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霓裳羽衣曲
说话间,看到炙烤火候已到,黛丽丝当即便将一应食材新鲜出炉递到了汪直面前。此时早已急不可耐的汪直接过一条烤鱼一尝,顿觉鲜香无比;而且各中滋味无所不具,不由对这黛丽丝的妙手奇术更是暗暗钦佩不已。在这种敬佩之中,而且还令汪直颇有种心下释然的快慰。
一番交谈后,不但得知了自己所中之毒来处,而且还明白了这七品血兰虽为毒药但亦是解药的用药之理,解开了心中疑惑;而尤其难能可贵的是,不但明白了其中药理,而且这识花之人便在眼前,免去了自己盲人瞎马的后顾之忧!这让仅闻其名未见其形的汪直又怎不欣喜莫名?欣喜快慰之下,顿时胃口大开的汪直不觉间便吃掉了半只山羚、两条烤鱼,直感到腹中再无余地时方才停住。
一通风卷残云后,感觉到了夜间山风颇有寒意。于是,黛丽丝又特意寻到了一处山洞,并铺上了一些茅草;以供二人过夜。一切收拾停当后,望着仅着亵衣玉体横陈的黛丽丝,汪直却突然感觉至小腹一股燥热直达脑门,竟陡然有了一些蠢蠢欲动的冲动。‘此女乃是落难之身,而我既已施出过援手;此时可断断不能有任何禽兽行径!’想到此,心头一凛后,遂赶紧强抑住心猿意马邪念丛生的心绪,快步来到了洞外盘膝吐纳了起来。
他哪里知道?这奥黛家族有个不成文的家规:不论子女,一旦年满十六岁,便要承担起开枝散叶的责任;而黛丽丝刚才腌制食材所用的那些合欢藤又都是催情之物,是以,血气方刚之人又岂能不邪念丛生?此刻,经冷风一吹,再想起曾听那耶律怀玉讲过:契丹女子只会在自己意中人面前毫无顾忌,而自己又已看到过人家洗澡后;虽然洞内的黛丽丝连声呼唤,但汪直还是摒除心中杂念,只独自在洞外静心打坐。
‘这汪直果然不愧是光明磊落的中土侠士之流!’连唤几声,见无人应答;黛丽丝暗道了一声后,不由心中凭添了几分好感。于是,一待来到了书中所载之地后,早已心生爱慕的黛丽丝仅仅三五日功夫里,便涉足了几处大山的角角落落历尽千辛万苦,为意中人寻来了七品血兰。
这七品血兰确是功效非凡!按照所授之法服用后,仅只数日功夫,汪直的功力便已恢复了七八成!得知此地已距离黛丽丝家乡较近,再想到自己尚未探清那李固阴谋后;汪直当下便与黛丽丝道了别,匆匆赶往蜀中而去。
却不料,刚刚入得蜀中地面,就在汪直正自思忖近几日经历之时,却猛然听到了一阵悦耳琴声传了过来。曲调极为优美,其中还有人唱和道:天阙沉沉夜未央,碧云仙曲舞霓裳;一声玉笛向空尽,月满骊山宫漏长……歌声清丽,曲声曼妙,令汪直不由驻足聆听了起来。
这汪直本就是琴棋书画无一不精的风雅之士,不久便听出了其中门道。此曲为《霓裳羽衣曲》,相传:此曲本为唐玄宗登三乡驿,望见女几山(传说中的仙山)触发灵感而作。故刘禹锡有诗云:伏睹玄宗皇帝《望女几山诗》,小臣斐然有感:开元天子万事足,唯惜当时光景促!三乡驿上望仙山,归作《霓裳羽衣曲》。
三乡驿者,唐连昌宫(洛阳宜阳县的离宫)所在也。此曲因而初具。及至又添加上河西节度使杨廷述进献天竺《婆罗门曲》音调时,此曲方有所成;一待乐谱完成后,当时立即成为了唐朝大曲中的法曲精品。不久后,杨玉环又以 上界仙真生活情状编舞以协此曲与华清池进献玄宗之时,该曲方为大成。当时舞曲情状,曾有诗云:‘上元点环招萼绿,王母挥诀别飞琼’,实堪为曲舞仙品!但可惜的是:此曲经安史之乱后,便一度失传。再后来,待到南唐后主李煜得到此曲残篇后,又重新补齐了商调霓裳曲,加上周娥皇编舞以配后;这才使得这《霓裳羽衣曲》十八段得以流传。
思忖间,曲音便已由繁音急节到乐音铿锵;速度也由散板到慢板,再逐渐加快到急拍;又再次转慢。‘按书中记载,此时已应该出现仙娥与太清宫祭献老子的场面了’汪直暗忖。
果然!心念刚起,便看到十名发髻高耸身着粉纱仙娥,身姿曼妙凌空而至;立时翩翩起舞了起来。其身形恍似虚无缥缈,舞姿婆娑曼妙;与宛如跳珠撼玉一般的乐曲好似天成,实堪为无双仙品妙作!看至精彩之处,汪直不由随之起舞,竟顿时魔怔了起来。
但那场中仙娥却好似并没有留意汪直一般,仍是自顾丝毫未停。如此混于其中,又跳了好一阵子后;直到一声厉喝‘何方小子?竟敢闯我霓羽宫禁地!’之时,汪直这才猛然一惊,立时清醒了过来。
听对方报出霓羽宫,汪直倒是曾有听闻。据说:这霓羽宫乃是存在江湖已达近两百年的一个神秘门派,传闻其掌门天姬夫人不但美艳世所罕见,既是其独门绝学‘青玉神功’也属绝世神功;再加上其座下的七音六律十三宫宫主个个亦是罕有匹敌的绝顶高手!虽然由于收录弟子条件苛刻,门人不多;但实力却足以令江湖顶尖门派无不谈之色变。
说起其神秘,只是由于这霓羽宫立派期间,早期从不轻易出现,而且仅以皇室贵胄下手,对江湖人物则秋毫不犯;是以,该派一直存在了近一百年后,方才渐为人知。尤其是近些年来,由于其接连诛杀了几个堪称领军人物的江湖名宿后,在使其名声大噪的同时,也使霓羽宫成为了令江湖顶尖人物闻风胆寒的催命符一般!其间,由于其先曲后诛的行事做派,因而江湖中便有了一个流传甚广的说法‘听完霓裳羽衣曲,阎王招手乖乖去!’可以说,无论江湖何等高手,只要闻听了此曲;便是一只脚已踏上了去往阴间的路上了。
想到此,汪直心中一惊后,不由脱口问道‘现在在下已欣赏完了整支《霓裳羽衣曲》!想必贵派的七音六律十三宫宫主也定已全部到齐了吧?’‘嘿嘿,嘻嘻’一阵怪笑后,有个声音沉声说道‘小子,你只猜对了一般;料理你这无名之辈,有我六律宫便已绰绰有余!’声音起处,场中立时便由空中落下了几个美艳不可方物的中年美妇!
望着其美艳绝伦的面目,加上凌空而至时犹如云霞一般的飘飘衣袂和一刻未停操弄笙、箫、琴、瑟的葱葱玉手;绝美之态,真个是:有美几人,自天来此。颜如琬琰, 眉似远山。静若秋兰。观之如画,动如春燕。恰似飞天(敦煌的飞天)!端详着这几个犹如画里走出一般的绝美妇人,汪直虽然无法将其与杀人恶魔联系在一起。但直觉告诉他,这几个女人定然是来者不善!不由暗暗加强了戒备。
果然!戒心刚起,那个居于首位太簇位置的弄箫女子便已长萧一收率先发难!此箫长近一尺,被女子施起后,立时便带着一阵‘呜呜’的低鸣之声;挟着一股凌厉劲气,分向汪直身前‘膻中’、‘印堂’等几处大穴袭来。
见状,位于黄钟、大吕、夹钟、姑洗、无射、夷则等方位的几个女子不敢迟疑,当即便各执手中乐器齐齐向汪直发起了攻击。一时间,琴瑟和鸣之中夹杂着数股凌厉的极猛劲力,顿时将汪直周身笼罩了个严严实实!但好在汪直有蹑云步防身,遂当即便施起身法,穿插游弋与几个女子之中。虽一时无法取胜,倒也不致立时落入下风。
双方交手以后,只见一闲适文士从容游走于一众衣袂飘飘仙女之中,场面虽并不激烈,但却煞是美奂绝伦;直如仙人嬉戏、翩翩起舞一般!不觉间,双方便已斗过了一个多时辰。
眼看久攻不克,只听那已经香汗淋漓的太簇女子手中长箫一声尖啸后,随着一阵乐声和鸣,场上立时便又落下了几个人来。‘这小子极为辣手,宫大姐快来助我!’见几人现身,那太簇女子连忙大呼道。
‘如此,咱们便无需客气了!’见其急迫之状,被叫做宫大姐的绝色女子连忙对同伴示意道。‘这宫大姐明明比那六律女子年轻了许多,但却被称作大姐?想必其位秩定是以宫、商、角、徵、羽、变宫、变徵等音阶高低排序无疑!’汪直暗忖。
可就在他暗暗思忖之时,后来的七音女子便已齐齐加入战团同时发起了攻击。此番再交起手来,汪直不由暗暗叫苦不迭。这七音女子虽然年纪比那六律女子年轻了将近一倍,但功力却直比那些堪与幽冥界长老相当的六律女子足足高出一倍不止!由于心惊不止,在极力小心防范之下,一时间倒也自保无虞。
第一百六十九章 天姬夫人
却不料!又斗了数十招过后,随着十余名女子手中的乐器和鸣,曲风立时一变;无限的缱绻,无限的旖旎,无限的缠绵……在令人无限向往的同时,竟使场中的汪直顿觉心神恍惚了起来。
心神一乱,步法自然也不再如此前一般的从容自如了。如此再斗了片刻后,汪直一个不留神,立时便被对方的琴、箫、鼓、瑟同时击中,不由连吐了几大口鲜血后,顿时穴道被点动弹不得!
但那些女子并未立即再施杀手,只听那宫大姐女子说了声‘先将此人武功废去,交由夫人发落!’后,汪直顿感眼前一黑,随后便逐渐失去了知觉……
朦胧中,好似并未行出多久,等到汪直再睁开眼睛之时,却发现自己正被人头下脚上地拎着在一处山间前行。偷偷打量了一眼后,只见山间除了漫山遍野一簇簇盛开正艳的杜鹃及各类不知名的野花外,在远处云雾缭绕之中的一片丛林掩映之下还好似隐隐矗立着一座巍峨高耸的宫殿。
‘好一个神仙居处!’望着云蒸霞蔚之下漫山鲜花拥簇中的一大片宫殿所在,汪直不由心中暗赞。但随即便有一丝恨意掠过了汪直心头‘只是没成想,此处竟做了这帮恶毒女人的巢穴!’募地,再看到了眼睛下方片刻未停的一双女子纤足后,汪直只得强自按捺住心中万千感慨,继续装作人事不省之状。虽然拎着汪直前行,但那女子速递却丝毫不慢。不多时,便已来到了远处的那座宫殿门前。
抬眼望去,可刚刚看到了殿首上方的‘霓羽宫’三个大字后,便被蒙上了头套,然后被拎入了宫殿之中。站定后,那女子只稍一迟疑,便将汪直一把掼在了地上。虽然被摔得眼冒金星,口鼻也好似立时一股暖流流出;但想到此处应该就是这帮恶女人的老巢后,汪直只得强忍剧痛,仍然装作浑然不觉。
‘太簇姐姐回来了’只听见应该是两个婢女之流的迎上前来说道。‘原来这一直拎着我的就是此前的那个六律中的太簇呀,其真可谓面似桃花心如蛇蝎之人!’汪直忿然心道。‘夫人回来了吗?’思忖间,便听那太簇问道。‘回来了!只是前两天去洛阳方才回宫,此刻才刚刚歇息不久’一个婢女回道。‘快快通禀一声,就说我抓到了一个奸细;正要等夫人前来裁处!’太簇吩咐道。
‘是,姐姐’婢女领命退去后不久,随着一阵环佩叮珰之声响起后,便听到一个极是悦耳但又透着一种无比冷艳极具威严的声音问道‘太簇辛苦了!听说你抓了一个奸细回来;是个何等样的奸细?’‘属下份内之事!夫人过奖了’太簇随声应道。
啊?与这恶女人对话之人便是那武功天下无敌、美艳冠绝无双的霓羽宫天姬夫人!汪直不由心中一震。虽然极力想要看清这天姬夫人模样,但苦于被蒙住了脑袋;任汪直面目努力腾挪,却也仅能从面罩下方的空隙之处看到了一双仅有一握左右的纤纤玉足。
可仅仅只是这双纤巧玉足,便已令汪直大感眼福不浅。只见在这一双直如上等羊脂白玉雕刻而成的纤纤玉足上,不但‘春葱玉指如莲花,三寸金莲似元宝’;而且更加奇妙的是,在整个脚面上竟找不到丝毫的骨感,直如一块软嫩豆腐雕就的一般!尤其是在其直如皓腕一般的粉嫩脚踝处还用一条纤细红丝带系着一对玲珑可爱的小金玲;在金光闪闪的辉映下,一双玉足更加显得温润无比。竟美得如此地惊心动魄!如此地完美无瑕!简直令人立时便生出了想要一亲芳泽的冲动。‘该是怎么样的女子才能配得上如此绝美的一双妙足呢?想必定是那种令君王一见之下便心甘情愿交出江山的绝品女子无疑!’一番打量过后,汪直暗忖。
‘夫人,并非是属下非要打扰您歇息,实是由于此人会使那丐帮洪七的降龙十八掌;是以,属下不敢擅自处置,只能请来夫人裁决!’思忖间,便听那太簇轻声禀道。
‘此人竟会使降龙十八掌?想必定是那老家伙的亲近之人!你谨慎一些也是对的’天姬夫人‘嗯’了一声后应道。‘此人竟敢对我师父如此不敬?他日若与其战场交锋;纵使这天姬夫人美得惊若天人,也定要将此人打的满脸开花!’汪直忿然心道。
‘此人现在怎样了?’刚自想到得意之时,便听见那天姬夫人问道。‘回夫人,此人已被属下废去了武功;想必现在已经昏死无疑!’那太簇嘴里应着,当即便一脚踢在了汪直的面目上。汪直虽然顿感脸上火辣辣生疼,而且鼻腔之中立时便有一股咸腥热流涌出;但由于这一脚同时掀开了面罩一角,汪直却也只能强忍痛楚,继续摆出了一副昏死之状。
‘师父,虽然审问奸细固然重要;但您莫要忘了眼前大事;切不可顾此失彼,错过了良机才好!’就在汪直暗自揣摩着会被其如何折磨之时,便听到又有一个女子声音说道。
‘不错!这夔龙蛟千年渡劫之期近在眼前,届时,其定会顾此失彼!若是给本宫趁机夺了夔龙蛟那颗内丹;不但可为我立时凭添两百年功力,而且此后还能青春永驻,再无芳华逝去之虞了!’那天姬夫人一阵娇笑后说道。‘如此,师父便先忙大事要紧!至于这奸细,便交给徒儿审问;可好?’刚才那女子又说道。
‘乖徒儿,既然你愿意为本宫代劳,师父自然放心;只是要问出丐帮那老要饭的掌法之中缺陷才好!’天姬夫人交待了几句后,便作势要离宫而去。‘请师父放心,徒儿定会详加审问!’那女子应道。连番听其言语,虽然感觉这女子声音颇为熟悉,但想到自己深处贼穴之中,汪直却也只能装作若无其事充耳不闻。
思忖间,在听到了那天姬夫人匆匆离开霓羽宫后,随即汪直便又被人拎到了另一处宫室之中再次被掼到了地上。‘你们下去吧’耳边又响起了那个熟悉的女子声音。‘此人是谁?若是我熟悉之人,又怎会与这帮贼人为伍?’此次虽然是面目着地,疼痛比上次更甚;但顾不得面上巨痛,疑惑丛生的汪直便开始暗自揣摩了起来。
少时,一待押送之人离宫退去后,却听到那声音熟悉的女子竟上前关切地询问了起来‘汪兄,你怎么样了?要不要紧啊?’伴着询问发出,头套也立时便被人给扯了下来。
听其并无加害之意,汪直这才微微错开眼帘,从缝隙中偷偷打量起了这个声音熟悉的女子。可仅仅只是这微一打量后,随着突然大张无法合拢的嘴巴,汪直的眼睛也顿时完全瞪圆了起来。
原来:这声音熟悉的女子非是他人,竟是先前与汪直颇有交情的青城双姝中的那顾子惜!‘顾姑娘,你怎么会现身于此?又怎会与这帮恶人为伍?’一缓过神来,汪直便连番问道。‘还不都是被那负心人给害的……’
见询,顾子惜叹息了一声后,当下便与汪直说出了一番话来。原来:自顾子惜那日前去大理国相助后,原本以为段正明定会对自己感恩戴德,此后定会与自己如胶似漆、厮守相伴。却不料,段正明在继承了大理国王位后,非但对曹人杰对自己的纠缠充耳不闻;反而在将其擢升为殿前大将军后,为了避嫌,与另一女子完婚的同时,却将顾子惜赶出了宫去。
‘这正明兄如何竟做了大理国王?’听至此处,心头大奇的汪直脱口问道。见询,顾子惜当下便将段正德如何被贼人戕害致残让位于段正明,以及当时种种情状向汪直讲述了一遍。想到事关二人情事纠葛,汪直却也不便多说。于是,便问起了顾子惜是如何来到这霓羽宫与这帮贼人为伍的缘由。
问过后得知,原来:自那日被段正明赶出宫后,倍感无助的顾子惜茫然无措之下,首先想到的便是先返回青城派向自己的师父哭诉遭遇委屈。却不料,许是近乡情更怯的缘故,一踏上了四川地面后,想到自己率性而为大费周章地赶去大理相助结果却被孑然一身地赶了回来,以及那段正明为了拉拢曹人杰对自己的负心绝情之状后;一时心灰意冷的顾子惜竟突然生出了万念俱灰的感觉。
于是想来想去,感到实在无颜面对师父的顾子惜当下便寻了一棵歪脖子树准备自寻短见。甫料,脖子刚刚挂到树上,只听得一声‘可惜了,如此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委实可惜!’后,顿感颈上丝带一松,立时便被人抱到了地上。定了定神后,与相救之人说起话来才知道。原来:此人名叫宫雪花,乃是当今霓羽宫主人天姬夫人!
