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1章：没有遗憾
桂香低头去至慕辞跟前：“皇后娘娘，您看？”
慕辞轻叹一声，好不容易慕瑶跟她亲近了一些，她的三言两语又把慕瑶推远了。独孤连云就是她们姐妹解不开的死结，只要一提起独孤连云，慕瑶就会变得不一样。
出了翠微宫后，慕辞长叹一声。
迎春见状安抚：“娘娘先别担心，往后总有解决的办法。四姑娘如今被鬼迷了心窍，将来总会有想通的一天。娘娘肚子里还有一个小皇嗣呢，千万要护好小皇嗣才行。”
慕辞摇头自责，“都怪本宫和荣国夫人疏忽了瑶儿这些年，若不然，她不会走进死胡同。”
以前她们都不管瑶儿，现在又怎么指望瑶儿可以迷途知返？
若这次独孤连城亲征，收复了晋城，那独孤连云想要起事就没可能了。
这一来，独孤连云的命运如何无法预料，难道慕瑶也要为独孤连云搭上这一辈子么？
是夜，慕辞失眠了。
她突然很想找独孤连城问一问，前世他可知道慕瑶的结局如何。
她以前怎么就没想过这个问题？
在前世，她最亲近的人都活不长久，包括她自己，唯有慕瑶的结局她不知道。
“是不是太热，娘娘睡不着？奴婢在屋内多添点冰块，给娘娘扇风可好？”丝竹听到账内传来的动静，问道。
慕辞索性坐起身：“有心事，睡不着。”
“娘娘是担心四姑娘么？”丝竹还是端来了冰盘，往慕辞的方向扇风。
慕辞见她这般细心周到，制止了她：“你去歇着吧，有其他守夜的宫女，你没必要太辛苦。”
“时辰还早呢，奴婢一点儿也不辛苦。”
慕辞牵着她的手，拉她在榻上坐下。
想起前世的丝竹也是落得不好的下场，此刻她却如此鲜活地站在自己跟前。
“丫头，你对赵侍卫的感觉如何？你若不喜她，我再为你挑另外的青年才俊，总归一定要你喜欢才行。”慕辞端正颜色道：“本宫不是在说笑，你和迎春的婚事，本宫一直放在心上。”
丝竹没想到慕辞会突然提起这件事，她讷讷道：“奴婢就不能一直伺候在娘娘身边吗？”
“你和迎春自小就在我的身边，你们就跟我的亲人一样，我当然希望你们将来也有个家，有自己的孩子，你们两个为我做的够多了……”
“娘娘，奴婢和迎春的婚事都不急，一切都等娘娘安稳了，等到娘娘身边没有那么多的敌人再来说这件事，可好？”丝竹忙不迭地道：“如果赵大人喜欢奴婢，那多等奴婢几年也是愿意的吧？若他不能，那就不叫真心喜欢，不是吗？”
慕辞哑然失笑：“你这话是有些道理，可到了那时，你都是老姑娘了。”
“奴婢现在就是老姑娘，但有娘娘撑腰，奴婢将来要找门不错的亲事也不难。总之奴婢的婚事不急，一切都等太子殿下长大一些再说。除非娘娘不想再看到奴婢，才急于赶走奴婢。”丝竹闷声说道。
“一切都是未知数，眼下还不知将来会如何。你的想法有意思，目前就按你说的来做吧，我也不舍得这么快把你嫁出去，还想多留你和迎春几年。”
慕辞这么说着，却还是另有想法。
一切的计划都赶不上变化，如果时机到了，任何时候把这两个丫头嫁出去都可以。
和丝竹聊了这么一会儿，慕辞也想通了。
慕瑶的事一时半会儿也急不来，只要慕瑶还在皇宫，她就有机会说服慕瑶，没必要太急。
次日，慕辞把荣国夫人接进宫，又去把慕瑶请到了永安宫。
“这是娘亲自做的点心，都是你爱吃的，多吃点儿。”慕辞对慕瑶露出温暖的笑容。
慕瑶回避了慕辞的眼神，低头吃了一口。
荣国夫人忍不住摸摸慕瑶的头：“这孩子眨眼间就长大了。瑶儿离京时才十二岁，如今已是十九岁的大姑娘了，这么多年我这个做娘亲的没有尽到责任……”
提起这些往事，荣国夫人的眼眶红了。
慕辞见荣国夫人伤心，打圆场道：“瑶儿现在就挺好，娘无需自责。如今瑶儿也在宫里，娘时常进宫陪陪瑶儿，把以往的遗憾都补回来。”
慕瑶看看慕辞，又看看荣国夫人，不解地道：“我那些年在外面过得很好，没什么遗憾，娘有必要难过么？”
她恨的是慕辞抢走了独孤连云的心罢了，所以连带慕辞的优秀也让她看不顺眼，其实就只有这么简单。
“瑶儿，娘知道你在逍遥山庄辛苦，你不必掩饰了，娘都知道。上回娘不该动手打你，你这孩子大人大量，别跟为娘的一般计较。”荣国夫人自顾自地又道。
慕瑶见状，也懒得解释了。
看得出荣国夫人以为她不在京城的这些年过得很凄凉，都是她自己刚进宫时跟荣国夫人的那场对自话误导了荣国夫人，才有了这样的误会。
但其实除了在逍遥山庄的不愉快，后来她留在独孤连云身边的每天都快活似神仙。
这顿午膳的氛围很不错。
后来慕瑶受不了荣国夫人和慕辞的关爱眼神，便起身告辞离开。
荣国夫人恨不能跟去翠微宫，慕辞见状急忙制止。
“为什么不让娘跟过去照顾瑶儿？”荣国夫人不解地问。
“后宫有后宫的规矩，慕瑶只是婕妤，娘跟过去翠微宫会遭来流言蜚语。即便娘不在意，那瑶儿呢？因为瑶儿是我的妹妹，所有人对她也特别严苛，娘做任何事之前，都该站在瑶儿的立场上考虑问题再来作决定。”慕辞试着跟荣国夫人讲道理。
荣国夫人听懵了：“我还以为你是皇后，所以……”
所以做什么都可以行个方便。
“正因为我是皇后，有很多妃嫔不满我，想把我从后位上拉下来。虽然我本人不在意这些，但不想瑶儿因为我而受到牵连。”慕辞握住荣国夫人的手：“最近娘就住在皇宫，想见瑶儿，我把瑶儿请过来便是。不过看刚才瑶儿的样子，像是落荒而逃，下回娘别表现得太积极，不然会吓倒瑶儿的。”
第872章：阴谋正在酝酿
荣国夫人见慕辞苦口婆心劝她，知道慕辞也不容易，点头应道：“都听你的。你和瑶儿小时候那么要好，她多少还是会听你的。上回我不该动手，否则她也不会防备着我这个亲娘。”
慕辞又安抚了荣国夫人一会儿，这才命人带荣国夫人下去休息。
荣国夫人走远后，慕辞叮嘱丝竹道：“荣国夫人进宫后，要派人保护好她。很多人在盯着永安宫的一举一动，荣国夫人进了宫，本宫只怕会有人想打荣国夫人的主意。还有，雅居那边也要多派人保护好，不得让雅居有不明来历的人进驻，一切以荣国夫人的安危为重。”
“娘娘放心，一切都安排好了，雅居也有不少人保护。”丝竹应答。
有荣国夫人在宫里，慕辞隔三差五便请慕瑶过来叙旧。
时间长了，慕瑶对荣国夫人的戒心也越来越低，有时候还会对荣国夫人撒娇，一切就好像回到了小时候的美好时光。
就在这个时候，后宫又有不少流言传出。
说这个后宫就是慕辞的后花园，荣国夫人进宫后赖在皇宫不走，还有一个慕瑶明明是婕妤，出入永安宫却像是自己家一般。
总而言之，就是她们一家三口太过亲近，引起了后宫妃嫔的抵制和不喜。
这天到了众妃嫔请安的时间，大家齐齐整整出现在永安宫，老实了一段时间的沈曼云率先发难。
“原本荣国夫人进宫陪陪皇后，本也无可厚非，但你们把后宫当成自己家一般，那就太过了。还有慕婕妤，即便她是皇后的亲妹子，也不该时刻往永安宫凑对吧？”
沈曼云说着看向其他妃嫔：“姐妹们，本宫说的话是否在理？”
“珍妃娘娘此话在理。皇后在后宫弄了一个家族小团体，而其他姐妹却被排除在外，这事传到坊间，对皇后娘娘的声誉也有影响，不是吗？”郭才人早就看不顺眼慕瑶，此刻有沈曼云抛砖引玉，她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荣国夫人是一品夫人，本宫请她进皇宫莫说住十天半把月，就算是住一年，无关人等也不可有非议。至于慕婕妤，是荣国夫人的爱女，荣国夫人与爱女团聚，怎么又碍着你们的事？依本宫看，有一部份人在后宫是太缺爱了，才见不得温馨的家人团聚。连这种事都可以拿出来说道，你们的心是有多坏？”慕辞语气凉凉地道。
无非是因为她这个皇后碍眼，荣国夫人和慕瑶便也成了众矢之的。
这些人的小打小闹根本也影响不了她的情绪，当然也决定不了荣国夫人的去留。
齐洛也在一旁挑拨是非：“皇后这是假公济私罢？我们也是一品妃嫔，可没见把家人往后宫搬——”
“前提是你得有一个像荣国夫人这样的一品夫人当你的亲戚，你才能让你的家人往后宫搬。谁家若有一品夫人的亲戚，本宫不介意把那位夫人也请进宫，住它个十年八载，本宫都不会有异议！”慕辞打断齐洛的自以为是。
像荣国夫人这么尊贵的身份，整个大夏能找出几个？
荣国夫人若喜欢，当然可以长期住在后宫。此前她很少接荣国夫人进宫，是不想让荣国夫人掺和进后宫的是非当中。
慕辞的这番话，如愿让在场所有人都闭了嘴。
荣国夫人是皇上亲封的一品夫人，身份比齐洛和沈曼云还要尊贵，荣国夫人住在皇宫，确实符合大夏国的体制。
她们唯一可以说道的，就是慕瑶了。
但慕瑶是荣国夫人的女儿，她确实可以和荣国夫人来往，这又有什么错？
一时间，大殿当中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被慕辞说得哑口无言。
“玉婕妤就没什么要说的吗？”齐洛索性把话题抛给玉脂。
玉脂最会惹是生非，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由玉脂站出来才是？
玉脂见齐洛点自己的名，淡声回道：“荣国夫人住在后宫确实无可非议，你们就别挑起是非。如今后宫有皇后坐阵，一切都很安稳，大家何必无事生非？”
齐洛没想到玉脂会突然倒戈，她脸色微沉：“你的意思是珍妃在挑起事端？”
今儿的话题是由沈曼云挑起来的，与她无关。
“我的意思是大家是来请安的，没必要说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姐妹们若无其它事，我就先告退了。”玉脂说着，对慕辞行了一个规矩的宫规，便施施然走远。
沈曼云看着玉脂的背影，觉得这一幕很诡异。
在她看来，玉脂虽然行事偏激，但心计比不上其他人。依目前玉脂的实力，不可能比得上慕辞，也不可能是慕辞的对手。
如果说玉脂从此收手，不再以卵击石，这只能说玉脂变聪明了。
但事实真是如此吗？
此后，其他人依次离开永安宫，沈曼云故意落在最后，待无外人，她问慕辞道：“你觉得玉脂可能放过你吗？”
“你这话说的，这是她放不放过本宫的问题吗？”慕辞没好气地道。
“我就是觉得诡异，她不像是沉得住气的人。即便是吃一堑长一智，她也不可能这么快开窍，直觉告诉我，她有什么阴谋正在酝酿当中，你得小心为上。”沈曼云说着再补充一句：“我不是担心你，而是怕你出事，那就是一尸两命，太造孽了。”
慕辞深深看她一眼，知道她就是这样的臭脾气。
明明就是担心她的安危，偏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
