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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咸鱼洁南     无限世界投影txt下载     无限世界投影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四十三章 金国之殇

    ‘难怪此人能来中土作妖,其身手确是非同寻常!’汪直却答非所问无奈道。‘难怪此人当年敢说出大话,其武功果然不同凡俗!’而此时另一处的金衣人刚想发问,却只听到厉无邪随口一声长叹后,当即就将其挟起,转眼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由此看来,显然汪直更胜一筹!’众人暗道了一声后,这才上前与汪直叙起了闲话。‘诸位!宫门已经打开;此处便是那厮巢穴!’说话间,听到了李经天一声大呼发出,众人不由齐齐循声望了过去。却见此时的正面山体早已两相旁移,赫然暴露出了一座颇为巍峨的宫殿。‘这一统盟老巢竟然隐藏与山腹之中!难怪我和尚一直都无法查出其踪迹。’一番打量过后,不知和尚摇头叹息道。

    看看此处早已空空如也,汪直当下便命韦承烈二人寻来了一些枯枝;一把火将这座一统盟巢穴烧了个干干净净!刚才说话时,由于见李经天似有焦灼不安之意;此时再问起原由,李经天当下便将蒙金决战在即及当前局势向师父讲述了一遍。‘徒儿既然负有军职,军国大事可是万万马虎不得!’一番讲述听完,汪直勉励了一番后;考虑到此战非同小可,又特意命李经天将韦承烈带上,一同返回了抚州。

    这韦承烈与李经天本就十分投缘,加上几乎相同的身世遭遇;能与李经天共同上阵,可说正是求之不得。因此,与汪直拜别后,一路紧赶慢赶,几日后二人便来到了抚州城。来到了帅帐后,术赤见李经天匆忙返回且带来了一名帮手;当场便将韦承烈编入了李经天所部,并设宴为二人接风洗尘。

    席间说起话来,听李经天讲述了剿灭一统盟具体情形后;术赤自然也讲出了攻打中都的目前相关准备事宜与心中隐忧。交谈中,见术赤对燕京城池坚固忧心忡忡情状后,李经天当场便画出图形命人将此前那攻城物什做了改良。‘经天呐,此物破城确是好用!只是一来搭建十分麻烦;二来尚不知此物名称……’打量着李经天画好的图纸,术赤沉吟道。‘回王爷:若嫌此物搭建麻烦,只需在其底部加装轮子,即可随军待用;至于这名字嘛,既是破城之用,索性便叫他个摧城炮!可好?’由于兵书上并未言明这种战车名称,见术赤发问,李经天只得随口胡诌了一个交差。

    ‘好,好,好好;此物破城之威不啻摧枯拉朽!取名为摧城炮倒也贴切。’术赤大喜之下,当即便命人下去着手准备了起来。被安排与城中落下脚后,虽然术赤二人每日款待;相当礼遇。但韦承烈一想到差事未了,不由得便开始有些急躁了起来。

    可前去询问李经天,李经天却推说摧城炮尚未改好,还需等一阵子。再前去询问术赤,术赤则告知眼下时机未到;暂时不宜轻举妄动。见二人如此言语,韦承烈却也不好多问。便只能先等上几日再说。其间,虽然抚州人马按兵不动,但蒙军另两路人马却如火如荼;一路向中都逼近。

    于是,在听说了察合台部已占据了昌州的消息后,韦承烈遂再去询问出兵之期。可得到的回复还是与上次毫无二致;韦承烈却也只得耐心再等时机。此时的蒙金战局瞬息万变,转眼便又传来了桓州(今正蓝旗西北)也被拖雷部所占领的消息!‘这下总该出兵了吧’韦承烈暗忖。可又一次前去相询,得到的答复却仍与前时一般无二!韦承烈虽然内心焦灼无比,但想到自己已负有军职;却也不得不继续等待上峰指令。

    如此又过了好一阵子后,直至传来了西夏已由大同府出兵逼近中都的消息后,韦承烈这才总算是等来了出兵命令。可指令一出,却又使正准备大显神威的韦承烈不由大失所望!得知并非是攻打中都,而是派自己前去夺取居庸关后;韦承烈虽然颇感失望,但军令如山,却也不得不遵命而行。

    这李经天术赤二人究竟有何打算?作为军中主官,二人自然早有通盘谋划!于是,一待数日后韦承烈已夺取居庸关的消息传至军中,此时抚州城中的术赤二人这才指挥大军向燕京发起了攻击。中都猛然遭袭的消息传出后,与此临近的涿州守将不敢迟疑,当即城中人马倾巢而出;前去解救国都之危。按照事先计议,此时占据了居庸关的韦承烈得报了涿州城内空虚的消息后;立即点起人马,乘势又一举将此处拿下。与此同时,金国的都城燕京也已被数路敌军围困了整整半月之久了!城中的金国皇室眼见四门已破其一,面对正面有术赤所部攻击,身后有察合台、拖雷两路蒙军兵临城下;南方又有西夏、大宋人马虎视眈眈的局面。不得已之下,只得点起人马拼死突围;一路溃败逃往了会河堡(今怀安东南)。

    得知了金人的溃逃路线后,此时近水楼台的韦承烈自然不甘人后。立即率领涿州人马迎头截击,又将金国这支人马逼至了野狐岭一带。将消息传报上去后,术赤立即命令李经天部返身再战。于是,在李经天部与韦承烈所部两支人马的合力夹击之下,随着金国最后残存的一支人马被斩杀殆尽的同时;金国也就此灰飞烟灭!得知术赤等部已乘势攻陷了中都后,一待此处战场清理完毕,李经天当即便带着韦承烈一起赶至了燕京城内。

    二人与术赤见面后,正自说话之时,却猛然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喧闹之声。将人唤进堂来,询问后才知道,原来:方才奉命查抄金国皇宫的军士在查抄之时,竟发现了一个怪异无比的器具!由于见这物什镶金嵌玉珍贵无比,而众人又识不出此器具有何用处;因此,这才争执了起来。

    ‘此物莫非,莫非是?……’望着军士手中那件形似骷髅的物什,李经天迟疑道。‘不错!这正是一件用人头骨制成的器具……’术赤断定了一声后讲道‘据说这是由西域性力派与湿婆派传来的一种巫术!以敌人头骨做成器具使用后;使用者不但能掌控此人生前所有一切,而且还能避免此人魂魄复仇!……’讲至此处,术赤扫视了李经天二人一眼后又接着讲道‘似眼前的这一件!若我所料不差的话,应该是早前金国攻陷汴京之时,用宋朝皇帝头骨所制成的酒具!’

    ‘用我大宋皇帝头骨做酒具?’李经天二人猛然一惊之后,不由对眼前这件器具注目了起来。‘使用此物先将天灵盖掀开,注入酒浆后;平时只从口部出酒,若遇多人会饮时;只需向头顶施压,便会由耳鼻、双目中流出酒浆,可供多人同时使用!’打量间,便有一人上前演示了起来。‘这金人竟然如此残暴?!’想到大宋皇帝头骨竟然被金人做成了酒具,李经天二人同声怒道。

    ‘所以说,战场上对敌人过分仁慈;只能是妇人之仁!……’又有人说了一句后,出于对这位无从考证姓名的宋朝皇帝同情;术赤当即便命人将这件酒具小心收好封藏了起来。‘禀大帅:眼下正有一些军士在城中劫掠!要不要?……’说话间,一名小校匆匆近前报道。

    ‘军士确是已断粮多时了……’术赤幽幽一叹后,却并未作答。‘将军,我等该如何?……’见李经天也在场后,那小校又探询道。‘任其去吧!只要不发生争抢内讧便好……’见那人并无离开之意,李经天无力挥手不耐道。见众人全无反对之意,小校退出去后不久,中都城内可就遭遇灭顶之灾了!不但城内财物被洗劫一空,而且四处燃起的熊熊大火整整焚烧了数日之久;尤其可悲的是那些留与城中的金国宗室,俱被捉拿羁押等候发落。

    数日后,一待将羁押之人身份核实点算后,一众金国宗室立即被押往了北方。一路上,被押解之人凄凄惨惨哭天抢地之状,直如当年北宋灭亡时宋朝皇室遭遇情形翻版一般!金国被灭消息传至洛阳后,汪直心中一块石头落地的同时,遂安心在总舵等待起了李经天二人返回的消息。

    却不料,这一等竟是数年之久!几年之后,方才见到了出征花刺子模凯旋归来的李经天二人。问起此次出征缘由,二人当下便你一言我一语地讲出了一番话来。原来:就在当年中土的金国正自南北扩张之时,此时的西域同样也是一派征伐四起、硝烟弥漫的混战景象!新兴的花刺子模宗主沙或算端摩诃末在数年间不但降服了目乌、色干、毗罗等多个西域小国,既是连实力颇为强大的波斯也成为了其猎取之物!以至于待到蒙古灭金之时,花刺子模帝国俨然已经成为了臣服西域诸国的唯一帝国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兵锋所向

    眼见那花刺子模势力庞大疆域几乎与中土接壤,此时已成为中土北方雄主的蒙古当时便动了与其结交的心思。不久后,便派出了一个庞大的商队与代表大汗的使者前往花刺子模建立邦交。却不料!当这些使者与商人抵达花刺子模管辖区讹打刺时,讹打刺守将却指责一行人是蒙古派来的奸细,并当场将他们全都就地处死!消息传回蒙古,大汗愤怒之余当时就提出了赔偿要求。

    不成想!那沙或算端摩诃末妄自尊大,根本就没有将蒙古放在眼里。见赔偿要求被对方拒绝,大汗盛怒之下,当时便指示发出了攻打花刺子模的命令。于是,李经天所部没等班师休整;便直接转战开赴了西域战场,直至将花刺子模打败并将沙或算端摩诃末杀死方才得以返回。

    ‘没想到,这西域竟也混乱如斯!’一番讲述听完后,汪直不由慨叹道。‘但若有人之处,自然免不了战乱纷争!’李经天无奈应道。‘直儿,我那外孙也该容我见上一见了吧?’说话间,洪七便已走上了前来问道。汪直一想,可不是么?儿子都已经几岁了,却还一直未曾与外公见过面。确实是与理不通!想至此处,汪直遂当即便施起身法返回了柳公岛。

    却不料,数日后带儿子返回丐帮总舵时,却被告知李经天、韦承烈已离开好几年了。‘想是由于我在四季洞天中练功所致!’汪直暗道了一声后,遂当下便问起了二人去向原由。问过后得知,原来:当年蒙古征伐沙或算端摩诃末之时,花刺子模国王谟罕默德之子扎刺勒丁此时正在天竺一带躲避。却不料,后来蒙军离去后,又趁机前至波斯的扎刺勒丁竟被此地的突厥族人奉为了首领!并帮其重新建立起了花刺子模帝国。花刺子模帝国死灰复燃的消息传遍四方后,蒙古心中不安之下,李经天二人这才被再次派往了西域战场。‘果然不出师祖所料!此二人确是与当今态势中非同一般!’心念一起,遂当即便将消息带回了柳公岛。

    再由赵惟明推算了二人返回日期后,汪直立即依命来到四季洞天中耐心等待了起来。与洞中整整呆了数日之久后,直至听到了师祖呼唤;汪直这才走出洞外,前往了洛阳总舵。

    推算果然精准无比!刚刚落座后不久,李经天二人便也风尘仆仆赶来了此处相见。此时问起话来,汪直方才知道:此时距离第二次彻底剿灭花刺子模,那已是好几年前的事了。那次西征,不但彻底剿灭了花刺子模,而且还乘势推进;相继攻占了阿特耳佩占、大阿美尼亚、曲儿忒及谷儿只国;最后又进兵中亚细亚,使这一地区所有国家全部成为了蒙古的外藩!再问起眼前一次出征情形,李经天当下便将此次出征情形及其中缘由讲述了一遍。

    原来:就在此前两次出征令西域诸国纷纷臣服之际,此时位于里海之南的木刺夷国却非但不肯称臣,也不愿向蒙古朝贡。该国如此不敬,这自然引起了大汗的极为不满。于是,便命李经天所部会和了布尔嘎、不花帖木儿、贝住等将领共同前去征伐木刺夷贝住等将领共同前去征伐木刺夷国。带着这支经战火淬炼多年的精兵铁骑出征,此次不但将木刺夷国一举灭国,而且还顺带将基辅罗斯公国一并征服;使其成为了蒙古的臣下之国……因此,如今的蒙古已是威服四海,唯一天下称尊的强大帝国了!‘这蒙古兵锋如此强盛!可会对咱们大宋也有臣服之念呢?’一旁垂首静听的洪七突然冷不丁问道。

    ‘有我等在蒙古效力,我想暂时应该不会!但以后却……’李经天二人应了一声后,却不由立时沉吟了起来。‘师父,您?……’直到此时,汪直才觉出洪七明显比上次来时衰老了许多。此时的师父不但挺直的腰身稍显佝偻,既是昔日双目如炬的眼神中也好似现出了一丝呆滞之色。‘内功心法我每日不辍,一直都在勤加修习!却不知怎会?……’望着汪直饱含关切的目光,洪七无奈苦笑道。

    ‘师父,这上乘内功心法虽然有驻颜耐老之功不假!但人过百岁后由于运化之力衰弱,缺损日增;因此,纵有修为补缺,但终究赶不上岁月催化的速度!所以,只有修为进速超过岁月催化之功时,才能真正达到长生不衰之效……’汪直一气讲来。‘父亲,您来了;孩儿……’听见招呼,汪直此时才发现几日不见;儿子竟已长成一个十多岁的稚气少年了!

    ‘我儿在此可好?你母亲可是十分想念你呢。’汪直回应了一声后,却突然转向洪七说道‘徒儿来前,师祖曾一再叮嘱:要我将宜儿带回岛上,由他亲自**!师父,您老可愿意么?’‘也好!你师祖学究天人,肯亲自**自然是再好不过!……’洪七痛快应了一声后,却又皱眉说道‘但宜儿与我寸步不离,已经习惯;如果借此机会;让我能在有生之年再与师父陪伴上一些日子,那便是不枉此生了!’饱含深情的洪七一副迟暮老迈之状。

    ‘徒儿正有此意!若是师父肯同去,与那四季洞天修炼进速自是不比外界!说不定还能逆势返春,也犹未可知。’听洪七话意,汪直立时来了兴致怂恿道。‘既如此,我便陪你们走上一遭好了!’禁不住汪直父子左右劝解,洪七当场就答应了下来。想到此一去尚不知要多少时日,见洪七故土难离之状;汪直又特意陪祖孙在洛阳总舵盘桓了一些日子后,这才开始打点起了行装。

    却不料!就在一切准备就绪,汪直父子与洪七正要启程出发之时,却不料竟迎来了李复朝、段正己等人的不期造访!‘此二位是?……’一番寒暄过后,汪直此时方才注意到跟随二人身侧的妇人。‘此乃小弟娘子!’李复朝、段正己同声介绍道。‘啊?二位竟已成家多年?我却不知!请恕我失礼了。’汪直一惊后,连忙赔罪不迭。‘汪兄这是?……’一通闲话扯罢,李复朝二人这才发觉到汪直等人的行装问道。

    见询,汪直当下便将准备带祖孙二人前往柳公岛的个中缘由讲述了一遍。‘汪兄此次一别,下次再见时;恐怕我等都将是垂垂暮年了…..’一番讲述听完后,段正己无奈笑道。‘想当年我成亲之时,得诸位相伴;那是何等快活?如今既已错过二位佳期;我想能否请诸位一同前往柳公岛;盘桓上一些日子呢?’见段正己二人依依不舍之状,突发奇想的汪直脱口探询道。

    ‘柳公岛乃是世外神仙居所!若能前去,小弟自是求之不得!’段正己随声应道。‘想我那洪瑛嫂嫂多年未见!咱们兄弟平日里又粗心;眼下也是到了该让这几个浑家相认姐妹之时了!’李复朝指着程胜男朗笑道。见众人均无异议,再将行装重新打点后,汪直当即便带着一行人前往柳公岛出发了。

    来到后,赵惟明夫妇与洪瑛见一行人前来,自然也是喜出望外;亲热非常!于是在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汪直等人谈武论道,程胜男、洪瑛等几个妇人姐妹情长;众人岛上的日子一时好不快活!其间,众人虽然也常与赵惟明见面,但赵惟明从不轻易提起外界之事;情知高人行事历来高深莫测,众人却也不好多问。然而一段时间过去后,这一天赵惟明却突然一反常态;直接将众人唤入四季洞天之中面授机宜了起来。

    古人云‘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若要对此句加以印证的话,笔架山无疑是颇为贴切的一个此处虽然山势不算太高,但由于古时相传曾有人在此白日飞升;故而,在此山一举名扬天下的同时,作为那位仙人飞升之处的歇笔峰金霞洞亦随之成为了岭南三十六处洞天之首!而此时就在这条通往峰顶的山道上,天刚蒙蒙亮便有一个少年行色匆匆向山上疾行而去。