第一百七十章 奇珍将出
这天姬夫人威名响彻武林,以及霓羽宫青玉神功天下无敌的传言顾子惜此前早有听闻。由于当时见那天姬夫人愁眉不展,顾子惜当即便问起个中缘由。
原来:这霓羽宫虽然威名震慑天下,但由于历代宫主天姬夫人曾立下了一条严规:非武学天分极高,姿容绝佳脱俗女子不可收其为徒;是以,宫雪花眼见自己三十年天姬夫人任期即将届满却也没能找到中意女子为徒,培养出新一代的天姬夫人。
一番讲述听完,当得知要做这天姬夫人还需接受爱断绝婚嫁且要一生居于霓羽宫后,此时已了无生趣的顾子惜当时便动了心。于是,又见识了霓羽宫的武功绝学后,没等那宫雪花说出新意,顾子惜便主动央求拜在了其门下。
拜师后,那宫雪花显然对顾子惜也相当满意。回到霓羽宫后不久,不但当即便传授了顾子惜青玉神功心法,而且还特意腾出了自己早前居住的揽月宫交于顾子惜练功容身。见宫雪花对自己如此贴心,这使倍感凄凉无助的顾子惜在得到了极大安慰的同时,遂就此安心以宫雪花弟子的身份在这揽月宫里居住了下来。
这揽月宫虽与霓羽宫仅仅相距一箭之地,但由于此处乃是天姬夫人私人禁地;平日里顾子惜倒也乐得与这种无人打搅的自在生活。只是今日在听说了七音六律姐妹擒住了一个丐帮重要人物的奸细后,一时静极思动的顾子惜这才特意赶来霓羽宫查看。
不成想,去后却发现,被捉住的奸细竟是已许久未见的旧交好友!当时看清了正是汪直后,情急之下只得借故支走了天姬夫人,将汪直带回了自己的揽月宫。‘原来如此!’得知了来龙去脉后,汪直不由对这揽月宫打量了起来。
却见此处不但装饰的富丽堂皇极具巧思,而且在雕梁画栋的横梁上几只振翅欲飞的凤凰及一组翩翩起舞发髻高耸的宫装仙娥;更是使此处凭添了几分宫闱气息!一番打量过后,想起自己眼前处境;汪直连忙起身下榻,上前一礼道‘承蒙援手相救,只望莫要给子惜姑娘带来麻烦才好!’‘此处乃是霓羽宫禁地!若无所命,哪个敢擅自入内?汪兄只管安心将养几日,一待身体复原,届时神不知鬼不觉离开此处;又有哪个知晓?’顾子惜奇道。
‘可是,在下总感觉如此麻烦姑娘,心中委实过意不去……’汪直苦笑道。‘汪兄乃是正人君子,你我又是朋友;咱们又哪需如此见外?!’顾子惜娇嗔道。汪直本想再多客套几句,但见顾子惜情意真挚;情知多说无益,遂就此安心住下养起了伤来。
当日晚饭后,与顾子惜出外散步时,汪直才发现:原来,这揽月宫竟是建在霓羽宫上方山顶的一个平坡之处!四周不但种满了各种奇花异草,而且还豢养有白鹤、孔雀、驯鹿等珍禽异兽;尤其令人称奇的在宫门正中还有一汪清泉,时值夜晚,一轮明月投于水中。‘想必这揽月宫定是由此而得名吧!’汪直暗忖。
揽月宫中的饭食极为精美,加上顾子惜每日寻来的疗伤之药;没过几日功夫,汪直身上的伤便已好得差不多了。但是对于汪直已被废去的武功,既是顾子惜偷来了天姬夫人的疗伤圣药,却也无力回天;仅能恢复两成不到的功力。
无计可施之下,这一日说起了天姬夫人此去寻那夔龙蛟内丹之事时,汪直不由心中一动。‘前番听那宫雪花言语中好似对我丐帮颇有敌意,此番若再让其得了那颗夔龙蛟内丹;只怕连我师父也难以与其匹敌!如此,可万万不能让此人得手才好!’汪直暗忖。
主意打定,在问明了那夔龙蛟渡劫之期便在本月月底后,算算日子将至的汪直当下便与顾子惜道了别后,趁夜离开了霓羽宫。次日寻到了一处城镇后,只稍一停留,汪直当即便就地买了两匹好马,匆匆赶往了黔州府行去。数日后,一待来到了黔州府地面,轻车熟路的汪直当即便转道行往了江口县而去。
由于夔龙蛟千年渡劫出水的消息此时早已传遍江湖,自然也引来了各路江湖人物蜂拥而至。面对城中客栈均已爆满的状况,看看已无落脚之处的汪直算算仅剩没几日时间后,只得购买了一应物什,抢先来到龙珠谷,寻了一处山洞,暗中观望了起来。
两日后,一待山下逐渐出现了江湖人物踪迹后,汪直随即便又在归藏潭上方瀑布的后面寻了一个隐秘有利位置预先埋伏了起来。
果然!次日天一放亮,龙珠谷中便开始热闹了起来。不但龙珠谷中的角角落落俱**上了图形迥异的各派旗帜,既是偌大空旷的山间也被形形**各式江湖人物挤占的满满当当!不久后,辰时一过,各色江湖门派立即各依其位集于归藏潭周边齐齐摆出了战阵。
然而,任来人阵势严谨小心异常,但眼看巳时已过了将近一半了,那归藏潭中却仍是平静无波毫无一丝动静。见状,这可难不倒素以办法多见长的江湖人物,众人只稍一商议后,当即便有人取出了鸡、鸭、活羊投入了水中,以引诱那夔龙蛟出来;同时还有人拿出了长杆在水中探捞了起来。
不觉间巳时便过去了,但水中却并无丝毫异象。但这仍然难不倒法子众多的江湖人物,不多时,随着水潭边香案设就,一应牲畜祭品摆好后,立时便走出了一对全身插满羽毛面目涂的五颜六色之人,围着香案又唱又跳了起来。其间,手舞足蹈者有之,嚎啕大哭者有之;捶胸顿足痛心疾首者亦有之。
恰在此时,随着一个水泡冒出水面,潭中立时就跃出了一条足有筷子般长模样怪异的鱼来。虽然没能见到正主,但这个小玩意儿的出现,还是立时就点燃了众多来人的极大热情!于是,当即便有人又抬来了大鼓助阵。先是两面,又来两面;看看稍嫌不够,便再来五面……整整架起了十余面大鼓后,众人方才作罢。一时间,擂鼓呐喊之声响彻云天;既是藏身于瀑布后方的汪直也被震得两耳嗡嗡作响!
如此鼓捣了一阵子后,见仍未奏效,一众江湖人物索性直接跟着那些插满羽毛的彩面人后面依样画葫芦围着归藏潭边又唱又跳了起来。初时几十人,接着数百;到了最后,紧跟而上之人竟达到了近千之众!
望着这人数繁多的江湖人物时唱时跳,忽喜忽怒;或哭或笑的诡异情状;虽然已到了日光正盛的午时时分,但将这一幕看的清清楚楚的汪直还是不禁生出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可既是一连如此折腾了将近一天功夫后,但那归藏谭中的夔龙蛟却仍无丝毫现身的迹象。看看天色已暗,此时早已折腾得筋疲力尽的众多来人又面面相窥了一会儿后,于是当即便有人开始纷纷出谷而去。
足足过了一盏茶工夫后,也就是在谷中之人已散去了差不多一大半之时,此时早已暗透的天空竟也开始发黄,泛出橘色,再到逐渐发出红光……少时,只听得‘嘎喇!’一声惊雷炸响,原本平滑如镜的归藏潭中竟猛然冲出了一条牛首长身的龙形怪兽,直接探入了此时已霹雳连闪的天空。
‘夔龙蛟出现了!’也不知谁人发出了一声喊,正欲出谷之人不由齐齐停住了脚步驻足观望了起来。却见那夔龙蛟在状如万朵金花绽放一般的天空中穿插游弋,虽霹雳连闪,花开细密;但却又哪里伤得了它分毫?然而,就在那夔龙蛟正自游刃有余之时,随着‘哧喇!’一声,一道从遥远天际发出的闪电划破天幕后,那夔龙蛟立时便好似受伤了一般!在天上扭曲了一阵后,当即就降至了半空。
‘天上掉下龙鳞了!’也不知又是谁人一声喊,谷中之人顿时便开始群情汹涌了起来。你争我夺之状,一时好不激烈!过不多时,一待落地龙鳞各有其主后,已抢红了眼的谷中之人不由又打起了山谷上方堪堪可及的那条夔龙蛟的主意。
可就在众人俱都蠢蠢欲动之际,只听得一声厉喝‘这夔龙蛟已为我幽冥界囊中之物!’后,谷中立时飘然落下了几个相貌威严的白袍老者!
看其装束,听其语气;虽然明知来人是幽冥界长老无疑!但江湖至宝近在眼前;既是天王老子自也不会放在眼里。于是,众人齐发一声喊后,当即便有百余之众分为几处,同时冲向了那几个幽冥界长老。
见状,那几个幽冥界长老不由登时大怒。只互一对视后,当即同时一声怒喝,各施杀招扑向了冲至面前的众人。一时间,哀嚎惨叫之声不绝于耳,响彻山间。转眼之间,这龙珠谷中便成为了人间炼狱一般!
第一百七十一章 再造之恩
此刻,望着下方已被染成殷红的潭水,嗅着一股股浓烈的血腥味道;汪直虽对这些江湖之人行径颇为不齿,心头却也不禁油然生出了一股极为怜悯的寒意。
如此一番放手击杀之后,那几个幽冥界长老此时再看谷中,却见除了尸横遍野的满地尸首外,哪里还有一个夺宝之人?于是,几人相互一使眼色后,立即便有一个白袍老者飞身而上振臂甩出了一个流星索般的物什,勾住了那夔龙蛟的龙尾。
看到那林残雪也赫然在列后 ,想起其当日在渔剑浦所使出的手段;汪直情急之下,赶紧对那夔龙蛟高声提醒了起来。由于汪直所用的是从豢龙氏刘累豢龙术中所学到的一种与龙交谈的独特言语,是以声音虽响;但在那几个幽冥界长老听来,除了一阵尖锐啸声外,谁也没能听出其中门道。但显然那夔龙蛟已将汪直的提醒听了个明明白白!只见它立时一声振聋发聩的怒吼后,借着几个白袍老者微微一怔之机,不待那林残雪撒出熟铜倒勾大网,当即便转首回身张开巨口,一口将那林残雪先吞入了腹中。就在它还要对剩余之人如法炮制之时,募地,突然一条极快人影飞身跃上了头顶上方的山顶。看清了来人正是那天姬夫人,而且其已取出了一条赤色丝状绳索后,汪直情知其手中绳索乃是由百年火蚕吐丝编就。一旦被其缚住,莫说是普通刀剑,寻常内力;既是烈火焚烧,也休想挣脱分毫!想到此物厉害之处及霓羽宫对丐帮的态度后,未多思忖,汪直当即便又对那夔龙蛟提醒了起来。闻言,那夔龙蛟不等山顶上的天姬夫人发难,当即便探身钻入了瀑布之中;然后示意汪直伏与龙身坐好后,立即便腾空而起一路遨游,径直飞向了远方。
此时伏与龙身之上的汪直只听到耳边风声呼呼作响,从勉强能眯开空隙的眼缝中看到脚下景物已完全模糊后,也就在汪直心中暗感震骇之时,那夔龙蛟便已在一处极其高耸的大山山巅停了下来。
‘此处便已是人间至高处的昆仑极境了!’望着已面无血色的汪直,那夔龙蛟说道。‘蛟兄,你,你,你你,你怎么,怎么……’望着其此时已褪去了牛首,变成了鹿角、虾目,颈似蛇,腹似蜃尖吻拉长,颌下有须髯;身体忽幽忽明,忽隐忽现之状,汪直不由顿时结巴了起来。
‘蛟修千年为龙!恩公,我现在已成龙了呀’那夔龙蛟说道。闻言,对照书中所载,‘这夔龙蛟此时形状可不正是那龙的模样么?!’想到此,汪直遂赶紧拱手一辑道‘如此,恭喜蛟兄了!’‘嗯’那夔龙蛟应了一声后,却说道‘只是万万没想到:我这千年的劫数,却并非天劫,实则竟是**!此次若非是恩公相助,想必我渡劫定难成功;是以,小龙虽有心相报,但怎奈刚刚修具虬龙之形,有心无力,还望恩公莫怪。’夔龙蛟说道。
‘蛟兄说的哪里话来?你我相遇,实乃上天机缘!我又怎敢要你回报呢?’汪直脱口说道。‘恩公确是赤诚君子!’那夔龙蛟应了一声后,却又叹息道‘只是恩怨偿报,亦属天理;若我夙业不消,修为又岂能再有长进?’言毕,即长吻一张吐出一颗珠子,递了过来。
‘蛟兄这是……?’汪直不解。‘此乃我蛟身之时用来汲取日月精华所用的内丹!现我既已修具了龙形,自是无需再留此物;如此,我便赠与恩公,以抵消今日业报。’啊?这就是那颗可助习武之人凭添近两百年功力的夔龙蛟内丹!汪直本想推辞,但想起书中好象确有消业升修之说;‘如此,我便遂了这夔龙蛟的消业之心,助其提升修为也好’想到此处后,汪直当下就接过珠子纳入口中,调息运功了起来。
可入腹之后,虽然内丹所散发出的温热之气立时便将体内的阴寒之气一扫而空,暖洋洋地,浑身说不出的舒服;但再试着用这温热之气去疏通那僵寒阻滞已久的七经八脉后,连试几次,却也没能成功。‘此丹本是我蛟身之时,数百年修为而来;甫入人体,一时之间,却又如何能与人身相融呢?’看汪直情状,那夔龙蛟提醒道。闻言,汪直这才停止运功睁开了双目。
可一看之下,却使他不由顿时吃了一惊。只见那夔龙蛟仅仅只是半日不到的功夫里,不但龙身暴长了将近一倍,而且此前的龙爪也有增加;数一数,竟有五个之多!‘这抵消了业报的夔龙蛟,此刻竟已修成五爪螭龙了!’汪直颇觉欣慰。思忖间,便听到那夔龙蛟又说道‘只是这内丹若不能为恩公所用,想来业报总无法全消;如此,我便带恩公寻一合适之处,将此丹完全收为己用才好!’言毕,即又伏于地面,一待汪直坐定扶稳后,立时便又腾空而起,遨游而去。
过不多时,当汪直再次睁开眼睛以后,却发现自己已经处在了一个巨大的天坑之中。紧接着,便又被那夔龙蛟引入了上方的一个山洞里。进去后,再足足行了好一阵子后,眼前却猛地豁然开朗!只见外面的山谷中不但长满了硕果累累数不清的各种果树,而且还有各类鸟兽杂处与丰茂草木之间;而尤其难得的是:还有一股不知从哪里冒出的山泉,一路潺潺流淌汇聚而成了谷底正中的一汪清潭,好一派鸟语花香的人间佳境!汪直脱口赞道。
看汪直对此处甚为满意,那夔龙蛟又传授了内丹运化法门然后再交待了几句后,当即便又腾空而起,匆匆离谷而去。见其渐行渐远,已目不能及。想起其刚才叮嘱,汪直当即便又钻入了刚才那个山洞之中。再依法找到了夔龙蛟临行前所指示的那个石室后,只见石桌、石凳、石塌果然一应俱全;好一个绝佳的世外修真之所!汪直不禁赞道。
一番察看过后,见石室墙壁上果然似有字迹,汪直当即便上前用衣袖檫拭了起来。拂去了上面的浮尘后,壁上立时便赫然现出了一行行铁画银钩般的苍劲古篆。字体虽然极是苍古,但这可难不倒汪直。遂当即便近前逐字观看了起来。
只见最上方写道:古有道家七**门:一曰《太虚心法>、二曰《紫阳心法》、三曰《青玉心法》、四曰《北冥心法》、五曰玉枢心法》…..七大心法不但列举详尽,而且还有通篇经文解析。由于无意窥看别派心法,汪直便只对此前学过的紫阳心法特别留意了起来。
此一番细细研读之后发现:壁上解析不但比此前所学更为详尽,而且还多加了一句经文:道之为物,惟恍惟惚。恍兮惚兮,其中有物;恍兮惚兮,其中有象;窈兮冥兮,其中有精;甚精甚真,其中有信;以阅众甫,众甫之然哉?……不得要领,遂再参照经文解析。只见上写道:天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无有入吾间,吾是以知无为之有益;故大成若缺,其用不弊。大盈若冲,其用无穷。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辩若讷。……
通篇解析看完,细细琢磨后;不但立时解开了初学时的许多晦涩难懂之处,而且还使整篇心法完全融会贯通,顿时便有了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再往下看,则是佛家七**门:一曰《无相心法》,一曰《九阳心法》,一曰《悟真心法》,一曰《清净心法》…..林林总总,七大心法无不列举详尽,浅显易懂。一直看至最下方的儒家法门之时,此时的汪直方才感到腹中空空如也。
于是,饥肠辘辘的汪直当即便前往谷中摘了些果子充饥;然后一边按那夔龙蛟所授内丹运化之法施为,一边按照墙壁上的经文解析;重新修炼起了那篇紫阳心法。
山中无日月!但好在谷中吃用之物极是充盈,一时无法离开的汪直遂就此安心在洞中居住了下来;便慢慢运化那颗夔龙蛟内丹,边重新修习此前学过的功法。实在闲极无聊之时,便到谷中抓一些活物,然后按照黛丽丝所授烹制法门食用。一段时间过去,日子过的倒也相当惬意!
