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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咸鱼洁南     无限世界投影txt下载     无限世界投影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八章 舍命相搏

    再说那番僧。在被王元亨一脚踢开之后,深感来人功力深厚。不敢大意,忙运起全部功力‘呼呼’两掌击出。王元亨却不慌不忙;躲开他的第一掌后,直接与他第二掌硬接。‘砰’地一声,王元亨纹丝未动,那番僧却被他震出了七八丈远。‘休得伤我徒儿!’随着一声大喝,龙象法师凌空而至。声随掌起,运起七成功力向王元亨当头拍下。王元亨只感此掌力道极是威猛,直似携风带雨隐隐有风雷之声;想要回掌来接,但显是已来不及。眼看王元亨就要被这一掌拍中之时,暮地,三条人影同时闪出,出腿、接掌、击掌;将龙象拍至了一旁。‘少林三神僧!’有人惊叫道。不错!来人正是渡难、渡厄、渡劫三位神僧。三人各自精通少林七十二绝技中的一项神功;由于身手高绝,三人在六十年前即已罕有敌手,现三人一为达摩院首座,一为戒律院首座,一为罗汉堂主持;论辈分,三僧比掌门方证大师的师父空闻大师还要高出一辈,是为少林派武学修为当今最高的三位。但按年岁推算,三人应俱是九十开外;加上一直不在江湖中走动,很多人甚至怀疑他们都早已作古。是以,当今武林中人对‘少林三神僧’始终都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现听方证大师叫出‘少林三神僧’后,群雄不禁齐齐向台上三人望去。只见三人中,除一人身宽体胖外,其余二人俱是身材矮小,枯瘦精干;一双金光四射的眼睛,加上个个地满面红光神采奕奕;让人感到他们哪里是年近百岁的老人,倒更像是五十上下的中年僧人。三僧在台上站定后,立即双手合十口宣‘阿弥陀佛!’旋即,三僧中年岁最长的胖僧人渡厄转向龙象法师道‘大师也是得道高僧且为前辈高人,却对这后生晚辈下此狠手,似有太过之嫌!’龙象法师见刚才出手的竟是‘少林三神僧’,他也知道三僧的武学修为,暗忖‘今日有三个老鬼在此,可是大大不妙’遂运起九层‘龙象功’分向三僧击去。一时间,狂风骤雨,风雷之声大作。三僧不敢大意,各自运起十成功力,合力攻向龙象法师。可龙象法师确非等闲,他运足功力使出‘龙象功’中的精妙招式‘拨乱反正’竟将三僧击来的掌力尽皆引向了旁侧的王元亨。王元亨见这股劲力奇猛,又闪避不及,忙运起九成功力接下了三僧击来的掌力。随着‘砰’地一声巨响之后的几声闷哼,三神僧俱都踉跄坐地。王元亨也被击来的掌力震退丈余远后,吐出一口鲜血坐在了地上。看王元亨还想翻身再战,灵虚道长连忙一声断喝‘小子不可逞强!’见状,一旁的方证大师也赶紧接着道‘按大会比武规定:连战两人者,即可中途休息;施主此番可说是已连战数人了,自应一旁休息才是!’言毕,即宽大僧袍袖一拂,一股绵柔劲力立时将王元亨卷至近前。

    王元亨看看师祖及方证大师脸色,不敢执拗,赶紧依言在灵虚道长旁边坐下。突然,一阵琴声响过,内藏无尽旖旎,又似有几分幽怨;令人不由心神微乱。少时,一白衫女子肩头扛着一把古筝自空中缓缓落下。衣袂飘飘翩若惊鸿,落时身上自带一股幽香。直如天上仙女下凡,又恰似月宫仙子临世;直把群豪看得有些痴了。那女子落入场中之时,抚琴之手仍一刻未停,但琴声更是缠绵绮丽,加上她带来的一股奇妙幽香;不由令人心猿意马起来。‘阿弥佗佛’三僧中渡难一听琴声不对,立即口宣一声佛号后喝道‘魔女,究要作何伎俩!’群豪一听,这才收敛了心神。那女子却毫不在意,只是指间动作更快;琴声也更是明艳缠绵。‘这是春十二娘’王元亨悄悄告诉灵虚道长。此刻,场上春十二娘看三僧作势欲击,却将琴一立,一掌向琴头拍去;顿时几根琴弦应手而断,向三僧激射而至。可她这些招式在三神僧眼里却如同儿戏。三人一一拨掉射来的琴弦后,因不想对后生晚辈下手,便齐齐肃立擂台一角默然不语,犹如一尊尊泥塑木雕一般。可三僧刚自站定,即有一人高叫道‘十二娘休慌,莫某人来也!’人随声至,一身形短粗之人落入场中。春十二娘一见此人,立即收起琴案,闪身不见。‘这是‘万仙帮’护法莫邪’王元亨又对灵虚道长悄悄说道。少时,那莫邪即双手撑地,双腿如盘,向三僧绞来。三神僧正思破解之法时,突然,‘唉---’地一声长叹传来。声音细极悠长,内含哀怨,飘忽不定;直似如阴冥地府中传来一般。众人眼前一花,已有一人落入台上。恰好一阵怪风吹来,拂去了来人面前的长发,赫然出现了一张森森白骨的脸庞;一双黑洞洞的眼眶里似乎闪烁着点点红光。虽是白天,但是众人看了来人面目加上刚才那声长叹,也都感到头皮发炸,后背发紧。‘幽冥鬼叟!’王元亨惊叫道。不错!来人正是与春十二娘、莫邪结伴而来的幽冥鬼叟。此刻,他看三僧正似有所思之际,配合莫邪凌厉攻势,立即手化鬼爪向三僧当头抓去。见状,三僧立即各自应战;渡难阻住了莫邪的腿势,渡厄接住了幽冥鬼叟击来的鬼爪,渡劫则在一旁掠阵。渡难所使的是少林绝学‘大力金刚掌’掌力刚劲十分猛烈。不一时,即将莫邪制服;渡厄所使的则是‘少林龙抓手’神功,招式精妙疾如闪电;与幽冥鬼叟的飘忽鬼手正好相得益彰。但三僧由于久未出山,临阵经验难免匮乏。时间一久,可就被‘幽冥鬼叟’看出破绽来了。

    遂不再多费时间,当即运起全身功力使出‘五鬼天拿’中的精妙招式分取渡厄、渡难二僧。顿时鬼影重重,爪影漫天;其间还夹杂着‘啾啾’鬼鸣之声。一旁观战的渡劫不敢怠慢,忙运起毕生功力使出‘波若神掌’阻住了漫天鬼爪,渡厄、渡难则各自使出自己绝学分两侧向‘幽冥鬼叟’击去。三神僧联手,可说是‘石破天惊’一击。‘幽冥鬼叟’虽是功力高绝,但也不敢轻摄其锋。忙将身一闪,避在一旁。就在场上几人拼死争斗之时,谁也没有注意到:一旁休息的王元亨也在一直注视着场上的所有变化。几人招式虽都电光石火迅捷异常;但在一旁凝神观战的王元亨看来,却又稍显迟缓。他默默地注视着几人的身法招式,悄悄将三神僧的武功手法全都默记了下来。不多时,几人百招已过。渡厄忽然对‘幽冥鬼叟’厉喝道‘说,你与百毒魔君厉天行是什么关系!’渡厄的话令方证大师、灵虚道长不由一震。是呵,当年厉天行号称邪派第一高手。不但擅使毒物,且一身武学已臻化境;其本人又生性嗜杀,武林中人死于他手下的不计其数;引得江湖各路邪派高手纷纷奉其为尊。故号‘百毒魔君’。因当时被他一手炮制的灭门惨案层出不穷,武林中人无不对其痛怕彻骨;是以,六十年前,由少林掌门方丈武当掌教道人牵头,集合了武林正道各派精英百十余人将‘百毒魔君’诱至五台山绝顶决一死战。那场战斗可说是惨烈非常;最后,厉天行虽被空闻大师、天宇道人等人打落山崖,但各派精英也付出了伤亡数十人的惨重代价。方证大师、灵虚道长俱都听自己的师父讲过此事。是以,此刻听渡厄又提起此人,怎不令人感到震惊莫名?!(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 克敌发威

    少倾,渡劫又接着喝问‘幽冥鬼叟’‘说!你这‘五鬼天拿’是从哪里学来的!’因三神僧俱是当年五台山一役亲历者,是以,渡劫对这‘五鬼天拿’招式印象尤为深刻。‘嘻嘻嘻嘻’‘幽冥鬼叟’在发出一阵怪笑之后,将身一闪,便即不见踪影。突然,一声‘万仙一到,群雄俯首!’传来。群豪循声抬首,只见一台简易坐轿分有两人抬着,轿上一人端然高坐。轿子落下,轿上那人缓步场中扫视了众人一眼后,未及开口,渡难即厉声道‘厉天行,你果然未死!’‘桀桀桀’厉天行仰天发出一阵狂笑后说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又怎会轻易死去?’说完,左左右右扫视了全场一遍后,说道‘今日俱都在此,倒省了老夫一番手脚;好极,好极!’言毕,即扑向上首,冲居中的方证大师、灵虚道长等人拍出一掌。王元亨此时就坐在灵虚道长身侧,厉天行人尚未到,便觉一股巨大的劲力如江河咆哮般汹涌而来。因怕师祖有失,王元亨就挡至灵虚道长前面,运足毕生功力与厉天行拍来的一掌对接。‘嘭’地一声巨响,场中群豪立时被这气浪余劲激荡的四处飘落;功力稍弱些的,当场就被震碎脏腑而死。厉天行也被震退一丈有余,踉跄了七八步方才站住。而王元亨的情形则相对好了一些,他虽感气血翻涌胸口巨痛,但尚可支撑。原来,就在他出掌与厉天行对接之时,突感身后两股极大劲力注入体中,使自己功力又凭添了至少一倍以上。正犹疑间,身后传来了灵虚道长慈爱的声音‘元亨,你没事吧?’扭头看去,只见灵虚道长、方证大师两人俱都伸手抵于自己背上。方才明白,原来:刚才方证大师、灵虚道长一起将自己的功力注入了自己的体中,自己这才接下了厉天行击来的一掌。

    厉天行被一掌震退后,愣了愣却指着王元亨仰天叫道‘主人!今日武林有此等人在,你我恐不能如愿!’叫声刚落,一阵劲矢穿空之声传出,几点流星分向灵虚道长、方证大师、王元亨袭来。青玄师太挺剑与来物一接,顿感手中一震,宝剑立时脱手而出。方证大师袍袖一拂拂去眼前一个,灵虚道长用手中宝剑也挑开一个;而王元亨则运起‘一阳指’招式将射至面前之物伸指弹落。连忙捡起一看,竟是一根绣花针。正疑惑间,一条人影自空中闪出,出掌向王元亨袭来。与此同时,数条人影跃起出手攻向来人。原来,眼见王元亨情势危急之时,少林三神僧、灵虚道长、方证大师不及湘商,俱都运起九成功力,想要阻住来人。但来人掌力却是极为霸道,几人合力拍出之后,俱被来人掌力封住,但其攻势不减,仍向王元亨头上拍去。正危急间,突然,一块木牌伸出,将来人掌力引向了一边。掌力到处,立即将地面打出一个坑洞。王元亨一见木牌却极是激动,大叫道‘叶宵前辈!叶宵前辈!’叶宵现出身来,与袭击王元亨之人对视了一眼,仔细端详着那人道‘果然是你!’那人却不答话,与厉天行使了个眼色,两人即闪身不见。此刻,场中群豪俱被这顷刻间的变故惊呆了。少时,一些未曾受伤的人走上台来高叫道‘今日比武,我等愿奉这位武当少侠为当今武林盟主!’此言一出,台下也有人也开始附和‘我等愿奉他为武林盟主!’‘我等愿奉他为武林盟主!’高叫声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见状,方证大师走入台中。在示意众人安静后,牵过王元亨朗声道道‘今日比武,这位小施主力克群魔,可说已是全胜了!’王元亨却挣脱方证大师的手,先向场中群豪深施一礼后大声道‘小子何德何能,敢在众位前辈面前称尊!’说着,眼睛转向了灵虚道长。

