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6章：又蠢又贱！
迎春才开口，就被寄柔踹了一脚。
慕瑶的身份这么特殊，迎春还要在娘娘跟前提起此事，这不是让娘娘难过吗？
“我自有分寸。”慕辞淡声回答。
她和慕瑶是亲姐妹，虽然慕瑶对她有怨恨，但也不至于让慕瑶来害自己才是。最起码最近一些日子不大可能，慕瑶才进宫，还没在宫中站稳脚跟，何至于蠢得先来得罪她？
她隐约觉得，慕瑶进宫可能另有原因。这些年慕瑶去了哪里，跟什么人在一起，慕瑶始终没有给她答案。
这才是最诡异的地方。
如果是能见人的事，慕瑶没理由藏着掖着。慕瑶不说，自然是有不能说出口的理由。
独孤连城是当今圣上，他曾派了很多人打听慕瑶的下落，但始终无果。
连大夏国帝王要找的人都找不出来，这说明和慕瑶在一起的人，不是一般的本事，这更加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另一边，齐洛也得知慕瑶就是新上位的婕妤，又是慕辞的妹妹，心思立刻活络起来。
她还打听到，慕瑶和慕辞的见面并不愉快，两姐妹看似不和。
听说两姐妹在永安宫大吵了一回，最终还不欢而散，这可不就是机会吗？
这样一来，慕瑶很适合当她手里的棋子了。
她决定先去翠微宫，和慕瑶打个照面，试探一下慕瑶的口风，再来决定接下来要怎么做。
慕瑶见齐洛来了，态度既不热络，也不冷淡，好像齐洛这个人对她而言不算什么。
齐洛看到慕瑶这个样子，就想起那目中无人的慕辞，这两姐妹都让她喜欢不起来。
她心里不快，却也没有表现在脸上，依然笑嘻嘻的：“又进了新人，宫里又得热闹起来，这是好事。瑶妹妹若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去找本宫，本宫一定知无不言。”
“明妃娘娘客气。”慕瑶不冷不热地回答。
齐洛莞尔一笑：“本宫在后宫没什么交情特别好的朋友，今儿个一见瑶妹妹，就觉得特别亲切，不如瑶妹妹就认了我这个姐姐，如何？”
慕瑶一听这话乐了，她眉眼半弯：“明妃娘娘应该还不知道吧，我有一个亲姐姐也在皇宫，对了，她是宸妃。”
言下之下，她有慕辞这个亲姐姐，反倒去认齐洛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陌生人，那不是有病是什么？
齐洛一愣：“宸妃竟是瑶妹妹的姐姐？！”
而后她喃喃自语：“是了，瑶妹妹也姓慕，本宫倒是未曾将宸妃和瑶妹妹联系在一起，平素也从未听宸妃提起过瑶妹妹，本宫还以为慕家只有一位嫡小姐。妹妹不说，本宫都不知妹妹也是慕府的嫡小姐呢。”
她这番话自然是故意挑拨慕辞和慕瑶之间的关系。
慕瑶的过去她已打听过，做足了功课，她才来这边会一会慕瑶。
慕瑶听完齐洛这话，似笑非笑地道：“这两日还有不少姐妹说起明妃娘娘。大家都说啊，明妃娘娘就像是长舌妇，爱嚼舌根，原本我还不信的。果真闻名不如见面，明妃娘娘让我这个刚进宫的新人大开眼界呀。”
被慕瑶这样一抢白，齐洛的表情不可谓不精彩。
她以为慕瑶更好拿捏，想要拿慕瑶当枪使是很容易的事，却怎么也没想到，慕瑶竟然敢当着她的面就数落她的不是。
果然是慕家的女人，跟慕辞一路货色！
慕瑶像是没看到齐洛变化多端的表情，她继续道：“明妃娘娘真应该去后宫之中打听打听，看看众姐妹是怎么评价明妃娘娘的。换作我是明妃娘娘，就会争口气，什么事都自己来，要对付敌人也自己动手，以免被所有人看轻了去。”
齐洛隐忍许久，此刻她终于坐不住，拍案而起：“放肆，你一个小小的婕妤竟敢指责本宫？谁给你的胆子！！”
她以为她是慕辞吗？
慕辞或许她还会顾忌三分，但她是慕瑶，不过是小小的婕妤。
慕瑶闻言失笑：“原来这个后宫竟不能说句实话吗？对了，皇上说了，若我有什么要求，尽管跟皇上提。或许明妃姐姐有委屈，也可以跟皇上提一下？”
齐洛呼吸加促。
这个该死的贱人，摆明是拿皇上来压她，果然有什么样的姐姐，就有什么样的妹妹，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最后齐洛气得甩袖而去。
伺候慕瑶的宫女名叫桂香，见齐洛被气走，她嗤笑道：“明妃娘娘果然和传说中一样，又蠢又贱！”
“隔墙有耳，小心说话，这里不比得宫外。我才进宫，应该低调些才是。”慕瑶看着齐洛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她住的翠微宫人口不简单，不像慕辞那样一人拥有整座宫殿，这可是当今所有妃嫔当中都没有的殊荣，包括安贵妃在内。
慕辞居住的清静环境，分明只有皇后才可拥有。
“是，主子，奴婢以后会谨言慎行。”桂香忙应道。
慕瑶低头喝了一口茶，想起自己进宫后的遭遇，她淡声问道：“你觉得皇上是怎么看我的？自从那日晋我为婕妤之后，皇上就再没诏见过我。”
“奴婢也看不出来。都是主子是此次选秀当中最得宠的一位，但皇上对主子似乎也并不热情。主子若想知道，还不如找个由头，去延福宫和皇上见见面，如此便不就知道了吗？”桂香给慕瑶出主意道。
慕瑶觉得这个方法不错，当下便行动起来。
她去御膳房，命人准备了一道补品，随后拿着补汤前往延福宫。
此前就听说皇上不愿意见慕辞，每每把慕辞挡在延福宫外。此次她却顺利进了处福宫，没遇到任何阻拦。
在经过枝繁叶茂的杏树旁时，她慢下了脚步。
桂香见她不走了，不明所以：“这棵杏树有来历么？”
慕瑶仰头看去，树叶郁郁葱葱，密密匝匝的，偶有疏阳漏下，洒下金光点点。
她眯了眼，“听闻这是我姐给先皇种下的杏树，从定山寺连夜移植过来的，我姐真是个有心人。换作我是先皇，也会记住这样的事一辈子。”
第767章：夺宠手段厉害
桂香这回没敢乱接话了。若早知如此，她就不问了。
宸妃和先皇的事迹，有几人不知呢？原本宸妃就是先皇的皇后，而今却成了今上的宸妃。
像宸妃这样的人物，合该就是大富大贵的，生来就是耀眼的存在。
有宸妃这样的姐姐，慕瑶的压力可想而知。
感慨了一回，慕瑶便拧着补汤前往书房。
她去到的时候，独孤连城正在批阅折子，神色看不出什么。
“妾参见皇上。”慕瑶上前行礼。
独孤连城抬头看向她，免了她的礼。
慕瑶把补汤递上前：“这是妾命御膳房那边准备的补汤，皇上日理万机，龙体最要紧，趁热喝吧。”
独孤连城示意李玉收下。
李玉接过汤后，揭开碗盖看了一眼，摇头道：“皇上不喜欢这个汤，慕主子下回再送汤过来，还需做点功课。”
他说着，就交给了碧玉。
碧玉接过汤后，退到了一旁，并没有把汤送到独孤连城跟前。
慕瑶看到这一幕，心里暗暗称奇。
“是我初初进宫，还没摸清楚皇上的喜好，李总管若有时间，可否指点我一二？”慕瑶顺势而下。
有时候奴才比主子还要难对付，尤其是那些自以为是的奴才。
李玉似清楚她的想法，突然看向她，语气凉凉地道：“奴才可没有这样的本事指点主子，慕主子言重了。”
当下他站回独孤连城身边，不再说话。
李玉不再说话，现场气氛就冷了下来。
独孤连城继续专心批阅折子，似没看到这个小插曲。他全神贯注的样子，令慕瑶不知如何启齿。
可总这么站着也不是法子，她上前道：“妾来为皇上研墨吧。”
平时这事儿是李玉或碧玉干的，但这回慕瑶自动请缨，也不知圣意如何。
独孤连城依然没看他们这边，李玉只好退到一旁，把位置留给了慕瑶。
慕瑶杵在一旁研墨，目不斜视，也没有打扰独孤连城批阅折子。
一个时辰后，饶是她能研墨，也有点受不住了。
又半个时辰后，独孤连城终于批阅完了所有的折子，慕瑶不禁感叹一句：“政事如此繁忙，皇上也要小心着龙体才是。”
独孤连城伸了伸懒腰，起身道：“既然来了，就一起用膳吧。”
慕瑶迟疑片刻，问道：“要不要找姐姐一起用膳？”
独孤连城淡扫她一眼，她立刻改口道：“一切听凭皇上作主。”
用膳时分，慕辞当然没有出现，她能和独孤连城一起用膳，也是她莫大的恩宠。
一顿饭吃完，慕瑶离开延福宫，问桂香：“你看得出皇上对我是什么样的态度吗？”
“恕奴婢眼拙，看不清楚。皇上虽然冷淡，但对主子还算是贴心了，最起码留了主子在延福宫用膳。皇上已经许久未进后宫了，皇上留膳，这已是莫大的恩宠。主子才进宫，不可太急进。有多少妃嫔进宫多年，连见皇上的机会都没有呢，主子这样已经很了不起了。”桂香搀扶着慕瑶前行。
“若是我姐，皇上想必不会这么冷淡吧。”慕瑶直视前方。
她知道慕辞素来是得宠的那一个。
庆元帝的时候，也出过一个姓何的宠妃，但那位宠妃比起慕辞的恩宠，却是比不了的。
准确来说，大夏国历史上，没有哪个女人得到过像慕辞这样的荣宠，还没成为皇后，就已经是在按皇后的配制来住宫殿。
如今的慕辞，也就只差一个后位的加持罢了。
“皇上不就是那样的性子么？主子何需跟宸妃娘娘比？主子要知道，这一届的选秀当中，娘娘是最受皇上宠爱的，那就行了。”桂香宽抚慕瑶道。
慕瑶只是笑笑，没再就这件事纠结。
桂香说的话她都懂，只是进了宫，就什么都需仰仗今上的鼻息生存，她才有此感慨罢了。
是啊，来日方长，皇上的恩宠若能轻易得到，那也就不矜贵了。
慕瑶以为自己能和独孤连城一同进膳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但此事很快在后宫传扬开来，齐洛听到这事儿后低咒一声“狐媚胚子”！
慕瑶就和慕辞一样，夺宠手段厉害得很。
李婉儿收到这个消息，立刻端出翠微宫主位的架势，命慕瑶去她的正殿，打算给慕瑶一个下马威。
慕瑶向李婉儿行了礼，李婉儿迟迟不让她起身，当然是有意刁难：“瑶妹妹进宫好些天也没来向本宫请安，是没把本宫放在眼里么？”
就连柳婕妤也知道看她的脸色行事，隔三差五就送好东西过来孝敬她，慕瑶却一点表示都没有，果然是没有教养的东西。
慕瑶依然维持行礼的姿势，垂眸回话：“德妃娘娘教训得是，是妾失礼。”
李婉儿见她态度尚可，有些意外。
她听闻慕瑶此人心高气傲，此前把齐洛堵得说不上话来，不想在她跟前态度，慕瑶还算端正。
是了，慕瑶是慕辞的妹妹，往后她可以利用的地方还有很多，何需急着跟慕瑶撕破脸？
“罢了，见你态度不错，此事到此为止，免礼。”李婉儿看向映冬。
映冬立刻察到主子态度的变化，她会意，立刻奉了一杯茶到慕瑶跟前：“慕主子请用茶。说起来宫里很久没有新主子，德妃娘娘平素还念叨要有多一些后宫妃嫔上门，大家聚一聚，一定很热闹呢。”
慕瑶入了座：“都是我的不是。我应该早点过来向德妃娘娘请安，若德妃娘娘不嫌弃，往后我多多上门，陪娘娘说话。”
