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1章：还慕辞一条命
慕瑶声音飘忽：“也许是在梦里来过。”
如果她做的梦是真的，那就是前世的她在这儿放了一把火，生生把慕辞给烧死在这座宫殿中吧。
为何不是其他人，偏偏是她下了这样的毒手。
慕辞是她的亲姐姐，虽然她一度恨极了慕辞，但她怎么下得了这样的毒手？
“迎春，我刚进宫那会儿你是不是不喜欢我？”慕瑶失神地问道。
迎春不料慕瑶会旧事重提，她讪笑道：“那时候的四姑娘看着对娘娘不太友好，而四姑娘又是说一不二的性子，奴婢对四姑娘有所误会，四姑娘千万别放在心上，奴婢对四姑娘没有恶意的，奴婢不过是护主心切罢了。”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直觉吧。你知道我对我姐有恶意，所以才防着我，不喜欢我。”慕瑶无声低喃：“你们都是对的。”
“四姑娘别说这样的傻话。后来不是证明奴婢看错了姑娘吗？”迎春表示很惶恐。
慕瑶只是苦笑，没再说什么。
她想回永安宫睡一觉。也许睡着了，又能梦到前世的事，届时她就会明白为何自己要对慕辞痛下杀手。
明明那时候的慕辞已经住进了冷宫，她为何还会赶尽杀绝，她有这么丧尽天良吗？
偏偏她越想睡，就越睡不着。
“四姑娘是心思太重才睡不着。不如多运动运动，或许更能好眠。”迎春给慕瑶出了个主意。
慕瑶觉得可以一试，于是在迎春的鼓动下，她在永安宫跑了大半个时辰，累成一摊泥，却仍然没有睡意。
直到深更半夜，她总算迷迷糊糊睡着了。
梦里确实有一些凌乱的片断，但当她第二天睡醒，发现什么都记不住。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慕瑶过得浑浑噩噩。白天精神恍惚，晚上都是子时过后才能睡着，精神一天比一天差，人看着很憔悴。
迎春见慕瑶这样，不敢再隐瞒慕辞，便把慕瑶的情况说了。
刚好这几天独孤连城不再时时刻刻要见慕辞，慕辞则去到永安宫见慕瑶。
在看到慕瑶憔悴的脸时，她吓了一跳：“你这丫头怎么变这样了？”
“不是多大的事儿，姐就爱大惊小怪。”慕瑶说着，用力瞪一眼迎春，嫌弃她多事。
但她不敢直视慕辞，因为她心虚。
“你别怪迎春，迎春也是为了你好才告诉我你有心事的事。可是因为前世的事让你烦心？你有什么心事跟我说，别一个人闷在心里。”慕辞端正颜色道。
慕瑶的不妥是从那天晚上问她前世的事开始，自然是跟前世的事脱不了干系吧？
“我哪有什么心事？整天就跟蛀虫一样吃了睡、睡了吃，就算有病，也是闲出来的。”慕瑶轻哼。
“也是，后宫寂寞，有多少女子的一生就葬送在这儿了。”慕辞颇为感慨：“瑶儿，我还是那句话，你不要太固执，可以的话就离开这个皇宫好好过日子。没必要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的一生都葬送在此。”
“迎春，你出去，我和我姐有话要单独说。”慕瑶看向一旁正在竖起耳朵偷听的迎春。
“娘娘都没赶我走呢。”迎春说着，恳求的小眼神看着慕辞。
慕辞却视而不见：“你先出去吧。”
“娘娘……”
迎春才开始撒娇，就被慕瑶动手把人赶了出去。
赶走了大嘴巴迎春，慕瑶拉着慕辞坐下，“姐跟我说说前世的事吧？我记得的事很少，我想知道姐在前世是怎样的。”
慕辞没想到慕瑶会问这件事：“其实没什么好说的，毕竟都是些不美好的事。”
她现在过得很好就行了。
前世她那么失败，失去了所有，有什么好说的呢？
“姐跟我说说吧，我想听。”慕瑶对慕辞软磨硬泡。
慕辞最后被慕瑶缠得受不了，还是决定简单说了一下。
她都挑重点的说，慕瑶听得认真。
虽然慕辞言简意赅，但她还是听出了不少心酸。
哪怕慕辞一开始贵为皇后，还是被所有人背叛。连怀的孩子都没能顺利生下来，慕辞不知道的是，最后她死在她的亲妹妹手里。
所有真像都是丑陋的。
“姐这一世突然在进宫前决定嫁给公子，也是因为不想重复前世的命运，对吗？”慕瑶问道。
“我以为嫁给独孤连云，不再和独孤连城有什么交集，一切就会变得不一样，但无论我怎么挣扎，和他都是解不开的孽缘。”慕辞苦笑：“反而因此走了不少冤枉路。”
“我觉得姐特别了不起，我却只知道给姐拖后腿。姐，对不起。”慕瑶觉得自己欠慕辞的不是一声对不起，而是一条人命。
“凭白无故说什么对不起？”慕辞莞尔。
慕瑶失神地看着慕辞温和的笑脸：“姐上辈子那么苦，还好这辈子过得好，将来也会越来越好的。”
慕辞见她难得有这么感性的时候，“没什么苦不苦的，到后来我死的时候反而是解脱了。这不，老天爷也待我不薄，让我有机会再重来一次。”
“证明老天爷也是开眼的。”慕瑶抿唇一笑：“跟姐聊天之后，我什么心事都没有了。”
慕辞见她终于笑了，自己也开心：“总之有什么心事别藏在心里，记得跟我说。这世上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所以没必要太纠结。”
“我知道了。”慕瑶又问起独孤连城的病情如何，慕辞都照实说了。
慕瑶听完后，其实有一个想法生成。
前世是她欠慕辞一条人命，这一世她或许可以想个法子还慕辞一条命。
虽然她不记得前世全部的事，但梦中的那一幕肯定是真实发生过的，无论缘因如何，她都得想法子还了才是。
慕辞见慕瑶解开了心结，便回到延福宫。
慕瑶不想要迎春对自己紧迫盯人，让慕辞把迎春也带走。
没有人跟着自己，慕瑶则去找徐神医，问了独孤连城中蛊毒的一些细节。
徐神医一一回答，后来觉得不太对劲：“你问得这般详细作甚？”
慕瑶这个死丫头从来就不是什么热心之人。
宝宝们应该能看出来慕瑶要做什么了吧？前世因，今世果。
第1022章：明明是一条不归路
“皇上身体内的蛊毒总得清除吧。如果连珍妃都不行，或许我可以一试。”慕瑶说出自己的想法。
徐神医脸色微变：“你傻吗？！”
他怎么也没想到，慕瑶居然会动这样的念头。
慕瑶不只是不热心，而且也不善良，怎么会突然提出这样的建议？
“是不是皇后逼迫你？！”徐神医沉下脸。
“我姐才不是那样的人。她不知道这件事，我先问问你，你可别到处声张。现在这件事只有我们两人知道。”慕瑶特意压低声音：“我不想惊动我姐，我姐知道了，肯定不会乐意的。”
“那你为什么这么想不开？你可知相思蛊是什么东西吗？只要你中了相思蛊，每当你想起公子的时候就会心痛异常。你对公子用情越深，就会越痛苦……”
徐神医正在叨叨不休，慕瑶突然道：“我突然间明白为何珍妃不行。”
徐神医一愣：“为何？”
“因为珍妃对皇上的执念没以前那么深了。相思蛊之所以挑人，必定是要和它情投意合才行，徐老头你说是不是？”慕瑶笑眯眯地道。
徐神医却笑不出来：“这件事本和你无关。皇上找不到人救治，那也是他自己的命，怨不得他人。”
其实，慕瑶的说法是有道理的。相思蛊很挑人，非用情至深的人看不上。
而慕瑶对独孤连云的执念如此之深，很显然会符合相思蛊的胃口。
“徐老头也觉得我可以的，是吧？”慕瑶看出了文章。
若不然，徐神医不会用这么严肃的表情跟她说话。
“可以也不能是你！你这丫头是不是疯了？”徐神医说完，甩袖走人。
慕瑶并不是热心善良的人，相反，有时候这丫头特别自私，很多时候甚至不顾旁人的感受。
这样的人突然要把自己搭进去，去救大夏国的帝王，她不是疯了就是傻了。
慕瑶目送徐神医走远，并没有追上去。
她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么清醒。如果独孤连城还有其他人适合医治，她肯定不会摊上这件事。
但她知道，这个后宫再不会有比她更适合相思蛊的容器。
徐神医很快就知道她不是在说笑。
慕辞正在延福宫伴驾，这时慕瑶找过来，向独孤连城请示，想进梅阁一趟，看看独孤连云。
独孤连城并不想答应，慕辞却当慕瑶的说客：“皇上就答应瑶儿吧。瑶儿有好些日子没进梅阁，而且我敢保证，瑶儿什么都不会做。”
在慕辞的注视下，独孤连城已到嘴边拒绝的话又吞了回去，硬生生改了口：“罢了，就依你。”
他说的你，当然是慕辞。
这一刻，慕瑶其实有点羡慕慕辞。无论慕辞前世的结局有多悲凉，这一世慕辞还是得偿所愿。
再没有什么比这更幸运的事。
“姐，我今晚想在梅阁住一宿。”慕瑶又道。
这回她也不问独孤连城，直接问慕辞就行了，反正独孤连城这个皇帝也是听她姐的命令行事。
“你想住多久都可以。”慕辞应得爽快，假装没看到独孤连城黑沉的脸色。
慕瑶看到独孤连城想发作又忍着的样子，忍俊不禁，“那我就不客气，在梅阁多住几晚才出来。”
慕辞怕独孤连城反悔，对慕瑶使了个眼色：“那你赶紧去吧。”
趁独孤连城改变主意前赶紧走。
慕瑶会意：“谢谢姐，谢皇上恩典，将来我一定会回报皇上的恩德！”
慕瑶一走，独孤连城就道：“你怎么能这样纵着她？”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个皇宫是慕瑶的，想去哪里都成。梅阁是软禁皇兄的住所，慕瑶又是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不防着点怎么行？
“我就这么一个妹妹，不纵着怎么行？你放心吧，瑶儿做事有分寸，她不会让你我为难。”慕辞觉得这根本不是什么事。
独孤连城不好再说什么。
他也不知怎的，只要是慕辞提出的请求，他都不忍心拒绝……
另一边，慕瑶在出了延福宫之后，特意在永安宫的小厨房让人做了一些山珍海味，傍晚时分带进了梅阁。
独孤连云没想到慕瑶会来，而且还带来那么多的美食。
“公子，我打算在这儿住三天，皇上那边也答应了。”慕瑶道明来意。
独孤连云看慕瑶一眼，发现她和以前有点不一样。
今天的她表情看着有点严肃。
“以前总不让公子喝太多酒，今天我想和公子喝一杯，可以吗？”慕瑶说着，还亮出自己带过来的女儿红。
她给独孤连云倒了一碗，自己也倒了一碗。
独孤连云自顾自地喝了起来，慕瑶看着他清冷的样子，不禁感叹：“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看中公子什么地方，大概是因为公子长得特别好看，我就中意了也没准。”
独孤连云是她见过的长得最好看的人了吧？
人都容易被表相所吸引，她也不例外。
想必在前世她也被独孤连云迷了一辈子吧？
慕瑶也没再说话。她每喝一口酒，就看一眼独孤连云，似乎想把这张脸记在心里一辈子。