    灵虚道长在与方证大师交换过看法后说道‘当今武林凶顽未死,自应当我武林正道合力击之!’王元亨还要推辞之时,早有人将他搀至台中高椅坐下。待王元亨报过姓名、师承之后,群雄立即跪伏与地,齐呼‘武林盟主!’‘武林盟主!’声音响彻云天。王元亨似乎并不喜欢这种受众人瞩目的场面,在他的心里其实更向往那种无拘无束,游走于天地之中的侠士生活;想到若是做了这武林盟主以后,规矩必然更多。立时起身,再站到椅子上大声道‘承蒙各位英雄抬爱,但这武林盟主我是决计不会做地!’顿了顿他又道‘论武功在下虽有些手段,但论起德行,比起少林方证大师、武当灵虚道长两位泰山北斗;则好比萤火之光与朗朗皓月之别。今虽不做这武林盟主,但他日若有邪魔来犯,只需方证大师或灵虚道长一声令下,小子敢不拼死效力!’言毕,即跳下椅子,拜伏于方证大师、灵虚道长脚下。见状,方证大师连呼‘善哉,善哉’灵虚道长则面向群雄双手怍辑‘无量天尊!道法自然,王元亨既不愿做这武林盟主,诸位就随他去吧!’至此,群雄遂不再劝。少时,在方证大师宣布了‘本次嵩山大会结束!’后,群雄开始陆续下山。突然,灵虚道长看见王元亨眉头一皱,赶紧关切地问‘孩子,你怎么了?’原来,王元亨自刚才与厉天行对过一掌后,就感觉头有点发昏,手掌开始发麻;到了这一刻,竟感到不但头昏更甚,且手臂酸麻之中竟开始发痒起来。见灵虚道长发问,赶紧翻掌来看,啊,手掌至腕部此时竟已全是乌黑发亮之色。‘想是刚才被那厉天行下了毒!’方证大师说道。灵虚道长一惊,赶紧与方证大师一左一右将王元亨带至山前的大雄宝殿疗毒。但两人用尽了办法,不但没将王元亨身上之毒解去,且王元亨困倦之意更甚;再挽起他的袖子一看,啊,此时竟连小臂也开始发黑起来。就在灵虚道长、方证大师两人还要运功为王元亨逼毒之时,却听到殿外有人说道‘如此只会早日夺了这少年性命,你们这是徒劳无益的!’(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 身中奇毒

    闻言,青玄师太立即长剑一挺喝道‘谁人在外喧哗,还不快快现出身来!’话音刚落,一人笑盈盈地步入殿来。众人一看,来人竟是刚才在擂台消失的春十二娘!只见她先察看了王元亨的手臂后,缓缓说道‘此毒非是寻常之毒,乃是百毒魔君收集百兽初毒而成’‘初毒?’灵虚道长、方证大师、青玄师太等人虽俱是见多识广之人,但也从未听过此物。春十二娘顿了顿又说道‘此毒为兽类新牙刚出之时天生的一种毒物,故又称‘原毒’;此毒初时温和,但数日后毒性却日渐猛烈,中毒者不但无药可救,且每日还要承受那腐骨蚀髓之痛’啊!此毒竟是如此歹毒,众人不由一震。少时,灵虚道长突然对春十二娘深施一礼道‘女侠既知此毒来历,定有解毒之法;还请女侠看老道人薄面,救救我这徒孙一命!’见灵虚道长这等人物给自己行礼,春十二娘不禁面上一凛。少时,春十二娘思忖了一下又道‘此毒虽是诡谲,但也并非无法可医!’‘什么办法?’众人眼中一亮齐齐问道。春十二娘叹了一口气道‘此事非天山‘出尘’‘拂云’二老不可为之!’一听春十二娘所言,众人顿时又泄了气。‘此去天山至少要一月功夫,等到那时,恐怕人还未到,就已毒发在路上了。’方证大师言道。‘这却不用担心!’春十二娘说着,从怀里取出了一个小瓶。‘此为百毒丹,乃是用各种毒物制成’看众人面有疑色,她又接着说道‘此物虽也是毒药,但对‘原毒’却可以起到以毒攻毒之效!’顿了顿他又说道‘我这瓶中‘百毒丹’共有十粒,每粒可压制‘原毒’三日;按此算来,毒发前赶至天山应无问题。’听她如此说,李红袖赶紧将她手中小瓶接过放在身上。突然,殿外有人叱道‘好贱婢!你做的好事!’众人一惊,赶紧跟着春十二娘走出殿外。只见‘幽冥鬼叟’不知从哪里冒出,此刻正指着春十二娘叱道‘前番我就疑你对这小子处处留情,此番被我看见,你还有何话说!’春十二娘却只是呆呆的看着‘幽冥鬼叟’低头不语。就在她低头的一刹那,‘幽冥鬼叟’却突然发难,手起一招‘五鬼天拿’抓向春十二娘前胸。众人想要救时,已来不及。春十二娘被幽冥鬼叟一爪贯穿胸口。‘鼠辈敢尔!’方证大师一声怒喝,扬掌攻向幽冥鬼叟。一旁的灵虚道长不敢怠慢,也赶紧夺过青玄师太手中的宝剑向幽冥鬼叟刺去。幽冥鬼叟顾不上其他,赶紧将身一闪,逃之夭夭。此时的王元亨虽感头晕目眩,但似乎还可支撑。就强撑着走到春十二娘身边道‘承蒙前辈出手相助,小子何以为报!’春十二娘此时已是奄奄一息。听见王元亨说话,她那双曾经美丽的眼睛中似乎突然有了些许光彩。只幽幽地回了一句‘你师父他还好吗?’啊?她竟还不知道师父已被‘太湖五鬼’害死!但看她已命悬一线,王元亨实在不愿她临死之前得知师父的死讯,就赶紧使劲点了点头‘好,好,师父一切都好!’春十二娘闻言好像得到了极大的抚慰一般,长长吐出一口气后缓缓闭上了眼睛。‘真是个可怜的女人’李红袖嘟囔道。看众人皆有悲戚之色,王元亨就在山上找了个风景绝佳之处;再立上了一个‘江湖女杰春十二娘之墓’的牌子将她埋了起来。此刻,天空中竟飘起了点点雨丝,突然一阵大风吹过;隐约间,好像又传来了春十二娘的歌声:江湖儿女日渐少;心还在,人去了。只剩一片风雨飘摇......

    翌日一早,灵虚道长在为王元亨查看过伤势后,即催促他与李红袖快快赶路。众人刚将两人送至山下,远远地,一骑急驰而至。来人近前下马之后,先向青玄师太拜了一拜,转眼看到萎靡不振的王元亨,立即关切地问‘王大哥,你怎么了,你这到底是怎么啦?’来人正是久候王元亨不至的林贞儿。因思念日甚,遂不顾哥哥的劝阻,不顾一切辗转寻到这里。待看到日思夜想的情郎面色萎靡似有暗疾之时,不由芳心大乱。在问过众人以后,得知师姐李红袖要带着王元亨去天山医治时,执意要随二人同去。被林贞儿纠缠的有些烦了,李红袖板起脸叱道‘这是何等要紧之事,你这小丫头又来捣乱!’‘这次你师妹倒非是捣乱!不如就带上她吧’一旁青玄师太突然接话道。看李红袖不解,青玄师太又说道‘据说,那‘天山二老’精通‘奇门遁甲’、易理、数术,而你师妹对此也颇有心得;带上她说不定对你们此行大有裨益!’听师父如此说,李红袖只得撇了撇嘴带林贞儿一起上路了。启程以后,三人分乘两匹快马。一路上快马加鞭,不几日,就来到了长安城。可眼看几人此时已赶了近一半的路程之时,王元亨却感到每日头晕目眩更甚,且整条胳膊开始酸痒难耐。取出春十二娘所赠‘百毒丹’服下,待感到好些后,几人又马不停蹄往前赶去。及至到了回疆以后,王元亨不但已无法骑马,且每日全身犹如万蚁噬骨般酸痒更剧;加之对当地饮食颇有不适,竟至夜不能寐的地步。人也很快就消瘦了下去。

    这些变化,李红袖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她也知道,那‘百毒丹’虽可压制王元亨体内之毒,但其本身也是毒药;是以,几次阻止了王元亨要增加用量的举动。宁愿自己整夜不眠不休,为王元亨推拿、瘙痒。就这样,几人总算对付到了柱州地面。眼看天山已在眼前,但此时的王元亨除面部以外,黑气已遍布全身。李红袖看了,不由心急如焚。在寻来路人打听了上山的路径后,几人当即便径直往山上奔去。但山路极是难走;不但崎岖,且覆有皑皑白雪。几人无奈,只得弃了马匹,缓步前行。费了大半天的功夫,几人方才登上了一座不高山峰。可就在几人刚想松口气歇歇脚之时,突然,一声叱喝‘谁人大胆,敢闯我雪山圣地!’声到人至,一模样颇为怪异女子落在几人面前。说其怪异;看她面目顶多不过三十芳华,却长了一头灰白相间的鹤发。因不知该如何称呼,王元亨赶紧下拜道‘我等只因前来寻找‘天山二老’疗毒,不想惊扰了高人清修;恕罪了!’那女子听说是来找‘天山二老’疗毒,先是愣了一愣,仔细端详了王元亨一番后,说道‘这里没有什么‘天山二老’,你们快回去吧!’(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章 寻隐求医

    几人哪里肯听,李红袖道‘开弓岂有回头之箭?我等既是到了这里,定要见了‘天山二老’才回!’那女子见三人态度坚决叹了口气,就转身离开了。不久,天就暗了下来。此刻,山上竟刮起了风来,大风席卷起地上的雪花夹杂着股股寒意袭向几人。因来时未料到山上竟是如此寒冷,几人俱是只着单衣,且干粮也未带多少;眼前的困境,多少令他们有些绝望。然就在三人束手无策之时,那女子却又出现在了他们面前。少停,她指着远处一座更高山峰说道‘天山二老就在那里!只怕你们还未见到,就已被冻死饿死了;听我一句劝,还是快快下山去吧!’此次李红袖更是坚决‘若不寻到‘天山二老’为我朋友疗毒,又有何面目下山?慢说是在那里,即使远在天边,我等也只好硬往!’那女子见劝说无用,就摇了摇头,即闪身不见。不多时,天就完全黑了下来了。风力愈大,凛冽的寒风直透入骨髓,使人战栗不止。王元亨取出所有食物,分与二女吃了。想到两人皆是为了救自己性命,才甘受此苦,遂解下外衫,为二女披上;自己则席地运功御寒。到了半夜,寒冷更剧;恰在此时,竟有人丢来了一件裘袍。碍于礼数,王元亨又将袍子为二女披上,自己则继续运功御寒。山中的黑夜真是漫长啊!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天色好像渐渐亮了起来。到了早上的时候,那女子再一次出现在几人面前后,她先一一察看了几人情况后,却又拿出了一包食物交给他们。几人也不客气,接过即分食大嚼了起来。不一时,用过食物,感觉好像暖和了一些后,三人就又互相搀扶着向那座更远的山峰走去。不料,他们刚迈开腿,就又被那女子叫住了‘你们若要见‘天山二老’却也不难,只消解了老身的一个阵法;老身自带你们前去!’因她数次拦阻,又见她面目青春竟自称‘老身’,王元亨等人不禁感到又好气又好笑。

    就停下了脚步,看她到底要做何玄虚。那女子看几人停了下来,即从另一个包袱里取出了一些石块、树枝,在地上摆了起来。王元亨、李红袖俱都看不懂,不禁皱了皱眉头。‘此为‘奇门遁甲’;共分三奇六仪,九星,八门,九神。’林贞儿在一旁说道。见自己所摆之物被林贞儿一眼认出,那女子愣了一愣后说道‘小娃子有些门道;你既能认出,且破于我看!’林贞儿却不慌不忙地将那阵法仔细看了一遍后,说道‘此阵虽极是精妙;但只需将杜门、景门石块移开,即会门户大开,再经死门而入,则可直抵中宫。’那女子闻言大惊,立即用疑惑的神情死死盯着林贞儿端详了起来。她哪里知道?青玄师太的师父‘天宇道人’不但一身剑术冠绝天下,且精通天文、易理、奇门、术数;因座下弟子天分有限,就只传授了每人一套剑法。又因青玄师太是唯一女弟子,临下山时,天宇道人特意将自己多年来研究的奇门、易理、数术之学著书成册交给了她;但青玄师太对这些根本不感兴趣,反倒是她的弟子林贞儿却对此书爱不释手,时时拿来钻研。思忖间,那女子又随口吟道‘震怒躁动起虚惊,性急无礼强霸民’林贞儿随口接道‘唯有庭院山林静,峄城大道乱哄哄;春来寅卯四八三,龙蛇鹰蜂鹤鹿眠’那女子又是一惊道‘罢,罢,罢!既是俱被你识破,我且带你们去见‘出尘子’’三人一喜,问起那女子姓名,才知道:眼前的这位,正是‘天山二老’中的‘拂云子’。当下,几人便紧随着‘拂云子’向山上急驰。一路上,‘拂云子’挟起林贞儿,王元亨则拉着李红袖;不多时,即来到了一处山谷之中。一路上,所见之处俱是白雪皑皑,但这里却是林木葱郁,绿草如茵,繁花似锦,气温也似温暖许多;而且在数颗高大的云杉之中有一水潭。水质清冽,碧水如镜;在水潭不远处,一片鲜花拥簇之地还建有一座茅草屋。看着眼前的繁花,绿草,碧潭,再望望远处的雪山,蓝天;王元亨不禁脱口赞道‘好一处世外佳境!’