“本宫自然不嫌弃。既然进了宫，大家就是姐妹，姐妹之间何需太过客套？”李婉儿应道。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聊了起来，气氛很不错，好像此前的不快都已过去。
慕瑶坐了两刻钟才告辞离去。
映冬送完来再回来，李婉儿对她赞赏有加：“你今日的表现不错。”
“谢娘娘赞赏，奴婢能为娘娘分忧解难才是奴婢的福份。今日看娘娘对那慕婕妤颇为和善，是慕婕妤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吗？”映冬乖巧应答。
第768章：来历不明
“她是慕辞的妹妹，跟慕辞不和这事也传开了，利用她来对付慕辞，是最有效也是最实用的法子。既然是一颗不错的棋子，估且留在身边，几时拿出来用，用在什么地方都是有讲究的，目前稳住她最重要。”李婉儿心情难得的不错。
映冬附和道：“娘娘说得是。奴婢只担心慕婕妤也是个有心计的，想要让她心甘情愿为娘娘所用，只怕不易。至今皇上也没诏寝慕婕妤，这大约也是好事吧，慕婕妤若太过得宠，往后这个后宫便是这慕氏姐妹的天下了……”
映冬这话跟李婉儿的想法不谋而和。
整个后宫都在讨论慕瑶得皇上宠爱这件事，只有永安宫安安静静的，大家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平素话多的迎春和凝香也都三缄其口，在慕辞跟前绝口不提慕瑶这个人。
平时都有迎春在慕辞跟前说些后宫的轶事趣闻，迎春突然间不说了，让慕辞很不习惯。
她把迎春叫到跟前，主动问起了慕瑶：“慕瑶最近如何？”
迎春语气不善：“奴婢又不是她身边的人，哪里知道她最近如何？”
反正四姑娘做事不地道，她不想提。
慕辞无奈地看着迎春，索性端出宸妃的架子：“本宫在问你话，你给本宫好好回答！”
简直了，脾气越来越大。
迎春闷闷地看一眼慕辞：“娘娘记挂着四小姐这只白眼狼作甚？她可没把娘娘当成姐姐。”
“迎春——”慕辞加重语气。
迎春无奈，只得低声回答：“还不就那样，三不五时往延福宫跑，据说受皇上宠着呢，时常能在延福宫陪伴圣驾。”
不过吧，至今还没侍寝，目前唯有这点可以说一说。
“皇上愿意见她，却不愿意见我，这说明皇上对事不对人。”慕辞抱着怀中的福娃娃亲了一口，心情还不错。
“反正娘娘无需担心四小姐就是了。四小姐的手段厉害着呢，上回还把明妃娘娘气病了。而且吧，四小姐在皇上跟前也说得上话，奴婢就怕她趁机在皇上跟前说娘娘的坏话。”迎春道出自己的担忧。
本来娘娘和皇上就在冷战当中，如今正是离间皇上和娘娘感情的时候。
慕瑶嫉恨娘娘，极可能趁机在皇上跟前道是非。
“这你就错了，皇上不是耳根子软的人。他气的事，问题出在我身上。”慕辞轻叹一声。
有些事她不能和迎春她们商量，事关独孤连云还活着这件事，当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正在她感慨的当会儿，慕雨不请自来。
“你怎么来了？”慕辞有点意外。
以前都是她诏见慕雨，慕雨才会进宫来陪她说说话。自从处置了迟静这个探子，陵安王府一切都很平静。
“有件事要跟你说。”慕雨说着，眼尾扫向周遭。
慕辞会意，示意所有人退下，她才对慕雨道：“说吧。”
“最近陵安王府新晋了几位美人。你也知道陵安王的性子，他素来是喜新厌旧的，他新收了美人，我这个王妃也不好置喙什么，但我就怕这些美人是带着不良目的进府。今儿个早膳时我和陵安王说了几句，让他不高兴……”
慕雨想说的是，她跟独孤连祈吵了一架，两人不欢而散，她怕对自己以后在王府行事不利。
再者，此次进陵安王府的几位美人个个花容月貌，美得让人心惊，而且气质也是一等一的好，其中有一位名叫容儿的侍妾就更加了不得了，那样的才情和气质，绝非一般人家培养得出来。
“你做得对，没必要因此懊恼。既然那位容儿有嫌疑，你往后盯紧一些便是。”慕辞了解慕雨的难处。
独孤连祈最近被容儿迷得不行，容儿想要什么便给什么，这样的女子确实十分本事，让人不得不防。
从古至今，美人计都是最管用也最实用的法子。要想对付一个男子，拿捏这个男人，就得捏住他的七寸。
若是容儿对独孤连祈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只怕这个容儿的来历并不简单。
“我倒是想到一个人，或许可以劝一劝陵安王。”慕雨出主意道。
慕辞被勾起了兴趣，“你说的是谁？”
“齐誉齐公子！我听闻陵安王最好的朋友便是齐公子，或许你可以找齐公子，让他帮忙看着陵安王一些。有时候女人的话男人听不进，但朋友的话却有奇效，上回不就是齐公子给了陵安王提醒吗？”慕辞道出自己的想法。
慕辞边听边点头，觉得这种方法可行。
“行，我找个机会让齐誉进宫，让他平时多看着陵安王多一点。还有，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我怕有人会对你不利。”慕辞握住慕雨的手，眉眼变得温柔：“你在王府受了委屈，也别憋在心里，实在不想进宫，那你就去雅居找我娘。我母亲一个人住在宫外，我总怕她寂寞，你若不嫌弃，就把雅居当成是你的娘家。”
慕雨微微点头：“我怎么可能嫌弃。我爹和我娘如今都不在京城，又是戴罪之身，如今我能成为陵安王妃，也是托了你的福。往后我受了委屈，就去找荣国夫人倾诉，就怕到时荣国夫人嫌弃我呢。”
“自然是不会的。你偶尔去陪陪我娘，我娘不知会有多高兴……”
两人相谈甚欢，把陵安王府的糟心事暂时抛到一旁。
慕雨出宫后，突然折道往雅居而去。
刚好雅居离陵安王府不远，统共也就是一刻钟的车程。
她把从宫里带出来的礼品，都给了荣国夫人。
荣国夫人看到慕雨来了，很是高兴，还留了慕雨用晚膳。
慕雨觉得自己晚一点回王府也无碍，反正她和陵安王才吵完架，独孤连祈有了那些新晋的美妾，哪里还有空管她几时回府？
有了打算，她便在雅居用了晚膳才回王府。
只是她也不曾预想，自己难得这么晚回王府，就被独孤连祈抓了个正着。
因为独孤连祈刚刚跟齐誉喝完酒回府，刚好慕雨也回府，两人正好碰上。
第769章：做平妻
“你要知道你是王妃，代表的是陵安王府以及皇室的体面，这么晚才回王府，成何体？！”独孤连祈一看到慕雨便摆不出好脸色。
“王爷说的是，下回妾身会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慕雨态度恭敬。
她还得在王府生存，不能再轻易得罪独孤连祈。
独孤连祈的话当然也有道理，她确实忘记了时辰。
见她态度尚可，独孤连祈找不到错处，正要进王府，他突然又问：“你为何这个时辰才回府？”
她平日里除了进宫，再没有别的去处。总不成是慕辞留慕雨到这个时辰才放她回宫。
“宸妃托妾身拿一些日常用品交给荣国夫人，荣国夫人热情，留了妾身在雅居用晚膳，所以才晚了些。”慕雨并没有隐瞒。
独孤连祈轻哼一声，算是作答，径自进了王府。
慕雨也进了王府大门，只是她和独孤连祈不同路，陵雨阁和陵容阁是截然相反的两条路，互相背离。
独孤连祈听到身后的脚步渐行渐远，不自觉间回头看去。
只见慕雨已走入夜色里，身影和黑浓的夜色融为一体，渐渐消失不见。
这个女人确实被他娶进了王府，但他还是觉得，她和在宫里的时候没什么不同。表面上对他恭敬，但内心对他这个丈夫没有放在心上。
大年夜若非出了那样的事，慕雨也不可能嫁进王府吧？
无论她是以什么方式嫁了进来，她终究和其他女人一样，成为他府里的娇花，他想要的女人，哪里有得不到的？
他收敛心神，去到凌容阁。
容儿见他来了，上前服侍，远远就闻到了酒味，她娇嗔地问：“王爷又跟齐公子喝酒去了？”
“嗯。”独孤连祈心不在焉地应道。
容儿是千娇百媚的女子，又是善解人意的解语花，自从容儿进了王府，他觉得自己每天都快活似神仙。
不只是容儿的体贴，还有她的知情小意，再加上她的绝色容貌和气质，她这样的，当王妃也不为过。
他曾想跟容儿提过，让她做侧妃，容儿的说法是既然都是妾，是不是侧妃没什么不一样。
对此，他只能以沉默作答。
慕雨不是其他女子，她不会给其他任何女人让道，既然慕雨成了王妃，其他女子当然只能是妾，因此他再宠着容儿，也不可能把她扶正。
那一役之后，他们再没讨论过这个话题。
“听人说，今日王爷又和王妃吵架了？既然王妃不能讨王爷欢心，为何王爷不能弃了呢？”容儿一脸困惑地问。
独孤连祈摸了摸她柔嫩的脸颊：“怎么，你想做本王的王妃？”
“有何不可？我可不比王妃差。容貌和才情都是拔尖儿的，王爷又这般宠着我，我想要和王爷出双入对，也想跟王爷进宫，能名正言顺地参加家宴……”容儿毫不掩饰自己对王妃之位的渴望。
她从来都是自信而张扬的，想要什么就直接说出来。
区区侧妃之位还满足不了她的胃口。
独孤连祈放开容儿，淡声回道：“本王只有一个王妃，那人便是慕雨，你若早点进王府，或许还有机会。”
“那让我做和王妃一样的平妻，不可么？”容儿退而求次。
“不可！侧妃可以有两个，但王妃只能有一个。”独孤连祈说罢起身：“此事到此为止，不可再议。”
原本他打算在此留宿，现在他改变主意了。
容儿没想到他会突然离开，急忙追了出去：“王爷……”
独孤连祈并没有因此停留，很快便走了老远。
容儿看着独孤连祈的背影，喃喃自语：“看来这个王妃确实有一点份量。”
她两次试探的结果都不如人意，还把王爷逼走了，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看着浓浓的夜色，她陷入了沉思……
日子就这么平静流逝。
慕瑶进宫后，后宫似乎又有了人气。
失了宠的慕辞渐渐走出了后宫妃嫔的视野，直到秋季过去，又一年的春节即将来临，众人才恍觉不知何时，慕瑶已取代了慕辞，成为后宫中最受帝王宠爱的妃嫔。
只不过，所谓的宠爱比起慕辞盛宠时的情景，还是有很大的差距。
起码在慕瑶这一届秀女进宫至今，独孤连城从未诏任何妃嫔侍寝。不只是这一届的秀女极少入皇帝的眼，就连以前的妃嫔想要见独孤连城一面也是难如登天。
似乎慕辞失宠后，独孤连城对女人也完全失去了兴趣，这种现象让所有人一筹莫展。
原本独孤连城就不喜去后宫走动，慕宠失宠是所有人的机会，大家都想尽办法去独孤连城跟前刷存在感，但是效果甚微。
唯一受益的，也就只有慕瑶了。
