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长城
今天是休沐的时间,这时代不论男女都留长发,从朝堂到学堂,每隔五天就会放一天休沐假,专门给人们洗头沐浴。
吕布不需要这个休沐假,他每天都会洗澡,放假刚好有时间在院子里练着父亲教的家传枪法。
早上正是练武的好时间,没到一个时辰,吕布就一身大汗了。
“布儿,休息一下吧。”看着正在院子里练习枪法的儿子,吕良坐在凉亭里笑着招了招手,儿子已经是满头大汗了。
“是,父亲。”吕布收起枪,走凉亭里在父亲身边坐下。
母亲已经倒好一大碗醪糟,冰凉的醪糟下肚,吕布舒服的长舒一口气。
“去,洗个澡,为父带你去买匹好马驹,昨天马市里来了一批好马,相信能买着一匹好马。”吕良笑着看着儿子,答应儿子的事他可一直都没有忘,只是这段日子都没有马商运马过来,一直耽搁着。
吕布起床练枪法的时候天才刚亮,这时代没有娱乐,晚上睡得早,早上鸡一叫就醒了,练了一个时辰的枪也不过太阳刚刚升起来。
“是,父亲。”吕布一听要给自己买马也很高兴,这段时间他已经习惯了骑马,也知道一匹好马有多么难得,家里的马都不错,但离宝马还是差了很远。
就在这几个月里,吕布已经给自己的马鞍加上了一层厚厚的熊皮,这东西是他在家里找了好久才找到的,羊皮太薄,牛皮硬邦邦的不够软,坐上去都不舒服。
最后吕布看见了家里库房里的熊皮,这是一张巨大的黑熊皮,手摸上去软软的很有弹性,熊皮有一指多厚,吹口气黑色皮毛只打旋,这东西可是最好的材料,又厚又软,垫在马鞍子上和坐在真皮沙发上一样舒服。
就在吕布准备下剪刀的时候,被母亲制止了,这熊皮可是母亲的珍藏,说是给他成亲准备的,到时候要做成最好的皮裘给儿子和未来儿媳妇盖,不能随便祸祸。
吕布求了好半天母亲才答应剪下一小块熊皮。
有了熊皮,吕布又在马鞍上钉上一层牛皮,这才把熊皮固定上去,免得马鞍把熊皮磨破了,再想去剪一块下来不容易。
有了软软的马鞍,就到了安装马镫了,这东西就简单多了,几根绳索加上两个圆环,只用把圆环打成半圆形固定在马鞍两侧就行了。
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吕布就欢欢喜喜的来到了家门口,父亲和母亲早就在门口等着了,福伯已经牵出了两匹马,吕布黑熊皮的马鞍已经安在马背上。
吕良的马鞍上也安装了两个马镫,这东西自从儿子鼓捣出来他喜欢上了,有了这两个踏脚的半圆环,人在马背上就能更加自由,很多原来根本无法做到动作现在都能做到,要是在战阵之上,实力平添三五成。
骑上马,和母亲打了声招呼,就随着父亲出门了。
已经是四月天了,天气慢慢的热了起来,吕布已经穿上了单衣,北方的天气热起来很快,西北风一停,太阳一出来,温度就蹭蹭的往上升。
一路向北,吕布知道父亲要带他去阴山脚下的牧场里买马,那里是五原郡附近最大的马市,无论是北地的骏马还是西域的良驹,应有尽有。
算上上次去五原,这算是吕布第二次出远门,一路的风景让吕布赏心悦目,和传统记忆中的北方不同,现在的北方树林茂密,要不是吕布知道这里是五原,还真会误以为这里是蜀中,靠近阴山山脉,这里也能算是奇山遍布,怪石嶙峋了,就是河流少了点。
阴山山脉,这座北方的屏障,落差高,海拔1500—2200米,宛如一道阻隔南北的天然屏障,冬天它阻挡了来自西北方寒潮的南下侵袭,使得阴山以南地区每年冬季西北风远比北方弱小,而且山南和山北的气温平均相差大约在十度左右上下,极端时期,其相差温度会更大。
这样温暖的气候加上黄河丰沛的水源,黄土高原肥沃的土地,形成了“黄河百害,唯富一套”的说法,河套肥沃的土地就成了北方游牧民族眼里的一块肥肉,东汉衰弱,草原民族已经快要按耐不住了。
也是因为河套之地的肥沃,即使面临异族还是有不少人没有逃回关内或者河东,坚守着祖辈传下来的土地。
“父亲那是长城么?”
翻过一座小山,眼前就见到一条黑灰色巨大石墙,由东至西,看不见头尾,依山而建,跌宕起伏。
吕布上辈子就没见过长城,现在终于见到了这伟大的建筑,两千多年的时间消磨了一切,连黄河出海口都一变再变,只有这长城依旧矗立在北方,顽强的执行着它的使命。
“是的,那是赵长城,先秦和几百年前大汉强大时也修过,并且在北方的阴山下还修了两道长城,一道内长城一道外长城,内长城依阴山而建,现在主要是戍边御敌,外长城已经沦陷了,现在阴山外都是鲜卑的领地。”
“赵长城?”吕布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是战国时期的长城,走近了一看,果然这长城主要材质是石块,年久失修,风吹日晒之下已经有些破旧了。
和印象里的长城很不一样,那种方方正正像是砖头堆出来的长城不知道在哪里,东汉国力没有西汉强,到了中后期更是衰弱得厉害,根本没有财力去修筑长城,对边塞的控制力也越来越弱。
长城没办法真的防御敌人,这是长城千百年来证明的,但长城的好与坏却能反应出中原的国力,长城坚固,年年修葺,草原上的游牧民族自然不敢造次,一旦长城失修,就证明中原开始王朝国力开始衰败,是南下狩猎的时机了。
当然除了一个朝代,那就是唐朝,唐朝是不修长城的,他学会了秦始皇和汉武帝的方法,攻伐草原,将上面的敌人通通消灭,吕布比较喜欢这种做法,敌人只有消灭了才能安静,招降和安抚只能埋下祸根,百年后的五胡乱华就是这样产生的,那祸根从东汉初年就埋下了。
“布儿怎么了?”吕良看着一脸阴沉的儿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还满脸兴致勃勃的儿子怎么看了眼长城就成这样了?
吕布摇了摇头,把那些东西都甩出脑袋,自己既然来这这个时代就不会再让那些事情发生,就像这长城一样,华夏文明一直会存在于这片土地之上。
“我没事,只是看到长城想到了一些事。”吕布笑了笑看着父亲。
第二十九章 相马
“这些年长城年久失修,已经大不如前了。”吕良也是满脸遗憾的看着眼前的长城,曾经繁华的五原郡如今也如这长城一般,已经衰败了。
沿着赵长城走了一段就出现了一个城门楼一样的建筑,下方还有一个城门洞,只是已经没有门了,这就是长城出口了,和落败的长城一样,两个把守的人都没有。
吕良带着儿子穿过城门洞,眼前几出现一大片平整的草原,远远的吕布就看见一大群马队,正在草原中间聚集着,距离不过二三里。
“那就是马市了。”吕良指着远处的马群对儿子说,走了两个时辰总算是到了。
看到了目的地,吕布自然是兴奋不已,一拉马缰绳就和父亲向着马市跑去。
“好热闹啊。”到了近前吕布才知道这马市有多热闹,比他去过的五原郡城还要热闹,人头攒动,马匹就更是多不胜数了,粗略估计上万匹马是肯定有的。
“那是自然,这里可是北地中部最大的马市,南来北往的人都在这贩马的,要想买宝马就得来这地方。”吕良笑着给儿子解释。
相马是个技术活,吕布是一点都不懂,都说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这不光是说人才,字面上的马也是一样。
“父亲,这马到底怎么看呀,我感觉都差不多。”这里的马都是草原上贩来的,都是高大的北马,看起来除了颜色都一个样。
吕良笑着看着儿子解释着,相马技艺自古就有了,古代的善于相马的人,寒风是相口齿,麻朝是相面颊,子女是相眼睛,卫忌是相马嘴的毛,许卑是相马的臀部,投伐是相马的胸肋,管青是相马的嘴唇,陈悲是相马的腿脚,秦牙看马的前面,赞君看马的身后,所有这十个人,都是天下相马的高手。
赵国的王良,秦国的伯乐、九方芫堙,全都掌握了其中的奥妙,他们之所以相马的方法不同,是看准了马的某一特征,就知道马的骨骼的高和差,腿跑得快和不快,体质的坚韧和脆弱,耐力是长还是短。
吕布随着父亲在马市上逛着,听着父亲讲着相马的事。
吕良双目如矩,扫视着周围的马匹,看见合眼的,就上去摸摸马的背部和腿部。
“看马有很多种看法,为父这种是专门看马的腿和背,看马儿是否有力,是能快速奔跑还是能长距离奔跑。”吕良笑着对儿子讲解着。
“你看,这匹马腿部发达,肌腱分明,但是背部却有些羸弱,这说明这匹马擅长短距离冲刺。”吕良指着一匹黄骠马的腿和背向吕布介绍着。
吕布好奇的上去摸了摸,果然马的腿部肌肉发达,背部肌肉就要差一些。
“你再看这匹马,四肢虽然没有刚才那匹马强壮,但背部非常强健,这匹马短距离冲刺不行,但却适合长距离奔跑。”吕良又指着一匹黑马说,“而马四肢如何除了看腿部肌肉以外还要看马肩和马臀,这些都会影响马匹的奔跑能力。”
吕布上前看了看,果然和父亲说的一样,看来这相马真的是个技术活,只凭借肉眼就能看出这么多,简直借堪比x光了。
“那父亲,什么样的马最好呢?难道宝马就是要找四肢健壮背脊有力的?”吕布摸着一匹健马问父亲。
“哪有那么简单,四肢健壮背脊有力的只能称为良驹,不能成为宝马。你以为这马市上的人都不会相马么?这种良驹他们一眼就能看出来,价格标得也会相对高很多。”
“那怎么样才能相到宝马呢?”吕布一想到三国的那些宝马,什么赤兔、的卢,绝影,爪黄飞电……个个都是日行千里,穿山越岭如履平地的神兽,自己怎么着也得弄一匹吧。
“真正的好马可不光看外表,从上古就开始养马,马匹数量不知凡几,可是真正的宝马名驹能有多少,有些马一开始就展现出惊人的能力,就像汗血宝马,成年之后都是万里挑一的良驹。”
“可是有些马就不会展现出自己的能力,这些是真正的神驹,它们都很聪明,不是一般人能驾驭的,只有遇到和它心意的主人才会展现出自己的能力。”
听着父亲的解释,吕布突然明白韩愈为什么在《马说》里把千里马比作人才,把伯乐比作明主,看来这马也是一样,真正的好马不遇到好主人也不愿意出力。
“父亲,那想买匹神驹岂不是不可能?”吕布一脸失望的看着父亲。
吕良笑着拍了拍儿子的头,“你以为神驹是随便都能看到的?这北地每年卖出的马不下万匹,为父这些年也没听说谁买到过神驹或者出过神驹,这种马是可遇而可求的。”
听着父亲的介绍,吕布不知不觉随着父亲走进一个巨大的马场,比足球场还大,周围用木头做的栅栏围了起来。
“吕兄,今日怎么有空来这马市来逛逛?”一个中年壮汉看着吕良走进马场,笑着拱手相迎。
“赵兄生意兴隆啊,听说马市又来了一批好马,今日我是特地来买马的。”吕良也笑着拱手还礼。
“吕兄消息真是灵通,我这昨日才来了千匹良驹,吕兄随便挑,我给吕兄打八折。”壮汉笑着对吕良说,看样子和父亲很熟。
“那就多谢赵兄了。”吕良笑着回道。
“吕兄请。”壮汉做了个请的姿势,让吕良进去。
“这位是?”看着吕良身边的少年,壮汉一时没反应过来。
“这是我儿吕布,今日带他来马市看看。”吕良介绍这一旁的儿子。
“这是你儿子吕布?哎呦,几年没见都长这么高了?”看着远超过同龄人身高的吕布,壮汉这才认出来。
“赵叔伯。”吕布不知道这人是谁,但看起来应该是父亲的熟人,只能弓身行礼。
“哈哈,好孩子,好孩子,今日也挑匹马驹,都算叔叔送你的了。”壮汉见了吕布叫得亲热也是大有好感,哈哈大笑的说。
“多谢赵叔伯。”吕布见能白拿一匹马也乐得高兴,东汉末年马匹的价格可是很高的,一般的驽马价格在两万钱以下,能作为战马的良驹都在两万至十万钱,真正的好马没有二十万钱是不可能买到的。
即使对方说了可以随便挑一匹,估计也不可能挑真的好马,但几万钱的良驹应该还是能挑到的。
第三十章 小马驹
“哈哈,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吕良笑着看着壮汉,一匹马的钱他并不放在眼里,朋友夸奖儿子这让他很受用,自己儿子一表人才,又有出息,当然要让朋友们见见。
吕良笑着领着儿子进了马场,这里已经有很多人在马场里挑选马匹了。
“布儿,想自己相相马么?”吕良笑着看着满脸兴趣的儿子,今天也给儿子讲了不少相马的技巧,看儿子跃跃欲试的样子是准备去试试手了。
相马这技艺纯粹靠说是学不会的,必须要亲自去看马、赏马、了解马才行。
“可以吗?”吕布早就按耐不住了。
见到父亲点头同意,吕布一脸兴奋的往最大的那个马群跑去,这里的马最多,肯定能找到一匹合心意的宝马。
相马的人很多,操着着各种各样的口音,不停的谈论着眼前马驹的好坏。
“这位小兄弟也是来相马的吗?这边的马可是最好的,过来看看呀。”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热情的拦着吕布,开始介绍起来,吕布看上去年纪不大,衣着却很华丽,一看就知道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这种人什么都不懂,他们的钱最好赚了。
这次吕布出门母亲可是专门做了一件蜀锦外袍,平时去书馆学习穿锦袍不合适,都是穿布衣,这次出门母亲不允许再那么穿,儿子一表人才,就应该穿最好的。
推销这种事只要有市场就有人做,眼前这位就是这马场的推销员,看起来和两千年后的4S店推销员也没什么区别。
“小兄弟,看看这匹马,这可是西域良驹,日行千里不在话下。”那人指着一匹枣红色的马吹嘘着,完全一副这就是西域的汗血宝马的样子。
吕布在父亲那也听了不少相马的知识,刚才父亲还亲自指着几匹马给他讲解,马的知识也算是有点了。
眼前这匹马四肢不够强壮,背脊也比较短,根本不算什么好马,这种马就能吹成西域良驹,汗血宝马?