    话音刚落,‘拂云子’已至茅屋中引了一中年文士来到几人面前。那中年文士看面目至多不会超过五十岁,但同样的灰白相间的头发却与身边的‘拂云子’相得益彰。想来此人就应该是那‘出尘子’了。想到此,李红袖赶紧拉着王元亨上前拜下‘‘出尘子’前辈在上,晚辈给您行礼了!’那文士身形未动,却立时有一股罡气将李红袖二人从地上托起。‘先进屋吧’文士招呼着众人。进屋以后发现,屋内陈设很简单:一案、一几、两个树墩做成的凳子;案上的香炉里散发着袅袅青烟。极是简单素雅。众人落座后,那文士望着王元亨问道‘就是你中了那‘原毒’吗?’王元亨赶紧使劲点了点头,将自己如何与厉天行对掌,又怎么中毒之事向他细细讲了一遍。‘武林中竟还是这般乌烟瘴气!’那文士望着‘拂云子’说道。顿了顿他望着王元亨等人又问道‘几位昨夜在山上过得好么?’未等几人开口,‘拂云子’就将三人昨夜在山上的情形向他仔细说了一遍。听完,‘出尘子’望着王元亨微微颌首道‘不错,不错;危急之中尚能恪守礼数,着实不错!’见状,李红袖赶紧掏出灵虚道长、方证大师所写的亲笔书信,交给了‘出尘子’。‘出尘子’看后,立即面现疑色。在为王元亨把过脉后,他说道‘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已打通了任督二脉;难怪你能打败‘百毒魔君’’旋即,他又连连摇头‘可惜,可惜!’李红袖心中一紧,连忙问道‘何事可惜?还请前辈明言’‘出尘子’看了王元亨一眼说道‘他现在体内有两股奇毒;这两种奇毒目前虽互相压制,但时日一久,一旦两种毒物相容;则大罗金仙也无法相救!’李红袖闻言大惊,赶紧拉着王元亨再次施礼拜下‘既是如此,全仗前辈神医妙术了!’‘出尘子’扶起二人,呵呵一笑道‘既是你我有此机缘,老夫自是不会坐视不理。’几人这才放下心来。不料,一旁的‘拂云子’突然插话道‘要救他还需答应老身一件事才好’几人刚刚放下的心立即又被她的话提了起来。

    少时,‘拂云子’指着林贞儿说道‘这小女娃子倒很是乖巧可人,老身极是喜爱;若能在这山中陪我住上个三年两载,我们自会全力救治这小子!’几人闻言一惊,在这山中住上一夜已是极为难熬,更不要说三年两载了,就齐齐望向了林贞儿。‘只要前辈肯救治他;莫说三年两载;即使一辈子,晚辈也甘心相陪!’林贞儿却是一脸的坚毅之色。此言一出,‘拂云子’立即面现和色,连道‘这就好,这就好,这就好办了!’几人这才放下心来。两相说定后,‘拂云子’立即端来饭食与众人吃了。吃饭间,‘拂云子’便出去了一趟。不久,她又慌慌张张地回来了。口中还连道‘这下坏了,这下坏了’。问起缘由,拂云子道‘刚才回来时,我还见到灵儿;只这一会儿功夫,却不知它跑到哪里去了!’看来非是这二人就能医治,想是还要找一个叫灵儿的人帮助才行。三人心道。只是不知这灵儿几时才能回来,几人不由暗暗心焦。‘出尘子’却不慌不忙接道‘不妨事,不妨事;这灵儿一般不会跑出太久,不出三日即会回转。’听她如此说,几人才感心绪稍宁,遂决定就在这谷中静等那‘灵儿’回来。好在这谷中风景如画,且完全不似外面那般寒冷。两天过去了,倒也未觉得乏味。其间,经与‘出尘子’交谈得知:他本名鳌池,字名公,南越人;其本是一饱学之士,因生于五代乱世,后来受‘乱世书生无用’之说影响,遂拜在了当时的一位高人门下为徒,及至后来原名为刘云同样来自南越的师妹也投入师门时,二人日久生情;因看不惯江湖上的刀光剑影,尔虞我诈;两人遂在师父做主完成婚配后,就寻了这一处世外桃源安身避世,至今已六十余年了!言谈中,李红袖听得是不胜唏嘘,而王元亨则不时流露出向往之色。到了第三日,‘拂云子’回来了。她一进门就欢声叫道‘灵儿回来了!这下好了,这下好了!’众人俱是一喜,赶紧随她来到了一处圈舍前查看。

    只见圈舍里果然有一头小鹿状活物正在不停上蹿下跳。三人顿时哑然失笑。原来,这‘灵儿’非是人名,就是这头小鹿啊!‘你们休要小看此物,它名为‘灵麝’,极有灵性,寿命可达二百余年;因喜在人迹罕至之处觅食草药,经数十年积累,百草药性早已蓄积体内,自是可解诸兽之毒。’顿了顿她又接着道‘这头‘灵麝’传至我二人时,师父已豢养了六十多年,加上我二人饲养的这六十年,此物早已超过百岁;药效自是更加强猛’人非草木,豢养了几十年的心爱之物竟要杀了为自己疗毒,王元亨心下颇觉不忍,忙深施一礼道‘如此劳前辈割爱了!’‘拂云子’却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既已答应为你疗毒,自是不用客气’但她旋即眉头一皱道‘只是今日尚还不能取药,需到明日才好!’想是要杀掉多年心爱之物心有不舍,王元亨讪笑道‘不妨,不妨,自是应该等前辈一切处置妥当后才好。’于是,几人就按捺住性子,在这谷中静心等待着‘拂云子’取药。可一连两天,‘拂云子’都说没有。到了第三天,几人正在水潭边观景时,远远地,就看见‘拂云子’不知从哪里寻来的一大堆草药挟着进了茅屋中。翌日一早,王元亨就被‘出尘子’叫入了茅屋中。三人刚坐下不久,‘拂云子’先取来一只木桶放于王元亨脚下后,又托来一个小盘,要王元亨吃下去。王元亨看那盘中之物:个个黄豆大小,黝黑发亮;拿起放鼻端一嗅,竟似有些许骚臭的味道。,遂下意识地抬头望了望‘拂云子’的脸色,‘此为世间罕见的百年灵脂,专解世间诸毒’听‘拂云子’如此说,王元亨遂不再迟疑,拿起盘中之物尽数纳入了口中。不料,此物一经服下,立感体内丝丝凉气游走于四肢百骸;全身酸痒之感立减。突然,王元亨感到喉头一逆,立即对着那木桶翻江倒海般狂吐起来。吐完之后,虽腹中颇感不适,但身上酸痒之感已是全消。待林贞儿取来净水洗漱一番后,王元亨却又突感小腹坠涨,似有大解之感。因感来势甚急,不敢怠慢,当即不顾一切钻进了茅房;又经过一番汹涌咆哮的狂泻之后,王元亨彻底轻松了下来,头脑也似清醒了许多。因感到刚才在两位姑娘面前有些狼狈,再进屋中的王元亨颇觉有些不好意思。‘快把上衣脱掉!’谁知,刚一进屋,就听到了‘拂云子’的厉喝。王元亨不敢怠慢,虽有些难为情,但还是羞答答地将上衣脱了下来。下意识低头一看,却见早已漫至胸口的黑气此时已踪迹全消;再细细端详早前就已乌黑发亮的胳膊,此时却又哪里还有半点黑气?少时,‘拂云子’待王元亨穿上衣服后,说道‘你现在体内之毒已全部解掉,且已成百毒不侵之体;今后行走江湖,当再无中毒之虞!’王元亨闻言大喜,忙上前一步拜下‘多谢前辈神医妙术,小子铭感五内!’‘拂云子’却将脸扭向林贞儿道‘此事你却无需谢我,只要多谢这女娃子就是了!’王元亨正要对林贞儿道谢之时,林贞儿却径直走到王元亨面前。在为他轻轻整理好衣衫后,低头出去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章 酒国豪客

    此间事物已了,想到青玄师太、灵虚道长等人还在嵩山等待消息。第二天一早,李红袖二人就向天山二老告了别,出谷而去。谁知,二人刚出谷不久,林贞儿就追了上来。未及开口,林贞儿已是泫然欲泣。她轻轻地说道‘你们就要走了么?’想到此次为了让‘天山二老’为自己疗毒,害得林贞儿不得不在这鬼地方住上两三年,王元亨有心安慰她两句。就柔声道‘林妹妹,为了我你受委屈了’林贞儿却叹了一口气,从怀里拿出一个手帕交给王元亨道‘这是我此次来寻你之前所绣,你且收下;以后山高路远,留在身上做个念想也好’王元亨赶紧接过放在了身上。‘快点走呀’一旁的李红袖早已不耐烦了。王元亨一愣,赶紧向林贞儿道了别,追随李红袖下山而去。‘别忘了,代我向哥哥说一声我在这里,省得他挂念!’远远地,又传来了林贞儿的声音。王元亨有心再回头看看时,李红袖却拉着他走的更快。到了柱州城后,两人先买了两匹快马,然后仍沿原路返回。一路上,二人快马加鞭,不几日就来到了长安城。因想到李红袖此次与自己求医路上颠沛流离吃了不少苦,王元亨特意在城中找了一家颇具规模的酒楼歇脚。

    一进客房,王元亨就赶紧拿出林贞儿所赠的手帕,细细观看起来。只见这条白帕上面绣着,在一根盛开的梅花枝头两只喜鹊耳鬓厮磨,旁边还有一首小诗;字体娟秀、工整,想是先写好后绣上去的。诗文曰:把酒笑谈中,且共从容。襄阳城外,建宁府,总是当时携手处,游遍芳丛。聚散苦匆匆,此恨无穷。今年花胜去年红,可惜明年花更好;知与谁同?啊---没想到,这林贞儿对自己竟是如此地一往情深,再想到她为自己所做的牺牲,王元亨竟不由有些激动了起来。不料,这一幕被恰好进来的李红袖看了个正着。她娇嗔道‘都到这里了,心却还在山上;要不然,你回去找那小丫头吧!’言毕,即秀发一甩,出门而去。王元亨一时愣在当地。他实在没想到,自己很平常的举动,李红袖竟会有如此反应。但想到此次李红袖带自己求医也受了不少苦时,心中一软,待要去追之时,李红袖却又回来叫他下去吃饭。于是,二人又一起来到一楼大厅就坐。此时已至饭点,大厅早已坐的满满当当。因重伤刚愈,王元亨实在没有胃口,就随便点了两样青菜,与李红袖吃了起来。正吃间,忽然听到身边有人说道‘可惜,可惜,可惜了这副英雄面目了!’王元亨闻言扭头一看,原来是一个带着几名随从的青年公子哥。

    那青年公子见王元亨看他,却径直来到桌前问道‘此处可否容我坐下?’在得到王元亨示意后,那青年公子也不客气,挨着王元亨就坐了下来。王元亨问他刚才所言何意时,那青年公子朗声道‘大丈夫立世,自当大碗饮美酒,大块吃好肉;纵横四海,仰天长笑才是!看兄台一副英雄气派,却怎地竟是如此拘谨?’言毕,他即扭头叫道‘店家,先上十斤牛肉,筛上几斤好酒来!’少时,小二酒肉送来。那青年公子也不客气,拿起酒酒壶,即自斟自饮起来。一连喝了两大碗后,大呼‘痛快!’因李红袖在,王元亨不愿让自己显得过于扭捏,就也陪着他连干了两大碗。看那青年公子还要劝酒之时,王元亨虽一直表示自己酒量不济,但拗不过他的盛情,不觉又喝了好几碗;待到他还要劝酒之时,王元亨只得推说‘此处人多天气又热,实在是喝不下去了!’此时正值盛夏,那青年公子想了想后道‘兄台既嫌此处憋闷,在下倒有一极好去处;只是不知兄台可敢与我同去?’一句话,立时激起了王元亨的豪气万千丈。忙起说道‘有何不敢?只要你敢去,我必舍命相陪!’那青年一阵朗笑之后,即命随从去拿酒。可翻遍酒库,也只有二十多坛好酒了。就命随从全部抱上,给自己送去。

    待随从走了以后,那青年立即留下一绽银子领着王元亨二人走出了店外。一路走街过巷,不久,几人就来到了城外一处溪水旁;溪旁几颗垂柳下此刻酒坛已经摆好。几人在树下站定后,那青年立即抱起酒坛先倒了几碗,两人一饮而尽。喝完,那青年连呼痛快。还要再喝时,王元亨只是推说天气太热。那青年倒有办法,他言道‘此时天气虽是炎热,但此处溪水却是清凉;不若你我脱去鞋袜将脚泡入水中,边泡边喝,自是不会感到炎热’待到王元亨又要推辞之时,那青年又是一番‘大丈夫,男子汉’的说辞相对。王元亨看他姿态有些骄狂,顿时起了对其略施教训的念头。遂点点头,先脱去鞋袜将脚伸入了溪水中。此法果然甚妙!上有垂柳遮阴,下有清水解暑,腹中更有美酒;果然一点也不觉得燥热。看王元亨极为受用,那青年公子兴致更高。于是,两人就你一碗我一碗的对饮起来。不觉间,二十坛美酒已经被二人喝的滴酒不剩。王元亨此时已感实在腹胀难忍,可那青年却还在命令随从再去拿酒。王元亨看看一旁不断皱眉的李红袖,有心要这青年吃些苦头,就一边点头答应再喝,一边暗运真力将腹中之酒循‘足阳明经’暗暗逼出。因脚在水下,众人俱是浑然不知。少时,待随从又抱来十坛美酒时,王元亨已将体内之酒全数逼出;差不多已恢复到了未饮酒之前的状态。因感那青年豪气,王元亨实在不忍以技相欺,就收起内力,与他真刀真枪对饮了起来。不多时,十坛酒又已喝完。那青年也显是醉了,被随从们搀扶着自顾自走了。看众人已经走远,王元亨则快速地将体内之酒尽数逼出之后,领着李红袖一起回到了下榻酒楼。进到房间以后,王元亨倒头就睡。直到第二天李红袖进来叫他下去吃饭时方才醒来。不料,二人刚坐下,那青年又走了进来。一见王元亨,那青年即双手抱拳连呼佩服。(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章 英雄相惜