“玉脂确实有些诡异。”慕辞顿了顿，又道：“但本宫派去盯着她的人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反正你自己小心些，玉脂如果发现你派人盯着她，而且还摆脱了你的人，以她那身功夫是能做到的。如此你就更要小心了！”沈曼云说着，就要起身告辞。
慕辞突然道：“你有没有发现今天玉脂对你比较冷淡？”
她记得玉脂以前和沈曼云交好，最近对沈曼云较冷淡，尤其是今天就更明显。
“有吗？”沈曼云蹙眉。
她没留意这个细节。
第873章：安蓉和玉脂已联手
“她今天不曾正视你一眼，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迹象。我记得，她以前称你一声姐姐，和你颇有交情。”说及此，慕辞若有所思。
会不会是玉脂发现沈曼云和她暗中有来往，所以就疏远了沈曼云？
依玉脂的心思，怎么可能轻易发现这个小细节？是以一定是哪个环节出了岔子。
“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些诡异。若她知道我和你有来往，那是通过什么渠道发现的？如果是安蓉知道你与我有交情，那还情有可原……”
沈曼云话音渐隐，而慕辞意味深长的眼神，让她暗暗心惊。
“安蓉和玉脂两人搭上了？”沈曼云惊呼出声。
“不排除这个可能性。你觉得依安蓉的性子，她会老老实实待在佛堂么？如果她能和后宫联系上，她第一个可以利用的人，你觉得会是谁？”慕辞轻敲桌面，目光澄澈。
沈曼云和她都可以联手，安蓉怎么就不可能和玉脂联手？
“当然是玉脂。玉脂有功夫，而且冲动，最重要的一点是，她非常恨你。换作我是安蓉，定是第一时间和玉脂联手，让玉脂出手对付你。这样她人在佛堂，但在后宫发生的一切都和她无关，玉脂还会死心塌地为她卖命。”沈曼云越说越觉得慕辞的推论在理。
换一个角度来说，无论她和慕辞演得有多像，安蓉都已经不再相信她。
所以连带玉脂也远离了她，因为玉脂相信安蓉的话。
“枉费我们花了不少时间来演苦肉计，安蓉早已不信任你。咱们以后也没必要再继续假装不和了，骗不了安蓉……”
沈曼云听得这话嗤笑：“你觉得这个后宫只有安蓉和玉脂不喜你吗？你忘了，那个在背后给大皇子下毒的人没找到，安蓉那一胎也落得不明不白，那人无疑也是你的敌人。瞒不过安蓉，最起码能瞒过那个幕后人吧？”
“还是你想得周到。最起码，那人不是安蓉的朋友，安蓉肯定不会把你和我有交情的消息传给那人。”慕辞说着说着笑了：“比起当年，你现在想问题深远了不少。”
“我进宫也多年了，难道还能像初初进宫时那般愚笨？”沈曼云没好气地道。
她见在这儿耽搁了不少时间，才起身告辞。
一个时辰后，慕辞才知道沈曼云是捂着脸跑出永安宫的。
所以外面的流言成了这样：沈曼云在永安宫又受了委屈，还被皇后打了两掌，是哭着跑出永安宫的。
“珍妃娘娘还真爱演。”迎春听得这话哭笑不得。
苦的是她们的皇后娘娘，凭白无故又被人形容成毒妇。
“本宫也没想到珍妃和本宫有一日会联手。”慕辞淡笑。
尤其是她现在四面楚歌，这个时候沈曼云站在她这一边，就显得格外珍贵了。
“奴婢还是觉得今时不同往日，娘娘是一国之母，不能轻易坏了名声。”丝竹也有同样的顾虑。
虽说是为了大局，但皇后的声誉也很重要。
“你们就放心吧，本宫的声誉没那么容易就坏了。关于本宫的流言什么样的都有，珍妃那样的小打小闹怎么可能影响本宫的声誉？”
关于她祸害夏国的流言都已传到了坊间，而这只是惩戒一个妃子，这种流言真不是什么问题。
丝竹和迎春对视一上，觉得娘娘的话有些道理，她们没必要太担心。
是夜，佛堂。
彭嬷嬷匆匆入内，把收到的消息跟安蓉说了。
彭嬷嬷是安国公府的老人。此次安蓉被软禁在佛堂，贴身近侍都不能带进来伺候，于是安蓉将计就计，索性把彭嬷嬷调入宫中。
那些日子发生的事历历在目，不得不让她警省自己的身边有慕辞的内应。
因为不知道谁能信得过，她一直想从安国公调人入宫，但苦于没机会，此次皇上让她进佛堂抄经诵经，反倒是成全了她。
“珍妃这些年还是没什么长进，演技也拙劣，她和慕辞都以为本宫蠢到不知道她们两个联手了罢？”安蓉唇角掀出一抹讥诮的笑意。
“她们继续演苦肉计，就说明还想要让娘娘相信珍妃，这样对娘娘往后行事也有利。”彭嬷嬷上前搀扶起安蓉：“诵经做做样子即可，这里也没外人，何必这么辛苦？”
“本宫是为大夏祈福，也是为皇上祈福，只希望皇上能平安归来，本宫就心满意足了。”安蓉说完，继续到一旁抄经。
彭嬷嬷看在眼中，不禁感慨：“娘娘这是何苦呢？娘娘对皇上再忠心，皇上也看不到娘娘的好，反倒把娘娘软禁在佛堂。这么些年了，娘娘还没看透么？”
娘娘对皇上的感情在府中就开始了，她那时也不知道娘娘为何没见过皇上，却执意要进宫，还称要成为皇上最钟爱的女子。
后来真的入了宫，事情却和娘娘想象的情况不一样，因为宫里已有一个慕辞。
有慕辞在的后宫，哪怕那时慕辞是太后，也依然迷住了皇上，后宫的其他女人反倒都成了陪衬。
优秀如娘娘，也免不了备受冷落。
娘娘进宫这些年，虽然说爬到了贵妃的位置，但离后位还是差了一截。只要有慕辞在后宫，娘娘就没机会染指后位。
所以接下来，娘娘定要想办法除去慕辞。
“皇上怎样待本宫，本宫都甘之如饴。皇上是本宫的夫君，他再不喜本宫，本宫也把他当成是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安蓉淡声回答。
有一日慕辞不在这个后宫了，皇上就会看到她了罢？
“娘娘如果不是太重情，就不会像今日这般苦了。”彭嬷嬷心疼地道。
她是看着贵妃娘娘长大的。
安国公的嫡长女才情在外，琴棋书画样样皆能，哪是慕辞那个除了容貌便一无是处的女人能够比较的？
偏生进了宫，皇上不只不喜贵妃娘娘，还如此厌弃她，贵妃娘娘在后宫的生活如此煎熬。
这一切，都是慕辞造成的。
如今她进了宫，定会辅佐娘娘，把慕辞从后位上拉下来。
第874章：要夺走她的两个孩子
“嬷嬷想岔了，本宫不苦，这都是本宫愿意承受的，怎么会苦？能进宫，成为皇上的贵妃，是本宫最开心的事。无论将来结果如何，本宫都不后悔为皇上所做的一切。慕辞之所以能赢本宫，是她比本宫命好罢了。她从一出世起，就被当成皇后人选在培养，本宫能走到今天，靠的全是自己。”说起进宫后的遭遇，安蓉面色如常，心情也很平静。
将来，她也会靠自己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她会让慕辞知道，最后的赢家是她安蓉，而绝非慕辞。
“娘娘一定能得偿所愿。”看到这样的安蓉，彭嬷嬷十分欣慰。
安蓉转眸看向彭嬷嬷：“玉脂那边派人盯紧一些。她进宫时日尚短，本宫怕她沉不住气，坏本宫的好事。”
“娘娘放心，老奴已派人盯紧紫玉轩。只不过紫玉轩里有一个秋棠，那一位是李总管派过去的，咱们要不要想个法子除去？”彭嬷嬷眸中精光乍现。
安蓉沉思片刻，才道：“本宫就怕打草惊蛇，不动是不是更好？”
“其实除去秋棠，只需把她挪出皇宫，并不一定要杀人灭口。这样吧，老奴来想法子。”彭嬷嬷如此这般跟安蓉细说一回。
安蓉听了直点头：“还是嬷嬷想得周到。这样既不会要了秋棠的命，引起慕辞的重视，又能如愿把秋棠挪出后宫，这样慕辞就寻不到错处。”
她以前就是太急进，以为要除去对手就得下杀手，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慕辞抓个正着，屡战屡败。
有彭嬷嬷这样的内宅高手帮忙，她如虎添翼。
“玉脂是一个不错的帮手，等到秋棠被挪出皇宫，就可以让玉脂行动。如此本宫在佛堂之中，玉脂在后宫帮本宫行事，对付慕辞，一举两得。”安蓉淡声道。
“那慕辞腹中的那个孩子，娘娘要想办法除去么？”彭嬷嬷提起这件事正事。
安蓉听鼓嬷嬷提起孩子，心紧了紧。
“慕辞的命真好啊。得到了皇上全部的爱，还有皇太子守护，而今又再怀上皇嗣……”
安蓉说着，敲起了木鱼，想要压下心头的翻涌怒意。
“娘娘的意思是？”彭嬷嬷小心察言观色。
“既然怀上了，就让她生下来。上回本宫对皇太子下蛊毒，因此遭了皇上的厌弃，本宫切不可再伤害皇上的子嗣，否则本宫绝无翻身的可能。大不了，将来有一日本宫把慕辞的两个孩子抢过来，自己抚养。到了那时，岂不是比杀了慕辞还要难受？”安蓉说着，唇畔浮现一抹冰冷的笑意。
对付慕辞的方法有很多很多，任何一种都能让慕辞生不如死，她绝不会再犯以前犯过的错误。
虽然有很多事情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但她以为，慕辞一定不会落得好下场。
她深深笃定这一点。
“娘娘宽厚仁慈，将来必有福报的。”彭嬷嬷动了动嘴皮子，便退到一旁，不再打扰安蓉诵经祈福。
两天后。
“秋棠的父亲突然患上急症，请示要出宫替其父看诊，娘娘，这事要不要批准？”丝竹向慕辞禀明此事。
“按常理来说是要批准的，但秋棠是紫玉轩的人，你不觉得这事发生的时机有点巧吗？”慕辞第一时间联想到的便是安蓉在背后搞鬼。
紫玉轩是玉脂的地盘，秋棠却是李玉派过去的人。
安蓉如果直接杀了秋棠，这件事定会引起她的重视，于是安蓉用了这种迂回的法子，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把秋棠调离紫玉轩。
往后玉脂想要行事就方便多了。
就在两天前，她和沈曼云才想通安蓉和玉脂已经联手，安蓉这么快便出了手，果然是安蓉的作派。
“那怎么办？”迎春紧紧盯着慕辞问。
慕辞沉吟片刻才道：“当然是应允秋棠离宫。既然秋棠的父亲病重，不放秋棠回宫会让秋棠记恨上本宫；二来，也会让安蓉心生警惕。”
“但宫女原就不可以轻易离宫，娘娘不应准也在法理之中。”丝竹回道。
“你也说是法理，本宫现在讲的是人情。让秋棠离宫便是，秋棠不在皇宫，玉脂办事的时候才可以放心大胆，安蓉才敢出招。不放出诱饵，怎么诱鱼儿上钩？”慕辞红唇轻勾。
“娘娘说的是，奴婢知道该怎么做了。”丝竹说完，便去办这件事了。
是夜，秋棠出宫的消息就传进了安蓉的耳中。
“老奴就说这个法子管用，这不，秋棠已经出了宫，接下来玉脂要出手就方便多了。”彭嬷嬷难掩心喜，第一时间和安蓉报备此事。
“都是嬷嬷心思玲珑。”安蓉说着，还是有些不放心：“确定秋棠出了宫吗？”
“娘娘放心，老奴派人盯着秋棠那边，她往老家的方向而去了。一路上，老奴都会派人打点，不会让秋棠父亲的病好得太快，这一来一回，最起码需要三个月，时间足够用。”彭嬷嬷急忙回答。