少林寺大雄宝殿。这一日,已是到了将近夜半时分,殿内却依然灯火通明,人人面目肃然。不多时,一待相距最远的林紫烟、段正己与李复朝来到,看看众人俱已到齐后,表情凝重的空闻大师、苍溪道长与洪七只略一示意后,早已立于殿中的赵承先便首先开口讲道‘半月前,济南李家除掌门李天授外,全家八十余口惨遭灭门之事!想必诸位也都听说了吧?’不错!确有听闻……‘李复朝应了一声后,却皱眉说道’可我一品堂眼下也摊上了一桩麻烦事,目前却也无暇分心他顾……‘’是何棘手之事?‘看李复朝神情,众人齐齐问道。
第一百七十二章 风云诡谲
见状,李复朝当即便讲出了一件令人嗔目结舌的事来。原来:就在几天之前,雪山派的一众高手不但全部同时遭袭;而且其掌门韦昭南更是当场遭受重创,甚至连性命也一度岌岌可危!此事发生后,西夏朝廷震怒。不但查封了一品堂,遣散了堂中高手;而且在将李复朝的兄长、嫂嫂一家七十余口全部下了大狱同时;还对李复朝下达了限期内交出真凶的命令!
啊?竟有如此蹊跷之事!想到那韦昭南功力不弱,加上其座下十二峰峰主个个又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是谁能在同一时间对其施袭?而且将韦昭南当场重创;对方实力却也太过恐怖了!想到此,众人不由齐齐心头一震。
’你可有什么线索了么?‘苍溪道长先向李复朝问道。’还没有!不过……‘李复朝应了一声,当即取出酒囊灌了一大口后,这才说道’不过此次遭袭以后,雪山派却发生了一件极为蹊跷之事……‘’什么事?‘众人急急问道。’此事发生后,那韦昭南不但将掌门之位传与了他人,而且将门下十二峰千余弟子全部都并入了天山派!‘
’天山派?‘听到如此陌生的门派称谓,段正己、林紫烟二人不由同时向苍溪道长等人打听了起来。可苍溪道长、空闻大师同样对此派一无所知,最后还是洪七才提出了一些线索。’记得曾听我师父讲过,这天山便是位于大宋与西夏的接壤之处!但据说那里除了有两个脾气稍显古怪、医术奇绝、武功极高的世外高人外;却并未听说过其收有弟子门人,创立门派呀!‘洪七回忆道。
’洪帮主所言不差!老衲好像也曾听方证大师讲过,此处居住的出尘子、拂云子两人正是早年威名震彻江湖的天山二老;但据说由于二人对江湖纷争极为厌恶,不但从未开宗立派收过弟子,而且还极少涉足中原武林。‘空闻大师接道。
‘不错!当年的一尊、二老威震天下!谁人不知?哪个不晓?贫道也有所耳闻。’苍溪道长应道。听洪七如此一说,众人不由顿时想起了那些遥远的江湖传闻纷纷应道。可一番议论过后,非但没能解开李复朝心中疑惑,却反而越发感觉此事迷雾重重;甚至还透出了些许诡异的味道。
‘这天山二老既然并未开宗立派,那么天山派又从何而来?其又为何会在雪山派遭受重创后现身并将其弟子全部收归门下呢?’李复朝不由疑惑丛生。‘姑且不论这天山派来历如何,但仅从此派近一段时间的做派来看;足见其野心不小!’思忖间,便又听到洪七说道。‘其如何做派?洪帮主不妨细细道来!’空闻大师等人急急说道。
‘其不但与年前收服了洛阳地面的铁枪会,年后收服了关中地面的渭水门;现今又收服了雪山派,如此野心……’洪七沉吟道。啊?一个籍籍无名的门派,竟在短短的时间内,接连收服了好几个江湖门派;其究竟意欲何为呢?众人不由当即便开始议论分析了起来。
要说这天山派欲要借此扩充势力提高江湖声望,但其收服的却又并非是中原武林门派,此论断显然站不住脚;但若说其无意图谋中原武林,那么其此举又是意欲何为呢?虽然议论了半天,众人也没能论出个所以然来。最后,还是苍溪道长的一番分析方才点醒了莫衷一是的殿中之人。
他说道‘兴庆府乃是大宋与西夏接壤的西部重地,洛阳铁枪会势力范围又覆盖了包括函谷关在内的西南要塞;而关中地面的渭水门势力范围更是囊括了雍城在内的大散关要塞!如此看来,其志并非意在中原武林,实则似有图谋我大宋河山之意!’言毕,即又取来地图,与众人逐一讲解了起来。
‘我师父曾有明训:身为大宋子民,国家有难;我中原武林自不该坐视不理!’一番分析听完,洪七首先表态道。‘不错!我等师尊亦有此训示!’空闻大师、苍溪道长同声附和道。
听几位前辈众口一词,林紫烟、赵承先等人也立即被点燃了热情,当下众人便开始议论了起来。可一番计议过后,正待要分配人手之时,赵承先却提出了不同意见。‘我神剑堂与济南李家乃是世交,且我大哥又已接受了李天授的求援;掌门有命,我自然先要前去济南协助查清了李家灭门一案后,再做计较。’赵承先一气说来。
此言一出,苍溪道长等人只能调整方案。最后议定:考虑到西夏事态紧急,由李复朝前往西夏调查雪山派遇袭一案,段正己为辅,洪七从旁协助;赵承先前往济南调查李家灭门一案,由林紫烟协助、策应;而余下的觉远则随苍溪道长、空闻大师坐镇嵩山,以便及时为几处人马提供增援。待到事成之后,众人即刻返回嵩山会和。
一番计议确定后,李复朝与段正己当即便向众人道了别,首先离开了少林寺。下山以后,想起尚在大狱里的兄嫂家人与朝廷的三个月期限,一入登封城内,李复朝便直奔马市先挑选了几匹上好快马。然后稍一商议,二人当即便跨马扬鞭匆匆一路向西行去。
次日到达了巩义后,二人也仅只稍稍歇脚,买了些干粮后,便又匆匆向前赶去。一路上,二人快马加鞭,两日后,既是已到了洛阳地面,两人也仅只是在丐帮总舵稍一盘桓后,便又匆匆急驰而去。
如此一路急行,眼看已抵达了长安地面时,李复朝的心情却明显越发急切了起来。途中不但快马加鞭,而且与段正己俱是两匹快马换乘;如此又接连过了京兆府、凤翔府后,月末时分便已来到了兴庆府地面。
看看西夏已近在眼前,李复朝这才邀请段正己入城,寻了一家上等酒楼好生款待了起来。也正是由于此次的一路同行,段正己这才知道李复朝酒量极豪;不但每至一处必要痛饮一番,既是赶路间隙也不忘喝上几口。
段正己虽有些担心其纵酒伤身,有心想要劝告几句;但想到李复朝家中遭遇确是极为棘手,却也只能勉力相陪好言宽慰。可到了这兴庆府后,刚一落下脚,用餐时眼见李复朝又要了即大坛好酒,段正己实在忍不住劝道‘李兄家中之事虽然极为棘手,但也切不可纵酒伤身才好!’
却不料,此言一出,李复朝不但当即便一口气喝光了大半坛美酒,而且还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吼道‘我家中之事虽然棘手,但我也自会想法处置!段兄弟此言,莫非是怕了那暗中贼人不成?’
‘李兄说的哪里话来?’段正己不由火气上冲,当即驳斥道‘小弟前来,莫说是几位前辈特意安排;既是咱们兄弟情义,在下也绝不会袖手旁观!’见李复朝仍然不依不饶,顿了顿后又教训道‘况有汪兄重信守诺在先,我等自应不遑多让;势必要将贼人阴谋查个水落石出不可!’
‘只要不是心中生怯便好!如此,咱们兄弟今日便大醉一场;明日与那贼人放手一搏,倒也痛快!’看段正己不太情愿,连呼痛快的李复朝当即便唤来了酒楼女老板前来作陪。
这酒楼老板乃是一位摸样俊俏的少妇,见了生人在座也毫不见外。只与段正己稍稍客套了两句后,便与李复朝推杯换盏对饮了起来。‘这李兄性情竟如此豪放?’席间,见二人嬉戏相拥,毫不避讳之状,段正己刚想发声,但在得知了李复朝已年近三十尚无婚配后,却也只得三缄其口不好多言了。
一席饭,直吃到二更鼓响起方才告一段落。可此时兴致正高的李复朝却又哪肯轻易甘休?只一使眼色后,当即便与那相好女子一左一右拥着段正己来到了一间赌坊之中。
在桌前甫一落座,段正己便感到李复朝确是手段非常。其不但对骰子、牌九样样精通,而且对赌局运势掌控拿捏非常精准;不多时,便已赢来了一堆银两!赌至兴头之时,更是叫来了几坛好酒,索性与怀中的少妇边赌边饮了起来。
‘这李复朝生活竟放荡如斯?!’段正己暗道。但他哪里知道?这李复朝本是个生性喜好无拘无束之人,虽然自幼便在一品堂与一帮江湖豪客为伍,对快意江湖的日子充满了向往;但由于身为李元昊后人,在祖父李正稷的严苛训斥下;面对自家皇位被梁氏篡夺的局面,小小年纪却也不得不学会了处处隐忍。
及至李复朝少年之时,虽然已成为了西夏罕有匹敌的少年高手;但李复朝苦心修炼得来的成绩非但没能得到家中长辈的认可,却反而因小有过错被祖父赶出了家门!
此时的一品堂在李正稷父子两代经营下虽然已一跃成为了名震中原武林的顶尖门派,但被赶出家门的李复朝却也不得不过上了一段流落街头的生活。但好在不久后父亲私下里伸出了援手,李复朝这才过上了一段相当阔绰的日子!
第一百七十三章 雪山探病
也正是在这一时期,内心极为苦闷的李复朝才在他人指点下,逐步学会了吃酒、赌钱、找粉头等江湖乐事。由于身边无人约束,以致于醉卧街头、丑态百出竟成为了李复朝的家常便饭!直至有一天,李复朝吃醉了酒大白天公然来到皇城门外撒尿被值守兵士捉住后,这才被李正稷以好生管教为由将李复朝领回家中严加看管了起来。
本以为此次回家后的日子定会凄惨无以言表,却不料!回去后,李正稷非但并未过分苛责,而且在不久之后;更是亲自作主将此时已名震江湖的一品堂交与了刚满二十岁的李复朝打理!既是对那些习以为常的恶习,李正稷也是听之任之;只是要求李复朝在西夏继续保持克制的同时,尽量多结交一些中原武林高人。李复朝虽然嘴上不敢违拗,但由于缺少了诸多指责,不久后便又故态重萌过上了那种放浪形骸的生活!
此举虽然当时遭来了一些闲言碎语,但却是极对堂下一众江湖豪客的胃口;几年之后,一品堂便又增添了许多高手实力大增!也正是由此时起,李正稷父子这才甘心归隐,听凭李复朝任意妄为。虽然已经再无人横加干涉自己,但此后的李复朝却反而举止更加谨慎了起来。在尽量结交中原武林的同时,在西夏则尽量低调;继续对朝廷唯唯诺诺保持谦恭的态度。
却不料,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一桩突如其来的江湖谜案,不但将李复朝家中几代苦心经营的一品堂毁于一旦;而且还使朝廷为官的兄长一家受牵连锒铛入狱!想到这些不足为外人道的内心苦楚,却又如何不令李复朝重拾旧好,以求得片刻的解脱?
‘李兄,天已经放亮了,可不要误了正事才好!‘思忖间,耳边便又响起了段正己的提醒。望着这个足足比自己小了一截混迹于中原武林的大理国王子,李复朝在对其身手颇为佩服的同时,更是对其颇为稳健的谦谦做派凭添了许多好感。
看看天色却已放亮,于是赶紧收拾了一应物什,当即便与段正己走了出去。’都怪我昨日一时心中烦闷,所以才……段兄弟莫怪!‘一出赌坊,李复朝便满怀歉疚地说道。’人活于世岂能事事称心?但求心中无愧也就是了!纵有不足,李兄却也不必太过介怀了。‘段正己宽慰道。
’多谢兄弟提醒,愚兄记下了!‘李复朝应道。说话之间,二人便已来到了下榻酒楼。’李兄可想到此案由何入手么?‘一入房中,段正己便开口问道。’想法倒是已有了一些!只是,不过…..‘李复朝突然变得腼腆了起来。’有何想法快说!小弟与你参详、参详‘段正己眼前一亮。
’此事既然由雪山派遇袭而起,我想咱们应该先从遭袭之人开始入手……‘李复朝一副深思熟虑之状。’李兄所言极是!‘段正己赞了一句后,二人当即便开始逐一分析了起来。按照当日遭袭众人的武功强弱来看,其中以韦昭南为最;因此这韦昭南也是最有可能看出对方武功家数之人!再加上其后来的让位等怪异举动;无不在显示出其在突破此案中的至关重要作用!于是,一番计议后,二人当下便确定了先前往雪山派探听虚实。
祁连山,位于青海省东北部与甘肃省西部边境,整条山脉共有冰川三千余条,山上终年积雪。因地处河西走廊南侧,故又名南山;自北而南,包括大雪山、托来山、托来南山、野马南山、疏勒南山、党河南山、土尔根达坂山、柴达木山和宗务隆山;其中,最高峰的疏勒南山最高处更是接近万丈!
而大雪山由于整座山势极为雄伟,既是山中的河谷与洼地,也高达千丈以上;加上山中路径多是由冰雪与石头凝成的奇形怪状、棱角分明的脉脊而成;故而素来便有‘石骨峥嵘,鸟道盘错’之说。
二人来到后,只略一迟疑,李复朝便硬着头皮将段正己引往了雪山派所在的大雪山而去。一路上,虽然履冰踏雪、寒风刺骨;但上山后,却并非完全一派冰封景象!不但时不时能看到成群的野鹿,而且还有一些不知名的草木点缀于山间。‘此为雪山草,那是蚕缀,再远一些的是雪莲;由于此几种物什极为耐寒,故又被称之为岁寒三友!’行走之中,李复朝一路介绍道。
说话间,二人便已来到了主峰贡嘎峰的山腰。说也奇怪!此处虽处于山川之上,却并无冰上不胜寒之感;反而使人明显感觉气候暖和了许多。以致于来到此处后,段正己索性连来前准备的暖袍也脱了下来。定了定神后,李复朝立即凭着记忆引着段正己向山间的一处冰洞走了过去。可刚刚行出几步,随着一声‘何人擅闯我雪山派?还不快快报上名来!’的大喝发出,二人立时便被一个面色粗红的中年汉子拦住了去路。
李复朝认得,来人正是韦昭南座下大弟子赵刚。遂连忙上前说道‘我乃一品堂李复朝,烦请足下通禀韦掌门一声!’‘家师抱恙在身,李堂主莫不是来看笑话的吧!’那赵刚冷笑道。见状,李复朝虽然心中来气,但想到在此等情状下其尚能随侍在落难的师父左右后,不由生出了几分敬意。
遂连忙正色道‘足下休要误会!我二人今日造访贵派,实是有要事与韦掌门相询;还请代为通禀一声!’‘那好吧!李堂主请随我来’那赵刚用狐疑的目光在段正己身上打量了一番后,这才对李复朝示意道。
随之进入洞中后段正己才发现,此处竟与外面又颇有不同!不但温度更加宜人,而且在宽敞犹如大厅一般的堂中还有一张色彩鲜艳硕大的虎皮由门口直达堂前,明堂一般的布置;加上暖意融融的温度,直教人感觉犹如来到了南方的春日暖阁一般!也就在二人品尝奶茶的当口,那赵刚便已来到李复朝面前一礼道‘家师有请李堂主后房一唔!’