    王元亨自感有些惭愧,忙拉开身边的座椅让那青年坐下。此次,那青年却未大喝,只要来两壶烧酒,几样小菜与王元亨边喝边聊了起来。王元亨此时再端详这人,只见他:头上无发,圆脸短须,鹰鼻高隆;刚毅之中带着几分凛然不可侵犯的神态。中等身材,却显得魁梧雄壮,英气逼人。交谈中得知:此人名叫元昊,银州党项人,原姓拓跋;后因祖上立有战功,被唐朝天子赐姓‘李’故全名‘李元昊’‘哦,原是将门之后,怪不得如此豪气’王元亨心道。少时,李元昊忽然又起身抱拳道‘在下平素最是敬慕英雄人物。平日里,从未有人敢与我对饮;但昨日与兄一见,兄台风彩,在下着实佩服!’王元亨闻言,因心中有亏忙讪笑道‘惭愧,惭愧,献丑了!’李元昊看王元亨竟还如此谦逊,对他更是敬慕。再施一礼道‘若蒙不弃在下愿与兄台结为异性兄弟,不知尊意可否?’王元亨颌首应允了。于是,在二人互报了生辰盟誓后,因王元亨比李元昊年长七八岁,李元昊即口呼‘大哥’自己则甘为‘小弟’再敬了一番天地酒后;两人遂改口以兄弟相称。李元昊兴致颇高,又命店家取来两坛好酒几斤牛肉,两人重新推杯换盏喝了起来。直到夜幕降临,二人方才散去。

    第二天,王元亨一见李红袖就连连自责‘都怪我,都怪我贪杯;让师妹见笑了’李红袖看着王元亨的囧样,却不以为然地‘噗嗤一笑道‘也没什么呀!你的酒量很好呀;况还认了一个好兄弟呢’王元亨想起昨日取巧之事连道‘惭愧!惭愧!’少时,二人收拾停当,即开始赶路。一路上,二人说说笑笑,一直都欢声笑语不断。可这一日,李红袖却突然变得沉默了起来。感觉有异的王元亨立即问起缘由。原来,此处已是蒲州路面,李红袖想起自己十多岁即已出门学艺,不觉已近十个年头了,还不知做武官的父亲是否已变了模样;一时感伤,是以,才不免黯然神伤。得知缘由后王元亨立即正色道‘你我本就是同门兄妹,岂有路过家门而不去拜望家中长辈的道理?’李红袖望着王元亨一本正经的样子,不禁又是‘噗嗤’一笑。很快,二人即已商定:先入蒲州城中一起去看望李红袖的父亲后,再赶回嵩山。主意打定,二人遂不再迟疑,径直奔蒲州城而去。进得城中后,王元亨先购置了一套新衣换上捯饬了一番后,又买来了几样点心带着。看着王元亨如此地郑重其事,李红袖虽嘴上嘟囔了几句,但心里却是美滋滋地。一切准备停当后,在李红袖的带领下,两人一路穿街过巷,不久,就来到了李红袖位于城中的‘将军府’家中。原来:李红袖的祖父曾是这蒲州府的府尹。在其死后,因其子李石印甚是勇武;太祖念其父子忠勇,特封李石印为‘忠武将军’,并赐将军府邸一座;是以,这里也是李红袖出生的地方。因此,不待下人通报回禀,李红袖即拉着王元亨径直奔向了家中前厅。

    她记得清清楚楚,这里不但是父亲平日会客议事的地方,父亲平时没事的时候,也总是爱在这里喝茶闲坐。果然,二人一进厅里,就看见李红袖的父亲正在厅里正襟危坐。看见李红袖二人进来,李石印马上起身笑道‘刚才下人来报,说我宝贝女儿回来了。我原不信;现在见你果然回来了,这实在是太好了!’见他激动之情溢于言表,李红袖赶紧上前一直抚着父亲的肩膀嘘寒问暖。少时,李石印看到了与李红袖同来的王元亨后,神情立时一变道‘这位是?’‘他是我的同门师兄’李红袖随口应道。王元亨也赶紧上前拜下‘晚辈王元亨,因与师妹出门办事路过这里,特来拜会叔父大人!’李石印呵呵一笑后,即命下人接过王元亨的礼物,招呼二人坐下说话。岂料,二人刚坐下不久,即有丫鬟进来道‘夫人请小姐与同来的朋友一起到后堂叙话’闻言,二人不敢怠慢,赶紧随那丫鬟来到了后堂。李石印的夫人正是李红袖的母亲。母女相见,自是十分亲热。一旁的王元亨此次却不再拘谨,不待李红袖母亲发问,即上前深施一礼道‘晚辈王元亨,是红袖的同门师兄。小子给叔母大人行礼了!’夫人笑眯眯的将王元亨扶起,仔细端详了一番后,赞道‘不错,不错,好个英武不凡的后生!’言毕,望着李红袖笑意更盛。王元亨听到夫人赞他,不由感到双颊发热,赶紧站立一旁低头不语。‘你怎么了?’李红袖拉着王元亨的手轻声问道。‘哦,我只是,只是有些口渴了’王元亨嚅嗫道。这一幕,被一旁的夫人看在眼里,不住地微笑点头。(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 情海翻波

    说话间,下人来报‘夫人,饭食俱已备好,老爷在前厅等您和小姐带他的朋友前去就坐’‘哦’夫人转向二人道‘你们也都饿了吧,快随我来’说完,即引了二人又回到了前厅。这里果然早已菜品齐备,各色菜等琳琅满目;中间一盘赤红油亮的驼峰尤其引人注目。看到几人进来,李石印赶紧站起招呼众人落座后,指着那盘‘驼峰’道‘合该你们有口福,这是今天‘银州’送来的一匹骆驼。我命人宰了,做了这道‘蒸驼峰’给大家享用;此物极是美味滋补,你们平日里定然难以吃的到’众人落座后,夫人又命人取来了一壶美酒。于是,众人吃将起来。席间,问起李红袖这些年的学艺情况,李红袖向父亲一一禀过之后,因知武人都喜饮酒,王元亨忙起身为李石印斟上了一杯酒后,又为自己也倒了一杯陪他饮了。再问起王元亨的情况时,李红袖先说道‘师兄入门很晚,只是近几年才有了接触’接着,又添油加醋地把王元亨如何尽败天下高手被武林同道推举为‘武林盟主’之事向李石印说了一遍。‘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成就,假以时日,前途定是不可限量!’一旁的夫人突然插话道。说完,她又轻叹一声转向李红袖道‘当年,你父送你去青玄师太处学艺,因见你极是向往。是以,我也未加阻拦;却不料,你这一去就是**年,直把一件大事给耽误了’说着,又是不住摇头叹息。再问过王元亨的生辰年龄后,夫人这才又恢复了满面笑容,轻轻地点了点头。气氛一时又重归欢声笑语。其间,看王元亨与李红袖母女二人吃的亲亲热热,而李石印却一直都在少言应对,似乎在思忖着什么。

    饭后,王元亨刚随下人到客房休息不久,李红袖就进来非要带他去参观自己的房间。李红袖的闺房就位于客房前方右跨院的一处单独院落里。虽是有李红袖领着,但第一次进入女儿家的闺房,王元亨还是不免有些惴惴不安。推门进去后,立时一股淡淡幽香直入鼻腔。室内空间不大;中间一张颇大的床榻上围着一周晕红的帐幔,床头一侧用上好檀木所雕成的桌椅上细致地雕刻着不同的花纹,处处流转着属于女儿家的细腻温婉的感觉;一个不大的窗户上挂着的紫色薄纱随着窗外徐徐吹过的微风而慵懒的舒展着。看窗前的一张桌子上摆放着几张宣纸,砚台上还搁着几支毛笔,王元亨信步走到桌前拿起宣纸。只见纸面几朵含苞待放的牡丹挂满枝头。笔法细腻,宣示着闺房主人的多愁善感;‘这是你画的吗?’王元亨惊讶地问道。‘不过是我闲时拿来消遣的玩意儿’李红袖轻描淡写地回道。转了一圈刚在椅子上坐下,‘来,坐到我身边来’李红袖唤道。王元亨闻言,赶紧走过去挨着她在床边坐下。第一次进女人闺房,现又与李红袖距离这么近,王元亨不由感到喉头发紧,不安之感更甚。两人竟一时陷入了沉默之中。‘元亨,你喜欢我吗?’突然,耳边飘过李红袖细若蚊蚁一般的声音。王元亨心头一震,其实,在这次求医路上,李红袖无微不至的照应,早就让王元亨深深地爱上了这个时而俏皮,时而温婉的同门师妹了。赶紧使劲地点了点头‘喜欢,当然喜欢了!’顿了顿,王元亨又反问道‘那你呢,你喜欢我吗?’

    他哪里知道,早在当日建宁府结伴而行之时,李红袖就对这个武艺高强;时而豪气万千,时而羞涩细致的同门师兄情愫暗生了。‘我也喜欢你’李红袖发出了梦呓般的声音。王元亨心中一震,赶紧扭头看着李红袖。只见她,粉嫩细润的俏脸此刻双颊泛红,额头微微前倾,一双顾盼生情的美目含羞带怨;鼻翼轻动,娇艳欲滴的樱唇微张,似乎在鼓励着自己。看着屋中的情调,感受着李红袖呼吸可闻的兰麝香气,王元亨突感血往上涌,转身扶住了李红袖的双肩。待要对准那樱唇吻下去时,突然,门外传来了一声大喝‘拉拉扯扯,成何体统!’声音落时,李石印已步入了屋中。王元亨大惊,赶紧起身低首嚅嗫道‘在下,在下,在下.......’在下了半天也未说出话来。‘你快滚吧!我们这里不欢迎你!’李石印的一声断喝,打断了他的辩解,王元亨自己也颇感没趣,赶紧快步走出了‘将军府’。李红袖看着余怒未消的父亲道‘我和师兄是两情相悦,真心以对;还求父亲,求父亲......’‘不可能,你与这小子绝不可能的!’话未说完,即被父亲打断。李红袖满腹不解,遂放下身架哀求父亲。良久,李石印轻叹一声道‘他家与咱们李家是世仇,你们断不可能在一起的!李红袖根本不信,蒲州离王元亨家乡何止千里,又怎么会结下深仇大恨呢?李红袖决心要问个明白。经不住女儿的软磨硬泡,李石印这才吐出一句话‘这小子的两个爷爷亲手杀死了我的父亲,如此血海深仇;我又怎会把女儿嫁与他的后人!’