安蓉甚是欣慰：“接下来就看玉脂堪不堪重用。”
“玉婕妤恨极了皇后，定是会想法子毁去皇后才甘心。奴婢已将娘娘的意思传递给玉婕妤，玉婕妤若能想到法子，按娘娘的妙计行事，届时娘娘就再不惧皇后。皇后下马，也不过是时间问题。”彭嬷嬷说完，发现安蓉脸上并无喜色。
“娘娘在担心什么？”
“本宫只是担心皇上。御驾亲征这些天，皇上不知有没有危险。若本宫不是妇道人家，一定会跟着皇上一起上阵杀敌，将那大逆不道的周王斩落马下！”安蓉沉声回答。
彭嬷嬷不好说什么，只能附和道：“皇上是真龙天子，一定能将那些乱臣贼子一网打尽，娘娘尽管放宽心。”
“希望如此吧。”安蓉忧心忡忡地道，打算今儿个要更加用功为独孤连城祈福才行。
第二天众妃嫔前往永安宫向慕辞请安时，众人都发现玉脂的表情点憔悴。
齐洛假意关心：“玉婕妤还好吧？脸色这么差，莫不是感染了风寒？”
第875章：动作频频
玉脂轻轻咳了好几声，一副轿弱无力的样子，连咳带喘地回道：“明妃有心了，我昨儿确实染上了风寒，今儿个过来一是向皇后娘娘请安，二是特意来请假，打算这几日就在紫玉轩里养病，不来叨扰娘娘，以免把病气过给了众姐妹。”
慕辞看着玉脂苍白的脸色，心道玉脂怎的这个时候病了？
这么热的天，玉脂还感染风寒？
心里虽有疑问，她面上却不显：“既然病了，你明儿个好好在紫玉轩养着，身子最重要。”
“谢皇后娘娘恩典。”玉脂恭敬地对慕辞道，和以往倨傲的态度有着天壤之别。
待例行请安礼完毕，众人依次离开了永安宫，玉脂也边咳边走远。
沈曼云很想留到最后跟慕辞说说玉脂，最后慕辞一个眼神扫向她，把她给劝退了。
毕竟是她说要继续演的，她每天最后走，肯定会让人起疑心，还是低调些好。
既然不能留下来和慕辞商量商量，她就去找玉脂试探一回。
思及此，她加快脚步，快速追上玉脂：“玉妹妹可还好？”
玉脂正在装咳，乍听到沈曼云的声音，她眸中闪过一抹厌恶之色。都怪她有眼无珠，第一次被齐洛骗了，第二回险些又被沈曼云给骗了。
若不是安蓉给了她消息，她至今还被蒙在鼓里。
最让她不能忍的是，沈曼云以前痛恨慕辞，如今却和慕辞联手，所以她才更加痛恨沈曼云的虚伪。
回头看向沈曼云的时候，玉脂脸上带着一抹虚弱的笑容：“承珍妃姐姐关心，妹妹就是染了风寒，没什么大碍。”
“染上风寒就要看诊，这样吧，本宫找太医过来给妹妹看诊……”
沈曼云话没说完，就被玉脂拒绝：“珍妃姐姐无需客气，我没什么大碍，休息几日便好了。”
“你跟本宫客气做甚？本宫每次看到你就觉得特别亲切，你让本宫想起初进宫时的自己……”
玉脂一听这话就觉得更加讽刺，再次拒绝沈曼云的“好意”：“不是客气，而真没必要。我的身体自己知道，过两天就会痊愈。是药三分毒，若无必要，我是不会吃药的，一般都是自愈。”
沈曼云见她坚持，也不好再继续，退而求次道：“这样吧，本宫送你回紫玉轩……”
“珍妃姐姐，我可以自己回去。我不太舒服，就先走了。”玉脂不想再和沈曼云虚应，说完这句便扶着丽娟的手走远。
沈曼云看着玉脂的背影，要笑不笑地勾唇：“还真是一点也不想和本宫浪费时间。”
慧心冷笑：“跟着安贵妃，玉婕妤迟早要吃亏。”
没有这样的本事，还想着要对付皇后娘娘，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就不知道她们会想出什么样的恶毒法子对付慕辞。”沈慢云难掩担心。
慧心眸色复杂地看着自家主子：“娘娘还是先担心自己吧。皇后娘娘本事得很，想对付皇后娘娘，那是自讨苦吃。如今安贵妃知道娘娘和皇后娘娘联手，指不定会用什么样的恶毒法子来对付娘娘呢。”
“本宫才不怕安氏那个毒妇。将来总一日，本宫和安氏那笔账都得算一算！”提起安蓉，沈曼云没多大的感觉。
安蓉再狡猾又如何，还真能斗过慕辞吗？
她很笃定，慕辞才是那个可以笑到最后的人。至于安蓉，顶多就是后宫诸多怨妇中的一个，再想从慕手里夺位，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慕辞飞黄腾达。
对了，安蓉在意皇上，可是皇上这辈子都不可能对安蓉动心。
这才是让安蓉最痛苦的地方。
“总之娘娘还是小心些，以免中了安贵妃的毒计而不自知。”慧心还是不放心地叮嘱。
沈曼云轻笑：“她对付慕辞的时间都不够用，怎么可能把时间花在本宫这个不具一点威胁的人身上？不过吧，在后宫这地方总得小心一些，谁知道你会惹上什么样的古怪人物？”
“娘娘心里明白就好。”说及此，慧心便闭嘴不再多言。
玉脂回到紫玉轩后，一扫此前的病容，她一拳捶在桌子上：“珍妃当真以为我是傻子，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戏弄我！”
丽娟不敢吱声。
秋棠突然间出了宫，她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再加上玉脂最近变得古怪，她为了明哲保身，什么事都附和玉脂。最重要的是，玉脂似乎在谋划什么事，但这件事具体是什么，她并不清楚。
玉脂对她似乎也有所防范，重要的事都不跟她说。
就在丽娟胡思乱想的当会儿，突然走进来一个脚步轻快的尖脸宫女：“奴婢芸儿见过玉主子，向主子请安。”
玉脂一见到芸儿就特别热络，拉着芸儿聊起来。
丽娟隐隐发觉出了不对劲。
不出她所料，当天芸儿便取代了她的位置，她则暂替秋棠的位置。
她到底也在皇宫待了一多年，这样的事情见多不怪。但她总觉得最近一段时间玉脂变得很奇怪，接着秋棠离宫，跟着芸儿进了紫玉轩当值，她又莫明其妙被降了职。
这一连串的事，不可能只是巧合。
事实也确实如丽娟所想。
芸儿正是安蓉派过来的宫女。
安蓉行事谨慎，她不只把自己身边最重要的人换成彭嬷嬷，还要把紫玉轩的奴才也换一换。
玉脂既然为她办事，她身边的人一定要干干净净，绝对可信才行。
秋棠一出宫，玉脂身边就缺了一个人，这正是她塞人进来的最好时机，于是就有了芸儿来紫玉轩当值、丽娟下放这一出戏码。
身在永安宫的慕辞也收到了消息。
“玉脂身边的掌事宫女换了？”慕辞眸光微闪。
“正是。秋棠出宫，跟着便是丽娟被贬，芸儿再上位，芸儿应该就是安贵妃安插在紫玉轩的人。安贵妃人在佛堂，但动作频频，忙得很啊。”丝竹讽刺地说道。
皇上临出宫前还特意把安蓉给软禁了，可是就这样，安蓉还能和后宫肆无忌惮的通消息，可知安蓉的手段。
第876章：更大的阴谋
“这才是安蓉的真正本事。她既然有办法和后宫通消息，那么她是怎么做到的呢？”慕辞喃喃自语。
佛堂外有不少侍卫把守，安蓉不可能出来，甚至膳食也是有专人传送。
换作她是安蓉，要通消息，唯一的办法就是和传膳之人勾结。因为佛堂里的人见不到侍卫，但传膳之人肯定会有接触。
这样细细一想，就能抓到安蓉的错处了。
听慕辞分析完，丝竹和迎春都觉得这话有道理。
“那咱们要不要把传膳之人换了？”迎春一说完，就知道自己问了一个蠢问题。
换传膳之人，这不等于打草惊蛇吗？
“是奴婢想多了。”迎春挠挠头，转而问道：“娘娘打算怎么做？”
“本宫目前处于什么都不知道的阶段，当然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等玉脂出手，看看她们玩什么把戏。”慕辞摸了摸肚子。
迎春看到她的这个小动作，双眼一亮：“难道玉婕妤是想害小皇嗣？”
慕辞看一眼激动的迎春，淡声回答：“或许没这么简单。”
小钰儿都已被封为太子，玉脂她们没必要再打她肚子里这块肉的主意，一定是有更大的阴谋吧？
接下来的几日，玉脂足不出户，声称是在紫玉轩养病。
甚至连丽娟也不曾见过玉脂。
慕辞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突然灵光乍现：“难道玉脂不在皇宫？！”
这个时候，距离玉脂谎称病已是第六天。
“如若玉婕妤不在皇宫，娘娘这个时候去紫玉轩，不就能抓个正着吗？”迎春忙不迭地道。
慕辞好一会儿才道：“就怕太迟了。”
这么多天过去，玉脂出宫要办的事已经办好，如今可能回到了宫中。
“总不能什么也不做吧？”迎春握紧双拳：“咱们早该料到的，玉婕妤突然称病不来请安，那就是阴谋的开始，只怕已经……”
因为不确定玉脂在这几天做了什么，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是本宫大意了，到今天才发现异常。”慕辞不怪其他人，错都在自己。
她的目光太短浅，只关注在后宫，完全没想到安蓉的目标在宫外。
安蓉怎么可能把目标放在宫外？她到底想做什么？
“娘娘若不想打草惊蛇，不如让珍妃娘娘去一趟紫玉轩。若能抓到玉婕妤不在后宫，怎么着都能台玉婕妤的罪！”丝竹想了想，很快就想到沈曼云可以帮娘娘。
慕辞觉得这个法子可行，便让迎春去给慧心传消息。
慧心收到消息后，跟沈曼云说了。
沈曼云脸色也变了：“安蓉果然是老奸巨滑！”
她和慕辞都不同想到安蓉会让玉脂出宫一趟，谁知道玉脂这一趟出宫会做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皇后娘娘的意思是让娘娘去一趟紫玉轩，看看玉婕妤在不在。若不在皇宫，玉婕妤私自出宫，是要被处治的，娘娘需抓紧时间。”慧心又道。
沈曼云当下也不再耽搁，以最快的速度去至紫玉轩。
结果她被芸儿挡在了外面。
沈曼云眸色微沉：“你是谁，敢挡本宫的路？”
“奴婢芸儿，是伺候玉主子的宫女，请娘娘止步，玉主子正在歇息。”芸儿不卑不亢地道。
沈曼云闻言冷笑：“听你这意思，本宫堂堂妃子，要见玉婕妤，还要本宫去等玉婕妤歇息好？哪里来的贱婢，这样的规矩都不懂？来人，把她拿下，掌掴四十！”
慧心应声而出，上前就把芸儿拖走。
芸儿敢怒不敢言，被宫女连扇数十掌，眼睁睁看着沈曼云闯进了内室。
这边沈曼云闯进内室，就见有人捞起帐帘，看过来，正是一脸病容的玉脂：“珍妃姐姐息怒，都是妹妹不好，因为身子不适，叮嘱了芸儿任何人都不见。若知道珍妃姐姐会过来探望妹妹，妹妹定会第一时间出来相迎。”
她说着，还咳了两声，表示自己很虚弱。
依照沈曼云以前的脾气，她大约会直接赏她几掌，打得玉脂脸变形。
但到底也是经历过风雨的人，她脸上堆满了笑容：“妹妹既然病了，就好生躺着，本宫看外面伺候的人只有一个，还以为妹妹死在这里都没人知道呢？”
她这是间接地诅咒玉脂。