吕布真的很佩服这人吹牛的本事,看来不管那个时代,4S店这地方水都不是一般的深。
“这匹马不行。”吕布摇着头,都不去看那匹马。
“小兄弟,你看看这匹马,你看看这腿,再看看这马背,都是万里挑一的,不信我给你找个鞍子,你上去骑一圈就知道了。”那家伙还不死心,指着马腿和马背继续对吕布吹嘘着,说着还准备去拿马鞍。
吕布当然不会上去骑这匹马,要是骑上去了走一圈,那这家伙肯定会像个牛皮糖一样黏上自己,没完没了的。
“不了,我自己看看马就行了。”吕布挥了挥手就走了,根本不想理这家伙。
难得遇上一个有钱的公子哥怎么能放过呢,那家伙跟上吕布就又开始说起来。
“小兄弟,想看什么样的马,和我说说,保证帮你找到最好的良驹。”
“真是甩不掉的牛皮糖。”吕布在心里想着。
找了个人多的地方,往人群里一钻,终于甩开了那个家伙。
耳边清静了,吕布终于能安心相马。
这马场里的马明显都是经过训练的,见了人过来也害怕,相马人马身上摸查,马也没有惊慌,都安静的站着。
吕布看到一匹白色的马,他很喜欢这颜色,白马银枪一听就很厉害。
这匹白马的四肢和背部都很发达,安静的在马槽里吃着草料。
吕布找来一个马鞍,套在那匹白马身上,吕布翻身上马,这里的马鞍没有马镫骑上去很不舒服。
白马很温顺,吕布一拉缰绳,白马就轻轻嘶鸣一声就奔跑了起来。
跑了一圈,吕布对白马很满意,可是并不想买下这匹马,白马虽然好可是和自己家里的那匹黑马差不多,没必要再买一匹。
把白马拴回马槽,吕布准备再看看其它马。
“小心点……小心点!”
“抓住它……抓住它。”
没走多久吕布就听到一阵嘈杂的声音,吕布寻着声音看过去,一群人正拿着绳子准备套住一匹发狂的小马驹。
那马驹个头不算大,看上起只有一岁多,还没长成,外表看起来也不怎么好看,身上正在换毛,本来暗红色的皮毛变得深一块浅一块的,看上去脏兮兮的,一点卖相都没有。
“这是哪找来的小野马呀。”吕布摇了摇头,这马场里的马外形都不错,皮毛也都油光水滑的,只有这样才能卖出一个好价钱,怎么掺了匹这种马进去呢,这种卖相的马就算是便宜卖估计也没人买吧。
这小马驹倒是活力十足,七八个人人拿着棍子和绳子都没办法套住它,反而是那匹小马驹找了个破绽,逃出了那些人的包围,向着吕布这边跑了过来。
看着跑回来的小马驹,吕布也不惊慌,身子往一旁边一闪,就躲进了围栏后面。
本以为那只小马驹会逃走的,谁知道那马驹竟然转了个弯,想从吕布这边逃走。
“真是麻烦。”吕布一见躲不掉了,也没办法,只好出手了。
小马驹转弯后速度慢了很多,吕布又在旁边,马驹的速度还没起来。
吕布从马槽旁起一根绳子,快速打了个结,做成个绳套,在小马驹经过自己旁边的时候,将绳套套在了小马驹脖子上。
小马驹像是没感觉到一样,依旧快速的奔跑着,手里的绳子快速的滑动着。
“有意思。”吕布来了兴趣,双手一用力,就拉住了绳子。
一声高亢的嘶鸣声传来,小马驹脖子被绳子拉住,前蹄都抬了起来。
这小马驹没有安静下来,前蹄一着地就又开始用力,想挣脱套在脖子上的绳子,前蹄在地上一刨一刨的。
“咦,还挺有力的。”吕布本来想把绳子绑在围栏上,谁知道这小马驹竟然还想跑,双臂一用力,就拉住了要脱手的绳子。
“我到要看看你能从我手里逃走不能,你要是能逃走,我就把你买下来,免得你在这儿受苦,看你这样子在这也不受待见。”
这小马驹身上脏兮兮的,一身的泥点子都没人帮忙刷掉,和这马场里那些刷得干干净净的马完全不能比。
小马驹回头看了眼吕布,眼里满是愤怒,四蹄用力,更加拼命的想跑。
一股巨力传来,吕布很意外,没想到这才一岁多的小马驹就有这力量。
吕布也收起了玩耍的心思,本来只是想玩玩,现在看来不行了,双腿前后张开,双臂用力的拉住绳子,今天要是在这输给了这小马驹那自己天生神力的名声就毁了。
第三十一章 失败的相马
一阵僵持过后,吕布取得了最终的胜利。
小马驹终于还是没敌过天生神力的吕布,耷拉着脑袋喘息着,一副筋疲力尽的样子,马嘴里还不停的吐着白色的吐沫,看起来累的不行了。
这一幕把那些追过来抓小马驹的人和一旁围观的人看呆了,这匹马驹虽然小,但也有一岁多了,再过大半年就能正常乘骑了,马虽然小但力气可不是人能比的。
这要是个壮汉拉住了也算合理,但眼前这个明显只是个半大的孩子,虽然个子很高,但脸上的稚气却还没褪去,怎么可能拉得住这发狂的小马驹。
吕布不习惯这样被一大堆人围着当猴子看,把绳子一扔就转身离开了,这小马驹已经没力了,相信那些人能抓住的,自己还有正事要干,没时间在这磨蹭。
就在吕布转身的一瞬间,那小马驹就得意的一抬头,四蹄一蹬逃走了。
吕布目瞪口呆的看着绝尘而去的小马驹,看那动作那里有一点筋疲力尽的样子,完全就是匹生龙活虎的小马驹。
在远处的栅栏出边准备转弯逃走的时候,还特意回头看了吕布一眼,前蹄抬起,发出一声嘶鸣,这才转身就跑进马群里看不见了。
吕布看到了那小马驹的眼神,那是一种赤裸裸的嘲讽。
自己竟然被一匹丑得不能看的小马驹嘲讽?这让吕布觉得自己受到了人生最大的侮辱。
“这马……”吕布指着那逃走的小马驹。
“小兄弟好力气呀。”刚才围着的那群人这是已经走了过来,一个个竖着大拇指看着吕布。
古代人都喜欢大力士,没有机械的年代,人就是最大的倚仗,而有力气的人就是偶像般的存在。
力拔山兮气盖世,霸王举鼎,这些都被人传颂千年。
“见笑了,还是让那马驹给跑了。”吕布拍了拍手,手上全是草绳上的草末子。
“这马驹可不好抓,我们想给他安上马鞍子训练,结果每次都被他逃掉了,这不今天也是这样,野性难训。”
“这匹马性情顽劣,小兄弟不用管它,等会再去抓它就行了。”
“这种劣马以后只能送去拉磨,看看他身上那毛色,真是难看。”
“对呀,不行就当肉马卖了算了,也不是什么好马,训练它干什么。”
…………
周围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在他们眼里,这匹马就是匹野马,根本不服管教。
马驹从一岁就要开始安上马具训练,让马驹习惯马具,这样才能成为一匹能乘骑的好马,卖个好价钱。
像这匹马驹这样的,到现在都不能习惯马具的,以后连拉车都不行,只能套上缰绳拉磨,实在卖不出去就只能当肉马卖掉。
吕布没有管这些人的话,这小马驹可不像他们说得那么不堪,就这智商吕布觉得这整个马市上的马都没它聪明。
那眼里闪烁着的智慧光芒,吕布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这些人聊着聊着也就聊开了,都在那吹着牛。不理会这些人,吕布直接离开了,趁着天色还早,去看看马。
一圈转下来,也没看到合眼的马,吕布看着头顶的太阳,已经过了正午,肚子有些饿了。
回到最开始的地方,父亲正在那等着自己呢,买马的人也早就散开了,各自找地方吃东西去了。
“父亲。”吕布走上前去。
“怎么样了?找到宝马了吗?”吕良笑着看着儿子,不用想也知道儿子没找到宝马。
“没有,马驹都差不多。”吕布嘟着嘴。
父亲已经在地上铺开了一块布,把母亲准备的食物放在了布上。
吕布做在上面,拿着自己的水袋就喝了一大口水,找了一上午的马,又和那小马驹比了会力气,他也累了。
“这好一些的良驹,早就被马场的主人藏起来了,根本不可能轻易出现在这马市之上,就算有也会被高价出售,这里的可都是相马高手,有好马他们会看不出来?能到这的马早就被筛选过好几次了。”吕良笑着看着儿子,有些事直接告诉儿子他怕儿子理解不了,等他去尝试过再说就不一样了。
“对呀,好东西他们都藏起来了。”吕布一下子反应过来了,他刚才脑袋还没反应过来,这就像买车,好坏人家卖的能不知道吗?想用一般车的钱买到豪车那不是做梦么,人家不坑你就算大发慈悲了,还有那种限量版的车,那可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那种东西出厂的时候就有主了。
“等会为父去帮你挑一匹好一些的。”看着儿子恍然大悟的样子,吕良知道儿子明白了,高兴的倒了杯酒一样脖子喝了下去,道理只要儿子懂了就行,一通百通,这对儿子的以后是有好处的。
“嗯。”吕布也算是死了心,想找匹宝马在这是不太可能了。
父亲的话很有道理,好多事都是这样的,你以为你聪明,其实别人比你更聪明,自以为是的人只会被别人当成傻子坑。
吕布结果父亲递过来的酒杯,喝了口酒,辛辣的酒浆一下子让心中的郁闷消散。
打开食盒就准备好好吃一顿,慰劳慰劳自己的肚子。
母亲准备的食物很丰盛,酥酥的面饼,薄薄的羊肉,拌好的豆腐,还有吕布最爱吃的开胃酱菜,闻着香味就有食欲。
拿起一块面饼咬了一口,咸香的面饼酥酥脆脆的很好吃,拿着筷子就要去夹菜吃。
突然一个黑影出现在身后,看到地上的影子,吕布警觉的一回头,准备看看是谁,鬼鬼祟祟站在身后的,肯定不是好人。
吕布一回头,一双巨大的乌黑眼珠就出现在眼前,吓了吕布一大跳,一个趔趄差点倒在地上,长长的马脸,头顶上暗红色的鬃毛,还有那一身深一块浅一块的皮毛,这不就是刚才那匹马驹么。
“你这家伙……”吕布还没发怒呢,那小马驹一张嘴就把吕布手上的面饼给咬住了,四蹄轻微的一蹬,就跑开了,这次也没跑远,在离吕布三四丈的地方就停了下来。
小马驹仰着脖子看着吕布,眼前满是轻蔑之意,马嘴咀嚼着面饼,似乎对面饼的味道很满意,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乌黑的大眼珠又看着食盒里的面饼,似乎还想吃。
第三十二章 兔头鸟目
“你这强盗小马驹,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呢?”吕布一下子挡在食盒面前怒目而视那匹小马驹。
“你再过来试试。”吕布挥舞着拳头。
小马驹好像听懂了,四蹄踢踏着往前走了一丈,又快速的退了回去,那样子像极了在故意挑衅。
吕布现在眼里没有什么马驹,在他眼里面前的是一个扭着屁股挑着舞,大喊着,“来打我呀,笨蛋!”的可恶家伙。
手里没有武器,进马场的时候武器都留在马匹上了,现在手里除了筷子什么都没有。
筷子没法对付这小马驹,把筷子一扔,吕布就要冲上去教训一下这匹嚣张的小马驹,用拳头告诉它,挑衅自己的下场。
“慢着,布儿。”吕良一把拉住要冲出去的儿子。
“父亲,别拉着我,今天我就要好好教训一下这匹马驹,竟然敢欺负到我头上来,我看它是皮痒痒了。”吕布彻底被这小马驹了给惹火了,比被人挑衅更让人火大的就是被一匹马挑衅。
“别着急,你认识这匹马?”吕良眯着眼睛看着看着不远处的小马驹,一把把儿子拉到身边坐着,不让他去和小马驹打架。
“嗯,就是刚才我去相马的时候,这匹马发狂从我身边跑过,我套住了它,它还和我比力气,结果它输了,最后装作一副精疲力尽的样子骗过我逃走了。”吕布愤愤不平的说出了这匹小马驹的可恶行径。
“这匹马可是很有灵性啊。”吕良从食盒里拿出一块面饼扔向小马驹。
见到面饼飞过来的小马驹动都没动,任由面饼掉到地上,仰着脖子,鼻孔朝天,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
“果然是好马。”吕良笑着看着那小马驹。
“这还是好马,父亲,您看看,它身上的毛有多难看,这马场里最难看的就是它了,四肢不够健壮,脊背也不发达,特别是那对鼻孔,您看看鼻孔对难看呀!像猪鼻子,有长得像猪的好马么。”吕布完全看不出这小马驹那里算好马,数遍了小马驹全身也没找出一点优点,特别是那丑陋的猪鼻子。
吕良笑着摸了摸儿子的头说,“别瞎说,那不是猪鼻子,那叫兔头。”
“秃头?不会呀,它头上的鬃毛虽然不好看,但数量到是很多。”吕布指着小马驹头上的鬃毛。
“不是秃头,是兔头,兔子的兔。”吕良摇着头给吕布解释着。
“哪里像兔子了?耳朵也不长啊。”吕布奇怪的看着马匹马驹,和别的马一样,短短的耳朵,一点也不像兔子头,那张马脸那么长。
“傻孩子,兔头不是指耳朵,是说马的鼻子以上部分微微向外突出,有些像兔子的头。”
“原来是这意思啊,这么一看还真有点像,这又怎么着了?除了鼻孔大也没什么用。”吕布摇着头说,尔康的鼻孔也大,那又能怎么样,多吸两口空气?