    这少年面目粗犷,猿臂蜂腰;虽然不及冠弱之年,但神态中却满是与年龄极不相称的一股老成沧桑之气。上山道路虽然颇为崎岖难行,但这少年却好似对此地极为稔熟,一路上并无丝毫迟疑;便径直奔往了山顶的铁笔门总坛而去。

    可少年匆匆登顶以后,尚未等他走进那道熟悉的堂门;立时一股浓烈的血腥之气扑面而来!不由令人顿感喉头作呕。但那一副焦灼莫可名状的少年对此却并不太在意,随手便推开虚掩的大门步入了堂内。进去以后,看到了屋内情形时,;这才使少年感到脊背发紧头皮发炸!只见满满一屋子横七竖八的尸体不但血污遍地,而且大多肢体残损;甚至有些尸体的脑袋还被拍的稀碎!‘莫非我果真是个不祥之人?’望着眼前惨景,少年不由想起了自己的过往:这少年名叫岳成思,算起来还是一代名将岳飞之后。

第一百四十五章 不详少年

    这岳飞当年蒙冤入狱,不是满门遇害;就此绝后了么?没错!谈及这少年身世,这还要从岳飞当年与朱仙镇一役大破金兵时说起:当年岳飞大破朱仙镇时,在战后处置此处金国大将完颜术鲁之际,由于见这完颜术鲁**与自己幼子年龄相仿;加上其颇为乖巧,一时动了恻隐之心的岳飞为避免遭人非议,遂将其改名为岳巧儿,并认作了自己的义女。

    于是,此后孤苦无依的岳巧儿便一直跟随在了岳飞身侧,一直到长大成人。其间,渐懂人事的岳巧儿虽然也懵懵懂懂知道了一些义父与自己的恩怨。但由于见义父一直对自己疼爱有加,加上也渐渐明白了一些‘两国交兵各为其主’的道理;时间一久,便也安心做起了被岳飞呵护备至的乖巧女儿。

    原以为日子会如此下去,却不料!及至岳飞收复襄阳六郡被封做了凉西南路宣抚使兼营田大使之时,许是功高震主的缘故,一时威震天下权倾朝野的岳飞这便引起了宋高宗的猜忌。但此时的岳飞却浑然不觉,而且在此后宋高宗为迎接太后而与金国商谈的和议中仍然力主请战;这当然引起了高宗的极为不满。于是,看出圣意的秦桧为打压岳飞在朝中的势力,便罗织罪名将岳飞下了大狱。随后岳飞的几个儿女虽然相继被捕遇害,但岳巧儿由于身份特殊;被人偷偷放回金国后,这才侥幸躲过了此难。

    后来,岳飞满门遭难的消息传出后,此时已初为人母的岳巧儿为感念义父的养育之恩;便将儿子起名为岳继祖,以示忠良之后不绝之意。此时人在金国的岳巧儿虽有宗室血统,可由于身份暧昧;非但没能得到金主恩待,而且饱受猜疑;以致于待到岳继祖之子掌家之时,竟至到了家徒四壁的地步!再往后,又到了金国被灭之时,此时已难以为继的岳巧儿一家更是直接被人赶出了金国,被迫前往了南方。

    来到南方后,此时虽然人在大宋,也知道了皇帝为岳飞平反及随后追封鄂王之事,但由于秦桧奸党作祟;岳巧儿仍然丝毫未得到任何眷顾。以致于到了岳成思出生以后,虽然父母早亡;但年龄尚幼的岳成思却也不得不四处请求为别人放羊,以补贴家用。但由于岳成思父母俱是在其出生一年后相继而亡,因此被视为不祥之人岳成思自然没少碰壁。

    后来好说歹说终于说通了一家后,岳成思自然也非常卖力。却不料!既是其精心照料,百般小心;却还是免不了羊群丢失、病死的现象时常发生。时间一久,被认定为不祥之人的岳成思,既是放羊再也无人肯用。迫于无奈之下,此时的岳成思由于每次向人说起自己乃是岳飞后人都会被人嘲笑。遂隐去原有姓名,只以放羊时的羊倌之名就此开始了沦落江湖的日子。

    也正是在这一时期,岳成思竟无意中得到了铁笔门老掌门萧直的青睐;被其收做了隔代弟子。由此,这才过上了一段相当安逸的生活。却不料,好景不长!就在几天前奉命外出办事后,回来后竟又遇上了师门此等惨祸!

    ‘师父在后山居住,总不至于有事吧’侥幸之心一起,岳成思当即便前往了萧直所居之处。可进去查看后,却见萧直不但早已气绝多时,而且死状更惨!其不但脑袋被人拍的稀碎,既是连手指也全都被齐根斩断!‘师父,师父;是哪个对你下此狠手?我一定要为你们报仇!’心中猛然一阵巨痛后,咬牙切齿的岳成思立时便悲恸大哭了起来。

    却不料!正自忘我之际,只听得一声‘此处还有一个漏网之鱼!’响起后,随即便有几人冲入了洞内。头前一人岳成思认得,此人与师父同为岭南三十六洞洞主,平日里彼此间也多有往来。‘凶案总不至于是这些人做下的吧。’认出了来人正是莫干洞、上邪洞等一干洞主后,岳成思不由心中起疑。

    ‘小子,纳命来吧!’可正自思忖之时,那莫干洞洞主胡广生便已发起了攻击。见状,岳成思遂再不迟疑。取出铁笔,便以师门绝学与其战在了一处。这岳成思由于天赋异禀,自然非同凡俗;小小年纪,便已成为了铁笔门弟子中的翘楚人物了!二人开打后,只见其一路永字八法施出后,虽然无法取胜;但一时倒也自保无虞。

    见状,听得那胡广生一声招呼发出,其余几个洞主立即齐齐加入战团;同时向岳成思发起了攻击。五位洞主联手一击,可说是非同小可!看来势情知断无侥幸之理,猛然想起过往凄苦经历的岳成思遂再不躲避;完全一副听凭处置之状!然而就在岳成思已料定自己必死之时,‘住手!’随着一声怒喝发出,立时一人飞身而至,一掌击退了所有对手。

    ‘多谢前辈救命之恩!还求前辈赐教几招,让我日后能为师门报仇!’见其转眼之间便将一众洞主打得落荒而逃,一俟来人站定后,岳成思当即拜倒在地恳求道。‘你便是岳成思?’来人语调颇为和缓。但随即再听岳成思说出拜自己为师;想要前去报仇的心意后,来人却顿时便开始沉思了起来。

    见状,岳成思大气也不敢出,只得呆呆望着那人。良久之后,那人方才睁开双目缓声说道‘并非是我不愿收你为徒,只是以我的武功;难以达成你报仇心愿!所以,你若真想报仇,还需……’来人沉吟了一句后,当即便对岳成思仔细交待了起来。一番交待完毕,见那人离开后,岳成思随即便料理起了罹难者后事。

    两日后,一待将其中紧要之人全部安葬妥当,岳成思当即便按那人交待赶往了海边;寻船下海。却不料,听岳成思说出了心意后,船家不是嫌岳成思出钱太少,便是对这个闻所未闻的小岛推说不知。迫于无奈之下,报仇心切的岳成思只得自己偷来了一条小船;然后按照那人指示方向,亲自划船前往其口中所说之处。

    小船出海之后,初时倒还风平浪静,一切都还算顺利。但半个月过后,就在眼看所备食物已即将用尽之际,却屋漏偏逢连夜雨!原本平缓无波的海面此时竟然也开始掀起了风浪。虽然前行已变得极为艰难,但看那目的地已隐约可见后,受复仇之念驱使的岳成思还是义无反顾继续前行了过去。许是上天有意教训这个倔强的少年一般!就在前方那个小岛轮廓已几乎清晰可见之时,却猛然一个巨浪打来;不但立时将小船拍的稀烂,既是连岳成思也一并被拍昏了过去……

    如此昏昏沉沉了好一阵子后,当岳成思再次睁开眼睛之时,却发现自己已经衣衫尽褪漂流到了一个无名小岛海滩。此时虽然四下无人,但岳成思看到自己赤身**后,还是颇感难堪。羞耻之心一起,遂当即便开始找起了遮挡身体之物。可寻遍了四周后,除了找到了几片树叶及几条海带外;其他一无所获!

    ‘虽然仅有这些东西,但也总比一丝不挂要好吧!’心念一起,遂当下便将树叶挂于前胸,用海带将下身给围挡了起来。可一番忙活下来,虽然遮羞之事已经解决,但望着这茫茫大海中的一座荒芜孤岛,岳成思还是不由顿感茫然无措了起来。

    ‘姐姐,你看那人好生怪异呀!’正自束手无策之时,听得一句笑言传来,岳成思不由循声望了过去。却见前方两个女子正有说有笑一路指指点点的向自己走来。‘总算是见到人烟了!’岳成思心中一喜后,遂连忙上前一礼道‘两位姐姐打扰了!请问此地名为何处?可有人家么?’

    ‘此处名为柳公岛!若无人家,我们又来自何处?’见岳成思言行颇怪,两名少女当时便放肆大笑了起来。‘啊?我竟阴差阳错来到了目的地!’虽然两个少女颇有不屑之意,但岳成思心中一喜之后,还是赶紧再施一礼道‘既然此地已是柳公岛,那么敢问姐姐;岛上可有一位赵惟明赵老先生么?’‘料你也是因此而来!好吧,老祖师已等待了许久;我这便引你前去。’其中一个少女巧笑了一声后,当即便将手伸至面前;引着岳成思前行了起来。随其行出后不久,来到岛中时才发现;前方竟然别有一番景致!此处不但果木遍布,累果飘香;而且在不远处两侧郁郁葱葱青翠绿柳掩映之下,一排排井然有序的房舍之中还好似有人声传出。‘幸亏我早有准备!’岳成思暗道了一声后,不由下意识地扶了扶胸前树叶及腰间海带。‘好了,先别磨蹭了;快随我来!’捯饬间,那少女便开始催促了起来。岳成思心中一惊后,不由赶紧迈开了脚步。随其接着前行了几步,又来到了一间茅舍门前后方才站定了下来。

第一百四十六章 更名学艺

    ‘人带来了么?’未及入内,屋内便想起了询问之声。‘回老祖师,人我已带来了;这便与您相见’‘啊?眼前之人便是被那人吹捧得神乎其神的赵惟明?!’进入屋中,将发声之人与那人描述样貌比对后,岳成思心中大喜之下;连忙上前拜道‘赵老先生,我总算找到你了!……’

    ‘不必多言!你此来心意,我早已知晓。’那赵惟明掐指一算后,当下便示意岳成思坐了下来。‘老神仙既然已知我心意,请问何时收我为徒;让我能前去报仇呢?’落座后,见那赵惟明只顾慢条斯理地咕咕捣捣,久不做声;岳成思忍不住开口问道。

    ‘我既然召你前来,自然会传你一些本事!但你眼下还无需拜我为师,此间另有教你本事之人;至于此人愿不愿意教你武功,这便要看你的造化了。’那赵惟明捻须一笑顿时神色悠然了起来。‘老神仙要何人教我武功?还请与小子明示!’见那赵惟明又做起了慢条斯理的功夫,岳成思不由心中大急。

    ‘由此出去,前行四步,再……左侧第五间有个叫汪直的;便是传你本事之人了。’见岳成思急不可耐之状,那赵惟明轻笑了一声后,当即便引着岳成思出门指示了起来。不敢怠慢,一俟赵惟明交待完毕,岳成思当即便来到依言来到那座茅屋前;叩响了房门。

    ‘哪个来此?’随着一声询问发出,一个老者立时从屋中探出了半个身子。向这老者打量过去,只见他身形高大,虽然已近古稀之年;但腰身挺拔,体格强壮,而且两道寿眉下一双精光乍现的眼睛还闪烁着令人不敢直视的光芒;再加上颌下几绺灰白相间无风自动的须发,‘好一个相貌威严的老者!’岳成思不由暗赞。

    ‘竟连其家中仆人、苍头也此等样貌?看来这汪直定非寻常!’心念一起,岳成思失落之感立时一扫而空。于是一入屋中,当即便向那老者说明了来意。老者听说岳成思乃是赵惟明指点前来后,不多时便将那汪直给引了过来。坐定后,岳成思看这汪直,只见他年约五十岁上下,慢条斯理文弱之状虽然好似与武人全不沾边,但其一双精光四射的目光中还是暴露出了此人非同凡俗的高深修为!

    ‘来时船只被大浪打散,衣衫全失;所以才……’一番打量下来,见其头扎方巾整整齐齐的文士装扮;再看自己身上的海带、树叶,颇觉难堪的岳成思忙不迭抢先解释道。但那汪直却只斜乜了岳成思身上的物什一眼后,反而开口赞道‘身遭难处,却还能周全为人之礼;却也实属难得,当得上孺子可教!’

    言毕,见岳成思已拜伏于地,这才问起了其姓名来历。岳成思本就担心说出自己乃是岳王爷之后遭人嘲笑,再想到自己此时的狼狈之状;不由脱口说道‘我自小给人放羊,人人都叫我羊倌;我想我大概姓羊吧?!’‘姓羊?不妥!不妥!’那汪直嘟囔了一句后,却似有意似无意地向旁侧老者询问起了当前日期。

    ‘说来也巧,今日恰好是十一月十一’老者略一思忖报道。闻言‘哦……’汪直好似一惊后,这才望着岳成思讲道‘按易学所说,双数为阴,单数为阳;以此说来,今日乃是一个极阳之期!而你若学得我的武功后,日后定会有一番作为;因此,为收到勉励之功,为师便先为你取一个名字;叫做阳顶天!可好?’

    ‘顶天立地,阳顶天’虽感觉这汪直稍显古怪,但想到此人已是自己师父,加上姓名中寓意颇为高远;未多思忖,岳成思便欣然接受了阳顶天这个姓名。‘好了,顶天;眼下该是先让为师看看你此前所学的武功情形了。’少时,一通闲话说罢,当说到传功之事时;汪直却先考量起了阳顶天先前武功。

    闻言,阳顶天不敢怠慢,当下便一丝不苟地将那永字八法一招一式演练了一番。‘这些庄户把式!怎能算得上是武功呢?’可一番卖力的演练过后,汪直却连连摇头道。‘这永字八法乃是铁笔门至高绝学不传之秘!竟被当做了庄户把式?看来,师父果然是个有大本事的!’心念一起,一时福至心灵的阳顶天遂当即上前再拜道‘弟子早前误打误撞,全无门道!如今还求师父能传授徒儿一些真本事!’

    ‘孺子可教也!’那汪直赞叹了一句后,却立即陷入了沉思之中。良久之后,睁开双目的汪直方才缓缓说道‘为师这里有道家七大神功法门,佛家七**门等多项神功;其中,道家神功大多需要多年苦修,方有所成!而佛家神功又全都要保持童子之身;因此,为师便传你个速成的法门紫阳心法!可好?’