玉脂眼中闪过一抹怒意，一闪即逝，又很快恢复了常态：“都是妹妹不好，让珍妃姐姐生出了这样的误会。”
“无碍，你没事就好。”沈曼云觉得外面的掌掴进行得差不多了，扬声道：“慧心，只是一场误会，掌掴到此为止。”
那边四十掌掴刚刚扇完，芸儿的脸已经被打变形，满口血腥之气，她恶狠狠地看着慧心。
慧心像是看不到芸儿眼中的怨毒，淡声道：“原来是误会一场。你还好吧，有没有事？”
芸儿生生压下自己的怒气，缓缓摇头。
“没事就好。”慧心说着，把芸儿领进内室。
玉脂看到芸儿的惨状时，双拳不禁紧握。
该死的沈曼云，居然敢这样打她的人，芸儿受辱，就等于她受辱。打狗还要看主人，沈曼云欺人太甚！
“本宫原以为是恶奴当道，不想是个误会，玉妹妹不会怪本宫罢？”沈曼云微笑着问道。
玉脂硬生生压下心头的怒意，好一会儿才道：“当然不会，珍妃姐姐本是无心，我怎么会怪姐姐？芸儿能受到珍妃姐姐的指点，是她的福分。”
“玉妹妹果然是个明白事理的。那你好生歇着，本宫待会儿命太医过来替妹妹看诊，千万莫染上了什么怪疾，这么长时间不好，若是好不了的疾症，需得隔离开才行。”
沈曼云此言一出，玉脂眉心微跳，她表情有些不自在：“姐姐此话何解？”
沈曼云状似意外地看着玉脂：“玉妹妹不知晓皇宫的规矩么？若是有些病症迟迟不好，可能就是染上怪疾。后宫里头的都是贵人，可不能都有事，若是有传染症状，就得送进关井堂。曾经就有一位宠妃赵氏被扔进了关井堂自生自灭，这种事可大可小，如今是皇后娘娘作主，真有这样的特例发生，玉妹妹也不可幸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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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7章：当众打脸
看到玉脂变了的脸色，沈曼云心中冷冷一笑。
在她跟前装小白莲，她这朵黑莲花大可以奉陪到底，她总会有法子治玉脂。
玉脂没想皇宫还有这样的地方，她被吓得不轻，忙不迭地道：“珍妃姐姐，我没事，病都好得差不多了……”
“看你的脸色这么差，此前还卧榻不起，怎么可能没事？放心吧，本宫会找一个医术不错的大夫过来替妹妹看诊，这样妹妹就能放心了。”沈曼云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玉脂此时哪里还敢装病，她忙下榻，施展轻功追出去，眨眼间就到了沈曼云跟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沈曼云见之侧目：“玉妹妹这是？”
玉脂一扫此前的病容，回道：“我是想告诉姐姐，我真的没事，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不怕实话告诉姐姐，我是在装病。”
她说出装病，沈曼云又能奈她何？还不是只能被她耍得团团转？
“装病？玉妹妹，你的意思是这几日你都在装病？”沈曼云一脸惊讶。
“是啊，这有什么问题吗？”玉脂一脸无辜地反问。
沈曼云突然加大音量：“问题大了！你这可是对慕辞撒谎，她可是皇后啊，你为了回避对正宫娘娘请安，竟然撒谎，那不是无视正宫娘娘？！罢了，这件事本宫就当不知道，本宫先走了。”
她说完，急匆匆走远。
玉脂看着沈曼云的背影，唇角勾出一抹冷笑：“恶心的女人！”
在她跟前演戏，把她骗得好苦，如若不是安蓉，她还不知道自己被沈曼云耍得团团转。
这一回，换她将沈曼云一军，沈曼云还不是什么都做不了？
这个女人也有今天？！
可惜的是，玉脂并没能得意多长时间。
很快永安宫派来了寄柔，“请”玉脂前往永安宫。
“不知娘娘要见我所为何事？”玉脂不大愿意跟寄柔前往永发宫。
“玉主子做过什么事，还需要奴婢一一赘述吗？珍妃娘娘把知道的都说出去了，如今整个后宫都知道玉主子为了回避向皇后娘娘请安而装病。”寄柔淡声道：“请吧！”
“我若不去，你能奈我何？”玉脂冷冷一笑。
难道寄柔还能对她动粗不成？
要论武功，寄柔可不是她的对手。
寄柔退开一步，小卓子便现了身，“玉主子，请！”
玉脂脸色难看，敢情慕辞早有准备，根本不给她说“不”的机会！
小卓子的武功高深莫测，她是亲自领教过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独孤连城离开了皇宫，都不忘在慕辞身边放一个这样的高手来护着慕辞，可谓是体贴入微，但是再不会有以后。
就这样，玉脂不甘不愿地去到了永安宫。
她最后连永安宫的大门都没能进，慕辞也没来见她，但是慕辞下了一道懿旨，让她跪在永安宫的宫殿前忏悔。
慕辞这是要当众打她的脸，更是轻视她。
她当然不愿意下跪，吵着要见慕辞。
慕辞用了晚膳后，才慢腾腾地出了永安宫。
昏黄的灯光映照在她的身上，让她那张美得炫目的脸多了一点温暖。
可就是这么一个女人，下手果断狠辣，明明就是毒妇，看着却慈眉善目。
玉脂对慕辞恨之入骨，银牙紧咬：“皇后娘娘有什么理由罚我？！”
“罚你一个婕妤还需要理由吗？”慕辞淡然一笑。
她高高在上的样子，让玉脂心冷。
“慕辞，你的好日子快到头了！你等着看吧，就在不久后的将来，你所拥有的一切都将化为乌有！”玉脂厉声道。
慕辞轻挑秀眉：“不少人都说过同样的话，可本宫仍然好好的。以前本宫是太后，而今本宫是皇后，甚至本宫还有皇太子，你觉得你说的事可能发生吗？”
她是故意刺激玉脂，想刺探出玉脂出宫究竟做了什么，看来效果还是有的，但玉脂透露的还太少，不足以推断出玉脂的谋划。
“怎么就不可能？！你所依持的是皇上的宠爱，只要皇上——”玉脂的话嘎然而止。
糟糕，她差一点被慕辞套出了话。
这个阴险的女人，竟然是在套她的话？
“怎么不继续说下去？”慕辞的声音带着蛊惑。
玉脂轻哼一声：“我不相信皇上会宠着你一辈子，这世上有那么多的美人，将来总有一个能入皇上的眼。我还是那句话，花无百日红！”
慕辞看着玉脂片刻才道：“好像很多人都爱说这句空话，这辈子只怕是不能如你们的愿了。”
玉脂已经起了警戒心，她不至于能从玉脂嘴里套出什么真话，便也不再做无用功。
从她刚才套话的结果来看，玉脂可能对独孤连城下手吗？
但这似乎不可能。
无论是安蓉，还是玉脂，她们都倾慕独孤连城，既如此，又怎会做出伤害独孤连城的事？
所以也没必要太过担心。
就怕玉脂方才只是在混淆视听。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身在后宫，就得遵守这里的规矩。既然你想让本宫成为笑话，本宫就会先让你成为笑话。你给本宫老老实实跪着，若不然，有你受的。”慕辞说完，头也不回地折回永安宫。
“慕辞，你这是公报私仇，我不服……”
玉脂话音刚落，只觉双膝一疼，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就这样跪倒在宫殿前。
她转眸看向小卓子，小卓子却未正眼看她，仿佛她是脏东西，入不了他的眼。
“你究竟是什么人？！”玉脂狠声问道。
为何小卓子的功夫这么好？
独孤连城御驾亲征，本就凶险异常，他却把功夫这么好的小卓子留在皇宫保护慕辞。
小卓子当然不会回答她的问题。
这天晚上，玉脂不只一次想要反抗挣扎，但每每都被小卓子强制性地逼跪在地。
待到天亮了，时辰一到，就有妃嫔陆续来到永安宫前。
看到跪倒在地宫殿前的玉脂时，众妃嫔有不少人朝着玉脂指指点点。
这样的羞辱，比杀了玉脂还要难受。
当沈曼云来到永安宫时，她小声惊呼：“玉妹妹怎么跪在这儿呢？”
第878章：她怀的是野种
昨儿个沈曼云一走出紫玉轩，便把玉脂装病一事传得后宫皆知。
这事儿全后宫都知道。
眼下她才来装糊涂，这让很多人都觉得沈曼云特别不厚道。
好歹玉脂跟沈曼云还有交情，沈曼云居然这样对玉脂，这要是没交情的，指不定沈曼云会怎样。
所以说像玉脂这样的，真不是什么好人。
当然，现场没人知道沈曼云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昨儿个玉脂不就在她跟前装模作样么？
玉脂昨儿个矫糅造作的样子，让她气狠了，但她素来是不愿意吃亏的，这不，反手就把玉脂给卖了。
依慕辞的手段，怎么会让玉脂好过？
今儿个她就是来看玉脂的笑话，让玉脂有口难言，有恨也只能往肚子里吞！
如沈曼云所想，玉脂确实对沈曼云恨得牙痒痒。
分明就是沈曼云诏告整个后宫她在装病，她才会被慕辞逮到机会在永安宫宫殿前罚跪，更让她成为整个后宫的笑柄。
沈曼云此刻居然还有脸在她跟前装无辜，这该死的虚伪女人，总有一天，她会将沈曼云今日施加在她身上的一切如数奉还。
“怎么光看着本宫不说话？”沈曼云上下打量玉脂，视线最终定格在玉脂扭曲的脸上：“妹妹你这张脸怎么了，看着竟有点变形？”
玉脂深深呼吸，压下心间的怒意，若无其事地回答：“珍妃娘娘有心了，我很好。”
“皇后那人素来是不讲道理的，你有委屈应该跟本宫说说，本宫去向皇后求求情。”沈曼云摸摸玉脂的头顶。
玉脂强忍着踹飞沈曼云的冲动，淡声回答：“我装病是事实，并不委屈，珍妃娘娘没必要多此一举。”
“照本宫说啊，太倔也不是什么好事。既然玉妹妹受得住，本宫也不好说什么，你且慢慢跪着罢。”沈曼云说着，摇曳生姿地走远。
待进了正殿，沈曼云率先对慕辞发难：“本宫只是随口一说，皇后怎么就让玉妹妹跪在永安宫外？皇后也太恶毒了一些。”
“你若替玉婕妤叫屈，可以去换玉婕妤，替玉婕妤罚跪。”慕辞扫视一圈大殿中众美人，一字一顿地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各位姐妹若身子真有不适，本宫不会不准假。但若敢借生病为由头，挑战本宫的权威，本宫决不轻挠，玉婕妤便是前车之鉴！”
“是，谨遵皇后娘娘教诲！”众美异口同声地回道。
没有玉脂捣乱，请安的过程很顺利，请完安大家依次退出。
只见玉脂仍然老老实实跪在原地。
大约是习过武的，看着似没什么痛苦，但到炎热的中午，就没这么好受了。
郑婕妤经过玉脂身边时，小声道：“玉妹妹，姐姐想帮忙，也是有心无力。”
“得了吧，此前在大殿可不曾看你为玉妹妹发声，你这些虚情假意演给谁看？玉妹妹至于这么蠢，看不清你的真面目？”沈曼云的声音突然响起。
郑婕妤一听到沈曼云的声音就头疼。