但记得越深就越不好，将来相思蛊到了她的身体，她每每想起独孤连云就会特别痛苦。
她这是何苦来哉？
明中是一条不归路，为什么还要走上去。欠慕辞的就继续欠着呗，慕辞素来大量，一定会原谅她的。
“唉，没什么意思。”慕瑶长叹一口气。
独孤连云再迟钝也发现慕瑶有心事。
慕瑶当然也不是能藏住心事的人，她的心事都写在自己的脸上。
“你可是有什么心事？”独孤连云难得多嘴问了一句。
慕瑶闻言双眼一亮：“公子也发现我有心事啊。”
“嗯。”独孤连云没有多余的话。
“那我有心事，公子也不晓得安慰我一下吗？”慕瑶小声嘀咕，又喝了一口酒。
人说酒能解千愁，她却越喝越清醒。
“公子这几天能多陪陪我吗？因为我往后要出远门，很久很久才能回来看公子。长时间看不到公子，我一定会很想公子。”慕瑶笑着又道。
第1023章：没有跟他说一声再会
独孤连云见慕瑶嘻皮笑脸，基本上没把她的话听进去。
“你是女子，还是不宜住在梅阁，用了晚膳便回永安宫吧。”独孤连云正色道。
慕瑶垮下脸。
虽然早知独孤连云是不解风情的男人，但听到他的答案还是很失望：“永安宫没人，我不想回去。我要在梅阁住三天才离开，说是说，以后我再不回来的时候，公子偶尔也要想一下我。”
独孤连云心道真要能赶走慕瑶就好，偏生这么多年了，他一直没能赶走她。
有时候他能在固执的慕瑶身上，看到同样固执的自己。
这天晚上，慕瑶喝多了。她本来就是话多之人，喝多之后话就更多了。
独孤连云任由她靠在自己身上，听她称赞他长得有多好看，性子有多好。
他觉得这样的慕瑶没有一点慕辞的痕迹，偏偏这样的慕瑶和慕辞是亲姐妹。
宿醉之后，慕瑶第二天早上起来头很疼。她在梅花树下看到了白衣翩跹的独孤连云，这样的独孤连云有如翩翩佳公子，是任何男子都比不上的，包括独孤连城。
依她看，她的眼光就比慕辞的好，起码独孤连云长得比独孤连城好看，气质也比独孤连城好。
慕瑶追在独孤连云身后，对他唱赞歌。
“公子怎么长得这么好看呀……”
“公子的气质怎么那么好呢？”
“公子你怎么那么高？”
“公子……”
桂香听了只想捂住耳朵。都说了这么些年了，慕瑶怎么还是重复这些老台词，她都听腻了，公子一定也听腻了。
她瞅了个机会，把慕瑶拉远一些。
“你再这样说下去，公子会把你扔出梅阁，快别说了！”
“好吧，我不说了。”慕瑶说着，又站在了独孤连云身边，打算当个沉默的布景人。
桂香觉得无语，但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慕瑶难得来一趟。
正如慕瑶所言，她来梅阁住几天。
她像以前那样话多，说的最多的仍然是关于独孤连云。
有时候她也沉默，什么也不说，只是静静地看着独孤连云，那个眼神专注又热情。
独孤连云和以前一样，有时候搭理慕瑶几句，更多的时候是以沉默作答。
一切似乎和以前没什么不同，但一切似乎又都变了。
桂香自认为不是心细之人，但这一回她觉得慕瑶和任何时候都不一样。
在这晚临睡前，她对独孤连云道：“公子有没有看出小四不一样？她好像有什么心事。”
“看出来了，但这是她自己的事，没人能帮她。”独孤连云一如以往那般冷漠。
桂香闻言点头：“奴婢知道。其实这么些年了，公子有没有想过小四也很不容易。她对公子用情至深，或者公子可以给她一点回应……”
在独孤连云的注视下，桂香话音渐隐：“奴婢逾矩了。”
独孤连云从来就不是良善之人，又怎么会突然间对小四产生同情心理？再者独孤连云全部的感情都给了慕辞，这种事没办法将就的。
门外的慕瑶并没有走远，她原是想在这儿再住一夜就离开，但其实无论住多久都是一样，不会改变任何结果。
桂香走出来之际，就看到慕瑶站在屋檐下，不知在想什么，表情很严肃。
“小四，怎么还不睡？”桂香去到慕瑶身边站定。
慕瑶回头看她一眼，淡声回答：“等你呢。”
“等我做什么？”桂香有点意外。
“我不知何时才能回来看望公子，也可能永远都不来了，往后你好好照顾他吧。”慕瑶提起独孤连云，眉眼温柔的样子：“我明明想好要缠着公子一辈子的，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
“我才不信你，你舍得以后不见公子吗？”桂香嗤之以鼻。
虽说她等在梅阁，但慕瑶只要一有空就来梅阁附近转悠，这件事她是知道的。
“是舍不得，可有时候也有身不由己的时候。”慕瑶说着看向桂香：“桂香，我会想你的。”
她说完，上前抱了抱桂香。
桂香被慕辞这一抱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慕瑶很快放开了她：“保重！”
关于她想对独孤连云想说的话，其实早已说完了。再者，她说的话独孤连云也不爱听，说不说也没有那么重要。
桂香看着慕瑶绝决的背影，忍不住追上一步：“小四，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真的舍得不再来看公子吗？
慕瑶回头一笑，朝她挥挥手，便头也不回地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中……
桂香怔了一回才想再追，只是很可惜，慕瑶已经走远，不像往日那样走两步退一步，这回慕瑶是真的走了。
这天晚上桂香没睡好，一大早伺候独孤连云的时候，她跟独孤连城说了昨天晚上说过的话。
“小四说可能以后永远不会再来了，她让我好好照顾公子。”桂香闷闷地道。
“是吗？”独孤连云不以为然。
桂香想起这几天慕瑶的表情，还有昨天慕瑶离开时的绝决表情，她闷声又道：“这回她不是在说笑。小四是那种很固执的人，她认定的人和事，会坚持到底。当她要放弃的时候，也会很果决。”
慕瑶肯定不是在说笑的。
“若是这般，是好事。”独孤连云淡声回答。
桂香轻叹一声：“奴婢以为她真会缠着公子一辈子的，原来小四也会放弃。”
小四说身不由己，那是因为被慕辞逼迫之故吗？
独孤连云没再就这个问题继续和桂香讨论。在他看来，慕瑶的来和去不会改变任何事，他没有多余的感情回应慕瑶。
慕瑶能想开最好。
这个时候他当然也没想到，昨夜没有跟他说一声“再会”的慕瑶，那个说过要缠他一生一世的小四就这样真的一去不回头……
慕瑶连夜出了梅阁后，回到永安宫，一觉睡到天明。
她这辈子除有一个不能陪独孤连云终老的遣憾，其它都还好。
当她走到宽敞明净的宫道上，觉得风是温和的，人是轻盈的，一切都很美好。
她很快找到徐神医，让他尽快促成把相思蛊传到她身上这件事。
第1024章：血债就该血偿
徐神医脸色不好看：“不行，我不会把你推上绝路。”
慕瑶笑嘻嘻地道：“怎么可能是绝路？只要我不在皇宫，离公子远一点，只要不想起公子就没什么事……”
“你不必再说，我不会答应！而且，皇后也不会准你胡闹！”徐神医打断慕瑶的话。
在他看来，慕瑶一定是受了什么刺激才会作出这个错误的决定。
这丫头这么惜命，怎么舍得把命交到其他人手上？
“这件事别让我姐知道就行了。”慕辞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徐神医懒得再搭理慕瑶：“我去找公子，让公子劝你……”
“你知道公子不会在乎这件事，也不会在意我的死活。其实我觉得这样也挺好，如果我将来太痛苦，就让胭脂扣压制我的痛苦，这样我还能渐渐忘了对公子的感情。你不是也总同我说，公子不会喜欢我，让我别在公子身上浪费时间吗？”慕瑶好整以暇地道。
“那你舍得吗？”徐神医反问。
“在去见公子之前我还舍不得，但见过公子之后我突然间就舍得了，因为我知道公子永远也不会给我回应。我只觉得这一切冥冥中自有注定，从开始就注定了这样的结果。”慕瑶失神低喃。
哪怕她不知道前世她为何对慕辞下了那样的毒手，但那一刻开始，她的双手就沾了慕辞的血，血债就该血偿。
徐神医不想再听慕瑶说完，很快就跑远。
他冲到梅阁前，众侍卫见是徐神医，没有拦他。
徐神医去到独孤连云跟前道：“公子帮忙劝劝小四，让她别做傻事。”
“怎么了？”独孤连云不明白发生什么事。
徐神医想起慕瑶说的话，他折衷道：“小四说不想再纠缠公子，还说要彻底忘了公子，公子不觉得可惜吗？这世上再不找到像小四对公子这么长情又专情的人了。”
如若公子对慕瑶有一点不舍，或许就会去阻止慕瑶做傻事。
“彻底忘了我有何不好？这是好事，这说明她想开了。”独孤连云抛下这一句，便走开了。
徐神医追上几步，冲独孤连云的背影道：“公子不会后悔吗？”
“不会！”独孤连云是心理话。
徐神医失笑摇头：“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小四会下定决心了，因为公子完全不给她一点机会。小四会作出这样的决定，是公子逼的。”
难怪慕瑶不让他和独孤连云说，因为慕瑶知道是这样的结果。
独孤连云脚步顿了顿，但也只是瞬间的事，很快他消失在梅林之下。
徐神医冲桂香发火：“这就是你服侍的好公子，冷血无情！”
桂香只觉无辜，她又不是公子，也不是她对小四无情，冲她发什么火？
“小四到底怎么了？她不会是要做傻事吧？”桂香好奇地问道。
“就算小四自杀，公子也不会拉小四一把，这就是事实，你知道有什么用？”徐神医说完就跑了。
他来得匆忙，去得也匆忙，很快就消失不见了踪影。
只剩桂香呆站在原地，一脸莫明，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慕瑶就等在原地，见徐神医垂头丧气地回来，笑道：“你现在死心了吧？”
独孤连云素来是这么冷血，他不关心的人和事，就算那人死在他跟前，他也不会多看一眼，她早知道他是这样的性子，一点也不意外这样的结果。
“罢了，你想做什么就什么，老头不拦你了。”徐神医觉得，最终如果慕瑶以这种方式放下独孤连云未尝不是幸事。
真要让慕瑶自然而然放下独孤连云，这辈子也不可能。
还不如以这种方式远离独孤连云这个祸害，何乐而不为？
“谢谢徐老头。”慕瑶闻言大喜。
徐神医冷笑：“哪有人赶着送死还谢人的，有你这么蠢的吗？”
气死他了！
慕瑶却眉开眼笑，觉得了了一桩心事。
她跟徐神医说好，要瞒着慕辞这件事。徐神医虽然不情愿，但碍于慕瑶的请求，还是答应了。
此后他跟独孤连城说了这件事，独孤连城听完后觉得没问题：“那就尽快进行。”
想到自己身体里有一只恶心的虫子，他就浑身不自在。
“皇上觉得这种事是理所当然吗？”徐神医有点生气。