    ‘速成法门?想必全无那些多年苦修神功来得实在!’看汪直轻描淡写之状,阳顶天暗忖。‘这紫阳心法虽可速成,但你却万万不可小看了此心法!此功不但为天下所有内功心法之宗,而且具有开通天智之效;修成此功后,日后能助你自创出一套惊世绝学也未可知!’思忖间,那汪直便好似看出了阳顶天心意一般讲解了起来。

    ‘不但速成,还有开通天智之效?’阳顶天心中猛然一喜,遂当即便开始请教了起来。少时,一待口授了通篇心法经文后,汪直这才发现阳顶天武学天分确实了得!其不但很快就领会了经文中的武学之理,而且还对其中一些意理提出了自己的见解。

    ‘师祖所荐之人果然非同凡俗!’汪直心中连赞后,见其已将整篇心法烂熟于胸;遂当即便将阳顶天引入了一个洞中,命其独自在此勤加修炼了起来。进入了这个忽冷忽热叫做四季洞天的洞中后,阳顶天不敢违拗。一待汪直交待了注意事项后,当即便依照心法开始修炼了起来。

    此后的一段日子里,虽然不时能见到汪直前来送食物及查看修为进度;但每次问起此间时日,汪直却总是笑而不语。如此一段日子下来,初时阳顶天由于感觉在此练功进展神速,倒能沉得下心来。可时日一久,感觉自己内力已非同一般的阳顶天一想起身负大仇未报后,便再也沉不住气了。

    虽然每次催问出洞之期,汪直总是笑而不答;但好在阳顶天此前便已偷偷探听出了离岛路径,于是在几日后的一天里,阳顶天便由洞中潜水离开了柳公岛。出岛以后,一切颇感新鲜的阳顶天也并未觉出外界丝毫有异。与前方城中歇歇脚饱餐了一顿后,想到尚不知铁笔门目前情形如何;并无他处可去的阳顶天遂当下便打听了路径,先前往岭南而去。

    此时再施起早前所学的轻功后,阳顶天立时发觉自己眼下修为早已与此前有了天壤之别!如今功法一经展开后,不但脚程奇快无比;而且身轻似羽,直似要随风而去一般!‘看来师父要我与那四季洞天中练功,确实是大有深意!’阳顶天大喜之下,不由对汪直这位师父生出了几分感激之情。

    此时再全力展开轻功后,哪消数日功夫?阳顶天便已抵达了岭南。再来到了笔架山后,可还未及上山,便被几个大汉给拦住了去路。‘各位同门,我要上山谒见掌门!何故拦我去路?’见一众大汉俱是铁笔门弟子装束,阳顶天连忙上前招呼道。

    ‘你是何人?要见掌门何事?’对方问道。‘我乃萧老掌门隔代弟子羊倌呀!咱们都是自家人啊!师兄’虽然对方面色不善,但阳顶天还是赶紧近前解释道。‘等的便是你这欺师灭祖、残害同门的败类!’却不料!正自解释之际,随着上方一声怒喝发出,当即便有一人凌空落至了面前。

    ‘掌门,此人自称是老掌门隔代弟子;却不知其身份真伪?’看见来人,一众大汉为首之人立即上前拜道。‘啊?这小厮竟做了铁笔门掌门?!’眼前这人阳顶天认得:此人名叫胡甘,乃是萧老掌门第三代弟子中年龄最小;也是武功最差的一个!只是没想到此人不但如今做了掌门,而且看面目还好似年长了许多。暗暗心念连转之后,再想到有熟人总归好说话一些;阳顶天遂连忙近前抚肩说道‘师弟,我正是羊倌呀!你快些将我身份告知这些同门。’

    ‘我方才便是看着像你这厮,否则我也不会现身!……’阳顶天虽然颇为热乎,但那胡甘却只冷哼了一声后,当即便命人将阳顶天给包围了起来。‘师弟为何如此相待?’见那胡甘作势欲击,一副如临大敌之状,阳顶天颇为不解。‘羊倌!我问你;当年你是如何带人杀害师父,做下这灭门血案的?今日若不从实招来,定叫你血溅当场!’思忖间,那胡甘便已厉声喝问了起来。

第一百四十七章 一年之约

    ‘杀害师父?灭门血案?这又该从何说起呢?’听其言语突兀,阳顶天不由道起了天大冤枉。‘那我问你,当年咱们总堂弟子全部遇害;为何独独你一人逃出?再则,当年血案若是与你无关;你又为何无故失踪了三十年之久?’正自惊疑之时,那胡甘便已声色俱厉了起来。

    ‘这?……’想到柳公岛遭遇颇为离奇料也无人相信,阳顶天立时便有了一种百口莫辩的感觉。‘料你也无法答出,今日便要你偿命与此!’见阳顶天久久不语,胡甘立即招呼闻讯而来的门中弟子一起向阳顶天发起了攻击。突遭变故!阳顶天虽然本无出手之意,也无伤害之心;但随着蜂拥而至的门中好手攻势愈发疯狂,为求自保却也不得不出手相拒。

    却不料!仅仅是一些普通的拳脚功夫展开后,随着一阵筋断骨折的连番惨叫声发出;一众铁笔门好手立时便被打死打伤了一大片!‘各位同门,暂且住手!先容我说句话再打!’见来人越聚越多的铁笔门弟子大有玉石俱焚之意,不忍再有误伤的阳顶天遂当即一声大喝;抽身跳出了阵外。

    ‘众位暂且住手!先听听这厮究竟有何话说?’见众多好手未及近身便被其打翻了一大片,那胡甘只得先止住了众人;且听阳顶天如何分晓。见状,阳顶天连忙上前朗声说道‘各位同门:当年惨案发生时,我为何能逃出,以及为何会一去许久;我虽然一时无法说清,但我定会设法查出惨案真凶,还与众位一个满意交代!’‘此言当真?’那胡甘虽然仍有疑色,但还是示意众人退后了一些。

    ‘我向来言出必行!一年之后自有分晓。’阳顶天一字一顿道。‘如此便好!只要你能洗清自身嫌疑;你仍然是我胡甘的师兄……’见阳顶天信誓旦旦之状,想起这羊倌为人行事;那胡甘这才面色和缓了下来。

    两相说定后,阳顶天正待要转身离去之时,募地想起当年跟随老掌门上山学艺时的快乐时光后;不由心中一动,遂当即便前往了萧直的埋身之处。可刚刚来到此处站定后不久,还没来得及清理掉坟头的杂草;随着不期而至的声声怒喝响起,阳顶天立时便又被一群望风而来的铁笔门弟子给围住了。

    依稀辨认出领头之人正是自己当年的师兄吴诚后,阳顶天赶紧上前施了一礼道‘吴师兄,好久不见;你还好么?’但那吴诚面对阳顶天的热络招呼,却只冷笑了一声后,当即便命拉开架势将阳顶天给包围了起来。看吴诚等人作势欲击一副如临大敌之状,阳顶天虽感好气又好笑;但情知其还是由于疑心自己为当年血案凶手所致,自然也不愿与其大打出手。

    可走又走不掉,于是双方立时便在坟前形成了对峙之局!双方均是怒目以对小心戒备,大有一触即发之势!‘师兄不可鲁莽!’就在阳顶天苦于进退两难之际,声落人至,胡甘已飞奔来到了阵前。‘师兄,我已与此人定下了一年破案之约!眼下不宜再对此人动武。’甫一站定,胡甘便一只阳顶天说道。闻言,将其神色打量了一番后,吴诚这才示意一众同来之人收起架势;退至了一旁。

    ‘多谢师……掌门解围。请问还有什么见教?’见一众人等已退了下去,阳顶天连忙道谢询问道。‘咱们行事素来重情重义!你外出查案,没个称手兵器,缺少盘缠;却是不成;所以……’胡甘随口应了一声后,当即便将手中包袱撂给了阳顶天。

    看眼下情形,情知多说无益。阳顶天只得向其示意后,接过包袱离开了此地而去。原本满心欢喜地前来,没想到竟然被认作了欺师灭祖残害同门的惨案凶手。走在通往山外的道路上,此时再望望日后已无法容身铁笔门,顿时一股无以复加的悲怆之感涌上了阳顶天的心头。

    痛定思痛!良久之后,阳顶天方才回过神来;开始回忆起了当年惨案发生时自己所看到的情形。记得当时惨案发生后,自己首先发现的便是莫干洞、上邪洞几位洞主。‘若从其现身时情形来看,此几人应是凶手无疑!但以他们的身手怎么能杀得了老掌门,又做下了如此惨案呢?’想到此处,阳顶天颇为不解。

    但再转念一想‘此几人既是并非凶手,但也一定与当时惨案摆脱不了干系!管他呢,先从此几人下手再说。’主意打定,再稍一盘算后,阳顶天当即便打听了路径,首先前往梅州而去。

    一路急行,来到了梅州城落下脚后,打开前日胡甘所赠的包袱一看;却见里面除了有数十两银子外,竟然还有一双铁笔!看见此笔,阳顶天不由回想起了当年得到铁笔之时的往事:记得那还是当年阳顶天在与一众师兄弟比武脱颖而出后,获得了修习永字八法资格时,由老掌门亲自赠送而来。由于当时获此殊荣者为众多师兄弟中唯一的一个,阳顶天自然对这双铁笔格外珍视。此后不但练功时一直将其带在身上,既是闲暇时也总不忘将此笔拿出擦拭一番。

    此刻,望着这对锃光发亮、一如原状的铁笔,阳顶天不由开始思忖了起来。‘看来,师兄弟并非真正将我视作仇人!眼下虽有嫌隙;想来也不过是由于我当年嫌疑太大的缘故。所以,我只要能先从那莫干洞洞主胡广生口中得到线索,将此案查清;说不定,哪天还能再回铁笔门。’想到此处,阳顶天倒头便睡。

    云剑门,作为岭南一带有名的大派;不但门下弟子众多,既是总堂也特意设在了南方少有的大山莫干山上。这一日一大清早,便有一人匆匆赶到了云剑门总堂。问其来意,当得知这位叫阳顶天的来人竟是有事求见老掌门胡广生时,原本口齿伶俐的执事之人不由顿时开始语无伦次了起来。

    ‘在下确有急事求见!烦劳老兄通禀。’望着那执事之人惊疑不定的神态,焦灼莫名的阳顶天又催促道。‘你要见我家老掌门,究竟有何急事?’见阳顶天情状甚急,执事之人又问道。‘事关本人清白!我只与胡老掌门见上一面便走。’阳顶天仍然耐着性子说道。

    ‘尊驾心意倒可通融!只是老掌门早已去世多年;你这……’眼见这阳顶天心意甚坚,躲闪不过的执事之人这才道出了实情。‘怎会如此?那我……’始料未及的阳顶天不由顿时愣在了当场。‘尊驾如若不信,可随我来!’见来人一副狐疑满腹之状,那执事之人招呼了一声后,当即便将阳顶天引到了山上的一座墓前。

    看看此墓形状及墓碑上的字迹,虽然已确定了是那胡广生墓穴无疑;但阳顶天还是脱口问道‘老掌门是何时亡故的?’‘老掌门自从三十年前一次负伤归来不久,几年后便伤势加重!如此又拖了几年;待到了刚满七十大寿时,还是不免撒手人寰!算来至今已有二十余年了……’那执事之人应道。

    ‘啊?我竟然果真离开此间已达三十年之久了!’原本此前胡甘所言当时他还并未太过在意,但现在听了此人言语;阳顶天这才心中猛吃一惊。看看此处已不可能再有进展,阳顶天只得与那执事之人道了谢后,当即便下山而去。来到城中寻了一家客栈后,一关上房门,阳顶天便不由开始思忖了起来。

    ‘按这胡广生当时铁笔门交手情形来看,其当日纵使受伤,但也绝不会伤重致死!按此人年岁推算,其定是衰老致死无疑!’心念及此,阳顶天遂当下便在当时所见的几个洞主之中开始筛选了起来。于是一番思忖过后,阳顶天最终不免将注意力投在了当时最为年轻的无邪洞洞主陆贾身上。

    ‘这陆贾当时不过是三十出头,既是果真过去了三十年之久;此人也不过六十多岁,料也不致归西!’想到此处,阳顶天一通吃饱喝足后,当下便询问了路径;前往点仓山而去。诚如阳顶天所想!这陆贾不但依然健在,而且至今仍居住在点苍山上的无邪洞中。

    可见面后,一待听阳顶天说出了来意后,那陆贾却立时面色大变劝慰道‘你能有为师门报仇之心,确属难得!但这桩个三十年前的旧案,其中不但错综复杂;而且对手太过厉害!所以,我劝你还是就此止步,过自己的太平日子去吧。’此言一出,阳顶天心中猛然一震后不由脱口问道‘前辈确定此案已过去了三十年之久了么?’‘不多不少,整整三十一年!’陆贾断然应道。看起言之凿凿之状,阳顶天虽然确定其所言非虚;但还是有一丝疑惑掠上了心头。

第一百四十八章 江湖追凶

    ‘虽然早听说这道家洞天中玄机重重多有异象,但我曾在金霞洞中多时;却也从未见过怪事发生!莫非此间怪事,与我曾在那柳公岛上的四季洞天中呆过有关?’疑心一起,遂脱口问道‘陆老前辈,您可曾听说过一个叫做四季洞天的所在么?’

    ‘柳公岛上的四季洞天哪个不知?哪个不晓?……’陆贾断然应了一声后讲道‘那四季洞天不但蕴藏阴阳转化玄机,而且还是赵公明赵元帅升仙后的道场;据说在洞中呆上一日,便足以抵得上外界一年……’‘既然如此!那其他洞天,例如前辈您这?……’‘我这洞天及莫干洞,包括你们铁笔门的金霞洞虽然名为洞天,但也不过是当年仙人飞升后留下的一座空穴;自然无法与那处在八卦图案阳目位置上柳公岛中的四季洞天相提并论……’娓娓道来的陆贾颇有些酸溜溜的味道。

    ‘啊?问题果真出在此处!’按照洞中一日外界一年的说法,算算时日大致差不多的阳顶天这才接受了眼下已距离当日案发过去了三十年之久的事实。眼见在问起当年情形,那陆贾只是连连搪塞。情知徒劳无用的阳顶天只得向陆贾道了别后,当下便匆匆离开了点仓山。

    出山以后,望着眼前纵横交错的条条道路;想到事情确已过去了三十年之久,阳顶天颇有种哭天无门的感觉。一阵心灰意冷过后,募地脑中灵光一闪‘当年惨案发生后,记得一同现身的还有彭家岛玉霁洞洞主彭师吾;此人当时年纪与陆贾相仿!若能找到此人,能问出一些端倪;也说不准!’主意打定,遂当下便动身前往了雷州。

    却不料!数日后赶到了彭家岛雷州总堂后,阳顶天刚刚将来一说出,当时便被彭家岛出动的大批高手给团团围住;一言不合,双方当时便大打出手了起来。也正是此次交手以后,阳顶天方才知道自己的武功早已今非昔比;可说非同小可!交战中,不但对方出手招式在他眼中缓慢无比,而且自己曾学过的招式威力猛增迅疾无比!是以,仅仅只是普通拳脚功夫施出,便将对方二十多个高手打得叫苦不迭。

    ‘这彭家岛为何对此事如此紧张?莫非其果真对当年之事知根知底不成?!’心念及此,接下来的几天里,阳顶天便时时找上门去,对其紧盯不放。可如此一段时间下来,除每次前去都会与对方大打一场外;莫说是查问端底,既是那彭师吾人影也未曾得见。眼见那彭家岛大有一副打死不从的架势,阳顶天本就无意对其痛下杀手;遂只得打消了由此处下手的念头。

    ‘接下来又该从何处下手呢?’走出了彭家岛总堂后,此念一直在阳顶天心头久久萦绕。由于并无确切去处,出于习惯使然;离开了雷州以后,漫无目的的阳顶天只是下意识地一路往东南方向行进。一路前行,一直来到了梧州地面时,阳顶天方才回过神来‘目前毫无线索,铁笔门已经是回不去了;眼前天下虽大,却也毫无自己的容身之地了!’想到此处,一股浓浓的悲怆之感后随之而来的强烈失落及满腔愤懑使阳顶天不由开始狂奔了起来。但好一阵子的亡命狂奔过后,非但没能使心境平复,却反而使愤懑满腔的内心更加狂躁了起来。

    就在阳顶天正自心烦意乱之时,却猛然听到前方道路上传来了一阵打斗叱喝之声。‘何人在此厮打?’心念一起,此时烦躁无比的阳顶天当即便循声走了过去。过去后,却见此时前方正有好几个凶神恶煞一般的大汉在围攻一个稍显瘦弱的汉子。五个大汉个个下手狠辣,此时那瘦弱汉子虽然早已被打得血肉模糊,但却仍然死死护着一辆装着两口大箱的车子;不让几个大汉靠近。‘哦?这几个凶神恶煞之人原来是劫道抢人东西的强盗呀!’阳顶天在恍然大悟的同时,再看到那瘦弱汉子为保全自己东西被几个大汉打得牙齿落地血沫横飞之状;不由想起了自己当年初入江湖时被人欺负的场景。

    同情之心一起,遂当即一声大喝走上了前来。‘何方小子!竟敢架我江南五杰的梁子?’刚至近前,便有一个大汉叱道。‘连山五鬼!凭你们这种行径,也敢自称英雄豪杰?’见状,那瘦弱汉子立即反叱道。‘废话少说!反正今天这车上的东西咱们是要定了!再敢阻拦,定要将你横尸当场!’几名大汉不约而同一声厉喝发出后,立即同时向那汉子发起了攻击。此时处在几个大汉的合力猛攻之下,那瘦弱汉子虽然连连中招;但却仍然死命护卫着车上的箱子不让其靠近。‘此情此景,可不正是与我当年所遭遇过的情形一样么?’心念一起,阳顶天不由火气上冲。遂当即取出兵器,出手当场了结了那连山五鬼。

    ‘多谢大侠出手相助!小人甘平有礼了’阳顶天正自翻看大汉尸首之时,那瘦弱汉子便已上前一礼说道。此时说起话来,才知道:这瘦弱汉子名叫甘平,乃是威远镖局镖师。前日接下了一趟差事,没想到刚刚行至此处;竟然遇上了连山五鬼劫道!此番若非……一段讲述过后,那甘平当即便又对阳顶天千恩万谢了一番。

    ‘在这光天化日的官道上,盗匪也敢如此猖狂?’一番话听完,阳顶天不由心中大奇。‘现今蒙古刚刚灭掉大宋建立元朝不久!新朝根基未稳;自是无暇顾及咱们这江湖闲事……’连连摇头苦笑的甘平一副无奈之状。‘大宋已被蒙古给灭掉了么?’记得当年在铁笔门之时,虽然当时便曾风传蒙古与大宋在黄河两岸打得不可开交;不成想如今竟果然成了蒙古的天下,阳顶天不由对这三十年间的沧桑巨变心生出无限感慨。

    ‘看大侠兵器,大侠莫非是铁笔?……’正自思忖之时,那甘平已指着阳顶天手中的判官笔探询了起来。‘不错!此正是铁笔门独门兵器判官笔。’因对这甘平颇有好感,阳顶天脱口应道。‘大侠原来竟是铁笔门的高手呀!甘某失敬了’那甘平又施一礼道。‘大侠意欲何往?’又一通闲话扯罢,见阳顶天仍无离去之意;那甘平又接着问道。‘不瞒朋友!眼下我也正发愁去处,不知该去往何方。’想到自己目前处境,已与其颇为热络的阳顶天有感而发。‘大侠眼下若果真并无去处,小人倒有个提议!只是不知大侠肯不肯委屈……’那甘平近前再施一礼问道。

    ‘是何去处?’阳顶天当即便来了兴致。‘我所押送的这趟镖正是为庆贺江南大侠封不平老英雄七十大寿所送的寿礼!眼下大侠若无它事;不如咱们结伴而行,先去盘桓几日再做打算。’略一思忖后,甘平又探询道。此言一出,阳顶天不由心中立时一动。‘记得当年萧老掌门与这封不平也颇有交情,其间多有往来;若能见到此人,或许能问出一些当年铁笔门惨案线索也说不准。’想到此处,阳顶天当场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两下说定,镖车启程后;人欢马快,数日后便抵达了常德府。再来到了封不平府邸,一待将贺礼交接妥当后;生性豪爽的封不平不但当即便命人收拾了客房供阳顶天歇脚,而且晚间还特意设下了一桌酒席款待众人。

    席间,当问起阳顶天师承时,因不知柳公岛是何门派;阳顶天只得按自己此前在铁笔门中的辈分报与了众人。‘阳少侠竟然是萧老掌门弟子?如此,倒是失礼了…..’听阳顶天报出竟是老友萧直弟子后,封不平立时热络了起来。再听说了阳顶天眼下并无去处后,封不平更是当场便命人腾出了一间客房,将阳顶天暂时先安顿了下来。

    落下脚后,虽然与封不平日日相见,但想到其即将大寿之喜谈及灭门凶案总归有些晦气;阳顶天却也只能耐住性子,只待寿诞之期过后再行询问。半月之期转眼即过,很快就到了寿诞之日。是日一到,随着各门各派道贺之人纷至沓来;不到半日功夫,便将封府几间客房及前厅后堂挤占得满满当当!