刚开始大家还担心慕氏姐妹是在假装不和，时间一长大家也看出来，这两姐妹不和是事实，她们甚至从来不打交道。
慕瑶受宠这件事，慕辞似乎也不在意，整天待在永安宫带娃。
到了大年三十举办宴会，慕辞才带上小皇子出现在众人跟前。
小家伙已经八个多月了，生得珠圆玉润。五官已经完全长开，看得出长得很像独孤连城。
慕辞一抱着小皇子进来，看到人多，小皇子特别兴奋，咿咿呀呀，开心得不得了的样子，还不是唤一声娘。
在这样的场合，慕辞也没想过要出风头，她抱着小皇子，挑了一个下首的位置入座。
吴昭仪一看到小皇子，立刻凑了过来，不时逗弄小家伙。
小家伙咧开小嘴儿笑得开心，把吴昭仪逗得合不拢嘴。
独孤连城入内时，就看到慕辞坐在不起眼的位置，因为有小皇子这个打眼的存在，很多人的视线都聚集在小皇子身上，有些人是觉得小皇子长得好，视线才在小皇子身上流连；另外一部人的视线则透着各种复杂的情绪。
慕瑶的视线也定格在小皇子的身上。
上回去永安宫，她还没来得及和小皇子打照面。自那次和慕辞撕破脸后，她还是第一次跟慕辞打照面，当然也是第一次见到小皇子。
第770章：立太子！
慕瑶有时候也不得不感叹一句，慕辞的命很好，竟然能一索得子。
再加上孩子长得太好看，即便独孤连城再冷落慕辞，这孩子会受冷落吗？
这不，独孤连城一进来，视线就胶着在小皇子的身上。
李玉看得真切，自告奋勇地对独孤连城道：“奴才许久未见着小殿下了，容奴才偷一会子懒。”
见独孤连城没什么表示，他便去到慕辞跟前讨要小皇子。
小皇子很喜欢李玉，一见到李玉就伸了手，可把李玉给乐坏了：“小祖宗咧，怎么就这么可人疼呢？”
小皇子还噘着小嘴去亲李玉，虽然是无意识的动作，却把独孤连城给嫉妒死了。
李玉才抱回小家伙，立刻识趣地把孩子送到独孤连城的怀里：“小殿下方才朝皇上不断挥手，定是想皇上了。”
独孤连城一抱过孩子，小家伙笑得更加欢快，不时在他脸上洗涮涮。
看到这么可爱的孩子，他冰冷的表情有所松动，只是看着孩子出神，一时间忘了这是大众场合。
此后宴会开始，独孤连城全程抱着小家伙，最后脸上也有了笑容。
李玉和碧玉看在眼中，只庆幸慕辞已经生下了小皇子，可以给皇上带来欢乐。
虽然娘娘的所作所为让皇上很伤心，但是生下小皇子功不可没。
原本气氛还算不错，宁昌侯却突然起身道：“皇上，微臣有一事启奏。”
独孤连城的心情还算不错，眸色温和：“何事？”
“皇上登基至今已有六个年头，中宫之位一直空缺，这不符合祖宗规矩。臣恳请皇上，封安贵妃娘娘为后！”宁昌侯说着，跪倒在地。
其他早有预谋的大臣见状，也纷纷跪倒在地，同声同气：“微臣恳请皇上立安贵妃娘娘为后！”
独孤连城登基以来，素来态度强硬。
这六年来，他的这些好臣子们三不五时逼他立后，今次更是挑准了最好的时机，挑在大年三十，又是他心情还不错的时候。
若他不允，不知这些人会有什么样的举动。
“立后一事，需从长计议。”他依然是以前的借口。
“皇上这句话都说了六年了，拖了一年又一年。大夏国历史上不曾有过这么长时间不立皇后的先例，只有立了后，皇上才能免去后顾之忧。大夏国不只需要明君，也需要贤后，礼不可废也！”带头说话的，依然是宁昌侯。
“张卿此言诧矣。朕登基数年，不曾立后，朕依然没有后顾之忧。若大夏国没有先例，便由朕创此先例。怎么，张卿认为朕不册立皇后，就没办法当明君么？”独孤连城冰冷的眼神定格在宁昌侯的脸上。
宁昌侯没想到会被独孤连城反将一军，他一时哑口无言。
他眼角的余光看向身后，希望有人站出来反对今上。
可惜没一人站出来。
他一咬牙，狠声道：“皇上若不立后，臣等将长跪不起，请皇上三思！”
其他拥趸纷纷附和，一时场面有点壮观。
见此情形，独孤连城唇角勾出一抹玩味的笑意：“立后这件事今晚是不可能成全众爱卿了，但有一事可以提上日程。李玉，宣旨吧！”
李玉应声出列，展开早已备好圣旨，大声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自朕登基以来，凡军国重务，用人行政大端，未至抄倦勤，不敢自逸，二皇子独孤钰，天意所属，兹载稽典礼，俯顺舆情，谨告天地，宗庙，社度稷，授以册宝，立为皇太子……钦此！”
这道圣旨一下来，所有人脸色都变了。
宁昌侯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皇上，这可万万使不得。自古立太子不是立长便是立嫡，就算立太子，也应是立大皇子殿下才是，这不符祖宗规矩！”
其他大臣也纷纷站出来反对，齐齐跪倒在地上，不愿意起身。这分明是独孤连城不收回圣旨，大家都不起身的意思了。
独孤连城径自逗弄怀中的小钰儿，徐声说道：“方才朕不是说了吗？前朝没有先例，朕自可创造先例。圣旨已下，岂是说收回就收回的？若是朝令夕改，朕的威信如何能服众？是了，天气寒凉，众卿有些上了年岁，长跪只恐伤膝。若是谁受不住了，完全可以起身。”
他不立后，这些人会长跪不起，他就算不封小钰儿为太子，这些人总归也是要长跪的。
既然都这么爱跪，那就跪着，最好一个个都跪瘸，这些奸滑的老东西全部告老还乡，给年轻臣子多一些机会。
此后独孤连城龙袖一挥，便抱着新上任的小太子便走了。
小太子见日夜和自己处在一块的慕辞没有跟过来，伸出小手喊娘，样子萌极了。
相较而言，跪了一地的臣子们就苦不堪言了。
本来是想威胁独孤连城立后，怎知独孤连城反将一军，竟然不顾众臣反对，立了小皇子为太子，连圣旨都颁下了。
到了明日……不对，也许只是今天独孤钰被立为太子的消息就会传遍天下。
这就说明，一切都已成定局。
众人见独孤连城这个皇帝走了，其他妃嫔也无心久留。
众妃嫔纷纷离开，慕辞也起了身。
安蓉和沈曼云走了过来。
安蓉脸上笑意温和，看不出有任何不快，她对慕辞道：“宸妃，恭喜。”
“恭喜什么呀，小皇子立太子跟她有什么关系？没见皇上不搭理她吗？”沈曼云冷哼一声，很不给面子的奚落慕辞：“依本宫看，即便将来小皇子继承了皇位，皇上也对这个女人不理不睬！”
慕辞懒得搭理沈曼云的自说自唱。
她看向安蓉道：“安贵妃也抓紧一些。女人的青春有限。每回选秀都有不少美人进驻，届时这个后宫只会越来越拥挤，还是有个皇子或公主在手，才是依持。”
她这话乍一听是好意，但若仔细推敲就知道这是在踩安蓉的痛处了。
安蓉那回怀上也滑了胎，到现在还没机会侍寝。
明眼人都知道她被独孤连城冷落，但还有一个人也被独孤连城冷落，那人便是安蓉了……
渣帝：奸滑的老东西，也配和朕斗？
第771章：局势动荡
只要观一些细节就知道，安蓉已经很长时间没能面圣。每回安蓉主动去延福宫，都会被挡在延福宫外。
这些细节旁人不知，慕辞却是知晓的，只因她身边有迎春这个万事通不停在她跟前念叨。
安蓉被慕辞一番话刺中了痛处后，神色黯然：“本宫已经许久未能侍寝，宸妃这话不是戳本宫痛处么？不过，本宫还是恭喜你一声。宸妃你被冷落，本宫何尝不是如此？今日能见着皇上，是本宫两个月来的第一次。”
“慕辞，你安的什么心？有你这么坏的吗？如今谁不知慕瑶才是最受宠的那一个，你和我们都好不到哪里去。你有本事，就把慕瑶拉落马下，对我们逞什么口舌之能？”沈曼云朝慕辞吼了一句，又对安蓉道：“安妹妹，别和她说了，浪费唇丨舌。”
说完她拉着安蓉走了。
慕辞慢悠悠地走在后面。
虽知道独孤连城很喜欢小钰儿，但她没想到独孤连城会这么着急把小钰儿推上太子之位。
而且看今天的情形，不像是偶然。
独孤连城应该是早知道宁昌侯一干人等准备逼他立后，他收到了这个消息，先下手为强，索性立了太子，反将宁昌侯一军，不然不会早早写下立太子的圣旨。
“小殿下被立为太子殿下是好事，娘娘怎么反而不高兴？”迎春看出慕辞有心事，不解地问道。
慕辞道出自己的担忧：“我只担心朝局是不是不稳。”
独孤连城急于立下太子，会不会也是担心独孤连云随时可能连同周王一起攻进京城？
眼下立钰儿为太子，确实名不正言不顺。毕竟有独孤念这个长子在，钰儿又非嫡子，所以此次独孤连城立太子，难以服众。
可独孤连城还是这么做了，她以为，朝局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稳当。
所幸独孤连城这些年来也在朝中培养了不少自己的心腹，绝大部分的兵权都掌握在他的手里，相信独孤连城会有应对的法子。
以前总以为这是独孤兄弟之间的纷争，而今她才发现自己太过天真。
她早已是局中人，独孤连城是她的男人，她的儿子也是独孤连城的儿子。若是独孤连城败北，独孤连云怎么可能会留下钰儿？
可笑她现在才知道局势有多严重。
慕辞思及此，又再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可奴婢觉得在皇上的治理下，大夏国国泰民安，好像并没有任何朝局不稳的迹象。”迎春讷讷道。
慕辞看她一眼，没跟她解释太多。
这都已经半年了，还有钰儿在其中调和，但独孤连城还是没有搭理她的迹象，这说明在独孤连城心里，依然介怀那件事。
可能无论过去多长时间，独孤连城都无法释怀罢。
这天晚上，以宁昌侯为首的一众臣子跪了一整夜，另有一批独孤连城信任的近臣，以顾之倾为首则早早退场。
这一来，径渭分明，两边朝臣分得很清楚。
独孤连城连夜会见了顾之倾。
因为才上位的小太子，顾之倾有点分心，实在是小太子殿下可爱得不行。
“今日一役，皇上应该也知道有哪些人是宁昌侯一党了，依微臣看，情势还算乐观，微臣这边的人头数有一半以上。”顾之倾边说边看小太子。
“这只是表面现象，可能一些人立场不坚定……”独孤连城话音未落，就听孩子念念叨叨叫娘亲，看样子是想念慕辞了。
顾之倾也看到这一幕：“事情过去这么久了，皇上还在气宸妃娘娘吗？其实这也不能全怪宸妃娘娘，毕竟宸妃嫁先皇在先……”
在独孤连城的瞪视下，顾之倾硬着头皮把话说完：“微臣以为，宸妃娘娘已经有心改过，皇上是深明大义的明君，就算宸妃娘娘犯了错，皇上也该宸妃娘娘一个改过的机会才是。要知道，太子殿下的生母是宸妃，生父则是皇上。等到太子殿下长大了，想必也会问皇上，为何不喜他的生母宸妃娘娘。”
独孤连城倒是没有生气，表情依旧：“朕是找你议政，不是让你干涉朕的后宫。”
顾之倾唯有把话题导向正轨。
临到最后，他又不怕死的说一句：“皇上这样冷着宸妃娘娘，就不怕先皇趁虚而入，把宸妃娘娘拐走吗？”
他说完这一句，再不敢作停留，也不敢看皇上的脸色，急匆匆就跑了。
李玉心叹还是顾大人敢谏言，这种大逆不道的话都敢说。