皇上甚至不问一下慕瑶为什么要牺牲自己救这位皇帝。
独孤连城挑眉问道：“当然！”
他是皇帝，慕瑶又是慕辞的妹妹，帮他治病难道不应该吗？
再者，又不是慕辞帮他接受这只恶心的虫子，能有什么问题？
若是慕辞，他肯定不会让慕辞来承受这只虫子。
徐神医气得脸色发青：“皇上是草民见过的最自私的人！”
而且也是最自私的帝王。
“徐老头，朕是皇帝，你别挑战朕的权威！”独孤连城沉下脸。
徐神医冷冷一笑：“那皇上把草民砍了吧！”
他说完便跑了。
李玉在一旁听得真切，他紧张地说道：“皇上，这事儿是不是应该和皇后娘娘商量？”
平素娘娘最疼爱的就是慕瑶这个妹妹，慕四突然说要接受相思蛊，这还是背着娘娘的情况下，若让娘娘知道，肯定会很难过。
再者，现在的皇上除了慕辞，谁也不会在乎，更何况还是皇上一直视为眼中钉的慕瑶？
“没必要。慕辞素来在意慕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独孤连城看向李玉：“这件事你瞒着慕辞，不能让他知道。”
慕辞在意慕瑶多过在意他，让慕辞知道慕瑶愿意为他接受这只虫子，指不定会阻止。
慕辞最在意的只能是他，而不是什么慕四！
“可是……”
李玉才开口，就接收到独孤连城严厉的眼神，他就知道这件事已成定局，不会再有转寰的余地。
可是他知道，一旦这件事真瞒着慕辞进行，即便皇上的病真的好了，又要怎么向皇后娘娘交待？
皇上现在不知道利害关系，是因为皇上病了，但这不能成为娘娘原谅皇上的理由。
李玉一度想和碧玉说这件事，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
第1025章：得不到的，就放下
在李玉看来，没有任何人比得过皇上的安危。这个时候，他也是自私的，因为皇上他的主子爷，是他首当效忠的对象。
皇后娘娘那边，他只能瞒着了。
到最后，他选择什么也不说。
慕辞进书房找独孤连城的时候，就听到李玉长吁短叹，看着像是有很多心事。
“你是遇到什么事了吗？”慕辞觉得，李玉这样很影响独孤连城的心情，不宜在御前伺候。
“奴才无事。”李玉接收到独孤连城传递过来的威胁眼神，忙不迭地道。
慕辞还想再问，李玉索性找借口走开。
目送李玉走远，慕辞把注意力集中到独孤连城身上：“皇上没什么不适吧？”
独孤连城牵着她的手，眉眼染笑：“朕无事，很快朕就会好起来，你别担心。”
不久后，虫子到了慕瑶的身体里，慕辞最在意的人便是他了，想想都开心。
他肯定不会让自己有事。
“你保持这样的好心情就对了，总会找到适合的人为皇上治病。”慕辞此刻不知道独孤连城话里有话。
她陪着独孤连城聊了好一会儿，发现独孤连城的心情特别好。
到了晚上，她想起有很长时间没见到慕瑶，索性去了一趟永安宫。
她到的时候，慕瑶正在大吃大喝，见她来了，慕瑶露出灿烂的笑容：“姐来了，快坐！”
慕辞在她身边的空位落座：“梅阁那位没有给你难堪吧？”
“没有，姐就放心吧。”慕瑶笑容满面：“而且我想通了很多事，世上不如意事太多，得不到的放下就是了。”
“你没事吧？”慕辞狐疑地打量慕瑶。
这丫头从来就不是这么豁达的人，怎么会突然间就能放下独孤连云？
“我好得很。姐，我想通了，以后我都不会再去梅阁，也不会再见公子，从此我要放下公子！而且，我说到能做到！”慕瑶表情坚定。
“你这丫头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慕辞觉得这事不同寻常。
慕瑶有多固执她是清楚的，要慕瑶放弃独孤连云，她觉得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偏偏慕瑶今天说出要放弃独孤连云的话。
慕瑶失笑：“姐就放心吧，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这辈子反正也没什么指望，如今这样算是最好的结果。
“瑶儿，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别有事都藏在心里。我是你姐姐，又是皇后，能解决一些问题。”慕辞只差没说，她此前亏欠了这丫头，想有机会弥补，但她做得并不好。
“姐这样就不好了吧，时时刻刻把自己是皇后挂在嘴边。姐就放心吧，我若有事肯定第一时间跟姐说，绝不会藏在心里的。”慕瑶说着挽上慕辞的手臂，用从来没有过的严肃表情回道：“姐，我以前有不好的地方，姐别跟我一般计较，我最不愿的就是拖姐的后腿。若有机会能为姐做点事，我很乐意。”
“我不需要你做什么，你只要好好的就可以。”慕辞仍然笃定慕瑶有心事。
偏生慕瑶也是个固执的，不愿意松口。
她无奈之下，把迎春叫到跟前，问慕瑶在进梅阁之前有什么异常之处。
迎春仔细想了想，一头雾水：“奴婢看不出四姑娘有什么不妥。后来四姑娘去了梅阁，奴婢就更不可能知道在梅阁发生了什么，或许可以问问梅阁那位？”
迎春这话让慕辞有如醍醐灌顶，“本宫去一趟梅阁。”
“娘娘不可。让皇上知道，只怕又要和娘娘生气较劲儿了……”
迎春话还没说完，慕辞已快步走远。
丝竹和迎春急忙跟了过去。
慕辞去到梅阁前被侍卫拦住，这回慕辞手里有独孤连御赐的金牌，侍卫才不得不放行。
慕辞冲进了梅阁，找到独孤连云：“你对瑶儿说什么了？”
独孤连云不是喜欢解释之人，他选择沉默。
桂香见状，把慕瑶来过后所做的事都说了。
“公子什么也没跟小四说，却是小四来过之后说了很多，还说往后不会再找公子。我也觉得小四看着有些不一样，但后来也没机会再细问。”
慕辞愕然，又想起慕瑶坚决的态度。
所以问题是出在慕瑶的身上吗？
她眸色复杂地看向独孤连云：“我不该不分青红皂白冲你大声说话。但瑶儿会变成今天这样，你脱不了干系也是事实。”
“我确实有错。”独孤连云并不否认。
慕瑶没再说什么，头也不回离开了梅阁。
她回到永安宫时，发现慕瑶不见踪影，细问之后也没人知道慕瑶去了哪里。
“或许是去延福宫找娘娘了呢？”迎春怕慕辞着急，安抚慕辞道。
慕辞觉得这话有道理，又快速去往延福宫。
她的眼皮一直跳，好象要发生什么大事。
当她火急燎原赶到延福宫，却听说独孤连城找到一个人愿意为他转承相思蛊。
“那人是谁？”慕辞很意外。
李玉陪在独孤连城身边，只有碧玉守在外面：“奴婢没看到那人，只知那人是心甘情愿为皇上治病。”
她也很好奇。
本来要找这个人就很难，今天却莫明其妙自己出现，而且似乎很急的样子，她连对方是男是女都没看清。
“徐神医从哪里找来的人？”慕辞喃喃自语。
她想起慕瑶，便问道：“你可曾看到瑶儿？”
“奴婢不曾见到四姑娘。奴婢此前不在延福宫，刚刚回来的时候才得知皇上已经有人治病。”碧玉如实回道。
慕辞让迎春再找其他人打听慕瑶的下落，她守在内殿外。
时间就在等待中流逝。
迎春派人四处打听，依然没有慕瑶的下落，只能向慕辞回禀。
就在慕辞心神不宁的当会儿，内殿中突然传来一声熟悉的悲鸣声。
“四姑娘？！”丝竹和迎春异口同声。
慕辞脸色微变，她快步冲了进去，只见慕瑶痛苦地倒在地上。独孤连城则是一脸茫然地坐在龙榻上，似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徐神医见慕瑶不对劲，正要上前，慕瑶却抱头哀号。
“瑶儿？”慕辞冲到慕瑶跟前。
第1026章：两世了，已经够了
慕瑶眸中渐渐有了焦距，她抓住慕辞的手：“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她都想起来了。
确实是她亲手放了那把火，但她是被何贤妃逼迫的。何贤妃以独孤连云的命相要胁，让她亲手杀了身在沉香宫的慕辞。
但她有找人去延福宫通知独孤连城救慕辞，可惜她算错了时间，当独孤连城赶到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她以为这样既可以救独孤连云，慕辞也能好好的，但她最后害死了慕辞。
至于后来她的结局如何，她已经不记得了，她没有记忆，但她记得跑出了皇宫，再后来的记忆一片空白。
慕辞听慕瑶断断续续说完，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样的复杂感受。
她曾经怀疑过慕瑶，但她觉得慕瑶不至于恶毒到烧死她，所以没再把怀疑对象锁定在慕瑶的身上。
事实证明她的直觉是对的，起码慕瑶并不是故意要杀她，她只是以为这样可以救独孤连云，独孤连城又能救回她。
一切未如慕瑶所愿。
“姐，我不是故意的，可我还是害死了你……”慕瑶抽泣不止，心痛到身体在抽丨搐。
“没事儿，都过去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没有你，就没有现在的我。”慕辞抱紧慕瑶：“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一直知道你是好孩子，以前是，以后也是。”
慕瑶想说什么，疼痛感再度袭来，她眼前一片昏黑，最终堕入无边黑暗……
独孤连城终于缓过了神，他从龙榻上下来，才想靠近慕辞，慕辞却背转了身子：“我现在不想看到你这张脸。”
天下这么多的人，怎么偏就是她们家小四为他承受这样的痛苦？
明明是他自己欠的情债，为什么是慕瑶为他分担？
不过是孽缘罢了。
慕辞带上慕瑶离开了延福宫，独孤连城看着她的背影，心里说不出的复杂滋味。
早知她性子刚烈，经此一役，只怕是又得疏远他了罢？
不是其他人，偏偏就是慕瑶为他承受了痛苦，换作他是慕辞，也不可能轻易原谅他。
“皇上，娘娘那边……”李玉难掩担心。
虽然皇上好了，娘娘却又记恨了皇上，这事儿可如何是好？
“她在气头上，朕若出现，只会让她更厌烦。”独孤连城取下胭脂扣，把这东西交给碧玉：“你把它还给慕辞。”
至于慕辞会不会把胭脂扣交给慕瑶使用，他无权过问。
碧玉接过胭脂扣，追去了永安宫。
她去到的时候，慕瑶还在昏睡。好上前把胭脂扣递给慕辞：“皇上命奴婢把胭脂扣还给皇上。”
慕辞接过胭脂扣，细细打量。
有它，她才能重生回来。她以为前世自己怎么死的很重要，但结果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碧玉什么时候离开的，她没注意。
慕瑶则睡了两个时辰，才悠悠转醒。