    虽然来人甚多,但封不平还是特意命人为阳顶天单独留下了一间客房。如此好一阵子的纷纷扰扰忙乱后,时辰便也到了正午时分了。看看所邀门派均已到齐,此时早已收拾利落一袭红色锦袍的封不平当即便由一众弟子簇拥到了前厅。站定后,封不平一通客套话讲完,眼看酒菜已经上桌。就在封不平准备招呼众人入座之时,随着一阵阴恻恻的笑声响起后,厅前立时便落下了两个通体遮盖得严严实实的蒙面人来。‘尊驾哪门哪派?若无邀请;还请返回!’见两个蒙面人来者不善,封不平当即喝问道。

第一百四十九章 寿宴退敌

    ‘老匹夫!你与我家主人作对多年;咱们又岂能容你如此快活?’两个蒙面人扫视了院内众人一眼后其中一人森然喝道。这封不平早年侠名颇著,加上与江湖各大派交情颇深;因此,蒙面人言语一出,立时有人飞身而上;当即便与二人战在了一处。

    飞身而上的两人俱是当今武当与青城两派中的翘楚人物!二人一路剑法施出,绵密无比的剑势历史便将两个蒙面人笼罩在了一团寒光之中。但蒙面人身手已不容小觑!躲过此势后,双方你来我往;直斗了数十招后,竟仍是个不分伯仲的平手之局!‘此二派果然不愧是使剑名家,剑法确是非同凡俗!’眼见二人在两个蒙面人的凌厉攻击之下收放自如之状,众人不由赞道。

    可赞声刚起,只见那两个蒙面人只互一使眼色后;不但攻势狠辣无比,而且招式更是诡谲无比!如此一番猛攻之下,战不多时,与其对敌的两个武当、青城弟子便已相继中招挂彩。‘鼠辈敢尔?!’想到二人若于此处身遭不测日后难以向两派交代,眼见那两个蒙面人又是一记杀招攻来,封不平只得一声怒喝发出,飞身加入了战团。

    这封不平早年曾得少林高僧指点,加上成名多年;一身武功自然非同一般。但加入后,那两个蒙面人显然更胜一筹!不多时,便将封不平等人打得相形见绌、应接不暇!眼看封不平等人已经落入了下风,随着一声大喝‘姑丈休慌,小侄来也!’发出,立时一名青年公子哥飞身挺剑而出。

    ‘范遥!你?……’看清来人后,封不平不由微微一怔。‘姑丈请放宽心,侄儿剑法已有所得!’那范遥应了一声后,当即一式精妙剑招施出;将封不平等人全部换下,独自与那两个蒙面人交战了起来。‘遥儿小心!’此番交上手后,起初封不平还不时出声提醒,但十多招过后;眼见剑势愈发精妙的范遥已占据了上风,不愿其分心的封不平只得退至一旁观望了起来。

    这范遥剑法确是了得!只见其剑势展开后,非但全无寻常剑法的那种绵柔细致之感;而且大开大合凌厉非常!虽然变化不多,但大气磅礴的每一式施出都显得雄猛无比。再战不多时,两个蒙面人顿时便现出了相形见绌、难以招架之状。可此时场中的范遥虽已完全占据了上风,但想到大喜之日见血不吉;却也不敢全力施出杀招。

    却不料!心意被对方看出后,只听对方不约而同一声厉啸发出后,院内立时便又现出了几个蒙面人来。‘无耻鼠辈,来得好!’见状,不待其发难,范遥立即抽身而出;一记精妙招式向几个蒙面人攻击了过去。几个蒙面人接下了来势后,双方立即战在了一处。虽然后来蒙面人比方才增加了一倍不止,但范遥靠着精妙剑招在对手之中穿插游弋、或点或削;任那几个蒙面人攻势凌厉无比,一时却也奈何范遥不得。见状,先来的两个蒙面人立即回身反攻,配合后来同伴发起了攻击。

    如此一来,后来的五个加上先来的两个蒙面人,立时便形成了七个蒙面人合攻范遥的局面!可范遥以一敌众,非但毫无惧色;反而剑势如虹,越发勇猛!一路指东打西飘忽不定的精妙剑势,混着隐隐风雷之声施出;转眼之间,便又重新占据了上风。‘风雷六式果然精妙!’观战间,封不平情不自禁低呼道。闻言,几个蒙面人只互一使眼色,立即同时由怀中取出了一包粉状物什;齐齐向范遥迎面抛洒了过去。

    猝不及防!范遥立时攻势放缓;再斗几招,竟连身形也开始踉跄了起来。‘寿星今日不宜杀敌!待我前去助阵!’感念于封不平几日来的周到礼遇,见其此刻怒发喷张之状;阳顶天连忙交待了一句后,立即取出兵器加入了战团。

    此番再与一众蒙面人交上手后,阳顶天不由对自己如今的武功更是信心满满!交战中他发现:不但对手的每次凌厉杀招都在自己眼中变得缓慢无比总能找出其破绽,而且自己在内力浑厚无比的同时;出手又比此前不知快上了多少倍!‘这紫阳心法果然是神妙无比!看来,师父传我的确实是非同凡俗的大本事!’阳顶天暗忖。

    信心一增,兴致立起;阳顶天再不急于出招。只待对方遂招式堪堪攻至面前之时,找出其破绽后;再后发先至,出手一招制敌。此法甚妙!由于完全是待机而动,几乎无太多动作;一众观战之人只看到从容无比的阳顶天只双笔点点画画之间,几个蒙面人便已纷纷中招。‘这是什么武功?竟然如此邪门?!’再战了片刻后,越打越是心惊的几个蒙面人只得齐发一声喊,立即同时逃去得无影无踪。

    ‘阳少侠义施援手,老朽感激不尽!还请上席就坐。’就在阳顶天正自望着那几个蒙面人逃去背影发呆之时,封不平便已来到身前把臂招呼道。看看院内之人均已就座,阳顶天只得忙不迭应了一声后,随其来到前厅坐了下来。

    坐定后不久,见那范遥也与对面落了座;阳顶天这才有心思对其打量了起来。只见此人身形俊逸,年纪大约二十出头;彷如冠玉一般的面目上两道剑眉斜插入鬓,隆直高挺的鼻梁上方一双灿星般的朗目;再想起其方才潇洒无比的御敌之状,‘好一个貌赛潘安风姿绝世的翩翩公子!’阳顶天暗赞之余,无形之中便对这范遥生出了几分亲近之感。

    ‘遥儿,方才没事吧?’思忖间,封不平便已询问了起来。‘谢姑丈,侄儿没事!方才只不过是中了对方阴招,眼睛受了点小伤;现已清水洗过,全然无碍了。’范遥嘴里忙不迭应着,同时向座中之人莞尔一笑微微示意着。此笑一出,其英朗无比的面目中立即弥漫出一股清新俊逸之风拂过座中众人;使其原本就温润如玉的面庞顿时散发出了一种别样的光彩!

    ‘感谢兄台方才解危!一杯水酒,不成敬意;请!’正自出神之际,范遥已捧着酒杯来到了面前。‘此人敬酒,我不能不喝!’阳顶天暗道了一声后,虽然连说不敢当、不敢当;但还是与那范遥一连对饮了三大杯。此时再问起这范遥来历,封不平当下便开始介绍了起来。原来:这范遥本是封不平之妻范氏的本家兄弟之子,乃是自幼便寄养在封家长大的。由于此子天分极高,七岁便已考中了秀才;因此,对范遥视若己出的封不平夫妇自然也对其刻意培养,希望此子有一天能进士及第光宗耀祖!甫料此子长大以后,却突然对文章物事全然提不起兴致;却反而武学之道发生了浓厚兴趣。眼看执拗不过,封不平这才转而教起了此子武功。不成想,封不平大半生学来的武功,仅仅一年功夫便被其了然于胸、融会贯通!当时此处虽然再无可教,但好在夫人范氏还有一个妹妹乃是姑苏慕容老当家夫人。想到姑苏慕容氏收藏武学秘籍之丰天下皆知,封不平遂将其打发到了慕容氏家中参阅修习。却不料,范遥于此处参阅了各派武籍后,出于对仗剑江湖的剑客向往,却独独对于剑法痴迷无比。这慕容氏虽然藏书颇丰,但唯独这剑法典籍却寥寥无几。在此呆了两年后,兴致索然的范遥便又回到了封家。眼见此时的范遥仍对武学一道痴迷无比,但确实已乏技可教的封不平无奈之下;只得将早年在少林学到的一套本门秘传武功传与了范遥。却不料!这套原本是以降魔杖使出的‘风雷六式’,竟然被其融入到了剑法之中,而且自创出了一套剑法;并且目前此剑法还……

    ‘我看这位阳兄台方才所施的武功应该是铁笔门永字八法无疑!但按书中所载,这永字八法又怎能有如此威力呢?还请阳兄台赐教!’听封不平似有夸赞之意,若有所思的范遥忍不住打断问道。‘范公子好眼力!方才我所施用的确是永字八法;只是由于我后来又得到了高人指点,所以才有了现今这般威力。’想到柳公岛遭遇过于离奇,加上早已报过师承;阳顶天只得含糊以对搪塞道。

    ‘既是又得高人指点?!这便难怪了,这便难怪了。’口中连道的范遥这才现出了一副释然之状。此时再问起阳顶天对敌时所用的身法,阳顶天由于根本就没有学过什么身法;只得坦诚相告乃是由于修习后来高人师父所授的内功心法后,才使自己既是不会什么身法;也能轻易躲过对手攻势,并能找出其破绽的。啊?由此看来,阳少侠后来的师父定是位不世出的高人无疑!见阳顶天就此打住,众人虽然心中震惊不已;却也不好多问,遂当下便吃将了起来。

第一百五十章 勇担重任

    由于席间此时相谈甚欢,虽然起初有些波折;但一席寿宴还是一直吃到月正中天,众人方才尽兴而归。饭后再问起眼前打算,当得知阳顶天仍然毫无去处后;封不平不但命人又将客房捯饬了一番,而且还特意安排了两个下人供阳顶天使唤。

    眼看盛情难却,想想自己也确实无处可去;阳顶天只稍一思忖,便答应在此先暂住了下来。此后的几天里,虽然每日千篇一律的吃酒、应酬日子颇为枯燥;但由于时常能与那范遥促膝长谈,阳顶天却也并未觉得烦闷。交谈中,阳顶天发现:这范遥虽然对各派武功知之甚详,但对江湖之事却几乎一无所知。

    ‘看来若想要问出当年铁笔门惨案端倪,还需日后寻机向封不平本人询问才好。’主意打定,阳顶天遂安心在此等待起了询问良机。如此一等,又是半月之久。眼看距离封不平寿诞之期已过去了月余之久,却仍未找到询问良机的阳顶天自然难免有些心急了起来。

    这一日,当得知又是要自己前去后堂酒宴作陪之时,阳顶天本不想去;但听说了此次前来客人乃是少林、武当两位掌门后,他立时就改变了主意。‘据说这少林、武当弟子遍及天下,其掌门见闻更是广博无比!与其相谈,或有一些收获;也说不定。’想到此处,阳顶天遂当即欣然赶赴了后堂酒宴。

    前往途中,原本以为领袖武林的两派掌门应该是天神一般的人物;但见面后所见情形却又使阳顶天不由大吃一惊。那少林派掌门悟因和尚神色肃穆,袈裟**;倒还不失为一门大派的掌门架势。但那武当掌门三丰道人却道袍敞开,赤足乱发;加上其有意放浪形骸的举止,除了从此人精光乍现的双目能看出其修为颇高外,在其身上着实找不出丝毫掌门风范。‘难怪江湖中人将其称作张邋遢,果然是所言非虚!’阳顶天心道。

    少时,酒宴开始,一通客套话说完;众人交谈内容很快便说到了此来正题。‘前番听闻封大侠寿宴遭袭,我与悟因掌门探望来迟;还请封大侠莫怪。’三丰道人首先说道。言毕,立即扯下一条鸡腿,边往嘴里硬塞边问道‘来人是何路数?可查出端倪了么?’‘目前还……’封不平刚想作答,但那三丰道人已将整只鸡扯得稀烂;拿起一块递了过来。

    ‘这……’见封不平稍显迟疑,那三丰道人索性将满是油污的双手在污渍斑斑的道袍上擦拭了几下后,直接下手为众人分起了鸡来。轮到了阳顶天时,虽然只分到了一只鸡屁股,但阳顶天还是赶紧起身一礼道‘多谢三丰道人掌门。’‘此话太过拗口!道人姓张,叫我张三丰便好!’三丰道人驳斥了一句后,当即便拿起一只鸡爪吮吸了起来。

    看其吮吸津津有味之状,阳顶天遂再不客气;拿起鸡屁股便大嚼了起来。‘这位是?……’见阳顶天吃得颇为痛快,张三丰向座中之人探询道。‘此为铁笔门高足阳顶天阳少侠!’封不平起身介绍道。‘铁笔门阳顶天?此人莫非?……’顿时面现疑色的张三丰这才放下了手中鸡爪四顾犹疑道。

    ‘不错!此前寿宴上打跑来敌的正是这位阳顶天阳少侠!’封不平忙不迭应道。闻言‘铁笔门弟子能独战七个顶尖高手?’张三丰与悟因和尚齐齐停下露出了狐疑之色。‘当然!仅以铁笔门武功自然是难以办到!但据阳少侠所说;他还有一位不世出的高人师父……’看二人神色,封不平赶紧接着解释道。

    ‘是哪位不世出的高人师父?阳少侠能否告知老衲呢?’久不做声的悟因和尚突然冷不丁问道。看座上众人连连示意,阳顶天虽感柳公岛之事颇为离奇;但见少林掌门发问,却也不得不据实相告。‘我师父名叫汪直,居住在柳公岛。’阳顶天郑重说道。

    ‘这便对了!这便对了!’应声不迭的张三丰二人立时齐齐露出了震惊之色。‘我师父是什么来头?可有什么不妥么?’看二人神色,阳顶天脱口问道。‘你小子果真是真人不露相啊!……’张三丰嗔怪了一声后却反问道‘莫非你未曾听说过那句歌谣么?灰鹤出浮云,双龙现至尊!怎敌书生神勇?一喝荡平江湖……’

    这句流传已久的歌谣,阳顶天初入江湖时便曾有听闻;但却实在不知这句歌谣与自己师父汪直有何关系,遂冲口而出‘这句歌谣我虽然早有耳闻,但实在不知这与我那位高人师父有何关系……’