珍妃素来任性，我行我素，又是个不讲道理，胡搅蛮缠的，连皇后有时候都拿珍妃没办法，她又怎么可能斗得过珍妃？
“玉妹妹，姐姐先回了，你再撑一会儿。”郑婕妤不想恋战，说完便快步走远。
沈曼云在玉脂的身边站定，笑道：“玉妹妹以后要带眼识人才行，郑婕妤就是个虚伪的，这种人少来往。”
玉脂眸中闪过一抹冷意。
论虚伪，谁比得过眼前这位珍妃娘娘？
“本宫是在宫里混迹多年的老人了，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玉妹妹好生想想本宫的话吧。”沈曼云又在玉脂的头上摸了摸，这才风情万种地走远。
玉脂瞪着沈曼云的背影，眼底几乎喷出火焰。
迎春就在不远处看到这一幕，她跑到慕辞跟前，绘声绘色地说完经过：“珍妃娘娘实在太厉害了，把玉婕妤气得差点吐血。”
亏她以前还认为珍妃是个愚蠢的，现在才知道，人家那是还没正式进入宫斗当中。
慕辞听完后眼中也有笑意：“她素来是一张嘴不饶人，本宫几乎每天都要被她数落一顿。玉脂说不过她，在情理之中。”
“岂只是说不过？而是有口难言。分明气得要命，还要陪笑，啧啧，玉婕妤那个怨毒的表情，奴婢看了都害怕。”迎春突然道：“玉婕妤功夫那么好，会不会对珍妃娘娘暗中下毒手？”
慕辞沉吟片刻才道：“玉脂此人报复心极强，是得防着些。你找个机会，给珍妃提个醒，让珍妃早作防范。”
而她不宜出面往沈曼云身边塞人，毕竟那背后还有一个人没有出来，她和沈曼云联手一事不宜到处声张。
迎春领命而去。
就在这一天，关于慕辞怀孕一事突然间传得沸沸扬扬。甚至还有一个流言传出，称慕辞在独孤连城出征期间，和不知名的男人勾搭上，她腹中的孩子是野种。
慕辞得知这个消息，满目森寒，她对碧玉下令：“传本宫的懿旨，把传流言的所有人抓起来！”
碧玉领命，很快便将传流言的十几个宫人和内侍提到了大牢。
刑部尚书也在场。
慕辞坐在主位，淡声下令：“开始审吧。无需留余手，任何刑具都可以用上。”
刑部尚书领命，便开始审讯。
一时间，大牢里都是血腥气息，很快就有人招架不住，一个接一个地招认，称是领了赏钱，最后的源头直指伺候沈曼云身边的二等宫女香儿。
审讯到这儿的时候，慕辞大约知道，是有人设了这个局，故意把沈曼云推到她跟前，那人毫无疑问便是安蓉。
慕辞命人去把香儿带进大牢，沈曼云闻讯也赶过来了。
慧心在陪她前来的路上跟她分析了厉害关系，她当然也猜到是安蓉在背后算计她和慕辞。
安蓉明知她和慕辞是一伙的，却还把伺候她的香儿也拖下水。
香儿一定是收了安蓉的好处，才敢背叛她。
所以要解这个局的最好办法，她已经想到了，而且也不会犹豫，该出手的时候，一定会果断。
第879章：皇上的心不再
沈曼云去到大牢的时候，只闻到满屋子的血腥之气。
至于一众被刑罚过的宫人和内侍，个个凄惨无比，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皇后这是想屈打成招吗？”沈曼云的视线扫视一圈，并没有发现香儿的踪影。
看来慕辞和她想到了一块，所以香儿来得比她要慢，慕辞这是在为她争取时间。
“这些人都招认了，是你宫里的二等宫女香儿在背后打点，给了他们不少赏钱，让她们到处散播本宫的流言。等香儿来了……”
慕辞话音未落，香儿已被人押了进来。
沈曼云看到香儿，眸光微闪：“你们竟敢这样对待本宫宫里的人？！香儿，别怕，到本宫这边来。”
香儿一见到沈曼云，便面露喜色：“娘娘一定要救救奴婢啊，奴婢是冤枉的……”
“皇后是明白事理的人，若你是冤枉的，皇后自会为你主持公道。”
这时，狱卒把香儿推倒在地。
沈曼云上前去搀扶香儿：“你先告诉本宫，是谁在背后指使你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
香儿面露迟疑，定定地看着沈曼云。
沈曼云看到香儿这个眼神，立刻明白香儿要做什么了。
“是、是娘……”香儿话还没说完整，沈曼云的匕首已经刺进了她的腹中。
香儿不敢置信地看着沈曼云，气息渐渐微弱。
沈曼云站直身子，高高在上俯视香儿：“似你这种不守本份的奴才，死不足惜！”
她回头看向慕辞：“香儿死了，这个案子到此也了结了！”
“谁给你权利杀她？！”慕辞冷声问道：“还是说你心里有鬼，怕她供出你，你才杀了她？”
“不论你相不相信，本宫都没有散播你的任何流言。香儿是本宫宫里的人，她既然不守本份，本宫作为她的主子，自然就有权利除去本宫身边的叛徒。”沈曼云徐声回答。
慕辞和沈曼云对视，两人眼神凌厉，互不退让。
刑部尚书见状，想打圆场：“既然香儿死了，这个案子何不到此为止？！”
慕辞冷眼看向刑部尚书：“大人素来是这么断案的吗？”
刑部尚书被慕辞看得头皮发麻，最后还是怂了，不再掺和后宫的恩怨。
因为香儿死了，这个案子没办法再查下去，慕辞却也没有心慈手软，这些散播谣言的全都绞了舌，以示惩戒。
香儿的尸首则被扔到了乱葬岗。
这些消息当然也传进了安蓉的耳中。
“她也就只会这些手段了。这回本宫更加确定她和珍妃联手，若不然她不会轻易放过珍妃。”安蓉唇角微弯。
彭嬷嬷附和道：“是啊，皇后为了护住珍妃，甚至没有追查这件事，她永远都不可能知道这是娘娘在背后算计她。”
“慕辞此人心计十分深，千万莫小瞧她。不到最后一刻，本宫也不确定能不能瞒过她行事。哪怕此刻看着像是本宫占据上风，本宫也不敢有丝毫大意。”安蓉说话间，上了一柱香。
“依老奴看，皇后的倚杖便是皇上。若皇上不再护着皇后，皇后便再不是娘娘的威胁。”
彭嬷嬷说着，突然问道：“娘娘可知皇上何时能打胜仗回来？”
“不会需要太长时间。等皇上回来，就尘埃落定了。”安蓉徐声回答。
彭嬷嬷见她笃定的样子，很想再问问为何她会这么笃定。
照理说，打仗的事无法预料，若是有个意外，皇上也可能受伤。
但从进佛堂那一刻起，娘娘就说皇上会打胜仗回来，而且需时不会太久。
彭嬷嬷是个知进退的，她没有再追问。
等到皇上归来，便是娘娘出佛堂之日。到了那时，这个后宫再不是慕辞一人的天下，一切都会变了。
娘娘也不只一次说过，慕辞的倚杖是皇上，只要皇上的心不再在慕辞身上，要把慕辞从后位上拉下来，就非常容易。
晋城外的帐蓬当中。
独孤连城正在看地图，他觉得口渴：“水！”
没人回应，他抬头一看，并不见李玉的踪影。
“李玉？”独孤连城加大音量。
李玉好一会儿才匆匆跑进来，拿了一杯水。
独孤连城见他表情有些恍惚：“你怎么了？”
李玉连忙应道：“许是昨儿个没睡好，奴才反应有点慢，并无大碍。”
其实他也不知自己这几日怎么了，好像总是睡不醒，精神也不济，有时候脑子昏昏沉沉，一如此刻。
“没睡好就去歇着，让常玉伺候在朕的身边即可。”
独孤连城话音刚落，常玉就应声入内：“师傅，皇上这儿有我伺候，您就放心去歇着。”
李玉见常玉机灵，仍是不放心，对常玉叮嘱了一回，这才回去歇着。
李玉一走，常玉便殷勤地在一旁伺候，不时嘘寒问暖。
换作以前，常玉是没有这样的机会在御前近身伺奉的。
自从出征以来，他才时有机会在独孤连城跟前露脸。
独孤连城不喜常玉太聒噪，很快便斥退他。
常玉是常嬷嬷的侄子，正因为如此，独孤连城对他还算宽容，此次出宫也带上了常玉。
但常玉做事不稳妥，并不得独孤连城的心。
此次出宫，李玉的身体状况不太行，常玉才有机会在御前伺侯。
常玉也懂得察言观色，不敢再吵，静静地伺候在一旁，但一双眼睛却在不安份地转动……
独孤连城专注于研究晋城地势，并没有看到这一细节。
慕辞怀孕一事早已不是什么秘密，所有人都已知晓此事。
张太医闻讯也急忙去到永安宫给慕辞扶脉。
难怪最近皇后娘娘都没让他来扶平安脉，敢情是为了瞒着此事。
“本宫是怕皇上出征时担心本宫的身子，便故意瞒着此事。本宫身体很好，大人请放心。”
张太医仔仔细细帮慕辞诊了脉，终于放下悬着的心。
毕竟是皇后娘娘，又怀有皇嗣，若娘娘或皇嗣有什么问题，他担不起这个职责。
独孤连祈收到消息后，也很慎重，特着人请慕辞前往延福宫，商量要不要把慕辞怀孕这件事传递给独孤连城知道。
第880章：去意已决
“没必要。此前本宫故意瞒着他，就是怕他因为本宫和孩子而分心。等到他打完胜仗归来，又知道本宫怀上了二胎，这不就是双喜临门吗？”慕辞微笑回答。
也许还能给独孤连城一个惊喜也没准。
独孤连祈其实也是一样的想法。
虽说皇兄本事，但他也不想在这个攻打晋城的关键时刻，把这个消息传到皇兄耳中，让皇兄分心。
“那就依你所言，暂时瞒住皇兄。我收到消息，皇兄那边正在准备攻打晋城，一切妥当，相信过不久皇兄就会打完胜杖，平安归来。”独孤连祈附和道。
“若能过年前回归，那就能看到孩子出世了。”慕辞应道。
时间就这么平静流逝。
自从得知慕辞怀上了二胎之后，宫里的众妃嫔就像是在一瞬间失去了斗志。
所有人每天准时去永安宫向慕辞请安，就连玉脂也在那一次的罚跪之后变得安静，似乎被罚怕了，变得安份守己。
沈曼云好几次试着激怒玉脂，都未能得逞。
那时她和慕辞都知道，玉脂又成长了。
再加上有安蓉在背后指点玉脂，玉脂会有进步，不足为奇。
慕辞却觉得，安蓉和玉脂隐忍这么长时间不寻常，定是和玉脂上回偷偷出宫的事有关联。
会不会是玉脂要办的事已经办成了，而且事关独孤连城。
到了大年三十那天，因为独孤连城还没归来，慕辞只是设了家宴。
她很快就要生产，许多事力不从心，所以六宫事务交给何贤妃以及沈曼云来处理，她则可以安心养胎。
“姐的肚子好大啊！”慕瑶看到慕辞的大肚子时，忍不住发出惊叹。
晋城还在打仗，离慕辞临盆的日子不远，独孤连城指不定在慕辞生产的时候赶回来。
“是啊，我还在想孩子会不会赶在皇上回宫的时候降世呢。”慕辞满脸慈爱地摸着自己的肚子。
慕瑶看着慕辞慈爱的表情：“看来能为心爱的男人生孩子是很幸福的事。看到姐就知道，姐很幸福，我却不知道自己这辈子有没有这么一天。”
晋城的局势如今逞一边倒，独孤连城要拿下晋城是早晚的事，独孤连云注定是失败的一方。
独孤连云若往后没有了精神寄托，又会如何？
慕辞不只一次跟她说过，独孤连城不会伤害独孤连云，可她还是担心。
“说的什么傻话？”慕辞听慕瑶这么一说，心神不宁。
这份不安宁，来自慕瑶。
“我不像姐这么幸运。姐有皇上护着宠着，我喜欢的人却不喜欢我，有时候我也觉得自己这辈子没什么指望了。”慕瑶正说着，看到荣国夫人端了膳食入内，她倏地打住了话头。
慕辞也沉默下来。
有些事她们姐妹都很有默契地不让荣国夫人知晓。
去年过年时，她们母女三人没机会吃一顿团圆饭，今年有这样的机会，谁都不想破坏温馨的气氛。