‘谢足下,有劳了’李复朝应了一声后,当即便与段正己随着那赵刚一路来到了后堂内室。‘李堂主大驾光临!老夫未曾远迎;失礼,失礼了’未及进门,便有一位体态彪悍的威猛老者迎出了门来。
‘韦掌门客气了!快快回屋,伤势可好些了么?’李复朝连忙上前扶住了来迎的韦昭南双肩关切问道。‘时好时坏,伤无大碍;劳李堂主挂念了’韦昭南回应了一声后,当即便把着李复朝手臂将二人引入了屋内。
一通寒暄落座后,便见那赵刚托着一盘汤汤水水走了进来。与座中之人略一示意,先与李复朝二人奉上香茗后,赵刚这才将其中的一碗端与了韦昭南‘师父,这是弟子前日托人下山采买的上好虫草与一支百年老参;由浑家一并炖了,做了这碗虫参汤,给您老补养身子。’‘天天喝这些东西,却又哪里有一丝长进?以后再不要花这些冤枉钱了’韦昭南嗔怪了一声后,接过参汤便随手置于了案上。
一句话说完,韦昭南立时便开始猛烈咳嗽了起来。‘韦掌门快快躺下歇息!咱们自己人,我等自是不会挑您礼数’见状,李复朝嘴里说着,便将韦昭南扶至了榻前;然后将其置于榻上躺好后,当即便取过案上那碗参汤一勺一勺喂了起来。‘这些滋补之物,还需趁热服下才好’李复朝劝道。
‘这可如何使得?有劳李堂主了’韦昭南含糊应道。其实:作为西夏国首屈一指的两个大派掌门,这韦昭南原本与李正稷父子也有些交情。只是后来李复朝执掌一品堂后,由于有人传言说韦昭南倚老卖老说过自己闲话,加上又得知了这雪山派与朝廷素有瓜葛后;李复朝这才对其生出了芥蒂。
此刻,见躺与榻上的韦昭南傲意全消,只剩下了一副病态;李复朝不由心中芥蒂全消,顿时想起了幼时随祖父来此玩耍时的情景;不觉手上便又多加了几分小心。不多时,一碗补品喝完后,韦昭南这才开口探询道‘李堂主前来定有要事!如不见外,不妨明言……’
‘咱们西夏武林遭袭,我一品堂岂能置身事外?况且还害得掌门前辈身负重伤,我自是不能坐视不理!所以,特来求询当日事发情形’李复朝忿然应道。
‘好吧!咱们本也不是外人。’看李复朝情意真挚,韦昭南应了一声后,当下便将当日事发经过讲述了一遍。原来:那日恰逢座下十二峰一位峰主的儿子过满月设宴,于是,韦昭南便与本门十二峰峰主一起前往了兴庆府中赴宴。却不料!就在欢天喜地的一行人原路返回之时,半道上却遭遇了一伙蒙面人。双方一言不合,当即便大打出手!交战中,由于见对方武功奇高,十二峰峰主纷纷中招倒地。
第一百七十四章 门派渊源
当时已受伤的韦昭南为保护刚刚满月的婴儿,一直与其勉力厮杀,直至遭受重创不支倒地;是以,这才受伤最重,几度性命垂危。‘对方是什么来历?韦前辈可看出其武功家数了么?’一番讲述听完,李复朝当即问道。
‘对方全不似中土武功路子,而且还……’韦昭南应了一声后,却突然住口露出了一副讳莫如是之状。‘那此事过后,前辈又为何会将掌门之位传与了他人,并且将门下弟子转投了天山派呢?’见其欲言又止,李复朝连忙话锋一转问道。
直到此时,韦昭南方才注意到了段正己。忙直起上身问道‘未请教,这位是…..?’‘这是晚辈好兄弟大理段王子,我等正是奉了中原武林正道之命;特为雪山派遭袭一事而来!’李复朝解释道。见状,段正己也连忙上前一礼道‘在下大理段正己,给韦掌门见礼了’‘有礼,有礼’韦昭南慌忙应着,一番打量后,这才猛然认出:这位段王子,可不正是前些阵子参加嵩山大会时,在台上与少林、武当、丐帮几位掌门相拥而坐的那几路江湖执法之一的青年高手么?
‘眼下有了中原武林正道相助,似乎可以与对方勉力周旋了!’韦昭南暗忖。心念及此,不由脱口说出‘既然是中原武林正道,专为我雪山派之事而来;咱们也不是外人!说说料也无妨’后,当即便就其中缘由讲述了起来。
原来:雪山派祖师在创派以前,曾做过天山派一位高人的记名弟子,‘六阳融雪功’心法也正是由其得来;而雪山派祖师也一直都以天山派弟子自居。后来,一直到了天山派加入了西域门派后,此时已与中土武林融合的雪山派这才与天山派断绝了往来。
‘这天山派又是何来历?怎地如此耳生?’听到此处,心中一动的段正己连忙问道。‘此事说来可就话长喽…!’韦昭南笑应了一声后,这才讲出了一番话来。
原来:这天山派乃是起于初唐之时,介于中土与西域之间的一个江湖神秘门派。据说:其创派祖师原本是贞观年间,一位热衷修仙自号‘铁冠道人’的落第饱学之士。后来,在多年修仙无果之下,竟被其从修仙之道中无意悟得了一套绝世武功。但这铁冠道人出山后才发现,此时的大唐早已换做了武周执掌天下。当时出于不愿在女子殿下为臣的心理,于是此人便辗转来到了西域,秘密创建起了天山派。
建派后,由于其武功无与伦比,加上座下六大弟子俱是身手惊世骇俗之辈;是以,仅在短短不到二十年的时间里,便逐一收服了西域诸国之中的几乎所有江湖大派,一时势力涵盖了整个西域江湖及大唐西部武林。一时风头无两,势头整整维持了好几十年之久!
然而此后不久,随着西域毗罗国的星宿派崛起,在其强力打压下;天山派这才开始出现了衰弱势头。正在此时,恰逢为躲避安史之乱的一代鸿儒端木修投入了门下。于是,铁冠道人便在向其倾囊相授了一身所学后,便命其回到大唐广收门徒,转而秘密发展起了中土势力。及至到了五代乱世时期,这铁冠道人俨然已经成为了势力遍及西域多国与整个中土武林的江湖至尊了。
然好景不长!不久后,随着武功大成的星宿派掌门的再次强势出击,在一举击杀了铁冠道人;并将天山派并入其门下后,中土天山派分支遂就此销声匿迹。‘既如此,那韦掌门又为何会将雪山派弟子转投了天山派门下呢?’听到此处,段正己忍不住插话道。
‘此事仍要由我雪山派祖师当年得端木修指点武功时说起……’韦昭南应了一声后讲道‘当年我祖师得端木修指点武功创立了雪山派后,明里两派各自为政,但暗地里雪山派与天山派实乃从属关系;一直到了天山派后来完全被星宿派吞并后,两派这才彻底断绝了瓜葛。却不料,就在此次遇袭后不久,便有人找上了门来!以早前天山派的口吻命令我:第一、将掌门之位传于他人。第二、传位后,将门下弟子转投与天山派门下。开始我自然不肯,但见来人不但将我派与天山派的渊源讲得清清楚楚,而且还拿出了星宿派的’赤焰令’后,老夫自认实难与星宿派势力抗衡于万一,于是无奈之下,我便于来人讨价还价,尽量与其周旋。
由于当时我已抱定了必死之心,最后,来人却也不得不做出了让步;答应我只要能将门下弟子转入天山派门下,雪山派仍归属于天山派,则雪山派继任掌门人选可由我自己决定。‘这韦昭南果然计谋老道!只要继任掌门不由对方指定,则雪山派仍在自己手中掌握;而且不致于门人任人宰割。’李复朝暗忖。
心念及此,遂当即赞道‘韦掌门果然不愧是江湖前辈,考虑确是周全!只是不知,那来人是否真的能答应按此施行?’‘他不答应,又能如何?大不了老夫舍得自己一条性命,拼他个鱼死网破;彼此一拍两散!’韦昭南斜乜了李复朝一眼傲然说道。
此言一出,李复朝不由肃然起敬。‘前辈风骨,着实令我等后辈钦佩之极!’李复朝脱口赞道。‘老朽喽!’韦昭南概叹了一声后说道‘若非是我久与中土武林厮混,深知江湖正气尚存;老夫又哪来的如此底气?’‘韦掌门却也不必过谦!若无似您这般考虑周全的众多前辈在;中土江湖正气又由何而来?’李复朝有感而发。但随即他便又想到了一个极为重要的问题,遂连忙问道‘前辈,雪山派继任掌门是何来历?此人可靠么?’
‘自是极为可靠!’韦昭南自得一笑后讲道‘继任之人名叫嘎扎,来自于世代居于此地的牧人之家;来历我早已知晓的一清二楚,料也绝无问题!’‘那前辈可否将此人唤来,容我等一观?’李复朝仍有些不大放心。
‘这有何不可?!’韦昭南断然应了一声后,当即便将赵刚唤来当面安排了起来。这赵刚果然不愧是雪山派大师兄韦昭南贴心之人!吩咐下去后不久,便将新任掌门嘎扎给请了过来。
将赵刚支开后,李复朝当即便对这嘎扎打量了起来。只见他年约三十岁上下,面色微干透红,鼻梁微凹,体态强壮;典型的中土牧人面目!这嘎扎由于仅为当今雪山派三代弟子,却被破格继任了掌门;是以,对提携自己的韦昭南自然也格外的敬重。
又东拉西扯了一通,确认了并无可疑之处后,李复朝当即便与嘎扎再稍稍客套了几句,便任由其自行忙活去了。‘韦掌门,在下还有一事想请教,却不知当讲不当讲……’见那嘎扎远去后,久不作声的段正己却突然冷不丁说道。
‘段王子但讲无妨,无需客气!’韦昭南随声应道。‘我李兄家中一品堂被封,兄长嫂嫂满门入狱之事;据说皆由贵派遇袭而起,敢问此事与韦掌门可有干系么?’见其甚是爽快,段正己连忙上前一礼问道。
‘确有干系!只是不知这朝廷行事竟如此操切……’韦昭南先应了一句后,这才与李复朝二人讲起了其中缘由。
原来,这韦昭南祖上与西夏王妃韦氏乃是同宗远亲。由于韦氏当年在后宫中并不得宠,于是备受冷落的她在得知了朝廷对李氏(李元昊)后人的一品堂颇为忌惮后,为讨好后宫之主梁太后与把持朝政的梁乙埋;韦氏遂毛遂自荐,主动为朝廷与雪山派牵线,以使雪山派成为暗中牵制一品堂江湖势力的西夏门派。
其间,虽然得到了朝廷的诸多支持,但雪山派到了韦昭南出任掌门之时,由于其早已与中原武林打成了一片;是以,韦昭南在恪守中原武林规矩的同时,一直都与李正稷父子保持着适当的来往,两派一直都是相安无事,秋毫不犯。却不料,待到了西夏当今皇帝即位后,由于其本是太后韦氏嫡孙,不由得便对这江湖之事特别留意了起来。
于是,在得知了雪山派甫然遇袭后,震怒之下,不但封了一品堂遣散了堂中高手,而且还将李复朝在朝廷为官的兄长及其家人悉数捉拿,全部都下了大狱!‘老夫当时也曾劝过,说江湖事由我江湖人自行解决;但怎奈陛下一意孤行……’一番话讲完,末了韦昭南又苦笑道。
‘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难得韦掌门如此坦率,此事还请韦掌门代我李兄周全才好。’段正己再上前施礼说道。‘这中土武林果然是同气连枝!’韦昭南暗赞了一声后,立时命人取来了纸笔,当下便修书一封托人送与了宫中的韦太后。一应物事安置妥当,正待要说话之时;却见随着一阵猛烈的咳嗽后,韦昭南竟顿时额头青筋暴起,连面目也立时开始扭曲了起来。
第一百七十五章 天山派
‘韦掌门,你这是?’见其面目扭曲似乎在承受极大痛苦之状,猛然一惊的李复朝二人赶紧问道。老夫已经中了星宿派奇毒,恐怕月余之后便会经脉爆裂而亡了……’韦昭南勉力应了一声后,神情当即便现出了萎靡之状。
‘是何毒物?可有法子解去么?’李复朝两人急急问道。‘没用的!据说此毒乃是星宿派专为控制下属而研制,若无其独门解药;既是神仙前来,恐怕也是束手无策……’韦昭南无力地摆了摆手后,眼神立时就随之黯淡了下来。
‘解药在哪?我兄弟定为前辈讨来!’李复朝追问道。‘此药根本无法可解!既是每月能从天山派掌门手中得到一粒解药,但也仅只是延缓毒发而已;但老夫现已决定不再与其亢瀣一气,自然也不会再为了解药听其摆布了!’韦昭南忿然应道。但随即他便又精神一振,接着说道‘老夫一介江湖武人,身死固不足惜!但我死前,尚有一事相托二位……’
‘前辈何事?但请讲来!’李复朝二人同声应道。见状,韦昭南再次打量了一番后这才紧盯着二人面目说道‘我尚有一处外宅设在兴庆府城外,玉姑所生之子尚且年幼;若我身遭不测,为防被贼人斩草除根,还望二位代为照料….’李复朝知道,这玉姑乃是韦昭南瞒着正室所纳的小妾。遂赶紧忙不迭应道‘既是前辈幼子,我自当好生看护!’‘前辈放心,在下定不负所托!’段正己随声附和道。
‘中土武林一诺千金!如此,老夫便可放心了!’韦昭南欣然应声后,当下就将外宅位置向二人详细讲述了一遍。诸事交待清楚,韦昭南又对二人千恩万谢了一番后,这才亲自送李复朝二人离开了雪山派下山而去。
一路上,虽然韦昭南反复劝说,但李复朝二人却又哪里肯听?下了大雪山,二人便径直前往了柱州。为做到知己知彼,来到后段正己当即便带着李复朝先寻迹找到了丐帮设于此地的堂口。
不成想,竟在堂口中见到了早已在此等待多时的洪七!说起话来才知道,洪七早在数日之前便已来到了柱州;只待有二人不利的消息传来,便可及时前去增援!‘前辈确是考虑周全!’一番话听完,李复朝、段正己暗道了一声后,二人当即便将前往雪山派与韦昭南见面时的情形仔仔细细向洪七讲述了一遍。
‘这韦昭南既已迷途知返,其身中之毒;咱们自然不能坐视不管!’一翻讲述听后,洪七当场就对二人的想法赞不绝口。但在听说了这天山派掌门肖菁菁似与西域魔头存有关联后,洪七当即便表示要与二人一起前往天山。此议一出,可任洪七费尽了口舌;既是用上了命令口吻,但李复朝二人却又哪肯洪七亲自前去?