两姐妹对视，一切尽在不言中。
“你可有哪里不适？”还是慕辞率先打破沉默。
慕瑶摇头：“现在没有任何不适感。姐，我还是出宫吧。”
她不适合住在宫里，不然慕辞一见到她就会想起前世那些不愉快的往事。
虽然她有赎罪的心，但是她没办法真正还慕辞一条人命。
“你先住在永安宫。娘也住在宫里，周王的人可能还在守株待兔。你待在皇宫，是在帮我，明白吗？”慕辞摸摸慕瑶的脸：“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你看我现在不是挺好吗？你没必要自责，过去的事过去了，重要的是未来。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你会突然想要把相思蛊过到自己身上？”
而且事先没有跟她通气，让她来不及作反应。
慕瑶便把安蓉跟她说过的话说了。
“当时我不太相信，后来我找你，试探过你，才知真有这么一回事。后来我做了一个不太详细的梦，梦里是我放了火。再后来，我觉得下决定也不是太难。反正是我欠你的，能想到偿还的法子只有这个。”慕瑶低着头：“我觉得我做对了，你别怪皇上，连徐老头后来也没有阻止我。”
慕辞眸色复杂地看着慕瑶：“你从来就不是乐意助人的人。”
“当然不是，可我欠姐一条命。我思来想去，只有这种法子偿还。再者，我也知道自己这辈子无望，事实证明我的决定是对的。”慕瑶苦笑：“前世姐没了，我后来结果也不好，这就是我喜欢公子付出的代价。”
喜欢一个人这么苦，而且那个人也永远不会因她回头，她为什么还要继续这条不归路呢。
已经两世了，其实够了。
“那你刚起提起那个人的时候心会痛么？”慕辞问道。
她看得很清楚，提起独孤连云的时候，慕瑶眉头紧皱，那分明就是放不下独孤连云，所以才会痛苦。
慕瑶以沉默作答。
“这还只是开始，将来你会越来越痛苦。”慕辞说着把胭脂扣递到慕瑶跟前：“你可以仔细想一想，或许你可以戴上它，往后你就不会再痛苦。”
慕瑶戴上胭脂扣，这东西会让她渐渐忘记喜欢那个人的感觉。只要慕瑶不再见独孤连云，这辈子应是能安安稳稳到老吧？
慕瑶接过胭脂扣，看了半晌，最终还是下不了决心。
慕辞就知道，慕瑶还是舍不得独孤连云。
哪怕慕瑶把话说得很好听。
“姐先留着它吧，我不急。”慕瑶心想，反正也不会有人在她跟前提起那个人，只要不想起，就不会有事吧。
总好过戴上胭脂扣，就抛却了前情旧事。
慕辞也没有勉强她，“你好好养身子，别想一些不该想的人和事，会好起来的。”
“那何贤妃那边，姐打算怎么处置？”慕瑶端正颜色问道。
慕辞肃容，“我和她的账总得清算。前世我跟何贤妃没打过交道，为何她要害我？”
她想过可能是云兮，也可能是安蓉，但从没想过竟然是跟她素未谋面的何贤妃要害她。
原来前世何贤妃这个人也进了宫，只是她早早住进沉香宫，因此没机会跟何贤妃打交道。
即便如此，何贤妃还是盯上了她，要了她的命！
若早知如此，当日她何必为何贤妃翻案，这样何贤妃根本就没机会爬到贤妃这个位置。
第1027章 真相丑陋：冤冤相报，因果循环
“这就奇了。除非说，她的目标不是姐，而是其他人，姐只是被牵连了。”慕瑶蹙眉道。
慕辞闻言侧目：“你这话有道理。”
何贤妃如果真正目标不是她，那难道是独孤连城？她是独孤连城在意的人，而这其中还牵涉到独孤连云。
所以说，何贤妃的真正目标是独孤兄弟吗？
想到这种可能性，她把冯九叫到自己跟前：“你可还记得何淑妃？”
冯九是宫里的老人，又曾在琉璃宫当差，只不过那是在何淑妃仙去之后才去那边当值。
“奴才知道的也不多。只知庆元帝时期何淑妃曾经盛极一时，后来庆元帝驾崩，何淑妃便也投寰自尽。”冯九把所知的都说了。
“那其他后宫妃嫔呢？”慕辞追问。
“这……奴才也不知，总归是死的死、散的散，最终留下来的没几人。”
冯九这话让慕辞陷入沉思：“不是没几人，而是没有一个留下来。当时本宫就觉得奇怪，但本宫以为先皇驾崩，这些事再追究已没必要。现在看来，本宫还是要去会一会独孤连云才行。”
何贤妃进宫先秀，看来目的也不单纯了，指不定是何贤妃查出了庆元帝时期发生了什么事，才选择进宫，查出真相。
而真相通常都是不尽如人意。
“娘娘又要进梅阁吗？”迎春一听这话急了。
让皇上知道，还不得跟娘娘闹脾气？但转念一想，皇上的病好了，不会再像以前一样蛮不讲理才是。
“不可以吗？”慕辞冷眼看过来，迎春立刻怂了，不敢再吱声。
慕辞是个行动派，她再次去到梅阁，这回没人拦她。
独孤连云没想到会这么快再见到慕辞，他有些意外。
“我想问你一些事情，才特意来一趟。”慕辞上下打量独孤连云：“我似乎一点也不了解你。”
“你也并没有想要了解我。”独孤连云依然是云淡风清的样子。
慕辞此时此刻也不得不承认，独孤连云有一张上佳的皮相，难怪慕瑶会这么喜爱独孤连云。
光他这张脸，就足够吸引不少小姑娘为他前仆后继。
独孤连云为慕辞沏了一杯茶：“你想问什么？”
慕辞低头喝了一口，直切主题：“庆元帝时期有一个宠极一时的妃子，姓何，为淑妃，住在琉璃宫。我想知道何淑妃是怎么死的，她真是因为对庆元帝用情至深才投寰自尽吗？”
事实肯定不像传说中那么美好。
独孤连云闻言定驻了眸光，他的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但慕辞知道，独孤连云的心情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平静。
“是与不是，不过是一个答案罢了，有那么难回答吗？”慕辞又问：“不只是何淑妃，还有庆元帝时期的很多妃嫔，她们死的死、消失的消失，没有一个能留在后宫，这是为什么？别说你当时这个新帝什么都不知道，这话说出来我肯定不信。”
就是眼前这个像是谪仙的男子，竟然是心狠手辣的毒蝎。
“既然你问了，我照实说便是。庆元帝时期的那些妃嫔除了低位份、没有侍寝的去陪葬，剩下的那些都被我杀了，何淑妃这个宠妃自然也不例外。”独孤连云说得云淡风清。
一朝天子一朝臣，作为新帝登基，他要后宫干干净净，索性就把碍眼的都清除。
慕辞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亲耳听到独孤连云的答案时，她还是难以置信：“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那些人究竟碍了他什么事？
“你觉得庆元帝时期的后宫妃嫔有多干净？连城自小就中毒，我也不例外，从小身子就被毒催蚀。我和连城的痛苦，旁人又怎能体会？至于其他活不下来的皇子公主，大多都是被那些女人互相蚕食，有一些是被我亲自杀了。我的目标在你，不希望你活在我曾活过的那个肮脏的后宫，所以那些女人都该死。”独孤连云看向不远处的梅林：“我为你进宫嫁给我作好了一切准备，却独独没料到我的身子不争气。原来我有机会赢，但我还是输了。”
他做再多又有何用？老天爷不曾站在他这一边。
“你却不知你所做的一切，后果是我在承受。”慕辞不禁苦笑。
何贤妃一定是查出了真相，独孤连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独孤连云杀了何淑妃，于是何贤妃选择杀她，因为她是独孤连云最在意的人，杀了她，这不是等于杀了独孤连云吗？
果然一切都是因果循环，老天爷不曾放过任何一人。
“你此话何解？”独孤连云沉下脸，表情终于有了变化。
“有她们的后人进宫，为报仇，那个人盯上了我，以及念儿。念儿是你的骨血，所以念儿也成为了她复仇的工具。”慕辞苦笑：“一切都是因果报应，没有人逃得过。”
独孤连云心狠手辣，何贤妃何偿不是？
无非是比比谁更毒罢了。
独孤连云一时语塞：“你说的是事实？”
“这种事我怎么可能拿来说笑？当年你造的孽，其他人正在替你偿还。”慕辞说完起身，她高高在上俯视独孤连云：“至于瑶儿，你且放心，她往后不会再来找你，我知道这是你想要的结果。”
“最后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你。容儿是你的人吗？”这个问题慕辞早就想问了。
独孤连云点头，又摇头：“准确来说，她算是周王的人。”
慕辞了然。
果然如她所猜测的那般，周王才是容儿背后的大人物。
看着慕辞的背影，独孤连云还是觉得该说些什么：“我没想到会连累你。”
当时只觉得那个后宫太肮脏，那里面的女人个个都很阴险。他作为新帝，清理前朝的后宫没人敢非议。
他做得很隐蔽，但就算是这样，还是留下了蛛丝蚂迹。
“你连累的不只是我，还有念儿。念儿是你的亲生孩子，可你连自己的孩子都不管不顾。当年毒蚕食的不只是你的身，你的心也被蚕食怠尽。”慕辞说完，离开了梅阁。
不知道之前有没有宝宝猜到是这样的真相。其实不复杂，就是为了报仇。
第1028章：为仇人养大了孩子
在独孤连云这里得到了答案，慕辞大致也猜到了何贤妃为什么在前世非杀她不可。
慕瑶喜欢的是独孤连云，为救独孤连云自是不顾一切。如果慕瑶杀了她，独孤连城知道真相肯定要和独孤连云彻底决裂。
尤其是她一死，对她情根深种的独孤兄弟不也痛不欲生吗？
因为独孤连云杀了何淑妃，何贤妃连带她也恨上了，所以让慕瑶亲自动手杀了她。
何贤妃这个女人还真不是一般的毒辣。
这些年来何贤妃伪装得很成功，她这么多年都不曾怀疑过何贤妃，足以证明何贤妃的本事。
何贤妃有这样的手段，想必那位何淑妃能成为宠妃也不是偶然，手段一定也是有的吧？
到了第二天，慕辞因为重回永安宫，所以后宫妃嫔又恢复了向慕辞请安的惯例。
众人倒是很齐心，能来的都来了，纷纷向慕辞请安。
慕辞免了众人的礼，心情不佳的她不想看何贤妃的这张脸。这个女人比她想象的还要恶毒，只怕前世的很多事都是她一手策划。
偏偏何贤妃不放过她，问她道：“皇后娘娘可是没睡好？”
慕辞到底是风里雨里闯过来的人物，她面色如常：“昨晚确实没睡好，想起了很多事，而且突然很想念儿。”
“既然娘娘想念儿，待会儿让念儿过来陪陪皇后娘娘。”何贤妃应得爽快。
慕辞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就这么说定了，最好让念儿在永安宫住些日子。”
“无碍，届时我跟念儿说便是。”何贤妃又道。
她们两个看着很友好，一旁的安蓉却心绪不佳，讽刺道：“皇后娘娘跟贤妃的私交倒是不错。”
好像这个后宫是她们两个人的所有物一样，看了就让人泄气。