“傻孩子,失传的伯乐《相马经》里有一种相马的方法,就是看马的头部,因为头部是马的品种、品质、体能、齿口最明显的外部表现。伯乐依据马的头部形状,将马分为直头、兔头、凹头、羊头、楔头、半兔头几种。”
“几百年前,又有人写过一本《相马经》,这里面记载着得兔与狐,鸟与鱼,得此四物,毋相其余,意思就是欲得兔之头与其肩,欲得狐周草与其耳,欲得鸟目与颈膺,欲得鱼之鳍与脊,这四种马是非常难得的宝马。”
吕布听着父亲长篇大论,一句都没听懂,说来说去他也没看出眼前这匹小马驹有什么特别。
吕良笑着摸着短须给儿子讲解着,可是低头一看,儿子一脸茫然,这才笑了笑,儿子一句都没听懂,也难怪,儿子也不懂相马,从来没学过。
小马驹一见吕布在发呆,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四蹄轻动,无声无息的就又走了过来,一口吃下两张酥饼,大大的鼻孔似乎闻到了什么好东西,乌黑的大眼珠往另一个食盒里一看,正是清香扑鼻白花花的拌豆腐。
乌黑的大眼珠一转,看见吕布还没有反应,就大口的吃起了拌豆腐,吕良看着这充满灵性的小马驹很感兴趣了,竟然任由这小马驹吃着拌豆腐。
等吕布反应过来的时候,一盒拌豆腐都被那小马驹给吃完了。
吕布大怒,抬手就要打,小马驹轻叫了一嗓子,就灵活的躲开了,还开心的在不远处挑着。
这让吕布更加火大,这又是赤裸裸的嘲讽,偷吃了人家东西,还敢嘲讽,这简直就是比臭不要脸还不要脸。
“由它去吧。”吕良拉着儿子说,“这可是一匹难得的宝马。”
“就它这不要脸的样子?小偷马,还是宝马?”
“刚才我不是说了吗,这是一匹兔头鸟目宝马。”吕良指着眼前的小马驹。
“这么丑也能是宝马?”吕布知道父亲不会骗自己,但眼前这丑得不像样子的马真的能成为宝马么?拖拉机装上宝马的发动机那也还是拖拉机啊。
“什么丑,这是小马驹换毛,这匹马驹发育得比较晚,你看它四肢虽然弱,但是骨骼却非常完美,背脊也长,这说明它将来会是一匹非常高大的骏马,只是现在还没长成,看不出来而已。还有兔头本就难得,再加上它鸟目颈膺,以后怕是西域宝马也不一定比得上它。”吕良笑着看着眼前的小马驹。
“它有这么厉害?”吕布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丑马能和西域的宝马相比?
“等过两年它长成了你就知道了。”吕良点着头说。
“那我们把它买回去吧,这小偷马吃了我这么多东西,以后慢慢教训它。”吕布摸着下巴一脸不怀好意的看着那小马驹。
“这个我可没办法,这种宝马可不是能花钱买到的,就算买回去它也不会展现出它宝马的能力,它只会跟着它看得上眼的主人,明显为父还入不了它的眼。”
吕良拿了张酥饼给儿子,“你把这酥饼扔给它试试。”
吕布看着手里的酥饼,不乐意的往天上用力一扔,酥饼飞到小马驹的头顶时,还在一丈高的地方,这是吕布故意扔的,就是不想让这小偷马吃到。
这马驹本来对于面酥饼不屑一顾,可是一见吕布满脸坏笑,鼻孔发出一声响亮的响鼻,四蹄一用力前蹄蹬空就跳了起来,一张嘴就把那酥饼给咬住了。
在吕布目瞪口呆之下,叼着酥饼稳稳的落到了地上,给了吕布一个挑衅的眼神,一口就把那面饼给吃了下去。
吕布这才相信这小马驹是匹宝马,酥饼离地一丈多,这小马驹身高不过五尺,这一跳可是凭空上升了一个身位,就是人也不是随便能做到的,何况眼前还是一匹小马驹。
第三十三章 拔河
“果然,这匹小马驹很喜欢你。”吕良笑着看着儿子,儿子运气还真是好,看来这匹宝马是喜欢上儿子了,不然是不可能吃下儿子那块酥饼的。
“喜欢我?您看看它那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它再相我呢。”吕布对于这小马驹的眼神很不满,完全一副它才是主人,在这挑选买马人。花钱被马挑,这找谁说理去呢!
“这相宝马本来就是互相,你相马,马其实也在相你。”吕良笑着看着儿子,这小马驹可不一般,能被这马相中可不容易。
“那现在怎么办?拿酥饼把他骗回去?”吕布又拿了块酥饼准备扔过去,看样子这小马驹喜欢吃酥饼,不知道能不能骗回去。
“酥饼是没用的,得你自己去找它,但是到底怎么打动它就得看它了。”吕良摇了摇头,一匹如此有灵性的宝马,恐怕不好打动。
“找它?”吕布看了眼小马驹,从父亲身边站起来,走到草地上看着这小马驹,父亲插不上手看来只能靠自己了。
吕布慢慢靠近小马驹,这马驹偏着头正眼都不看吕布一眼,鼻孔里还传出轻微的哼声,一副看不起吕布的模样。
看着这嚣张的小马驹,吕布一时间也没有办法,虽然这马驹看起来很有灵性,但马终究是马,总不能直接和它说,“跟着我,认我当老大,保证让你以后吃香的喝辣的。”说了这小马驹也听不懂,搞不好还以为吕布实在叫阵。
吕布见这小马没正眼瞧自己,一点一点的向着小马驹的方向挪动,只要靠近了这小东西,把它按倒在地,再拿缰绳捆住,还怕制服不了一匹小马驹?
