摔跤能活下来吗?搞得现在一听说去贡觉多吉军中传令,传令兵脸都白了。
战兵可以死,但是只能死在疆场之上,被他贡觉多吉取乐致死算什么?”
噶尔·东赞也一阵脑袋疼,这贡觉多吉勇虽勇,但是只有一勇可用,其余皆不可用!
“在派一次!看看他到底在干什么,远远的看一眼就成!”
噶尔·东赞都这么说了,嘎玛次仁还能说什么?派吧!
一队传令兵从三岔河出发,直奔预计的战场!
到了战场天已经有些见黑了,唐军正在举行送葬仪式,旁边是烧的正旺的吐蕃人尸骨。
传令兵只看了一眼,便吓得魂飞魄散,急忙向来路没命的跑去……
四百零四章八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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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玛次仁的传令兵慌慌张张的跑了回去,进门以后就开始喊:“完了,完了!
将军完了,将军完了!”嘎玛碰扑次仁一把揪过来:“什么完了?说!到底怎么了?”
“将军完了,不对!大相完了,吐蕃完了,都完了!”
“啪”一个大嘴巴,终于让这个传令兵停下了疯狂乱语。
“说!到底怎么了?”
“贡觉多吉将军上当了,我去的时候唐军已经打扫战场了!咱们的军队被唐军堆成山点了火把了!”
噶尔·东赞一听脑袋发晕,一下就坐在了凳子上。
嘎玛次仁吓的脸都白了:“传令!连夜撤回城内,马上布防!”
败了,这一败让吐蕃彻底没了翻身的资本,而且还要面对宗主国大唐的质问。
无故攻击宗主国粮草,这可是大事!弄不好吐蕃覆灭在即!
“不行,快!快准备一下,马上带兵去战场那里,就说贡觉多吉是吐蕃老牌贵族的军队首领。
咱们此次是追击他们的,若是他们没被全歼,咱们就冲大唐把俘虏要回来,若是没有俘虏,咱们此次也算撇清了关系,免得大唐找咱们麻烦!”
嘎玛次仁懵了:“若是大唐不顾一切把咱们也打了呢?咱们就五万人,怕是打不过他们!”
何止打不过,简直就是送菜去,若是席君买想打他们估计只需要两个冲锋,就能让他们溃不成军。
“不会,大唐是有礼法的国家,若是在草原上他们打到逻些城都不算稀奇,但是大唐有位古人说过~不教而诛谓之虐。
就是不让对方知道错误而杀掉对方叫虐杀!虽说这样人都是谦谦君子,但是君子可以欺之以方。
而且现在贡觉多吉把事情搞砸了,咱们只能兵行险着,先撇清关系!
他们即使知道贡觉多吉是咱们派去的,但是咱们咬死不承认他们也只能认了!”噶尔·东赞肯定的说到。
嘎玛次仁虽然不知道是这么回事,但是听大相的没错!于是喊到:“起兵,起兵!前队变后队,给我直奔边境战场!”
队伍听到命令“轰隆隆”的开始变阵!
席君买安营扎寨以后忽听得吐蕃那边传来一阵马嘶,一掀大帐的帘子,探马正要来报。
“报,席校尉,吐蕃方向忽然来了一队人马,大概有五万左右,其中三万左右的步兵,打着吐蕃大相的旗号。”
“他来干什么?难道想做过一场?可是就这么点儿兵也不够我两个冲锋的呢啊?他们大相不是智者吗?怎么蠢笨如豚?”席君买稀奇道。
程恭这时候也过来了:“还能干嘛?这老狐狸鬼着呢!虽然不知道他们干什么来,但是肯定不是打仗来的。先去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俩人一起走了出去,翻身上马,带着五百骑兵直奔营外……
大唐这边站定,席君买上前:“呔!对面的蕃人,可是和上午那群人是一伙儿的?”
这时候对面跑出一骑,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吐蕃大相噶尔·东赞。
噶尔·东赞一身吐蕃民族服饰,在席君买面前站定:“吾乃吐蕃大相噶尔·东赞,此次前来追击叛军贼寇,不知这位小将军,你可曾碰到?”
席君买气的一个倒仰。厚颜无耻的见得多了,还真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
用脚趾头都能猜到是你们吐蕃派来的,现在居然堂而皇之的说是追剿叛逆,还要点儿脸不?
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子,坏滴很!
旁边程恭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虽然程恭猜不到这噶尔·东赞来干什么,但是这仗肯定是打不起来的,这点儿他倒是算准了。
席君买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你这也不按套路出牌啊!
这时候程恭催马上前,喊到:“噶尔·东赞,刚才那群人是谁派来的,你我心知肚明,至于他们是什么,等回去我自会禀明上官。
你想打嘴仗去长安打,若是想动刀枪,我们这里倒是陪你走一遭!
这边刚杀完十五万头豚,累的不行,若是想来攻打,你可要赶快了,要不然等我们缓过劲儿来,就指不定谁打谁了!”
噶尔·东赞看着远处烧尸骨的火堆都熄了,心里一阵无语,那么大的火堆都烧干净了,你还说你没缓过劲儿来?