“本宫与安贵妃的私交亦不错。”慕辞淡笑回答。
有何贤妃这个毒妇在前，安蓉这张伪善的脸也瞅着没以前碍眼。
“本宫可没有这样的福份。”安蓉急忙撇清。
慕辞没再继续为难安蓉，见差不多了，“没有其它事的话，都散了吧。”
众人行了礼，依次退出永安宫。
慕辞则叫住何贤妃：“今日能把念儿送过来么？本宫好些日子没见到念儿，着实想那孩子。”
何贤妃回她一朵温暖的微笑：“自然是可以的。等念儿下了学，我就把念儿送过来。”
“好。”慕辞又留何贤妃说了一会子话，何贤妃才起身告辞。
何贤妃走出永安宫的时候，若有所思。
琥珀见她神情有些凝重，问道：“娘娘在想什么？”
“皇后突然要念儿住在永安宫，这事会不会突然？”也不知是不是她多疑，她总觉得慕辞有两位皇子在手，完全没必要再让念儿住进永安宫。
“皇后只说让大殿下在永安宫小住，怎么会突然？皇后曾经抚养过大殿下，大殿下又很喜欢皇太子和三殿下，整个后宫统共就三位殿下，皇后想让三位殿下住在一起也很正常。”琥珀并没有觉出任何异样。
“无论如何，都得加快速度。本宫听说皇上的病已经完全好了，也就是说，皇后从今天开始又有皇上护着。本宫要对付皇后的难度会更大！”何贤妃神情冷凝。
琥珀深以为然：“单说皇后本人也不好对付，再加上皇上，那就更难了。”
何贤妃神色淡然：“只要找准皇后的弱点，其实也不难。本宫观察了这么长时间，发现慕瑶便是一个突破口。”
“慕四？”琥珀想不通其中的道理。
“慕四喜欢的是梅阁那位，而且用情至深。听闻是已经到了入魔的程度，本宫若利用梅阁那位作文章，你说慕四会不会为本宫所用？”何贤妃唇角勾出一抹笑意：“本宫就是想让那位尝一尝痛失所爱的痛苦。”
独孤连云做出这么下作恶毒的事，凭什么还有脸活着？既然活着，就该让独孤连云活着比死了还要痛苦。
“慕四真会为了梅阁那位做任何事吗？”琥珀却没有何贤妃那么自信。
毕竟慕瑶和慕辞是亲姐妹，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外人对付自己的亲人？逻辑上这说不通。
“安氏和玉氏就是前车之鉴。她们为了皇上愿意做任何事，哪怕丧尽天良。据本宫观察，慕四此人比她们更过，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拿慕四来对付皇后，再适合不过。本宫已经预想到不久的将来，独孤兄弟痛不欲生的样子。”何贤妃脸色渐渐阴沉。
独孤家的人都该死，包括念儿……
想到自己抚养了几年的孩子，何贤妃眸中闪现了一点挣扎之色。
念儿这个孩子是她一手养大的，若说没有感情是不可能的。可也正是这个孩子，是独孤连云的骨血，她居然为仇人养大了孩子，这叫她情何以堪？
姑母若在天有灵，一定会死不瞑目吧？
“虽说梅阁那位罪该万死，可是大殿下还是孩子，什么都不知道……”
何贤妃凌厉的眼神看了过来，琥珀立刻噤了声：“是奴婢逾矩了。”
“念儿最不该成为独孤连云的孩子。虽然他还小，但本宫看得出来，他继承了独孤连云的凶狠毒辣。就算有一天他长大，也不会是好人！”何贤妃声音冰冷。
琥珀不知该怎么接话了。
贤妃娘娘对独孤家的人恨之入骨，独孤念刚好又是独孤连云的骨肉，是以成为贤妃娘娘憎恶的对象。
虽然她以为，大人的恩怨祸不及孩子，可她只是奴婢，她说的话没用。
因为她看着独孤念长大，对这孩子有感情，所以希望贤妃娘娘能放过独孤念。只可惜，没什么效果。
当天下午，何贤妃便把独孤念送到了永安宫。
独孤念规规矩矩朝慕辞行了礼，慕辞看到他就欢喜，把孩子带到自己跟前：“这些日子怎么不来找母后，你不是说最喜欢钰儿吗？”
独孤念不知要不要说实话。
见他犹豫，慕辞柔声道：“你尽管跟母后说实话。”
“母妃称母后忙，让儿臣不要总来打扰母后。”独孤念讷讷道。
第1029章：你有何脸面来恨朕？
“傻孩子，你母妃的话信不过，不要听她乱说。永安宫就是你的家，你不来，钰儿很想你这个哥哥，一直问你为何不来找他玩。”慕辞说话间，小钰儿就跑了过来。
小钰儿一来便抱着独孤念的大腿，“哥哥”“哥哥”地唤个不停，把独孤念逗乐了。
看着他们兄弟感情好，慕辞笑了。
“母后，儿臣带钰儿去玩一会儿。”独孤念很喜欢小钰儿，迫不及待就带着小钰儿去玩了。
慕辞让寄柔和迎春跟上去。
丝竹留在慕辞身边，她见慕辞在想心事，便问道：“娘娘是怕贤妃娘娘对大殿下下毒手么？”
所以才急着把大皇子带到永安宫？
“往后贤妃没有机会了！”慕辞淡声回答。
丝竹闻言侧目：“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本宫让念儿来住些日子，可没说住多久。”慕辞另有想法。
丝竹闻言侧目：“这样都行？”
原来娘娘打的是这主意。可是不把大殿下还回去，这能行吗？
何贤妃可不是善茬，今天既然能把大殿下送过来，当然还会要回去。
“怎么不行？本宫是皇后，喜欢念儿；钰儿是皇太子，也喜欢钰儿。钰儿要留他的哥哥在永安宫多住些日子，她何贤妃能说‘不’吗？”慕辞唇角微弯。
丝竹一时间哭笑不得。
原来娘娘打算用耍赖这一招，不得不说，这招是管用的。
何贤妃把大殿下送进了永安宫，想再要回去就难了。
“洛心最近可有异动？”慕辞提起另一位早被人遗忘的人物。
但她一直记得洛心。
洛心这个人总会让她想起桔梗。她既然能悄无声息把桔梗放在安蓉身边，那其他人自然也有办法把细作放进永安宫。
洛心这个人非常低调，平时做事也从不懒怠，这样的人特别容易招来好感。
时间长了，也容易对这样的人放低警戒心。
“奴婢一直派人盯着，并未见洛心有什么异样。”丝竹回道。
“若无意外，她就是何贤妃安置在本宫身边的细作。何贤妃既然能把洛心放进来，一定能派上用场。洛心这么沉得住气，又放进永安宫这么些年，肯定是要派上大用场吧？”慕辞喃喃自语。
丝竹觉得娘娘这话很有道理，但是恕她直言，她完全猜不到洛心接下来会做什么。
“娘娘还不打算见皇上么？”丝竹想起另一件大事。
这两天皇上都会来永安宫，但过门不入，是因为娘娘还没原谅皇上。皇上也深知，在慕瑶这件事上他应该事先和娘娘通气，所以想来面对娘娘的时候总是心虚，才迟迟不敢进来见娘娘。
“不见！”慕辞冷下眉眼：“不说不相干人等，本宫的人，不能帮别人当说客！”
丝竹汗颜：“奴婢可没有当谁的说客。”
当下她也不敢再提皇上。
独孤连城一天会来永安宫几回，但都只是在永安宫前站一会儿便离开。
他也确实没脸见慕辞。
“皇上有时候脸皮要厚一点，娘娘肯定会原谅皇上。”李玉只差没说，如果皇上像生病的时候那样厚颜，皇上赢回娘娘的心是早晚的事。
独孤连城没接话，看着前方没说什么。
李玉并不懂得什么是适可而止，他滔滔不绝地又道：“娘娘素来就是嘴硬心软的主儿，皇上生病期间，娘娘都是让着皇上……”
碧玉见李玉又提起皇上生病一事，一脚踹了过去，李玉这才发现自己说错话。
中相思蛊期间，皇上做了很多幼稚的本事，本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他竟然还喋喋不休，这不是让皇上更加颜面扫地吗？
“摆驾紫玉轩！”就在这时，独孤连城突然下了一道口谕。
碧玉和李玉面面相觑，一度以为自己听岔。
紫玉轩是玉脂的地盘，皇上过去见玉脂，难道是突然间看上玉脂了？
但皇上中相思蛊和玉脂脱不了干系，皇上突然去找玉脂，这事儿怎么想都奇怪。
独孤连城似没看到他们踌躇的样子，径自上了步辇。
就这样，御驾队伍往紫玉轩而去。
正在紫玉轩内消极渡日的玉脂乍听说独孤连城要来，意外的同时又很惊喜，她以为自己终于等来了皇上的垂怜。
当她欢天喜地去迎接独孤连城，正对上独孤连城没有温度的双眼时，她不只手脚冰冷，心也冷。
虽然以前独孤连城不喜欢她，但从来没试过用这么冷漠的眼神看她。
独孤连城入座，也不说话。
玉脂杵在一旁，一动不敢动，她不知道独孤连城突然御驾光临所为何事，但可以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就在她心里七上八下的当会儿，独孤连城终于打破沉默：“朕是不是该感谢你给朕的相思蛊？”
玉脂神情木然，哑声回答：“臣妾不知道皇上在说什么。”
“常玉死在战场上，死无对证，你以为没有了人证，朕便拿你无可奈何？”独孤连城勾出一抹讽刺的笑意：“到底是安氏给你的狗胆，还是你认为朕昏庸到查不出此事的始作佣者？”
玉脂张了张嘴，想辩解什么，最终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独孤连城当然不是昏君，相反，这个人明察秋毫，她做过的事怎么可能逃过他的双眼？
安蓉找上她的时候，正是她恨极独孤连城的时候。那个时候她就在想，绝不能让独孤连城和他最爱的慕辞在一起，哪怕不惜一切代价。
所以她心甘情愿成为安蓉手上的刀，偷偷出宫，把药交给了常玉。
她盼着独孤连城吃了那味药之后就会和慕辞绝裂，但她什么也没等到，直到今天独孤连城找了过来。
这也说明，独孤连城的病好了。
“当日你进宫时，朕说过你的结局，既然你愿意承担风险，为何把朕对你的不喜当成是你报复朕的借口？你认为胭脂扣是你玉家祖传之宝，却不知胭脂扣本就是属于慕辞的东西，因为它真正的主人正是慕辞！当日即便你不救朕，朕也会回来。朕只是不喜你，你有何脸面来恨朕？”
第1030章：朕可以杀尽天下人！
独孤连城神色平淡，看玉脂的眼神也很平常，玉脂却感觉一股寒意袭向好的四肢百骇，冷意沏骨。
她艰难地辩解：“胭脂扣本就是玉家的祖传之物，皇上怎可将掠夺它人的财物当成是理所当然？当日，也确实是臣妾救了皇上……”
独孤连城看向李玉和碧玉：“你们先退下。”
李玉和碧玉对视一眼，没想到会被皇上嫌弃。
他们纳闷地走远，不知皇上要跟玉脂说什么，竟然支开了他们两个。
他们可是自小就伺候在皇上身边的，皇上怎么还防着他们两个？
李玉和碧玉一走，独孤连城才继续此前的话题：“你救下朕的时候，朕已经断了气。你自以为救了朕，其实在那一刻，是胭脂扣把前世的朕带了回来。不只是朕，还有慕辞，她前世就是朕的皇后。只是朕没能善待她，最后她枉死在沉香宫。她能够回来，是因为胭脂扣。胭脂扣是认主的，若它当你们玉家是主人，为何它在你们玉家人手里发挥起死回生的功能？你若不信，朕可以将玉氏一族灭族，看胭脂扣会不会保护你们家。”
玉脂闻言大骇：“是我做错事，你不能动玉家！”