    ‘希望你莫要是装糊涂才好!…’二人呵斥了一声后讲道‘这灰鹤出浮云,讲的是先前天山派掌门端木修,而双龙现至尊,则是早前的江湖至尊赵惟明;至于这一喝荡平江湖的书生嘛,所指正是前时一介书生的汪直!……’言毕,见丝毫未以为意的阳顶天一副狐疑之色,二人当即便又将数十年前那次中土武林与西域高手对决时的情形向阳顶天大致讲述了一遍。

    ‘贫道今年已九十有六!当年华山对决之时,我亦是山下现场观战之人;亲眼所见,诸位无需多疑。’末了,见阳顶天等人俱是一副惊疑之色,张三丰又特意解释道。此言一出,阳顶天疑问全消的同时,不由为自己当时的奇遇而暗暗称幸了起来。

    ‘二位掌门!晚辈前时寿宴之事;不知两派可曾……’见几人话题越扯越远,封不平不由急切了起来。‘咱们武林正道自会为你讨还公道!只是目前还……’张三丰断然应了一声后,随即却又沉吟了起来。‘贵派是否已经查出了端倪?是不是对方太……’见二人沉吟之状,封不平急急问道。

    ‘按小徒所讲,从当日来袭之人不以面目示人来看;其行事手法倒颇与日月神教有些相似!只是这日月神教老巢,目前还不得而知…..’悟因和尚无奈叹息道。见状‘日月神教又是何来头?’闻所未闻的阳顶天脱口问道。‘这日月神教确是大有来头!……’悟因和尚随口应了一声后讲道‘据说此教是由西域各派高手组合而成,由于其相貌与我中土之人大相径庭;故而其每次外出作案时,均以蒙面装扮出现;以防止暴露身份!人言这日月神教座下有黑木、红风、青石、紫电四大堂口,顶尖高手不下数百之众;而且还……’

    悟因和尚此言一出,当即便听到封不平长叹一声忿忿说道‘既是对方实力如此强劲,那老朽此次遭袭;看来,却也只能自认倒霉了……’‘封前辈无需懊恼!既是对方打上门来,咱们只需将场子打回去也就是了;何需如此?’见封不平无奈摇头之状,阳顶天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阳施主作为江湖至尊汪直传人,既有平贼之心;看来,此事似乎有转机了。’连连颌首的悟因和尚向张三丰示意道。‘悟因掌门所言极是!想那汪直当年一喝震退宵小;何等威风?今有其传人担当此事,想必汪直不久后便会重现江湖。’张三丰抚胸笑道。

    ‘如此,老朽便将前番受辱之事托付与阳少侠了!’听二人言语,这才露出笑意的封不平连忙向阳顶天起身一礼道。见状‘这,这,这这……’阳顶天本想推辞,但想到了汪直当年的神勇情状后;却也不愿弱了师父威名。‘师父当年仅只开口一喝,便将西域邪派吓退了数十年!如今我既已学到了他压箱底的武功,可不能让人小瞧了师父’想到此处,阳顶天当场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阳少侠果然不愧是汪直弟子,确是有其师风范!只是由何处入手,你可有头绪了么?’悟因和尚称赞了一句后反问道。‘目前虽无头绪,但我想只要这日月神教还在江湖走动;我只需四处留意查访,定能查出其蛛丝马迹!’阳顶天想也未想冲口而出。‘不畏险阻!不惧强敌!确是汪直当年之风!’连连道好的张三丰二人同声赞道。

    ‘众位放心!我定不会辱没了家师名声!’见座上众人又说起了汪直当年事迹,阳顶天心中顿时腾起了豪气万千丈。‘如此甚好!若需人手,只需知会老衲一声便可。’见状,悟因和尚应了一声后,立即当面交待起了相关事宜。唠唠叨叨的一番话听完,返回住处后,阳顶天这才开始思忖了起来。‘看方才众人谈起这日月神教畏之如虎之状,其实力定然非同小可!’想到此处,阳顶天不由为自己席间的冒失之举颇有些后悔了起来。但再转念一想‘既然这日月神教来头颇大,要查出其蛛丝马迹料也不难!据说师父当年成为江湖至尊时所用的武功便是紫阳心法,而我既已学得了师父的看家本事又答应了人家;既是龙潭虎穴我也要闯上一闯!’

第一百五十一章 惹祸上身

    心念及此,豪气顿生的阳顶天索性将心一横倒头便睡。主意打定,整夜辗转反侧的阳顶天次日一大清早便向封不平等人告了别匆匆前往北方而去。一整日马不停蹄,直至前方一座大城拦住了去路时,阳顶天方才停了下来。看到了城门上方的‘襄阳’二字后,情知此处乃是贯通南北连接东西的重镇;也是江湖人物的云集之地。眼见天色已晚,未多思忖,阳顶天便迈步进入了城内。

    进去后,看到了城中的繁华之状;此时身揣大笔银子的阳顶天不由心中涌起了一股莫名的兴奋。‘看来在江湖上只要能得到人人敬仰,日子便能过的如此快活!’一番肆意无忌的闲逛采买之后,阳顶天暗忖。此时一阵饥饿疲乏之感袭来,阳顶天不由下意识地摸了摸封不平所赠的盘缠。触手一探,在发现竟然仍有二百余两之多后,阳顶天当下便寻了一家颇为体面的客栈走了进去。

    却不料!进去后,却被店家告知:上等客房早已客满!若不嫌将就;后院倒有一间可以落脚。‘后院饲弄牲口之处!岂能住人?这位兄弟看着也像个江湖中人,如若不嫌唐突;可否来我房中一叙?’那店家言语一出,便听到旁边有一人斥道。循声望去,只见此人年约二十多岁,一袭锦绣长衫,腰悬宝剑;此刻正双手负后,满脸不屑地望着那店家。

    虽然此人神态倨傲,但见其一副江湖中人打扮;加上其所发邀请正是自己眼下所需,阳顶天遂当即上前一礼道‘兄台若不嫌麻烦,在下便叨扰了。’‘江湖救急,本为我等常事!哪来的这许多婆婆妈妈?’那人呵斥了一句后,当即便引着阳顶天登上了顶楼。

    再一路随其来到房间后,互通了姓名才知道:此人姓杨,名逍,乃是池州人。此时再扯起闲话,当得知阳顶天也是初出江湖不久后,那杨逍虽然稍显失望,但还是指着套间外面说道‘此处还有一张床榻!若不嫌委屈;你便在此对付一宿吧。’‘如此,也比露宿荒野好得多!’心念一起,阳顶天遂当下便来到外间收拾起了床铺。‘客官,您老饭菜已经齐备!请慢用。’正自收拾之时,小二已提着一个食盒推门走了进来。

    ‘小爷腹中饥荒正紧!你这饭食来得还算及时。’那杨逍接过食盒,只打开一看,便提着步入了里间。见其已自顾吃将了起来,阳顶天虽感颇受冷落;但想起早年沦落江湖时的凄凉遭遇后,却也未以为意。遂向那杨逍招呼了一声后,自己独自前往了楼下就餐。

    来到楼下大厅后,此时虽然饭点已到,但食客并不算多;三三两两的来人使偌大的厅里显得颇有种空荡荡的感觉。见尚有许多空闲,阳顶天当即便在一张桌子上坐了下来。不多时,一待饭菜上桌后‘一人吃喝,少了许多拘束;倒也自在!’嗅着饭菜香气,早已饥肠辘辘的阳顶天暗道了一声后,当即便敞开胸怀,痛快吃将了起来。

    正吃间,听到了一声低呼‘那厮正在此间歇脚,切不可使其走脱!’响起后,循声望去,却见一众大汉与几个持剑女子正指指点点着一起向楼上涌去。由于对这种江湖人物行色匆匆情形早已司空见惯,阳顶天也并未太过在意。只稍一打量后,随即便又接着吃喝了起来。

    却不料!饭食刚刚吃了一半,随着楼上一阵喧闹之声过后,紧接着便看到杨逍与方才上楼的几个持剑大汉由楼上跃入了大厅。双方甫一站定,便看到杨逍手指对方怒叱道‘尔等也算得上是六大派成名多年的前辈人物!却倚仗人多势众;联合对我一人下手,是何道理?’

    ‘小子,废话少说!今日定要灭掉你的傲气;让你见识见识我六大派的厉害!’杨逍话音未落,立时便有一人反叱道。一言不合,双方当即便在大厅里大打出手了起来。打斗中,对方众人虽然剑法精妙攻势凌厉,但那杨逍显然更胜一筹!看到其以一敌众仍能稍占上风的情形时,阳顶天也并未急于出手相助;只自顾用饭先为其掠起了阵来。

    ‘这杨逍身手确是了得!’观看中,见杨逍一记精妙招式施出不但破解了对方联手一击的攻势;而且还顺带将对方一人打翻在地后,阳顶天不由赞道。可赞声刚起,只听得那倒地汉子一声大呼发出,门外立时又冲入了几个持剑大汉一起加入了战团。

    此一加入,情势与杨逍可就有些不妙了!不多时,便落入了下风!眼看杨逍已现出了相形见绌、险象频发之状后,阳顶天情知不能再袖手旁观。遂当即大喝一声,加入了场内。加入后,场上战况立时改观!不多时,杨逍便又重新占据了上风。

    眼见对方也有厉害帮手出现,一众持剑之人情知多留无益。遂只得丢下了一句‘小子休要得意!有胆来城外短松冈一战!’后;一声招呼发出,一众持剑之人立即齐齐夺门而出。‘这位兄弟倒是颇有些手段!杨某谢过了。’见一众对手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又恢复了双手负后之状的杨逍上前谢道。

    ‘好说,好说,且先回屋吧。’见杨逍又恢复了此前的孤傲之状,无心与此多说,阳顶天当即便又将其招呼到了楼上。‘这是何故?杨兄是如何惹上这许多仇家的?’一进房中,见四处狼藉一片,阳顶天脱口问道。见询,杨逍苦笑了一声后当下便说出了一番话来。原来:这杨逍本就是出自于池州的一个官宦大富之家,自小便过着奴婢成群的优渥生活。甫料,在杨逍十多岁时,却由于蒙军入侵,大宋灭亡;这才不得不开始了一段江湖漂泊的日子。其间,为求自保,杨逍还特意拜在了一位高人门下学艺。这位高人虽然性情怪异,但由于见杨逍天分出众;教起武功倒也毫不藏私,算得上是倾囊相授。此时的杨逍由于见师父对自己几乎百依百顺,出于对其随身佩带的一件物什异常喜爱;遂当场便向师父提出了讨要之意。师父当时虽未拒绝,但却提出了要待其武功大成后才能赠予。于是,杨逍此后便加倍用心,勤加研习本门武功;以期早日大成。却不料!数年后待到杨逍功成之日,却发现师父早已将那件物什赠与了他人。无计可施之下,此后几年里杨逍便以向江湖门派挑战;赢取了对方珍爱之物后,再将其弃之敝履以发泄心中愤懑。而之所以与这六大派结下梁子,也正是由于此前赢取了青城、华山、峨眉等派视若性命的珍爱之物;又将其弃如废物,以致于其中一位掌门当场活活气死而引起的……

    ‘似此等出身于富贵之家的公子哥,自然是免不了有些怪异脾性。’听说了其中缘由后,阳顶天暗忖。‘杨兄,咱们既然已将方才那些人全部教训了一顿;你这又是?……’思忖间,见杨逍又整装待发一副气势汹汹之状,阳顶天不由脱口问道。

    ‘方才那些人你也看到了,他们并非是六大派当今弟子;全部是其成名多年的前辈人物;如此欺人太甚!我杨逍岂能饶他?’越说越来气的杨逍一副怒发冲冠之状。‘既是如此!其胆敢约战,定是又请来了厉害帮手;所以,我想……’感念于这杨逍留宿之恩,阳顶天连忙提醒道。

    ‘可对方既已划出了道道,既是其请来了天兵天将;我又岂有畏缩不去之理?’双手负后昂首向天的杨逍断然应道。‘如此,既是赶上了此事;我便陪你走上一遭;可好?’眼见执拗不过,心中不安的阳顶天只得提议道。

    ‘既然你不怕惹祸上身,我便一起前去也好。’杨逍随口应声后,不由对这颇为仗义的阳顶天生出了几分好感。‘此人被我连番冷落,却还能有如此胸襟?此等人物,江湖中确属难得’杨逍心道。于是说定后,二人当即便一起赶往了城外的短松冈。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来到了约战地点后,所见情形还是不免使人心中一惊。只见一片不高的松林中不但此前的一众持剑之人俱都在此严阵以待;而且在众人前方还赫然挺立着一僧一道及一个面色冷峻的青年文士。

    ‘这些便是你们请来的帮手?’站定后,杨逍斜乜了前方几人一眼后;随即便露出了一副不屑之色。‘小子,瞎了你的狗眼!这位乃是布袋和尚说不得,这位乃是铁冠道人张中;而这位先生嘛,非是他人,正是冷面先生冷谦!’‘眼下你小子跪地求饶还来得及!若不然,战端一开;定叫你二人葬身于此!’看杨逍神态,对方阵中立时两名大汉上前斥道。

第一百五十二章 化敌为友

    啊?他们竟然将这几个江素有‘江湖鬼见愁’之称的闲散高人全都请来助阵!阳顶天闻言不由一震。‘既是你们几人齐出!小爷又何惧之有?’思忖间,却见杨逍已横眉以对;向那冷面先生不屑一笑道。眼见大战一触即发,阳顶天不由暗暗思忖了起来‘据说此几人早已是绝顶高手,再加上对方这许多六大派前辈高手;若是斗将起来,自然难免有伤亡!而我眼下之事尚且未了,又岂能先与六大派结下梁子?反不如……’想到此处,阳顶天眉头一皱,顿时心中有了主意。

    主意打定,再稍一盘算后,遂当即上前说道‘常言道打无好手!少时一旦大打出手,双方自然免不了出现伤亡;而此事既然是由比武赌约而起,在下索性便与众位再打一个赌!以免徒增死伤……’此言一出,那些六大派高手由于此前已领教过两人厉害;自忖并无必胜把握,遂俱都缄默不语打量着二人。

    而此时的杨逍由于想到自己当日所为确有过激之处,也不愿与六大派梁子越结越深;只得呆立当地望向了阳顶天。见众人目光全部注视着自己,阳顶天拱了拱手;行至正中朗声说道‘我这位杨兄弟手段众位早已知晓,而这几位朋友的大名;也是江湖人尽皆知!人说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因此,为避免强手相遇,在下不才,愿代替我杨兄弟与这几位朋友交手!我保证:不用任何招式,十招之内将这几位朋友打败;若是在下输了听凭六大派发落,但若是我侥幸取胜;咱们双方哈哈一笑,此事就此作罢!不知众位意下如何?’