“姨……抱……”这时小钰儿走到慕瑶跟前，抱住了慕瑶的大腿。
慕瑶弯腰抱起小家伙：“钰儿真乖。等到你弟弟出世，就有人跟你争宠喽。”
皇太子还有四个月就满两岁，时间过得好快，她进宫也很长时间。
“瑶儿，试试娘做的这道菜，娘记得你小时候很爱吃的。”荣国夫人说着，强行把小钰儿从慕瑶的怀里扔给慕辞。
慕瑶看到这一幕乐了。
看来荣国夫人最爱的还是自己啊，小钰儿这个天之骄子都不是她的对手。
这顿团圆饭气氛很温馨，慕辞看着满眼慈爱的荣国夫人，又看看笑容灿烂的慕瑶，不知怎的竟有些伤感。
分明是最温馨的这一刻，却不知来年还能不能聚在一起吃顿团圆饭。
“就差你哥了。今年哥在边疆，没办法回家，待来年我们一家四口再吃团圆饭。”荣国夫人心情很好，但仍然有遗憾。
慕瑶脸上的笑意淡去，她想说明年自己可能会陪在独孤连云身边，所以没办法陪亲人吃团圆饭。
在看到荣国夫人脸上的笑容时，她有些不忍心，便没说煞风景的话。
慕辞却看到了慕瑶的欲言又止，脸上的笑意也淡去。
晚膳后，荣国夫人本想和慕辞一起守夜，最后被她们两姐妹劝走。
荣国夫人去歇息后，慕瑶看着慕辞的肚子道：“你怀小钰儿的时候肚子有这么大吗？”
“没这么大，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饮食方面我很小心，永安宫也都是我信任的人。唯一一个摸不准的就是洛心，但她没办法靠近内殿，要做手脚不大可能。”慕辞知道慕瑶的担心，安抚她道。
“宫里害人的法子层出不穷，你还是要小心点，不可大意。”慕瑶摸摸慕辞的肚子。
在宫里待的时间太久了，有时候觉得没有独孤连云好像也很快乐。
跟家人在一起，感觉让她回到了小时候的快乐时光。
但如果在家人和独孤连云之间作出选择，她依然会选择独孤连云吧？
“瑶儿，你有没有发现自己变得柔软了？”慕辞握着慕瑶的手道。
而这很大一部份都是小钰儿的功劳。
每次和小钰儿在一起，慕瑶都能变得简单快乐，孩子的单纯也感染了慕瑶。
只是她也没办法乐观，因为她知道这还不足以留住慕瑶。
如果不能把慕瑶从独孤连云身边拉回来，她迟早都会失去这个妹妹。
“时辰不早了，我也没有守夜的习惯，先回翠微宫歇着了。”慕瑶不愿意和慕辞讨论这个问题，索性起身告辞。
慕辞想叫住她，却还是晚了一步。
慕瑶很快消失无踪。
“娘娘别急，四姑娘迟早有一天会想通的。”丝竹怕慕辞担心，安抚慕辞道。
慕辞摇头道：“叫本宫怎么不急？时间无多了。晋城的战役一结束，皇上若打了胜仗，瑶儿很可能就会离宫。本宫明知道如此，却没有办法留住她……”
慕瑶之所以还留在皇宫，应该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吧？
等孩子一出世，慕瑶就可以毫无顾忌地离开。
她早已感觉到慕瑶的去意了。
第881章：没人通知她，皇上已经回宫了……
依慕瑶喜欢独孤连云的程度，慕瑶的选择没有难度，最后慕瑶选择的肯定是独孤连云。
慕辞有时候也不得不承认，自己不是独孤连云的对手。
丝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自家主子，只能沉默无言。
这一年的春节就这么平静无波地渡过。
晋城的消息不时传进宫里，都说独孤连城打了胜仗，收复了晋城，而周王独孤允不知所踪。
这样的好消息传进宫里，自然是让所有后宫妃嫔兴奋不已。
慕辞想着既然打了胜杖，那独孤连城应该快回宫了吧？
甚至可能在她临盆前回到皇宫。
只是她等啊等，时间一天一天过去，独孤连城迟迟未回宫，直到她临盆这一天，独孤连城依然没有回宫。
慕瑶守在慕辞榻前，握着慕辞的手，给她加油鼓劲儿：“很快就可以生出来了，姐，加把劲儿。”
慕辞卯足了劲儿，一鼓作气，最终费时三个时辰，生下了一个八斤重的小子。
“不是女儿吗？”慕辞得知又是一个皇子，有一点小失望。
但只要是她的孩子，她都喜欢，可惜独孤连城没能看到他们的第二个皇子出世，这是她的遗憾，也是孩子的遗憾。
“我早说过是儿子，姐还不信。”慕瑶抱着皱巴巴的孩子：“这家伙怎么比小钰儿丑那么多？”
“四姑娘这就不晓得了，刚出世的孩子都长这样。”迎春说着，小心翼翼抱过三皇子。
三皇子的名字还需要皇上回宫后来取，眼下她们只管叫三殿下就行了。
慕瑶看了三皇子许久，边看边摇头：“这孩子真没小钰儿好看。”
她久不到慕辞的反驳，当她转眸一看，发现慕辞太疲累，已经睡着了。
她上前，拂开慕辞额头的汗湿的发，露出慕辞的一张巴掌大的精致面容。
“我姐长得真好看。”慕瑶喃喃自语。
这样一张脸，也难怪让孤独兄弟欲罢不能。
“娘娘确实生得国色天香。”迎春语有荣焉。
慕瑶专注地看着慕辞好一会儿，不知想起了什么，轻叹一声。
慕辞睡得很沉，梦里她好像感觉有人在看她，她以为是慕瑶。等到她睁开双眼，并没有看到慕瑶的身影。
她挣扎而起，扬声道：“丝竹？”
丝竹应声入内。
“瑶儿什么时候离开的？”慕辞问道。
“娘娘睡了一夜了，昨儿晚上四姑娘就走了。”丝竹应道。
慕辞蹙眉。
这么说来，只是她的错觉吗？她还以为慕瑶一直守着她的榻前，守了一整夜。
慕辞再生下一个皇子，后宫众妃嫔自然是纷纷前来向慕辞道贺。
这天，安蓉也出现在永安宫。
“你怎么出了佛堂？！”慕辞看到安蓉，有点意外。
安蓉也是一脸诧异：“皇后娘娘还不知道吗？皇上已经回宫了。”
“皇上回宫了？”慕辞吃惊不已。
为什么皇上回宫这么大事，没人通知她？
难道丝竹和迎春都不知道吗？
“昨儿晚上皇上已回宫，此刻在金銮殿和众位大人议事。想必下了朝，皇上就会来看皇后娘娘了。”安蓉笑容依旧。
但慕辞觉得安蓉的笑容有些诡异。
这样的安蓉，才是她熟悉的。
让她不解的是。独孤连城回宫这样的大事，为什么安蓉会事先知道？而她这个皇后还得由安蓉来告诉她。
安蓉是在得意这件事吗？
她以为，不可能这么简单。
今时不比往日，安蓉早已不是她认识的安蓉，所以安蓉得意的事，一定是能让她痛苦的，不然不会让安蓉这般开心。
是的，此刻的安蓉就是在开心，好像此刻安蓉已经击败了她。
这就有意思了。
难道是独孤连城又从宫外带进来了美人，安蓉才幸灾乐祝吗？
“安蓉，你觉得这辈子有机会坐上我所坐的这个位置吗？”慕辞好整以暇地问。
安蓉轻挑秀眉：“皇后娘娘适合坐凤椅，其他人坐上会不伦不类，包括本宫在内。”
“但你还是渴望。你不只渴望这个位置，也渴望本宫能从这个位置下来，你最渴望的还是成为皇上的妻子。贵妃位份尊贵，但总归是妾，不是么？”慕辞的一句话，就戳中了安蓉最重的心事。
安蓉的表情虽然没什么变化，但内心却是翻涌不止。
这世上最了解她的人，非慕辞莫属。
“你最渴望的东西，被本宫占据了。你穷极一生想得到的，都被本宫得到。无论是中宫娘娘之位，还是皇上心里的那个位置，都属于本宫。无论将来会有什么样的变故，本宫都不会太在意，你可知为何？”慕辞淡声又道。
安蓉未动声色：“皇后娘娘这是在对我剖白心事么？”
慕辞莞尔一笑：“本宫知道，皇上心上的位置除了本宫，再不可能有其他女人占据，包括你在内……”
她笃定的语气，令安蓉笑开了：“皇后娘娘真有趣，总是这般自信，天有不测风云，不是么？”
她和玉脂早已成事，今时的独孤连城，再不是以前那个凡事把慕辞放在首位的帝王，可笑慕辞还看不清楚。
慕辞了然点头：“原来是这样。”
她方才的试探有了结果。
上回玉脂出宫，定是安蓉授意。而玉脂定是用了什么手段，让独孤连城不再喜欢她。
但独孤连城是这种意志力薄弱的男子吗？
是玉脂她们给独孤连城送了美人，还是用了其它手段？
上回她试探玉脂，玉脂也提到了独孤连城，所以必定是独孤连城那里出了什么岔子。
“这样是哪样？”安蓉顿时心生警惕。
该死，方才慕辞居然是在试探她？慕辞怎么会仅凭几句话，就能套出问题？
她明明什么都没说。
“若如是你对皇上用了什么腌臜手段，本宫和皇上将来定有一日会讨回这笔债，你且等着！”慕辞眉目渐冷。
安蓉闻言起身：“皇后娘娘在说什么，本宫一句都听不懂。如若皇上有一日对皇后不再喜爱，定是因为皇上厌弃了皇后，皇后应该在自己身上找原因才是。本宫要去延福宫向皇上请安了，恕不奉陪。”
第882章：皇上变了心
安蓉说完优雅转身，再撂下一句：“皇后一人独占恩宠的时期已经过去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世间没有什么是永恒不朽的，包括皇上对皇后的恩宠，也有到头的时候。”
慕辞笑笑：“那是因为你没见过世面，来日总会让你有机会见识一次。”
如若人的感情是用手段就可以磨灭消除的，那这世上就没有那么多的痴男怨女。
“如此，本宫拭目以待。皇后，千万别让本宫失望！”安蓉露出一抹淡笑，甩袖而去。
安蓉一走，迎春立刻对慕辞道：“娘娘还是先坐好月子，莫因为安贵妃的一番话去延福宫找皇上。奴婢才不相信皇上会冷落娘娘，这分明就是安贵妃想坏娘娘的身子，故意不让娘娘好生休养。”
“本宫还不至于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你就放心吧。”慕辞示意迎春稍安勿噪。
到了她这个阶段，除了生和死，已经没有其它事能轻易让她失态了。
她死了都能重生回到十五岁，重新开启自己的人生，又怎么可能轻易被安蓉的一席话影响自己？
迎春见她这般淡定，稍稍松了一口气。
其实她也担心皇上变了心，毕竟娘娘受了这么多的苦才有今日。若是人去了皇上的信任与恩宠，对娘娘何其不公？
要知道，娘娘才为皇上生下了三皇子。
独孤连城回宫这件事悄无声息，但是他收复晋城一事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本以为这位年轻帝王回宫就会直奔永安宫，但十几天过去，在皇后娘娘生下三皇子的情况下，皇上从来就没去过永安宫一回。
一时间，流言四起，都说皇上有了新欢，厌弃了慕辞，才会有这么反常的事情出现。
沈曼云也对这一现象感到不解。
因为平时她不好直接找慕辞问个究竟，慕辞本人又在永安宫坐月子，那个女人肯定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她思来想去，觉得还不如自己去延福宫打探一下情况来得更实在。
“臣妾恭请皇上安。”沈曼云顺利进了延福宫，见到独孤连城并请安。
“免礼。”独孤连城淡声应道。
沈曼云看向独孤连城，眼前的男子眉眼似乎有些疲态，而且眼神比出宫之前更凌厉，似乎还带着从战场上带来的肃杀之气。