她更想知道独孤连城是不是在故意唬弄她，才扯了这样一个弥天大谎。
胭脂扣居然能让人重生，怎么可能？
当时身受重创的独孤连城身上确实佩戴了胭脂扣，但她以为是自己救了独孤连城。
“不能？！”独孤连城笑意冰冷：“朕可以杀尽天下人，你跟说不可以动玉家？！你犯下的是弑君之罪，你说朕可不可以灭玉氏九族？！”
玉脂双腿一软，跪倒在地：“是臣妾做错事，皇上要罚就罚臣妾，哪怕要臣妾的命，臣妾也不敢说个‘不’字。”
“你的贱命并不值钱。既然你犯下诛九族的大罪，就该知道朕要的不仅是你的项上人头，那太便宜你。”独孤连城冷冷看着玉脂。
玉脂爬到独孤连城跟前，哽不成声：“皇上，臣妾愿意做任何事赎罪，只求皇上给臣妾一个机会，给玉家一个机会。”
独孤连城高高在上俯视玉脂，眸色渐深沉。
他的目标可不只是一个玉脂，还有整个安国公府，以及，安蓉……
独孤连城走后，玉脂摊坐在地上，久久没有回过神。
她很快想起芸儿是安蓉的人，今天独孤连城来找她的事，芸儿会不会第一时间向独孤连城禀报？
就在这时，丽娟匆匆入内道：“主子，不好了，方才芸儿不小心冲撞了皇上，被皇上下令打死了。”
玉脂脸色还很苍白，听到丽娟这话，也不知是心更冷一些，还是该松一口气。
她能想到的事，独孤连城怎么可能想不到？这不，下一刻独孤连城就把碍眼的芸儿除去。
这下手的速度快、准、狠！
而她居然敢对这个男人下毒，而且差点赔上整个玉家。
芸儿被杖毙一事，玉脂第一时间向安蓉那边递了消息。
紫玉轩发生的事，安蓉也知晓了，只因这件事闹得很大，有人看到独孤连城一脚踹翻了芸儿，跟着盛怒之下的独孤连城就把芸儿拖下去杖毙。
一切发生得太快，她连为芸儿谋划的时间和机会都没有。
芸儿被杖毙一事在后宫传得沸沸扬扬。都说现在的独孤连城喜怒无常，动则杀人，有不少奴才遭了殃。
慕辞收到这个消息时，却持不同的想法。
芸儿是安蓉的人，这件事她早已知晓。独孤连城去了一趟紫玉轩后，就杖毙了安蓉搁置在紫玉轩的眼线，难道这只是巧合吗？
如果不是巧合，那就是独孤连城借题发挥，有意杀死芸儿，这其中只恐还有其它不能见光的理由。
第二天请安的时候就热闹了。
安蓉首先向慕辞发难：“皇后娘娘和玉婕妤素来不和，是不是皇后娘娘在背后给皇上出主意，故意借皇上的手杀了玉婕妤贴身伺候的一等宫女？”
玉脂眸光微闪，旋即附和道：“贵妃娘娘的话有道理，一定是皇后娘娘在背后给皇上出主意，想借此下我的脸。”
慕辞看看安蓉，又看看一脸怒色的玉脂，“你们若有怨气，尽管去延福宫找皇上诉苦，本宫可帮不了你们。紫玉轩既然少了个奴才，本宫倒是可以给你拨一个过去。安贵妃呢，景阳宫缺不缺奴才，要不要本宫给景阳宫送人？”
“皇后娘娘送的人，我可不敢用。”玉脂第一时间反驳。
安蓉和玉脂一样的想法。
收慕辞送过来的人，岂不是自寻死路？
只是和玉脂、安蓉二人之力，都不及慕辞能说会道，反而增加了一肚子的怨气。
出永安宫的时候，安蓉特意和玉脂走在一起。
“芸儿的死究竟是怎么回事？”安蓉沉声喝问。
为什么不是紫玉轩的其他人，偏偏就是芸儿，芸儿是她的人，负责给她传消息，却被独孤连城杖杀，这也太巧了一些。
不能怪她多疑，她觉得芸儿之死有蹊跷。
“别提了。昨儿个皇上突然来到紫玉轩，对我就是一顿挑剔。皇上一脸戾气，说我这不好、那不好，我瞅着皇上看起来有点不正常。最近我已经尽量低调，却不知怎的还是被皇上盯紧。后来皇上气冲冲走了，没等我缓过神，紫玉轩的奴才就跑过来跟我说，芸儿冲撞了皇上，被直接杖毙。”玉脂一脸茫然：“我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当时现场血腥，很多人都不敢仔细看。你若想知道详情，大可以去紫玉轩，问问昨天那些目睹芸儿被杖毙的奴才。”
这番说词她昨儿个就想好了，因为她知道安蓉疑心重。
而她方才说的都是实话，除独孤连城来找她的真正目的她没有说明白，其它都是事实，她也不怕安蓉去紫玉轩查昨儿的具体情况。
安蓉觉得玉脂的这个法子可行。
她从来就不相信玉脂，她只相信自己的直觉，以及人证和物证。
就这样，安蓉去到了紫玉轩。
这文快要完结了哈，差不多的时候就开新文鸟。新文的女主跟慕辞性子不太一样
第1031章：查到真凶
丽娟是昨天的目击证人之一，被带到了安蓉跟前。
她还没从昨天的那一幕中缓过神，此刻再被安蓉追问当时的情况，她结结巴巴地细述了一遍。
当时玉脂确实不在场，至于其他目睹的奴才，都没有丽娟看到的详尽。
“皇上昨儿个看着很吓人，芸儿不过是不小心撞到了皇上，皇上瞬间暴怒，甚至没看芸儿的脸，就命人把芸儿打得皮开肉绽，芸儿姐姐就这样被活生生打死……”丽娟战战兢兢地道，只庆幸自己不是倒霉的芸儿。
安蓉沉下脸：“你确定芸儿只是冲撞了皇上，就被皇上下令活生生打死吗？还有，皇上不知道他下令杖毙的人是谁？”
“皇上这样的大人物难得来一趟紫玉轩，怎么可能知道芸儿是谁？奴婢就觉得当时的皇上看着有点不对劲……”丽娟声音渐渐隐去。
皇上的坏话她可不敢乱说，但皇上昨天的表情实在太吓人，看着就不太正常。
安蓉又追问了一些细节，见问不出所以然，这才离开紫玉轩。
彭嬷嬷低声对安蓉道：“皇上是不是被那毒物影响，病入膏肓了？”
最近关于皇上的脾气越来越差的消息时有听到，昨儿个芸儿又犯在皇上手里，这样的皇上跟暴君有什么区别？
安蓉冷下眉眼：“都是那该死的容侧妃，本宫居然信了她，把那不知名的毒物交给玉婕妤，如今后悔也晚了。”
看来芸儿的死只是巧合，纯粹是因为独孤连城现在脾气差、运气也差，才犯在独孤连城的手里。
“娘娘应该换一个角度想想。皇上病重，性子乖戾，岂不正是娘娘动手的机会？”彭嬷嬷目露精光。
安蓉闻言看向彭嬷嬷，冷声道：“你居然还敢有谋逆之心？”
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对独孤连城下手，这是谋逆大罪。此事如若不成，整个安家都得赔上性命。
“老奴也是为了娘娘着想，娘娘应该早作打算。皇上的病情若再加重，将来会变成什么样无法预料。皇上昨儿个可以杀芸儿，明儿个也可能对娘娘下毒手，现在的皇上是不讲道理的，更何况皇上还那么憎恶娘娘……”
“闭嘴！”安蓉冷眼看向彭嬷嬷。
彭嬷嬷在安蓉的注视下露了怯。
她以为，娘娘还是太感情用事，这样迟早会坏事。
“无论皇上怎么待本宫，本宫的心依然向着他，绝不会做出大逆不道的事。”安蓉沉下脸：“这些话不要让本宫一再重复，本宫也不许你再有谋逆的想法，不然，休怪本宫不留情面！”
彭嬷嬷心里郁闷，却也不敢忤逆，忙不迭地应了。
但在内心深处，她依然觉得只有今上死了，贵妃娘娘才能过上好日子。
若贵妃娘娘生下了小皇子，又何需再看皇上的脸色行事？
另一边，慕辞让冯九继续查桔梗之死。她认为是宫里的人对桔梗痛下杀手，线索在宫里找。
大约查了半个月时间，冯九终于查到了一些线索。
“内侍局有内侍出宫买了砒霜，而且时间就在桔梗出宫前一天？”慕辞沉下脸。
这件事太巧，时间上巧，而且桔梗中的也确实是砒霜之毒。
“有人确定见到那位内侍买的是砒霜。而且那位内侍跟彭嬷嬷是老乡，两人是旧识，若无意外，害死桔梗的正是安贵妃！”冯九觉得这样来推论的话，凶手就是安贵妃没错。
慕辞闻言蹙眉：“本宫一早试探过安贵妃，她看起来不像是凶手。”
“但所在的证据确实是指向景阳宫那边。总不成彭嬷嬷没有得到安贵妃的允许，就对桔梗下毒手……”冯九话音渐隐。
慕辞闻言也侧目：“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本宫记得之绣也是不明不白死在景阳宫，至今也无人知道凶手是谁。若杀死之绣的正是彭嬷嬷，一切不就说得通了吗？”
彭嬷嬷那个人平素嚣张，自认为是忠仆，如若她觉得之绣和桔梗都背叛了安贵妃，因此对她们痛下杀手，这便说得通了。
“桔梗那样的人若死在彭嬷嬷的手里，那就太不值当了！”冯九脸色微沉。
桔梗还是他亲自挑出来的人，性子沉稳，他一直很看好桔梗。想着将来有机会，桔梗还能回到娘娘身边伺候。
结果却死在彭嬷嬷那个贱妇手里。
“你放心，本宫会为桔梗讨回公道。”慕辞沉声道。
无论如何，都要彭嬷嬷一命填一命！
待事情得理差不多了，慕辞让冯九亲自去景阳宫把彭嬷嬷押过来。
彭嬷嬷正陪侍在安蓉身边，见到冯九带人来押解她，她冷笑道：“就算你是永安宫的内侍总管，也不能随随便便跑到景阳宫来撒野！”
真当贵妃娘娘是摆设吗？
“来了，拿下这个贱妇！”冯九一看到彭嬷嬷这张老脸，新仇旧恨一起来，就让内侍动手。
“慢着！嬷嬷做了什么，皇后娘娘竟在本宫的眼皮子底下拉人！”安蓉见冯九动真格的，急忙制止。
“贵妃娘娘若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大可以前往永安宫看热闹。届时贵妃娘娘就会知道自己身边养了一条什么样的恶犬！”冯九一扬手，众内侍就上前押住了挣扎不止的彭嬷嬷，强行把人提往永安宫。
此刻彭嬷嬷总算是听出了门道，知道慕辞定是发现了是她对桔梗下了毒手。
这件事贵妃娘娘是不知道的，她甚至没办法跟贵妃娘娘事先通气。
一时间，彭嬷嬷也乱了方寸。
她以为弄死一个桔梗是很简单的事，谁会为了一个奴才大动干戈？而且桔梗是死在宫外，谁会知道是她杀了桔梗？
在桔梗死后，永安宫那边没有一点动静，她以为这事已经过去，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是她在背后杀死了桔梗这个叛徒。
谁知慕辞会突然间查出她是真凶，这说明慕辞一直在暗中调查此事。
慕辞作为皇后，竟然为了一个死了的狗奴才大费周章，也就是这么小的格局罢了。
就这样，彭嬷嬷被押到了永安宫。
第1032章：都是她杀的
在去往永安宫的路上，彭嬷嬷曾尝试给安蓉一点提醒，奈何安蓉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没能跟她意念相通。
进永安宫后，彭嬷嬷被冯九扔在地上。
慕辞坐在首座，她看着地上的彭嬷嬷，神色冷凝。那么好的桔梗，居然被彭嬷嬷这个贱奴才给害了，死的实在是冤枉。
“皇后为何把彭嬷嬷带过来，她犯了什么事？”安蓉沉声喝问。
“稍安勿躁，很快你就知道这个狗奴才做了什么恶毒事。”慕辞说着，命人把那个买砒霜的内侍带了上来。
“说吧，把彭嬷嬷交待你做的事全都招了。”慕辞淡声下令。