他悄悄看向皇上，只见皇上脸色阴沉，哪还有此前的如沐春风？
独孤连云就是皇上的心结，顾大人偏生提起独孤连云，这不是诛皇上的心么？
刚荣升为小太子的钰儿可不懂自己父皇的心事，他只知道这个时辰要找娘亲了，一时间哇哇大哭，眼泪鼻涕一起来。
因为生得漂亮，孩子哭成了小脏猫也依然好看。
“皇上，让奴才把太子殿下送回永安宫吧。”李玉心疼得不得了。
对这个小主子，他是怎么看怎么爱，哪舍得看太子殿下哭成花脸猫？
“让他哭！朕倒要看看，没有慕辞，他今晚是不是就不睡！”独孤连城正在气头上，把如玉琢一般的孩子往李玉手上一扔。
李玉手忙脚乱接好，小祖宗却一直哭个不停，这回怎么逗弄都不行，让他急得满头大汗。
事实证明，小太子是十分精明的孩子，无论怎么哄就是哭，李玉和碧玉束手无策，最后李玉把艰巨的任务交给碧玉。
碧玉只好抱着小太子去到独孤连城跟前：“皇上，太子殿下嗓子哭哑了。”
即便如此，孩子还在哀哀的低嚎，看起来格外可怜。
独孤连城盯着臭小子看，发现这家伙确实能哭，达不到目的就誓不罢哭的样子。
“皇上，就让奴婢把太子殿下送回娘娘身边吧，现在不是置气的时候。太子殿下还小，哪里懂得大人之间的恩怨？这么小的孩子，离不开亲娘。”碧玉说着，抱着小太子跪倒在独孤连城跟前。
第772章：慕辞这个女人一点也不善良啊
独孤连城看着抽噎不止的小太子，最后还是挥了挥手，示意碧玉把这碍眼的小东西抱走。
碧玉领旨，立刻把小家伙送往永安宫。
慕辞早已等得心急，见碧玉来了，上前接过孩子。
小家伙本来正哭得凄凉，一见到慕辞，立刻躲进她的怀里撒娇，软软萌萌的样子可爱极了。
“太子殿下一定是饿了，可怜的小殿下，眼睛都哭肿了。”迎春心疼死了，凑上前来想抱抱小可爱。
小家伙却紧紧抱着慕辞，不愿意撒手。
到了慕辞的怀里，孩子特别有安全感，很快便睡着了。
丝竹和迎春看到这一幕，特别欣慰。
纵使皇上冷落了娘娘大半年，但皇上对娘娘仍然是宽容的。
皇子本不该由娘娘亲自哺喂，这不符合夏国礼制，但因为皇上的准许，小殿下才由娘娘手把手带大，这样母子感情就更加深厚了。
都说在后宫这样的地方，没有夫妻情，没有母子情，可是娘娘有幸生了个这么好的小殿下，将来小殿下一定会好好孝顺娘娘的。
到了第二天早上，就出了一件大事。
这件事很快在后宫传得沸沸扬扬，众人都在议论这件事。
只因有人一大早看到慕瑶从延福宫出来，但是呢，有心人士特意去打探过消息，彤史那边并没有记载慕瑶侍寝的记录。
大家都在议论，慕瑶如果昨晚没有侍寝，又怎会一大早从延福宫出来。
总归这件事成为后宫的新话题。
实在是最近的后宫太平静，如今终于有一件值得说道的事，众人自然有了新话题。好像只要有一个人侍寝，其他人也都有机会一样。
原本慕辞并不关心这种事，迎春就算收到消息，也不会傻得把这种事说给娘娘听，以免让娘娘心里添堵。
偏偏就是有这样的人不识趣，美曰其名是来永安宫向慕辞请安，实则就是故意来膈应慕辞。
那几人以齐洛为首，另还有郭才人和郑婕妤也一同来了。
她们一来，便叽叽喳喳提起慕瑶昨晚留宿在延福宫一事。
“宸妃娘娘素来消息灵通，可知慕婕妤昨儿晚上是否有侍寝？”郑才人作出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眨着明眸问慕辞。
慕辞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喉咙：“本宫不去延福宫已久，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本宫怎会知晓？倒是明妃消息灵通，你想知道真相，大可以问你的明妃姐姐。”
以为用这种事就能膈应到她，这些人未免也太天真。
郑才人一听这话脸色有点尴尬：“宸妃娘娘这话说的，明妃姐姐若知道，我又怎么会来问宸妃娘娘？宸妃虽久不去延福宫，但那慕婕妤不是宸妃娘娘的亲妹子么？”
言下之意，慕辞失宠，慕瑶这个妹妹也有很大的功劳。
慕辞视线定格在郑才人的脸上。
郑才人被她看得头皮发麻、手足冰冷，她承受不住慕辞的强大气场，率先示了弱：“看来宸妃娘娘是不知道了。”
齐洛看到这一幕，暗忖郑才人没出息。
慕辞就是会这唬人的一套，郑才人怕，她可不会怕慕辞。
“本宫也和郑妹妹一样的想法。宸妃既然和慕婕妤既是亲姐妹，那宸妃应该知道慕婕妤昨儿晚上究竟有没有侍寝。不如这样，宸妃就去找慕婕妤亲自问问？”齐洛好整以暇地道。
“你想知道，自己去问便是。也是啊，这么长时间你们都没机会侍寝，年纪又大了，到了年老色衰的时候，所以才在意这样的小事。本宫生下了钰儿，有子万事足，自然不会为这等小事费神。”慕辞说着，就去逗弄小太子了。
不用看也知道这几个女人的脸色有多难看。
虽不知慕瑶昨儿晚上有没有侍寝，但整个后宫的注意力都在慕瑶的身上，反而没人议论钰儿成为太子一事，这事是巧合，还是独孤连城有意为之，就不得而知了。
慕辞这番话，让在场的几个女人脸色都变了。
她们不是没见过风浪的女人，但是阖几人之力，还是没办法让慕辞难堪。反而慕辞一句话，就戳中了大家的痛处。
人家宸妃的话哪一句不是戳到了点子？
就在昨天，宸妃的孩子已被册封为太子，哪怕宸妃自己还不是皇后，但太子将来会继承大统，那是大夏国最尊贵的第二人。
她们有什么呢？
入宫多年，年纪渐长，没有皇上的恩宠，也没有一儿半女，也就只能跑到永安宫，以为用几句话就能刺痛慕辞的心。
慕辞似乎好一会儿才发现气氛不对劲。
她看向沉默下来的几人，一脸歉意地道：“实话虽然不中听，但本宫喜欢说实话，所以你们也别嫌本宫说的话让大家难堪。与其在这挑拨是非，你们还是长点心，看要怎么样才能让皇上诏你们侍寝才是正解。”
她的最后一句话，又再让众人脸色难看。
慕辞这个女人真的是一点也不善良。自己已经够幸福了，居然还一再踩她们的痛处，坏透了。
最后，阖几人之力也没能让慕辞难堪的众人只能灰溜溜地出了永安宫。
“毒妇！”齐洛银牙紧咬，怒不可遏地娇喝一声。
“就是，哪里还有比她更恶毒的女子？”郑婕妤也很火大。
她们本欲让慕辞难堪，怎知慕辞三言两语就打发了她们，还让她们抬不起头做人。
“两位姐姐别气坏了身子。依妹妹看，宸妃也就是嘴硬罢了。我还就不信了，宸妃能眼睁睁看着慕婕妤上位，而什么表示都没有。皇上纵了她这些年，早把她纵得无法无天。而且，上位侍寝的还是慕瑶，那是宸妃的亲妹妹！”郭才人安抚道。
虽是这么说，但她心里其实并没有底。
看慕辞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小皇子又在昨天立为了太子。
新的一年来对慕辞来说，如果还想得到更多，那岂不是太贪心了。
总归慕辞和太子都是让人不爽的存在，哪怕小太子确实长得可爱，但那是慕辞那个毒妇所生的孩子，怎么让人喜欢？
第773章：在慕瑶的眼皮底下教训奴才
“你觉得慕辞会在意么？”郑婕妤被刺激得慕辞心肝儿都在疼。
“是啊，她一点也不在意，本宫就没见过比慕辞心肠更硬的女子，油盐不进！”齐洛无力至极。
她就是这么眼睁睁看着慕辞一路上位，成为了整个后宫最瞩目的存在。
大年初一这天，本来是想寻慕辞的晦气，结果却反被慕辞奚落，她为何要来自取其辱？
最终这三人也只能各自散去。
这大过年的，何苦要为难自己呢？
永安宫内，慕辞打发了齐洛一众人等，打算带上小皇子去了一趟北宫。
慕雪没想到慕辞大过年的会来北宫这样的污秽之地，尤其当她看到慕辞怀中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时，各种复杂情绪一起涌上心头。
“你不是说想看钰儿吗？今天大年初一，我带他来向你拜年。上回如果不是你帮了我，我还不知道这孩子中了蛊毒。”慕辞说着，把小家伙交到慕雪手中。
慕雪抱过，又哭又笑：“这孩子长得真好，像你，也像皇上。”
小钰儿让她想起那个她没能生出来的孩子。
“昨天皇上已册封钰儿为太子。”慕辞又补充一句。
“我早料到皇上会封钰儿为太子，这不稀奇，就是没想过皇上会这么急。”慕雪抱着小钰儿坐下。
小皇子不认生，到她怀里不挣扎，双眼如宝石一般明亮，正在好奇地打量她，小模样特别有趣儿。
这个面相一看就是大富大贵之相，慕辞是个有福气的女人。
“如今朝局不太稳当，这才是皇上急于立太子的原因吧？”慕辞轻声回答。
慕雪闻言看向慕辞：“这话是什么意思？”
在今上的治理下，大夏国泰民安，总不成这只是表面现象。
“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慕辞说着，让迎春上菜：“这是在小厨房做的一些膳食，你一个人在北宫，我带着孩子来陪你吃顿团圆饭。”
“有心了。我看到太子殿下比吃团圆饭更高兴。”慕雪情不自禁在小家伙脸上亲了一口。
慕辞莞尔一笑。
原本昨天就该来，但忙了一天，今天才得空过来。
这一日，慕辞待到傍晚时分，才带上小钰儿出了北宫。
迎春虽然也觉得慕雪曾经帮过大忙，但还是说道：“娘娘往后还是别带太子殿下过来北宫吧，这地方不吉利。”
“哪有什么吉不吉利的说法。以前我也待过冷宫，但你能说沉香宫就不吉利吗？”慕辞莞尔一笑。
“这怎么一样呢？北宫死过很多妃嫔，沉香宫却是娘娘居住的第二座寝宫。”说及此，迎春突然笑了：“说起来娘娘.asxs.很高，以前便是后宫最尊贵的女子，哪怕打倒重来，纵观整个后宫，娘娘依然是最尊贵的存在。”
毕竟是太子殿下的生母，能不尊贵吗？
说一句大不敬的话，哪怕将来皇上驾崩，太子殿下继位，娘娘也还是太后，谁敢对娘娘不敬呢？
当然这些话她可不敢娘娘说，就怕娘娘生气动怒。
荣国夫人见慕辞回到了永安宫，也说了和迎春一样的话。
昨儿个荣国夫人就进了宫，和她吃了团圆饭，她打算让荣国夫人在皇宫多住几日。
至于后宫的那些事，她不想让荣国夫人知道，以免让荣国夫人担心。
用晚膳的时候，荣国夫人提起了慕瑶：“瑶儿是妹妹，你平素多让着她一些。现在又是过年，你明天要不要去一趟翠微宫，送些东西过去？”
昨儿大年三十她就想说这件事，见慕辞很忙，她不好开口。
如今空了下来，她才有勇气提这件事。
再怎么说也是亲姐妹，哪里有隔夜仇的。上回她打了慕瑶一掌后，她心里一直记挂着此事，没敢慕辞提起。
小时候，她和慕直忽略慕瑶是事实。当初要把慕瑶送去逍遥山庄，她这个当母亲的未能及时阻止也是事实，是她太过懦弱，才害了自己的女儿，她这个当母亲的有愧。