当独孤连城看过来时，她连忙别开视线，假装自己刚才没有偷窥。
她看向附近侍候的奴才，似乎并没有眼生的宫女或者是美人。
要说独孤连城移情别恋，有了新欢那才说得过去吧？
但最近并没有独孤连城宠幸了某个妃嫔的消息，当然也不见独孤连城带了陌生女子进宫。
所以这件事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
这时碧玉入内，递了一杯茶给沈曼云。
沈曼云这才想起还有碧玉这个万岁爷身边的红人，她想打听消息，找碧玉也可。
她正琢磨着要不要找个借口离开延福宫，这时独孤连城突然发了话：“杵着做什么，坐吧。”
沈曼云有点受宠若惊，她惊疑不定地看着独孤连城，怀疑独孤连城是不是在跟自己说话。
当独孤连城看过来之际，她急忙应道：“谢皇上赐座。”
“无需客气。”独孤连城说着，还抛下折子，在离她不远处的位置坐下，问道：“朕不在皇宫的这些日子，你可还好？”
沈曼云大吃一惊：“好，挺好的，皇上出征期间还好吗？”
“朕很好。”独孤连城说完，现场就安静下来。
沈曼云一时有点窘迫。
这样干坐着不是办法，总得想个法子缓解尴尬的气氛。
“那个，三皇子很可爱的，皇上想好了名字吗？”沈曼云试着找一个比较安全的话题，但又可以试探独孤连城的反应。
三皇子是慕辞生的，但也是独孤连城的骨肉，提起三皇子应该没什么大碍吧？
她小心观察独孤连城的表情，发现独孤连城神色木然，似乎没听见她的话。
可以肯定的是，独孤连城肯定听见了她提起三皇子，只是不愿意搭话罢了。
也就是说，皇上冷落慕辞这件事是真的，若不然不会在慕辞为他生下三皇子的情况下也不去见慕辞。
现在问题大了！
“若没其它事，你可以走了。李玉，送送珍妃。”独孤连城下了命令。
李玉应声去到沈曼云跟前。
沈曼云有点受宠若惊。
她进宫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由李玉送她离开延福宫，这可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现象。
“皇上最近还好吗？”沈曼云问道。
“皇上很好，劳珍妃娘娘挂心。”李玉一板一眼地回道。
沈曼云沉吟片刻，又问：“皇上最近的政务很繁忙吗？皇后生下三皇子后，皇上还不曾前往永安宫看望皇后。”
李玉依然目不斜视，恭敬回答：“或许是皇上政务繁忙，才不得空前往永安宫。”
“这样吗？”沈曼云慢下脚步：“你是伺候在皇上身边的，先回去候着吧，本宫自己走就行了。”
看来在李玉这儿是问不出什么话来了，还不如找碧玉问一问。
反正在她看来独孤连城不去见慕辞这件事很古怪。
若说是在平时，那还情有可原，但现在慕辞才刚生下三皇子，皇上怎么可能不闻不问？
这不符合情理。
李玉恭身而退。
见李玉走远，沈曼云折回，找到了碧玉，把碧玉叫出来说话。
“你可知皇上最近为何不去见皇后？”沈曼云也不废话，直奔主题道。
“奴婢不知。”碧玉垂眸回答。
沈曼云眸色微沉：“看着本宫回话！”
碧玉依言抬头，直视沈曼云，一字一顿地道：“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沈曼云冷笑：“亏慕辞还把你当成自己人。如果你知道原因也不跟慕辞说清楚，那你就太对不起她了。她才为皇上生下三皇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是？她还在坐月子中呢，你们主仆就不怕她对皇上彻底寒了心？！”
碧玉神色木然，“奴婢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珍妃娘娘，奴婢还有事要忙，先行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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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3章：情蛊作祟？
也不等沈曼云再说话，碧玉转身便走远。
沈曼云看着碧玉的背影，怒道：“方才本宫的话你转达给皇上听，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
碧玉加快了脚步，很快消失在沈曼云的视线范围。
沈曼云气极之下，踹向一块石头，不料反伤到了自己的脚，气得她破口大骂。
慧心见自家主子气成为这样，不觉莞尔：“皇后娘娘都能坐得住，娘娘何至于生这么大的气？”
“叫本宫怎么不气？慕辞现在是在坐月子，辛苦怀胎十月才生下了三皇子，皇上倒好，回宫这么长时间，居然对慕辞不闻不问，我替慕辞不值罢了！”沈曼云气得脸红脖子粗。
慧心见状轻咳一声：“娘娘声音小一点儿。”
沈曼云这才想起自己还在延福宫，永安宫那边她也不好直接冲进去。
就不知道慕辞会不会伤心难过呢？
明明离宫的时候皇上还好好的，怎么出宫一趟就完全冷落了慕辞？
再想起皇上的性子，她觉得这其中必定另有隐情。
“是不是男人的心都是善变的？”沈曼云突然问道。
慧心不敢随便搭话。
她们现在讨论的人是当朝帝王，帝王的坏话是她这个当奴婢的能够随便议论的吗？
“以前本宫还以为慕辞能够盛宠一世，谁知这么短时间内，皇上就不再喜慕辞了，难道是慕辞生了孩子后，就不够美了么？”沈曼云喃喃自语。
慧心讷讷道：“许是皇上有什么苦衷也没准。”
沈曼云慢下脚步，“本宫也是这么想的。皇上可不是肤浅的男子，不会因为慕辞年老色衰就不喜慕辞。况且慕辞年轻美貌依旧，还不到年老色衰的时候。”
如此就只有一种可能性，皇上有什么苦衷，才不能去永安宫见慕辞。
可皇上是帝王，帝王能有什么苦衷？
这个天下都是皇上的，皇上要宠爱哪个女子都是还不是皇上一句话的事。
以前皇上还顶着那么大的压力，执意封慕辞为后，那样的难处都闯过来，皇上还能有什么样的苦衷？
似乎怎么样都说不通。
“这都是皇后的事，娘娘着急也无用，皇后娘娘自己可以处理的。”慧心忍不住道出一句心里话。
以前皇后和娘娘还是敌人，虽说现在两人联手了，但娘娘对慕辞的关心是否太过？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们是挚交好友。
“本宫此次来是想帮她打探一点消息，好给她通通气，现在看来还是得她自己出手。罢了，本宫去找慕辞吧……”
慧心一听这话立刻拦住沈曼云：“娘娘，不可！”
“为何？”沈曼云挑眉问道。
“娘娘和皇后还处于不和的阶段，不是说还有一个幕后人隐藏着么？如果娘娘去找皇后，岂不是告诉那人娘娘和皇后娘娘有交情？”慧心记得，这还是主子跟她说过的话。
“这……”沈曼云觉得这确实是个问题。
她实在不宜和慕辞走得太近，表面上还是要维持不和的假像。
“那你想个法子跟永安宫通点消息，告诉慕辞好好坐月子，让慕辞别担心。”沈曼云交待慧心道一番。
慧心一一应下，送沈曼云回宫后，便寻了个机会把消息传进了永安宫。
“没想到珍妃娘娘这么热心，还帮娘娘去试探皇上。”迎春听到这个消息有点意外。
“珍妃是爱恨分明的女子。”慕辞淡声回答。
丝竹见慕辞的表情没有异常，便问道：“娘娘怎么看此事，皇上是不是真有苦衷才不来娘娘？”
珍妃传进来的消息是这样，还说让娘娘好生坐月子，别胡思乱想。
“上次本宫和安贵妃的对话你们都听见了，至于具体什么情况，大约只有见到皇上才知晓。在本宫坐月子期间，皇上不曾来看过本宫，也不曾来探望过孩子，就知道情况不乐观，总归不是什么好事。”慕辞淡声回答。
只要独孤连城还正常，就不会这样冷落她。
定是安蓉对独孤连城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独孤连城才会有这样的转变。
“珍妃娘娘传过来的消息是皇上看着很正常，和以前没什么不同，身边也不曾有什么陌生的美人。自从皇上回宫后，皇上也没有宠幸其他后宫妃嫔。”丝竹冷静分析：“既如此，是什么地方出了岔子？”
迎春打探到的消息也差不多。
听闻安贵妃曾经去求见皇上，但皇上并未诏见安氏。玉脂也曾单独求见皇上，也是一样的结果。
反而今日珍妃娘娘去延福宫，皇上诏见了珍妃。
这种情况着实有些诡异。
“本宫倒是知道一个消息。在皇上出征期间，玉脂不只一次提起过情蛊，就连瑶儿也对这东西很感兴趣。据闻这东西能让一个不喜自己的男子突然间迷上自己，从而让这个男子再对除其他女子没有任何兴趣。”慕辞淡声道。
说不准，安蓉就是打的这个主意。
关于情蛊的记载很少，但这东西一听就不是什么好物什，而且情蛊似乎已经绝迹了，既如此，安蓉上哪儿去弄这害人的蛊虫？
眼下独孤连城的症状，也不似对安蓉或对玉脂感兴趣的样子，所以这期间独孤连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有待商榷了。
伺候独孤连城的人素来就是他最信任的李玉，李玉又怎么可能害独孤连城？
其他人轻易接近不了独孤连城，要接近独孤连城，只有在李玉身上作文章，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丝竹和迎春面面相觑。
若是皇上中的真是情蛊，那就可以解释安蓉为何信誓旦旦皇上会冷落皇后娘娘了。
“娘娘，不如请齐公子进宫一趟，替皇上诊诊平安脉吧？”沉默片刻，丝竹提建议道。
“今时不同往日，即便是齐公子来了，皇上也不一定会让齐公子诊脉。”顿了顿，她又道：“无论如何，还是请公子进宫一趟，就让冯九跑一趟。”
“是，娘娘。”丝竹应了。
冯九出宫一趟，把齐誉请进宫，并把慕辞的意思说了。
第884章：作出取舍
“那我先去一趟延福宫，看看皇上愿不愿意让我诊脉。”齐誉说着，往延福宫而去。
让他意外的是，他才去到延福宫前，就被侍卫挡在了宫殿前，不可进去面圣。
“我想见见李总管，可否劳烦通传一声？”齐誉退而求次。
守宫门的侍卫当中有一个是赵侍卫，他说道：“齐大夫稍等，我去问问。”
至于李总管愿不愿意见齐誉，又另当别论。
很快赵侍卫再出来，只说李玉服侍在皇上身边，走不开。言下之意，是李玉不愿意出来见他了。
齐誉没辙，只能去往永安宫复命。
“若皇上龙体有恙，需诊脉才能知道出了什么岔子，好尽早医治，若不然，拖的时间越长越不好。”齐誉对慕辞说道。