    此话一出,李红袖更是觉得不可思议。只道父亲是有有意为拆散二人编造的,但父亲接下来的话则令她更感委屈。他说道‘你若执意要与他在一起,今后我就没有你这个女儿;你也再不要踏进家门半步!’李红袖一时愤懑满腔,一赌气,扭头冲出了家门。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转了一圈后,暮地,李红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要进入一家旅店。定睛一看,可不正是王元亨么!原来,王元亨被赶出后,已是愤懑满腔地在街上溜达了半天了。此刻,颇感疲倦的他刚想找个旅店歇歇脚时,却又碰上了同样被赶出来的李红袖。四目相对,二人同时‘噗嗤’一笑后,双双进入旅店休息。刚坐下不久,王元亨暮地想起从天山回来时,林贞儿曾说过要自己代她向她哥哥报信的事来。记得就在离此不远的地方好像就有一家打着‘威远镖局分号’的店铺,遂起身凭记忆又来到了此前溜达的那个地方。说明来意后,那家镖局的坐堂却突然神情变得古怪了起来。追问之下,那坐堂告诉他‘福州总部的总镖头一家出事了’再问下去,看那坐堂支支吾吾,躲躲闪闪;想到李红袖在旅店等着自己,王元亨无心多问,遂起身离去。回到了旅店才发现,李红袖此刻却不在房间。想起刚才那坐堂镖师所言,王元亨开始思忖起来。但揣测了半天,也未理出一个头绪来。不经意拿出林贞儿所赠的那方手帕观看之时,不料,却被正好下去拿东西回来的李红袖看个正着。李红袖想到为了给他疗毒一路吃尽了苦头,现在又受了父亲的委屈,可他此刻却在端详着别人的东西。立时柳眉倒竖‘好呀,原来你一直都在惦记着那小丫头!看我不打你这滥情薄幸之人!’说着,作势欲打。岂料,此刻正心乱如麻的王元亨听了李红袖的话,立时想起了今天被李石印赶出的那一幕。立即起身指着李红袖吼道‘你与你那父亲一样的不可理喻!你走吧,我再也不想见到你!’看王元亨一副怒发冲冠的样子,李红袖委屈极了,‘嘤咛’一声,掩面冲出了店外。(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 女儿心性

    王元亨只道她是耍大小姐脾气一会儿就会回来,也未去追赶。可等了好一会儿,也未见回转,不由得心慌起来。赶紧冲出店外,却见明月当空,星河耿耿;哪里还有李红袖的影子?  且说李红袖冲出旅店之后,只感头脑昏昏沉沉的,恍恍惚惚中,竟一路跌跌撞撞地来到了一处湖提上。此处名为‘京娘湖’。相传:此处原为一名叫‘赵京娘’的痴情女子殉情之处;后人感于其对爱情的坚贞,同时也为了纪念这位殉情女子,遂将此湖改名为‘京娘湖’。此刻,心乱如麻的李红袖呆呆地站在京娘湖提上,望着满是涟漪的水面,又想起父亲的呵斥;再想到王元亨的绝情。一时竟陡然生出了万念俱灰,心灰意冷的感觉。下意识地眼睛一闭,便一头跳入了了湖中。入水之后,李红袖只感自己一直在下沉,往下沉......恍惚间,又感觉自己好像被人拉着往旁边拖。忽地,头脑一闷,顿时昏了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李红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躺在了一个石室之中。室内陈设非常简单;除了自己躺着的床榻之外,就只剩一案、一几。因不知自己身处何地,李红袖立即呼喊起来‘来人,来人,来人呐!’可一连呼喊数声,却无一人答应。看台案上摆着好几样野果,此刻早已饥肠辘辘的李红袖遂起身下床。一阵风卷残云之后,台案上的野果被她吃的干干净净。再试着呼喊几声,仍是无人答应。一时心中急躁,就走出室外寻找人迹。出来以后,才发现,自己原来是在一个山谷之中,刚才所处的石室只是一个稍加人工修饰的山洞;再环顾四周,只见,谷中长满了各种果树,地上绿草茵茵,其间夹杂着一些不知名的小花。在山谷的中间,还有一条潺潺流淌的溪水穿谷而过;‘好一处世外桃源!’李红袖暗暗赞道。又在谷中仔细巡视了一圈,却还是未能发现有别人的痕迹。

    一阵巨大的失落感后随之而来的恐惧感让李红袖立时开始大喊大叫了起来。可喊了半天,除了自己的回声外,仍是无人应答。谷中有很多果树,食物应无问题,可总归是要出去的呀!李红袖暗暗盘算着。突然,她脑中灵光一闪,想起师父曾说过:在山中,只要是有水源的地方,必会引来野兽前来觅水;既然野兽能来,自己只要循着水流的方向就必定能够出去。主意打定,就循着溪水流淌的方向往前走去。在绕过几处小山包后,竟不觉来到了另一处山谷。再看溪流的方向,最后竟是流入了谷中的一个水潭之中;而此时的水潭之中正有一女子好似在沐浴。因不想惊动潭中女子,李红袖就躲在一处山石后面暗中观望了起来。只见那女子肤白似雪,正一勺勺地舀起水来往自己身上淋着,动作舒展优美;看那女子的肌肤,应该也是个美人无疑。李红袖心道。可那女子始终背对着她,一时也无法探知端倪。又过了好一会儿,已有些按捺不住的李红袖正要出去之时,潭中女子的一个动作,却立时又让她退了回去。只见那女子好像从脸上取下了一个物什,放在了谭边。定睛一看,李红袖顿时心头猛震。原来,那女子放下的竟是一个‘骷髅面具’!这个面具李红袖一眼就认出,正是和那‘幽冥鬼叟’的面目一模一样。正思忖间,潭中女子已起身收好面具,并向她招手‘出来吧,来,到我这儿来’声音轻柔,慈爱,令李红袖立时消除了戒心,依言走了过去。

    来到了其面前一个山石上坐定后,再看这女子。只见她:面如朝霞,眉似远山。肌肤胜雪,倾国倾城;看面目不过三十岁上下。定了定神,李红袖想起她刚才的‘骷髅面具’,厉声道‘你是‘幽冥鬼叟’?’那女子却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后答非所问道‘你醒了,吃东西了吗?’关切之情,溢于言表。虽知这女子定与‘幽冥鬼叟’有莫大关系,但说也奇怪,李红袖却自始至终对武林中人人闻风丧胆的‘幽冥鬼叟’从未有过胆怯;反而每次见到他时,都会有一股油然而生的亲切之感。当下,即上前施了一礼‘回前辈,我吃过了’那女子点了点头‘好,好,好孩子,乖’旋即,她又换了一个口吻道‘你现在一定想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我又是什么人吧’李红袖对这女子充满了好奇,赶紧点了点头‘还望前辈赐告’那女子微微颔首道‘只是此事说来话长,恐要说上两天两夜也无法说完;你当真要听?’李红袖好奇心更甚,更是不住点头。少时,一待那女子收拾停当后,李红袖当即便随她来到了此处的一个山洞里。坐下之后,那女子却又慢条斯理地先取来食物分与李红袖吃了。看李红袖一个劲地催促,叱道‘丫头不要心急,待我先讲个故事与你听’李红袖赶紧停止催促在那女子面前蹲下,双手托腮望着她。少时,那女子开始缓缓讲了起来:后唐年间,在蒲州城郊有一户赵姓人家。家主因排行老大,又被人称作赵大;赵大膝下无子,只有一女名唤‘京娘’。这京娘自小就聪明伶俐,对父亲极是孝顺。‘怎地又扯到后唐去了?’李红袖虽心生不解,但好奇心起的她还是耐心听她讲着。那女子顿了顿又接着讲道‘这京娘一直长到十六七岁,家中一直都是和和美美的。但突然有一天,她却见父亲一整日都连连叹气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问起缘故,父亲说道‘只因我赵家人丁不旺,为父三十岁时还膝下无子。后听说曲阳‘普济寺’中由一尊菩萨极是灵验;遂央人替我前去许愿:但求菩萨赐我一子半女,他日定当亲自前去烧香还愿。第二年,我果然就有了一个女儿。原想前去还愿,可那曲阳离咱们永济千里之遥;加上世道又不太平,此事也就一直被拖了下来。但现在你已成人,若再不去,只恐招来菩萨抱怨;这才连日愁眉不展。’听父亲说完,京娘考虑到父亲年事已高,加之世道也不太平匪盗猖獗;想到路途遥远,恐有意外的赵京娘当即决定:陪父亲一起去‘普济寺’还愿。一来可为父亲壮胆,二来也好有个照应。(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章 凄美往事

    ‘那他们去还愿了吗?’李红袖插话道。那女子点了点头‘京娘把心意向父亲讲了以后,第二天父女就上路了。一直到了曲阳‘普济寺’还过愿时,一直都是顺顺利利的;可在回来的路上,却发生了变故’说到此处,她突然停了下来。‘发生了什么变故?’李红袖问道。那女子轻叹了一声,接着讲道‘京娘父女刚出曲阳不久,就被一伙强盗截住,将父女绑了起来;但因天色已晚,却未将京娘押回山寨,只是先把她暂时关押在了附近的一处道观里。’‘京娘被关在道观里又怎样了?’李红袖忍不住问道。闻言,那女子的表情开始变得复杂起来。恐惧之中又似有几分欢喜道‘也是京娘命不该绝,就在那道观里,她被前来此处的一位英雄人物给解救了出来。’‘那后来呢?’看那女子面露神往之色,李红袖问道。见问,那女子立时陷入了沉思之中。面色时而向往,时而娇羞;变幻不断。心知她正在极力地回忆着什么,李红袖只得默然低首,耐心等待着。良久,那女子似乎从沉思中醒了过来,继续讲道‘京娘被解救后,在那位大哥问明了缘由以后,因想到当时世道极不太平,且又路途遥远;遂提出要亲自送她回蒲州。当时,那位大哥为了避嫌,还约定了二人只以兄妹相称。’

    ‘那回蒲州的路上,两人又发生了什么事吗?’李红袖听得津津有味,插话道。女子点了点头,神情却变得轻松了起来。‘当时正逢五代乱世,匪盗盛行;这一路虽又经历数次匪徒劫道,但好在那位大哥武艺高强,来人俱都被他打跑了’‘可有什么凶险的事吗?’李红袖越听越起劲。顿了顿那女子说道‘说起凶险,倒有一次;那次,两人因急于赶路错过了宿头,就悄悄翻进了一家正办丧事的农户家过夜;谁知,半夜竟遇上逝者回煞。最后,因京娘受到了惊吓,竟连‘煞神’也被那位大哥给打死了’‘那位大哥如此地英勇神武,京娘就未动过心吗?这一路上,两人可曾有过一些拉拉扯扯有趣的事吗?’想到自己遭遇的李红袖冷不丁问道。那女子表情又变得复杂了起来‘是呵,这样的男人哪个女子能不动心?况多日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自然是免不了有些面热心跳之时;但数次都被那位大哥拒绝了。他言道‘为兄千里护送本为义气,若与你行了那苟且之事;与那强盗又有何异!’见他说得在理,京娘只得默默将爱意埋在了自己心间。’‘那京娘就一直没告诉那位大哥自己喜欢他吗?’李红袖又问道。女子点了点头,轻叹一声说道‘待到京娘向那位大哥表露心迹之时,已是到了蒲州以后了。

    可当时那位大哥却告诉她:自己此次出门,乃是要凭着自己一身本领在这乱世之中博取功名而来;只让京娘在家耐心等候,待他功成名就之时,自会回转与接她’‘又是一个薄情负幸之人!’李红袖心道。此时,洞里的光线已经暗了下来。那女子又取来了食物与李红袖分食了。因急于想知道京娘的结果,草草用过饭食之后,李红袖即缠着那女子继续讲下去。那女子没想到李红袖对京娘竟是如此感兴趣,看了看李红袖,接着讲道‘京娘听了那位大哥的志向后,就没再挽留,自己在家安心等待他功成名就之时来找自己;却不料,一年过去了,两年过去了,那位大哥却无一点音信。这个时候,她身边的流言蜚语也开始多了起来;娘家人为了堵住悠悠众口,遂开始为京娘张罗婆家,但京娘却一个都没看上。因为在她心里,只有那位大哥才是真正的男子汉;即使全天下所有男人的好处加起来也不及那位大哥的一半。他铁了心地要做他的女人;遂坚持等了下去。但三年过去了,五年也过去了,那位大哥还是没有半点音信。’‘果然是个负心薄情之人!’李红袖脱口而出。‘这你却冤枉他了’那女子反驳道。李红袖正想要和她争辩之时,暮地想起一事问道‘那位大哥究竟姓甚名谁,他后来可有什么成就了吗?’女子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那位大哥后来极是成功,而且还做了这大宋朝的开国皇帝!’

    ‘皇帝?’李红袖闻言一震奇意立起。‘不错!那位大哥就是本朝太祖皇帝赵匡胤!’女子一字一顿说道。‘那他们可真是有情人终成眷属,过上神仙眷侣一般的生活了。’‘这却没有!’女子冷冷道。‘赵匡胤一定是变了心,把京娘给忘了是吗?’李红袖忍不住问道。‘赵匡胤倒是没有忘记京娘,当了皇帝以后,也确实回来找过京娘两次;但他们此时却是已经不能在一起了。所以,每次都被京娘给拒绝了。’‘这却是为何?’李红袖奇道。此时已至深夜,那女子看李红袖却依然兴致很高全无一丝困倦,就接着讲了下去‘此事还要从赵匡胤离开的第二年说起:那一天,京娘上街去买东西。却不料,竟冲撞了当时蒲州府尹的仪仗;那蒲州府尹名叫李金彪,是个荒淫好色之人。他见京娘极是貌美,遂动起了色心;被京娘拒绝后,他竟把京娘的家人抓进了牢房,以此硬逼京娘做了他的妾室。第二年京娘就为他生下了一个男婴;但京娘对赵匡胤深藏的爱意却始终没有改变,于是,她为儿子取名叫李石印;即‘思赵匡胤’的意思。其间,这之前京娘为了堵住无聊之人的口舌,曾于蒲州城外的镜花庵’出家为尼,婚后,为了躲避李金彪无休止的求欢,京娘还俗后又第二次出家,到后来改名为‘水月庵’的‘镜花庵’为尼。而赵匡胤恰恰就是在京娘二次出家时到‘水月庵’中找到的京娘;可此时离当初他离开之时已是整整十多个年头了!讲到此处,女子看李红袖已经趴在床边睡着了,就轻轻将李红袖抱到榻上,又取来了被褥为她轻轻盖上。(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章 高人来历