“好，我明日去翠微宫看看她。待时间长了，瑶儿会放下心结的，娘莫担心。”慕辞知道荣国夫人的心事。
荣国夫人见慕辞答应了，松了一口气。
“她如果态度不好，你多担待一些，记得别再和她起冲突。”荣国夫人不放心地叮嘱。
此后她又叮嘱了一些话，慕辞一一应下。
次日慕辞准备了一些荣国夫人亲手做的点心，前往翠微宫。
不想她去到的时候，就听说慕瑶昨儿晚上去了延福宫，到现在还没回来。
跟她说这些的，当然是在东配殿伺候慕瑶的宫女。
“无碍，本宫在这儿等等就好。”慕辞像是没看到宫女趾高气昂的样子，找了个位置坐下。
宫女却还在叨叨不休地道：“慕主子最近可受宠了，皇上昨儿还赏赐了不少珍品。”
她说着，还特意瞟一眼慕辞送过来的点心，像是在说这样的点心上不得台面。
慕辞原本不想跟一个小小的宫女计较，实在是有这样的宫女伺候，慕瑶很容易受拖累。
“寄柔，把人带下去，好好教教她宫规。”慕辞看向寄柔。
寄柔应下，去到宫女跟前道：“跟我走吧！”
宫女脸色微变：“我是慕主子身边的人，宸妃娘娘的手未免伸得太长了！”
居然敢动慕婕妤的人，宸妃以为是太子殿下的亲生母亲，就可以为所欲为吗？她莫不是忘了，这里不是她宸妃的地盘。
“把人带下去，教到懂规矩为止！”慕辞一记冷眼看过来，宫女瞬间矮了一截。
她不敢正视慕辞凌厉的眼神，就要跟着寄柔下去。
就在此时，慕瑶回来了，扬声道：“不知我的人怎么就得罪了宸妃娘娘，让娘娘迫不及待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就要教训我的人。”
慕辞见慕瑶来了，脸上浮现一点笑意。
“你初初进宫，身边伺候的人一定要懂得分寸，不可太张扬，以免招来祸端。既然你回来了，你的人自然是留给你自己管教。”慕辞说着，把还热腾的点心送到慕瑶跟前：“这是娘今天一大早做的点心，还热着，特意送过来给你尝尝……”
第774章：你我总归不是一路人
“不必了，荣国夫人亲自做的点心我可不敢吃。”慕瑶看都不看一眼，满脸不耐烦：“宸妃回去跟荣国夫人说一声，以后别再为我浪费时间，就当我和荣国夫人、宸妃娘娘是陌路好了。”
慕辞脸上的笑意渐渐散去：“你真要这样吗？娘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年在慕府根本没有她说话的余地，就算她不想送你去逍遥山庄，她又能说服慕直吗？你总说我们忽略了你，可你是否有把我们当成亲人？无论这些年你在哪里，跟什么人在一起，总该跟我们说句实话吧？是不是你的行踪根本不能见光，你才遮遮掩掩，不愿意说实话？”
慕瑶脸色微变，她冷眼看向慕辞：“那是我的事，与宸妃你无关。桂香，送宸妃离开。”
“瑶儿，你为什么就不能退一步看问题？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跟我说，我可以帮你解决——”
“慕辞，别把你自己想得太伟大。你还不知道吧，我所有的苦恼和问题都来自于你。如果我让你去死呢，你是不是二话不说便死在我跟前？！”慕瑶疾言厉色地道。
丝竹脸色微变：“四小姐，有你这么说话的么？娘娘是你的亲姐姐，不是你的仇人，你竟然诅咒自己的亲姐姐，就不怕报应在自己身上？”
气死她了，四小姐简直就是无理取闹。
“我没有这样的姐姐！报应？等着吧，也不知是谁会得到报应。”慕瑶说着，突然逼近慕辞道：“你是真傻呢还是装傻？不知道我接连几日都在伺奉皇上么？这个时候你过来，是不是想一探虚实？还是说，你吃醋了，欲想办法对付我？”慕瑶一边说，一边打量慕辞的表情。
奈何她的这个好姐姐沉得住气，丝毫看不出喜怒哀乐。这一点，她自叹不如。
“天还没亮的时候，娘就起身做了这些点心，她的遗憾是大年三十没能和你一起吃顿团圆饭。先不说谁负了谁，但你骨子里对我和娘有成见是真的。”慕辞说着，放下点心：“既然你选择留在后宫，那我希望你能前程似景。”
她说完，打算离开。
慕瑶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扬声道：“皇上若听到你这番话，不知会作何感想呢？这是要有多大方，才会不在意自己孩子的父亲。又或者，在你的心里装着其他男人。”
慕辞闻言慢下脚步：“你不是我，又怎会知道我在意的是谁？我说我在意你，希望你能抛下成见，你就会放下对我的心防吗？”
慕瑶唇角勾出一抹讽刺的笑意：“算了吧，你我总归不是一路人。”
早在六年前，她和慕辞就已背道而弛。她们再不是什么姐妹，只会是仇人。
慕辞轻叹一声，离开了翠微宫。
“待会儿荣国夫人问起来，你们就说瑶儿吃了点心，还称瑶儿很喜欢。至于其它的，就别说了。”慕辞吩咐道。
这大过年的，她不想让荣国夫人难过伤心。
她此前也听出来了，慕瑶不是在说笑，她说她们不是同路人，慕瑶还希望她死。
还有什么事比这更让她伤心难过？
她和慕瑶是亲姐妹，身体里流着一样的血，为何慕瑶会生出让她去死的恶毒心思？
是因为慕瑶想在后宫飞黄腾达，而她挡了慕瑶的道吗？
“四小姐将来若要害娘娘，娘娘需得硬下心肠才行。”丝竹也看出来，此前慕瑶说的话不像作假。
这样的话，她怕娘娘心软。
慕瑶不是其他人，她是娘娘的亲妹妹，在慕府时，慕辞很疼爱慕瑶。
虽然有慕瑶消失了这些年，但慕辞并没有对这个妹妹生份，否则当日娘娘出了宫，也不至于因为一个慕瑶再进宫。
原本，娘娘可以远离皇宫这样的是非之地，过自由自在的生活。
“她是瑶儿，不是外人。”慕辞低声感叹：“你说人是不是都这样，得到了一些，总得失去一些才算平衡？”
因为她有了钰儿这个骨血至亲，所以她就得失去慕瑶这个妹妹吗？
“娘娘说的什么傻话？娘娘这般优秀，合该得到世间最好的。娘娘吃了多少苦头，才走到今天这一步？”丝竹说着，垂眸敛去眸中异色。
将来若有一日四小姐欲对娘娘下毒手，娘娘舍不得回击，她不介意替娘娘出手。
没有人可以伤害娘娘，娘娘的至亲更不可以！
“不想了。今日见瑶儿发生的事，记得不要跟荣国夫人提起，以免荣国夫人难过伤心。”慕辞强打起精神道。
也许再过些日子，慕瑶就会想开呢？有一句老话说得好，船到桥头自然直。
此后回到永安宫，慕辞避重就轻，再加上丝竹能说会道，荣国夫人信以为真，差点还想去翠微宫亲自见慕瑶，还好被慕辞拦住。
又过了两天，荣国夫人旧话重提：“既然瑶儿的态度有所好转，不如叫她来永安宫用膳，你们两姐妹多多交流，才能尽快消除隔阂。”
“瑶儿没空，她最近总被诏去皇上身边伺候，白天也要忙，等过些日子再说吧。”慕辞颇感无力。
说了一个谎，就要用无数的谎言继续圆谎，她不喜欢这样。
“皇上最近宠着瑶儿，你这个做姐姐的千万别嫉妒，不要伤了姐妹感情。”荣国夫人握着慕辞的手道。
“我知道，姐姐要让着妹妹嘛，娘自小就这样教我，我都会背了。”慕辞莞尔一笑。
慕瑶总说家人都把她当成宝，其实在娘心里，偏心的是慕瑶，这一点只有她知道，慕瑶本人却不知晓。
从小到大，娘说得最多的一句话，便是让她多让着妹妹，这句话她听得耳朵生茧。她是做姐姐的，当然得让着妹妹，她也以为是这样。
到底是她们的情绪太不外露，还是因为慕瑶不够细心，所以慕瑶才会以为他们所有人都待薄了她。
等到荣国夫人走开了，丝竹才对慕辞道：“不可能一直瞒着荣国夫人，娘娘需得找个机会跟荣国夫人说清楚才行。”
第775章：爆打一顿，扔在永安宫前示威
“如今还是春节，等过了这个年再说吧。”慕辞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她抱过小钰儿，狠狠亲了好几口，小钰儿也亲了过来，这让慕辞压抑的情绪便一扫而空。
没什么好担心的，这些年她再困难也走了过来，她从来不畏惧挑战，即便是她的至亲，她也有信心解决问题。
当务之急，是要查出慕瑶这些年经历了什么，她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偏激。
找出问题所在，或许就能找到应对方法。
慕辞把冯九叫到跟前，如此这般仔细交待一番：“你先从逍遥山庄查起，彻查逍遥山庄的每个人，本宫不相信这样都查不出蛛丝蚂迹。从逍遥山庄查到了线索，再延展开来，本宫要知道慕瑶这些年经历了什么。这件事你办好一些，可以不必急于回宫，本宫相信你的办事能力。”
冯九知道此事事关重大，一一应下，这才领命出了皇宫。
交待了这件事，慕辞的心更加安定。
她以为，除了要在宫外寻找和慕瑶有关的人，还得在宫内盯着慕瑶的一举一动，这样才能知道慕瑶和什么人打过交道，有利于查出慕瑶这六年来的所有秘密。
她对寄柔交待一番，寄柔说，这事包在她身上，她会派人前往翠微宫。
但是在两天后，从来不主动的慕瑶突然在御花园拦住慕辞的去路，冷声道：“你为何派人盯着我的一举一动，你想做什么，监视我吗？！是不是皇上宠着我，让你嫉恨了，你才想掌控我？”
慕辞轻挑秀眉：“你想多了。”
她好奇的是，慕瑶是怎么知道她有派人去盯着翠微宫。这件事是寄柔办的，寄柔办事稳重，她相信寄柔派过去的人也很可靠。
而且短短两天时间，就被慕瑶发现了暗桩的行踪，到底是慕瑶太厉害，还是在背后帮慕瑶的人太厉害，这就不得而知了。
“其他人怕你，我可不怕。你有本事就把我杀了，没必要在背后搞这些小动作，你这样只会让我越来越讨厌你！”慕瑶鄙夷地看一眼慕辞，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慕辞看着她的背影，美目半眯：“还真是急性子。”
丝竹冷声道：“四小姐以为她一个小小的婕妤能指着娘娘的鼻子说话，是因为她受皇上宠爱之故吗？”
依娘娘的脾性，换作其他人，只怕早就被娘娘处置了。
慕瑶简直是不知好歹，还真以为皇上宠着，就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若论恩宠，慕瑶这样的在娘娘跟前从来就上不得台面。
“她小时候不是这样。虽然调皮，但懂事，这些年她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慕辞说着，看向寄柔：“你派过去的人如何？”
“身手好，性子也稳妥。”寄柔回道，她迟疑问道：“要不要把人撤了？”
“无妨，先留在翠微宫，本宫想知道接下来她会怎么做。”慕辞淡声道。
她更想知道，慕瑶会怎么处置这件事，这能看出慕瑶隐藏的那部份性格。
她总觉得，在慕瑶张扬的背后，有什么不对劲，这只是她的直觉，而她也相信自己的直觉。