只是慕辞如今还在坐月子，不宜思虑过重，暂且也只能等慕辞出了月子，才去找圣上问个清楚究竟。
慕辞觉得齐誉的话在理，但独孤连城不愿意见齐誉，就说明他不愿意自己的病被人知道。
“齐公子，这世上真有情蛊这种东西吗？”沉吟片刻，她突然问道。
齐誉原本还在疑惑今上的龙体出了什么问题，一听到“情蛊”二字，他的脸色微变：“这东西早已绝迹，不可能出现！”
“你确定么？！”慕辞追问。
安蓉不会做没把握的事。如果不是情蛊，还能有什么毒能让独孤连城冷淡她，总归不是什么好东西。
“据我所知，这东西确实已绝迹。还有一种可能，从一开始情蛊就只是有人杜撰出来的东西，这世上不曾有这样的毒物。”齐誉说道。
慕辞听到这里就安了心。
或许不是蛊虫之类的毒物，其它都好办。
“那除了情蛊，可还有类似这样的害人毒物？”慕辞又问。
齐誉仔细想了想，“肯定是有的，但我不曾接触过这样的东西，所以没办法给娘娘准确答案。”
慕辞了然。
她坐月子期间也没闲着，看了许多的资料，但医书上这一类的记载极少，没有参考的价值。
哪怕是医术精湛如齐誉，对这方面的涉猎也是不多的。
“本宫还在坐月子，没办法见到皇上，具体情况还需本宫见到皇上后再作定论。齐公子医术精湛，接下来还是需麻烦齐公子帮本宫查一查是否有类似情蛊的毒物。若有发现，公子可以随时给本宫传达讯息，有劳公子了。”慕辞正色道。
“能为娘娘办事是草民的荣幸，娘娘无需客气。”齐誉行了礼，便离开了永安宫。
送走齐誉后，慕辞问丝竹：“碧玉还不愿意来永安宫吗？”
“碧玉称自己忙，目前走不开。看来是知道娘娘为何找她，故意在回避娘娘了。”丝竹回答。
迎春冷哼一声：“在碧玉看来，皇上才是她的主子，所以才敢这么轻谩娘娘。关键时刻奴婢就看出来了，李玉和碧玉对娘娘一点也不忠心！”
如今整个后宫都在看娘娘的笑话，有一些看着像是来探望娘娘，其实话里有机锋，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们伺候皇上多年，心里向着皇上不奇怪。或许也是皇上下了口谕，不准他们向本宫泄露口风。”慕辞看向迎春，“你无需为本宫抱不平，发生这种事，也并非皇上所愿。如今关键是要正面问题，这样才能解决问题。”
一切都等她出了月子再说吧。
“都这个时候了，娘娘还在为皇上着想。现在受委屈的是娘娘，好不容易才怀胎十月，生下了三皇子，皇上竟然这么冷遇娘娘，着实不该……”迎春在丝竹的拉扯下，还是坚持把话说完。
“没什么该不该的。安蓉预谋了许久才走了这一步棋，既然她出了手，自然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只是可惜了……”
慕辞话未说完。
她原本还有一些问题想等独孤连城回宫的时候问清楚，那是关于慕瑶前世的结局。
可是如今独孤连城回宫了，她连见独孤连城的机会都没有。
而慕瑶不知几时就会离开皇宫。
她正想着慕瑶，就见慕瑶拧了一碗汤进来。
“姐，这是我亲自做的汤，就在永安宫的小厨房做的，你尝尝看。”慕瑶兴致勃勃地道。
迎春凑上前一看，发现汤上浮着一层油，绿油油的，看着有点吓人。
“四姑娘炖的什么汤？”迎春十分好奇。
她更想问这汤喝了会不会坏肚子。
“当然是坐月子能喝的补汤。虽然看着不怎样，但可以补身子就行，姐说是不是？”慕瑶殷切地看着慕辞。
慕辞不忍看她失望的样子，附和道：“你说的有道理。”
她接过汤碗，喝了一小口，满嘴油腻，很咸，味道实在不怎样。
“好喝吗？”慕瑶又问。
慕辞这回说了一句大实话：“勉强入口。”
“可这汤补身子啊，姐吃惯了山珍海味，偶尔吃些不一样的东西……”
慕瑶话未说完，就见慕辞两三口就把汤喝完了。
她目瞪口呆，而后朝慕辞伸出大拇指：“不愧是我姐，豪气！”
最近她每天来永安宫，就是想多陪陪慕辞。后宫的那些传闻她也知道，这个时候她就更加感觉到慕辞的不容易。
当慕辞受宠时，是整个后宫嫉恨的对象；当慕辞失宠时，是整个后宫嘲笑的对象。
哪怕慕辞是当朝皇后，大夏国最尊贵的女人，她依然是众矢之的。
慕辞喝完难喝的汤之后，就看到慕瑶在走神。
她的心一沉，知道慕瑶的心已经不在她身边了。
以前她觉得无论如何都要留下慕瑶，不能让她跟着独孤连云，现在她却不确定。
后宫素来是吃人的地方，她受宠的时候可以护住任何人，但她失宠的时候呢？哪怕她是皇后，她也不一定护得住自己最亲的人。
跟着独孤连云，慕瑶的安全起码是无恙的。
她早晚都要作出取舍，或许眼下就是抉择的时候。
“姐要好好坐月子，伤心的事咱不想。皇上刚回宫，肯定是很忙的。等他得空了，他会来看你的。”
第885章：这个妖后
慕瑶今天度慧心血来潮为慕辞做汤，她的真正是想来告别。
可是看到这样的慕辞，她突然觉得这个时机挑得不好。
最起码得等慕辞出了月子，身子完全康复，她才离开。若不然慕辞遭遇双重打击，肯定会伤身伤心。
“你别担心，我没事。”慕辞说着，对慕瑶招手：“过来一些。”
慕瑶不明所以，靠近慕辞一点。
“瑶儿，让我抱抱你。”慕辞倾身向前，抱住了慕瑶。
慕瑶徒弟巧地倚在慕辞的怀里：“姐的怀抱还和小时候一样呢？”
一点也没有变。
现在她知道慕辞为何急于把荣国夫人送出宫了。是因为慕辞早料到会这样，怕荣国夫人担心，才在坐月子初期就把人送了回去。
在慕辞好的时候，她会让所有人知道她在后宫过得好。但不好的时候，她希望亲人不必为她担心。
所有人都说慕辞心狠手辣，其实慕辞的心很柔软。
“我们都长大了，哪能一样？瑶儿，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只要你开心就好，姐不拦你了。”慕辞艰难地启唇。
是的，不拦了。
她困得住慕瑶的人，也留不住她的心。
她是在爱恨情仇中打滚过来的，自然知道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没办法自控，可她不知自己这样放纵慕瑶是对还是错。
“姐真好，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疼我。”慕瑶埋进慕辞的怀里。
可是她变了，她变坏了，也变得自私。
当初是她为了把慕辞从独孤连云身边挪走，才拿自己当诱饵，把慕辞骗回了宫。
以前她就看到慕辞的风光，嫉妒慕辞所拥有的一切，而今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我就你这么一个亲妹妹，不疼你疼谁？也是因为我的缘故，你这些年才流落在外，有家未能归。往后你无论在哪儿，都要记得给娘报平安，不要让娘担心。”慕辞推开慕瑶，摸摸她的脸。
“等姐出了月子再说吧，现在不说这个话题。”慕瑶怕慕辞难过得哭出来，这样会伤眼睛。
刚才她明明看到慕辞红了双眼，再说下去，慕辞还真可能哭。
“等姐出了月子，亲自下厨，做你爱吃的菜。”慕辞强笑，转移话题。
“好，姐亲自下厨，我又有口福了。可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福气，能让大夏国的皇后亲自下厨。”慕瑶笑眯眯地应道。
慕辞想起慕瑶刚进宫那会儿，“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还嫌弃姐做的菜不好吃。”
慕瑶轻哼：“那时姐还不是皇后，做的膳食自然没有现在好吃，我说的也没错。”
慕辞不禁莞尔：“是，你说什么都有道理。”
两姐妹相似而笑。
这时小钰儿晃晃悠悠地跑过来，跑到慕瑶跟前要抱抱。
慕瑶抱起小家伙，狠狠亲了两口，乐得小太子咯咯大笑。
慕辞看到这温馨的一幕，突然很希望时光能在这一刻能停久一点……
接下来的十余天，慕辞安心待在永安宫调养身子。她并没有胡思乱想，也没有因为自己受独孤连城冷落而整天以泪洗面。
在慕辞出月子后，从妃嫔一起来到永安宫向慕辞请安。
那些想看慕辞颓废的后宫妃嫔，在看到荣光焕发、面色红润的慕辞时，惊艳的同时又恨得牙痒痒。
都被皇上冷落了一个月，怎么这个妖后还能美得这般惊心动魄，她不是该憔悴不堪吗？
齐洛酸溜溜地道：“皇后娘娘真是花容月貌呢，可惜皇上许久没来永安宫，看不到皇后娘娘的美貌了。”
就算慕辞再美又有何用，还不是留不住皇上的人和心？
现在的皇上连永安宫都不来了，慕辞空有一张狐媚的脸，可笑也只能孤芳自赏了。
“明妃这辈子都在等皇上的宠幸，才会这么在意皇上的观感对吧？女人悦己者容，这句古语明妃没听说过么？”慕辞微微一笑，恰是最美的温柔样子。
齐洛冷笑一声：“得到过再失去会很痛苦，本宫不曾得到，自然不会尝到失去的痛苦。想必皇后娘娘此刻很痛苦，本宫能理解皇后娘娘的苦处。”
慕辞眸光流转，笑意明媚：“本宫是皇后，刚刚又生下了三皇子，另外皇太子也很聪慧，本宫的人生已经很圆满。若能和皇上恩爱不疑，自然是锦上添花，若不能，本宫也很幸福。不像明妃，这辈子等的都是皇上的宠幸，也许等到老、等到死都等不来恩宠，最后只能在后宫孤独老去、死去。”
齐洛哪里来的脸敢取笑她？也不看看自己的德行。
“你？！”齐洛说不过慕辞，气得牙齿打颤，却不知该如何反驳慕辞。
吴昭仪平时很少参加口舌之争，以前慕辞得宠的时候，她的存在感就极差。
这回倒是难得地说一句实话：“皇后娘娘已经是赢家了，能够拥有的都拥有了，这是后宫诸多姐妹永远也到达不了的高度，也是后宫众位姐妹永远也没办法得到的幸福，妾是极其羡慕娘娘的。”
“哪怕昭仪娘娘永远都得不到皇上的宠幸，昭仪娘娘也羡慕皇后娘娘么？”玉脂讥诮勾唇。
“平安也是福，得不到皇上的宠幸，是我自己没本事，与皇上无关，也和皇后娘娘无关。我不像在座有些人，得不到皇上的宠幸，不检讨自己的问题，却怪责他人。”吴昭仪的视线，牢牢锁定在玉脂的脸上。
她说的某些人，可不正是以玉脂为首的一些后宫寂寞的女子？
玉脂冷冷一笑：“这后宫没本事的多了去了，昭仪娘娘没本事，皇后娘娘不也没本事？守不住皇上的人和心，这不也是皇后娘娘没本事？”
这回慕辞没说话，何贤妃开了尊口：“玉婕妤此言差矣！后宫这么多的姐妹，有多少得不到皇上的宠幸？甚至连玉婕妤自己也得不到皇上一个眼神的垂怜。自从玉婕妤进宫至今，皇上可曾去过玉婕妤的紫玉轩停留过一回？按玉婕妤的说法来看，玉婕妤岂非很失败，特别特别没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