内侍便如此这般把彭嬷嬷交待他的事全部招供。
彭嬷嬷给了他不少好处，让他买好砒霜。
在桔梗回乡的路上，他买通的凶手便把砒霜悄悄放进桔梗和同行内侍的饮水当中，桔梗就这样死得悄无声息。
这件事本来是做得神不知鬼不觉，若不是慕辞在暗中调查，也不会查出这些内幕。
彭嬷嬷看到这个内侍出现时，就知道事情已经败露。
眼下她只有一个法子，就是抵死不认罪。
“贵妃娘娘，这是皇后娘娘设下的陷阱。老奴一直在宫中伺候娘娘，根本不认识这个内侍，怎么可能跟此人打交道，这分明就是陷害，皇后分明是想害死老奴，孤立贵妃娘娘您！”彭嬷嬷知道求慕辞没用，所以她爬到安蓉的足畔求情。
安蓉才是她的主子，不可能见死不救。
“皇后是不是弄错了？彭嬷嬷确实一直在本宫身边伺候，哪里抽得空去杀桔梗？”安蓉定了定神，才道。
桔梗死得好，但如若真是被彭嬷嬷杀了，这就大大不妙。
彭嬷嬷那样的性子，确实做得出杀死桔梗的事。
“早知你会狡辩。本宫已经把你们的老乡找过来为你作个见证！”慕辞说着，命人把一个乡下妇人带进大殿。
妇人一见到彭嬷嬷就叫出了彭嬷嬷的名字，而后又惊喜地看到了这个内侍。
原来这个内侍曾经和彭嬷嬷有过一段旧情，但后来一个进宫当内侍，另一个被卖进了安国公府为奴为婢，两人从此断了联系。
“方才你说不认识他，现在有人证证明你们是旧识，还曾有一段旧情，你可还有话要说？！”慕辞冷笑。
彭嬷嬷尖声道：“就算认识又怎样？不过是屈打成招，桔梗根本就不是老奴杀的——”
“好一个屈打成招。今日本宫就让看你看看，什么才是屈打成招！”慕辞冷声下令：“来人，给本宫往死里打！”
安蓉闻言色变：“皇后，不可以！”
“不可以？这个刁奴是你带进宫的，她犯下死罪，你这个主子同样难逃罪责，这笔账待会儿本宫再跟你算！”慕辞冷眼看着安蓉。
在慕辞的逼视下，安蓉渐渐露怯。
因为她知道，确实是彭嬷嬷杀了桔梗，而她是彭嬷嬷的主子。为了摘清自己，她也不可以插手这件事，哪怕彭嬷嬷是从安国公府里带进宫的人，她也不可以循私。
彭嬷嬷看到安蓉露怯，心凉了半截。
若是贵妃娘娘不护着自己，那她当日何必为了维护贵妃而把桔梗杀了？
接下来，刽子手上刑，开始对彭嬷嬷严刑逼供。
“你不只杀了桔梗，之绣也是你所杀。之绣跟你有何仇怨，你居然把她折磨成那样才杀她？”直到彭嬷嬷打得只剩下半条命，慕辞才示意刽子停手，继续此前的逼供。
彭嬷嬷气若游丝地道：“老奴不、不知道皇后娘娘在说什么，皇后有本事就杀了老奴……”
反正打死她，她也不会招供，她死都不会背叛安贵妃。
“好一个忠仆，本宫现在明白安贵妃为何会重用你。你以为自己扛得住，本宫就拿你没法子？”慕辞很快看明白彭嬷嬷打的什么主意。
打算抵死不招？彭嬷嬷对安蓉却是忠心耿耿。
正因为如此，她才看到了彭嬷嬷的软肋是什么。
“来人，拿下安贵妃，给本宫往死里打，打到直至这个恶奴招认为止！”慕辞跟着便下了一道命令。
安蓉和彭嬷嬷同时变脸，不敢相信慕辞居然会下一道这样命令。
“本宫是贵妃，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你居然敢对本宫用刑？！”安蓉怎么也没想到慕辞居然这么快把她给推了出来。
“这些都是人证，这个恶奴是你的人，这叫没证据？”慕辞不想再废话，命人直接押下安蓉。
彭嬷嬷看到刽子手押下安蓉，心胆俱裂：“你们这些贱人，不准你们碰贵妃娘娘！！”
慕辞看到彭嬷嬷反应这么激烈，就知道自己这步棋走对了。
“来者是客，好好招待安贵妃，即便是把安贵妃打死也无大碍，横竖在皇上眼里，安贵妃就是个废物。”慕辞故意以言语相激。
彭嬷嬷朝慕辞怒道：“慕辞，你会不得好死，我、我不准你动贵妃娘娘……”
彭嬷嬷话音未落，那边刽子已对安蓉施刑。
彭嬷嬷目眦欲裂：“放开贵妃娘娘，你们这些贱人，不准你们动贵妃娘娘！”
只可惜没有一个人听她说话，很快安蓉就被打得皮开肉绽，疼得死去活来。
彭嬷嬷看到这个架势，就知道慕辞不是在说笑，这个恶毒的女人是真的想打死安贵妃。
“我招，我招，你们别打了。娘娘，是老奴对不住您，连累了您……”彭嬷嬷痛哭出声。
慕辞早知道这个法子管用。
她示意刽子手停止行刑，好整以暇地道：“怎么不等本宫打死贵妃再来招供？”
彭嬷嬷爬到安蓉跟前：“是老奴对不起娘娘。桔梗分明就是皇后安插在景阳宫的细作，皇后一句话，就把桔梗这个叛徒放出皇宫。老奴觉得不公，就想着无论如何都要杀了桔梗。人是老奴买通的，老奴不觉得自己杀桔梗有什么错。至于之绣，交待一点小事便诸多推阻，这样的奴才留有何用，迟早有一天会背叛贵妃娘娘，老奴索性就把之绣杀了……”
第1033章：留你牌子，是朕最错误的决定
慕辞自认为见过不少恶毒之辈，但是像彭嬷嬷这种下贱的奴才还是再让她长了见识。
“把这个恶奴拖下去，凌迟处死！”慕辞冷声下令。
彭嬷嬷泣不成声：“老奴去了之后，贵妃娘娘要保重自己，这回是老奴拖累了娘娘，但老奴不后悔帮娘娘铲除那些叛徒。娘娘，该下手的时候就要下手……”
彭嬷嬷话没能说完，就被人堵住了嘴，拖了下去。
安蓉看着彭嬷嬷被人拖走，神色哀戚。
虽然彭嬷嬷行事偏激，但对她是最最忠心的一位奴才，偏生就这样的人，慕辞也杀了。
她身边所有的忠仆都因为慕辞而亡，这也是事实。
正因为慕辞坐在皇后之位，所以慕辞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慕辞的背后，则有皇上撑腰，所以慕辞才有恃无恐。
她跌跌撞撞出了永安宫，发现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景阳宫内的奴才都不是她熟悉的。自从彭嬷嬷进宫后，凡事都是彭嬷嬷打点，如今连彭嬷嬷都被人杀了，她还有何人可用？
“娘娘身上有伤，还是先回景阳宫养着要紧。”跟在安蓉身边的宫女开口道。
安蓉看一眼宫女，她叫不出对方的名字，她也感觉不到身上的疼痛。
当她一瘸一拐走到延福宫前时，她才知自己最想见的人依然是独孤连城。
这个她爱了两辈子的男人。
“贵妃娘娘请止步！”侍卫见安蓉要进延福宫，立刻上前拦截。
“本宫要见皇上，就想看皇上一眼。”安蓉哑声道。
虽然独孤连城不喜她，可她那么喜欢独孤连城，她好久好久没见到这个男人了，几乎都快忘了他长什么样子。
“皇上有令，贵妃娘娘不得踏进延福宫半步……”
侍卫话没说完，安蓉就大声喊道：“臣妾要面圣，皇上，皇上……”
里面伺候的人听到安蓉在外面喧哗，便进了内殿，向李玉禀报此事。
李玉出来看了一眼，见安贵妃看着疯疯癫癫，便向独孤连城禀报此事。
独孤连城沉吟片刻，淡声道：“让她进来！”
李玉没想到独孤连城会愿意见安蓉，他愣了片刻，遂让人放行。
安蓉顺利进了延福宫，到达独孤连城跟前，她忍着疼痛行礼请安：“臣妾请皇上安。”
“何事？”独孤连城看过来。
安蓉这才发现自己很狼狈，她整理了衣着，才道：“臣妾就是想见见皇上，并没有要事。”
“往后别再来延福宫，朕不想见你。”独孤连城直白地道。
安蓉讷讷道：“若是臣妾以前做错了什么事，臣妾改还不行吗？”
独孤连城却不想再跟她说话：“退下。”
“皇上……”
独孤连城看过来，眼神冰冷，没有一点温度，当然也没有掩饰对她的不喜与不耐烦。
她所有的话堵在喉间，没办法再言语。
当她转身走到门口，她回头看过来，嗓子干哑，“皇上是不是再不愿见臣妾了？”
“朕当年留了你的牌子，是朕最错误的决定。”独孤连城神情平淡，但说的却是大实话。
安蓉步履蹒跚地出了延福宫。
她这辈子和上辈子唯一心悦的人，方才告诉她留她的牌子是最错误的决定，也就是说，让她进宫，他后悔了。
可是她明明那么努力想要变成能与他并肩的女人，他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伤她的心？
这回好像也没那么难过。
彭嬷嬷说得对，她这辈子是等不来独孤连城的爱了，既如此，为何不索性叫他恨她？
他最在意慕辞，她便毁了慕辞。他在意皇位，她就夺走他的皇位又如何？
到那时，他还会漠视她的存在吗？
这天晚上，安蓉彻夜未眠，从天黑坐到天明，才终于下定了决心。
两天后，景阳宫新进了一位宫人，名为菁儿。
菁儿进宫已有三年，是安国公放进宫里的宫人，就是希望在关键时刻能派上用场。刚好景阳宫的掌事宫女和嬷嬷都没有了，菁儿进景阳宫当值，补了桔梗的位置。
因为是安国公派进宫的人，安蓉用着自然就放心，菁儿做事也很稳妥。
再加上菁儿有办法能和安国公通消息，这正合了安蓉的意。
她把自己的意思说了，安国公很快便回了消息。
京城南边郊区的一幢民宅之中。
安国公确定无人跟踪，便进了民宅。
正在抚琴的独孤允见安国公来了，淡笑道：“可是带来了好消息？”
安国公喝了一口茶，才道“贵妃娘娘已经想通。若有贵妃娘娘做内应，王爷起事将有很大胜算。”
“你确定贵妃一个妇道人家能起到作用？”独孤允对安蓉没抱太大期望。
“贵妃娘娘是做大事的人，若王爷不能抛开对贵妃娘娘的成见，只怕王爷永远无法成事。”安国公正色道。
原本贵妃娘娘就是犹豫了许久才下定决心，到如今周王对贵妃娘娘还有轻视之心，这对他们的合作可不是好事。
独孤允沉默片刻，终还是下定了决心：“本王背水一战，若不能成事，安国公府也会被本王拖累，你确定这件事能成？”
他原是想等机会，抓住独孤连城最在意的女人，再来威胁独孤连城，但那天只差一点，却未能成事。
“我已经作好了最坏的打算！即便我不和王爷联手，皇上也盯上了安家，想要除去安国公府。”安国公给独孤允斟了一杯茶：“王爷，动手吧，越快越好！贵妃娘娘说，皇上的病已经恶化，性子也越来越暴戾，王爷这是出师有名……”
“容本王再想想。”独孤允并没有被安国公的花言巧语说动。
他还是只相信自己。
安贵妃是为了独孤连城会发疯的女人，他怎么能把自己的前程都交到安贵妃的手上？
他潜伏在京城，可不是来送人头。
安国公见独孤允这么谨慎，不好再游说，只能无功而返。
两天后，宫中突然传出独孤连城昏迷的消息。
安国公将信将疑，特意进宫一趟，想进延福宫一探究竟。奈何延福宫内守卫重重，却没人能进入延福宫探虚实。
第1034章：朝局动荡
慕辞闻讯赶到延福宫外，也被侍卫挡在外面。
“皇后娘娘，皇上究竟怎么样了？”安国公去到慕辞跟前问道。
“本宫来了好几回，都被挡在延福宫外，本宫也不知道皇上眼下如何。”慕辞眉头紧皱。
安国公见慕辞满脸忧色，还想仔细问询，这时李玉出来，见到慕辞后行了礼：“娘娘且回永安宫等消息。皇上若醒了，奴才定会第一时间向娘娘禀报。”