这就是吕布的办法,而且在一点一点向成功靠近。
“就差三米……”
“就差两米……”
“再靠近一步。”
吕布在心里默念,只要再靠近一步他就能把这小马驹扑倒在地。
小马驹似乎没看到吕布的动作,自顾自的吃了地上的青草。
“就是现在!”吕布在心里大喊一声,整个人就向着小马驹飞扑了过去。
就在吕布要抓到小马驹的时候,这小马驹猛的一抬头,一双乌黑的大眼珠带着嘲讽看了眼吕布,四蹄一动就躲开了扑过来的吕布。
扑空了的吕布直接摔倒了草地之上,还好草比较厚,摔得不疼。
小马驹看到摔到的吕布,更开心的嘶鸣着,四蹄也欢快的在地上跳着,像是在看吕布的笑话。
摔了个狗吃屎的吕布,一下子就爬起来了,恶狠狠的看着小马驹说,“你完蛋了,等我抓到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一个箭步吕布就要冲过去抓那小马驹,暗的不行那就直接明着来了。
小马驹见吕布跑过来,轻蔑的看了眼吕布摇着脑袋就往后跑。
一阵你追我赶的激烈追逐之后,吕布放弃了,事实证明了两只脚的跑不过四只脚。
小马驹看到弓着腰喘着气的吕布,鼻子里发出轻轻的嘶鸣声,围着吕布慢慢跑着圈。
硬来肯定是不行的了,这马驹虽然小,但速度、耐力和灵巧都很好,吕布想凭双手抓住它是不太可能了。
跑到一旁的木栅栏上,取过一卷套马用的绳子,吕布快速打了个绳套,既然刚才能套住这小马驹,现在应该也能,这小马驹速度虽然快,但只要被自己套住,就别想跑。
看着吕布拿着绳套走了过来,小马驹仰着脖子嘶鸣一声,鼻孔里喘着粗气,似乎又想起了刚才被吕布套住的事,生气的刨着前蹄。
“嘿嘿,生气也没用,我看你还是乖乖投降,跟着我走吧。”吕布扔出了绳套,想套住小马驹。
本以为会费一番手脚才能套住小马驹,这小家伙非常灵活,可不好套。
可这小马驹躲都不躲,任由绳套套在脖子上。
“认输就对了,等会我下手还能轻些。”吕布认为自己吓唬住了小马驹,人的智慧岂是一匹马能比的。
吕布话还没说完,小马驹就转身向后跑,大意之下的吕布被小马驹一拉,整个人都失去了平衡,趴在了地上,双手还死死的拉着绳子,一瞬间就被拖行了七八丈。
吕布这才反应过来,双臂用力,一躬身,整个人就蹲在了地上,双腿一分,就拉住了小马驹。
“看来你还是不死心。”吃了大亏的吕布双手紧紧的握住绳子,不让小马驹逃走。
吕布很快发现了不对,这那马驹似乎没用全力,现在的力量你刚才要小不少。
抬头一看,才发现小马驹挑衅的看着自己,还不时的刨着蹄子。
“看来你是想和我比力气。”吕布看着小马驹的眼神,好像知道了它的想法,这家伙是准备炫耀自己的力量。
小马驹又是仰着头发出一声嘶鸣,像是回应了吕布。
“好,那就还是那规矩,我赢了你就跟我走,你赢了我就把你买走并且给你自由。”吕布笑着看着眼前的小马驹,对于力气吕布还是很有信心的,这么一匹小马驹他还不放在眼里,刚才不就赢了这小马驹么。
一声嘶鸣,小马驹答应了。
“那就来吧。”
吕布和小马驹同时用力,本来垂下来的绳子一下子绷得笔直。
一股巨力传来,吕布差点就滑了出去,连忙收起轻视的心,双腿微曲,重心下移,死死的拉住绳子。
吕布现在才知道,这小马驹早上没使用全力,现在的力量可远比早上强多了。
手臂上青筋暴起,手腕一翻就将绳子缠到了手臂上,双脚慢慢并拢,身子向后倾倒,绳子就慢慢的向自己这边移动。
小马驹鼻子里喘着粗气,四蹄不停地用力,可是面对天生神力的吕布,根本就没办法前进一步。
“你就等着输吧。”吕布咬着牙说出了这句话,全身有节奏的用着力,将绳子一点点的向自己这边拉过来。
小马驹发出嘶吼声,四蹄更加用力的刨着,想把吕布拉过来。
马驹毕竟是马驹,玩拔河怎么能玩得过吕布呢,小马驹一发力,吕布就尽力维持不动,等到小马驹力气稍微减弱,吕布就又开始有节奏的发力。
感受到自己在慢慢后退,小马驹更加着急了,一咬牙又是拼命的发力,吕布再次维持住,一连几次小马驹已经被拉到了吕布面前。
“你输了!”看着近在咫尺的小马驹,吕布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这小马驹的力气还真是出乎他的意料,恐怕成年战马都比不上它。
第三十四章 胜利
小马驹终于还是没力气了,看着垂着头放弃了的小马驹,吕布这才放松了下来,可是手里的绳子却一点松的意思都没有,上午被这小马驹耍的教训他可没忘。
牵着绳子,吕布就拉着小马驹向父亲那走去。
看着儿子驯服了这小马驹,吕良也面脸笑容,儿子果然是这小马驹相中的人,不然不可能在这和儿子比力气。
看着儿子炫耀的举着手里的绳子,吕良拍着手说,“做得好,布儿,你可是得了一匹宝马啊。”
“就它这样子?”吕布嘟着嘴看着垂头丧气的小马驹,这家伙看起来一点都没有宝马的样子。
到了餐布旁,小马驹似乎闻到了什么好东西,无精打采的眼神突然有了灵光,直勾勾的盯着食盒里的酱菜。
“布儿,把酱菜和酥饼给它吃吧。”吕良看到了小马驹的眼神,知道这小马驹肯定是饿了,马也是要吃盐的,特别是刚才那么剧烈的运动过后。
吕布也看到小马驹渴望的眼神,虽然不乐意,但还是把酥饼和酱菜放到小马驹的面前。
闻到酥饼和酱菜咸香,小马驹馋的直流口水,张嘴就吃起了吕布手里的食物。
没一会,一盒酥饼和一盒酱菜都被这小马驹给吃了下去。
“父亲,马吃这些东西不会有事吧。”吕布有些不放心,没听说过马会吃酥饼和酱菜的,不是一般都只吃草的么。
“吃一点这些也没事,看来这小马驹平时的精料不够,没有吃多少盐,这才会吃这带有咸味的酥饼和酱菜。”吕良笑着观察着小马驹,刚才距离比较远没法仔细观察。
仔细观察过小马驹之后,吕良一脸兴奋的对儿子说,“布儿,这真是一匹难得的宝马,以后要好好对它。”
吕良笑着想摸摸这匹小马驹,还没碰到小马驹的身子,这家伙就转个身跑到吕布的身后,躲开了吕良的手。
“哈哈。”吕良也不生气,笑着说,“布儿,以后这匹宝马就得你亲自喂养了,别人给的草料估计他都不会吃的。”
“这么麻烦?”
吕布双手抱着小马大大的头,把它从身后拉了出来,说,“以后不许挑嘴,不然就饿着你。”
小马驹打了个响鼻,喷了吕布一身白吐沫,“啾啾”的叫了两声,不同意吕布这不尊重马权的协议。
一股难闻的马口水味,吕布拿出手帕擦了擦脸上的唾沫星子。
“你还敢反对?记住你今天可是输给我了,愿赌服输,以后就得听我的,你可别没赌品。”吕布指着小马驹说。
听到吕布的话,小马驹摇晃着脑袋不同意,四蹄也不停的在地上踢踏着,弄得草星子和尘土都飘了起来。
“阿秋……阿秋。”吕布被草星子和尘土呛到了,不住地打着喷嚏。
“别踩了,别踩了,给你吃好吃的还不行么!”吕布实在是受不了,眼泪鼻涕都快流下来了。
小马驹听到吕布的话,这才停下来,得胜了一样的仰着脖子。
“果然是宝马,竟然如此通人性。”吕良依赖你欣慰的摸着短须,能有这么一匹宝马,儿子也算是多了一大助力,习武之人有匹宝马那实力就是凭空增加了三成。
降服了小马驹,吕布的肚子更饿了,除了早上出门吃了点东西,到现在都还没吃呢。
刚才得酥饼一口没吃就被这小马驹给吃了,现在酥饼、豆腐和酱菜都没了,只有一小盒羊肉了。
这还是小马驹不吃肉才给他留下的,要是换个食肉的估计这些也不会留下。
拍了拍小马驹的脑袋,将绳子从它脖子上取下来,让它乖乖的到在一旁,自己得去吃点了。
吕布陪着父亲重新坐下,羊肉就着美酒,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小马驹闻到酒味,眼睛里又闪烁着贪婪的目光,慢慢的靠近吕布,这次还算发出了些声音。
“你不是都吃完了吗?难带你还要吃肉?”吕布吃下一块羊肉,含糊的回头看着小马驹,先吃下去再说,要是和酥饼一样被小马驹吃了,那今天就真的什么都没得吃了。
小马驹看都没看吕布油腻腻的嘴唇,也没看食盒里的羊肉,一张嘴就把吕布手里的小酒杯里的酒给喝了。
喝完了,还不满意的砸吧砸吧嘴,酒太少了,似乎不满意。
一双乌黑的大眼珠盯着吕布手里的小酒袋,张嘴就要去咬。
“你是马,怎么能喝酒呢,快去吃草。”吕布把小酒袋藏在身后,一只手推着小马驹的大脑袋,想让它乖乖去吃草。
“咴咴。”小马驹的大脑袋有靠近吕布,张着嘴还是要去咬吕布藏在身后的小酒袋,看那样子不得到这袋美酒是不会罢休的。
吕布没办法,只能把那装豆腐的食盒拿过来,把酒倒在那盒子里,递给小马驹,让它喝。
“咴咴。”小马驹不满意的叫着,乌黑的大眼珠还是看着吕布的酒袋。
“你想都别想,都给你了我喝什么?”吕布慌忙把酒袋藏到了怀里,这已经倒了大半酒袋酒出来了,自己也只留了一点点,要是再给这小马驹自己就没得喝了。
“咴咴。”小马驹叫着,用大脑袋蹭着吕布,像是在撒娇,本来就在换毛的小马驹,这一会就弄得吕布一身的马毛。
没办法,请了个大爷回来,吕布把酒袋拿出来,倒干了里面最后一滴酒,又抖了抖酒袋,证明里面没有了。
小马驹这才满意的低头在食盒里喝着酒,还发出“吸溜吸溜”的声音。
吕布吃惊的看着喝着酒的小马驹,问父亲,“父亲,马还会喝酒?”这真是闻所未闻。
吕良也很吃惊,这事他也没见到过,但是这种宝马自然有特别之处。
草草吃了几口,吕布就没心情吃饭了,今天带来的吃的,都被小马驹给吃了,他和父亲只吃了点羊肉,这时候满嘴都是淡淡的羊肉膻味,一点都不舒服。
吕良到是不介意,能得到这样一匹宝马,几样菜一壶酒都不算什么。
小马驹喝完食盒里的酒,满意的叫了一嗓子,有点微醉的迈着八字步,在吕布周围转悠着,时不时的还满意的打个酒嗝。
第三十五章 神驹的不同
围着吕布转悠了两圈,小马驹摇摇晃晃的在吕布身边趴了下来,脑袋靠在吕布身旁就打起了呼噜。
“父亲,马还能趴着睡觉么?”吕布摸了摸已经睡着了的小马驹,马趴着睡觉他还是第一次见,这整个马场上也没有哪匹马这样睡。
“宝马自然有它与众不同的地方,马之所以都站着睡觉,就是为了躲避野兽,随时随地能快速转移,马没有牛、羊、鹿那样坚硬的角,一旦一到野兽能只能快速逃走,站着睡觉才是最安全的。”
“而这匹小马驹敢趴下睡觉,一方面是对身边环境放心,也就是信任你,相信你能保护它,另一方面它能快速站起来,马的身体结构和牛、羊这些不同,站来来的速度很慢,而能快速站起来的跑走的马,反应速度都是非常快的非常灵活,不是宝马是做不到这一点。”
小马驹睡着了,吕良蹲在它身边,终于可以用手摸到这马的身子了,仔细的在马驹身上研究着。
“这小马驹正是发育的时期,精料有些没跟上,导致营养不良,所以皮毛才会呈现这样的深一块浅一块,好在还年轻,以后用些上好的精料,好生喂养就会好起来的。”
“当然不会用好草料,这小马驹可是出了名的不服管教,那些养马的人怎么可能给它好料呢?”吕布摸了摸小马驹那古怪的大鼻子,现在看起来,还真有点像兔子头。
“这小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对于草料的要求是很高的,越是好马对草料越是要求越高,不像驽马,只吃些普通的草料就行,以后你要好好喂它,这小马驹除了你喂的料别人喂的是不会吃的。”笑着看着儿子和这小马驹,吕良慢慢告诉儿子一些要注意的事,宝马一旦认主就会只认这一个主人,不会再理其他人。
“只能我喂?”吕布有些不理解,就算养宠物也不用非得自己喂吧?
“这等宝马一旦认主是不会再接受别人,无论是乘骑还是别的,都只会认你,你没见它连摸都不让为父摸么,刚才扔出的酥饼它连看都没看一眼,你扔出的它却吃了,连你的酒都喝了。”吕良给儿子解释着,这种宝马养起来可是很耗心神的,早点告诉一点给儿子,也好让他少走弯路。
“还有这种事。”吕布不可置信的看着喝醉了,正美美的打着呼噜的小马驹,自己一后就成了这小马驹的专职保姆了?
在小马驹脖子上摸了摸,沾了一手的马毛,“保姆就保姆吧,谁让以后就得靠你代步呢,我骑你自然也得照顾你。”
看着儿子和小马驹相处融洽,吕良点了点头就离开了,儿子没吃饱这点他知道,带来的食物都喂了马,儿子还饿着呢。
这地方是马市,来贩马的人不少,肯定少不了卖吃的,儿子要陪着着刚降服的小马驹,这事自然就是他做了。
父亲离开了,吕布知道肯定是去给自己买吃的了,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
看着父亲离开,吕布也累了,赶了一早上的路,又相了半天的马,还和这小马驹来了两场拔河比赛,早就累得不行了,身子一软就靠在小马驹身上。
脑袋枕在马背上很舒服,看着蓝蓝的天空,暖暖的太阳晒得人犯困,没一会吕布眼皮子开始打架,上眼皮和下眼皮打得最凶的时候已经难解难分,吕布也就睡着了。
等到吕良拿着一袋醪糟,几块馕饼回来,吕布早就睡熟了,将一袋上好的马料放在儿子身边,等儿子醒了好喂小马驹,自己则坐在一旁继续喝着酒。
等到太阳西下,吕布才醒过来,不是自然醒的,是枕着的小马驹不停地乱动,还用舌头舔自己,弄得一脸口水,这一番折腾,吕布想睡觉也不可能了。
这小马驹喝饱了就睡,睡醒了就闹腾,完全不管吕布睡没睡好。
“睡个觉你也不消停。”吕布推开小马驹又要靠过来的大脑袋,只有狗才喜欢舔人,怎么马也有这习惯?