    第二天,李红袖醒来时天已大亮了。走出洞外,舒展舒展筋骨,想起昨日那女子的故事。她隐隐觉得此事好像与自己有关。她在心里默默念叨着‘京娘,赵匡胤,李石印’这几个名字。正想进去向那女子问个明白时,那女子却已拿着食物走了出来。‘睡得好么?’她问道。‘很好,一点也没觉得冷’李红袖应道。那女子点了点头,将食物递给李红袖。看李红袖吃完后,两人又重新回到了洞内。坐定以后,那女子突然说道‘昨日所讲的故事你还记得吧’李红袖赶紧点了点头,想起心中疑惑问道‘前辈,你,你怎么对京娘之事知道的如此清楚,莫非,莫非......?’那女子点了点头‘不错!我就是大难不死的赵京娘’‘那李石印现在又是在哪?’李红袖接着问道。那女子点了点头微笑道‘不错!李石印正是现在蒲州城里的‘忠勇将军’;也就是你的父亲。’李红袖闻言立时一震。顿了顿那女子又说道‘估计你现在也已猜到,我就是你那苦命的祖母赵京娘呀!’看李红袖面有疑色,她又说道‘你耳后是不是有一颗‘朱砂痣’?当年你出生的时候,我还特意潜回城里抱过你呢。’李红袖顿时明白了。可随即她想起那个骷髅面具,以及‘幽冥鬼叟’的数次手下留情,又有些糊涂了。遂问道‘可是您与那‘幽冥鬼叟’又是什么关系?’赵京娘看了李红袖一眼讲道‘那年,赵匡胤做了皇帝后来‘镜花庵’来找奶奶时。当时,你父亲已经十五六岁了,我已不想再跟他去做什么劳什子娘娘了;就数次拒绝了他。不成想,最后一次他竟耍起了无赖手段,抱起我就走,最后来到了一个湖边;正在此时,得到消息的你祖父李金彪也带着兵士、强弩将我二人团团围在了湖边。当时,我既不想跟你祖父回去;又不愿赵匡胤被你祖父伤害。想到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情急之下,我毅然选择了投湖自尽。不成想,投湖之后,却被负伤来此休养的百毒魔君给救了,并传了我一身傲世天下的绝世武功;而他唯一的要求就是:我从此戴上骷髅面具执掌魔域,不再以真面目示人;从此,世上就多了一个‘幽冥鬼叟’而再无赵京娘其人了。’

    看李红袖似有唏嘘之感,她忽然问道‘可是,好孩子,你又为何那么傻?’李红袖闻言立时万千委屈一起涌上了心头,就将父亲如何阻挠自己和王元亨的婚事以及王元亨如何绝情之事一并向赵京娘说了一遍。赵京娘听后,沉思半晌道‘你父亲说得没有错!那日我投湖之后,后来据当时在场的兵士说:不久,与赵匡胤同来的弟弟赵光义也到了;并割下了李金彪的首级。’顿了顿他又说道‘与你一起的叫王元亨的小子,我也见过;此人不愧是赵氏后人,与他祖父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所以,你父亲自是不会答应你们在一起了。’啊?王元亨竟会是当朝皇孙!李红袖着实吃了一惊。但再想到赵匡胤当年对待京娘的情形后,此刻她感觉,王元亨至少比他爷爷要好多了。顿时气也消了一大半。可看这谷中四周百丈绝壁,似非人力可以出去。不由又焦急了起来。赵京娘问过情由后,告诉她‘此处名为‘落霞谷’。原无出路,只在谷中那个水潭底部可以通往外面的‘京娘湖’;那日,她就是想要潜水出去透透气时,刚好看到有人投湖自尽。想到自己以前的遭遇,一时动了恻隐之心。却不料,救起的竟是自己的亲孙女。’

    再说王元亨在旅店一连等了李红袖三天,却一直都没见她回来。想起师祖灵虚道长尚在嵩山等待自己的消息,心里不由暗暗焦急起来。翌日一早,即收拾停当,往嵩山方向而去。此次他弃了马匹,只展开‘凌云九纵’身法沿官道一路疾行。只旬日功夫,即已赶到了嵩山。见了方证大师之后,方证大师却告诉他‘灵虚道长因有事处理,已回武当山去了’王元亨遂与方证大师道了别后,又马不停蹄地赶往武当山而去。这一日,已赶至蔡州城里百无聊赖在街上闲逛的王元亨忽然看到了几个似曾相识的身影。走得近了,方才认出,眼前几位女子,可不正是那日在襄阳城中与公孙合打斗的那几个‘白云城’的门人么!想起自己一直都想去拜望叶宵,却苦于不知白云城去处,眼前有了这几人引路,正好前去拜望。主意打定,即走上前去‘几位姑娘请了’四女突然被人阻住去路,不由怔了一怔。紫衣女子眼尖,立时就认出了王元亨‘你,你,你不是那日在襄阳城里打跑那个恶贼的那位侠士吗?’其余三人立即回过神来,齐齐敛裙道‘大侠有何见教?’王元亨赶紧将自己的心意告知了几人。少时,几人中的红衣女子道‘大侠来的正是时候,我家主人也刚刚办完事回来;如此,就随我们走吧。’当下,王元亨就跟着四女往白云城而去。一路上,经交谈得知:四人皆为白云城主叶宵座下婢女,以梅、兰、菊、竹为名;其中,以红衫女子最大,是为梅儿,蓝衫女子次之,名为青儿,黄衫女子第三,名叫菊儿;紫衫女子兰儿为最小。‘这倒好记,凭衣服就能辩出谁是谁来。’王元亨心道。几人一路说说笑笑,不消半日,即已来至一座山下。‘此处名为白云山’兰儿提示道。(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章 太祖故旧

    但四女却并未直接上山,而是引着王元亨从山边绕过,径直来到了山后。这里是一片平坦开阔之地。只见在葱郁的的林木之间,星罗棋布地建着十余间样式统一的木制房屋。四女引着王元亨径直走进了居中的一座木屋后,在这里果然见到了叶宵。一番寒暄后,落座不久,一婢女进来向叶宵报道‘禀少主,老主人有请这位公子前去叙话。’看叶宵示意后,王元亨不敢怠慢,赶紧跟着那人走了出去。两人一路前行,却又回到了山前。在寻了路径后,两人遂开始上山。到了半山腰才发现,原来这里有一座颇具规模的宫殿式建筑。前抑后扬,依山而建;既独具匠心,又毫无张扬之气。未及入内,即有一人迎出。看见王元亨,来人即深施一礼道‘不知公子驾到,有失远迎,恕罪!恕罪!’王元亨赶紧还施一礼,再看这人。只见他,年约六十多岁;一袭蓝衫,头扎方巾,一副儒生打扮。那儒生先将王元亨让进屋中后,又亲自为王元亨奉上了香茗以后,就默立一旁仔细端详着王元亨的面目。见这人行为有些怪异,王元亨张口欲问时,想想怕失了礼数,又忍了回去。少时,一杯香茗喝过后,那儒生道‘公子心中定有许多疑惑,请随我来!’于是,王元亨又随着那儒生来到了殿旁的两座阁楼前站定。儒生伸手推开一座书有‘抱月轩’三个大字阁楼的门后,示意王元亨进去。随他进去以后,才发现,屋内极是简单素雅;除了一些鲜花、兰草之外,四面墙壁上都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字画。在其中的一幅人物画像下面的台案上还摆放着供品,香炉里浓浓的青烟显是才上香不久。王元亨盯着画上的人端详了许久,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细思之下才发现,原来,图画上的人面目竟然与自己几乎毫无二致。

    ‘此人是谁?为什么画像会被高挂与这里?’正思忖间,那儒生却突然一声大喝‘混账小子,见了先人还不下拜!’王元亨一惊,赶紧扭头望着那儒生。儒生却径直走到王元亨面前,指着那幅画像道‘你可知画中何人?’王元亨再看了看画像,一脸茫然地望着那儒生。儒生轻叹一声道‘画上非是旁人,正是我太祖皇帝青年时的肖像!’在这山野之中竟供有皇帝画像?王元亨颇感疑惑。旋即,又正色道‘即使是本朝太祖;但他做他的皇帝,却又与我有何相干?’那儒生摇了摇头道‘本朝太祖宽和仁厚,英勇神武,自是应该受到万民敬仰;况还是你的亲生祖父!’啊?太祖皇帝竟是自己的祖父?王元亨颇感惊疑。那儒生却未说话,只从身上摸出一个物什递给王元亨。接过一看,竟是自己早已丢失许久的那个玉锁。‘此物是你自小就戴在身上的吧。’儒生道。顿了顿他又道‘此物是当年你父亲出生之时,太祖所赐;当时,老夫正在现场!’听到此处,联想起当年在梦中传授自己武功心法的那位名叫赵玄朗的道人当日说辞,再看着眼前的画像;王元亨隐隐感到好像自己与太祖赵氏一门似应有些渊源。‘可我明明姓王,自小就在王家坡生活呀!’王元亨想了想说道。

    那儒生却摇了摇头道‘你本不姓王,只是你幼年之时家中遭遇变故,被你乳母王氏抚养,方才随了她娘家王姓!’听到这里,王元亨开始有些信了。因为他自小就非常奇怪:为何别人家里都有爹娘,而自己家里却只有母亲、舅舅,从未见过父亲;问过母亲,但总是招来她的一番喝斥。现在听他一说,王元亨立时勾起了童年的记忆。但每一个说起太祖皇帝的人都把他说的英勇神武、世间罕有,这又让王元亨对这位太祖皇帝产生了极大兴趣。就问那儒生道‘看来老前辈与我家渊源颇深了,那太祖皇帝又是个怎样的人物,你也定然是知道的了。’那儒生点了点头双手负后道‘若问起太祖皇帝,普天之下恐再也没人比老夫更清楚了!’哦?王元亨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少时,那儒生喝了一口茶后,将太祖皇帝滁州战皇莆晖,南唐擒韩韬以及如何夷平南方诸国,北攻北汉、契丹之事向王元亨略略说了一遍。‘太祖皇帝果然是一员勇猛武将!!’听了儒生一番讲述后,王元亨赞道。

    闻言,那儒生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太祖确是神勇,但也并非只是一介武夫,他还尤其爱书好学;甚至到了痴迷的地步。’顿了顿他又道‘当年他每下一城,必先寻尽城内各类书藏典籍,然后时时拿出阅读;即使在军中也常常都是手不释卷。’说到此处,他突然停了下来,转身上了阁楼。少时,他即提了一个包袱下来交给王元亨。因不知里面是何物事,王元亨连连推辞。‘这本就是你祖父遗留之物,今日物归原主;也是理所应当。’儒生皱眉道。听他如此说,王元亨这才赶紧双手接过。看看时候已是不早,那儒生忙命人取来饭食与王元亨用过后,说道‘太祖之事,非是一日、两日能够说清。公子若不嫌弃,可在老夫这里小住数日;待我慢慢说与你听’王元亨想想似乎也并无其他紧要的事,就点点头答应了。那儒生立即安排下人收拾好了房间,安排王元亨住了下来。回到房间王元亨打开包袱一看,竟是几本稍有些发黄的古书。王元亨对那本名为‘九玄剑经’的秘籍并未放在心上,但对其余的两本‘礼记’‘大学’却倍加珍视。他在幼时上私塾时,就曾经常听先生称赞这两本书;是以,即取出放在自己身上。以便自己时时查阅。此后的一段时间里,王元亨除了吃饭、睡觉,闲暇时看书外,就央求那儒生为他讲述太祖皇帝的轶事。那儒生对太祖之事也确实是非常了解,他又陆陆续续地将太祖从二十一岁离家闯荡投郭威账下从军,到至柴荣潜邸为将之事一一向王元亨讲了一遍。不觉,已是几天过去了。这一日,待那儒生讲完太祖如何在陈桥驿黄袍加身登上帝位之后,王元亨终于忍不住问道‘前辈为何对太祖之事如此清楚?还请前辈告知。’那儒生起身一阵朗笑后说道‘老夫非是别人,正是那与太祖皇帝亦师亦友的幽州赵普!’啊--??此人就是名满天下,人称‘半卷论语治天下’的本朝开国宰相赵普!!王元亨顿时肃然起敬‘原是老大人在此,小子失敬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章 皇宫秘闻