就在几人争执不下,眼看就在李复朝二人已执拗不过之时,随着一声娇叱‘此事哪里用得着老父亲亲自出马?有孩儿陪同前去绰绰有余!’发出,屋中立时便走入了一个人来。‘好个不懂规矩的丫头!江湖大事也轮得到你插嘴?’洪七向来人叱道。
‘此乃小女瑛儿!九十岁上方才得此一女;平日里都被老叫花子惯坏了。’顿了顿后,洪七连忙向一脸错愕的二人介绍道。闻言,李复朝二人不由对洪七的这个女儿打量了起来。只见她年约二十多岁,身着一袭外罩白色粉纱的蓝色长衫,一头漆黑发亮的长发用一条淡黄丝巾绾起形成了一个高高耸起的发髻,更显得桃腮杏眼分外娇俏!尤其是两侧服贴的鬓角正中灵气逼人的眼睛中的一丝犀利之气;加上似有些许忿然不屑的一双上挑秀眉;好一派英姿飒爽的侠女风范!段正己不由脱口赞道。
‘小女子洪瑛,给二位见礼了’听见有人夸赞,洪七女儿稍稍一怯后,连忙上前一礼道。‘果然是虎父无犬女!洪姑娘无需与咱们客气!’李复朝二人连忙回礼道。此时再说起刚才所议之事,众人很快就商定:洪七坐镇后方待援,由洪瑛随二人一起前往上山会那天山派掌门肖菁菁。议定以后,李复朝等人当即便离开了丐帮堂口,出城前往了天山而去。
行走途中,三人便又做出了分工:此番前去由李复朝以一品堂堂主身份前去拜访为由,;段正己二人则先以随从身份随行,见了正主后再见机行事。一路疾行,来到了山下后,‘好一座气势雄浑的天山!’望着山势连绵,延展百余里的整座山脉,尤其是屹立于天幕下白雪皑皑的丛山透着纯净莹蓝;宛如一个个俯瞰天下银质巨人之状,段正己不由脱口赞道。
‘咱们乃是前来办事,你却哪来的恁高兴致?’见其感慨之状,洪瑛白了段正己一眼说道。‘洪姑娘所言极是!咱们还是先办正事要紧!’李复朝附和了一声后,当即便扯起讷讷呆立当地的段正己大步前往天山派所在的天柱峰行去。
一路上,山路崎岖,怪石嶙峋;虽然路径极是难行,但一行人却也未以为意。施起身法,一路来到了山腰后,却见此处不但云杉、圆柏杨木等树林及鞭麻、黑刺、山柳等灌木与草场茁壮连片;而且在存有水源之地,还有马鹿、蓝马鸡、血雉、林麝等动物不时可见!再往上行,沿途树林渐密;在一处处蔚然成片的森林枝叶间,不时隐现的一挂挂飞瀑犹如一条条素练一般地时大时小,时粗时细,从山顶飘忽而下;淡淡的阳光,在那些飞瀑上映射出一弯弯彩虹,显得分外斑斓多彩;再加上满眼杜鹃丛生,云杉挺拔,耳畔水声潺潺,百鸟啾鸣,给人以一种清凉的惬意、纯净的心境;好一个神仙脱俗之境!
不经意间,目光投向了远方。只见在阳光的映照下,远处山体晶莹剔透,通体发光,仿佛从轻松翠草,烂漫黄花中横空出世一般;越发凸显出了一派**、肃穆的情状!一口气行至了山顶之后,恰与高处不胜寒形成巨大反差的是:此处不但气候宜人、温暖如春;而且在一处平坡上草木茵茵、繁花拥簇之中一座宫殿拔地而起,与此处向下望去,左瞰中原,右接西域;直似有凌冠天下之意,果然不负其天山之名!
‘想必此处便是天山派总坛天祝宫所在了!’李复朝低呼了一声后,当即便示意二人向那座宫殿走了过去。‘何人造访?还不快快报上名来?!’未及近前,便有人现身叱喝道。
‘我乃一品堂李复朝!特来恭贺天山派设立门庭;还劳驾,麻烦与肖掌门通禀一声’李复朝抱拳一礼道。‘如此,还请李堂主暂与殿内奉茶;我这便请掌门前来一唔!’听说是西夏大名鼎鼎的一品堂主人到访后,来人只略一思忖,当即便将一行人引入了殿内奉茶。
‘此处哪里像是江湖门派的总坛呀?!’进入殿内坐定后,望着左右两列座椅前方将上首与殿内隔开的一面销红罗纱一般的帘幕,洪瑛颇有些怪怪的感觉。‘李堂主大驾光临,实令我天山派蓬荜生辉!失敬,失敬’打量间,便有一人与帘幕后面坐了下来。
虽然隔着一层厚厚帘幕,但仍可隐约看出来人纤瘦娇小的体态及行走间左右顾盼的神情。‘想必此人便是那肖菁菁了!’李复朝暗道了一声后,遂连忙起身一礼道‘得知天山派设立门庭,我一品堂拜望来迟;还请肖掌门莫要见怪才好!’
‘这一品堂作为西夏实力顶尖门派,人言其掌门生性浪荡;但我看这李堂主倒是个识些礼数之人!’肖菁菁暗忖。心念一起,遂当即便命人卷起了帘幕,走上了前来。
‘果然是个女人!’李复朝等人暗道了一声后,不由齐齐对这肖菁菁打量了起来。只见她虽已年届不惑,但从其精致高耸的发髻及不失妩媚的面目上,仍能依稀可辨出年轻时姿容艳丽的模样;此时虽然身着一袭灰色长袍,但从其行走顾盼之间摇摆绰约的身姿来看,明显又与普通江湖门派掌门颇有不同。
‘肖掌门果然光彩照人!艳丽无双!实堪为咱们西夏武林增光不少!’一番打量过后,李复朝连连赞道。‘李堂主却也不愧是西夏武林翘楚!着实英雄了得!’相向打量了一番后,见这位一品堂堂主李复朝身高八尺,面目虽然稍显粗犷;但在黑曜石般澄亮耀眼黑瞳中闪烁出锐利如鹰般的眼神衬托之下,更显得极为英气逼人!顿时使人想起了扑向猎物时充满危险性的老虎,不觉便令人在畏惧之中生出了些许信赖之感!平生虽然阅人无数,却有哪里见过此等英雄人物?加上其对自己赞不绝口,肖菁菁不由好感立生。遂回赞道。
第一百七十六章 赚取解药
‘你我虽然同为西夏一方门派,但怎奈我一品堂消息闭塞;得报来迟,恕罪,恕罪’思忖间,李复朝便起身将一把座椅移到了肖菁菁面前致歉道。‘李堂主却也无需见外!你我年纪相近;私下里只以姐弟相称便好!’肖菁菁应声意味深长一笑后,当即便移过座椅挨着李复朝坐了下来。
‘这天山派掌门怎地好似不象个政经人物?’见肖菁菁做派,洪瑛暗道了一声后,不由扯过段正己与二人拉开了距离。‘这二位是……?’此时肖菁菁才注意到了洪瑛二人,忙问道。‘哦,是小弟的两个中原好友’李复朝淡淡应道。‘想必弟弟前来,并非仅是江湖会晤如此简单吧?’听李复朝称呼,肖菁菁心中一喜后又问道。
‘确是有事相求!只是不知姐姐是否愿意相助小弟呢?’看其神态,李复朝连忙就势问道。‘你我既然并非外人!弟弟有事,不妨明讲……’肖菁菁嘴里应着,随手便又将座椅贴近了几分,一副听凭吩咐之状。见状,李复朝却先将案上茶水奉与肖菁菁手中后,这才说道‘前日小弟拜访雪山派时,听闻韦掌门身中不明之毒,而天山素以盛产灵药闻名;我想咱们同为西夏一方门派,加上又受了朋友之托;所以这才…..’言毕,即注视着对方表情。
‘不错!这韦昭南正是在下表姨夫的三舅公!还请肖掌门看在李堂主的面上,帮在下表姨夫的舅公想想办法……’见那肖菁菁面有狐疑之色,段正己连忙上前一礼道。‘原来如此!韦掌门所中之毒虽然棘手,但却也并非完全无法可想….’一副恍然大悟状的肖菁菁应了一声后,却沉吟了起来。
‘姐姐有办法便好!小弟已答应了朋友,还请姐姐想法帮我了却此事!’一见有门,李复朝赶紧乘势紧逼道。‘弟弟休要性急!江湖救急虽也在情理之中,但这解药嘛……’肖菁菁娇嗔了一声后,却突然就此打住没了下文。李复朝本想再行劝说,但见那肖菁菁已起身归与了原座,情知多说无益,只得丢下了一句‘小弟行事,从不强人所难!既然姐姐似有难处;那小弟先就此别过,他日再来’言毕,即引着二人出门而去。
‘眼看那肖菁菁就要说出门道了,李堂主,你怎么却….?’下山的路上,洪瑛不住埋怨道。‘此番前来主要以查探虚实为主,而咱们此行不但见到了肖菁菁本人,而且也大致能确定其手中确有解药,同时还与其套上了交情,可说是已经收获过望;如此,只要下次展开行动,咱们必可一举成功!取出那肖菁菁手中解药!’见洪瑛心中存疑,李复朝索性竹筒倒豆子一气说来。
‘李兄言之有理!’略一思忖,段正己连忙附和道。‘可是,可是……’洪瑛本想再说几句,但见李复朝二人俱是成竹在胸之状,却也只得收起了满腹狐疑,跟随二人下山而去。
来到山下城中后,李复朝特意选了一家上等酒楼供众人落脚。住下后,见一连两日二人都没再提起此事,洪瑛虽然几次想要询问,但想起事先说过此行由李复朝做主后;却也只能三缄其口,静待其变了。可两日之中,李复朝却一直都安之若素,只字未提。如此一直到了第三日后,李复朝这才一大清早结算了店钱,再稍稍交待了几句后,带领二人再次前往天山派而去。轻车熟路,来到了天祝宫后,少时,一待肖菁菁现身,一通寒暄之后,李复朝很快就说回了正题,重新提起了求取解药之事。
见那肖菁菁面现犹疑之色,不待其开口拒绝,李复朝当即便话锋一转嬉皮笑脸道‘小弟看姐姐并非行事不痛快之人!前番推脱,该不会是无中生有;拿小弟寻开心吧?’‘拿你寻得哪门子开心哟?我说有解药便有解药!’肖菁菁娇笑了一声嗔怪道。‘那可否容小弟先行一观呢?’李复朝紧追道。‘我这便着人取来,给弟弟一观便是!’肖菁菁傲然应了一声后,当即便派了人手前去取药。‘果然所料不差!解药确是不在其身上。’李复朝二人暗道。
不多时,一待解药取来后,肖菁菁当即便取药在手,卖弄讲解了起来‘此为百花凝香露!以此虽然无法解去韦掌门所中的腐骨噬筋散之毒;但却可压制其毒性发作!而至于韦掌门究竟能否逃过此劫,这则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讳莫高深的肖菁菁对李复朝眉梢一挑说道。‘如此也好!’一直凝神静听的李复朝嘴里应着,却猛然伸手抓向了那瓶解药。
‘容我想想,休要性急嘛!’肖菁菁一阵浪笑,将身一闪顺势将药揣入怀中后,当即便归于上方原座,并命人放下了帘幕。情知再上前紧逼只会坏事,李复朝等人却也只能静坐于殿下耐心等候。
‘弟弟这位朋友既是中原武林之人,可经常在江湖中走动么?’良久之后,才听到幕后传出了那肖菁菁的声音。‘在下既是武林中人,自是经常往来于江湖之中!’虽然不知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段正己还是赶紧上前应道。
‘那好!我来问你,中原武林有个叫做汪直的丐帮重要人物;你可知道么?’肖菁菁追问道。‘自然知道!而且在下还与此人有些过节呢!’听其言语中似有愤恨之意,段正己连忙顺势回道。‘此人形貌如何?你与此人武功相比又如何?’连番发问的肖菁菁明显兴趣大增。
‘此人降龙十八掌虽有些门道,但相比于在下的混元无极功;其似乎稍显逊色一筹!’段正己煞有介事地将汪直模样描述了一番后断然说道。‘如此极好!现下你只需帮我做一件事,我自会助你那个劳什子舅公韦昭南解毒!’似极宽慰的肖菁菁言毕,当即便命人将帘幕卷了起来。
见状,段正己连忙乘势而起上前正色道‘肖掌门但有所命,纵使赴汤蹈火,在下亦在所不辞!’见段正己一本正经之状,就在李复朝二人差点就要笑出声来之时,却听到幕后的肖菁菁森然说道‘替我杀了此人!事成后,提着汪直人头来换解药!’此言一出,段正己、李复朝二人不由顿时大怒。
可还没等二人出手,只听得一声厉喝‘想要杀我师兄?今日我便先取了你狗命!’后,身旁的洪瑛早已飞身扑上扬掌击向了上首的肖菁菁。肖菁菁避过来势后,两人当即就大打出手,顷刻间便杀得难解难分!
这洪瑛一套降龙十八掌施出,虽然似模似样;但明显在功力上相差对方太多!战不多时,在肖菁菁连番猛烈掌力压制下,既已手忙脚乱,后续的杀招却又哪里使得出来?再斗了一会儿后,情况更是每况愈下;直被肖菁菁杀得仅有招架之力,毫无还手之功!
见状,李复朝二人只互一使眼色,立即分从左右同时出招加入了战团。‘弟弟此举为何?’见李复朝出手凌厉全不似助拳之状,肖菁菁连忙问道。‘我要杀了你这贱人!’语气森然的李复朝眼中立时凶光毕现。‘为何如此对我?’肖菁菁简直怀疑自己的眼睛。‘汪直乃我等好友!你既要杀他,我又岂能容你?’李复朝怒叱了一声后,当即便加紧了攻势。
见状,段正己二人遂加紧助攻全力配合。场上当即便形成了李复朝、洪瑛近身相搏,段正己凌空偷袭的局面!不多时,那肖菁菁便在三人的合力夹击之下,现出了独力难当、险象环生之状!又斗了几招后,眼看无力抵挡的肖菁菁就要命丧于三人的合力一击之下时,随着一声大喝‘哪个胆敢与此撒野?!’发出,立时便有一老者现身场内出招化解了几人攻势。 来人身着锦袍,与先前在大理国交手的那几个西域高手装扮年纪大致相仿;只是身前多出的一个张牙舞爪的白色老虎图案略有不同,显得分外突兀!
感觉此人功力奇高,李复朝与段正己互相示意后,当即便着重对来人展开了攻击。然而来人不但功力高深,而且招式更是奇绝无比!数十招后,便已稳居了上风。也就在几人正自战的不可开交之时,眼见那肖菁菁想要趁机溜走,洪瑛连忙大喝一声出招迎了上去。
但此番与肖菁菁交起手来,劣势则更加明显。数十招一过,屡战屡退的洪瑛不由恨从中来,竟奋起全部功力,不惜与击来的双掌硬接,与其作舍命一搏!‘丫头!不可造次!’随着一声断喝,洪七立即现出身来,一掌将那肖菁菁拍出了丈余开外。
‘此人功力似乎犹在我之上,再留下去,恐怕…’见状,锦袍老者暗忖。心念一起,遂当即大喝了一声‘今日有高人在此,不走更待何时?!’后,立即虚晃了一招,挟起肖菁菁便逃去的无影无踪。李复朝二人本欲追赶,但看到肖菁菁怀中的那瓶解药已滚落于地后,却也只能先捡起解药,任其去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青衫客
少时,一待洪七父女步出了殿外后,一行人当即便结伴下山而去。再回到丐帮堂口后,李复朝二人当即便将前后情形先向洪七讲述了一遍。当听说解药已经到手后,洪七当时就催促二人赶紧给韦昭南送去。见催促甚急,二人不敢怠慢,当日便马不停蹄赶到了大雪山。
与韦昭南见了面,大致讲述了取药经过后,当得知此次取药竟连洪七也亲自到场时,任李复朝二人连番催促,但那韦昭南却直将药瓶紧紧攥在了手中半天,也始终不肯服用。‘前辈,你这是……’李复朝颇为不解。
‘我好恨呐……!’韦昭南长叹道。‘前辈何出此言?’段正己奇道。‘老夫恨只恨自己有机缘与中原武林正道结识,但我却为了明哲保身,贪图点点恩惠;不肯早些与武林正道讲明中土与西域邪派瓜葛,此时恐怕大错已经铸成了!’摇头叹息不止的韦昭南一句话说完,当即便将手中解药狠狠摔在了地上。
事发突然!待到二人出手补救之时,那药瓶早已被摔得粉碎,瓶中解药也已一滴不剩全部渗入了地下。‘前辈,你这是?’李复朝脱口问道。‘唉….!此药虽能暂时压制毒发,但老夫却又岂肯再受奸人摆布?!’韦昭南慨然应了一声后,当即便扬掌猛然击向了自己的天灵。猝不及防!待到二人上前施救之时,却见韦昭南早已**四溅气绝身亡。
‘前辈,前辈!’任李复朝连番呼喊,可连试了几次,也没能将韦昭南瞪圆的双目合拢。好似仍有许多未竟的心意一般!也就在二人拼力施救之时,却猛然听到人声嘈杂,悲声大放。抬头一看,只见不知何时,屋内竟早已站满了雪山派弟子!