小马驹闻到了吕布身边的麻布袋里的食物味道,那是最好的精料,它从来都没吃过,那些马夫从来都不给它精料,它也看不上那些马夫,不屑于去撒娇卖乖。
不停的用脑袋拱着吕布,想让眼前这个少年快点喂自己,它的肚子饿了,青草吃着一点味道都没有。
看着小马驹顶过来的精料袋子,吕布看了眼一旁的父亲,知道这肯定是父亲买的,有些奇怪的打开一看,里面全是豆料,上面还有几根胡萝卜,还有一点白白的沙子状的东西,好像是盐。
小马驹早就等不及了,大脑袋就要往布袋子里钻,张着嘴就要吃那些豆料。
看着它急不可耐的模样,吕布又推开了它的大脑袋,“急什么,都是你的,这些东西在袋子里你怎么吃。”
拎着一袋子豆料,走到一旁空的马槽边,将那些豆料都倒进马槽里,又拍了拍小马驹,让它快吃。
早就急不可耐的小马驹,整个脑袋就钻到了豆料里,张着嘴就吃了起来。
在一旁的水槽里洗了洗手,吕布这才回到父亲身边,那些摆好的馕饼他早就看到了,喝口有些淡的醪糟,吃口干涩的馕饼。原来饿了的时候,干瘪的馕饼是这么好吃。
“父亲,等会我们怎么把这小马驹带出去呀,它要是匹宝马肯定不会便宜的,那些人会卖吗?”吕布边吃了边看着小马驹,一脸担忧的问父亲,这要真是匹稀世宝马,被这这马场的主人看到肯定是不会卖呀。
这问题他刚才睡觉的时候就想到了,正为这事犯愁呢,要是那些人狮子大开口,要个百万钱就麻烦了。
“你以为他们看得出这是一匹宝马?”吕良摸着儿子的头,笑着看着小马驹。
吕布的眼睛亮了起来,“对呀,那些人根本不知道这小马驹是宝马,还以为它是劣马呢,看来能轻易混出去。”
“这小马驹的特点就是兔首,鸟目,那些人根本不懂这种相马术,这还是为父在一本古书上看到的,那些人怎么可能知道,要是知道你也见不到这小马驹了。”
“那些人真是有眼无珠,这下便宜我了。”吕布大笑着看着远处又开始相马和讨价还价的那群人,这里最好的马已经被自己得到了。
“快点吃吧,天色不早了,等会还要赶回家去,这夜路可不好走。”摸了摸儿子的脑袋,吕良也跟着大笑着。
吕布三口两口就把那块馕饼给吃了下去,又一口喝干了醪糟,舒服的打了个嗝,馕饼这东西味道不怎么样,但就是容易饱肚子,一块下去饿着的肚子就饱了。
小马驹吃得也很快,那一袋豆料不算多,但也不少,少说有十来斤,这小马驹转眼吃完了,满意的舔了舔嘴唇就跑到一旁的水槽里舒服的喝着水。
第三十六章 回家
小马驹吃饱喝足,迈着轻快的步子就跑到吕布身边,拿脑袋蹭吕布,狗腿子一样的献着媚。完全忘了刚才还挑衅、嘲讽吕布,也忘了刚才的嚣张跋扈,真是一点德操都没有。
吃饱喝足天色也不早了,是到了回家的时候了,吕布一招手,就带着小马驹跟着父亲往马场外走去,这马场整个都是木头栅栏围起来的,出口只有一个,结账的地点也就在那里。
父亲还牵着两匹马,吕布一看就知道都是百里挑一的良驹,父亲相马的本事可真是一绝,自己今天相了半天也没相到一匹这样的良驹。
“吕兄果然好眼光,这两匹可都是百里挑一的良驹啊。”还是早上那个赵叔伯,此时正站在门口一脸笑容的看着他们。
“赵兄今日生意兴隆,看来也赚了不少啊。”吕良看着一旁不停交割钱财的人,也是笑着拱手祝贺。
“托大伙的福……
两人哈哈大笑起来。
笑完了,父亲从怀里拿出四个个金饼子递给赵叔伯。
一个金饼子这时候叫一金,也就是一斤金子的意思,值一万钱,东汉一斤不足后世的半斤,冶炼技术的不足,金子的成色只能算也一般,里面还掺杂着不少其他金属。
金饼子有巴掌大小,中间还凹了下去,有点像柿饼,这就是汉朝的饼金了。
看到金子,赵叔伯满眼冒光,也不推辞接过金饼子,大笑着说,“吕兄真是豪爽之人。”
这不能怪赵叔伯见钱眼开,两匹良驹按道理卖个五六万钱不成问题,而这四个金饼子按朝廷的官方汇率只能换四万钱。
可是朝廷的官方汇率根本换不来金子,现在天下动乱之式已成,聪明人都感觉到了,大家族都在想尽办法聚敛钱财,其中金子就是最受追捧的,盛世的古董,乱世的黄金,人们从来不缺智慧,现在一个金饼子在民间换个一万五千钱一点问题都没有,甚至在某些偏僻的地方可以换更多。
远处交易的人大多都是拿着一袋子一袋子的五铢钱交易,这样交易实在是很麻烦,一两匹马就是几万钱,想数清楚的花好半天,里面还会惨杂着乱七八糟的钱,甚至还有两百年前的王莽铸造的莽钱,甚至还有先秦和春秋战国流传下来的刀币。
这样结算起来非常麻烦,要是碰上大宗交易,都是约定好必须用金子交易,五铢钱那实在是没法交易。
“咦,这就是阿布挑的马?”赵叔伯又是和吕良谈笑了一会,这才看到吕布和小马驹。
小马驹卖相不怎么好,在这马场里也被认为是最差的那一类马,根本值不了几个钱,都是草原上买马的时候当做添头加进去的。
吕良笑着点了点头又准备付钱。
“吕兄这是干什么,我有言在先,阿布挑选的马都算我的,这匹马驹就算是送给阿布的了。”
赵叔伯连忙挥着手,表示不会收钱,这种马驹送人也就送人了,更何况今天这四个金饼子已经让他赚了不少了,根本不会亏本,能和这种爽快的大客户拉好关系才是最重要的。
“那就多谢赵兄了。”
“谢谢赵叔伯。”
吕良也不推辞,拱手道谢,吕布也跟着答谢。
“客气客气,吕兄今日要不就别走了,就在这住一晚,我们兄弟把酒言欢,明日再回去也不迟。”赵叔伯热情的邀请道。
“今天恐怕不行,布儿明天还要去书馆学习,今日就得回去。”吕良婉拒道。
“这样啊,那下次有时间,我们再把酒言欢。”赵叔伯一听吕布明天要去书馆,也没有在坚持,一脸惋惜的说。
告别了赵叔伯,吕布招呼着小马驹就随着父亲走出了马场,接过了来时骑着的两匹马,吕布和父亲翻身上马就准备走。
吕良一手拉着缰绳一手牵着刚买的两匹马,吕布则骑在自己的黑马上,对着小马驹一挥手,就带着他它走了。
小马驹头上没有缰绳,吕布也不想给它绑上缰绳,反正也没法骑。
看到吕布骑在黑马身上,小马驹不干了,不停的用脑袋去顶那黑马,主人骑其他的马,对它这种宝马来说,简直是一种侮辱。
还好吕布这匹黑马是匹温顺的母马,要是换了匹性子烈的马,估计早就尥蹶子了。
“别闹,别闹,你还太小了不能骑,等你长大些才能乘骑。”
吕布摸了摸小马驹的头又从黑马后面挂着的竹篮里抓出一把豆料喂给小马驹吃,小马驹这才安分下来。
有了豆料吃的小马驹也忘了吃黑马的醋,吃了口豆料就欢快的前后跑着,一会吃两口嫩草,一会追着蝴蝶跑,等累了就又跑过来要豆料吃。
天色不早了,为了在天黑之前回家,这次马的速度快了不少,只用了一个多时辰就到了家。
母亲已经站在门口等着,不停的像远方眺望,心里寻思着怎么丈夫和儿子还没回来,天都快黑了。
“哒哒哒”的马蹄声让黄氏脸上浮现出笑容,这肯定是丈夫和儿子回来了。
果然,路的尽头丈夫和儿子的身影出现了。
福伯听到马蹄声也从院子里出来了,站在了下马石附近,准备迎接主人和少主人。
吕良率先下马,将三匹马的缰绳都交给福伯,吕布的就不好弄了,黑马很顺从的跟着福伯准备回马厩去,小马驹可就不行了,这家伙只跟着吕布,根本不理会福伯。
福伯准备抓小马驹,小马驹一闪就躲到了吕布身后,鼻子里还发出哼哼声。
“这马?”福伯一脸惊讶的看着小马驹,他养马也大半辈子了,还从没见过这么有灵性的马。
“福伯,你就别管这家伙了,我牵着它去马厩就行了。”吕布轻轻拍了拍小马驹的脖子,就招呼这它去马厩了。
“这怎么行,少主人……”福伯一脸惶恐的说,这些下人干的活怎么敢劳烦少主人。
“让他去吧,以后这匹马就由布儿亲自照顾。”吕良笑着看着儿子和小马驹。
家主都发话了,福伯自然不敢在说什么。
在马厩里找了见单独的棚子,又抱了不少干稻草帮小马驹铺好,清水和上好的草料分别都倒进两个马槽,小马驹这才肯走进去。
对于这个新家小马驹很满意,欢实的蹦哒了两下,吃了口草料,就倒在干稻草上舒服的眯着眼。
“乖乖在这休息,明天我放学了再过来找你玩。”吕布蹲下来摸了摸小马驹的脸说。
一声响鼻,小马驹算是同意了,闭着眼睛就准备休息。
看着它的憨样,吕布笑了笑就走了。
第三十七 邀请
“布儿你怎么弄成这样了,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和小孩子一样,到草地上打滚。”看着儿子一身的草星子和尘土,黄氏在儿子头上点了一下,上好的蜀锦外袍只穿了一天就变得邹巴巴脏兮兮的,俊俏威武的儿子一天就变成这样,身为母亲她大为不满。
“母亲,孩儿这身泥土可是换来了一匹宝马呢。”吕布笑着指了指身上的尘土草渍还有马毛,今个和小马驹折腾了半天,身上肯定干净不了。
“你就被责怪布儿了,今天他可没胡闹,反而是遇上了天大的好事。”吕良笑着帮儿子解释着。
听完丈夫的介绍,黄氏也笑着摸着儿子的脸说,“我家布儿肯定可不是一般人,那样的宝马才能配上我家布儿。”
黄氏自豪的看着儿子,自己儿子能有这样一匹宝马她也是非常高兴的。
“好了,快去洗洗吧,福伯已经帮你把热水送进去了,饭食已经做好了,要快点知道了嘛。。”
“知道了,母亲。”吕布也感觉身上脏兮兮的不舒服,和父母打了声招呼就去洗漱了。
进洗浴间的时候刚好碰到送热水出来的福伯。
“谢谢福伯。”吕布笑着对福伯道谢。
“少主人,您这是干什么呀,这都是老奴该做的。”福伯连忙躬身对这吕布行礼。
深入人心的主仆观念,吕布是没办法改变的,只能笑着走进洗浴间,身上脏兮兮的实在难受。
等到吕布再出现在客厅的时候,父母已经在新做的饭桌旁等着了。
“父亲、母亲干嘛等着我啊,你们先吃就好了。”吕布知道自己洗澡很慢,这一洗就是一炷香的时间,这下又让父母等了好一会。
洗完澡的吕布又变成了那个俊俏的少年,一身干净的青色麻布衣服穿在身上很是合体。
“没关系的,布儿过来坐。”黄氏看见干净俊俏的儿子,很是高兴,连忙招呼着儿子坐过来。
做到母亲身边,看着满桌的饭菜,吕布食指大动,今天都没正常的吃过饭,中午没吃着,后来也只吃了块馕饼,这会哪里还等得急。
拿起筷子,对着父母说了一声,就端起饭碗吃了起来。看着吃得开心的儿子,黄氏笑着帮儿子夹着菜。
一晃就是几个月,吕布经过书馆的学习,已经熟练的掌握了汉隶的读写,虽然书法没办法称得上多么优美,但已经得到了先生的认可,现在写出来的字已经能让先生微笑的点头了。刚刚启蒙的学童,先生并没有很高的要求。字也学完了,现在不会碰见不认识的繁体字了。
到了下半年,学生开始减少,农忙一开始就有不少学生回家去帮忙了。
今日的课业已经完成了,先生已经回后堂去休息了,吕布也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吕兄,今日天气不错,不如我们兄弟去大河边游玩一圈?现在天气燥热,河边纳凉饮酒乃是为一件快事。”李肃笑着来到吕布身边。
李肃这家伙这几个月总是缠着吕布,不是邀请出去玩,就是跑过来问东问西套近乎。
吕布不喜欢这家伙,倒不是吕布多讨厌李肃,而是这家伙总是鬼鬼祟祟的像是有什么目地一样。
大河当然就是指的黄河,这条中华民族的母亲河。
看着李肃的笑容,吕布摇了摇头,“李兄,今日家中有事,实在是没陪你去游河啊。”
李肃已经不是第一次来邀请吕布了,每次都是邀请吕布去山上或者大河边游玩,可是无一例外都被吕布拒绝了。
吕布不喜欢李肃这个人,这几个月的观察,他发现这李肃真的是个阴险小人,配上他那尖耳猴腮的长相真的是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李肃这个人非常善于伪装,在先生面前永远都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在同学面前有事一副热心兄长的模样,但是暗地里却总在玩着阴谋诡计,似乎总是在唯恐天下不乱的挑起同学们间的矛盾。