    赵普却微微一笑‘好说,好说’顿了顿,王元亨忽地想起一事奇道‘老大人名满天下,可为何不高居庙堂之上,却流落与这荒山野地之处?’赵普喝了一口茶水后,‘此事说来话长......’随即陷入沉思之中。良久,他缓缓说道‘此事还要从太祖皇帝登基之后说起,当时,太祖不但对前朝旧臣一律优抚,且诏令;对前朝太后仍以太后之礼奉养,对柴氏后人永世不得加害。并铸丹书铁券一枚,以为凭证;同时,对朝中众臣也是极为宽厚。记得有一次,他宴请群臣。席间,翰林学士王著喝醉了开始耍酒疯。太祖让人把他拉下去,他还死赖着不走,在宫门口嚎啕大哭。第二天即有人弹劾他,说王著昨日大哭,是在哭世宗|(前朝皇帝周世宗柴荣)呢,请求治他的罪。太祖却道‘此人不过一个酒鬼罢了。他曾是世宗臣子,朕也是知道的。况他一介书生,既是哭几声世宗,又有何妨?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太祖竟是如此仁慈?’王元亨冷不丁问道。‘太祖不但对前朝旧臣仁慈,既是素有嫌隙之人,太祖也极是宽厚优待。’赵普回道。哦?王元亨极感兴趣。少停,赵普接着讲道‘有一次,太祖与众臣一块宴射。酒饮半途,太祖突问当年曾将他拒之门外的王彦超‘旧在复州,孤前往投靠你,汝为何不肯收留我?王彦超此时已做了朝廷中书令。闻听太祖发问,以为要与他算旧账,顿时吓出一身冷汗。连忙退席磕头托辞道‘当时臣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御史。正如一勺子水怎能包容庞大的神龙呢?再则,如果当日臣留住了陛下,陛下您又怎么能有今日之丰功伟业呢?’太祖听后一笑了之,仍让他官居中书令一职。还有一人,就是那位曾经欺辱过他的董遵诲;此人后来在太祖跟随郭威之时一直都是跟随太祖政敌韩通,一日,太祖召见他,他以为必死无疑。但太祖不但未念旧恶,并提拔他做了节度使,还设法将他母亲从已被契丹占领的幽州赎了回来。’

    ‘太祖竟会宽厚仁慈到此等地步?’王元亨有些不信。赵普点了点头‘太祖确是如此!’顿了顿他却又话锋一转道‘但不料,太祖的宽厚仁慈却惹恼了当时任开封府尹的晋王赵光义。那一天,他来找我,对我说‘皇帝待人过于宽厚,长此以往,恐会导致伦常废弛;他有意为朝廷整肃纲纪,想请我帮助。’因我观那晋王平日里处事沉稳有方,加之太祖当时待人也确实有些过于宽纵;未及多想,就答应了下来’‘太祖共有几个弟弟?’王元亨突然问道。赵普伸出两根手指比划着‘两个!一个是赵光义,另一个赵廷美;其中,赵光义和太祖是一母所生,平时也最亲近;赵光义本人沉稳多谋,加上母亲贺皇后的**,两人最是亲密;是以,太祖登基不久,即将赵光义封为晋王,并把戍卫皇城的重任交给了他。’赵普回道。‘如此,他为皇兄分担政事也是理所应当的了’王元亨说道。赵普点了点头‘当时,我也是这么想的’旋即,他又神色一变道‘可是,后来发生的变故,却是我始料不及的。’‘什么变故?’王元亨问道。赵普神色变得凝重了起来‘不久,即传来了太祖深夜暴亡的消息。待我清晨赶至宫中不久,太祖昔日的结义兄弟石守信、王审价等人也陆续赶到了。他们一来,就开始质问太祖的死因。’‘太祖是怎么死的?’王元亨忍不住问道。‘据宫人所述:太祖殡天的头日夜里,一直都在与皇弟赵光义饮酒,直至深夜;其间,二更天的时候,还有人看到在二人饮酒的帐幕里,一人坐着,另一人不停地来回走动;不久,里面又传出有刀斧戳地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着太祖皇帝的怒喝‘好做!’‘好做!’因太祖皇帝饮酒前曾有言在先,众人虽觉得有些可疑,但谁也不敢进去扫了皇帝的酒兴。是以,内中情形就不得而知了。’

    言毕,赵普连连叹气不止。‘那然后呢?’王元亨追问道。‘之后不久,赵光义就匆匆走了出来。当时宫人进去查看时,发现太祖已经呼呼大睡,当时也未在意。可只一刻功夫;到了三更时分,待宫人再进去查看时,却发现太祖已经殡天了!’‘当时太祖皇帝寿数几何?’王元亨突然问道。‘虚数五十,实数四十九岁’赵普回道。‘此事确是有些疑点,也难怪有人会质疑’听完,王元亨说道。顿了顿他又问道‘那后来的情形又怎么样了?’赵普想了想,示意王元亨喝了一口茶水后,又缓缓讲道:当时,太祖殡天的消息一经传出,朝野震动;就连外放的官员也无不匆匆赶回朝廷,帮助料理皇帝后事。一入皇宫,众臣想起太祖平日宽厚,无不捶胸顿足。一时悲声四起;石守信、王审价等结义兄弟更是嚎啕大哭。翰林学士王著一边哭着,一边在太祖灵柩前磕头。直在灵柩前磕的头破血流,仍不肯罢休,众人俱是一派癫狂状态;

    见状,当时位秩最高的晋王赵光义止住了众人,在草草安排完丧事后,突然对众臣道‘今天子歿去,委实令人扼息;可太祖心愿未了,统一大业尚未完成,吾身为皇弟,自是义不容辞;为皇兄完成未竟事业,以慰皇兄在天之灵!’一边说着,一边自怀中取出一物高叫道‘今有太祖遗诏在此,谁敢不从!’此话一出,群臣立时开始议论纷纷。见状,赵光义又道‘此诏乃当日皇太后命太祖皇帝所作,此事赵普也在现场!’‘哦?真是太后命太祖皇帝所写的吗?’王元亨问道。赵普微微一笑道‘太祖至孝,普天之下只有杜太后能喝斥、命令太祖皇帝;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加之,整个五代乱世多由君弱臣强而起。兄终弟及,好似有此可能;再看当时群情汹涌,若不及时平息事态,恐天下立时又会陷入混乱之中。于是,我当时就走出人群,对众臣道‘此事不假!当日杜太后有鉴于五代之时主幼臣强引发的事端许多,特命太祖皇帝壮年即写下此诏。当时,我也确在现场。’众臣这才平静了下来。于是,赵光义就在太祖灵柩前行了叩拜之礼后,即在灵前即位,是为宋太宗。’‘兄终弟及,妙极,妙极!’王元亨冷不丁道。(未完待续)

第三十章 诡谲身世

    闻言, 赵普意味深长地看了王元亨一眼后说道‘只是,此后发生的事就与你的身世有关了。’啊!王元亨心中一凛,赶紧默然肃立望着赵普。赵普又思忖了一下缓缓说道‘太宗登基以后,即依前时所言开始了亲自征伐北汉、契丹的战斗,北汉没过多久就被打了下来。但这契丹却是极难对付,一连两次都是无功而返;尤其是,其间发生的两件事,却使我从此起了疑心’‘什么事?’王元亨惊问道。赵普看着王元亨缓缓讲道‘此事发生在太宗第二次御驾亲征契丹之时,这次临走时,他先将卫戍京城的太祖四子赵德芳远调外地后,又将太祖次子赵德昭带在身边一起去征伐契丹;也正是在此次征伐其间却发生了一件大事’‘什么事?’王元亨急问道。‘当时,太宗带领了数十万大军将契丹都城幽州围了个水泄不通。两军正在僵持不下之时,有一天军中却突然传出了太宗失踪的消息。于是,有人提议:由太祖次子赵德昭即位为帝。不料刚过数日,平安脱险的太宗便又重新回到了军中。此时,正赶上赵德昭拿着一份拟好的立有战功人员的名册请太宗进行封赏。太宗当即没好气说了一句‘等你做了皇帝后再行封赏吧!不料,德昭殿下回去后,即自缢身亡。时隔两年,又传来了调任兴元府尹的德芳殿下病死的消息;之后不久,赵德昭在军中曾被人提议即位之事被人告密。太宗大怒,立即命令将赵德昭家人尽数抄斩。可问斩之日,却发现独独缺少了他的幼子以及乳母王氏。’当时,我等太祖旧人虽俱是扼腕叹息,却也无可奈何。后在整理太祖遗物之时,被我无意之中在太祖藏书中发现了一本修炼剑道的武功秘籍。于是,我开始按照秘籍上的功法偷偷修炼,不想,几年之后竟已大成;但当时见朝廷里太宗重用宦官,排挤太祖旧臣,遂动了归隐山林之念。

    说到此处,他顿了顿又说道‘因想起当初太宗即位,我亦牵涉其中;现太祖旧臣俱被排挤,两个儿子又相继死于非命,我自感罪孽颇深;遂将剑法尽数传与儿子,让他以‘夙业全消’之意化名叶宵,在江湖中隐姓埋名,顺带寻找德昭殿下失踪的幼子赵惟明及他的乳母王氏。’‘你们找到了吗?’王元亨问道。赵普却没有说话,只看了王元亨一眼后,转身走了出去。王元亨稍稍迟疑了一下,也赶紧跟了出去。一出门外,却见赵普正站在另一个阁楼门口向自己招手。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那座阁楼。只见那座阁楼除了门头上书写的‘听风阁’两个大字外,外观上与‘抱月轩’毫无二致,就赶紧走了过去。进去以后,赵普并未在楼下停留,径直领着王元亨就直接登上了二楼。这里陈设更为简单。除了墙面上的几幅画像外,什么都没有。王元亨仔细端详着墙上的画像。只见,当中的一幅画着的是一个剑眉星目,英武不凡的青年武将;而他旁边的一幅竟是自己的母亲王氏。正思忖间,赵普已拍了拍王元亨的肩膀,指着那武将的画像说‘孩子,快给你父亲德昭殿下行个礼吧’王元亨顿时明白了,立即拜伏于地‘咚咚咚’连磕三个响头。赵普将王元亨扶起后,说道‘旁边的一幅,不用说你也认得,正是你的乳母王氏。’‘那他们的画像为何会在此处?’王元亨不解。‘当年为了寻找你们,我与犬子走遍了大江南北,可一连十多年,都未有进展;后来,老夫年事渐高,就交由犬子一人前去寻找。可他并未见过王氏,又不知你长大后容貌如何;但想来定与你的父亲德昭殿下相差无几。于是,我就凭着记忆,将你父亲及乳母王氏的容貌画了下来,以供辨认。’二人正说话间,‘登登登’一人走了上来。王元亨一看来人,赶紧施了一礼道‘叶宵前辈’叶宵并未答话,只望着赵普道‘孩儿幸不辱命,现在可以向父亲大人交差了’赵普却未答话,又指着另外的一幅画,对王元亨说‘此人极是重要,你要牢牢记住他的容貌。’王元亨依言望去,只见,画上的人白面无须,眼神狡诘;尤其是眼皮上的一颗硕大黑痣分外显眼。

    赵普指着画上的人道‘此人名叫王继恩,当年的宫中总管太监;他本应是太祖最为信任之人,却不料,太祖殡天后,他竟做出了一件大逆不道的事情;也正因此事,才使你过上了这许多年的流离生活。’哦?王元亨不解。顿了顿,赵普又缓缓说道‘当日,太祖殡天以后,匆匆赶到的宋皇后立即派王继恩去请你的父亲或德芳殿下前去。却不料,王继恩这厮,并未去寻找他们,而是将晋王赵光义引入了宫中。’说到此处,赵普摇了摇头话锋一转道‘这也难怪后来太宗如此宠信这阉逆,不但让他参与政事,还将禁军统领交与了他。’‘此贼如此悖逆,他现在何处?’王元亨怒道。赵普轻叹了一声‘这厮后来不知何故,突然辞了官职不知去向;与他一起失踪的还有一大批太祖藏书;其中,最为珍贵的当数被太祖视为珍宝的一本来自南唐皇宫的武功秘籍‘葵花宝典’。之后数年,再无此人消息。’正说间,旁边的叶宵却突然拍了拍王元亨的肩膀冷不丁说了句‘你要小心万仙帮’王元亨一愣。刚想发问,赵普却已深施一礼道‘今公子已知自己身世,你本是太祖镝孙;但若想要重登大宝,我父子与一班老臣定将全力扶助公子遂愿!’王元亨并未当即应答,良久,却反问道‘按说,太祖本是一个勇猛尚武之人,却又怎地会对读书有恁大兴趣?’赵普思忖了一下‘此事与太祖少年时的一个经历有关。’他回道。‘哦?’王元亨立时来了兴趣。赵普看了看王元亨缓缓讲道‘当年,我与太祖共事之时,也曾就此事问过太祖。太祖说,这与他少年时在汴京城内救下的一个疯道人有关:那一日,他本是溜到城中去玩耍。却不料,刚一进城,就遇上一班恶少在当街殴打一个疯道人。他当即上前,一顿拳脚打跑了那班恶少;又见那道人确实可怜,一时动了恻隐之心,遂又请他到酒楼中大吃了一顿。’(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章 藏书由来