“本宫想进去看看皇上——”
慕辞才开口，就看到独孤连祈从延福宫出来，她冲上前问：“皇上怎样了？”
独孤连祈失魂落魄的样子，脸色很憔悴：“皇兄还没醒，等皇兄醒了，臣弟会告诉皇嫂，皇嫂还是先回永安宫陪两位孩子吧。”
跟着他吩咐李玉：“送皇嫂回永安宫。”
李玉领了命令，送魂不守舍的慕辞回去了。
安国公则跟在独孤连祈身后打探消息：“王爷，皇上是真的昏迷不醒吗？”
“眼下皇兄确实在昏睡，但不至于昏迷不醒，相信过不久就会好了。皇兄病重一事切勿四处传扬，只恐会引起朝局动荡。”独孤连祈正色道。
安国公听了暗暗心喜，面上却不动声色：“下官知道。”
独孤连祈这个人没什么心计，心里也藏不住事，如果他说独孤连城昏迷，那一定是事实。
而且独孤连城昏迷的情况不乐观，若不然不会把所有人挡在外面，甚至连慕辞都不能面圣。
为了保险起见，安国公打算见到独孤连城之后再出宫给周王传消息。
永安宫。
慕辞进了内殿后，喝了一口茶，想起两天前独孤连城半夜来找自己的事。
独孤连城想让她配合演一出戏，目的是想诱周王和安国公出手。
周王心计深沉，野心膨胀，想要的是皇位。而且周王和安国公勾结是事实，独孤连城想要在最佳的时机收拾周王和安国公，不想再继续等待，索性主动出击，诱他们出手。
虽然她不想见到独孤连城，但在大事面前，她有分寸，当然就爽快答应配合独孤连城演这么一出病危的戏码。
接下来，安蓉就要出手吧？
安蓉因爱成恨，想要借周王的手对付独孤连城，夺走独孤连城的皇位，自然会从中出力。
沉吟片刻，慕辞扬声道：“冯九！”
“娘娘有何吩咐？”冯九应声而出。
“本宫让你查祝才人的事查得怎样了，她跟何贤妃可有来往？”慕辞一开始就认定祝苒有来历。
之前她以为祝苒是何贤妃的人，但再联系前后，就觉得是自己想歪了。
相思蛊是容儿给的，容儿是独孤允的人。
接着独孤连城的病情稳定，却是祝苒再引发了独孤连城的病情。
这二者联系起来，怎么算祝苒都该是独孤允搁在后宫的另一个棋子。
只是此前祝苒一直没机会面圣，自然也没机会派上用场。那回她进佛堂，刚好独孤允的这颗棋子就派上了大用场。
所以祝苒的身份悬念不大。
“奴才并未查到祝才人跟贤妃有来往，最近祝才人极少出琉璃宫，只是昨儿个傍晚时分祝才人身边伺候的宫女离开了一趟，行踪倒是看不出有什么不妥。”
“本宫若记得没错，那位宫女名为韵儿。她可曾到过平时安贵妃常走动的地方？”慕辞抛砖引玉。
冯九仔细想了想：“经娘娘一提醒，韵儿确实曾到过景阳宫附近的一座园子。”
慕辞了然，愈发笃定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若无意外，祝氏便是周王安插在皇宫的另一个暗桩，所以任何消息都不能传进祝才人耳中，否则会被周王识破咱们的计划。”慕辞叮嘱道。
“是，皇后娘娘。”冯九说着便去传话了。
慕辞又想起何贤妃，再让寄柔盯紧储秀宫那边。何贤妃痛恨独孤家的男人，肯定很希望看到皇室子弟自相残杀，所以何贤妃那边也不能疏忽。
“娘娘昨儿晚上没休息好，先睡会吧。两位殿下奴婢们都会看好，大殿下那边等下学了，奴婢去亲自去接回来。”丝竹柔声道。
慕辞点点头：“贤妃非常沉得住气。念儿住在永安宫这些天，也不见贤妃有任何不满。接下来，就不知贤妃能沉得住气多久。”
何贤妃这个人比她想象的还要能忍。
“只要贤妃在宫里，往后娘娘就有机会除去，娘娘没必要着急。对娘娘怀有恶意之人，一个接一个铲除便是了。”迎春也附和道。
何贤妃虽然是块难啃的骨头，但总会有弱点。皇上也是站在娘娘这边的，所以要对付何贤妃不会是什么难事。
娘娘就是忧思太重，才会心事重重地晚上没能睡好。
在丝竹和迎春合力劝阻下，慕辞终于还是上床歇下。
她一闭上眼，便做了一个前世的梦。
原来她在前世也曾见过何贤妃，但那只是在在御花园的惊鸿一瞥。那时的她是皇后，何贤妃还只是秀女，没有上位，见到她这样的大人物当然也就只能仰望。
再加上她初初进宫没多久，对这后宫的险恶也不曾领教，当然不曾想过这些秀女当中有一人将来会要自己的命。
睡醒后她依然在想那个梦，许久还在想这件事。
若是这一世出现的人在前世都曾出现，那么沈曼云呢？她在前世也进了宫吧？只是她不曾打过交道。
或许沈曼云知道她，她却不知道沈曼云。
那位祝才人是不是也有进宫，毕竟是独孤允的暗桩，肯定会放进宫中。
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迎春匆匆赶来：“娘娘，四姑娘又发病了。”
慕瑶逞强，不想让慕辞知道这件事，但她还是不能隐瞒娘娘这件事，因为她知道四姑娘对娘娘有多重要。
慕辞匆匆去到慕瑶居住的寝房。
慕瑶才发作了一轮，脸上的汗水还来不及擦拭，模样很是狼狈。
“我没什么事，姐别担心。其实也没有很痛苦，是邱姑娘喜欢夸大……”
看着慕辞握住她满是汗意的手，她话音渐渐隐去无声。
第1035章：演技精湛
“这个时候就没必要逞强了，我是你姐，不是其他人。如果你觉得辛苦，可以告诉我。如果你想通了，随时可以戴上胭脂扣。”慕辞柔声道，擦拭慕瑶颊畔的汗水。
“再等等吧。我见过皇上的样子，其实那样没什么不好，可我又觉得人不该是这样。哪能忘记一个自己最最喜欢的人呢？那不是等于前半辈子都白活了吗？”慕瑶低声道。
那样好像没什么不好，但她也不觉得这种事是好的。
“都随你，你哪天想通就戴上它，如果你觉得不戴上也无所谓，那就不戴好了。”慕辞说着，扶着慕瑶躺好：“累了就睡一会儿。”
“好。”慕瑶闭上双眼。
在慕辞的陪伴下，慕瑶很快就沉入梦乡。
慕瑶睡着的样子很安祥，没有发病时的痛苦。相思蛊其实就是这样的东西，不能想那个在意的人，若断情绝爱，相思蛊没有任何危险。
反之则会病发，痛苦不堪。
有时候她也想，到底做个心里有爱的人好，或者是心里无爱的人更好？
为什么有爱反而比无爱痛苦。
迎春对伺候慕瑶的宫人叮嘱一番，若有不妥，立刻禀报。
四姑娘变成现在这样，也不知是好还是不好。最起码，四姑娘这辈子都不可以再对独孤连云抱有幻想，若不然，只会让自己痛苦。
慕辞看望完慕瑶之后，丝竹入内禀报称，何贤妃来了。
“就说本宫担心皇上的病情，没心情。”慕辞说着，又让丝竹传令下去，最近的请安都免了。
独孤连城病重，她作为皇后，怎么可能有心情见后宫妃嫔，接受众妃嫔的请安？她应该担心得夜不能寐才是。
又待了片刻，她再往延福宫而去。
她还特意弄了一个憔悴的妆容，这样才足以让人信服她在担心独孤连城再也醒不过来。
此后，她又着人在后宫传扬独孤连城病危的消息。
就在慕辞“焦虑”地等在延福宫外时，祝苒居然出现了。
慕辞的全部注意力都在独孤连城身上，自然也“看不到”祝苒，所以只能继续假装没发现祝苒。
若无意外，祝苒便是独孤允派过来打听消息的人物。
这也足以说明，对于独孤连城此次病发的消息，独孤允持怀疑态度。
没过多久，玉脂也来了。
一时间，延福宫宫殿前倒也热闹非凡。
玉脂想要硬闯延福宫，却被延福宫的侍卫挡在门外。
“说什么皇上病危，我才不相信，一定是假消息。”玉脂说着，冲慕辞喝问：“你不是皇后吗？拿出你平时恶毒的架势，闯进延福宫一看究竟。”
“皇上自然会平安无恙。至于宫中留传的假消息，没必要当真。”慕辞端出皇后的威仪，冷声下令：“传本宫懿旨，任何人不得在延福宫外喧哗，更不得在宫中谣传莫须有的消息！”
玉脂见状讽刺勾唇：“若皇上有个三长两短，你这个皇后也得守寡。只要让我见到皇上，我一定二话不说便离开。”
她说着看向一旁安静站着的祝苒：“祝才人，你倒是给句话，当哑巴你可见不到皇上，难道你就不想知道皇上的病情是不是真的吗？！”
祝苒讷讷道：“我人微言轻，这儿没有我说话的份儿。”
她说着看向慕辞。
慕辞一记冷眼扫过来：“都当本宫方才的命令是死的吗？”
也许是情绪太激动，她身子晃了晃，旁边的丝竹急忙馋扶：“娘娘昨儿个没休息好，先回去歇着，皇上如今好好的，娘娘没必要太过担心。”
迎春也在一旁附和。
慕辞最终拗不过两个宫女的劝阻，在她们的搀扶下离开了延福宫。
玉脂看着慕辞离开的方向，冷笑道：“骗谁呢，能让慕辞晚上睡不着的事，肯定是大事，皇上的病情一定很重。”
祝苒若有所思，没接话。
她是来一探虚实的，想知道独孤连城是不是真病了。如玉脂所言，能让慕辞睡不着的肯定是大事。方才她看慕辞的脸，确实很憔悴。
再加上慕辞前言不搭后语，从细节可以看出慕辞在极力掩饰些什么。
只是像慕辞这样的是人精，不能只看表面。如果慕辞故意假装，那岂不是正中了慕辞的奸计？
“我去找安贵妃，让她来延福宫一探虚实。如果皇上确实病危，她得早作打算才行。”玉脂小声嘀咕。
祝苒目送玉脂走远。
玉脂是安蓉的人，这件事她早就知道，看玉脂的样子也是想找后路了。
周王那边还在等消息。
为稳妥起见，她打算再观察一天再向周王那边传消息。
玉脂很快去到景阳宫，把自己的担心说了。
“皇上若有个三长两短，那咱们不就犯下弑君之罪吗？慕辞知道是咱们两个对皇上下了毒，等皇上出事，就是皇太子登基，这个后宫就是慕辞最大，届时慕辞一定会跟咱们清算，这可如何是好？”玉脂在室内来回走动，难掩焦虑之色。
安蓉被她晃得头晕，“你能不能坐下？”
“我现在怎么坐得住？慕辞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肯定不会饶过咱们两个。完了完了，皇上肯定是快熬不住了。”玉脂来回走动。
安蓉从来没见过玉脂这么沉不住气，她不确定地道：“皇上真的病危了？你可有亲眼看到？”
玉脂一愣，才摇头：“我被挡在外面，怎么可能见得着皇上？就连慕辞都被挡在延福宫外，更别提我了。”
“慕辞看起来怎样？”安蓉继续打探消息。
“脸色憔悴，而且一夜未眠。能让慕辞这么担心的事，肯定是皇上的病情突然恶化。你当初给我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是不是剧毒？当初是我把毒药交给常玉，常玉死了，我就是那个害死皇上的罪人。早知如此，我就不该跟你合作……”
“好了。事已至此，后悔有何用？”安蓉脸色阴沉。
她也不知道容儿给她的是什么东西，但她知道容儿的背后是周王。
安国公又跟周王有合作。
总的说起来，就是安国公府和周王联合起来谋害独孤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