自从上次挑起同学里的矛盾之后,吕布也大概的了解了一下,李肃是九原县城里的人,九原县城里其实没多少学生,这书馆里大部分学生都来自城外,而最大的两部分就是来自两个村庄。
一个叫上溪村,一个叫下溪村,而分开这两个村子的就是一条溪水,因为这条溪水,这两个村庄的土地非常肥沃,人口也相当的多,也是因为这条溪水,这两个村庄关系一直都很差。
农业为主的社会,水源就是田地的生命,谁都想独占那条小溪,每年需要灌溉的时节,两个村庄都会发生轻微的械斗,县令已经多次找双方乡老进行协商,可是收效甚微。
学生斗殴的前几日刚好两个村子就发生了一场小规模的械斗,听说还伤了两个人。
在这种情况下,李肃简单的一个计谋就让这些同学间的矛盾爆发出来。
而李肃则什么事都没有,这几个月,那两帮同学还不停地拉拢着李肃,都想让李肃这个聪明的大哥变成自己这边的“头领”。
李肃哪边都没加入,一直左右逢源的在两帮人间穿梭着,到是得了少好处。
吕布是真的没时间,小马驹整天在家里闹腾着,父母都拿它没办法,除了自己,小马驹谁都不认。
“哎呀,吕兄家中有事那为兄就不强求了,今日可是有不少同窗要去河边,好像还准备较技,好像是准备比试射箭。”李肃一脸失望的说,眼里不自觉的闪过一丝得意,吕布这人是最喜欢射箭的,只要有射箭的比试从来没有缺席过,用这招一定能把吕布骗出去。
李肃将心里的想法掩饰得很好,可是吕布还是看出来了。
“那我在这祝李兄玩的开心。”吕布还是摇着头说,对于李肃这种卑鄙小人吕布不算讨厌,卑鄙也算是别人的自由,可是将卑鄙的心思用到自己身上就很让人讨厌了。
李肃的家族也算是九原的大家族,据说是汉初李广将军的后人,是真是假吕布就不知道了,五原整个郡的人都是后来从并州和关中等地迁移过来的,祖上是谁根本无法考证,既然这家姓李的说是又没人反驳那就算是吧。
“那为兄就不打扰了。”李肃脸色很难看,但是他还是没有动怒,只是僵硬的笑着就转身离开了,他不明白为什么曾经被他玩弄于鼓掌之中的吕布会变了这么多,那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吕布去哪了?那可是一杆好枪。
看着李肃离开的身影,吕布轻笑着,李肃这点伎俩在他眼里根本不算什么,只是他不明白李肃为什么要一直纠缠自己。自己可是不止一次拒绝他的示好,怎么就像个牛皮糖一样非要粘着自己呢?他想得到什么?
第三十八章 陷阱
放学的钟声终于响了。
李肃在一群人同学的簇拥下离开了书馆,临走前还有意无意的瞟了吕布一眼。
吕布没有理会他们,自顾自的背着小竹箱回家去了。
吕布一进家门,小马驹就跑了过来,几个月上好的草料喂养,小马驹已经长高了不少,如今已经能看出宝马的雏形,身上的皮毛也换完了,有别于一般马匹的枣红色,现在是一身大红色的鬃毛,一丝杂色都没有,看上去如同赤焰一般。
赤兔马,这是小马驹的新名字,吕布这段时间也看过了父亲珍藏的那几卷《相马经》,这种兔头鸟目的宝马可算得上百年难得一遇。
抱着赤兔马的脑袋亲昵了一下,一股酒味就传了过来。
“你这家伙又偷喝酒了?”吕布拍了下赤兔马的头,这家伙最近学坏了,没事就要喝酒,现在也不像以前那样不让别人碰,父亲、母亲出现它也会蹭上去要酒和喝,福伯喂他草料也会吃,好在外人它还是理都不理,不然吕布真担心哪天被人用好吃好喝的给骗走了。
“走,出去溜一圈。”吕布给赤兔马安上马鞍子,和父母打了声招呼就出门了。
赤兔马这几个月虽然长大了不少,但还没成年,只能稍微骑行一段距离,算是进行训练。
今天的赤兔马兴致很高,嘶鸣着就在路上狂奔起来,不愧是宝马,虽然没有成年,但那速度也不是一般良驹能比的,更难得的是在马背上坐着非常平稳一点都不颠簸。
路边的树飞速的向后倒退,耳边破风声“呼呼”作响,幸好这路上没有人,不然吕布真怕会出事。
“吁!”吕布拉着缰绳叫着,已经跑了很远了,该让赤兔马休息休息了。
听到吕布的呼喊,赤兔马停了下来,吕布趴在马身上,亲昵的摸着赤兔马的脖子。
果然是宝马,跑了这么远一点汗都没出。
看了看附近的情况,赤兔马竟然跑到了大河边,吕布翻身下马,拉着马缰绳就往河边走,已经是盛夏了,虽然这是北方,但夏天还是会很热的。
走到河边,一阵阵清凉的风吹过来,暑气顿消。
赤兔马也欢快的嘶鸣了两声,凉爽的河风让它也很舒服。
夕阳的照射下,河水奔涌着,滚滚的浪花,发出虎啸龙吟之声,如万箭齐发,又如脱缰的野马奔涌着向下游飞射而去。
这时候的黄河和两千年以后的黄河不一样,清粼粼的河水,看不出哪里黄。
河边的青草很嫩,都是刚刚长出来的,赤兔马一闻到嫩草的香味,就叫唤着。
吕布解开缰绳,好让它能好好吃草,将缰绳绑到马鞍子上,就轻拍了拍赤兔马的背,让它去吃草了,自己则找了个阴凉的树根下坐着休息,凉凉的河风吹得人很舒服。
“打他!”
“打他!”
……
正眯着眼睛感受凉爽河风的吕布突然听到风吹来的断断续续的喊叫声,似乎是有人在上风处打架。
“这里也有人打架?听声音人数还不少。”吕布仔细一听,发现是上游传过来的。
赤兔马已经吃好了,也没吃多少青草,这些对它来说只是换个口味道,对于马来说青草这东西虽然好吃,但纯粹吃青草是不行的,特别是赤兔马这种宝马,还需要辅以精料才能满足身体所需,就像人一样,只吃饭也可以,但会营养不良,想让身体强壮就得营养均衡。
“走,到那边去看看。”对着赤兔挥了挥手,赤兔就乖乖的跟在吕布身后。
走过一小片树林,吕布就看见一群熟悉的身影。
“这群人真是的,又打起来了。”吕布看着那群和自己一样大的少年,正是书馆的学生,而李肃正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这一切。
吕布不用细想就知道,这肯定是李肃从中搞的鬼。
这地方离两个村子都不远,少年打斗的事很快就传开了,没一会就聚集了大量村民,一个个还拿着棍棒或者农具,剑拔弩张一副要开打的样子。
人越来越多,看样子一场大规模的械斗少不了了,吕布找了个最佳的看戏地点,带着赤兔就准备看一场好戏。
两帮人还没开打,远处的大路上烟尘滚滚。
“你们在干什么?”一彪人马从大道上骑马赶了过来。
为首的是一个中年人,身后有骑士打着旗,上书一个李字。
“这不是九原县尉么?”吕布看着突然出现的那群甲士,制式的盔甲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在九原敢打着旗的没几个,打李字旗的就只有九原县尉这个九原地方武装的掌权者了。
李县尉就是李肃的亲叔叔,自称汉初李广的后人,一家子都以勇武著称,只是在九原这地方名声不怎么好,匈奴人和其他胡人闹事的时候这李家从来都不敢管,到是对本地汉人打压得厉害,这和李广一辈子抗击胡虏,保家卫国的行为可是截然相反。
吕布摇了摇头没准备再看下去,李县尉虽然在本地名声不好,但毕竟是县尉,他这一出现这场械斗也就不可能发生了。
吕布终于明白李肃挑拨离间的目的了,这家伙就是要挑起两村的矛盾,再找一个合适的时机让叔叔出来阻止这一切,今天这撞个正着,不是很巧合了。
县令多次解决不了两村的问题,就是每次带人来的时候,村民都散去了,根本抓不到人,法不责众,也不可能把两个村子的人都抓回去,只能不了了之。
这次好了,李县尉出马,人赃并获,这两个大村子怕是得消停两年了,这就是政绩啊,县令解决不了县尉手到擒来,简单直白,下次考核政绩的时候,只要花点钱这县尉不难变成县令。
吕布给赤兔装上缰绳,翻身上马就离开了,这里的事他可不想参和。
吕布很庆幸,今天自己没答应李肃的邀请,这个决定真是太对了,要是自己掺和进去了恐怕会给父亲惹上麻烦,吕布不是这两个村子的人,一旦被抓住,一个聚众斗殴的罪过是少不了的,甚至可能变成吕家这个大家族鼓动两个村子械斗。
吕家是九原最富有的家族,但家内人丁单薄,仆役也少,没有私兵,很容易成为某些人眼里的肥肉。
“这李肃的计谋还真是毒啊,不光要捞政绩还想连钱一起捞。”吕布骑在赤兔的背上想着,自己要是被抓了,估计李县尉得狠狠地敲诈一笔。
宝马自然是认识路的,不需要吕布做什么,赤兔马自己就往家的方向走去,出来跑了一圈它也心满意足了,迈着轻快的步子,天还没黑的时候就到了家门口。
第三十九章 一斗千钱
把赤兔送回马厩,又给它准备好草料,吕布这才准备去吃晚饭。
饭厅里,父亲正在看一卷竹简,母亲则坐在饭桌旁拿着针线做着衣服。
“布儿回来了,快来吃饭。”黄氏一见儿子进来了,放下手里的布料,笑着对儿子说。
“母亲,我不是说了嘛,你们不用等孩儿的。”看着一桌子的饭菜,吕布知道父母肯定等了好一会了。
“看看你,又去哪玩了,这外袍上又脏了。”黄氏拿出一块手绢帮儿子擦着外袍上的污渍。
汉服很宽松,衣袖宽外袍长,很容易弄脏,吕布也不知道是在哪蹭到的,早知道就换一身紧身的衣服再出门了。
“好了,布儿回来了就开饭吧。”吕良放下竹简,笑着看着儿子,拿起小碗就喝了口酒,又拿起筷子吃了口菜。
父亲动了筷子,吕布也拿起筷子准备吃饭。
“父亲,九原县尉和您关系好吗?”吕布吃了几口菜犹豫了一下,这才开口问道,如果这李家对自己家心怀不轨,那还是告诉父亲比较好,这次李肃的阴谋失败了,难保下次李县尉不会暗算父亲。
“你说的是李县尉吧。”吕良放下筷子一脸疑惑的看着儿子,不知道儿子问这些是为什么。
“为父和李县尉也只是泛泛之交,并没有很多来往,其实咱们家和本地官员都没什么联系,这些年也都是安分守己过来的。”
吕良把实情都告诉了儿子,儿子长大了家里的情况让儿子知道一些也好,这家里的一切终究是要传给儿子的。
“是这样啊。”吕布早就料到了这些,父亲平时也没什么达官贵人朋友,结交的都是一些生意上的朋友,看得出父亲是刻意和官吏撇清关系的,官商勾结虽然可以方便牟取暴利,但也会招来灾祸。
“布儿怎么今天问起这些事了?”吕良又喝了口酒问起了儿子。
吕布把今天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父亲,包括李肃刻意邀请自己去河边的事。
吕良脸色有些难看,从儿子的话里他听出了阴谋的味道,看来自己家是被人盯上了,而自家人口单薄,年轻气盛又没什么处事经验的儿子是最容易下手的。
黄氏拉着儿子的手,一脸认真的叮嘱着说,“布儿呀,以后要小心些,那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人,布儿你心性纯良,要离那些坏人远一些。”
“孩儿知道了。”吕布点着头答应了母亲,自己心性也算不上纯良,那些家伙可不是自己对手。
“你就别担心了,布儿这件事处理得很好。”吕良放下手里的酒碗,对于儿子的处理方法他很满意,看来儿子总算是明白人心险恶的道理了。
“父亲,酒坊的事怎能样了。”告诉了父亲今天发生的事,父亲心里肯定有些警觉,不会轻易被李县尉暗算,就问起了家里最近最重要的事。
这几个月家里的烈酒总算是开始生产了,一切都是由福伯这个吕家忠仆亲自负责,蒸酒这项秘方已经被列为吕家绝秘了,这种领先千年跨时代的美酒必定能引起轰动。
“酒窖里已经存了不少烈酒,虽然品质上要差一些,但产量总算是上来了。”一提到酿酒吕良就笑着和儿子谈论起来,儿子鼓捣出的高度酒很快就要成为吕家最重要产业了。