‘此等情状下,纵使浑身长嘴恐怕也说不清了!’二人心道。可心念刚起,却见率众而来的嘎扎与赵刚在将一众弟子喝退后,反而来到李复朝面前一礼道‘李堂主毋须自责,此事与你无关!仗义援手之恩,我等没齿不忘!’‘此话从何说起?’李复朝一惊问道。‘老掌门曾言:以李堂主禀性,若是取不回解药,断不会再来!是以,我等……’嘎扎讲道。
‘只是这,这,这这……这般状况……’望着韦昭南尸身,李复朝顿时有了一种百口莫辩的感觉。‘此事家师亦有明示!李堂主不必自责…..’赵刚上前一礼后,当即便将韦昭南抱起放于了榻上,然后扯过一条毯子将尸身覆盖了起来。
看看事已至此,屋内众人只得先商议起了如何为韦昭南操办身后事的相关事宜。其间,李复朝二人商定:为稳妥起见,先由段正己前去兴庆府城外的韦昭南外宅;找到了其幼子后,当即便与洪七父女一起将其先带上嵩山空闻大师等人处,李复朝一待料理完此间事务后,再行前去与众人会和。
议定以后,众人当即便按各自分工开始忙活了起来。于是,先将韦昭南与雪山派入殓后,次日一早,李复朝便与众人将装殓好的尸身送往了其位于兴庆府城里的家中停灵。按事前所议:一待在此七日灵期守满后,即刻便可运回老家安葬。是以,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李复朝便心无旁鹭留于韦昭南家中,为其料理起了后事。
七日灵期转眼就到,想起尚不知家中情形如何,一俟尸身被运走安葬后,李复朝这才赶回了城里的家中探望。
回去后,却见家中景物依旧,不但一切完好如初;尤其使人意外的是,竟连此前早已被查抄的一品堂牌匾也被重新装裱堂而皇之挂在了正厅之中!
‘五弟,你回来了’打量间,却见嫂嫂也已走了出来。叔嫂说起话来,才知道:朝廷不但十多日之前便已将牵连众人悉数放归,为其兄长官复原职,而且还将查抄之物全部归还;并将一品堂设为朝庭武备,装饰一新,只等择日重新开堂了!
‘想是韦昭南写给韦太后的那封书信起了作用’李复朝暗忖。又一通家事问过后,李复朝当即便随嫂嫂与家里人见了面。看酒宴已经备好,此刻阴霾已一扫而空的李复朝不知不觉中便多喝了几杯。
见兄嫂又开始唠叨了起来,自感颇为疲倦的李复朝当即便告退返回了自己房中歇息。然而刚刚躺下没多久,他就被一个极其细微清晰无比的喊声给惊动了起来。‘小子醒来!’一个声音说道。
‘已到了这般时分,是何人在唤我呢?’疑心一起,遂赶紧披衣下床步出了房外。循声望去,却见在院中花厅正中此刻正当厅站定了一个体形瘦削身材高大,身着一袭青衫之人!
虽然此人面覆白纱与此前见过的西域高手毫无二致;但从其精光四射的双目来看,显然其功力又比那些锦袍老者高出了许多!‘尊驾夤夜至此,意欲何为?’李复朝下意识地望了望天上明月,沉声问道。闻言,那厅中之人打量了李复朝一眼,只丢下了一句‘随我来!’后,便纵身跃出了院外。
虽然来人行迹诡异,但听其言语中并无恶意;未多思忖,李复朝就纵身追了上去。追随来人足足行了有一盏茶功夫,直至来到了一处空旷无人之处后,那青衫来人方才停了下来。
‘尊驾何人?引我来此意欲何为?’甫一站定,李复朝便已连番问道。‘老夫如此装束造访,你便叫我青衫客吧’来人应道。‘青衫客?莫非尊驾不敢以姓名示人么?’李复朝冷哼了一声叱道。
见状,那青衫客沉思了片刻后,这才沉声说道‘你不必管我是谁!但我却不但能助你恢复西夏江山;而且还能传授你不世奇功,使你成为中土当今武林第一高手!’
‘帮我恢复什么西夏江山?你又凭什么帮助我成为中土武林第一人?’心中立时一惊后,李复朝当即反讥道。‘老夫不但将你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既是你上溯几代的底细也被我查的清清楚楚!你一品堂的底细,还需老夫说得再清楚一些么,李复朝?’那青衫客傲然说道。
此言一出,李复朝心中猛然一震后,不由对此人底细产生了极大兴趣。遂耐着性子探询道‘既是尊驾知道一些我的底细,但你又凭什么能说出大话;能助我成为中土武林第一人呢?’‘我知道你小子学会了一身大杂烩武功,自认为天下无敌;如此,老夫便与你打个赌。’面露不屑的青衫客答非所问道。
‘尊驾说出道道!如何赌法?我接下便是!’听其语气,李复朝不由傲意立生。见状,那青衫客只稍一思忖后便沉声说道‘你若能在老夫手上走满三招,方才言语只当老夫信口雌黄;但你若无法走满三招,便要率一品堂投入老夫门下,为我所用!’这李复朝少年时便已是西夏武林的顶尖人物,加上近些年来在中原武林走动;虽然自认并非当今武林绝顶之流,但也绝对称得上是武林翘楚人物!是以,对方此言一出,李复朝当时就差点要笑出声来。
遂挪揄道‘有绝招尽管使出来吧!我倒要看看尊驾究竟是怎么个信口雌黄法。’此言一出,只听得一声‘小子看好了,第一招!’断喝后,那青衫客立即便疾如闪电般地攻出了一掌。
感觉对方掌力雄浑,实为生平仅见;李复朝不敢与其正面相接。眼看掌势已至,只得拼尽全身劲力,仅与对方掌力边锋相接。但既是如此,劲力接实后,李复朝还是不免顿感气血一阵翻涌,连退了十多步方才稳住身形。‘小子,有些门道!看好了,第二招!’
那青衫客又一声断喝后,当即便又风驰电掣般地欺至身前攻出了一招。此招一出,顿现爪影憧憧,立时便将李复朝身前数处大穴封在了爪影之下,简直避无可避!但这李复朝果然不愧是当今中原武林翘楚,见识高人一等!在看出了其中门道后,当即便使出独门身法,在仰面后倒的同时;一只脚支地,另一只脚踢向了对方手肘。此招乃是李复朝在糅合了好几派上乘武功后,独自悟出的独门绝招;向不轻易使用。由于招式极为怪异,虽未踢中对方,但显然也令对方心惊不已。
‘小子果然不愧是人中龙凤!堪称可造之材!’那青衫客轻‘咦’了一声脱口说道。‘我说如何?尊驾该承认自己信口雌黄了吧!、’见对方似有受惊之意,李复朝颇有些幸灾乐祸道。‘小子休狂!看好了,第三招!’只听那青衫客一声怒喝后,顿时形如鬼魅一般地闪至身前击出了一招。此招虽然相较与前两招看似缓慢,但却飘飘忽忽,忽掌忽爪;在漫天的攻势之间,顿时便将李复朝周身完全笼罩在了掌爪之中!其间,在掌爪互换之中又包含了无尽变化;挟着威猛无俦掌力及凌厉无比发出划空之声的爪影,任你是神仙临世,却也难以避过此招。
第一百七十八章 神秘高手
眼看李复朝已避无可避,就要命丧此招之时,那青衫客却轻叹了一声,立时撤去了大半功力。但既是如此,招式相接后,李复朝还是顿感胸口猛然巨痛后,立时便喷出了一大口鲜血。
‘此人功力竟然如此之高?’李复朝震骇不已之下,不由向对手再次打量了起来。却见那青衫客仍渊渟岳峙般地立于原处正气定神闲地望着自己。竟好似从来都未曾挪动过身形一般!‘此人莫非是鬼魅不成?’见状,李复朝不由心头接连一阵猛震。
‘小子,现在又如何?’思忖间,便听到那青衫客笑道。‘我输了!’李复朝脱口而出。‘那咱们现在就该兑现刚才赌约了吧!’一阵开怀大笑后,那青衫客又说道。虽然心有不甘,但输了便是输了,李复朝只得尽量推脱道‘在下虽然比武认输,但一品堂却并非我一人心血,我又岂能轻易屈居人下?’
此言一出,想到定会将对方激怒,李复朝不由死盯着那青衫客面目,暗暗加强了戒备。却不料‘桀桀桀桀’那青衫客一阵怪笑连道有趣后说道‘你这小子虽然桀骜不驯,但却极合老夫胃口!如此,既然一品堂不愿改投他派,但只要你小子诚心做我弟子,答应日后为我做事;老夫便不予与你追究!’
闻言,李复朝不由心中一动。遂顺势问道‘尊驾是哪派高人?又要我日后为你做什么事呢?’‘果然是神驹性野!’那青衫客应声又一阵怪笑后,这才顾左右而言他道‘至于咱们是哪门哪派,要做什么事?你日后自会知晓!眼下咱们且先行了拜师之礼便好!’
此言一出,就在李复朝苦于无言以对之时,却猛然听到有人轻笑道‘既是要做人家师父,却又不肯坦诚相告;可笑,可笑!’声音虽然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极为细弱,但二人俱都听得清清楚楚!不由猛然一惊后,两人当即便同时找寻了起来。
可一番搜寻过后,莫说是李复朝一无所获,既是那青衫客也仅只是隐约看到遥远天空中好似有一条人影一闪即逝。‘莫非果真是有邪神作祟不成?’心念一起,那青衫客只得对李复朝说道‘既有怪异之事发生,看来今日定非吉日!如此,拜师便改在他日也好。’言毕,即将身一闪消失得无影无踪。
‘莫非世上真有神仙不成?否则,凡人修为怎么可能达到如此境界?’本来这青衫客身手便已是惊世骇俗之流了,但却连对方观望自己半天都未发觉,那么来人如若是人,其修为至少应该已经达到了传说中的功参造化境界了!李复朝暗忖。
但无论如何,来者总算是惊走了那青衫客解了自己一时之急。眼见那青衫客已遁去无踪,想到自己睥睨江湖的武功与这些人简直有天壤之别。李复朝顿感失落之下,只得原路返回一品堂,回房蒙头歇息。
可刚刚躺下,募地,心中一个念头浮出‘这些匪夷所思人物突然现身于此,莫不是与此前的雪山派之事有关?自己既已答应了韦昭南照料其幼子;有此厉害人物出现,总归要知会段正己一声,切不要暗中着了人家的道才好!’心念及此,便再也躺不住了。
遂当即便起身,匆匆赶到了韦昭南的外宅。见了其小妾玉姑,在得知了韦昭南幼子已被段正己与同来的洪七带走后,李复朝这才感到心下稍安。可再一想到此去嵩山路途遥远,保不准对方会在途中下手后,李复朝便一刻也无法心安了。
‘与其在此徒自心忧,反不如追上前去暗中策应!’主意打定,算算一行人应该前行不远后,李复朝当即便打点了行装,径直向东追去。一路上,既是沿途打听的李复朝一刻未停,但也一直追到了登封之时,方才赶上了在城中歇脚的洪七、段正己等人。
见面以后,只稍稍用了些饭食后,一行人便匆匆赶往了少林寺。随空闻大师来到大雄宝殿落座后,此时李复朝方才有工夫留意起了韦昭南的这个幼子。
只见这小童年约四五岁左右,唇红齿白方方正正的面目上一双圆溜溜小眼睛不时骨碌碌地一转,流露出一股说不出的机灵劲;此刻见有人望着自己,那小童连忙用尚未长满牙齿的的小嘴冲李复朝呲牙一乐,立即露出了一对小虎牙,更是凭添了几分灵秀之气!李复朝不由暗暗喜欢。
遂脱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冷不丁发问,那小童猛然一惊后,却上前一拜道‘师父在上,小子名叫韦正雄!今年五岁。’‘我何时成你师父了?’李复朝一惊问道。‘是那边的叔叔、姑姑、公公告诉雄儿的!’小童一边应着,一边用小手指向了段正己与洪七父女。
‘公公的话是断不会错的。’见小童似有惊畏之色,李复朝轻声应了一句后,当即便将其抱起放在了自己膝上。就在殿内众人说话的当口,林紫烟便已引着一位妇人走了进来。
见那妇人好似有孕在身,问起此来原由,林紫烟当下便将此行经过一五一十向众人讲述了一遍。
原来:那日她与赵承先赶赴济南李家之时,李家家中的丧事尚未办完。悲悲切切的场面一时好不凄惨!林紫烟二人破案之心也不由急切了起来。此时再与李天授细细询问后,这才了解了事发经过。
原来:早在案发之前一个多月的一天夜里,睡梦之中的李天授在突然惊醒后,便被一个神秘人物引导了郊外。那神秘人白纱覆面,身着锦袍;只是颈后高高立起的领口与胸前锦袍正中绣着的一只面目狰狞张牙舞爪的白虎;在张扬之中又隐然透出了一丝诡异的味道。‘阁下深夜造访,引我来此有何目的?!’一停住脚步,李天授便喝问道。但那神秘人却并不着脑,只慢条斯理地先将李天授家世渊源讲述了一遍后,然后这才说出了此来目的。其提出:济南李家只要答应投与天山派门下,仍可保持现有的济南李家称谓;日后只消在上峰指示下依命行事,一待大功告成之后,其主人自会与李天授封疆裂土,恢复家门荣光!
听说要将济南李家并入别派,李天授自然不肯。本以为此举定会激怒对方,没想到那神秘人仍未 着恼。随即便又话锋一转说道‘既然你心有顾虑,我若是不能使你心服口服;既是你轻率应承,想必日后也不会为我所用!’言毕,即又提出:只要李天授能在其手上走满十招,此事就此作罢;如若不成,则拜与其门下为徒,否则,就此封门闭派,江湖再无济南李家字号!此言一出,李天授顿时大怒当即便与对方交上了手。
却不料,既是李天授尽展所学,却也仅仅在其手上堪堪走满了五招后,便不得不自甘认输。交战后,为避免其暗施毒手,李天授不得不将那神秘人行了拜师之礼。
但由于当时本就是违心之举,李天授也并未将这个师父当真;回去后只任其暗中指示,却也充耳不闻,由其自说自话。不久,便将此事抛诸脑后了。不成想,几天之后,竟发生了弟子意外遇害事件!由于心中存疑,我当时便赶到了事发之地。可验看了尸身之后,却发现致命伤并非是那神秘人手法。
于是,我便在对其留意观察的同时,只得严令门下弟子暗中加强了戒备。甫料,百密一疏!就在我与门下正自小心提防之时,却后院失火,竟发生了一家老小一夜之间全部被杀的惨案!眼看局面已无法收拾,不得已,我这才前去神剑门求助。
‘对于下手之人,李掌门可有什么线索了么?’一番讲述听完,赵承先当即问道。‘还没有!不过可以肯定,绝非是那神秘人所为!’李天授断然应道。‘李掌门,可否能先让我们看看尸首么?’见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林紫烟连忙插话问道。
‘好吧,请随我来!’李天授应了一声后,当即便将二人引出了房外。再一路穿街过巷,随其来到了城外的敛房后,一入房内,立时便使人有了一种后背发紧的感觉。只见偌大的房内,整整齐齐地摆放了满满一屋子上覆白布的尸体!虽然屋内四周均有硕大冰块冰镇,但仍然难以掩盖住尸体**所散发出特有的一种怪异味道;在令人心生寒意的同时,随即便有了一种作呕的感觉。
‘我儿尸身还好吧?’李天授说着,便塞给了值守差人一锭银子。‘还好!’那值守差人应了一声后,赶紧将几人引到了一排尸首前。‘这是老夫二子英儿,这是三子秀儿,这是四子俊儿;长子骁儿已与前日出敛,运回家中去了。’李天授掀开白布,一边介绍,一边下意识地用手逐一擦拭着尸体脸上的灰尘。痛惜之情溢于言表。可来到了下一具尸体身前后,未及观看,便作势欲走。‘李掌门,今日该轮到小公子出敛了吧?’
第一百七十九章 家门不幸
见状,那值守差人迎上来一脸谄笑道。闻言,李天授却只哼了一声并未作答。赵承先心知这李天授的小儿子李绔乃是江湖中有名的花花公子,整日只顾在外花天酒地,对家室则完全不管不顾;而且还脾气甚大,稍不如意便拳脚相向!为此事,济南李家家风平日里没少受江湖同道耻笑。
‘也是该着此子在劫难逃!已许久未曾着家的他事发当晚却偏偏留在了家中,也一并遇害了!’思忖间,李天授便已掀开了尸体上的白布,找到了伤口,指给二人查看。可一番勘查过后,赵承先二人却不由眉头紧锁了起来。
尸体上的伤口除眉头、脖颈两处明显伤口外,其余自肩胛抵达前胸的翻卷伤口虽然看似颇深,但显然并非致命之处。由伤口创处分析,赵承先二人脑海中立时便浮出了李绔遇害时的情景:凶手显然是先击眉心后,然后顺势由肩胛而上接着再由腋下而出;划过前胸后,最后,再对脖颈实施致命一击!