    ‘太祖少年时竟是如此仗义!’王元亨脱口赞道。赵普看了王元亨一眼又接着讲道‘酒足饭饱之后,那道人临走时拿出一本破烂不堪的旧书交给太祖。太祖回家以后,拿出那本书给父亲查看时才知道:此书名为‘太公纪要’,相传为当年辅佐武王建立周天下的吕望(姜太公)所作,书上详细记载了如何排兵、布阵等兵家之事。太祖素怀大志,了解情况后,如获至宝,即开始潜心钻研;及至后来到了军中为将之时,每每领兵出战,按书中所示,居然屡试不爽。太祖也因此很快在军中脱颖而出,成为郭威父子倚重之人。’讲到此处,赵普顿了顿又说道‘但太祖也发现道人所赠的‘太公纪要’仅为残篇,已缺失许多;可紧靠这断章残篇就使太祖无往不利,这使他内心深受震动,意识到了读书对一个人的巨大助力,加之他本就胸有大志;是以,太祖至此即开始留心收藏各类典籍;每闻某地有奇书出现,必亲彺此地,以重金求之。’ 王元亨一直静静地听着在心里默默念叨着‘疯道人,疯道人’突然,他脑中灵光一闪道‘这疯道人我也见过。’哦?赵普颇感诧异。于是,王元亨就将那日在凌云山与众高手打斗,后被那疯道人出现后化解之事向赵普细细讲了一遍。

    听后,赵普微微颌首后又轻轻摇了摇头‘不可能!此人若还活着的话年纪至少已有百十开外,竟还有此身手;其中必有玄机。’王元亨此时已知那道人定是异人无疑,就对赵普说道‘晚辈有心去寻那道人,不知老大人能否为我指点一二’赵普坲了坲须发皱眉道‘高人行事,素来高深莫测;当年,太祖也曾派人四处寻找此人。但数年下来,竟无一丝线索。当日,我就曾对太祖说‘高人行事,素来高深莫测;他若要见你,自会出现。若有意躲避;任谁也无法寻觅踪迹’,太祖无奈,也只得作罢。’‘那后来呢,他就一直都没有再出现吗?’王元亨追问道。赵普讳莫如深地笑了笑后,讲道,太祖最后一次见到那道人时,据说是在他去世那一年的一天午后。当天,他因前日心中不快,饮酒大醉。当日退朝以后,即伏于寝宫龙案上睡着了。梦中那道人又来找他,当时,太祖曾问他,自己还有多少寿数?那道人告诉他‘只要今年十月二十日天空晴朗,则可延长寿命十二年;若不是,则应赶快措办后事。’‘哦?四月二十日那一天究竟天气如何?那道人说得都应验了吗?’王元亨连番追问。赵普又是讳莫高深地一笑‘转眼到了十月二十日这一天,那天白日里一直都是晴空万里,太祖心情也很不错;不料,傍晚时分,突然阴云四起,雪雹骤降。太祖见势不妙,赶紧撤走仪仗,退归寝宫,召晋王赵光义入宫;赵光义入寝殿后,太祖即屏退宦官、侍女,兄弟二人开始斟酒对饮。当日夜里,宫人就发现,太祖已经殡天了!’赵普一边说着,一边直直盯着王元亨面目。

    看王元亨一直面色如初,遂微笑颌首后,立即命下人前去准备饭食安排王元亨就餐。席间,赵普又一次提到帮王元亨重登大宝之事,王元亨却道‘家中之事,本应以礼待之,岂可以理度之;且今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岂可因我一家之私,而令天下重又陷入动荡之中。’赵普微笑颌首‘当年,太祖代周立宋,也是为了匡扶天下,使百姓免受离乱之苦;今有后人如此,太祖当可含笑九泉了’旋即,他又话锋一转道‘但太祖登基之后,有鉴于五代节度使叛乱甚多;为防止地方藩镇做大生乱,遂采取了‘强干弱枝’策略,收地方精兵于禁军;此举虽消弭了藩镇做大的威胁,但却导致了地方兵力羸弱,边疆不断受到异族侵袭的结果。’ 看王元亨若有所思,他又说道‘那日,我曾听犬子言道,说你曾被武林中人推为盟主。你虽弃之不用,但也应在武林中储备一支精锐,以弥补我辈之失。’王元亨连连点头称是退去。回到客房以后,王元亨倒头就睡。但没睡多久,半夜里他突然惊醒了过来。他梦见师祖灵虚道长正在为他准备后事。梦里的师祖是那么地慈祥而又憔悴。这一醒来,王元亨想起,自己已经解毒之事还未向师祖告知,他老人家此时一定是在武当山苦苦等候自己的消息。

    再算算日子,自己在这里大概已呆了一月有余,该知道的也都已知晓,似乎已无再留下去的必要;忽而又想起前日威远镖局坐堂的话,也不知林贞儿的哥哥那里究竟出了什么大事。想到为给自己疗毒尚在天山的林贞儿,王元亨不由颇觉难过。心念一起,再无睡意。好不容易等到天亮,王元亨稍作收拾后,即向赵普父子告了别,直奔武当山而去。到了武当山,向师祖禀过了自己在天山疗毒的经过后,灵虚道长自然是喜出望外。当即提出要王元亨在山上陪自己一些日子,以观察是否尚有余毒。但王元亨想起威远镖局之事,根本无心多做停留。细细向师祖说明了情由后,灵虚道长也未再留,当即便催促他快快前去福州查看。得了师祖指示后,王元亨立即匆匆向福州方向而去。却不料,刚入襄阳城不久,远远地,即有二人向他走来。行至近前,二人当即拜下,口中连道‘这下好了,这下好了,我家主公有救了!’王元亨赶紧将二人扶起,看看面目,虽觉有些面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一时颇觉迷惑。正思忖间,来人说道‘盟主可能不记得我们了,咱们还一起在这城中喝过酒,对付过春十二娘呢!’王元亨一愣,当即缓过神来。这二人可不正是那日跟着段思平的那两个随从么!(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章 南国战事

    想到是段大哥的随从,王元亨立即将二人引到了旁边的一家酒楼坐下,随意要了些酒菜,几人边喝边聊了起来。交谈中得知,南诏国近期竟发生了一件大事!原来:隋末唐初,洱海地区小国林立,互不役属;其中有六个实力较强的小国,分别被六个国王统领,被称为六诏。蒙舍诏因在诸诏之南,被称为‘南诏’;后来,蒙舍部落首领皮逻阁在唐王朝的支持下,先后征服了西洱海地区诸部,灭亡了其他五诏,统一了洱海地区;建立了‘南诏国’至此,‘南诏国’便开始雄踞西南;其间,共历十二帝。段思平祖上因曾参与灭亡其他五诏战斗,立下赫赫战功,而世代被国王倚重;到了段思平祖父时,更是被当时的世隆国王封为‘清平官’(宰相),其父二十多岁即被封为大理城节度使。乾宁四年,郑买嗣指使杨登杀死南诏王隆舜(世隆之子),天复二年,汉人权臣郑买嗣又起兵杀死了舜化贞及南诏王族八百余人,建立了‘大长和国’;因其立国不正,遂自唐昭宗时,就时时遣人前去朝廷上表,请求皇帝下诏为‘大长和国’正名。后经五代乱世,此事也就搁置了下来;待到大宋朝建立以后,‘大长和国’又遣人前去上表,但历经太祖、太宗二帝,却始终未给予答复;就在此时,国内有小人因嫉妒段氏声势显赫,在国王面前造谣说‘段氏一门常到中原走动,此事或是段氏从中作梗’国王大怒,当即将段思平老父及家中六十余口尽数抓捕入狱;同时派大将吐谷浑率领大军将段思平及兄长团团围困在大理城中;至今,已有一月有余……

    听完二人讲述,王元亨奇道‘城内情势危急,二位不在主公身边,却来寻我有何益处?’两人对视了一眼后,其中一个说道‘我家主公虽见情势危急,但也不愿束手就擒;只坚守城内,与敌军对峙。’‘只是现在城中府库早已空虚,粮草也仅可再支撑一月。’‘该当如何解围?‘王元亨急道。‘眼下最好的办法,便是速战速决与来敌决一死战!’另一个应声答道。但随即他又摇了摇头道‘奈何来敌有数万之众,我大理城中只有兵士七千余人,如若交战,无异以卵击石;于是,有人提出了向党项人借兵的建议,但又恰逢此地正有战事,借兵无果;万般无奈之下,主公想起自己有一个被江湖中人奉为盟主的兄弟,又因我二人与盟主见过面,遂派我二人前来找寻。也是我家主公命不该绝!不想,天随人愿,竟真的让我等就碰上了盟主阁下。’听完二人所述,王元亨立即催促二人一起马不停蹄向大理城赶去。远远地,就看见大理城外果然是旌旗招展,甲兵林立。看看道路都已被兵士封锁,想想段大哥尚被困在城中,王元亨顾不得许多,挟起二人纵身跃入城中。落地之后,王元亨即由二人引着去见了段思平。听段思平略略讲了眼前形势后,王元亨当即说道‘小弟该如何效力,大哥尽管吩咐!’段思平顿了顿说道‘前番,我也曾派人前去北方借兵,可正逢此处内乱,宋朝也断不会出兵;眼下除了靠江湖朋友帮助之外,似乎再无他法可想。’闻言,王元亨当即应道‘大哥有难,兄弟敢不拼死效力!’段思平一阵朗笑后说道‘此事却也无需兄弟亲与敌军交战。’哦?王元亨一愣。顿了顿,段思平又说道‘距离此处不远的土司城即是黑虎帮总坛所在。这黑虎帮在西南势力极大,所辖七十二寨,帮众不下数万;我虽与其前任帮主雷豹有些交情,但其在此前武林大会上已被八卦形意门的刘先春打死,现由其弟雷彪执掌黑虎帮;这雷彪那日武林大会时也在,对王兄弟被奉为武林盟主之事,也是知晓的。若王兄弟肯亲自找到此人,说明情由,以兄弟盟主之尊,谅他不会不肯相助!’

    听完,王元亨即问明了路径,展开身法,不一时,即已来到土司城外。入得城后,王元亨先按段思平所说,找到了黑虎帮在城中开设的赌坊、酒肆。然后,由掌柜引着去见那黑虎帮现任帮主雷彪。说明来意之后,那雷彪一阵大笑之后却将脸一板叱道‘那日我等奉阁下为武林盟主,你坚持不受;今日却来求我相助,究竟是何道理!’王元亨因重任在肩也未为意,当即上前施了一礼‘此一时彼一时,今日求你相助,全为兄弟义气,别无其他;还请帮主再做斟酌。’雷彪一愣,又是一阵大笑后说道‘好一个兄弟义气!既如此,我黑虎帮全赖盟主面子,愿意出兵去助那段思平!’说话间,雷彪已命人摆上了酒宴,请王元亨入席。酒未吃完,收到雷彪通知的各寨寨主俱已到齐。众人到了之后,即被安排与王元亨同坐。席间,雷彪频频示意各寨主轮番与王元亨对饮,王元亨却心急如焚。暗忖,这一个个喝起来,岂不要误了段大哥大事;但面对这些江湖草莽,似乎也只得舍命相陪才能得到认可,为了能为大理城解困,也顾不了这许多了!遂起身朗声道‘今后全仗各位相助。在下不才,先喝上几坛,先干为敬!’此话一出,众人俱是一惊,面现疑色望着王元亨。少时,雷彪即命人搬来了十多坛好酒依次排在了堂前。见状,王元亨定了定神心道‘此时段大哥处定是十万火急,等待自己搬来救兵;自己又岂能在此多作纠缠?’再看到堂上众人迫切而又疑惑的目光后,遂将心一横,走至堂前,捧起酒坛‘咕咚、咕咚’喝了起来。一连喝了几坛后,虽觉有些腹胀,但想到大理城解困十万火急,似也顾不了这许多了!遂依次捧起接着喝了起来。

    不觉间,已喝干了整整十坛好酒。然后,借上茅厕之机将腹中之酒尽数逼出;待重回堂前还要再喝之时,雷彪止住了众人鼓噪后说道‘今盟主义薄云天!为了兄弟之事前来相求我等相助,不知弟兄们意下如何?’众寨主中立即有一人应道‘我等皆以帮主马首是瞻!帮主一声令下,我等敢不拼死效力!’雷彪一阵狂笑‘这便好,这便好!’接着,王元亨与雷彪逐一清点了寨主人数。经查,前来寨主共有三十二位,每位寨中聚有徒众五百余人;粗略一算,可调动人马约一万余人。王元亨大喜。立即与雷彪一边安排人去大理城报信,一边安排各位寨主回寨集合人马。翌日一早,各寨寨主俱已带齐了人马在城外待命。此时,去大理城报信之人也已回转;诸事安排停当之后,王元亨即与雷彪二人带着万余人马向大理城开进。到了城外以后,王元亨按段思平所示,自己先单独取吐谷浑帅帐。此时,吐谷浑正在帐中与众将佐议事,蓦然有人闯入,众人皆是一惊。王元亨也不多话,手起掌落之间,便将账内一干人等尽数毙于掌下。紧接着,得到示意的雷彪则带着人马从大军背后杀出高呼‘主帅已死!尔等还不快快逃命!’。吐谷浑大军顿时军心大乱,军士自相践踏,死伤无数;此时,大理城突然四门齐开,段思平引着城内人马一齐杀出。不消一日功夫,吐谷浑八万大军即已被斩杀殆尽。未敢稍有迟疑,段思平又与王元亨、雷彪一起带着人马直入皇宫,捉了郑买嗣及逆臣杨登一干人等。并大开牢门将关押之人尽数放归;然后张榜安抚国内民众,赏赐此役有功人员不提。(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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