“但听娘娘吩咐。”寄柔回答。
几天过去，一切平静如昔。
但就在这之后的某天大清早，桂香突然一大早往永安宫门前扔了一个人，而后便大刺刺走了。
慕辞闻讯出了永安宫，在看到地上一身是血的宫女时，她定驻了眸光。
寄柔也是惊呼出声，上前仔细查看。
这正是她派过去的宫女，全身是伤，而且左腿被打折了。
“四小姐下手居然这么狠毒？！”丝竹蹙紧了眉头，愈发担心娘娘了。
慕辞看着失去意识的宫女，问寄柔道：“还活着么？”
“可以救回来，不过，左腿是不行了。”寄柔冷下眉眼：“慕婕妤欺人太甚！”
不只把人打成这样，还敢把人扔在永安宫前，对娘娘示威，岂有此理。
“她做事确实没个轻重，行事也太歹毒了，许是本宫这个当姐姐的没有作好榜样吧。”慕辞说着，对寄柔吩咐：“尽力医治她，给多点补偿，她的下半生要照顾好。”
是因为她，此宫女才有此一劫。她确实试探出了慕瑶阴暗的那部分性子，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总归这几年慕瑶的经历不会太简单，才能把她最阴暗的一面给激发出来。
关于慕瑶把一个宫女爆打一顿，并扔在永安宫前示威一事，很快就传进了整个后宫。
沈曼云一收到这个消息，立刻跑到景阳宫，跟安蓉唠嗑。
“我还以为慕辞已经够歹毒了，谁知慕瑶也不差，不愧是姐妹，一个比一个难缠。她们姐妹打起来，我们就有好戏可看了。慕辞猖狂了这许久，终于有个人治她，我心里头特别痛快！”沈曼云滔滔不绝地道。
安蓉见她说得眉飞色舞，哑然失笑：“这种热闹有什么好瞧的，她们再怎样也是姐妹，姐妹之间哪有隔夜仇的？”
沈曼云一听这话，上下打量安蓉：“安妹妹，你真的变了。以前你不是很恨慕辞吗？怎么放得下那些仇恨呢？反正我是做不到了。”
只能说，安蓉的道行太深，比起当美人的时候，又厉害了三分，这样的安蓉很可怕。
“如果姐姐像我一样在生死边缘走一遭，就会发现没什么事是放不下的，哪怕是不甘与仇恨，在生死之前都不堪一提。若非经历那一次的变故，我也不可能真正看开。”安蓉轻声感叹，她握握沈曼云的手：“姐姐也莫再钻牛角尖了，依姐姐的心计，不可能是宸妃的对手。”
“安妹妹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啊？虽然妹妹说的是事实，但我还是不甘心。”沈曼云表情有些尴尬。
安蓉笑笑：“不甘心就不甘心罢，有个恨的人或讨厌的人，也算有个寄托，不然在这深宫当中，日子也极为难熬。像我现在这样呢，整天无所事事，什么也不做，日子虽然清闲了，但其实也难熬了。以前还总有个目标，想要那中宫之位，想要斗垮宸妃，而今我是没什么盼头了。”
第776章：皇上才是她的执念
沈曼云笑着搭话，但心里却另有一番计较。
安蓉装得再像，她也知道方才安蓉说的是违心话，因为安蓉没有提起皇上。
皇上这个人才是安蓉最深的执念，到如今安蓉甚至提都不提皇上，可知安蓉所谓的放下，也只是想骗骗她罢了。
安蓉很可能是对她这个最要好的“朋友”产生了怀疑，又或者是安蓉想要瞒过所有人，不想泄露半点风声，才行事这般谨慎。
待走出了景阳宫，沈曼云摸了摸笑僵的腮帮子，她看向慧心问道：“本宫的演技如何？你说安蓉这样的人，看得出本宫是在演戏么？”
“娘娘就放心吧，娘娘的演技可好了，安贵妃再聪慧也不可能知道娘娘是在演戏。”慧心骄傲地回答。
沈曼云莞尔一笑：“那你说说，安蓉的演技如何，是本宫演得好，还是安蓉演得好？本宫想听的是实话！”
这个问题难倒了慧心，好半晌她才道：“奴婢以为是娘娘的演技好。可能是先入为主，知道安贵妃虚伪，所以奴婢怎么看她，都觉得她演得没有娘娘好。”
沈曼云啼笑皆非，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
再说回景阳宫。
沈曼云主仆走远后，安蓉轻声叹息：“沈姐姐还是和以前一样的脾气，无论本宫怎么劝，沈姐姐都初衷不改，也符合沈姐姐爱恨分明的性子。”
桔梗不喜说话，沉默不语。
新升上来的之绣忙不迭地接了话：“娘娘本是为了珍妃娘娘好，珍妃娘娘听不进，与贵妃娘娘可没什么关系。”
“话不是这么说，珍妃与本宫情同姐妹，本宫自然希望能与她步伐一致。”安蓉想起沈曼云那性子，又再说一句：“沈姐姐素来是那样的性子，她什么时候若改了，那倒是奇怪了。”
“珍妃娘娘是贵妃娘娘的朋友，自然是会和娘娘站在同一阵线的。”之绣附和道。
安蓉深深看之绣一眼，又再看向不远处站定的桔梗：“你凡事多向桔梗学，她性子沉稳，规矩也学得好。”
真是一个不如一个。之梨虽说也不得她的心，但胜在机警。自之桃后，再无一人可以像之桃那样摸得清她的心思。
“奴婢省得了。”之绣乖巧应答。
安蓉轻叹一声，挥了挥手：“都下去吧，本宫想一人静一静。”
伺候在内的众人依次退下，桔梗走在最后。她回头看一眼安蓉，眸光微闪，便也退了出去。
再说回身在翠微宫的慕瑶。
她一直在等慕辞上门兴师问罪，但等来等去，也只等来后宫的众多流言蜚语。
“宸妃娘娘应是不会上门来寻主子的晦气罢。”伺侯在慕瑶身畔的人是桂香，就是她亲手把那位宫女扔在了永安宫宫门外。
“我那好姐姐的脾性变好了吗？”慕瑶若有所思。
不是都说慕辞心狠手辣，怎么慕辞还念着她们的那点子所谓的姐妹情份？
“许是因为主子正得宠，宸妃才不敢轻举妄动。”桂香觉得这个可能性颇大。
慕瑶冷冷一笑，没再说话。
随后她又问：“皇上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她把慕辞的人打成那般，还以这种方式羞辱慕辞，皇上不会无动于衷的罢？
“毫无动静。看起来皇上似乎是彻底冷落了宸妃，宸妃如何，皇上一点都不在意。”桂香说着，把水果端到慕瑶跟前。
慕瑶吃了一小块酥梨，觉得沁人心脾：“这可未必。皇上这样的人心思重，像我等凡夫俗子怎么可能猜得透？”
“皇上心思再重，对主子也是恩宠有加，什么好东西都往主子跟前送……”
两主仆更说着话，有小太监传话，说是李婉儿来了。
“德妃可能来者不善，主子需小心应对。”桂香小声道。
慕瑶眸色如水：“估且看看她能玩出什么花样。”
等李婉儿出现的时候，慕瑶率领东配殿的其他宫人上前迎接，态度恭敬。
李婉儿像是看不到慕瑶，从她身边经过，径自在主位落坐。
慕瑶旋即起了身。
她这一动作，引来李婉儿的注视：“本宫有免你的礼么？”
不懂规矩的野丫头，以为这座后宫是她的花园么？
慕瑶自顾自地坐下：“皇上许我不向任何妃嫔行礼，德妃也不例外，方才我已经给足了德妃面子。”
她嚣张狂妄的态度，让李婉儿想起慕辞那个女人。
慕辞素来霸道，但她不曾想慕瑶居然也不遑多让。慕辞起码有狂的底气，她慕瑶有什么？
“你以为你是宸妃？本宫告诉你，即便是宸妃在本宫跟前，也不会像你这般不懂规矩。”李婉儿冷眼看着慕瑶。
她越看这个女人越觉得碍眼。
不愧是姓慕的，总是叫人喜欢不起来。
“德妃就别摆架子了，这里没外人，谁人不知德妃你在宫中尴尬的地位？”慕瑶语气凉凉地道，未正眼看李婉儿。
李婉儿看不清自己的位置，还以为这个德妃当得有多威风。
其实就是后宫中不上不下的存在，混得还不如普通的妃嫔。
“你？！”李婉儿不敢相信慕瑶居然敢这样跟他说话。
“说吧，德妃来找我有什么事？”慕瑶并不觉得自己的态度有什么问题。
在她眼里，李婉儿这个女人有如尘埃一般，弹指即可拂去，不劳她来费任何神。
“你？！”李婉儿再次语塞。
她很快想起正事，冷下脸道：“本宫是翠微宫的一宫之主，你住进来许久，从不来向本宫请安，该当何罪？！”
慕瑶再本事，也不过是小小的婕妤，居然胆敢漠视她，岂有此理！
“德妃能不能别这么小肚鸡肠啊？你要知道，你就是个不受宠的妃子，皇上都不在意你，你何必太在意自己，总把自己当成什么了不得的人物？”慕瑶没好气地道。
李婉儿脸色变了又变，她怒不可遏，拍案而起：“来人啊，把这个不懂礼数的蠢货给本宫拿下！”
刚好她带来了几个力气大的宫女嬷嬷，她一声令下，这些人便一起围上慕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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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7章：又来堵皇上了
慕瑶不慌不乱，她看向桂香。
桂香会意，快步挡在慕瑶跟前：“德妃娘娘想动慕主子，先问过奴婢的拳头！”
李婉儿见桂香其貌不扬，瘦瘦小小的，根本不把这个宫女放在眼里。
其他人当然也是一样的想法。
谁知接下来的场面让所有人大跌眼镜，也不知桂香是怎么出手的，三两下就把李婉儿的人都打倒在地，个个哭爹喊娘。
收拾了李婉儿带来的奴才，桂香折回慕瑶身边站定。
慕瑶给她一个赞许的眼神，难得地表扬她一句：“做得好。”
“能为主子解决麻烦，这是奴婢应尽的本份。”桂香说着，轻蔑地看向倒在地上的奴才。
不自量力的东西，真以为这个翠微宫由李婉儿说了算么？
李婉儿不料会是这样的结果，她的脸色很难看，偏偏自己带过来的人，连对方一个宫女都搞不定，更遑论说处治慕瑶？
最后的结果，当然是李婉儿带着她的奴才，灰溜溜地走了。
回到主殿后，李婉儿气得摔了几套名贵的瓷器，还未能降下心头的怒火。
她居然会被一个小小的婕妤欺侮到这份儿上，此事传扬出去，她的脸面要往哪儿搁？
“娘娘何必跟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小人过不去？慕婕妤再怎样也只是个花架子，真正厉害的是宸妃。”映冬见李婉发泄得差不多了，这才递上一杯茶水：“娘娘喝口茶，先消消气。”
李婉儿深吸一口气，心情终于舒畅了些。
“你说的是，慕瑶不过就是个不入流的小人物罢了，本宫为她动怒，不值当。都说慕瑶是皇上的新宠，依本宫看未必。”李婉儿冷静下来，便也不再置气。
“娘娘说的是。那慕婕妤虽说经常出入延福宫，有幸得见圣颜，但是彤史那边并没有侍寝的记录，只说明慕婕妤这样的不值得娘娘挂心。再说这新进的一批秀女当中，慕婕妤也未必是出众的，不过因为她是宸妃的妹妹，皇上才对她看高了一眼。”
映冬这话，算是说到了李婉儿的心坎上。
也终于让李婉儿剩下的那点怨气也消失无踪。
可不是吗？
慕辞这样的才让人害怕。