‘是何等刀法如此诡异?‘整整思忖了好一阵子,二人也没能想出哪一派武功如此诡异。再来分析伤口深浅,除眉心、脖颈两处伤口较深外,其他伤口则深浅一致整齐划一,而且中间毫无停顿,显然是在对方不及动作下一气呵成;这速度,这力道拿捏,简直是匪夷所思了!赵承先暗忖。
’此处有蹊跷!’思忖间,便听到林紫烟惊叫了起来.赵承先猛然一惊后,此时顺着林紫烟手指再看这颈间致命一击。只见伤口中深变浅,最边缘处若非留意简直微乎其微;显然并非是普通刀剑所致。是何兵器能造成此等情状?看似像月牙铲之类的铲状兵器所为,但似月牙铲此类笨重长兵器;又岂能出招如此迅疾?而且力道拿捏如此精准?此种猜测,显然是站不住脚。那又是何等兵器所为呢?任赵承先二人想遍了各门各派所有兵器,却仍是百思不得其解。
‘但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李复朝两人小看了咱们!’一时情急的赵承先脱口说道。‘他俩怎会小看咱们呢?’林紫烟本想多劝几句,但情知这赵承先由于在几人当中年纪最小老疑心别人对自己有轻视之意的无心之言,再考虑到场合不对;却也不好再多说了。
‘哎呀,不好!看见此子,方才想起险些误了一件大事!’就在二人还在琢磨着这兵器来处之时,便听到李天授突然惊呼了起来。问起缘由后得知,原来:由于这李绔生前整日沉迷于外界花天酒地,对家室非打即骂,导致妻子王英不得不时常躲回娘家暂避。李天授平日里虽然看不惯儿子举动,但想到李绔已成家立室分门另过,却也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尤其是最后的一次,当得知返回娘家的儿媳已经有了身孕后,李天授几次想去亲家王吉家中去接,但由于家中突遭惨祸,竟将此事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算算日子,应该已有快两个月了吧’李天授暗忖。‘此事可一刻再也耽搁不得!’望着房内儿孙的尸体,李天授暗道了一声后,当即便向赵承先二人道明了心意,三人即刻前往了王家庄。本分庄户人家出身的王吉见亲家到来,并未见责,仍是一如既往地安排了酒食,并唤来了王英与公爹相见。
见到了稍显笨重的儿媳后,说起话来才知道:王英竟然已有了足足三个月的身孕!‘这个畜生!若非躲过了老夫一顿好打,回去后,定要将其活活打死!’李天授发起了狠来。‘爹爹休要动怒!想我夫君不过是家中幺儿,玩性大了一些罢了’看李天授愤恨难平之状,王英连忙宽慰道。再说下去,而那王英在得知了家中惨祸后,更是当场便提出要返回家中为亡夫守灵。
见其如此贤惠大度,林紫烟不由对这位出身农家的王英生出了几分好感。于是,五味杂陈的一餐饭用罢,林紫烟二人当即便一路护送着李天授父女返回了济南城中的李家。
回去后,甫一坐定,那王英当即便又马不停蹄地亲自带人前往敛房将李绔尸身接回了家中。灵堂设就之后,一副悲恸欲绝之状,任众人费尽了口舌,却也无法劝其离开。一直到了夜半时分,王英悲恸欲绝的哭声仍是清晰可闻。
‘既是告知了自己已怀了亡夫骨肉,但那李绔却又哪能再死而复生?’身处跨院客房中的林紫烟在听到了王英的悲恸之情丝毫未减后,在感叹这妇人心眼太死的同时,也不由对这王英凭添了些许敬意。当即便决定再去前方灵堂劝慰一番。
主意打定,遂当即便收拾利落走出了房外。可刚自站定,便听到了一丝衣袂划空之声。循声望去,却见此时前方正有一个夜行人,只一闪一纵之间便消失在了灵堂方向。‘是何人深夜来此?举动如此鬼祟,想必定非前来吊唁之人!’林紫烟暗道了一声后,当即便匆匆前往了灵堂而去。
可一路来到了前院后才发现,此刻赵承先早已与那刚才的夜行人展开了对峙。‘看此人来意不善,莫非还敢大闹灵堂不成?’心念一起,林紫烟遂当即就先隐于暗处观望了起来。果然!刚刚听到赵承先问了句‘阁下夤夜至此,究竟意欲何为?’后,便听到那夜行人说道‘老子本以为已将这济南李家斩尽杀绝!却不料,竟仍然被其留下了孽种!老子此次正是为善后而来!’
‘阁下便是这李家惨案的行凶之人?’赵承先连忙问道。‘不错,正是老子!你待怎地?’那夜行人傲然应道。一副有恃无恐之状。见其如此猖狂,赵承先顿时勃然大怒。一声怒喝‘小爷要你拿命来偿!’后,立即振臂轮剑,然后不待激射而出的剑鞘击中目标,立时便又手起一式凌厉招式后发先至攻击了过去。
此招一出,只见前方剑鞘直似流星,后方剑势犹如白练;寒光起处,立时便如花开万朵一般地将那夜行人前身完全笼罩在了剑势寒光之下!‘这神剑门剑法果然名不虚传!’然而,还没等林紫烟赞出声来,却见那夜行人已探手亮出了一件兵器。‘凶手果然正是此人!’看清了此人手中物什,赵承先、林紫烟不由同时恍然大悟。
只见此物长不及三尺,除手柄握处,通体寒光闪烁的刀身犹如半边圆月一般地呈现出了一种中凸边凹的弧形形状。‘李绔身上伤口应该正是此种兵器所为无疑!’林紫烟暗忖。思忖间,那夜行人已经发起了反击。
只见那夜行人立时将手中弯刀反臂一甩,只两手交替之间,那弯刀立即便如一轮寒月一般,顿时就将来袭攻势悉数化解。‘咦?’赵承先不由颇感意外。此式原本是赵承先由于不愿暴露本门剑法,所以才独自创出的一式独门杀招;此招厉害之处在于前式虽然凌厉但却是虚招,而后发先至的后式才是真正的杀招所在!为此,赵承先还特意为此式取名为‘流星逐月’但极为可惜的是:此式自功成之日起,往往是后式尚未施出,前式便已制敌。现在见此式竟被对方轻易化解,他又岂不大感意外?
也正是在这微一怔神之际,对方弯刀已盘旋而上,顺势砍中了赵承先肩胛。眼见赵承先被对方击中,不待堂前观战的李天授出手;登时大怒的林紫烟当即便手起一式精妙剑招,飞身扑向了那夜行人。如此一来,任那夜行人圆月弯刀招式诡异,但林紫烟的辟邪剑法却也素以灵动见长,正是克制这种诡异招式的不二法门;再加上赵承先的回身合攻,不多时那夜行人便落入了下风。
‘此人武功路子完全不是中土武学家数!却又为何会对我中原武林门派仇恨至斯?’几十招过后,暗暗心惊的林紫烟不由心中起疑。也就是林紫烟心念起时,便听到李天授喝问道‘看阁下武功并非中土武林人士!汝究是何人?与我济南李家又有何仇怨?!’‘我乃萧平南!要杀光的正是尔等这些中原武林人士!’那夜行人森然应道。
此言一出,林紫烟二人顿时大怒。不由立时加紧了攻势。又斗了几招后,情知不敌的那夜行人只得施出看家招式逼退二人丢下了句‘山水有相逢,他日再来讨教二位高招!’后,当即便跃出了院外,转眼便隐入了黑夜之中。
赵承先二人一直追出了城外后,却见四野空旷寂寥,天空星河耿耿,却哪里还有那夜行人踪影?‘哎呀,不好!’林紫烟惊呼了一声后,担心中了对方调虎离山之计的二人当即便失急忙慌返回了李家。回去后再说起方才交战之时情形,李天授却仍是惊骇不已。‘看来此事,非少林、武当、丐帮三位掌门出手不可了……’李天授沉吟道。
第一百八十章 女侠风范
‘我本来就是奉了三位掌门前辈之命而来!李掌门既有此意;不若赵承先留守于此处,由晚辈代劳前往少林报信!可好?’林紫烟提议道。‘极为妥当!如此,便有劳林姑娘了!’李天授欣然应道。一番计议商定后,为了防止那萧平南杀个回马枪,王英再遭不测;出门时,林紫烟特意将王英带在身边一起前往了少林。
‘阿弥佗佛,我江湖武林恐又将逢多事之秋了!’一番讲述听罢,空闻大师口宣佛号道。‘这林紫烟确是古道热肠之人!’一番话听完后,苍溪道长不禁暗赞道。可再看到那王英身孕已显后,却又不由脱口问道‘可这少林寺乃是佛门清净之地,林姑娘可曾想好将这女子如何安置了么?’
闻言,早已成竹在胸的林紫烟当即答道‘此行之前,我家镖局便接到了冀州分局来信;要求总局派人前去,现下为防止那萧平南返回斩草除根;所以,我想先将王大嫂随我一起前往冀州暂避一时;只待除了那萧平南后,再送返李家。’
‘如此安排,却也妥当!’洪七赞道。再征询了王英意见,与众人稍一商议后,林紫烟当即便带着王英离开了少林寺。下山以后,虽然王英一再说自己庄户人家出身身子并非如此娇气,但林紫烟还是坚持入城雇了一辆马车。
一切俱都安置妥当后,次日一早林紫烟便亲自驾车前往了冀州而去。一路马不停蹄赶到冀州后,才知道冀州分局竟然出了大事!
原来:月余前冀州分局所保的一趟镖车在行至了并州之时,却不料,竟遇上了有人劫镖!一场激战之后,不但损失了十余个趟子手,既是镖师也有几人被杀!冀州分局查探无果之下,无奈只得向福州总局发出了求援。
一番讲述听完,林紫烟不由顿时心情沉重了起来。‘此地显然也不太平!若是贼人趁我外出查探之机,王英与此处出了意外;这却该如何向济南李家交待?’林紫烟暗忖。
心念及此,接下来的几天里林紫烟顿时就变得忧心忡忡了起来。这些变化被王英看在眼里,在得知了其中缘由后,当即就向林紫烟道明了去意,准备离开冀州。
‘可中原武林显然已不太平,哪里却又可保周全呢?’林紫烟不由一时做起了难来。‘林姑娘休要担心,我自有去处!’见状,王英安慰道。‘是何去处?林紫烟眼前一亮。’‘我想只要远离中原武林,料也无妨!眼下却也只能先走一步算一步了……’王英轻叹了一声说道。看看眼下似乎并无更好去处,束手无策的林紫烟只得与王英计议了一番后,当即便得给足了盘缠,亲自将其送出了城外。
将王英送走后,林紫烟这才有心思将全部注意力完全投向了此前冀州分局此前镖银被劫一案上来。再问起此案情形,冀州坐堂当即便将事发当日亲历此事的刘镖师给唤了过来。据刘镖师讲:事发当日的头一天,他才接到了负责此次押运的王镖头 通知。
在得知了此次押运之物价值不菲后,刘镖师不敢大意。次日天不亮便赶紧集合了其他十余位镖师与三十多个趟子手。所有人手到齐后,一待王镖头布置了此行押运路线及各自分工,天刚放亮一行人便分装七八辆车子启程上路了。由于此次同行之人甚多,一路上众人说说笑笑,出行异常轻松顺利。如此一路行到了并州后,眼看距离目的地延州已经近在眼前,于是,俱已疲惫不堪的众人便特意寻了一个山下背阴之处停下歇脚。却不料!就在一众镖师谈笑闲扯之时,却猛然听到镖车之处传来了连番惨叫 。众镖师一惊,连忙跑去查看。却见此时的镖车停放之处早已站定了几个蒙面人!再看到了已有多名趟子手被杀后,我等当即便与那几个蒙面人交上了手。却不料,刚一开打,我便被人一掌打翻在地。来人武功极高,只道是已将我打死了。却也未再理会。于是我便装死,偷偷观望动静,以求能为日后找出一些线索。接着我便看到王镖头与几位镖师被杀,然后就看到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了一队兵士将几辆镖车全部往东南山间推去,之后便消失了踪影!我刘顺十多岁便跟着林家走镖,近三十年里从未出过差错;却不料此次竟然阴沟里翻船,我恨只恨那些贼人没能当场将我打死呀!末了,刘镖师又愤愤道。
‘刘大叔无需动气!我自会找出凶手,与王镖头等人报仇便是!’林紫烟情知这刘顺十五六岁就跟随做镖头的父亲走镖,可说是威远镖局心腹之人。眼见其咬牙切齿愤恨之状,连忙出言安慰道。‘刘大叔伤势伤未痊愈,不必再关心此事;先回去好生将养吧’见其并无离开之意,林紫烟又说道。‘咱们小姐不但习得了家传绝学,而且目前还是江湖执法呢!小姐既如此说法,刘大哥只消自去安心将养便是!’见那刘顺仍然心意难平,坐堂也连忙安慰道。
‘小姐既有如此手段,那我便放心了’闻言,顿时眼前一亮的刘顺应道。可正待要跨步出门之时,却又转过身来叮嘱道‘只是贼人手段极是辣手,小姐还需小心才是!’‘刘大叔只管放心!相信我不日便可将贼人找出;将其伏诛剑下!’毋庸置疑口吻的林紫烟面上一副坚毅之色。
目送刘顺远去后,此时再与冀州坐堂梳理起整桩事件疑点:负责押运的王镖头与刘镖师等人俱是镖局可靠之人,所以不存在镖物价值泄漏的可能;而行走路线又是当日起镖时方才告知众人,此点亦毋庸置疑!那么,贼人又是如何得知押运之物价值与行走路线的呢?林紫烟二人百思不得其解。‘我想起来了,尚有一件重要物事忘记告知小姐了……’‘你不是回去歇息了么?刘镖师’望着失急忙慌匆匆而来的刘顺,坐堂奇道。‘刘大叔莫慌,坐下慢慢道来。’见状,林紫烟连忙扯过一条凳子,奉上了一杯茶水说道。‘正是当日在我装死之时,无意中看到了后来拉走镖车兵士领头之人身上的一个怪异标志!’坐下后,刘顺一拍脑门说道。‘什么标志?’心头猛然一跳的林紫烟脱口问道。‘如此大小,上面好像是一个头戴王冠之人望着一片星星!’刘顺比划道。哦?这是什么物什?林紫烟看了半天,也没能想出这是哪派标志。
苦思冥想之下,募地,脑中灵光一闪后,遂当下便撇下了二人,独自匆匆赶往了并州。到达以后,林紫烟当即便按洪七所授之法径直先找到了丐帮当地堂口。
将此行来意告知,一番连说带画后,‘此标志正是本地乾佑门门徽!但此派并不曾有劣事听说呀。’执事之人打量了那标志一眼后皱眉道。‘既是做下这谋财害命之事,自也不会让外人知晓!’林紫烟暗道了一声后,遂连忙接着问道‘那你可知道这乾佑门的堂口所在么?’‘其堂口无人知晓!但其总坛所在倒是瞒不过咱们的。’当地执事面现得色道。
‘却在何处?’林紫烟心中一喜脱口问道。‘姑娘既有老帮主所命,我自当全力相助!’那执事之人应了一声后,当即便派人去召唤堂下所有五袋以上弟子前来议事。当日一众来人到齐后,虽然整整议论了半天,却也没能论出个子丑寅卯来。
看看林紫烟并不死心,那当地执事只得扩大了来人范围。但次日仍然没能说出个道道来。如此一再扩大,一直到了第五日,直至连邻近的一二袋弟子也前来后,林紫烟这才从一位来自曲阳的一袋弟子口中得知了乾佑门总坛所在。‘这乾佑门堂口如此隐秘,其定然做不出什么光明正大的好事来!’林紫烟暗忖。
本想前去问罪,但再一想到口说无凭,若被对方反咬一口;那自己可是为武林正道丢大人了!因此林紫烟只得先问明了路径,只待打探清楚后再做计较。主意打定,当日天一檫黑,林紫烟便准备了一应物什,匆匆赶往了曲阳。
来到后,一待养足精神用罢饭食,听到了更鼓敲响,林紫烟当即便换上了夜行衣,匆忙前往了所示地点。
‘这哪里像是江湖门派总坛所在呀?!’找到后,望着犹如普通农居般的偌大一处庄院,林紫烟不由疑惑顿起。料定其隐于此地定有不可告人目的后,看看时间还早,林紫烟遂当下就寻了一个隐秘之处先偷偷观望了起来。可好一阵子过去了,此处除相较于普通农家更为静谧外,并无丝毫两样。不久,二更鼓便已敲过多时了。庄园中依然并无一丝动静。再一直等到了三更鼓响,可除了鸡犬相鸣之声可闻外,庄园内却仍是静谧如故,与此前毫无二致.