    这六大派本就并无必胜把握,现听说有如此好事;急于寻阶下台的一众高手自然求之不得。当即便有人走到冷谦等人面前探询道‘此人提议,不知几位意下如何呢?’冷谦等人虽然来前便得知对方武功古怪,但方才听阳顶天说出不用招式也能在十招内将自己打败;如此匪夷所思提议可说是闻所未闻,几人不由齐齐来了兴致。

    ‘莫非此人武功果真已到了无招胜有招的境地?’心念一起,有心一试的冷谦等人遂纷纷应道‘只要此人能说话算话,咱们自然全无意见。’此言一出,一旁的杨逍虽然感觉阳顶天口气过于托大,但由于并不愿被六大派时时纠缠;加上此前也见过阳顶天出手‘索性便由这阳顶天出手一试!如若不成,再与对方翻脸不迟’想到此处,杨逍遂当即冷冷一笑道‘既然我这位兄弟已划出了道道,我杨逍自然也无话可说。’

    见状‘如此,便怪不得咱们以大欺小了。’冷谦等人亦还以冷冷一笑道。见对方均无异议,碍于身份的冷谦等人遂提出:由己方逐一上场与阳顶天交手,以十招为限;三场定胜负。于是,两相说定后,双方即刻开打。

    首先与阳顶天交手的是布袋和尚说不得。这说不得早年曾是少林达摩院弟子,后来又曾得到过高人指点;一身武功着实不容小觑!只见其一路‘大摔碑手’施出后,不但攻势雄猛无比,而且招式中还暗藏锁、拿、拍、抓等擒拿手法;端地是变化万千,神鬼莫测!但强中自有强中手!只见阳顶天只闪转腾挪之间,便使说不得接连施出的精妙招式连番落空。‘这大摔碑手名列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向来从无失手!今日怎会?……’眼看已战至了第九招上,暗暗心惊的说不得只得取下肩头布袋,一记独门杀招猛攻了上去。但说不得这一式‘包罗万有’施出后,却见阳顶天竟从一不可思议方位避开来势后,接着回臂一勾;竟被其挂住了肩胛,直甩出了好几步;方才站定。

    ‘布袋和尚,已经九招了!’听到了观战之人提醒,说不得猛然一惊后,遂当即使出了看家绝招;一式‘囊括天空’攻击了过去。此式一经施出,只见其手中布袋猛然暴增数倍的同时,脱手以后更是好像长了眼睛似的,如影随形一般地向阳顶天当头罩了下来。但阳顶天仍然并无多少动作,只是身形一错之间;便又从一匪夷所思方位扯住说不得手臂;将其直直甩出了数丈之远。‘此人果然有些门道!和尚认输了’说不得翻身跃起后,气呼呼说道。

    见状‘道友休要丧气,待我来降他!’铁冠道人一声招呼发出,立即一式精妙杀招飞身扑向了阳顶天。此人武功虽然好似稍胜一筹,但情形却也并未比说不得好上多少!堪堪战至了第九招上,便被阳顶天从一不可思议方位扯住衣领;被甩出撞断了一棵松树后,方才在丈余之处落下了地来。

    ‘我张中也心服口服!冷先生该轮到你了。’听见稳住身形的铁冠道人招呼发出,冷谦一声怒喝‘二位少歇,待冷某拿下此人!’后,立时剑诀一领,一式精妙剑招与阳顶天战在了一处。这冷谦早年曾拜在武当高人门下,后来又参研糅合各派武功所独创出的剑法威力自然非同小可!只见其剑势展开后,不但攻防兼备,绵密无比;而且还凌厉无比、迅疾诡谲!然而纵使其攻势迅疾如电、无懈可击,但在此时处于直如剑幕一般漫天剑光之中的阳顶天看来;其出手不但缓慢无比,而且剑势之中多有虚招。于是,眼见冷谦第十招剑势一起,阳顶天立即从一妙不可言方位欺至身前;一条手肘撞击其肩胛,同时另一手劈手夺下了冷谦手中宝剑。

    ‘你这是什么打法?完全不合武功路子!’兵器甫一易手,冷谦不由失声惊叫道。‘咱们输了便是输了!莫非你还想要抵赖不成?’见冷谦惊愕情状,布袋和尚上前说道。‘难怪此人名叫说不得,原来是不会说话呀。’观战众人心道。但再转念一想‘这说不得虽然言语不中听,但其所说却也正是实情!方才这阳顶天虽是连胜三人,但其对阵之中确实未曾见到使出过任何门派招式,完全是信手拈来的应对不但神妙无比;而且从其方才张中甩出的力道来看,此人内力至少也有数十年修为!’想至此处,随即便有一个疑问掠过了众人心头‘可是若按其岁数来看,此人纵使从娘胎里练功,功力也断不会达到如此境地!’心念及此,连道邪门的现场之人不由齐齐陷入了沉默之中。

    稍稍顿了顿,见众人俱都缄默不言,此时阳顶天却先向张中说不得二人拱手一礼,将宝剑还与冷谦后;面向岗上众人朗声说道‘前番我这位兄弟虽然冲撞了六大派,但我等实无结怨之心!此番在下虽然侥幸取胜,但他日江湖相遇之时;只希望咱们还能心无嫌隙,彼此好生相待才是!’

    ‘这是何等样人?心胸竟然如此广博?若能与此人相交,我杨逍却也算得上是不枉此生了!’想到此处,杨逍遂狂傲之态一收,当即上前连道不是赔罪了一番。这今日前来的六大派高手,本就是退隐多年的人物;此前只是由于听说师门受辱,气不过这才来寻杨逍晦气的。此时见这杨逍姿态全变,加上战前有约在先;一众六大派高手只互一示意后,当即便纷纷上前与杨逍握手言和扯起了闲话。

    与此同时,冷谦等人也来到了阳顶天面前;互相道起了家常。‘如此一场原本应该越结越深的梁子,竟然被这阳顶天轻松化解!看来,此人方才是当得上傲视群伦深藏不漏的当世高人!’心念及此,一回到客栈,杨逍便与阳顶天刻意结交了起来。

    此时再通报起年岁,虽然比阳顶天年长了几岁;但杨逍仍愿屈居于小弟自称。一番闲话说罢,当得知阳顶天乃是要寻找日月神教之时;杨逍虽然对其知之不详,但还是从道听途说之中为阳顶天指点了一番。于是,得到了只言片语线索的阳顶天次日一早便与杨逍道了别后,匆匆启程上路了。

    这一日,就在阳顶天正自奋力前行之际,只感到旁侧人影一闪,便看到一人身形奇快无比插肩而过。‘此人轻功好生了得!’自从离开柳公岛后,阳顶天自觉轻功早已罕世无匹;不成想,竟然被此人轻松超越!争胜之心一起,立时再加两成功力追赶了上去。

    可眼看就要堪堪追上前方那人之时,却见那人只身形提纵之间,便又将阳顶天远远抛在了身后。‘天下竟有此等轻功?’不服之心一起,阳顶天遂又增加了两成功力追赶。吸取上次教训,此次再追近了那人后,眼见那人再次提速,阳顶天亦随之增加功力追赶。但此时那人却好似已看出了阳顶天较量之意,有意放慢身形;只保持了一段距离前行。‘这是何等人物?轻功竟能如此高绝?’眼见自己功力已经提至了八成,却仍然无法将其超越;阳顶天敬佩之余不由心中大奇。

第一百五十三章 意气相投

    因有心一窥此人面目,阳顶天遂使出了所有功力全力前行。此一发狠,不多时便与前方那人形成了比肩并进之势!但那人显然不甘于被阳顶天超越,只见其身形连展之下;不久便又遥遥领先了。‘既已追到了这般境地,可不能空手而返!’心念一起,在阳顶天的奋力施为之下;虽然无法超越那人,但那人一直却也无法摆脱;二人一时竟形成了齐头并进之势!

    如此足足前行了半日之后,眼见阳顶天仍无罢手之意;那人显然也是较上了劲。只见其身形一弓一耸之间,立即变成了风驰电掣一般飞掠而行!眼见那人速度陡增一倍不止,情知势难超越的阳顶天正自准备退去之时,却突然看到那人猛地全身一震,立时仆倒在地。

    ‘此为何意?’一时心中大奇的阳顶天当即便上前查看了起来。过去后,却见那人此时不但全身僵直;而且面色惨白!虽然此人面目稍显怪异,但对其轻功佩服无比的阳顶天还是关切询问了起来。

    问过后得知:此人名叫韦一笑,甘州人氏。早年由于天赋异禀,曾被一个高人看中;得其传授了一套独门身法。此身法练成以后,虽然多次与人比试,但至今并无丝毫败绩。正因如此,方才见阳顶天仅用普通轻功架势便能追上自己;一时起了争胜之心,所以这才……讲至此处,那韦一笑便已两眼翻白,面目僵住;全身抽搐了起来。

    ‘此人轻功绝世,可说是天下无双!没想到竟然患此怪病,真是可惜了。’说话间,见那韦一笑已露出了极其痛苦之色;原本高约近丈的身躯竟至挛缩到了不及七尺之状,阳顶天恻隐之心不禁油然而生。

    问起病因来由,那韦一笑轻叹了一声后当下便说出了一番话来。原来:韦一笑当年学得了那高人身法后,虽然轻功举世无双,但由于武功太差;每次与人争斗之时,总是不免落败逃之夭夭。因此,原本轻功天下第一的韦一笑便被笑做了‘逃命天下第一’!韦一**不过如此称谓,于是便游历天下,遍访名师;以期提高武功修为。许是精诚所至的缘故,几年下来;竟果真在湘西遇上了一位高人。拜其为师,说出了心中烦恼后;那位高人却也慷慨,当时便传授了韦一笑一套武功绝学。却不料!由于贪功冒进,修炼了这套名为‘寒冰绵掌’的绝学后不久;韦一笑便练功走火入魔,以致奇寒逆行身中阴毒。后来经那位高人救治,虽然一时保住了性命;可此后一旦运功过巨,还是不免阴毒发作当场僵死!而此次阴毒发作,也正是由于方才有心与阳顶天一较高下;强行运功过巨所致……

    ‘啊?此人病发竟是因我而起!’一番讲述听完后,阳顶天歉疚之余,当时便起了为其医治之心。此念一起,眼见那韦一笑身躯仍在挛缩;遂当即便问起了医治之法。‘这阴毒根本无药可治!我只需服下一些新鲜人血,将其压制住便好……’一句话尚未说完,韦一笑便已舌头僵硬,再没了下文。

    ‘此人若不及时施救,只怕真会当场僵死。’见其已说不出话来,阳顶天暗忖。虽有心施救,但这新鲜人血又要到哪里去找呢?阳顶天不由泛起了愁来。‘可无论如何,既然已得知了救治之法;总归还是要试上一试的。’望着此时长仅三尺的韦一笑,阳顶天心道。

    可眼见其情势已万分危急,无计可施的阳顶天情急之下;只得割破了手臂,将自己的献血灌入了韦一笑口中。此法确是灵验无比!服下了阳顶天献血后,韦一笑立时痛苦之状全消。再过了一阵儿后,竟连身躯也开始逐渐伸展恢复了原样。

    ‘感谢阁下及时救治!血已够用,无需再多耗精元……’见阳顶天仍无收手之意,已复原大半的韦一笑连忙提醒道。‘不妨事,不妨事,总归要将你完全复原才好!’阳顶天嘴里应着,当即便催动内力以助推气血加速流出。

    ‘不可施为!绝不可继续施为了!’眼见阳顶天已面色苍白如纸现出了萎靡之状,韦一笑强自摆脱掉阳顶天手臂急急大呼道。听韦一笑声音中气十足,再看其身躯已完全复原;阳顶天这才收起内力止血,上前查问了起来。

    ‘此为何等人物?不但身手天下无双,而且还如此仗义!若是与此人错过,我韦一笑恐怕要抱憾终生了。’心念一起,眼见那阳顶天问过要走;韦一笑情急之下当即俯身拜道‘今日承蒙阁下及时相救,我无以为报;今后韦一笑愿追随阁下左右,以效犬马之劳!’‘我又不是什么富贵之人!哪里用得着随从?你若诚心与我相交,此后咱们只以兄弟相称便好。’阳顶天嘴里应着,赶紧忙不迭将韦一笑给扶了起来。

    ‘这人竟有此等胸怀?日后必成大器!’想到此处,暗暗打定主意的韦一笑遂当即便与阳顶天互通姓名论起了年岁。 一番通报过后,虽然足足比阳顶天年长了近十岁;但韦一笑仍要将其以兄长事之。见其心意笃定,诚挚无比;阳顶天只得随口应承了下来。

    ‘我看韦兄弟情状甚急,有何要事;能否告知么?’交谈中,见韦一笑一副火急火燎之状,阳顶天脱口问道。‘不瞒兄长!我本是要前往吐蕃;去取一件重要物什!……’韦一笑应声答道。

    ‘是何重要物什?’见韦一笑话未说完便作势疾行之状,阳顶天不由冲口而出。‘此物名为九阴真经!据说乃是当年天山派掌门端木修由西域星宿派受赠而来;不想经年以后,此秘籍竟然落入了吐蕃金刚寺手中……’转身回首的韦一笑面上立时露出了一副神往之色。‘既是西域武学!与你有何干系?’看其情状,阳顶天不由心中大奇。

    ‘兄长有所不知!这九阴真经里不但包含九阴白骨爪、九阴百婴掌等多项绝世武功,同时其中还有运化阴毒之法;若能得此秘籍,若能得此秘籍,我不但无需再练那寒冰绵掌;而且还能将体内阴毒化为功力;收归己用!并且……’ 听韦一笑罗列了一大堆好处,阳顶天对这九阴真经惊奇之余;想想眼下并无急事待办,遂当即提出了与其共同前去取书。

    ‘有兄长同去,此行定可手到擒来!’阳顶天提议一出,大喜过望的韦一笑当场交待了相关事宜后,二人当即便动身前往了吐蕃而去。此时二人已身处川北,身法展开后;那需几日功夫?便已来到了吐蕃境内。

    再来到吐蕃都城逻些后,一入城内,韦一笑便引着阳顶天与金刚寺附近先找了一家客栈落下了脚。

    ‘既已来到了此处,咱们只需前去将其取来便是了!哪需要如此麻烦?’一连在此住了三天后,阳顶天忍不住问道。‘兄长有所不知!……’韦一笑应了一声后讲道‘据说这金刚寺乃是百余年前一个叫做金轮法王的密宗高人所建!此处不但护寺神功龙象般若功天下无敌,而且寺中多有高手;仅仅是其五**阵,此前便已伤敌无数,至今无人破解!因此若要避开护寺高手,成功取得秘籍;还需等到寺中僧人月初前往大理天龙寺谈经论道之时,才好下手。’韦一笑一气到来。

    ‘你倒是摸得清楚!如此,便再等上几日下手吧。’见韦一笑谈及金刚寺护寺高手时唯恐避之不及之状,阳顶天只得耐着性子继续在此等待了起来。几日时间,转眼即过。看看动手之期已至,当日下手前足足养了一整天精神的二人晚间又叫来了一桌酒食;一直吃到了将近三更时分,方才赶往了城外山上的金刚寺。

    来到后,却见寺中早已黑灯瞎火;除了松风阵阵外,却哪里还有一丝人迹?‘正是夜半禅院静悄悄,我等才好下手。’见四下寂寥无声,韦一笑顿时心中大喜。听到了韦一笑招呼后,阳顶天不敢迟疑;遂赶紧随其来到了山后楼上的藏经阁。

    却不料!刚刚隐住身形,便听到楼中传出了一阵打斗之声。从窗户向下望去,却见此时的楼中正有一位相貌奇伟的汉子与几个红衣番僧激斗正酣。‘没想到,此人竟比我先到了一步!’看到了那汉子相貌后,韦一笑不由低呼道。

    听其言语,阳顶天不由对那汉子打量了起来。只见此人身形高大瘦削,虽然两条竖立白眉稍显怪异;但冷峻周正的面目中还是透出了一种中原人士特有的凛然之威。此时这汉子一路精妙招式施出后,对方虽然武功不弱人多数倍;但一时却也奈何其不得。

    再看与其交手的几人,只见其中一个拉长犹如葫芦一般的细长面目上,却偏生长着一张无法包住牙齿的大口;尤其是塌瘪若无的鼻梁上方一双直如鸽卵大小的无眉环眼,使人不由顿时生出了一种放肆离谱的感觉!

第一百五十四章 结伴夺经

    而另一个直如冬瓜大小稍显方正的硕大脑袋上,却偏偏在樱桃小口玲珑翘鼻的上方长着一双颇为精致的黄豆小眼;相貌虽然是极为怪诞不经,但还基本合理。可是此人旁边的一个则更为离谱!只见其不但小脸干瘦精光,而且两手也瘦得像嗮干的鸡爪子;加上其直如鸡头一般的小脑袋,在雄壮如铁塔一般的身躯衬托下;不但怪异无比,而且还使人凭空生出了一种荒诞离奇的感觉!强行看下去,却见剩下两个脑袋尖尖直如漏斗一般的番僧面目更是惨不忍睹,令人简直不敢睹视!

    ‘这老天是怎么了?’可阳顶天疑心刚起,便已听到韦一笑一声惊呼‘藏边五丑!’声音虽低,但还是被打斗之人有所警觉。只听那藏边五丑一声怒喝‘殷天正!东西你交还是不交?’后,立即各施绝技,加紧了攻势。

    一时间,拳影、腿影四起,劲力到处;室内陈设之物立即被击得木屑纷飞,狼藉一片。那奇伟汉子也顿时被打得相形见绌,现出了下风迹象!再战了片刻后,那奇伟汉子眼见一时已无法挽回颓势,立即一记精妙招式退出场外后,抽身便走。

    ‘哪里逃?!’只听那藏边五丑不约而同一声怒喝后,立时便有两人飞身冲出将那汉子给拦了下来。见对方紧咬不放,此时那汉子显然已是急怒交加。只见其一声厉啸发出后,立即双腕下沉,十指内扣;一路爪法施出后,内含崩、打、抓、拿分筋错骨、擒拿点穴手法;伴随着不绝于耳的鹰鸣之声,动则刚暴凶狠,快速密集,静则机智稳健、似鹰待兔。其间,还掌爪兼施,勾拿并存;一路精妙招式展开后,不多时便返回局势,转而占据了上风。

    此时眼见久攻不克,那藏边五丑只互一示意后,立即齐齐取出了一个盘状物什,顿时发力甩击了过去。此物食盘大小,边缘锋利;加上几人天衣无缝、攻防兼备的配合;任那汉子极力摆脱,一时却又哪里能抽得出身来?此番再交起手来,只半个多时辰后,那汉子便已明显吃不消了。

    ‘这殷天正果然不愧是一刚烈仗义之人!已到了这般光景,竟仍未出声求援。’此时观战的韦一笑暗道。心念一起,眼见那殷天正已攻势放缓完全一副相形见绌之状后;情知不能再袖手旁观,遂当即一声大喝‘殷兄莫慌,俺韦一笑来也!’后,立时飞身而下扑入了战团。

    看见韦一笑现身,那殷天正精神不由为之一振。立即一气精妙招式连环使出,配合空中游弋的韦一笑不时偷袭;不多时,便又重新扳回了战局!‘无需再与此人多费口舌,直接杀了便是!’眼见对手不易相与,也不知谁人一声怒喝发出;藏边五丑立即齐齐后退,扣动了手中物什机关;将那物什轮番向二人抖手猛击了过去。

    交战中,只见那五丑手中物什每次盘旋飞出后,总会划过一个规则弧度或交叉或升降转向另外一人;那人接手后,立即再反手抛出。如此一番、错落有致的攻击下来,韦一笑的空中偷袭优势顿时全消;二人当即便陷入了疲于应付的局面!此时天已放亮,借着光线一看;阳顶天这才发现,不知何时那轮状物什边缘早已生出了一圈形如扇叶一般的锋利刀刃!一时间团团寒光,混着那轮状物什盘旋攻击时所发出的阵阵怪鸣刺耳之声大作;除了一片寒光中小心应付的两条人影外,却哪里还有二人起初应战时的从容应对之状?