皇上冷落慕辞这许久，却也再没宠幸过任何妃嫔，哪怕慕瑶是慕辞的妹妹，也只是比其他人稍微受宠一些，但并没有得到什么实质性的好处。
这足以说明，慕瑶不足为惧，她居然为了这么一个不成器的蠢女人大动肝火。
想通这一点，李婉儿心情好了不少。
“依奴婢想，宸妃还能由着慕婕妤作威作福不成？宸妃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定是将那慕婕妤打得落花流水。看她们姐妹成仇，那才是一出大戏，娘娘只需看热闹不就成了？”
映冬又说了一句话，终于让李婉儿笑了开来。
“还是你这丫头看事通透，本宫就等着看热闹好了。”李婉儿掩唇而笑。
关于李婉儿去寻慕瑶晦气反被慕瑶气倒的事不知被哪个好事者传了出去，当然也传进了慕辞的耳中。
慕辞听了，一点也不意外：“德妃想在瑶儿掰回一城，谁知反被将一军，也是自取其辱。”
“依奴婢看，这德妃也是个不中用的，连四小姐都斗不过。只能说，四小姐太厉害了，娘娘要防着些。”迎春说着，看向慕辞：“奴婢以为要趁四小姐的势头还没有完全起来，得打压一下……”
在慕辞的注视下，她硬生生改了口：“奴婢就是随便说说罢了，娘娘莫当真。”
见慕辞还在看自己，迎春心有戚戚焉，讷讷道：“娘娘，奴婢先出去办事了。”
说完后，她一溜烟便跑得不见了踪影。
丝竹看着迎春撒腿跑远，只觉得好笑：“娘娘莫怪那丫头，她也是担心娘娘会在四姑娘手里吃亏。”
她其实和迎春一样的想法。
只不过迎春口直心快，她却知道娘娘对慕瑶这个妹妹颇为看重。如果不是慕瑶做得太过，娘娘都不可能对慕瑶如何。
有些话既然说了没用，还不如不说。
迎春出去了一趟，很快又回来，早没有了此前的不快。
她对慕辞道：“娘娘带奴婢去惜花河畔走走吧，奴婢好久没去那边逛逛了。”
慕辞无奈地看着她：“你想去，就自己前往，何必非拉着本宫？”
“奴婢就想和娘娘一起去。自从四小姐进宫，娘娘都不看重奴婢了。”迎春抱着慕辞的手臂撒娇，悄悄给丝竹使了个眼色。
丝竹一愣，很快明白过来，迎春是让她配合，许是惜花河那边有什么不错的风景。
“娘娘就让着她一次，不然奴婢也会被她念叨。”丝竹笑着附和迎春。
迎春更是使了劲儿拉慕辞。
慕辞实在无法，唯有起身道：“罢了，本宫随你走一趟，以免被你念叨本宫苛待你。”
迎春见终于拉动了慕辞，眉眼弯成了一条直线：“娘娘待奴婢真好！”
就这样，慕辞带上永安宫的众多下人一起出了永安宫。当然，慕辞还抱着小钰儿。
一行人浩浩荡荡，颇为壮观。
待去至惜花河附近，慕辞就看到惜花河畔有人，可不正是独孤连城以及慕瑶。
慕辞看向迎春，迎春别开视线，讷讷道：“还真是巧呢，皇上居然也在这边。”
她此前出永安宫的时候，收到消息，皇上要去惜花河畔，伴驾的正是慕瑶为首的几个妃嫔，向菱、邵婕妤和陈芷琴也在其中。
慕辞都已走到这附近了，也不好再回避。
她已经没有了此前的执念。既然独孤连城不愿意见她，她也就尽量少出永安宫。
今日被迎春这丫头设计了，她才会出现在此。
就当是偶遇。
独孤连城不理她，她也没什么大碍，总归还有小钰儿缓和气氛。
邵婕妤也看到慕辞往这边而来，低斥一声：“真是阴魂不散，宸妃又来堵皇上了。”
没见皇上不愿意理她吗，跑过来做甚？
慕辞像是看不到邵婕妤怨毒的小眼神，她去到独孤连城跟前行礼：“见过皇上。”
第778章：有些人，就是口不对心啊
独孤连城别开了视线，神情冷淡，对慕辞的请安视若无睹。
慕辞早习惯了他这样的态度，她怀中的小钰儿却是个不甘寂寞的，一看到独孤连城就开始兴奋，张开胖胖的两只小手臂要独孤连城抱抱。
因为还不会说话，只能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在慕辞怀里卟腾。
再加上孩子长得好看又讨喜，大家都被可爱的小太子殿下吸引了全部的目光，高冷如独孤连城也不例外。
他最后还是受不住小钰儿的诱惑，伸手抱过了小家伙。
原本正要哭的小钰儿一到独孤连城怀里就笑开了，不时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有这个活宝在，其他妃嫔都成了背景，没有插话的份儿。
慕瑶看到这么可爱的孩子也移不开视线，她有点手痒：“皇上，臣妾可以抱抱钰儿么？”
“不可以！”独孤连城回绝得很干脆，一点也不顾及慕瑶的面子。
慕瑶有点小失望，暗忖一声小气。
慕辞见状，对独孤连城道：“皇上就让瑶儿抱抱钰儿吧。”
独孤连城一点动静都没有，像是没听见慕辞说话。
慕辞没办法，只好继续沉默。
独孤连城现在的样子更像是有了儿子就不要儿子他娘，当然，这也是自己造成的结果。
“那皇上把钰儿给我吧，我就不打扰你们游河了。”静默片刻，慕辞觉得这样干站不是办法，就想伸手接过小钰儿。
独孤连城径自转了身，上了画舫。
其他妃嫔立刻跟了上去，慕辞却有些犹豫。
“太子殿下的安全最要紧，娘娘也赶紧跟上。”迎春急得把慕辞往画舫上推。
慕辞回头瞪一眼迎春，迎春一脸无辜：“再不上画舫小殿下就要走了。”
慕辞没办法，只得也跟上了画舫。
迎春说得对，让小钰儿跟这么多的后宫妃嫔待在一起，她实在是不放心。什么都没有孩子的安全来得重要，就算独孤连城嫌弃她，她也会作同样的决定。
就这样，慕辞上了画舫，她在离独孤连城最近的位置落座，因为想就近看好小钰儿。
其他人看到这一幕气闷得很，只道慕辞这个女人也太不要脸了，皇上明明不喜见到她，她还腆着脸凑上前，不知羞！
向菱也不时看一看小钰儿，越看越是喜爱，忍不住道：“皇上，臣妾可以抱抱小太子殿下么？”
她一开口，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往向菱。
其他人都觉得向菱这是自取其辱。慕瑶想要抱孩子，皇上都不许抱，向菱偏还敢开这个口。
慕辞却以为，向菱在独孤连城心里是非常特别的存在，只因前世向菱就很受独孤连城宠爱，而且向菱此人从来不争不抢，她若不开口，基本上没人发现还有她这个人的存在。
就在她沉思的当会儿，独孤连城已经把小钰儿送到向菱的怀里：“你抱好些，太子有个闪失，唯你是问！”
“好咧，臣妾会小心的。”向菱小心翼翼抱过孩子。
因为以前没抱过，孩子的身体又是软绵绵的，她抱起来有点手忙脚乱。
慕辞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小心！”
恰在这时，独孤连城也发出了一声小心，两人异口同声。
慕辞看向独孤连城，只见独孤连城脸上闪过一点愠怒之色，似乎因为这个巧合而不高兴。
其他人都还沉浸在向菱可以抱小太子的震惊当中。
独孤连城连慕瑶都舍不得拿去抱，这回竟然让向菱抱了。还真是不咬人的狗才可怕，以前竟没发现向菱还有这样的本事。
看来，向菱是十分得独孤连城厚爱的女子。
其他人没看到独孤连城和慕辞之这间的暗潮汹涌，慕瑶却尽收眼底。
都说皇上彻底冷落了慕辞，依她看，如果不在意，就只会彻底漠视，皇上又怎么会因为一个小小的巧合而懊恼？
有些人，就是口不对心啊。
“妾不会抱孩子，还是皇上来抱吧。”向菱不敢动，索性又把小家伙给回独孤连城。
慕辞见状松了一口气。
此时画舫已经驶离岸边。
虽说是游惜花河，但其实惜花河的范围有限，不过是坐在画舫上看看错落有致的宫殿建筑群罢了。
慕瑶不时逗弄一下小钰儿，小钰儿却朝慕辞伸手，嘴里发出“靶”的单字音。
其实，小家伙想说的是要娘亲抱抱。
慕辞懂孩子的意思，她伸手想接过小钰儿，独孤连城却不松手，她只能讪讪收回了手。
是了，以前连独孤连城的面都见不到，今儿个打上照面，那她可不可以跟独孤连城单独说几句，解开误会？
这都已经大半年时间了，独孤连城再气她，也没有以前那么夸张吧？
“你们能否避一避？我和皇上有几句话想单独说。”慕辞看向其他人。
向菱倒是爽快，应道：“自然是可以的，各位妹妹，都起来吧，我们去那头走走。”
在场除了慕辞，只有向菱是妃位，但几人都不服向菱。这回向菱开口，其他人却不买账。
邵婕妤轻撇红唇：“宸妃有什么话是不能当众说的？又不是不能见光的事。妹妹也想听，宸妃娘娘就在这里说吧。”
她这是打定主意不走了。
她这么一说，陈芷琴也不打算走了，她们好不容易有和皇上相处的机会，凭什么给慕辞让道呢？
慕辞虽说是宸妃，但也不能以势欺人。
“是啊，妹妹也想听宸妃娘娘和皇上说什么悄悄话呢。”陈芷琴附和道。
皇上罢明是不愿意和慕辞说什么悄悄话的，她反正是不回避。
至于慕瑶，就老神在在地坐着，也不表态。
向菱见这些人不配合，只能看向独孤连城道：“皇上，您看……”
“有什么话就在此说即可。”独孤连城不冷不热地道。
慕辞一听他这话，就知道这次和独孤连城单独说话又是不能了。
“那就下回吧。”慕辞应道。
接下来她也不再自讨没趣，眺目看向宫里的各式建筑打发时间。
现场就邵婕妤能说会道，再加上有陈芷琴附和，场面却也热闹。
第779章：姐妹正面撕
慕瑶也不时接两句话，后来她找了机会，道出心中的困惑：“为什么惠妃姐姐可以抱小钰儿，臣妾却不可以抱？皇上偏心！”
独孤连城淡扫她一眼，“朕偏心又如何？你何时进宫的，惠妃又是何时进宫的？”
他这句大实话，让慕瑶的脸面有些挂不住。
她一生气，把火引到慕辞身上：“惠妃姐姐再受宠，也不及宸妃，不是么？”
这是想挑起向菱对慕辞的仇恨。
慕辞这里还没发话，迎春便应答道：“慕婕妤还是少做这些挑拨离间的事吧？惠妃娘娘心胸宽广，可不会被慕婕妤几句话便挑拨了去。”
慕瑶一听这话冷下眉眼，她看向迎春：“主子说话，几时轮到奴婢插嘴？自己掌嘴！”
迎春却神色倨傲地道：“能罚奴婢的只有皇上和宸妃娘娘，慕婕妤还是少把自己当成是奴婢的主子！”
慕瑶不怒反笑，她立刻看向独孤连城道：“皇上，刁奴若不惩治，将来只会助长其气焰，皇上该出手的时候就该出手！”
慕辞原是不想和慕瑶起冲突，慕瑶偏要将她的身边人拉下水。
她淡声道：“本宫的奴才，本宫自己会教导，慕婕妤的手未免伸得太长了。”
她的视线定格在慕瑶的脸上：“慕婕妤初初进宫，规矩还没学全，往后要多多学学规矩才是。”
“宸妃说我的规矩没学好，那迎春在宫中这许久，规矩就学好了吗？宸妃为人处事一点也不公道。真要让我学好规矩，不是什么难事，今日就该先罚了迎春，掌她的嘴，让她知道什么是主子，什么是奴才！”慕瑶冷冷一笑，这是和慕辞正面扛上了。
慕辞不怒反笑：“若本宫说，迎春从来就不是什么奴才，本宫当她是妹妹，本宫允许她可以说任何想说的话，你又当如何？”
她身边的几个宫女她从来就没当成是奴才。