第一百八十一章 江湖秘闻
不久,二更鼓便已敲过多时了。庄园中依然并无一丝动静。再一直等到了三更鼓响,可除了鸡犬相鸣之声可闻外,庄园内却仍是静谧如故,与此前毫无二致;如此又等了好一阵子,一直等到了四更鼓也敲过后,就在林紫烟准备打道回府明日再来打探之时,却猛然看到有几条人影飞驰掠过,落入了庄园之中。
由于看到西方而来之人身形极快,林紫烟特意挑选了尾随身形较慢的南方来人身后悄悄进入了庄园。进去后,一众来人好似对此处环境极为熟悉。只稍一打量,便径直前往后院而去。暗中追随的林紫烟见众人一路穿房过院纷纷走向了后院的一间堂屋后,当即便寻找了一个隐秘之处暗暗聆听观望了起来。
这隐身之处极是巧妙!不但能看到屋内景物,而且还能大致听清屋内之人谈话内容。‘这些人如此鬼祟,所谋者定非好事!’见一众来人俱都蒙面后,林紫烟不由疑心顿起。遂小心隐藏,侧耳倾听了起来。‘李兄、周兄,旅途劳顿;请快快入内歇息!’未及入内,房中便走出了一个文士模样之人上前迎住了两个南方来人。
‘刘兄无需客气,肖老大路途更远;还需先招呼好肖老大才是!’南方来人一把扶住了屋中主人手臂,向那西方来人示意道。此一番寒暄后,林紫烟也大致摸清了几人的姓氏称呼:主人姓刘,两个南方来人中,个头稍高一些的姓李,稍矮一些的姓周;听语气,二人至少也应该是由襄阳府以南而来;至于那个身形最快好似武功最高的西方来人则姓肖,其所来之处应该比南方来人相距更加遥远。
思忖间,众人便已走进屋中落了座。‘看架势,这南方李姓来人应该是众人之首!’见那李姓来人大喇喇先自居于上首落座后,林紫烟暗忖。可刚将几人分清,却见东北方又来一人。此人顶多不过三十岁,虽然一身女儿装扮,但举止却大大咧咧完全一副男儿做派!‘小郡主,为何姗姗来迟?’看见了此人,那李姓来人慌忙上前迎道。
‘我还要侍应师父,自是不比几位悠闲自在!’那小郡主抢白了一句后,当即便自顾自坐了下来。啊?这一众来人之中竟然还有郡主?林紫烟不由心中大奇。但想来想去,也没能想出有哪个门派如此称呼。思忖间,屋内众人便已摆出了议事的架势。看此番座次,林紫烟更加确定那李姓来人应是众人之首无疑!
‘此人是谁?将这些人大老远地深夜召来此处意欲何为?’就在林紫烟正自暗暗揣测着此人来历之时,却见那李姓来人已起身向那西方来人拱手一辑道‘前日听闻肖老大荣任天山派掌门,着实是可喜,可贺!’‘侥幸而已,兄长不必客气!’那肖老大应道。啊?这西方来人竟是天山派掌门?难怪其身手如此高绝!林紫烟不由心头猛然一震后奇意猛增。
但听了那肖老大言语,显然屋内众人奇意更甚!当即便有人问道’又是如何个侥幸法?可否讲与我等知晓呢?此问一出,屋内众人立即纷纷围了上去,俱是一副洗耳恭听之状。
‘这个嘛……’见众人神情,那肖老大却反而沉吟了起来。‘肖老大莫要卖关子!咱们都是自己人;又是此时此地,断不会有人坏你好事!’见状,那李姓来人连忙上前圆场道。‘既然连李兄也如此说辞,那我就……’那肖老大应了一声后,却猛然就此打住;然后又警觉地向屋外打量了一眼后,这才开始讲道‘此事号要从我前番大难不死说起……’
‘如何大难不死?’见其又停了下来,众人不由心情急迫了起来。看那肖老大言语中时不时向外打量,就在担心暴露行藏的林紫烟想要悄然离去之时,接下来听到的内容却她立时就改变了主意。
只听那肖老大讲道:前些阵子,老娘背时!不但被那程家女子走脱,而且还被丐帮一个叫做汪直的辣手人物找上来寻仇;当日仅一个照面,我便伤与了此人手下!‘此人武功竟如此了得!那后来的情形呢?这又与你坐上天山派掌门有什么关系呢?’被吊起胃口的众人纷纷问道。
‘我之所以能坐上了天山派掌门,正是由此次受伤而起……’肖老大应了一声后讲道‘当日伤在了汪直手下后,我自然不会善罢甘休!于是我便一边打探此人动向,一边寻找帮手;准备向其报仇!恰逢此时的四大杀手由许州完事而来;于是,当师父打探到那天杀的汪直已前去找我师祖寻仇后,我当即便与四大杀手一起赶到了师祖婆婆所居住的竹林小屋。不成想,来到后却见我师祖竟已被那汪直打翻在地好似还受了重伤!此人断不可留!听到了师父惊呼后,我师徒与四大杀手当即便各施杀招,准备将那汪直一举击杀。却不料,此人功力竟是如此骇人听闻!一击之下,不但我师父与四大杀手全部身死;既是连随之出手的我也立时便被其掌力震得昏死当场!’
‘肖老大话题扯远了,莫要再拿我等开心了!’俱都一头雾水的众人当即有人嗔怪出声。‘我哪敢寻诸位开心呢,我的天山派掌门之位正是由此而来……’看众人胃口已被吊足,那肖老大赶紧先应了一声后接着讲道:等到我从昏死中醒来后,却发现不但那天杀的汪直早没了踪影,既是连我师祖婆婆也早已气绝多时!想起师父当年曾讲过的师门往事,于是我当时就在师祖身上寻找了起来;最后,竟果然被我找到了那块能执掌天山派的赤焰令令符!’
‘我知道这赤焰令为星宿派信物,可只能号令星宿派弟子呀!却又如何能做得了那天山派的主呢?’那李姓来人显然也兴致大涨问道。‘莫急嘛,容我慢慢为兄长道来……’那肖老大娇嗔了一句后,当下便讲出了一段江湖秘闻来。
原来:这天山派创派祖师铁冠道人自从当年将端木修收为弟子后,迫于当时星宿派的压力,便命其积极物色门人;以为日后在中土立足积蓄势力。这端木修受命后,却也卖力。不但以指点武功网罗了众多中土门派,而且还一口气收了曾泰、徐娇、傅青恒、洪泽庆等四大弟子!其间,在这几个弟子中,以曾泰、徐娇二人天份最高,也正是端木修心中最为理想的天山派继任掌门人选!但怎奈二人早已对江湖纠葛心生厌恶,逼得紧了,竟索性隐居天山,并声称再不问世事;此二人正是早年名震江湖的天山二老!当时见这两人态度如此坚决,端木修无奈之下,只得先将天山派交与了天份较差的三弟子傅青恒暂时打理。
正是福祸相连!所幸的是:天山二老不久后便收了一个天资犹在二人之上名叫林贞儿的女子为徒;但不幸的是:这林贞儿竟在不久后被人打死再没了音信!当时的天山二老下山一番访查后,虽然没能找到那凶手赵惟明,但却无意找到了立志为自己徒儿报仇的乐儿。也就是我的师祖。于是,天山二老在教授了我师祖武功,命其代为林贞儿报仇后,便返回天山继续过起了隐居生活。
此后不久,年事已高的端木修在发现我师祖行事颇有章法后,自知大限已至的他竟动起了传位与我师祖的念头!但我师祖当时却将一门心思全都用在了为那林贞儿报仇的上面;虽有掌门令符在手,却也根本无心分身他顾。
后来师祖又将我师父收为弟子后,许是我师父天分太差的缘故,虽然早听说了掌门令符之事,却也一直都是只闻其物,未见其实!是故,那日在看到我师祖已然身死后,一番找寻之下,竟果然被我找到了那块掌门令符!于是,我便拿着那令符来到西域找到傅青恒,逼其交出了掌门之位。
‘是何令符?竟有如此威力!肖老大,可否容咱们一观呢?’听到此处,那李姓来人忍不住插话问道。‘兄长要看,我便给你看也就是了。’那肖老大说着,当即便取出了一件物什摆弄了起来。
林紫烟运足目力望去,只见此物长不过半尺,颜色通体黑青,显然是由玄铁铸成;正反两面均有图案:正面錾刻的是熊熊火焰之中的一轮红日,而反面錾刻的则是一支被折断的梅花。‘其反面图形本就是我天山派的折梅令,正面的赤焰令则是由于当年天山派被星宿派兼并后特意添加上去的;是以,若无这道令符,即便是坐上了掌门位置,但得不到星宿派承认也是枉然!因此,我将此令亮出后,那傅青恒却也不得不乖乖就范!’见俱都伸长脖子的众人渴盼之状,那肖老大又卖弄道。
第一百八十二章 劫案告破
‘如此,肖老大真可称得上是因祸得福,算计高明了!’一番话听完后,那李姓来人赞叹道。听至此处,林紫烟正待要悄然离开之时,却又听到了那肖老大恭维道‘小妹侥幸得手,却又哪里比得上兄长与那林家镖局唱的一出捉放曹高明?我不过是希望做了这天山派掌门后,能为兄长谋划的日后大事助力才好!’
此言一出,林紫烟心中猛然一震后,却也不得不打消了去意,隐住身形继续留神倾听了起来。‘方才言语何意?我林家镖局又怎会与这些人扯上关系的呢?’林紫烟不由疑惑丛生。正在林紫烟暗自揣测之时,便听到那李姓来人也开始卖弄了起来。‘愚兄只是想到大事在即,考虑到若要将这大笔军需运至晋阳大营,恐会引起他人注意;不得已,我这才选择了向林家托镖,待其将军需运至了并州之时,再着人将其劫下,直接送至晋阳大营;如此,既运送快捷,又神不知鬼不觉,避开了他人耳目;岂非是尽善尽美之策乎?’那李姓来人得意之色溢于言表。此言一出,屋内众人顿时就纷纷奉承了起来。‘兄长果然是神机妙算!非此等人物不足以领导咱们成就大事呀!’众人说道。‘牛刀小试耳,雕虫小技罢了!’看众人俯首帖耳之状,那李姓来人傲然说道。
此一番话听完,林紫烟当时就大致明白了此次镖银被劫一案的个中缘由。原来:这李姓来人便是前来托镖之人,而当日劫镖之人亦是此人!只是苦于不知其口中所说的晋阳大营设于何处,若无真凭实据,想必其断不会承认;则武林正道自然也不便对这乾佑门下手!现下看这些人正是讲话是无忌惮之时,说不定其便会无意中多少透露出一些端倪出来。
想到此处,林紫烟只得耐住性子继续留神偷听了下去。果然!按住身形后不久,便听到那小郡主说道‘李掌门,我按兄长吩咐虽也招了一支人马,但怎奈我对练兵扎营之事一窍不通;听说晋阳人马现已操练纯熟,可否带我一观,学学门道呢?’‘军营重地,况且又是山间僻壤;不看也罢。’那李姓来人脱口回绝道。‘不过,至于练兵之法;随后但有闲暇,我自会帮你参详也就是了!’那李姓来人随即又说道。‘问呐,继续问呐;问出那晋阳大营在哪才好!’黑暗中的林紫烟虽急得嗓子眼里几乎能伸出手来,但那小郡主却再没了下文。
看看天色已微微透亮,情知多留无益的林紫烟赶紧先屋内众人一步悄然退出了庄园。此次虽然没能打探到失镖准确下落,但从那些只言片语的言谈中也大致可以判断出;失镖应该是在晋阳山间的一处军营里。有了这些线索,以丐帮耳目之广,找到此处应该也并非难事!将此事仔细分析后,一回到城中,林紫烟当即便马不停蹄地赶到了晋阳。来到了丐帮堂口,一待说出了来意后,当地执事当即便讲起了早前发生的一件怪事。
那还是在半年以前:当时有个弟子在追打一条野狗之时,却无意之中来到了一处营寨之中。不由分说,就被人暴打了一顿。得知其受伤后,执事之人当时便集齐了堂下弟子,一起前往了城外的龙阳山向对方讨取公道。可到了地方后才发现:此处并非是绿林营寨,实则是一处戒备森严的军营!但人马已到,莫说是兵营,既是天王老子;你也总得给我个说法吧!执事心想。于是,当即便带人冲了进去理论。却不料,此处根本无理可讲。一言不合,双方当场就大打出手了起来。本以为对方只是会些普通拳脚的寻常兵士,却不料,交上手后才发现对方的几个领头之人竟然个个都是身手不凡的武林高手!也就是在一众人马正自骑虎难下之时,此处的管事之人不但好言说合当场赔付了伤药费;而且还亲自将一众人马客客气气送回了堂口。见其还算上道,咱们堂口也并未将此事上报。不久后,也就是在众人快要将此事忘掉之时,却不料,一个月前,对方竟又找上了门来。不但言辞恳切再次道歉,而且还额外多给了一笔伤药费。那管事之人极是大方,一出手便给了好几十两银子!见其如此仁义,咱们堂口却也只得与对方哈哈一笑,此事也就就此不了了之了。
事不宜迟!一番讲述听罢,料其中必有蹊跷的林紫烟当晚就前往了城外的龙阳山而去。‘只要能找到失镖,便不怕对方抵死不认!’一路上,林紫烟暗暗思忖道。按指示路径找到了军营所在后,却见此处乃是一个三面环山,一面临水的山涧深谷;此时谷中虽然喊杀震天,但若非有意而来,外界根本无从知晓。‘果然是一个神鬼不知的绝佳练兵之处!’林紫烟暗道。再粗略一算,见山谷中操演兵士竟有数千之众后,林紫烟不由暗暗心惊。
‘捉贼拿赃,总要找到被劫之物才好!’想到此处,林紫烟遂当即便悄悄潜入谷中,捉来了一名士兵。向其问明了库房所在后,林紫烟当即便悄悄摸至了其存放粮草辎重的营帐。把守此处的两个老卒只感眼前一花,未及发声,便被林紫烟点中了穴道动弹不得。进去以后,没费多少功夫林紫烟就找到了装满粮草的自家镖车。此时再寻找那批镖银,可翻遍了整座营帐,却哪里还有一丝银子的踪迹?正自翻找之时,便听到帐外人声嘈杂了起来。情知是对方已经操练完毕,不愿打草惊蛇的林紫烟只得先退了回去他日再做计较。
一路返回了城中下榻处后,刚一进房间林紫烟便开始思忖了起来。‘此行虽然未能完全如愿,但与此处找到了被劫镖车,即可证明当日被劫之物正是运至了这里。既是如此,那么被劫的二十万两银子又到哪里去了?如此巨额的一笔银子料其短时间内也不致用尽,想必是另有藏匿之处!’林紫烟暗忖。左思右想,心情烦乱的一整天过去后,当日天一檫黑,养足了精神的林紫烟就准备了一应夜行行头,一待更鼓响起,便再次前往昨日军营打探而去。
来到后,可还没等她前往库房,远远地就看到了有两个熟悉的身影正向那存放辎重的营帐走了过去。虽然二人将面目遮掩得严严实实,但这身形可不正是那大大咧咧的小郡主与那李姓来人么?‘这般光景来此,料此二人定无好事!’疑心一起,林紫烟当即便摸至营帐外偷听了起来。
‘操演之法,小郡主可都看清了么?’这是那李姓来人的声音。‘看是看清了,与我们此前操练也并无不同;只是,只是……’那小郡主欲言又止道。‘小郡主心中难处,我早已知晓;不过是些许银子罢了!却也值得如此心忧?来人!’那李姓来人随声应道。声音落时,当时就有两人匆匆走出营帐,少时便推了一辆车子回来。看车子推入营帐后,林紫烟赶紧用剑尖刺破了一个小洞,由洞口往里面张望了起来。‘这是五万两银子!小郡主回去后,我这便派人送往砀山大营。’那李姓来人慷慨说道。‘李掌门考虑如此周全,我回去后定会好生准备,绝不会误了日后大事!’小郡主顿时声音透出了一丝喜色。‘如此甚好!小郡主还要多花些心思才好!’李姓来人叮嘱道。‘谨遵兄长尊命!’那小郡主应了一声后,当下就迈步离开了帐内。
‘前时那批银子,目前还有多少用度?’看那小郡主走远后,李姓来人询问道。‘回主公:除了你送出去的这五万两外,剩余的便只有这些了!大概仅能维持半年左右。’两个值守军士说着,便扒开粮草从里面抬出了一口大箱。原本林紫烟还打算再探听一会儿,但在看到了箱子上的威远镖局封条后,不由顿时怒从中来。暗道了一声‘恶贼,竟敢杀我镖局之人?污我林家清名!’后,当即便一剑劈开营帐冲了进去。
‘来者何人?’李姓来人猛然一惊问道。‘我乃威远镖局林紫烟!现下赃物在此,看尔等还有何话说?’林紫烟挺剑一指箱子上的封条怒斥道。‘有何话说?’那李姓来人面上一阵青红变化后,却狞笑道‘既然是你自己送上门来,便怪不得我杀人灭口了!’
言毕,随着一声尖啸发出,立时便有一人冲进来飞身扑向了林紫烟。‘尊驾与南海彭家岛有何关系?’看出来人武功家数后,林紫烟脱口问道。‘不错!老夫正是彭家岛彭麻衣!得罪了我家主公,你就认命吧!’来人嘴里应着,当即便手上加紧攻势,招式也立时凌厉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