你糊弄谁呢?如果我信了你的话那才叫见鬼呢!若是攻过去就这点儿人还不被你连皮带肉都吞了?
傻子才信呢!
这时候嘎玛次仁忽然凑了上来:“大相,咱们打吗?”
噶尔·东赞……
还真有傻子信了!
噶尔·东赞瞪了嘎玛次仁一眼:“这位唐将说笑了,大唐乃我吐蕃宗主国,我们怎么可能无缘无故攻打?
只不过下国小臣有一事相询,这叛军可有俘虏?他们有一批金银埋了起来,我想找他们询问一番,唐将放心,若是找到肯定有你们一半!”
席君买惊讶道:“还有这事?俘虏嘛,你去那边灰堆里扒拉扒拉吧,若是有没烧透的,你还能捡几个八成熟的。
早知道不打那么狠了,没想到一群连人话都不会说的人居然还有宝贝!真娘贼了!”
噶尔·东赞一阵头晕目眩,十五万!全没了!这段时间的忙活,付之东流了!
吐蕃现在是自保有余,进攻不足,顶天和象雄,多吉对峙,若是再有人碰一下吐蕃,必定变成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噶尔·东赞强忍着心中悲痛,还要强颜欢笑:“哈哈哈哈!唐将说笑了,既然无俘虏本相就先回去了,这叛军剿灭真是大快人心。
本相还要把此事回禀给赞普,只不过这位唐将,这八成熟的烧烤吃多了容易上火,劝你多吃点青菜吧!省着憋到!走!”
噶尔·东赞直接下令,吐蕃大军转向,缓缓的离开了!
席君买拿起弓,张弓没搭箭瞄了瞄,然后缓缓松开了弓弦,摇了摇头:“可惜了,这老伙太滑溜。
简直就是长了海狼牙齿的老泥鳅,又滑又狠,想抓抓不住,被他逮到机会就是一下狠的!
也难为老羊皮了,居然摊上这么个对手。”
程恭冷笑了一声:“呵呵,要不说我家少郎君在听到这货名字的时候就想宰了他呢!
我家少郎君说~这货是高原上难得的智者,而弃宗弄赞又有雄主之姿,若是任由他们成长,肯定会成为大唐的心腹大患!
现在这样已经算是最好的了,只要有了防备管他是泥鳅还是海狼,织好网烧开水等着,不管是泥鳅还是海狼,都是菜的命!”
席君买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诶?这老伙最后那句话什么意思?”
程恭看了一眼席君买,心里暗道~这货果然还是那个二愣子,可是这指挥军队怎么那么机灵?
程恭回过头催马回营:“等一会儿你就明白了!”
“诶?到底什么意思啊?”
“驾!”……
噶尔·东赞刚刚那阵大笑,有多少无奈和愤恨,谁能理解?
走出一阵以后,嘎玛次仁问:“大相,刚才你怎么不下令打他们?他们不是都说了吗~他们已经是疲军了!没准咱还能捡一个便宜呢……”
“噗!”噶尔·东赞再也憋不住,一口血喷了出去!
“十五万啊,十五万!十五万人都烧成飞灰了,唐将如此屠戮,你也不怕遭了天谴?
嘎玛次仁记住,唐人的话不可信,他们说他们是疲师可是那么大的火堆都烧没了,怎么可能没休息够?
他们巴不得咱们冲锋好消灭咱们呢,这唐将太可恨!”
嘎玛次仁此刻才明白,扶着马上摇摇欲坠的大相问到:“大相,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咱们还是先休息一下吧!你这身体怕是不能连夜赶路了!”
“不!快走,要知道今天杀贡觉多吉的可都是唐军,这唐人走狗“夜枭”桑布扎,可还没露面呢!
若是被这条疯狗咬住,不死也去半条命!回去以后好好布防,不可冒进,防好桑布扎!”
说完噶尔·东赞便昏了过去。
“大相!大相!
快,赶快回城,起兵先行,步兵跟上!”
“轰隆隆”,起兵听到命令,骑马飞奔,后面步兵一看起兵跑了,这若是碰到“夜枭”还有好?
一群人哭爹喊娘,丢盔弃甲的开始往回跑。
堂堂高原雄主的军队,居然被一个名字给吓到溃逃,这若是在一年以前谁能想到这个啊!
那时候堂堂吐蕃军队,仗着高原诅咒,连大唐都不在乎,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
在看现在,一个“夜枭”的名号居然能让嘎玛次仁的军队慌乱到哭爹喊娘?
这要是一年前有人告诉嘎玛次仁他的军队会被人吓跑,嘎玛次仁不大嘴巴抽上去,算你躲得远!
可现在~呵呵!
回到城里以后嘎玛次仁连忙请医者,写奏报禀报这里的事情,等忙忙乎乎的忙活了一夜以后,才想起自己的军队来。
到军营一看,鼻子没气歪了,三万步兵,带着兵器回来的没几个!又一点兵,更生气了,居然有三千多人跑丢了!
气的嘎玛次仁暴跳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