品质差一些是指酒的度数没有那么高,一般的能有个接近四十度,好的酒接近五十度,最好的应该接近六十度。
想蒸出高度酒不是不可以,像吕布最开始弄出的“酒精”度数就非常高,有五十多度接近六十度,可是缺点也很明显,没有测量设备,蒸酒的器皿也很落后,铁锅竹筒的蒸法浪费实在是太大了,卖这种烈酒根本不划算。
后来吕布就降低了度数要求,简化了蒸酒工艺,也不管什么掐头去尾只取中段酒的要求,除了头道酒,其它的都掺合在一起,度数也能有个四十度以上,在这个普遍只有十来度的时代已经算是绝世美酒了。
“父亲这酒的价格可不能低。”吕布提醒着父亲,这“绝世美酒”定价要是太低,那就配不上“绝世美酒”四个字了,后世同样一瓶酒价格能差千倍、万倍以上,卖的就是个品牌,自己家这酒算是跨时代的产品了,蒸馏酒可是提前了近千年出现,卖贵点也是应该的。
“这正是为父要和你商量的,现在市面上的酒分为三类,醇酒一斗五十钱,米酒一斗三十钱,行酒一斗十钱,咱家这种烈酒应该卖多少钱呢?”吕良有些为难,这种新颖的东西还真有些不好定价。
醇酒就是市面上最好的美酒,一般都是压榨酒,度数接近于后世的黄酒,当然味道是比不上的,但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是相当好的美酒了。
米酒就是糯米等谷物酿出来的酒,一般只是过滤一下,不会经过压榨这一步,度数比醇酒低,味道有些甜,也叫甜酒。
行酒度数和米酒差不多,只是原料有些不同,多是用一些劣质粮食酿造的,味道没有醇酒和米酒好,有些涩口,但胜在价格低廉,即使是普通人也能买些来喝。
东汉的一斗和后世差很多,只有两千毫升。
“父亲,咱家这酒不能再叫烈酒了,得取个好听的名字,这样才能卖个好价钱,以后就叫杜康仙酒。”
定价的第一步就是从名字开始,一个高大上的名字才能卖出最好的价格,杜康本就是酿酒的祖师,再加上一个仙酒的名头,价格低了,买家都不会同意。
“杜康仙酒?”吕良和黄氏听着这个名字,眼睛也发着光,一听这名字就知道这是绝世美酒,只有这名字才配得上这蒸出来的美酒。
“布儿,难道这就是你从杜康先生那学到的,那可是传说中的酿酒祖师啊。”吕良喝了口杜康美酒问儿子,难道这酿酒之法就是杜康的酿酒之法?
“父亲明鉴,这正是孩儿受伤前有一日做梦梦见的,一个白胡子老爷爷在那酿酒,我这蒸酒的方法就是学着他的。”吕布只能胡诌出一个理由。
“吾儿果然有仙缘,难怪布儿会这种酿酒之法,酒还如此美味。”吕良笑着抚着短须,这才对儿子不可能突然知道这酿酒之法,原来是仙人在梦中教授的。
这时代的人比较迷信,吕布出生有海市蜃楼就认为吕布是仙人转世,现在梦见个仙人也算正常。
“杜康仙酒,果然名副其实,恐怕上古仙人还能喝到如此美酒。”
“父亲,咱家这杜康美酒一斗就卖一千钱。”吕布摇晃着脑袋说。
父亲听到一千钱的时候一口酒喷出来,好在父亲反应够快,即使把头一偏,不然飞得喷个一桌子都是,母亲吃惊到手里的筷子都掉了,张着嘴看着儿子像看着一个疯子。
第四十章 志向
这可是一千钱,一枚五铢钱重三到四克,一千钱就是三到四千克,东汉一斤约为二百二十多克,这一千钱就相当于快二十斤,一斗酒不过十斤,难道这酒比钱还要贵?
东汉末年物价很贵,市面上最好的梁米不过四百钱一石,这一斗酒就值两石半最好的梁米?
酿一斗醇酒不过要半斗普通的粮食,蒸出一斗杜康仙酒,也不过要五斗醇酒,折合成粮食也不过两斗半。
十斗等于一石,两斗半粮食倒腾一下就翻了二十五倍的价值。百亩良田一年也不过二三百石的产量。
吕良看着自己喷出去的那就酒,那不是酒,是钱啊!一大把五铢钱就这么被自己浪费了。
“布儿,是不是生病了?”母亲连忙用手摸着儿子的额头,担心儿子生病了说胡话。
“母亲,孩儿没事。”
吕布很无奈,父母都是朴实的人,不知道什么叫专利,什么叫奢侈品。
鱼子酱按克卖,真的是有多好吃么?咸咸的一口还要上万美金,这就是品牌效应啊,吃的不是鱼子酱,是身份。现在和这杜康仙酒也是喝的一个身份,更何况这酒确实是跨时代的发明。
“布儿,这定价会不会太高了?为父认为五百钱就足够高了。”吕良小心的喝了一口酒,压压惊,但马上又有些心疼起来,这喝下去的都是钱啊。
五百钱?吕布摇了摇头,这价格定低了可不行,发财就靠这杜康美酒了,吕布不是没想过其他办法,比如批量造纸,活字印刷,冶铁炼钢,提炼卤盐,可是都太麻烦了,而且很多东西都是国家垄断着的。
特别的盐铁,这东西现在研究很容易招来灾祸,盐铁税自从管仲在齐国实施,封建王朝就将这两样死死的握在手里,中央税负都靠这两样。在古代贩卖私盐一直都是重罪,抓着了没二话就是杀头。
“父亲,这蒸馏酒技术还不成熟,损耗太大,一斗五十钱的醇酒才能蒸出小半斗杜康仙酒,一斗的杜康仙酒的成本就要两百多钱,这还没算人工成本和品牌价值,咱们卖一千钱已经很便宜了,要是往西域或者草原卖我还要翻上几倍,胡子都有钱,没钱就让他们用牛羊马匹换,反正他们喜欢和烈酒。”
“等孩儿把新的酒曲研究出来,这酿酒的产量还会高一些,酒的质量也会再好上一些。”
这时代的酒曲不怎成熟,酿酒的时候,一斗粮食用半斗酒曲,吕布从父亲那知道之后简直快晕倒了,这到底是在用粮食在酿酒还是酒曲酿酒?
“还有咱们酿出来的高度酒要定价更高,那些普通的四十度的酒就买一千钱,达到五十度左右的就卖五千钱,五十五度以上度的就卖一万钱,反正会有冤大头来买的。”
钱,是吕布现在最需要的东西,有了钱就能招兵买马,在天下大乱时才能有自己的势力,离天下打乱已经没有几年了,赚钱大计必须快点进行。
听儿子这么一说,吕良也思考了起来,这杜康美酒确实损耗极大,自己家中原来窖藏的美酒都已经蒸得差不对了,一酒窖的酒只蒸出了小半酒窖杜康仙酒,要是卖得太便宜了确实不好。
“只是这价格是否太贵了,我是怕没人能买得起。”听到儿子完整的定价,吕良还是有些疑虑,这样的高价实在是超过了他的认知。
“父亲,这杜康仙酒本就不是卖给普通人喝的。”吕布笑着对父亲眨了眨眼睛。
“哈哈。”
吕良发出爽朗的笑声,他也明白了,儿子给这酒定价如此之高就是要卖给那些高门大户,只有他们才会喝这样的美酒,也愿意花钱买这么贵的美酒。
丈夫和儿子都同意了,黄氏还是有些担心。
“咱家不需要这么多钱,钱财太多了会招来灾祸的,陶朱公的往事你们都忘了么?”
陶朱公吕布当然知道,范蠡嘛!天下巨富,三次散尽家财以求自保。吕布一直认为这是史书故意美化他,真想藏拙自保那还累积什么财富?范蠡又不是笨蛋,散一次就行了,还散三次?明显就是别有用心,但每次都被发现了,这才散尽家财。
“母亲,咱们和陶朱公可不一样,孩儿也不会做陶朱公。”吕布看了眼父亲,又眨巴眨巴眼这才说。
“孩儿想赚这些钱是为了招募一些乡勇,天下形势不对,孩儿想在天下大乱之前积攒一些资本。”吕布小声的对母亲说。
和当初父亲的反应一样,母亲一下子捂住了吕布的嘴,“布儿切勿胡说,这是被人听到了是要抄家灭族的。”
吕布看了眼门外,福伯估计在地窖里蒸酒呢,李婶也在外堂守门,这内堂里只有自己和父母。
黄氏见儿子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急忙看着丈夫,希望他能劝劝儿子。
谁知道一抬头,见到的是丈夫微笑的脸,还不时的喝一口酒,对于儿子大逆不道的言语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早就知道了?”黄氏反应了过来,丈夫和儿子的表现很明显,那就是这两父子早就商量过了,只有自己蒙在鼓里。
吕布没有直接和父亲商量,但当初一篇《论语》早就表明了心意,父亲不可能没看出来。
“好啊!”黄氏松开捂着儿子嘴巴的手,柳眉倒竖,一手就抓住了儿子的耳朵,用力一拧。
“让你在这故意吓唬母亲。”黄氏很生气,以前有什么迷秘密都告诉自己的儿子,现在竟然瞒着自己,这么大的事只和父亲商量,都不管自己这个母亲了。
“母亲,孩儿错了,孩儿知错了!”耳朵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吕布连忙求着绕,母亲是真生气了。
“哼!”看到儿子吃痛的样子,黄氏松开了手,但一看到儿子的耳朵已经有些发红了,又心疼的帮儿子揉着。
“你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什么事都瞒着母亲,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母亲一声。”黄氏责怪的说着。
“你别怪布儿了,这些事布儿以前也只是提了一下而已。”吕良放下酒碗看着妻子说。
“那你也不管管,这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黄氏不满的看着丈夫,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要是传出去了儿子就会被朝廷下令灭门的。
“彼可取而代之,布儿可是有这样的心思?”吕良一脸正色的看着儿子,说出了项羽见秦始皇车驾的第一句话,问儿子是否有那志向。
“大丈夫当如是也!”吕布笑着说出了刘邦见到秦始皇车驾的第一句话,在这里回答刚好。
“哈哈哈哈。”吕良扶着胡须大笑起来,儿子的回答他很满意,这才是干大事的人。
“吾儿勇武不下于西楚霸王,智慧更是超越高祖,大事可成,为父很欣慰。”吕良笑着说。
吕布给了父亲一个大大的笑脸,这天下他当然是要去争一争,不关光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那些将会经受几百年战乱之苦的人民曹操、刘备、孙权还有最后得到天下的司马家都是什么好东西,特别是司马家,这片土地上最大的劫难就是源于司马家。
从东汉末年分三国到天下归西晋,再到五胡乱华,晋朝南迁,整个九州之地都活在痛苦之中,千年的文华在铁蹄下挣扎,死亡,最后丢失,整个华夏文明差点就此消亡。
第四十一章 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
见丈夫很赞同儿子的志向,哪怕这个志向大逆不道,黄氏只能无奈的叹息着,她没法反对,只能默默地支持丈夫和儿子。
“母亲,不用这么担心,孩儿也不是那愚蠢冲动之人,现在天下还没乱,孩儿不会做任何事的,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才是正理,孩儿目前只会默默积蓄力量,不会仓皇行事的。”吕布看出了母亲的担忧,宽慰着母亲。
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吕布很喜欢这句话,真是越读越有道理,朱元璋就是靠着这一句话夺去的天下。
“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吕良仔细品读着这句话,很有道理,非常有道理,做大事就是要这样。
“看来家里是要找些护院了,这院子也有些太小了。”吕良微笑着说,儿子既然有了大志向,他就会竭尽全力帮他。
“正该如此,等杜康仙酒名气打出去了,家里也是的有些势力才行,那些人看到咱家赚钱,总会有人生出不好的心思,多些护院也是好的。”
吕布当然知道父亲说得护院是什么意思,东汉的护院其实就是私兵,各地的豪强世家那家没有自己的私兵呢?