    ‘五**阵!’观看间,听得那奇伟汉子一声惊呼发出,眼见韦一笑已肩头中招;‘不好!’阳顶天暗呼了一声后,当即便飞身扑入了场中。加入以后,虽然那轮状物什速度奇快无比;但在阳顶天看来,却仍是稍显迟缓。眼见那飞轮边缘锋利无比无从下手,想起了街边杂耍的把戏后;一时玩性顿起的阳顶天当即取出了铁笔,矮身让过一只飞轮后;一待其掠至上方,立即使出铁笔抵住飞轮底部;使其只在笔尖上方旋转了起来。

    此法甚妙!虽未直接将其击落,但满场寒光还是立时大减!玩至兴头之时,阳顶天索性双笔齐出,同时抵住两只飞轮;使其在笔尖上犹如**一般地翻飞旋转。此法不但好玩,而且还煞是好看!阳顶天兴致大增的同时,不觉间便又将功力随之增加了几成。如此一来,眼见那几个飞轮已经变得迟缓无比;阳顶天索性来回穿插,对那几个轮子同时摆弄了起来。眼见自己的独门利器已经成为了别人手中玩物,那五丑齐齐一声怒喝‘先除掉这妖人!’后,立即同时向阳顶天猛然发起了攻击。

    见状,那奇伟汉子与韦一笑立即返身与五丑战与了一处。打斗中,眼见韦一笑二人进展颇为吃力;阳顶天灵机一动,当即便以五丑方才所施手法将那飞轮一一向五丑回敬了过去。‘此人竟然还能使我独门兵器?’五丑大惊之下,立时便有两人被飞轮划伤中招倒地。

    他们那里知道?这阳顶天自从练成了紫阳心法后,不但所有招式在其眼中变得缓慢无比,而且还有了过目不忘的本事!因此,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自也并不稀奇了。如此再战片刻后,眼见对方施用金轮手法竟比自己还要高明;情知无法翻盘的五丑只得齐发一声喊,挟起受伤同伴;立时逃去得无影无踪。

    ‘这位兄弟!东西已经到手,咱们也可以离开了。’眼见阳顶天似欲追赶,那奇伟汉子连忙止住后;立即招呼二人离开了金刚寺。一路来到了城中落脚之处后,此时说起话来,阳顶天方才知道:这奇伟汉子姓殷,名天正,乃是陇西人;早年因得遇高人传授了一套鹰爪功绝学,打遍甘陇、山陕无敌手,故而素有‘关外鹰王’之称。

    一番话说完,此时再看这奇伟汉子,只见其双目如隼,鼻勾似鹰;再想起此人方才出手时的情形‘殷兄确是当得上鹰王之称!’阳顶天不由赞道。‘这位兄弟武功极为了得!请问该如何称呼?’听阳顶天夸赞,那殷天正脱口问道。

    ‘此乃我韦一笑兄长!名叫阳顶天。’没等阳顶天应答,韦一笑便抢先介绍道。‘此人足足比韦一笑年少了好几岁!竟然做了韦一笑兄长?’眼见韦一笑对阳顶天确实如兄长般恭敬,殷天正不由暗呼怪异。接着又说起那九阴真经物什时,殷天正当即便探怀取出了一本秘籍递了过来‘此乃我前日所得!此次既然阳兄弟打跑了藏边五丑,出力最多;便交由阳兄弟处置吧。’殷天正说道。

    阳顶天接过,只略一打量;想到自己已有紫阳心法在身后,未及翻看,便转手交于了韦一笑‘韦兄弟既然对此秘籍惦记已久,且有妙用;便交由韦兄弟研习吧。’阳顶天淡淡说道。什么?如此一本令武林中人垂涎三尺不惜拼上身家性命的九阴真经,竟如此便转赠予他人?此为何等人物?竟然如此大气?!见阳顶天完全轻描淡写毫无割舍不忍之状,殷天正不由心生敬意。

    思忖间,那阳顶天便与韦一笑互相推让了起来。‘我已修成了师门神功!还要这劳什子何用?’阳顶天说道。‘兄长武功盖世不假!但这九阴真经毕竟也是武林罕见奇书;兄长若能参详一二,说不定也能大有裨益。’韦一笑劝道。不成想!此言一出,那阳顶天却立时面色一正喝道‘我师父既已将看家神功传授了我,我又怎能做那不义之徒?改学别派武功?你再敢陷我于不义,我索性便将此书毁掉;以免伤了咱们兄弟情分!’见状,韦一笑猛然一惊后,只得讪笑道‘兄长既然执意不用,我与鹰王情形相似;如此,我等便谢过兄长了。’

    ‘殷兄也中了阴毒么?’阳顶天询问了一声后,当即便挽起了袖子。‘定是此人放血施救,方才令韦一笑如此服帖’见阳顶天手臂上一条极深伤痕尚未愈合后,殷天正暗忖。此念一起,随即便想道‘此为何等人物?不但为救兄弟全然与自己性命不顾;而且还竟然如此忠义!’越想越觉此人了不得,遂当即便随着韦一笑下拜道‘承蒙赐赠奇书相救,我殷天正无以为报!若不嫌弃,此后还请兄长将我与这蝙蝠一同相待。’

    ‘蝙蝠?’阳顶天不由奇意顿起。‘只因兄弟身法形似蝙蝠,故而早前便被人称作了飞天蝙蝠!’韦一笑解释道。‘倒也贴切!’想起韦一笑身形展开时情状,阳顶天脱口笑道。最后再说起那藏边五丑时,阳顶天方才得知了这几个人的来历。

第一百五十五章 梅园四友

    原来:这藏边五丑原本是抛之荒野的弃婴,当时被游历至此的金轮法王发现后,金轮法王不但将其全部抚养长大,而且在建立金刚寺后;由于见几人骨骼清奇,又分别传授了几人一身高绝武功。这金轮法王早已年过百余开外,其不但早年便已罕有敌手,而且据说此人的龙象般若功已俢至了第七成境界;如今早已是天下无敌了!正是得了此人传授武功,这几人不但少年时期便已成为了顶尖高手,而今这藏边五丑的名号更是成为了令西部武人闻风丧胆的金字招牌了!‘此几人武功虽然不弱,但说到令人闻风丧胆;似乎还……’一番讲述听完后,阳顶天面上立时现出了一副颇不以为然之状。

    ‘这几个丑货,仅凭武功自然不足为惧!可其不但有个极为厉害的师父,而且还甚是记仇;极为难缠!据说当年陇外双魔便是得罪了藏边五丑,最后被他们整整纠缠追杀了六百多天,以致于最终不堪其扰自废武功;此事方才作罢。’断然应声的殷天正一气道来。‘此几人虽然难缠,但咱们也不是好惹之人;我只嫌当时下手太轻!这藏边五丑还敢怎地?……’见殷天正忧心忡忡之状,阳顶天不由豪气顿生。

    ‘不错!有兄长在此坐镇;咱们又岂能怕他?’韦一笑附和道。‘既然有兄长发话,那咱们以后便见其一次打一次;直至将这几个丑货打服为止!’殷天正这才恢复了此前豪迈之色断然说道。‘对了兄长,那日我见你行色匆匆;这几日浄让你与我瞎跑,还望不要误了兄长大事才好!’想起当日与阳顶天初见时的情形,韦一笑突然冷不丁说道。

    ‘不瞒二位兄弟!我只是受了少林、武当两位掌门所托……’阳顶天应了一声后,当下便将受众人所请准备去查访那日月神教之事向二人讲述了一遍。‘兄长既要寻这日月神教晦气,自然也少不了我与蝙蝠助阵!’一番话听完,断然应声的殷天正一副豪迈之色。‘既如此,便有劳二位兄弟同行了。’见二人执意前去,阳顶天只得答应了下来。于是众人计议商定后,次日一早一行人便踏上了东去之路。

    启程以后,刚开始几人还小心提防,暗暗戒备;但眼看兴庆府已过,那藏边五丑也并未现身;三人这才放下心来,开始信马由缰放缓了行程。这一日,正自赶路之时,猛然看到前方有一座巍峨雄壮大城拦住了去路后,见其延展十余里,飞哥高耸;气象万千之状‘好一座气派大城!’阳顶天不由脱口赞道。

    ‘兄长,此处名为长安城;乃是前朝数代国都’韦一笑抢先介绍道。‘既然是前朝皇帝居所,那咱们兄弟索性便在此歇歇脚;看看景致可好?’一番绘声绘色的介绍后,阳顶天不由兴致大起。‘全由兄长做主!’二人应了一声后,当即便引着阳顶天向城中走了过去。进去后,一行人让过外郭城,避开戒备森严的皇城、宫城、禁苑;径直前往了坊市。

    来到后,见那坊间千屋林立,万众杂居;无甚看头。一行人只稍一打量,便前往了城中最为繁华热闹的市井而去。来到此处后,只见宽敞的街道两侧各种商铺鳞次栉比,商铺门前奇货杂陈;百物俱全。不但有北方的老参、灵芝等山珍奇药,既是连南方的极品好茶上等海货也无一不备!而此时的道路上更是车马粼粼,人潮熙熙攘攘;看面目,不但有丰神俊秀的中原人物,而且有肤色白皙深目鹰鼻的西域胡人;更有身形强壮皮肤黝黑的昆仑奴之流混杂其中!总之,各色人等无一不备,百物杂货五一不全。其间,混合着沿街小贩卖力的吆喝声,及倚门卖笑女子不绝于耳的招徕之声;‘好一派繁华景致!’阳顶天不由赞道。

    如此整整浏览了半日之久后,一行人这才感到腹中空空;遂当即便寻了一家颇为气派的酒楼走了进去。与外面的喧闹情形相比,此间情形并无一丝逊色;厅中各色人等划拳吆喝之声,与厅前说唱艺人卖力表演所引发的阵阵叫好之声;直比那街市上的繁乱之状还犹有过之!因嫌大厅过于吵闹,几人特意与楼上开出了一个雅间就座。

    这长安店家果然非同一般!坐定后不久,几样南方海鲜,一整只北方烤羊及几道开胃小菜便已陆续摆上了桌面。看看菜已大致上齐,几人当即便开始互相招呼着吃了起来。‘途经骊山华清宫,回头望去,林木苍翠,花团锦簇,锦绣成堆,山顶宫殿重重叠;道道宫门依次开……皆为旧时景致!今宵酒醒所去何处?’正吃间,便听到外面有人一言三叹大声吟诵了起来。

    挑帘望去,却见房外厅中一张桌子上正有几人相向而坐;一桌四人俱是文士装束,此时正有一人发声唱诵,其余三人击节唱和。‘梅园四友!’看清了几人面目后,韦一笑不由低呼道。‘这几人是何来历?’看二人面色大变之状,阳顶天脱口问道。

    见询,二人当下便讲述了起来:这梅园四友原本是钦宗之时朝廷里几位学富五车的青年俊彦,然而就在几人仕途扶摇直上之时,由于金人南下;面对朝廷已亡皇帝被掳的局面,几人心灰意冷之下,遂遁居山林,过起了避世清修的日子。也正是在这一时期,几人无意中竟得到了一位世外高人垂青;同时由其学得了一身高绝武功。功成之日,眼见北宋已荡然无存南宋已立的态势;虽然南宋朝廷极力邀请,但早已无意做官的几人还是按照其师父所命,另辟一处梅园,做起了闲散的江湖隐士;以梅园四友自居。此几人老大名为黄梅先生,精善剑法;武功最高,亦是梅园主人。其余客居的三人中,老二名为剑兰先生,老三名为空竹先生;最末的一个名唤墨菊先生;此几人武功虽然较其兄长稍显逊色,但同样是横扫江湖的绝顶高手!平日里,这四人亦正亦邪,行事全凭一时喜怒;虽然性情乖张视江湖如同无物;但由于忌惮其高绝武功,江湖之中却也无人敢于轻撸虎须……

    ‘这几人既是以隐士自居,却又为何在此招摇现眼?’一番讲述听完,看二人神色;阳顶天不由冲口而出。‘何人在此鸹噪?还不给老子滚出来!’阳顶天声音虽轻,但还是被外面的梅园四友听得清清楚楚。遂一声怒喝发出后,当即便抓起桌上物什向声音来处抛洒了过去。

    一时间,疾如箭矢般地筷子与后发先至盘旋呼啸的盘子顿时一起攻向了阳顶天等人。虽然一应物什来势甚急,但在阳顶天看来;仍是稍显迟缓。只见他探手先将两只盘子接住抛回了来处后,接着再将散射而至的筷子就势一拢;立即随手回敬与了对方。

    ‘阁下好绝的武功!’眼见自己挟怒发出的盘子不但被对方轻松接下,而且抛回的菜盘上竟连汤汁也未溅出一滴;黄梅先生不由情急失声。然而赞声刚起,随着‘嗖、嗖’的破空之声发出,便看到一根根筷子犹如强劲箭矢一般激射而来。‘兄弟们小心!’听得黄梅先生一声惊呼发出,剑兰、空竹等人立即各展绝技;将射至身前的筷子一一击落在地。

    ‘阁下果然功力不俗!难怪敢公然伤人抢书!’阳顶天正待要出去查看之时,刚听见一声怒喝响起;立感一股罡气呼啸而来。避开攻势后,阳顶天当即便与来人在厅中战至了一处。出手之人乃是梅园四友中最小的墨菊先生。只见其手执一把长过半尺的铁扇,只扇面舒展翻飞之间,立时便有股股强猛罡气向阳顶天汹涌笼罩而来!可虽然其出手迅疾如电,招式精妙无比;但在阳顶天眼中,仍然颇为迟缓。战至了三十招上,被阳顶天瞅准了一个空挡;一脚将其铁扇踢出了窗外。

    ‘兄弟休慌,二哥前来助你!’眼见黄梅先生面有愠色,那剑兰先生与空竹先生不约而同一声大喝,立时齐齐向阳顶天发起了猛攻。此时的阳顶天正自激斗正酣,猛然感到两股罡气夹击而来;想要撤身,显然已来不及。正准备要出掌硬接之时‘兄长休慌,俺们兄弟来也!’随着一声惊呼发出,韦一笑与殷天正立即齐齐飞身而上,出手阻住了对方夹击之势。看到攻势遇阻,那剑兰先生急急一声招呼后,立即抽身退出;迎向了来援之人,与殷天正二人当即便战在了一处。二人中,虽然韦一笑武功稍弱,但由于殷天正攻势中多有飞扑、剪、扫等精妙路数,配合韦一笑在空中的游弋俯冲;二人倒也相得益彰,可说是天衣无缝。

第一百五十六章 群英聚首

    眼见二人已与对方战成了平手之局,看到那空竹先生所使的乃是一只二尺狼毫后;阳顶天兴之所至,立即取出铁笔;与其对阵了起来。交战中,看出那空竹先生出笔纵任奔逸、恣肆挥洒完全是一派狂草打法后,阳顶天遂使出了永字八法与之应对。其间,阳顶天楷书笔法虽然全不如对方灵动飘逸,功力也逊色了许多;但好在阳顶天招式迅疾无比,以快打慢;招招总能抢占先机。不觉间,二人便已斗满了一百多招!眼见韦一笑二人似有下风迹象,唯恐有失的阳顶天瞅准对手一个空挡;立即一式‘提勾短撇’击向了其手臂。此式一经施出,那空竹先生只感手腕一痛;一个拿捏不住,手中狼毫便已脱手落地。

    ‘阁下笔法甚妙!老夫领教了!’眼见年纪轻轻的对手竟以平平无奇颇为鲁钝的正楷笔法,破掉了自己灵动无比、变化万千的草书;暗暗佩服的空竹先生心惊之下,一句场面话说出,立即将身一纵;飞身出楼而去。‘哎呀,不好!’听到了韦一笑失声惊呼,阳顶天暗道了一声后,立即返身加入了战团。

    这剑兰先生虽然功力高绝,招式精妙;但在阳顶天兄弟三人的合力围攻之下,勉强又战了数招后,连番失利的他却也只得大叫一声穿窗而出。之前碍于身份一直不愿出手合攻的那黄梅先生,此时眼见几个兄弟接连败退;这才一声怒喝发出,一式精妙剑招分取阳顶天三人。