慕瑶脸色微变。
慕辞把一个奴才当妹妹，却为了这个奴才和她这个亲妹妹对上，好得很。
“宸妃也太霸道了，皇上评评理。”慕瑶说着，向独孤连城求救。
慕辞再霸道，还能霸道得过独孤连城这个帝王吗？
独孤连城却抱着小钰儿起了身，一个字都没有，便走到画舫的另一头去了。
慕瑶看着独孤连城的背影，面色不虞。看来独孤连城向着的人还是慕辞，哪怕他对慕辞不理不睬。
剩下的所有女人当中，也就是慕辞这个宸妃官最大，谁还能越得过她去？
邵婕妤看到这一幕，娇笑连连：“慕婕妤，你还没看清自己的位置啊。你若不是宸妃娘娘的亲妹妹，以为自己有机会得到皇上的宠爱么？你所仰仗的是宸妃娘娘，却还敢和宸妃娘娘叫板，这不是自取其辱么？！”
慕瑶脸色更加阴沉。
她当然知道自己为什么可以留下来，皇上在意慕辞，所以她这个慕辞的妹妹也能顺带沾点光。
可笑她还看不清自己的位置，才有机会被邵婕妤看她的笑话。
恐怕不只是邵婕妤这么想，其他也是明白人，也看穿了这一点吧？
就在她脸色阴沉的当会儿，慕辞突然下了一道命令：“凝香，邵婕妤进宫这么长时间，还学不会闭嘴，你去教教她规矩！”
凝香应声而出，去到邵婕妤跟前，就狠狠甩了几个耳刮子，打得邵婕妤鼻青脸肿。
邵婕妤心里恨得要命，却因为自己只是婕妤，没办法和慕辞这个宸妃对抗，只能硬生生接下了慕辞的“赏赐”。
将来有机会，她一定要报今日之仇。
慕瑶看到这一幕，并没有感恩。她只是觉得慕辞是在向她炫耀自己在这个后宫是独一无二的存在罢了，哪怕皇上不见慕辞，也不跟慕辞说话，慕辞依然是这个后宫的佼佼者。
她不只是宸妃，手里还有小太子，这样的人，谁能是她的对手？
因为这一役，现场的气氛就冷了下来。此后众人依次下了画舫，邵婕妤含愤离去。
慕辞抱着小钰儿正要上步辇，这时慕瑶走上前来，神色冰冷地看着她道：“花无百日红，你不可能永远站在这样的高位。待将来某一日你我的位置对调，不知你是否还能笑得出来。”
她说完这话便走了。
慕辞看向慕瑶的背影，总觉得她话里有话。
原本她和慕瑶之间就有解不开的心结，经此一役，慕瑶对她的怨恨便更深了吧？
迎春察觉到慕辞定格在自己身上的异样眼神，她连忙请罪：“娘娘请息怒，反正总要撕破脸的，早一步晚一步也没差。”
是四姑娘自己钻牛角尖，可跟她没什么关系。
“你还有理了？”慕辞恨恨地瞪她一眼。
迎春赔上一张笑脸，却也没敢再胡言乱语。
关于慕氏姐妹在画舫上对峙的一幕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后宫，大肆宣扬此事的正是被辱的邵婕妤。
她加油添醋一番，把慕瑶说得凄惨无比，又称慕辞是怎样的气势凌人，把慕瑶说成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小可怜。
慕瑶听到宫中的传闻，心情自然不会好。
“主子莫把这些流言放在心上，事实根本不是传说中的那样，主子放宽心即可。”桂香劝道。
慕瑶轻叹一口气：“可这是事实。我确实样样不如慕辞，容貌、性子、权势，甚至连运气差她一大截。爱她的人那么多，我呢，又有谁喜欢？”
桂香不知该怎么安慰慕瑶：“这也只是现在的状况，将来会怎样，可说不准。主子思虑不宜太重，否则难过伤心的是自己。至于宸妃……”
她欲言又止。
慕辞确实是天之娇女，所有人都喜爱，连老天爷都厚待她。
“你不觉得她的运气也太好了吗？在慕府的时候，她就被当成皇后人选在培养，无论有什么好的，都是给慕辞留着的。可就这样，慕辞仍然不感恩，眼睁睁看着慕府被抄了家，这不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慕瑶眉宇间尽是阴扈之气。
桂香看一眼慕瑶，又飞快地低下头，避免和她阴晦的双眼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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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0章：她不再是她
“待她进了宫，先是嫁了先皇，成了皇后，而后又被今上看中，步步登天，有了今天的成就。她似乎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我呢，想要的那么少，偏也被她夺走了……”
慕瑶说到这里，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即便如此，还是难消她心头的郁结之气。
哪怕终她这一生，她都没办法原谅慕辞。有时候她真恨，恨慕家，恨慕辞……
“奴婢还是那句话，过去已经过去，主子应该放宽心才是。埋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依主子的谋略，想要成功并非难事，但是和宸妃正面扛上，却难以讨到便宜。最起码，如今时机未到。”桂香淡声道。
慕瑶闻言看向她：“你不过是想说我不自量力罢了，敢跟慕辞争宠。”
桂香以沉默作答。
照她来看，慕瑶今天和慕辞对上，无异于以卵击石，凭空给后宫妃嫔增添了笑柄，除此之外，慕瑶并没有占到任何好处。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不是蠢是什么呢？
“原来你也看不起我。”慕瑶闭上双眼：“放心吧，我知道分寸。”
今天她确实是过了，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难怪所有人都笑她。却也因此，让她更加不喜慕辞。
“有时候主子也该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宸妃之所以能成为赢家，不是没有原因。除了一部分是靠运气，其实路也是靠自己走出来的。”桂香又说了一句大实话，便退下了。
慕瑶睁开眼，看着桂香的背影，眸色更加阴沉了些。
即便是实话，为什么要说出来呢，让她自欺欺人不是更好么？
她也知道，慕辞能走到今天，靠的可不只是那张倾城的脸。
翠微宫东配殿内，一片死气沉沉……
沈曼云收到消息后，立刻就跑到了景阳宫跟安蓉唠嗑。
“慕瑶也真是的，明知自己不是对手，还跟慕辞对着干，那不是找上门被慕辞羞辱吗？我还指望着她能帮咱们掰回一城。”沈曼云说话时，一直在留意安蓉的表情。
只是很可惜，安蓉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好像慕辞如何，跟她再无关点关系。
她有时候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安蓉突然间就这么沉得住气，不再死劲儿折腾，一定是哪里出了错。
可她想了这么长时间，观察了这许久，也没想通是哪个环节出了岔子。
“姐姐还惦记着宸妃么？我不是说过，那是她们慕氏姐妹的事，跟咱们有什么关系？”安蓉笑容恬淡。
沈曼云双眼一亮：“我终于想明白了，妹妹这是要让她们慕氏姐妹自相残杀，届时她们无论是赢谁输，慕辞都要脱层皮。妹妹，还是你高，我怎么到现在才明白这个道理？”
安蓉无奈地看着沈曼云，“沈姐姐怎么想都好，只要沈姐姐开心。”
沈曼云用力点头：“以后咱们什么都不必做，只要等着看热闹。依妹妹看，慕瑶会是慕辞的对手吗？”
安蓉不料她还在这个问题上打转。
她作势想了了想，才回答：“我不知道。不过谁赢谁输都不要紧，和我没什么关系。姐姐也想开点儿，别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慕辞身上，这个后宫可不只是她一人。姐姐不是倾慕皇上吗，最近怎么不去想办法吸引皇上的注意力？”
沈曼云一听提起独孤连城，整个人都不好了：“别说了。皇上那块冰山我自认为没本事可以攻下，或许妹妹可以去试试。我只记恨着慕辞，就算得不到皇上，我也不想慕辞得到！”
安蓉定定地看着沈曼云，幽幽启唇：“姐姐这是何苦？仇恨只会让人疲累不堪，走向极端，就像曾经的我，差一点就回不来了。”
沈曼云觉得安蓉的表情太真诚了，若不是知道安蓉的禀性如何，她还真会叫她给骗去。
她上前握住安蓉的手，柔声道：“既然都是过去的事，那就别再想了。虽然妹妹放下了，但我这里还是过不去。妹妹也知道我自进宫伊始，就和慕辞结下了不解之仇，我和她之间，总归是没办法好好相处的。”
安蓉见她这样，也不好再劝。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子话，便散了。
走出景阳宫的一瞬间，沈曼云特别想见一见慕辞。她觉得整个后宫，也就只有慕辞和她有共同话题。
“娘娘，使不得！”慧心一听沈曼云要去找慕辞，急忙阻止。
这很容易败露娘娘已经识破安蓉真面目这个事实。
“无碍。本宫早就怀疑安蓉已经知道了某些事，就算本宫不去找慕辞，她也还是会怀疑本宫。”沈曼云固执己见。
慧心劝不动沈曼云，只有由着沈曼云了。
就这样，两主仆“杀”进了永安宫。
慕辞没想到沈曼云会来找自己。虽说已经知道沈曼云给自己传递了不少消息，但此次她还是有些意外。
“有事？”慕辞示意丝竹摒退不相干人等，才开口问道。
沈曼云自来熟，道明来意：“就是有些事想不明白，想来想去，好像只有你能为我解惑。”
慕辞不知她说的是什么事。
沈曼云再道：“关于安蓉的。”
“她有什么异样吗？”慕辞顿时来了兴趣。
安蓉最近太安静，她总觉得这不像是安蓉的性子。自从上回安蓉来向她致歉后，果真就安静了下来，好像后宫所有纷争都再与安蓉无关。
“她没有任何异样，无论我怎么试探，她都一副与世无争的嘴脸。你说，人在生死边缘走一遭后，真能放下那个自己最恨的人吗？要知道，此前她恨不能立刻杀了你。”沈曼云满心困惑。
跟着她把自己试探安蓉的细节经过都说了。
“又或者她已经怀疑我，所以不愿意对我说真话。”沈曼云状似自语。
慕辞听得认真，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
她也觉得安蓉这样的反应很奇怪。沈曼云和她想到了一块，安蓉能变好，除非变了天，除非安蓉已不是安蓉。
安蓉此前多恨她呀，恨到丧心病狂的地步。
但就这样，安蓉还能放下对她的仇恨，这怎么说得通？