吕家以前行事低调,家族也小,只是九原这么一个边陲小县的大家族,根本不需要私兵。
可是现在不同了,这杜康仙酒一出世肯定会让吕家变成整个五原最受关注的家族,也会快速成为五原最有钱的家族,甚至并州最有钱的家族。
五原地处边境,鱼龙混杂,没有一定实力是保住这么大的家业的,自己家族肯定的有一股私兵。
看着丈夫和儿子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黄氏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些都是家里的大事她一个妇道人家还插不上手。
晚饭吃了好久,饭菜早就凉了,父子俩笑着喝着酒,直到月过中天才回房睡觉。
“夫君,你真的准备让布儿那样做吗?”回到房间,黄氏终于忍不住了,在饭桌旁她不好问丈夫,当着儿子的面她不能损害一个父亲的威严。
“刚才不都说了么,布儿有这志向我也很高兴。”吕良笑着回答妻子,对于妻子的担心他也不是没有,但是听到儿子那句,“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他就知道儿子肯定能成功。
看着妻子担忧的面容,吕良拉着妻子坐在床边,“要是太平盛世我自然会阻止布儿,可是现在这天下已经不再太平了,乱世将起,各地的势力都在积聚力量,人生在世很多时候都是迫不得已的。”
看着丈夫慢慢落寞的神情,黄氏心疼的靠在丈夫怀里,丈夫为了这个家奔波劳累她都知道。
“布儿天生就注定不是普通人,要是生在盛世那肯定是封候拜将,可惜他生在了这战乱将起的天下,像布儿这样的人才一定会被那些想在乱世成就一番功业的人看中,为那些人去征战,战场上马革裹尸是常事,即使布儿侥幸助某人成就了功业,也难免会落个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下场。”
“你希望布儿的一生是这样的吗?”吕良一脸凝重的看着怀里的妻子,乱世里人不如狗,有能力没能力的都会是别人眼里的工具,活着都是一种奢望。
“不要,我不要布儿出事,都听你的,听你的。”黄氏不敢想像儿子那悲惨的下场,趴在丈夫怀里吓得直颤抖,眼睛都不敢睁,不管怎么样,只要儿子好好的活着就行了,哪怕谋朝篡位,被世人唾骂。
拍了拍妻子的后背,吕良叹息着说,“天下将乱,五原首当其冲,原本我是想着过两年等布儿启蒙完毕就送他去晋阳求学,咱们守着这九原祖业,晋阳那是并州首府,整个并州兵马都在晋阳附近,又有雁门关天险,肯定不会有事,布儿在哪里定能安然无恙。”
“可是现在布儿既然有这样的志向,我想就不必逼着他离开了,战乱之地也是最好起势的地方,这五原郡就是布儿起势的所在。”
“我只是担心布儿,我只想他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黄氏低声哭泣着,儿子现在很孝顺也很听话,她非常满意这样的日子,如果能一直这样过下去她不在乎什么家产,一家人哪怕是躲进山里吃糠咽菜她也愿意。
“乱世里哪有什么安稳日子,布儿能有这样的志向也好,他心性单纯,不是那些心怀鬼胎之人的对手,很容易被人利用,他现在想建立自己的功业这比他以后跟随别人要安全多了。”吕良笑着告诉妻子,儿子的这段时间的行为举止已经展现出了一个英雄应有的风范,再过几年肯定能成为名震一方的英雄人物。
“你也别担心了,布儿这段时间的表现你也不是没看到,你真希望布儿这辈子籍籍无名?大丈夫就该有大志向,咱们好好帮助布儿就行了。”
黄氏抽泣着点点头,哪有母亲不希望儿子有出息的,只是担心总是免不了的。
吕布不知道父母为自己今天的一席话一夜都睡不着,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就回到自己房间里了,也不想睡觉,拿起桌岸边的竹简就看了起来。
吕布对古代的兵法很感兴趣,古代那些名将都是用兵如神,都说流传下来的兵法怎么怎么厉害,可是吕布发现并没传说中的那么神。
家里没有什么高深的兵法,《吴子》《六韬》《孙子兵法》《孙膑兵法》这些耳熟能详的兵书吕布一本都没见着,这些东西朝廷是不可能允许流传出来的,很多都是禁书,不允许私自阅读。
一般的兵法只是记录着当时战争的形式和双方的对策,每一个决策都对战争的结果有着影响。
战争哪有那么多计谋,如果纯靠兵法就能去的战争的胜利,赵括也许就打败了白起甚至灭掉了秦国,赵国或许还能替代秦国一统天下。
诸葛亮也是熟读各种兵书,可惜六出祁山最后依旧功败五丈原,兵法并没有为他取得最终的胜利。
最后吕布总结出了一句话,那就是孙武的:兵者诡道也。战争的一切都是不可预料的,无论是己方还是敌方,从来都没有完全一样的战争,也不可能有一成不变的战法。
“看来领兵打仗还真不是个简单的事。”吕布合上竹简,想成就一番霸业还得多多积累知识和经验,不然一个小白带兵上了战场简直就是带着人去送死。
第四十二章 部曲
第二天的书馆空荡荡的,一半以上的学生都没有来,不用想也知道是昨天河边的事发了,现在要么被抓了,要么就在家被关了起来,怎么可能来上课呢。
先生今天一点教授新知识的意思都没有,只是简单的教授了两篇学过的文章,就回后堂去了。
门下的学生又闯祸了,这让先生很没面子,他这些年的教化终究是失败了,门下学子顽劣不堪,竟然在外又做出聚众斗殴之事,还被县尉逮个正着,这事已经在九原县传得沸沸扬扬,据说五原郡都知道了,太守亲自过问了这件事,影响极其恶劣。
吕布不知道这件事,但看到这么多同学没来他也猜到了事情不会简单。
李肃今天来了,在先生面前还是一副好学生的模样,似乎昨天的一切都和他没关系。
今天学习的是以前教过的东西,这些吕布都学会了,就继续练着书法,顺便想想酒曲的事。
这时代酒曲的很差,发酵能力不行,导致了酒的品质和产量都不好。
“想要提高杜康仙酒的产量这酒曲就必须好好研究研究。”吕布拿着毛笔思考着。
转眼就到了下午,吕布收拾着东西。
“吕兄。”李肃又带着微笑走了过来,似乎想说什么。
吕布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拎起小竹箱就走,回头对李肃说,“抱歉了李兄,今日有要事要回家,有事改日再谈,改日再谈。”
说话的功夫吕布就已经跑出了书馆,李肃这家伙找自己肯定没好事,昨天想暗算自己没成功,今天还想来?
吕布一路小跑的就回了家,才到家门口吕布差点没认出自己家来,才一个白天的时间怎么自己家就变成工地了?
家里附近本来都是空地,这时候已经开始打地基了。
“这是要建一大片房子?”吕布看着那地基的规模,这怕是建成一条几百米长的街,而自己家就在街的正中间,自己家也在被扩建,旁边都在打地基。
“父亲,这是怎么回事?”吕布看到父亲就在家门口,正一脸笑容看着工地,连忙走上前问。
“布儿回来了。”吕良笑着看着儿子,“来见见你两位叔叔,这位是夏彻,这位是柳宗。”
吕良指着身边的两个人给吕布介绍着,一个身高九尺的壮汉,面色黝黑,一身扎实的肌肉,另一个是一个身高八尺五,面色的白净,没有多么壮,留着半尺长的长须,胡须很整齐的垂下,看着像个文人。两人年纪差不多,看上去比父亲要大一些。
“夏叔叔,柳叔叔。”吕布恭敬的给这两人见礼,既然是父亲的朋友,那礼数自然是少不了的。
“当不起,当不起,属下当不起。”白面柳叔叔连忙回礼。
黑脸的夏叔叔看着远超同龄人身高的吕布哈哈大笑起来,“果然是好男儿,好男儿!”
吕布摸不着头脑,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蹦出来两个怪叔叔呢?
看着儿子一脸茫然,吕良笑着拉过儿子,让他站在自己身边,这才对着那两个怪人说,“这就是我儿子,吕布。”
这就算是正式的介绍了,两个怪人单膝跪地,对着吕布行着礼,恭敬的喊着,“公子。”
吕布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这两个怪人怎么会行这么大的礼?汉朝还没有养成下跪的习惯,人还不是奴才,皇帝也只有在上朝的时候大臣们才会跪一下,然后就跪坐在各自的垫子上上朝,很多时候大臣们都只是站着行礼。
到了普通人里也是如此,在这个讲究礼仪的时代,是不可能随便对陌生人跪拜的,更何况是对一个比自己年轻那么多的小孩子下跪。
吕布想去拉起那两个怪人,可是父亲却拉住了他,不让他动,吕布只好静静地待在父亲身边,接受着这两个怪人的大礼。
“布儿,叫他们起来吧。”父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吕布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对面前的两个怪叔叔说,“两位叔叔快快请起。”
听到吕布的话,这两个怪叔叔才站起来。
“父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吕布突然有种自己又穿越了的感觉,怎能今天的一起都这么古怪呢?
“这两位是我们吕家的部曲统领,世代都是跟着我们吕家的,到现在已经十几代了。”吕良笑着对儿子说。
“部曲?”吕布似乎明白了什么,吕家不是什么贵族也不是什么官宦人家,是没资格招募属官幕僚家将的,招了也不会有人理会。
地主家的私兵就叫部曲,私兵这名字不好听,也太犯忌讳,这是一种私人武装,在汉朝强势的时候,招募部曲那是作死的行为,私自招兵就是图谋不轨,可以当造反处置,强盛的朝廷是不会允许普通人招募私兵的,可惜现在朝廷腐败,各地豪强都在培植自己的势力,其中最主要的就是自己的军队。
“对,这附近的人都曾经是我们吕家的部曲,只是这些年边境战乱,为了避免家族被盯上,为父这才让他们分散居住,现在不同了,是时候将大伙叫回来了。”吕良给儿子解释着这些人。
“主上早就该把我们召回来了,大伙这些年闲得都快发疯了。”黑脸夏彻嗓门很大,拍着胸脯一副要冲锋陷阵杀敌报主的模样。
“你知道什么,主上那是怕咱们被朝廷和胡人盯上,这五原郡鱼龙混杂,地方豪强、朝廷官员、戍边部队再加上南匈奴人、羌人、鲜卑人,所有人都是心怀鬼胎,要不是主上这些年遣散我们,低调行事,恐怕早就被那些势力盯上了。”白脸柳宗看见少主人吕布一脸迷惑,像是解释给夏彻听,更像是在解释给吕布听。
听着话夏叔叔的话,吕布总算是明白了,自己家还真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九原虽然不算多大的县,可毕竟管理着一县之地近万人,还靠近阴山,连通着草原。
吕家这个九原最有钱的家族怎么可能真的那么简单?只有两个老仆?这样根本保不住家财,原来自己家还有这么多私兵,吕布四下看了看,建房子的最少有百十人,加上家属人数大概有四五百。
“这些我都知道,只不过我老夏的手总是痒痒,你也知道的。”黑脸夏彻不是第一次被柳宗教训了,嘟囔着说。
“酒宴应该准备好了,我们快去吧,布儿研究出来的杜康仙酒你们可都没尝过,今日一定要喝上几杯。”吕良笑着看着面前的两名部曲头领,多年不见也是该好好聚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