    ‘人说这梅园四友老大剑术已达化境,看来果然是名不虚传!’眼见那黄梅先生一记剑势施出,无形剑气顿时将一个雅间激荡的四分五裂木屑纷飞之状,殷天正暗暗心惊之余;随着‘號,號’的鹰鸣之声发出,立即一式看家杀招‘苍鹰搏兔’;凌空当头抓向了那黄梅先生。此时眼见韦一笑已绕至身后封住了其退路,阳顶天不敢迟疑;当即一式‘永字八法’精妙招式,攻向了对方前胸。

    这黄梅先生一甲子有余的修为确是了得!只见其剑势一挽,只原地纵横挥洒之间;立时从周身重重剑幕之中透出了数道强猛无比的罡气化解了所有来势,并将对方全部震退了下去。‘梅园四友剑法果然不容小觑!’听见了不约而同一声惊呼发出,循声望去;却见杨逍与范遥二人不知从哪里冒出,齐齐向那黄梅先生飞扑了过去。

    ‘二位兄弟怎会现身于此?’看清了来人后,阳顶天脱口而出。‘兄长无需多言!咱们先料理了此人后;再来说话……’杨逍急急一声招呼发出后,立即示意众人对那黄梅先生发起了合攻。此时有了杨逍、范遥两个剑术高手加入后,那黄梅先生虽然功力高绝;但在几大高手的合力攻击之下,还是不免落入下风现出了相形见绌之状!又战了片刻后,就在阳顶天与杨逍、范遥破解对方剑势,韦一笑与殷天正凌空实施偷袭;眼看就要将那黄梅先生一举拿下之时,随着‘嗡,嗡’之声大作,立时几只刀刃锋利的轮状物什与阳顶天等人如影随形呼啸盘旋而至。

    ‘果然是这几个丑货暗中搞鬼!’眼见那藏边五丑已经现身,殷天正一声招呼发出;立即与韦一笑抽身而出,转而扑向了那藏边五丑。如此一来,空中优势顿失的阳顶天等人不敢大意;只得再展功力齐齐施出了精妙杀招。打斗中,眼见杨逍已施出了全力,而范遥也已展开了‘风雷六式’;阳顶天遂将功力再加几成,全力与敌应对。此番再交起手来,任那黄梅先生功力高绝;但面对犹如跗骨之蛆一般的阳顶天破招化势,及杨逍、范遥二人天衣无缝般的配合猛攻;虽然全力施为妙招尽出,但一时却也奈何对方不得。

    此时的众人虽然打斗酣畅无比极为痛快,但这楼中的物什可就遭殃了!只一盏茶功夫过后,不但厅内桌椅完全化作了一堆木屑,既是此处的几个雅间也全部被夷成了一片平地!‘各位客官息怒!小店若有不周之处;小人先给诸位赔罪了。’就在此间妙招纷呈之际,下面的酒楼掌柜已急急上楼;来到厅中,磕头如捣蒜一般向众人连连求饶了起来。

    ‘我等只是料理私人恩怨!根本无意毁你买卖;店家受惊了。’见那掌柜涕泪横飞,冷汗直流之状;黄梅先生这才剑势一收,摸出一锭银子抛了过去。‘这黄梅先生虽然性情乖张,倒也不失为一个通晓情理的好人!’望着其抛出了一锭足有数十两重的银子后立即闪身离去的背影,阳顶天暗道了一声后;正待要返身相助韦一笑二人之时,却见此时空空荡荡的厅中,却哪里还有那藏边五丑身影?

    ‘二位兄弟从何而来?’眼见此时的杨逍与范遥已收势如玉树临风一般地含笑而立,阳顶天问道。‘我俩久候兄长消息不得!无奈之下,这才结伴寻访而来……’杨逍二人上前应道。‘鹰王别来无恙,杨逍有礼了。’说话间,杨逍便已施出一礼道。

    ‘啊?这杨逍是何等狂傲之人?!与这阳顶天相交后;竟然也变得如此谦和有礼!’此念一起,殷天正此前的些许不甘之心立时一扫而空;这才对阳顶天发自内心的产生了敬佩之感。‘看来这阳顶天并非仅是以小恩小惠示人,实则是能包罗万有;胸怀了不得的人物!’殷天正心道。

    ‘众位兄弟,此地并非说话之地;咱们还需另寻别处再谈才好!’望着厅内狼藉一片,阳顶天皱了皱眉头提议道。‘全凭兄长做主!’见杨逍应声而出后,殷天正二人不敢怠慢;当即忙不迭随之走了出去。一路来到杨逍二人落脚之处坐定后,此时说起话来;当得知眼前二人一个是大名鼎鼎的飞天蝙蝠,而另一个竟是名震江湖的鹰王殷天正后;眼见二人对阳顶天的恭顺之状,范遥暗呼怪异之余,心中也不由对阳顶天凭添了几分敬佩之感。

    接着再议起方才与人结怨原由,当有人说出了那梅园四友乃是藏边五丑请来的帮手后,当时便遭来了一片反对之声。‘这梅园四友虽然名声并不甚好,但也算得上是江湖高人;以藏边五丑那点微末本事,哪里请的动梅园四友相助?想是其背后另有高人出头。’有人说道。‘此事我倒曾有听说!据说这金刚寺早前好像归附在了一个叫做逍遥派的劳什子门派;莫非是那劳什子的逍遥派为其出头?’就在众说纷纭之时,韦一笑已一拍脑袋说道。

    ‘逍遥派?’闻所未闻的阳顶天脱口问道。‘据说此派原本来自于西域!其座下不但有三十六洞、七十二岛千余弟子;而且其掌门还身负北冥神功、凌波微步等旷世绝学,早已是天下无敌!近些年此派虽然明里并无太多动作,但据说其早已与暗中收服了许多江湖门派!’韦一笑略一思忖应道。

    ‘兄长,饭菜已经齐备!只等诸位前去就座了。’正说间,杨逍已返回屋中提醒了起来。‘有劳杨兄弟了!’看看饭点已过,阳顶天忙不迭应了一声后,赶紧招呼众人一起来到了楼下大厅。‘这杨逍虽然性情有些狂傲,但其倒也不失为是一精干之人!’见所处环境甚是清净,且菜品相当丰富;阳顶天暗赞了一声后,当即便招呼众人落座吃将了起来。

    席间,再扯起江湖中的奇人异事,当得知阳顶天武功竟是出自于两代江湖至尊所居住的柳公岛后;众人在钦慕不已的同时,也对阳顶天的至尊传人身份大为赞叹。听着众人对柳公岛赞不绝口的颂扬之声,阳顶天虽然颇为受用;但却丝毫不敢有倨傲之意,仍积极布菜张罗;坚持与众人以兄弟相称。

    一席饭,虽然酒没喝掉多少,但在阳顶天跑前跑后忙活亲兄热弟的招呼之下;众人无不吃得兴高采烈。看看天时已经不早,实在难分难舍的众人索性又在此处另开一间客房;将韦一笑与殷天正安顿了下来。如此一番忙活下来,直至将众人全部安置妥当后,阳顶天方才想起了当日封不平所托付的事来。

    歉疚之余,再与范遥说起此事时,范遥却告诉阳顶天;当日寿宴遇袭之事极有可能与日月神教无关,而很可能是因封不平早前所加入的一个组织而起。‘什么组织?’震惊之余,阳顶天脱口问道。‘不瞒兄长!正是在江湖与朝廷均有极高威望的神侯府!’范遥略一思忖,一字一顿说道。说起这神侯府,阳顶天不由想起了早前铁笔门遭遇惨祸前的一件往事来。因阳顶天当时正是由于受老掌门所托前往神侯府送信,这才躲过了一劫;所以至今仍记忆犹新。

第一百五十七章 神侯府

    记得当日书信送达以后,虽然对方也有便笺回复;但由于后来连生变故,便笺早已失去了踪影;所以阳顶天这才将此事给忘了个一干二净!此时再说起这神侯府,想起其主人归义神侯当日回复时的凝重神态及语气;阳顶天这才觉出其中蹊跷、疑点颇多。

    ‘纵使抛开铁笔门之事不说,既然如今已与范遥认作了兄弟;无论如何,我也应该对于承诺其姑丈之事有个交代才对!’主意打定,阳顶天当下便与范遥约定了明日前往神侯府一探端倪。提议一出,那范遥见阳顶天对当日与姑丈随口一诺之事如此执着,甚感亲近、欣慰之余;不由更是凭添了几分敬意。不成想!二人约定了独自行事后,次日告别之际;却由于众人的一番言语,又使阳顶天不得不改变了主意。

    ‘据说这神侯府起于三十多年前,初时其主人以神侯命名;江湖中人以为只不过是其主人自抬身价的把戏!却不料,蒙古灭掉大宋创建了元朝后;其主人竟果真被朝廷封做了一等侯爷!其神侯之名这才得到了江湖中人广泛认同,一时各派顶尖人物无不纷纷趋之若附……’韦一笑一气说来。‘正是由于其今时已不同往日!所以这神侯府如今才将眼睛长在头顶上;据说普通人物前去求见,那神侯不但不与相见;既是其执事之人,礼数也不甚周全!……’殷天正接着道。

    此言一出,阳顶天不由暗暗思忖了起来‘这神侯府原本规矩便已甚大,如今其又得了朝廷封赏;若是果真摆起谱来,以我这身份,只怕……’想到此处,眼见殷天正、韦一笑难分难舍之状,阳顶天只得答应了与众人一起前往。

    议定后,一行人当即便赶往了应天府而去。轻车熟路,数日后一到应天府城中;一行人当即便径直来到了神侯府。‘好一座宏伟气派的侯府门第!’来到后,只见原本就占地颇大的府邸不但扩建了许多,而且原本规整肃穆的门脸也变成了飞檐斗阁铜钉朱门;既是其门前原有的一对高约数尺的石狮子也换做了两只高达近丈的巨大狻猊;狰狞威武之状,不但使整座府邸显得高贵无比,更是凭添了几分江湖人物的凶悍勇武之气!阳顶天不由脱口赞道。

    进入府中,向管事之人说出了来意后,阳顶天方知众人所言非虚。在厅中足足等了一个多时辰,非但没能见到会晤之人;既是茶水点心续换也多有懈怠。虽然早已急不可耐,但想到有求于人;阳顶天还是连连示意众人强压性子等待。

    如此又等了一个多时辰后,被一众随从拥簇的神侯府主人方才在千呼万唤中姗姗来到。虽然前来之人并非是此前所见过的那位归义神侯,但得知眼前这少年正是神侯府当今主事之人后;阳顶天还是赶紧上前一礼道‘老兄有礼了!在下有要事求见赵承先神侯,还请劳烦……’却不料,阳顶天言语一出,那少年却鼻孔一哼,两眼一撩;当即叱道‘你是何人?竟敢直呼我父亲名讳!这是何等所在?你竟然如此不识礼数!’

    看其做派,不等阳顶天作答,早惹怒了一旁同来之人。‘奶奶的!正主不来照面,却派了个毛孩子来糊弄咱们!我兄长与你好生说话,你小子竟敢如此相待?’韦一笑一通怒叱发出,当即便将桌上之物一股脑摔得稀碎。‘尔等何人?也不睁眼看看,竟敢在我神侯府撒野?!’见状,那少年微微一怔后,立时勃然大怒叱道。

    ‘你神侯府虽然来头不小,但我殷天正与飞天蝙蝠也并非是无名之辈!今日我兄长好意来此,若是好言好语;尚且罢了!若敢有意怠慢?惹得咱们性起,索性连你这鸟府也一并拆了!’殷天正一脚踢翻了案几后,立即怒目反叱道。

    ‘来人!与我将这几个狂徒……’听到了那少年神侯一声招呼后,厅里立即闪出了十余条大汉将一行人给包围了起来。见十几个大汉手执兵刃,一行人亦不甘示弱;双方俱是怒目以对,一时间空气中立时散发出了一股浓浓的**味。也就在双方剑拔弩张,眼看大战将要一触即发之际;随着一声‘老主人在此!谁敢放肆?!’的叱喝声响起,一位丰神俊逸气度不凡的威猛老者立即在一众从人的簇拥下步入了厅内。

    ‘小子无礼!’来人先对那少年神侯怒叱了一声后,立即来到了一行人面前施礼问道‘请问哪位是飞天蝙蝠与鹰王阁下?’‘咱们便是!你待怎地?’殷天正与韦一笑斜乜了来人一眼,齐声应道。闻言,来人只稍一打量,立即再施一礼道‘犬子冲撞了二位大驾!不是之处,老夫先向二位赔罪了。’‘我等倒是无妨!只是冲撞了我等兄长;这笔账,咱们可是……’殷天正二人冷哼了一声后,立即齐齐肃立在了阳顶天身后。

    见状,威猛老者猛然一惊之后,赶紧来到阳顶天面前深施一礼道‘尊驾如何称呼?老夫先给你赔礼了!’眼前这人虽然已现出了苍老之态,但阳顶天还是依稀辨认出了此人正是前时所见过的神侯府主人归义神侯赵承先。遂连忙将其扶起忙不迭说道‘好说,好说,赵神侯;咱们都是老相识了,在您府上,我又怎敢如此计较?’

    此言一出,那赵神侯又是猛然一惊后脱口问道‘恕老夫眼拙!敢问尊驾是?……’‘我本是早前替铁笔门送信的那个羊倌,咱们此前早有会晤;赵神侯莫非忘了?’阳顶天笑道。经年下来,虽然一切早已物是人非;但阳顶天的面目却并无丝毫变化。因此,听到了方才的提示,那赵神侯足足盯着阳顶天看了有一盏茶功夫后;这才一副震惊更甚之状的答非所问道‘咱们既然是自己人,可否请尊驾借一步说话?’‘有话在此明讲便是!莫非你们还想对我兄长单独下手?’杨逍行至正中,掂量着手中宝剑;傲然斥道。

    ‘你又是何人?’赵神侯脱口问道。‘我乃池州杨逍!’杨逍随口淡淡应道。言语虽轻,但那赵神侯却立时面色大变;显然又是震惊颇大。‘人说这杨逍年纪轻轻便已尽败了六大派高手,且生性狂傲无比!怎地却对此人如此恭敬?’想到此处,再比对了杨逍面目后;赵神侯遂赶紧转向了阳顶天一辑及地道‘老夫无意冒犯尊驾!只是想另寻一清净之处……’‘赵神侯误会了!我兄弟并非有意挑事;赵神侯既想另寻他处说话,悉听尊便!请……’示意杨逍出去后,阳顶天赶紧扶起赵神侯解释道。

    见杨逍果然乖乖退出,那赵神侯又是猛然一惊后,这才双手把住阳顶天手臂一起走出了厅外。再一路穿堂过院,来到了一间密室中坐定后;此时问起二人渊源,阳顶天只得先将早前替萧直送信来此的当时情形大致讲述了一遍。

    ‘这便对了,这便对了;老夫想起来了!只是你这面目?……’一番讲述听完后,应声不迭的赵神侯心中疑问脱口而出。‘哦,我只是去到了一个奇怪之处,虽经历了数十年之久;但相貌却丝毫未曾改变……’由于见这神侯府中景物变化颇大,心中生疑的阳顶天随口将其搪塞了过去。

    听了阳顶天解释 ‘想来你这小小的羊倌,若非是另有奇遇;也断不会令这许多当时高手乖乖听命。’赵神侯暗道了一声,心中一凛后;遂赶紧堆起了满面笑容说道‘没想到,经年一别;你竟做下了这好大的事业!实在是可喜可贺……’‘我哪有什么事业!只不过是一众兄弟抬爱罢了。’听其过分恭维,阳顶天淡淡应道。

    ‘尊驾太过自谦了!……’赵神侯断然驳斥了一句后艳羡道‘你这几个兄弟,任何一人放至当今江湖;也是令群雄色变低头的人物!你我既然并非外人,还望老弟与本侯真心相待……’‘在下从命,神侯客气了。’阳顶天应道。

    此时又扯起当年送信之事,未等阳顶天应答;赵神侯凄然一声长叹后,当即便说出了一番话来。原来:当年惊闻铁笔门惨案后,神侯府当时便出动了大批高手与暗中开始了查访。可经年下来,虽然查出了幕后真凶;但由于始终无法找到其老巢,因此一直无法将此案幕后元凶伏诛……连连叹息的赵神侯一副深以为憾的神态。

    ‘此案凶手究竟何人?’一番讲述听完后,想到自己平白蒙冤了数十年;阳顶天脱口问道。‘经本侯查实,此案应是那逍遥派下手无疑!……’赵神侯断然应了一声后,随即便注视着阳顶天面目说道‘以尊驾目前实力,但有为师门报仇之心;想必要找那逍遥派算账,自也不在话下……’‘逍遥派是何来历?竟敢下手如此毒辣?!’听闻此派被连番提起,阳顶天不由好奇心起。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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